第七百六十六章 拆穿把戏
屠夫先开口了，“这位老先生，我刚刚对真人不敬，已经受了惩罚，如果你在惹怒了真人，后果恐怕……”
“有本事尽管使出来，老夫要是死在这里绝不找你们的麻烦。”
周桦骢看出来了，这些人就是骗子，堂堂长安县令，会怕一群骗子吗？
“来来来，有什么妖术尽管用出来。”周桦骢伸手一指九玄真人，“一个假道士，还敢在这里妖言惑众？”
九玄真人的脸上明显露出怒色，但很快淡然一笑，“老先生，既然你想见识一下方术，那本真人就成全你！”
和之前不同，这一次九玄真人不仅念起了咒语，还在周桦骢的身边踩起了生硬的禹步，就在他抬起胳膊，想要指向周桦骢的时候，却突然捂住了胳膊，然后发出一连串的惨叫。
在一看高台上，掉落一个拳头大的石块，是有人用石块砸了九玄真人的胳膊，阻止他施法。
“何人如此大胆？居然敢偷袭真人？”
屠夫对着百姓们一声怒吼，百姓们吓了一跳。
“大胆，天子脚下，意图谋害朝廷命官，这是死罪。”
人群里，响起独眼龙的高声叱责，随后秦侯爷和申虚子走上高台。
“你们……”
屠户的心理突然涌现出一种不详的预感，正要阻拦秦长青和申虚子，可话还没说完，独眼龙三拳两脚就把他打倒在地上。
突如其来的打架，惊动了巡城卫。
巡城卫的军卒早就看这个假道士不爽了，眨眼之间就出现了三十多人，将高台包围。
秦侯爷亮出自己的腰牌，展示给巡城卫，随后指了指那几个托，“全都抓起来，一个不要放过。”
一阵鸡飞狗跳，几个托全都束手就擒。
“龙叔。”申虚子指了指假道士，“他的手里有迷药，小心一点。”
咔嚓，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响起。
独眼龙上前，二话不说直接大断了假道士的胳膊，这一幕看得周桦骢直咧嘴，暴力执法这点事儿，全都被秦侯爷做绝了。
很直接，很干错，但也是最有效的。
假道士一阵惨叫，申虚子走过去检查九玄真人的手，果然从指甲里面刮下来很多迷药。
“这就是咒术的关键？”周桦骢奇怪的看着申虚子。
“周大人，试试就知道了。”
申虚子笑眯眯用指甲刮了一点药粉，然后看了看九玄真人，已经被独眼龙打得半死，最终将目光对准了屠夫，“来吧，就你了！”
“你……你不要过来啊。”屠夫看到申虚子不怀好意的目光，心理慌得一批，“这可是天子脚下，你触犯了王法。”
“你特么也配和我提王法？”
申虚子的手指对着屠夫一点，迷药落在鼻子上，紧接着屠夫的脸色一凝，轰然倒在地上。
“这是什么迷药，这么霸道？”周桦骢震惊不已。
“这是天竺的僧尼，诵经的时候不能入定，才使用的迷药，是放在香炉里面的。”申虚子让人找来水，仔细的洗洗手，“狗屁的入定，说白了就是睡着了。”
“把所有人全部押往长安县衙，这个假道士，扒光了以后，用开水冲洗几遍。”
秦侯爷瞥了一眼九玄真人，“我怀疑他身上还有迷药，大家都小心点。”
随后，周桦骢带着秦长青和申虚子回到了长安县衙。
“长青，你不会真的路过吧？”周桦骢让人奉上好差茶。
“我在找一个人，应该就是这个天竺人没错了。”秦侯爷顿了顿，“他叫那迩娑婆寐。”
“我暗中查过，王玄策和裴行俭灭一国的时候，奏疏里面就提到了这个人，说是活了二百多岁。但裴行俭和王玄策都没回来，你确定这个人就是那迩娑婆寐？”
“不出意外应该就是了。”
秦长青笑了笑，“周叔叔，审一下就知道了，我在乎的不是他，而是术士程公颖、公孙常。”
“你想劝谏？”周桦骢一皱眉，“魏征撞柱子都没能组织陛下吃药丸的。”
“李义府那东西不办事，只能我办了。”
秦长青叹了一口气，就是这个那迩娑婆寐，伙同术士程公颖、公孙常，给李世民喂得小药丸，最后把李世民活活给吃死了。
虽然说，程公颖和公孙常是李泰弄进宫里面的，但李世民不可能给李泰治罪的，只能找个有连带关系的，给这群术士定罪，这个那迩娑婆寐就是最佳人选。
把那迩娑婆寐冲洗干净之后，什么话都没问，先是上了两次大型，一次夹手指，一次夹棍，把那迩娑婆寐疼的面目狰狞，带着祈求的目光看着秦侯爷和周桦骢。
“二位大人，你们想问什么，直接问可好？我什么都招，千万别再给我上刑了。”
秦长青半眯着眼睛看着那迩娑婆寐，扫了一眼周围的刑具，恰好看到了一只木驴，和一个苦刑梨，对着衙役挥挥手，“这两样，给他上一遍，然后在审！”
衙役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开口道，“侯爷，当真？”
“当真！”
于是，秦侯爷和周桦骢、申虚子走出了刑讯室，在刑讯室内，传来一阵撕心裂肺、天绝人寰、痛彻心扉的歇斯底里的惨叫，以及用天竺语言的诅骂。
“师叔祖，他在骂你！”申虚子在一旁提醒道，“骂您祖宗就算了，还骂师祖奶奶……嗯，很难听！”
秦长青脸色铁青的扫了一眼刑房，“抽十鞭子，在他身上泼盐水、抹番椒粉！”
说完，秦侯爷看向申虚子咬牙切齿的，不特么用你提醒，老子也听得懂，但秦侯爷忍了。
“你懂得梵文？”秦侯爷努力的平复一下心情。
“懂啊。我们做道士的都懂的。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申虚子得意洋洋，“万一秃驴们用梵文骂我们道士，我们听不懂，岂不是很吃亏？”
“所以，你们学习梵文，就是为了和秃驴对骂的？”
“差不多吧。”申虚子挠挠头，“本土信仰，不管对谁，都不能吃亏不是？我师父李淳风，几乎三十六国的语言都会呢。据说当年他云游的时候，还学会了很多门方言，曾经和十几个长舌妇对骂，我师父愣是没输。”
第七百六十七章 李治大骂李世民
“你们师徒真的是……”
秦侯爷努力的找寻词汇，可愣是找不到合适的。
一旁的周桦骢很淡定的开口，“尔无颜，彼娘之大去老妪。”
（大概意思是，你的不要脸，真特么像你的老师。）
秦侯爷瞪大了眼睛看着周桦骢，“周叔叔，你在骂他两句，让我学学。”
周桦骢脸色一凝，黑漆漆的看着秦侯爷，“老夫是文人，不屑用脏话骂人。”
秦长青就感觉一阵无趣，刑房的门在这个时候打开，差人擦擦脑门上的汗，对着秦侯爷一拱手，“侯爷、大人，刑法已经完毕，犯人晕了两次，现在已经用水泼醒了，可以审讯了。”
秦侯爷三人走近行房，再一看那迩娑婆寐，脸色红扑扑的，双腿都在打摆子，怨毒的看着秦侯爷，但秦侯爷一立眉，那迩娑婆寐立马老实了很多。
“那迩娑婆寐，说说看你是怎么和程公颖、公孙常认识的，又是怎么炼制丹药的，丹方又是什么？”
整个审讯过程很快很快，那迩娑婆寐该说的说了，不该说的也说了，但提及魏王李泰的时候，那迩娑婆寐什么都没说。
供词到手，就是时候传唤程公颖和公孙常了。
一个时辰之后，程公颖和公孙常来到了长安县衙。
“无量天尊，贫道程公颖、贫道公孙常，拜见周大人。”
程公颖、公孙常二人的面相大概四十岁左右，但是对外宣称的是他们都已经九十岁高龄。
归结其原因，就是因为他们二人吃了定颜丹，容颜永久的停留在四十岁，还说什么可以长生不老。
“二位道长，听说您是魏王殿下举荐入宫的？”
周桦骢十分客气，在内堂招待了他们，还奉上了上好的茶叶。
“这……”
两人相互对望一眼，纷纷摇头。
“大人，是我们二人毛遂自荐的。”
“不知道二位师承哪位老神仙啊？”秦侯爷开口。
“我们二人和西华大法师成玄英是师兄弟。”
“巧了。”秦侯爷嘻嘻一笑，掏出来一面令牌，摆在二人面前，“你们可认得这枚令牌？”
令牌，就是成玄英留给秦侯爷的，一直都戴在身上，就是怕遇到麻烦，成玄英可是大唐道家之首，见到令牌如同见到真人。
刹那间，程公颖和公孙常二人的脸色惨白，额头上落下大量的冷汗。
“我就是西华大法师的师弟，根正苗红，但我师兄怎么没和我提及，师门里面还有两位百岁高龄的师兄呢？”
“这……”
两个人急忙擦拭脑门上的冷汗，“应该是恩师收徒的时候，并没有提及我们。”
“可你们说了，你们和我师兄成玄英师出同门，这不是相互矛盾吗？”
一瞬间，程公颖和公孙常不做声了，声音颤抖的询问，“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平西侯爷，秦长青。”
噗通！
两个人就感觉身体一软，双双从凳子上栽下去。
“来人，把这二人抓紧刑房，严刑拷问。”
衙役们上来，像是托死狗一样，把两个人拖进了行房。
一名行刑的差人搓搓手，十分腼腆的看向秦侯爷，“侯爷，木驴尚有余温，还用吗？”
“用！”
又过了一个时辰，程公颖和公孙常全都招了，还交出了丹方，和那迩娑婆寐的供词一对比，八九不离十。
秦侯爷带着供词，离开了长安县衙，直奔清华书院。
申虚子闲着无聊，难得出来放松一天，也跟着去了。
李治看到了供词，满脸的怒气。
“为善，现在李泰逼你离京，解决的办法只有一个。”
秦侯爷伸手一指供词，“你现在就进宫，去骂你爹，骂的越惨，骂的越激烈，把你爹给骂醒了，你就能留下了。”
李治思量再三，重重的点点头，然后看下申虚子，“我记得你们才是正八经炼丹的，对吧？”
“殿下，小道们炼制的是八宝紫金锭，是开窍剂，具有辟瘟解毒，消肿止痛之功效。”申虚子顿了顿，“陛下现在丹毒入体，吃八宝紫金锭正合适，但不能太多，每日一颗，七天之后差不多就能排除丹毒。”
“好，那你随我进宫！”
于是，长安城又发生了一件大事。
一项性子懦弱的晋王李治，居然大闹紫宸殿，把天可汗李世民骂的那叫一个体无完肤。
甚至是，李治一手攥着《论语》，一手攥着清华书院的《历史》课本，甩在了李世民的龙案上，高声质问李世民，平西侯爷做的一切都白做了吗？这个世界是有长生不老的，但那不是人，而是精神，你天可汗虽然不能长生不老，但是你的精神，你的作为，你的功绩，是可以铭记史册的。
随后，供词丢在李世民的龙案上，李治脸色漆黑，“申虚子我给你带来了，他这里有解丹毒的药方，那个小药丸，你想不想自己看着办。”
然后，李治就离开了紫宸殿，把申虚子一个人丢在那里，走出了两道宫门，就听见噗通一声，李治一个跟头跌倒在地上，连滚带爬了好一会儿，这在勉强的靠在宫墙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再一看李治的衣服，早就湿透了，说李治不害怕那是假的，面对天可汗，谁特么不怕？
你以为魏征骂老李的时候，魏征不怕吗？老魏也是怕的要死，但老魏拿捏的好，骂的李世民没脾气，撞柱子就撞程咬金身边的，他知道骂狠了李世民会真生气，他知道除了老流氓程咬金身边的柱子，其余人身边的柱子都不安全，真的撞柱子，除了老程没人拦着他。
所以李治也怕，怕的要死。
为了不被赶出皇城，李治也是拼了老命，至于结果，那就要看天意了。
老李看看申虚子，走下龙案，对着申虚子的屁股就是一脚，“滚去钦天监，和你师父好好学习，下一任的钦天监掌教就是你了。还有骊山，给老子守好看好。”
申虚子对老李连连施礼，跑去了钦天监。
老李坐在了紫宸殿的门槛上，对着身后杜正伦的位置挥挥手，“正伦啊，来来来，陪朕喝一口，朕畅快了！”
第七百六十八章 我的家乡叫中国！
贞观十四年，十一月。
名列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的，镇军大将军、龙武卫大将军谯国公柴绍，病危。
柴令武第一时间，让人来找秦长青。
秦长青带着常乐、赵德全等人前往谯国公府。
此时，李世民和长孙皇后在，马三宝也在。
秦长青打了招呼之后，常乐和赵德急忙诊断。
在经过了详细的诊断之后，赵德全和常乐都纷纷摇头。
“没得救了，也不用救了。这条命早该结束，去找秀宁的。”
柴绍的脸色惨白，“陛下，臣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秀宁和马三宝了。”
咳咳咳……
一阵剧烈的咳嗽，“儿啊，爹走了之后，你要侍奉马三宝到老，马三宝以后就你的义父。”
“是，爹。孩儿谨记。”
“老马，其余的话就不多说了，你懂的。”
马三宝的双目通红，秦长青看看马三宝在看看柴绍，估摸着就是这俩人和李秀宁之间的三角关系。
“陛下，臣有点事要和长青单独说说，还望陛下恩准。”
老李点点头，和长孙皇后走出房间，其余人也纷纷走了出去。
“长青，柴叔叔别无他求，以后柴家有难拉柴家一把。”
“柴叔叔放心，我和令武生死兄弟，能帮的必然会帮。”
柴绍点点头，突然问，“长青，老夫一直不懂，为何你每次站队的时候，都那么直接，为何你的运气永远那么好？为何你能研究出来这么多大杀器？甚至是你还能治天花给人开刀……我不相信一个人会这么多技术，你能让老夫在死前，心安一下吗？”
秦长青一愣，“作为交换条件，你告诉我秀宁姑姑到底是怎么去世的？”
“箭毒。”
柴绍很肯定的点点头，“自己人伤的，那个人在你去关陇的时候，已经被你杀了。长青，这件事另有隐情的，秀宁和你们秦家不是柴叔叔不救，也不是柴叔叔只带着一百轻骑去接手娘子军……过去的事情，就过去吧，你已经把秀宁的仇报了。”
“那好吧。”
秦长青松松肩，犹豫再三也没有开口。
“给我来支华子。”
柴绍挣扎着靠在床头，“该吃的全都吃完了，走之前你解开老夫一个心结，在给老夫点支烟，这就够了。”
“华子没有，和天下吧。”
秦长青掏出来檀木盒子装的和天下，放在柴绍的嘴里一支，用火折子点燃，柴绍抽了一口，一脸的享受。
秦长青抽了一口烟，“柴叔叔，如果把你突然回到了秦朝，在始皇帝统一六国之后，你会让始皇帝吃长生不老药吗？你会不会在过去之后，先收服了项羽，然后干掉刘邦？再把你会的一切，带给大秦？”
“……”
柴绍一愣，惨白的脸突然凝重起来，手也激动的颤抖，“长青，你是说……这不可能的，真的不可能的……”
“可能。”
秦侯爷笃定的点点头，“早在贞观六年的时候，杜伯伯和段叔叔就应该去世了，在两年前也就是贞观十二年，秦叔宝亲叔叔也应该去世的。
至于您，您是心病淤积没得救，自己求死罢了。
柴叔叔，您最想问的是谁做皇帝吧？”
秦长青说完，柴绍点点头，“令武得罪了魏王李泰，明显倾向于晋王，我心里放不下啊。万一……”
“柴叔叔，没有万一，令武的选择是对的。
我可以很确定的告诉你，未来的皇帝是李治。
这败家玩意儿年号几年一变我就记住了永徽和显庆，死后庙号是高宗。
他的功绩甚至超越了咱们的天可汗。
我，来自两千年后，我的家乡也在这片土地上，他的名字叫中国！”
“我懂了，长青啊，我懂了，怪不得你每次都能抓住契机，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老夫，死而无憾了，到了下面，我要和秀宁好好的说说你的功绩！”
一支烟抽掉之后，柴绍大笑三声，与世长辞。
柴府上下披麻戴孝，李世民连续下了三道圣旨，将柴绍追赠荆州都督，谥号为襄。
满朝文武，虽然都有了柴绍逝世的心理准备，但当柴绍病逝之后，依旧是感觉气氛低迷。
孔颖达奉命亲自撰写祭文，其中写道：
殷峤、刘政会、柴嗣昌并在太原，首预举义，从微至著，善始令终。
帝王之将兴，其威灵气焰有以动物悟人者，故士有一概，皆填然跃而附之，若榱椽梁柱以成大室，又负偃植，各安所施而无遗材，诸将之谓邪。然皆能礼法自完，贤矣哉！
姐夫逝世，李世民心如刀割。
柴绍也是追随李世民打天下的猛将，初仕隋朝，起家左千牛备身，保护元德太子，迎娶唐国公李渊之女平阳公主。
晋阳起兵后，领马军总管，册封右光禄大夫、临汾郡公。武德初年，拜左翊卫大将军。跟从秦王李世民平定四方，屡立功勋，进封霍国公。
贞观初年，拜右卫大将军，屡次大破突厥，迁左卫大将军、华州刺史。参与定襄会战，从灭东突厥，迁镇军大将军、右骁卫大将军，还参与了平定梁师都的决战。
无非就是因为当年被人说成是抛妻弃子，最后污点大于功绩罢了。
作为李世民的亲信，不尽任京城防务的大将军，还是东宫卫队龙武卫的大将军，手里也掌兵权，可见李世民对他的器重。
李世民下旨，朝会暂停五天，群臣一起去柴绍府上吊唁。
天蒙蒙亮的时候，就飘起来一层小雪。
满朝文武五品以上官员，全部到齐，就连周围受过柴府恩惠的胡商和庄户们，也聚到了朱雀大街，将朱雀大街围的水泄不通。
原本是要按照国公的规格料理后世，可柴绍临终之前有遗愿，采用军礼殡葬，就葬在平阳公主李秀宁的一侧。同时，柴超另外的遗愿，两个人的墓旁，留出一块空地，将来安葬马三宝。
当时马三宝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险些掐死柴绍，但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看着将死的柴绍，马三宝点头答应了。
秦长青来到的时候，发现这里已经被百姓和官员围的水泄不通，好不容易到了门前，就听见里面哭的撕心裂肺。
关陇集团、江南豪门，以及武勋世家，都派人前来吊唁。
李世民的深情悲伤，静静的跪坐在正堂。
见到了秦长青，脸色也没有什么转好，反而更加悲伤。
秦侯爷拿起一炷香点燃，然后对着柴绍的棺椁深施一礼。
柴令武和夫人巴陵公主李德芳，上前行礼答谢。
当天夜里，李世民亲自为柴绍守灵，这让柴绍死后也是风光无限。
第七百六十九章 给老李点颜色看看
第二天下葬的时候，老流氓程咬金、李绩、秦叔宝、尉迟恭、马三宝、牛进达等一众知名武将，亲自抬棺，李世民哭的几乎晕在当场。
唉！
秦侯爷叹了一口气，柴绍这个人也是为英雄。
从柴绍临终的话，秦侯爷能听出来，这些年心理最苦的不是马三宝，而是柴绍，很多事情柴绍明明知道，可因为自己是皇室宗亲的身份，愣是不能去做。
最后，报仇雪恨的，还是秦长青。
秦侯爷磨墨的跟在队伍后面，看着抬棺的武将们，看着魏征杜如晦等人，侯爷默默的盘算了一下，老魏也快了。
但是没办法，新老交替就好像你在翻书，总会将你看完的一页翻过去的。
柴绍去世，是对大唐的重大损失，但新鲜血液补充进来，却也会让大唐的武将阵容，充满活力。
圣旨下达的很快，都是遵从柴绍的遗愿，柴令武并没有继承谯国公的爵位，而是多了一个太仆少卿和卫州刺史官职，封襄阳郡公，领左右龙武卫中右龙武卫大将军，依旧带领东宫卫队镇守东宫。
柴绍逝世，让朝廷陷入了一片死寂，李世民也沉浸在悲痛中无法自拔。
秦长青逮到这次机会之后，每天都会进宫给李世民问号，搞得做起居注的杜正伦都感觉秦侯爷有点不要脸了。
每次都会拿出诗篇，或者什么书的开篇，找老李讲讲感悟说说心得，最后就上升到了江山社稷的层面，把老李夸的直脸红，最后老李被秦侯爷的热情“感动”到不行，这才准备朝议。
杜正伦则是在起居注上写下：柴逝帝悲，秦侯劝，帝悦复朝！
写完之后，杜正伦抿抿嘴，看着上面的标点符号，又加了一句大白话：标点符号，妙哉！
朝堂秩序恢复，庞大的国家机器也开正式开始运转。
一切又回到了从前，但毫无征兆的是，原本李治大骂李世民这件事，已经因为柴绍逝世给打断了，可一个叫做郑济昌的不起眼的小官，却上来一份奏疏。
别看这家伙就是品级低下的御史言官，可他们的职责却不小，那就是盯准了李世民，但凡有鸡毛蒜皮的小事，都会讲出来一顿大道理来恶心李世民。
郑济昌的奏疏上，说的就是一个很敏感的话题，那就是李治的成人礼。
按照郑济昌的说词，就是李治已经过了成人礼的年龄，应该抓紧主持成人礼，然后就藩。
还要求李世民根据祖制，扩大李治的封地，将渔阳划入进李治的封地，让李治镇守渔阳。
这个话题不是很好，郑济昌这份奏疏，也提到了魏王李泰。
奇怪就奇怪在这里，只提到了李治和李泰，其余的皇子却没有提及，这就是一个很明显的信号，那就是让李世民立太子。
言外之意就是赶走一个留下一个，留下来的就是太子。
皇子们长大了，都需要去历练的，就好像李恪，他原本不想回蜀地，各种理由赖在长安城，哪里也不去，后来没了夺嫡的希望，就给了许敬宗一个风光，老老实实的回了蜀地。
其实不仅仅是李恪，很多人都不想走，在长安城里可比去封地爽快多了。
比如，韩王李元嘉。
人家这个王爷做的，让所有人都羡慕，就是各种吃喝玩乐。
这件事情还有要说的一点就是，这些不想走的皇子们，不想走的理由五花八门，最后搞得朝堂的大员们，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索性不管了。
只要李世民不开口，谁都不提这件事。
可谁也没想到，柴绍刚去世，在李世民正伤心的这个档口上，郑济昌会往李世民的伤口上撒盐。
房玄龄和杜如晦看了奏疏之后，摇头苦笑。
两个人把奏疏给了魏征，魏征扫了一眼奏疏，对房谋杜断打心眼里一阵鄙夷，“你们当老夫傻吗？”
然后，这三个老狐狸一研究，纷纷把目光对准了隔壁房间的长孙无忌，甩锅肯定是甩给更头铁的。
可长孙无忌一瞪眼，这个锅老夫不背，怎么处理是你们的事情，老夫现在眼睛瞎了。
房谋杜断和魏征一看长孙老狐狸不上道儿，在一琢磨，头铁的还有两位，一个是老流氓程咬金，一个就是秦长青了。
但老流氓是武将，不能插手中书省的事儿，秦长青是中书省的人，就把奏疏让人送去了秦家庄。
秦长青看到奏疏之后，在心理草了房谋杜断的祖宗十八代，你们不想背锅，就让我老子去背？
秦侯爷也没进宫，而是带上了点礼物，带着李明达和秦恬去了李家庄，亲自下厨给长孙皇后炒了几个小菜，临走的时候，一不小心，就把奏疏，外加小姨子和女儿全都掉在了李家庄。
长孙皇后扫了一眼奏疏，后槽牙咬得致嘎作响，瞥了一眼李明达，“兕子，这份奏疏给你父皇送去。”
然后，兜兜转转转了一大圈，奏疏最后还是落在了老李的面前。
这本是一件小事，但谁都知道，这是一件大事，往往就是这样的小事，才能引起轩然大波。
而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就是长孙无忌和魏王李泰。
李世民扫了一眼奏疏，再一看是晋阳公主李明达送来的，立刻就嗅到了一股子阴谋的味道。
怀里抱着李明达，李世民为难了。
这件事李世民心理最清楚，这群皇子没有一个真心想走的，都是在他身前卖乖，赖在长安不走。最重要的，他们也不是管理一个州府的料子，李世民也就把就藩这件事给丢在一旁，看也不看，想也不想。
可问题是，这个郑济昌居然那这件事说事，要是没人指使，老李打死也不相信。
然后，老李想都不想的，直接把奏疏给丢到了龙椅下面。
晋阳公主看到了之后笑了，杜正伦看到之后一愣，刚要提醒奏疏掉了，但很快乖乖闭嘴了，把老李的这个小动作给无视了。
当天夜里，李世民住在了李家庄，和长孙皇后大战了三百回合，第二天神清气爽的上了早朝。
可接下来老李就难受了，又有五位御史言官上疏，说的还是同一件事。
老李的做法依旧是一样，只说朕知道了，结果显而易见，奏疏又被丢掉了紫宸殿的龙椅下面。
一瞬间，御史言官们愤怒了，许久不给你老李添堵了，你现在翅膀硬了，不知道御史言官是何物了？那我们就给你点厉害的颜色尝尝……
第七百七十章 怎么龌龊怎么来
大唐的朝堂，最讨厌的其实不是魏征。
而是这群御史言官，自打这个职业被搞出来之后，就是给人添堵的。
甚至是有很多人遇到他们都躲得远远的，生怕按不住狐狸还惹一身骚。
这个物种最大的特点就是捕风捉影，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总之有风声了就会弹劾你，让你做梦都是恐怖的噩梦。
很多御史言官都用清官来自我标榜，实际上这群东西就是关陇门阀的走狗。
虽然说这群人十分讨厌，但你不能忽视他们存在的重要性。
矮脚四曾经说过一句偷换概念的话，叫做存在就是合理，这句话虽然他说的时候是胡搅蛮缠，但用在大唐的朝堂是最合适不过的。
这群人从皇帝的穿戴到言行举止，只要有点越制的地方，都会站出来喷人，也因为有了这种人的存在，也很好的约束了朝堂，当然这就是唯一的好处了，其余的全都是弊端。
郑济昌的奏疏，以及御史言官的奏疏，全都被李世民丢在了龙椅的下面，看都不看一眼。
这让御史言官们很生气，用一个最恰当的比喻：御史言官就是叛逆期的青少年，为了找存在感，干的都是给你添堵的勾当，怎么龌龊怎么来。
皇子们去封地赴任不赴任，其实是人家老李的家事，去了是符合祖制，不去也是合情合理，一句我要留在长安孝敬我爹，就是最好的理由。
但是，御史言官却对此十分不满，他们不满李世民对他们的冷漠和无视，所以他们必须要训斥皇帝，大骂皇帝，就问问你老李，祖制都定完了，你不遵守规矩，你想干嘛？
一桩小事，在经过不断的渲染和发酵之后，越闹越大了。
郑济昌上疏之后，参与这件事的人也越来越多的，大体上说的就是同一件事，赶李治离开京城。
这个时候，老程第一个发现苗头不对，在牛进达想对着御史言官喷唾沫星子的时候及时拦住。
英国公李绩捋了捋胡须，微微一笑，缓缓闭上眼，眼不见心不烦，反正那群喷子不敢喷他就对了。
房谋杜断、魏征也觉察到了事情不对劲，几天的功夫就有几十名御史弹劾，这就明显不对劲。
最后一次朝议开始，李世民依旧是神色淡然，然后让朝臣们各抒己见。
但祖宗礼法四个字的重要性就彰显出来了。
本来就藩就是祖制，皇子们没理由不去的，如果皇子们不去就藩，还要祖宗礼法有什么用？
太极殿内，几乎所有的朝臣，都保持赞同的态度，请求李世民立马下旨，让李治离开京城，还把已经离开的李恪一阵褒奖。
现在的李治，已经是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但为了避免矛头过于暴露，还连带上了其他的皇子。
老李的脸色铁青，双目如刀的扫视面前的朝臣，牙齿咬得致嘎作响。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在怎说皇子都是朕的儿子，怎么就让你们觉得那么讨厌？
老李越来越气，越来越愤怒，虽然说争气的儿子不多，但终归是亲儿子，护犊子的心思还是有的。如果不赶走李治，老李没准也就答应了，可现在明显就是要把李治给赶走，老李的意识里缓缓浮现出两个身影：一个是魏王李泰，一个就是长孙无忌。
最后，老李愤怒的一拍桌子，“择日再议！”
一拂衣袖，老李怒气冲冲的离开了太极殿。
当皇帝的说这件事不唠了，那就是不想继续唠了，只能采用迂回战术。
御史言官们也是心照不宣，虽然脸上神色十分不甘心，在相互对望之后，默默的下了决心，你一天不同意，那为什么就天天的墨迹你，早晚有给你墨迹烦的那一天。
你老李敢动手给我们仗刑，那你就动手，你觉得自己牛逼你就打我没，你要能把我们砍了那最好不过了，一下子就名留青史了。
老李回到紫宸殿，思量再三，对着大殿的一处暗角挥挥手，常涂缓缓走了出来。
“让常乐派人查一下，郑济昌的奏疏是怎么回事，朕不相信这件事背后没有人操控。”
常涂默默的离开，李世民瞥了一眼正在写起居注的杜正伦，“正伦，觉得朕该如何处理？”
杜正伦放下笔，“陛下，您说也巧了，最近秦侯爷又写了一本书，叫做《天龙八部》，里面有个人物叫慕容复，他会一门功夫，叫做斗转星移。”
说到这，杜正伦翻了一下书案，在下面的书箱里面找到一本天龙八部，递到老李的手里。
“陛下，这本书看着也很不错。虽然明知道里面写的功夫是假的，但你仔细品味会发现，三个主角都是真英雄……”
老李随手翻开小说，扫了一眼，然后陷入了沉思，突然间老李的眼睛一亮，瞪大了眼睛看着杜正伦，“妙啊，正伦，这斗转星移四个字用的妙啊，朕怀疑谁就把这件事交给谁就完了，何必自己找气受？”
杜正伦笑了，对着老李一躬身，“陛下，出谋划策本不是臣的强项。但在您身边待久了，也会时常的反思。记得您说过一句话，就是任何阴谋的背后，终归要达成一个目的，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没有目的的阴谋，如果是人在背后操控，那能操控这件事的屈指可数，就那么几个。”
“正伦，你接着说。”老李坐正了身体，详细的倾听。
“陛下，您现在共有十四个皇子，这些年远赴封地赴任的只有蜀王殿下、梁王殿下、以及齐王殿下，现在留在皇城内的成年的皇子，只有六人，两位嫡子、四位庶子……”
杜正伦没有在接着往下说，因为已经说得很明白了，老李心理更清楚，这次的弹劾其实就是对着李治下手的，老李不怕阴谋，而是怕别人明知道怎么回事，却碍于某些朝廷大员的势力，不敢讲真话说出来。
杜正伦的这个回答，让老李很满意，略微沉思了一下，老李问道，“正伦，可曾有人问过你一些事情？”
第七百七十一章 三个热血青年
“问过。”杜正伦回答的很干脆，“不光问了，还受了很重的礼。杂七杂八的加一起足足有十万贯，是臣六年的俸禄嘞。”
哈哈哈……
老李哈哈大笑，伸手指了指杜正伦，“爱卿，你是如何回答的？”
“臣说不知道。”
杜正伦一耸肩，“帝王的心思，做臣子的不能揣测，安分守己的做好本质工作就好了。毕竟，臣的这份工作，里面全都是机密，就算是皇子皇孙询问，臣也是三个字，不知道。”
“朕已经让飞骑，把你交上去的贿赂，秘密给你送回去五成了，那是你应得的。”
老李说完，将天龙八部放在书案上，“正伦，朕这次就采纳你的谋略，选长孙无忌觐见吧。”
“陛下，辅机一个人恐怕……”
“那就让褚遂良、虞世南、房玄龄、杜如晦、高士廉全都过来。”老李心情莫名的大好，“朕的这个舅父，看似不问世事了，但他的心思朕懂，能够把辅机拿捏的死死的，也就是真的舅父高士廉了。”
…………
李治现在是如坐针毡。
按照之前的计划，秦长青说只要李治大骂李世民，就不会被赶走，现在看看风向，已经完全变了。
基本上，没有成人礼的皇子都可以留在京城，而那些个成年的，就算是在怎么暴跳如雷，也得老老实实的离开京城，好几个王府之内，有人已经把郑济昌家里面祖宗十八代的女性问候了一个大满贯。
骂娘肯定是不解气，也更加不解恨的。
趁着李世民还没有做最终的决定，
因为楚王李宽去世的早，所以现在只剩下李泰、李治，蒋王李恽、越王李贞、江殇王李嚣。
三个二傻子在家里面摔碎了不知道多少个瓷罐子，最后一上来，咱们也别骂了，既然结局改不了了，那就在临走之前干几件大事就完了。
三个热血小青年，立刻带着收下的部曲，反复商讨秦侯爷的“对敌经验”，研究来研究去的，李贞一拍桌子，“你们哪来那么多废话，要我说一把火烧了李贞的家就完了。”
“你傻啊？”李嚣瞪了李贞一眼，“弄出人命有意思吗？”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怎么样才行？”
“啥也别说了，两个时辰一次，我刚刚总结了一下民间放高利贷的人，行事方法，咱们就按照这个办。先半夜在郑济昌家的院子里丢鞭炮，然后用铜锁，锁好他们家的前后门，让部曲把郑济昌家围了，不让进不让出，不定时的往他们家院子里丢鞭炮，先让他三天别睡觉。然后找一群乞丐，站在他们家的墙头上拉屎撒尿……”
三个皇子研究完，立刻付之于行动，郑济昌也知道自己惹祸了，大半夜的被一阵鞭炮声吵醒，一看是皇子的报复，立马就忍了。
巡城卫的军卒一看三个皇子办事，也很识相的没有过去打扰。
部曲们把鞭炮拆了，每隔一会儿，就丢个鞭炮进去，整整一夜郑济昌一家老小都没睡好觉。你以为这就完了？不让你买米买菜买生活用品，前后门全都堵死了，郑济昌一个头两个大。
只能是默默的忍受无尽的折磨，有心翻墙头去太极宫告状，可一看自家的墙头上，站这一群要饭花子，对着院子里面拉屎撒尿。
然后，这群皇子们，纷纷去了紫宸殿，对老李那叫一个哭诉衷肠，爹啊，我不能走啊，都走了谁伺候您呢？爹啊，我们走了谁为您分忧解难呢？爹啊，没有你的日子里，我真的会孤单……
总之，就是各种借口，各种理由，各种演技，归根结底就是一个目的，死乞白赖的留在长安城，哪都不去。
李世民也终于见识到了，自己的傻儿子们一个个恶心的嘴脸，平日里屁用没有，也不见他们为自己分忧，现在要被赶走了，才想起来还有一个亲爹。
值得一提的是，有一个聪明人，他就是纪王李慎。
这个人是韦贵妃的儿子，和李治的关系还不错，在李治当皇帝之后，李慎也是唯一一个重重封赏的皇子。李慎也是在武则天当皇帝的时候支持越王李贞起兵推翻武则天政权，坐罪下狱，被武则天改为“虺姓”的王爷。
李慎思前想后的，不知道为啥就想到了渔阳，私底下找过李治之后，这小子就去找了李世民，和他爹说你也别让我去荆州赴任了，我压根就不是那块料字，你让我去渔阳吧，我和闫大人他们学习学习，将来在工部在闹个闲置耍耍，一辈子也就这样了。
老李一听，十分满意，这是一个好儿子，拍拍李慎的肩膀，回家等消息吧。
李治在长安城里转了好几圈，发现他现在的身份特殊，谁家都不能去。
在心里，李治是知道的，如果他登门高士廉的府邸，高士廉必定见他，但那不是李治想要的。
他不想依附于高士廉，万一高士廉还想复活关陇门阀怎么办？
李治急的直搓手，走肯定是不能走的，如果走了那就真的回不来了，李慎和他说的话，句句在心，那就是一个最明显的信号，那就是告诉李治：我也不信咱哥，那混蛋做皇帝，咱们全都玩完。稚奴哥哥，我去你的封地给你顶雷，你想办法留下来，记得当了皇帝或者太子之后，把我从渔阳给捞回来。
现在，李恪和李慎都支持他，都说不相信李泰了，李治也没啥犹豫的了，更是坚定了争夺的决心。
想了好半天，李治依旧没去找秦长青，而是去了铁匠铺，去找程铁柱了。
柱子正在喝茶，总觉得小的紫砂壶喝茶不过瘾，就换成了一个大的，没比蒲扇小多少的手掌，拖着一个大大的紫砂壶，坐在铁匠铺的门槛上，笑眯眯的看着李治。
“柱子哥。”
李治走近铁匠铺，自己找了紫砂壶，跑泡了一壶龙井，然后也学着柱子坐在门槛上，“柱子哥，我要走了，要被人赶走了……”
第七百七十二章 何去何从？
“嗯。”柱子抿了一口茶，点点头，“我给你备点火药和铅蛋。”
“不是，我是说我要走了，要被赶走了。”
“哦。”柱子挠挠头，“都被赶走了吗？”
“这……”李治一愣，“我没明白。”
“俺爹当初敢处默他们走的时候，就说要留下一个崽崽，别人去赚军功了，得有一个在家尽孝的。”
“然后呢？”李治瞪大了眼睛看着柱子，就感觉有些不可思议了。
“然后肯定有不走的。你就把不走的盯死了，这还用别人教你？”柱子拍拍李治的肩膀，“我跟你讲啊，越不想走的人越怕死。别人不是约你了吗？你也约他啊……我在弄点没有火药的爆破筒，你在身上缠一圈，就和他同归于尽，你就看他怕不怕就完了。”
“那不就撕破脸皮了吗？”
“这话说的。”柱子一脸鄙夷的看着李治，“说的就好像你们之间还有脸皮一样。”
“那我现在就去。”
“着什么急。”
柱子神秘兮兮的看着李治，“俺爹说了，如果你过来就让俺告诉你，在等等，等圣旨下来之后再办事，一定要稳住，心别乱，屁大点事心就乱了，将来怎么做皇帝？然后，你现在去秦大哥，让秦大哥带你去朱雀大街转转……”
…………
长孙无忌、褚遂良、虞世南、房玄龄、杜如晦、高士廉等人来的很快，老李也没说什么客套话，直接进入正题。
“近日来，御史言官们纷纷上疏，请求皇子们就藩，众位爱卿如何看啊？”
高士廉抿抿嘴，又是没营养的唠嗑方式，干脆眼睛一闭，压根就不听他们说了。
长孙无忌见高士廉不说话，他也没说话，生怕一个不小心，高士廉怼他。
见长孙无忌和高士廉不说话，房玄龄瞥了一眼杜如晦，杜如晦瞥了一眼虞世南，虞世南耸耸肩，捅了一下褚遂良。
老李的眼尖，一见褚遂良动了，立马询问，“爱卿啊，你觉得这件事该如何处理呢？”
褚遂良狠狠瞪了虞世南一眼，“陛下，这是御史言官的职责所在，更何况他们也没说错，祖制就是如此，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祖宗礼法就是祖宗礼法，以前没人提也就罢了，现在有人把这件事拿出来说，就得按照祖制去办，否则啊……”褚遂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那群货色不会消停的。”
“舅父啊，你觉得如何？”
老李点点头，看向高士廉。高士廉睁开眼，长孙无忌也来了精神竖起耳朵倾听。
“陛下，皇子就藩，本就是皇家自己的事情，不管他们去也好不去也罢，都是陛下自己的考量。本身就藩就是在考验皇子们的心性，不是赶他们走。作为皇子，不就藩就不能体会民间疾苦，也就没了爱民之心，学以致用说的就是把学到的东西用在民间。”
高士廉的话让老李十分满意，然后老李看向了长孙无忌，他就觉得这件事就是大舅哥在背后搞鬼，但老李就是没证据，所以他想看看长孙无忌是什么意思。
长孙无忌是聪明人，办法是他想出来的，但是甩锅必须要甩锅的，不能把自己拉到台面上，便宜了李泰和秦长青。
要知道，长孙无忌可是舍出去了盐道衙门，来成全这件事的。李泰也在等机会，只等着在皇帝面前一撒娇，交出盐道衙门，然后赶走李治。
妹夫和大舅哥本应该穿一条裤子的，可现在因为两个人背后的势力，却让他们形成了对立面。
皇帝代表的是皇权，长孙无忌代表的是五姓七望，大唐最大的黑恶分子，最大的毒瘤。
做皇帝的，不允许五姓七望做大，不利于皇权的集中更影响皇帝的威信。
长孙无忌这个做带头大哥的不允许他吃干的让小弟喝稀的，所以啊，长孙无忌支持李泰，老李是打心眼里支持李治，尤其是李治大骂他之后，更是坚定了老李的决心。
老李不希望老李家的人走杨广的老路，被五姓七望把朝廷给颠覆了，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李世民，老李活着的时候能压住五姓七望，但死了之后呢？
为了老李家的江山永固，老李必须要扶持一个不惧怕五姓七望，又能压制住五姓七望的皇子，现在李治越来越让他满意了，但老李并没有表现出来，依旧是对李泰疼爱有加，他就是想看看，到底还有多少人在背后对着朝廷捅刀子。
长孙无忌说的话和高士廉差不多，老李心理门清这一切都是假的。
至于房谋杜断，老李问都没问，在这件事上，房谋杜断肯定和稀泥。
老李琢磨了一下，突然想起来杜正伦的话，那不就是将计就计吗？
清了清嗓子，老李缓缓开口，“正伦啊，代朕拟旨，祖宗礼法不可破，也不能违反。留在长安城内成年的皇子，就全走吧。就算是双腿瘸了，也给朕滚蛋。如果还有不走的，那就罢官除爵，贬为庶民。”
说完，老李叹了一口气，“郑济昌说的没错啊，这个谏言是对的，朕早该下决定的。”
嘴上这么说，心理更确定了，要把郑济昌一查到底的决心。
房玄龄用余光扫了一眼杜如晦，杜如晦轻轻摇头，示意房玄龄先别说话。
然后，就看见虞世南有推了一下高士廉，老高一脸无奈，只能自认倒霉了。
其实，高士廉在等，等李世民最后的一句话，他才好站出来，但现在已经站出来了，有没办法。
“陛下。”
高士廉假意的咳嗽几声，“陛下刚刚说所有成年的皇子，是指的全部对不对？”
“对。”老李重重的点点头，“全走滚蛋，谁敢赖在长安不走，朕就把谁罢官除爵。”
“陛下，那是不是也包含晋王殿下？”
高士廉问完，所有人纷纷一怔，尤其是长孙无忌，已经思绪非转，考虑如何应对高士廉下面的话了。
“这……”老李一阵疑惑，“总不能让朕身边一个儿子都没有吧？”
第七百七十三章 都滚，全都滚！
“陛下，晋王殿下尚未举行成人礼，虽然成年了一直寄养在平西侯爷府，至今为止，晋王殿下连个晋王府都没有，按照祖制，他应该派出在外的。”
高士廉顿了顿，“陛下，原本老臣不想说的，可问题是，遵循祖制，就要遵循祖宗定下的规矩，没举行成人礼，没有自己的王爷府，只是口头上的封赏，按照祖制，是举行了成人礼之后，才有实权的，所以啊，晋王殿下现在不是什么并州大都督，也不是什么晋王李治，他就是寄养在平西爵爷府的清华书院的学生李为善啊。”
我操！
老李瞪大了眼睛看着高士廉，姜还是老的辣啊，小狐狸永远别试图和老狐狸讲道理，是真心讲不过。
到目前为止，谁也没想到，会从祖制上下手解决这件事，可人家这个做舅舅的，几句话就把李治给排除了，就问你服不服？
这时候，虞世南也十分淡然的开口，“陛下，老臣觉得庶出和嫡出还是有区别的，还望陛下谨慎处理比较妥当。”
“还望陛下三思。”
除了长孙无忌，其余人都对着老李躬身施礼。
老李看得那叫一个惊为天人，搞不懂什么时候，居然还有人会偏袒李治说话了。
这不科学，一点都不科学，你们应该支持李泰的才对，无论哪方面稚奴都没有青雀优秀的。
唉！~
老李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说实话，那些年忙啊，忙这江山社稷，朕辜负了稚奴和兕子，稚奴性子懦弱，兕子又有病，最倚靠的就是稚奴和焕儿，如果稚奴走了，兕子万一思念成疾……”
老李一边说，还一遍流眼泪，“朕已经辜负了他们兄妹一次了，不能在辜负下一次，朕怎么忍心让他去并州？这样吧，问问李慎他们，谁能代替稚奴去并州。”
房玄龄秒懂了，从袖口的兜里面掏出来一份奏疏，“陛下，也巧了，纪王殿下给中书省上了奏疏，和您说的差不多，他说心疼晋阳公主殿下，担心晋王殿下远行晋阳公主殿下思念成疾，愿意代替晋王殿下远赴并州。”
这……
长孙无忌的眼睛转了好几圈，他看出来苗头了，但是李泰不能走，绝对不能走。
顿时，长孙无忌也开始打哈哈，“嗯，舅舅说的对，房相说的也对。其实啊，魏王殿下身体一直抱恙，太医过去看了许久，也不见好转。为了避免陛下孤单，就把嫡子留在长安，庶子全部赴任，这样也算是合情合理吧？”
这话说的，老李就十分不满意了，现在的目的很明确，就是留下李治，其余人全都滚蛋，你长孙无忌这么说话是几个意思？
李世民看看虞世南又看看高士廉，事情是你们两个说出来，那就解决吧。
高士廉笑了笑，“陛下，老臣觉得辅机说的在理。”
虞世南也知道，改变不了什么了，和长孙无忌无论怎么争论，最后也会是嫡子留下，索性同意了高士廉的说法。
基本上这件事就确定了，老李也知道改变不了了。
在众人临走的时候对着房玄龄试了一个眼色，目标就是长孙无忌。
众人退出了紫宸殿，老李的脸色铁青，手里抄起一个茶碗，狠狠丢在地上。
扭头看着杜正伦，“正伦……”
“陛下。”杜正伦站起身拱拱手，“大事即将发生。”
“哦？”老李愣了一下，但很快对着黑暗中招招手，“常何，派飞骑立刻秘密逮捕郑济昌，千万别让郑济昌死了。”
离开紫宸殿，房玄龄故意走得很慢，和长孙无忌保持一个节奏。
“辅机啊，郑济昌这么一闹，立储也就快了。皇帝不想谈立储的事情，我觉得是不是压一压郑济昌，把这件事给揭过去？”
“玄龄，你这话就不对了。郑济昌胡言乱语和老夫有什么关系？这件事老夫不知情。”
“辅机，论道行我肯定是不如你的，我这不是试探。”房玄龄随行就说开了，“我的意思是，让郑济昌适可而止。搞出来这么多名堂，无非就是立储那点事，我还是建议宫墙之内皇帝自己决定，不管是哪路的朝臣，都不要参与为好。”
“玄龄，刚刚陛下已经说了，魏王、晋王都不离开京城的……”
“辅机，你就装糊涂。”房玄龄笑了笑，“你看着吧，咱俩在稍微等一下，肯定有圣旨过来……至于郑济昌……辅机，咱们岁数也都大了，干不了几年宰辅了，都是朋友不是政敌，明人不说暗话，你被郑济昌坑了，盐道衙门白交出来了。”
“……”长孙无忌的目光闪烁不定，饶是老狐狸也不能淡定了，“玄龄，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没告诉我？”
“那就看那群御史言官听不听你的话了。”房玄龄越说越露骨，长孙无忌明知道房玄龄是故意的，愣是拿对方一点办法都没有。
正准备说话的时候，杜正伦一路小跑出来，“房相、长孙大人，请留步。”
“杜大人，合适劳烦你亲自跑出来？”
杜正伦大喘了几口粗气，“陛下让房相和长孙大人共同拟旨，所有皇子无论是庶出还是嫡出都一视同仁，立刻滚去封地就藩，纪王李慎随同晋王李治，共赴并州！”
刹那间，长孙无忌的心理一凉，房玄龄说的没错，盐道衙门就是画蛇添足，多此一举。
琢磨来琢磨去，长孙无忌发现，李泰也是一个猪队友，好好的一个计策，被李泰弄成了一盆稀泥，就算是使用计策的人，也即将离开京城。
这就是典型的玩火自焚，虞世南和高士廉并排走在一起。
“老高啊，意欲何为？”虞世南问道。
“做光明正大的事，做刚正不阿的人。”
“老高，别把自己说的那么清高。”
虞世南拍拍高士廉的肩膀，“秦长青这崽崽三书六礼给老夫送完就没动静了，老夫在活也就能过个三年五载了，得让老夫抱上外孙啊。老高啊，你去秦府催催，再给我闺女做个证婚人怎么样？”
“前面那位最适合。”高士廉指了指褚遂良。
“我已经让李淳风掐算好日子了，孔二愣子撰婚礼词，褚遂良主持，您给做个证婚人，这婚事就完美了，老夫也能稍微的号召一下了，不然师出无名，褚遂良也不会赞同的。”
“这样吧，约一下褚遂良，咱们晚上小酌一口。”高士廉笑了笑，“秦长青让老夫给褚遂良备了一份大礼。”
“成了。”虞世南像是瞬间年轻了几十岁，“翠红楼最近来了里三名姑娘，都是金鱼，老夫今日就去包场。”
“老爷也正有此意！最近在家憋得骨头都快生锈了。”
第七百七十四章 皇帝不急太监急
李治离开了铁匠铺，直奔书院。
恰好皇帝的旨意也到了，所有皇帝无论是嫡出还是庶出全部滚蛋。
这样李治瞬间慌了神，陈宵贤烧了一壶水，“为善，你慌什么？”
“老师，说不慌那是扯淡。”
陈宵贤笑了，伸手指了指圣旨，“为善，你要记住，没成人礼之前，你就是李为善不是晋王殿下。你在仔细看看圣旨，圣旨里面说纪王李慎和你同行，这就是一个突破口。”
“老师，我有点不懂？”
“大概意思就是，给你机会让你自己寻找一个不去的理由。”
李治一拍脑门子，懂了，对着陈宵贤一拱手，“谢老师教诲，我这就过去找姐夫商量一下对策。”
李治进门的时候，发现秦侯爷正在厨房里面和二花忙碌着杀鱼。
今天搞到了上等的鲈鱼，秦侯爷一时技痒，要弄个滑溜鱼片，弄个清蒸鲈鱼，在做一个鱼骨豆腐汤。
一双手拿着菜刀，很快祛除了鱼鳞，然后在背后和腹部分别开刀，放在了盘子里面，调料放好，装进了蒸笼。
锅里面放好了都有，给鱼片抓糊之后，用都有一炸，鱼片在油锅里面吱嘎作响。
“姐夫，大事不妙。”
闻着厨房里传出来的阵阵香气，李治几个健步就冲向厨房，刚到厨房门口，就被李明达一把拉住了。
“哥哥，别去打扰姐夫，今天姐夫下厨，咱们有口福了。”
“妹啊，十万火急，我要被赶走了。”
“哎呀，慌什么。”李明达拉着李治进了暖亭，“天大地大，干饭最大。不吃饱了哪有力气说事？”
“火烧眉毛了，圣旨都送到书院了，我要去并州赴任了。”
“这不是还没走呢吗？”李明达泡了茶，递给李治一杯，“哥哥，没走就还有希望嘞。”
“哪来的希望？”李治耷拉着脑袋，抿了一口茶，顿时感觉茶水都没有一点味道了。
“母亲昨天犯病了。”李明达淡淡的开口，然后补充了一句，“装的。”
李治的眼睛一亮，“妹妹，你的意思是让我……”
“我可没说，我什么都没说。你是我哥，青雀哥哥也是我哥，我一碗水肯定端不平的，但是吧这件事我只告诉你了，估摸着青雀哥哥也快知道了。”
“所以呢？”
“所以你盯着不走的，不要拿母亲说事，你就稳住，然后让不走的闹腾。因为说也不知道未来几天会发生什么事。”
“谁教你的？”李治瞪大眼睛看着李明达。
“嫂子教我的啊。”李明达指的就是小武。
不多时，八菜一汤就做好了。
秦侯爷掌勺，做了四个菜，其余的都是二花做的。
吃饭的时候二花没留下，而是拎着食盒，带着一小坛子酒，去了铁匠铺，和柱子二人世界去了。
李治也是被逼无奈的干饭，吃了一口滑溜鱼片，吃了一口清蒸鲈鱼，立马眼睛一亮。
“为善，快来赞美赞美我。”秦侯爷一脸傲娇。
李治一脸无奈的把秦侯爷一阵赞美，秦侯爷抿抿嘴，只给了四个字的评价：言不由衷！
“姐夫，你为何亲自下厨？”李治保持疑惑的目光看着李治。
“给你送行！”
“我……”李治放下筷子，“姐夫，咱们还能快乐玩耍吗？”
“凤儿怀上了，赵德全亲自诊脉，不会错的。”
“你还真厉害。”
“那必须的。”秦侯爷深吸了一口气，“我这么优秀的男人……”
“我爹，生了十四个皇子，二十一个公主……”
“……”秦侯爷脸色一沉，“为善啊，你好好唠嗑，咱们还是朋友。”
然后，就是谁也不提李治的事情，安心的吃饭，秦侯爷为了庆祝凤儿怀孕，给侯爷府上下所有人都发了红包。
吃过饭之后，秦长青带着李治去了暖亭，土暖气烧的十分旺盛。
“你查没查过郑济昌的底细？”秦侯爷问。
“没有啊。”
“我这么和你说，郑济昌背后有人。在这个关键时候，找了这么一个契机……”秦侯爷说到这突然笑了，“关键是，玩脱了。长孙无忌白白交出了盐道衙门，而李泰只能是去千方百计的赖着不走。兕子说你母亲病了，你记住待会过去探望，如果遇到李泰留下礼物就走，千万别用你母亲的病，当做留下来的筹码。”
“这个你放心，我不会干这么龌龊的事情的。”
“让李泰随便折腾，咱们就盯准了不走了。你现在依旧是做你的清华书院的学生。李泰爱怎么扮演大孝子，就让他扮演去，别看别听别想。”
“可问题是，全都被赶走了，那他不就是名正言顺的太子了吗？”
“你要记住一件事，你们是亲儿子不假，但是你们还有一个亲妈叫长孙皇后，你爹爱你妈胜过爱你们的，李泰一准又玩脱了。你不能离开长安，只要你离开长安，会有很多人对你动手，关陇那地界，你都过不去，就得被流寇给砍死。
我今天去了英国公府，详细的打听了一下。李伯伯的意思也是稳住，暂时什么都不要管，不变应万变。”
“姐夫，我一直觉得这件事就是舅舅干的，可我没证据。”李治一脸委屈。
“你要能抓住他的证据，他还能被称作老狐狸吗？”
秦长青顿了顿，“你现在要摆出一副要走的样子，给天下人看，你是服从皇命的。如果所有人都走，只有一个人不走，会不会成为众矢之的？”
“会！”李治肯定的点点头。
“所以啊，挨枪子这种事，让李泰去就好了，你想那么多干嘛？”秦长青白了李治一眼，“知道我为什么到现在都不和虞秀鸾结婚吗？”
“为什么？”
“就是防止有人赶你走，我要大婚留下你几天肯定是没问题的。能争取多少时间算多少。现在咱们的目光要盯准了郑济昌和李泰，如果郑济昌死了，那你就不用走了。但你会有另外一个更大的麻烦，杀人嫌疑犯！”
李治瞬间呆滞了，“那岂不是在我面前的全都是坑，不管我怎么跳都躲不过去？”
“对，你的理解没毛病。”
“那完了。”
“夺嫡就是这样的，你想没有任何血腥在里面是不可能的，自古以来做太子的有几个真正继承皇位的？杨广和你爹就是最简单的例子，李承乾和李泰也是最简单的例子。”
秦长青叹了一口气，“但是你不同，我支持你的想法，兵不血刃！一点血不见，就坐稳太子的位置，我相信你能做的。”
“还有，抽空你多去段志玄段叔叔那里走动走动。”
“为何？这个档口我去见武将，还是最大的镇军大将军，我这不是等着被人弹劾吗？要知道，大唐的武将管制里面，除了我爹的天策上将，最大的官就是镇军大将军了。”
“嘿嘿，这你就不懂了吧。”
秦侯爷神秘一笑：你这样、这样、再这样……
第七百七十五章 李佑要叛乱
李治很难。
夜里睡不着，反复想着秦长青给他的建议，的确十分可行，但也十分危险。
小武妹妹洗了澡，坐在榻边，给李治按着头。
“其实呢，姐夫说得对。”
小武一边给李治揉头，一边说道，“既然选择了这条路，肯定是磕磕绊绊很多，荆棘满地，原本不是事情的事情，也会变成大事情。严重了就会上升到不可化解的地步。所以啊，别人总说帝王无情，差不多就是取舍之间，让一个人变得冷血无情了，但没办法，坐了那个位置，该舍掉的必须要舍掉。”
“这样的皇帝当着还有意思吗？”李治有些懊恼和颓废，“我现在怀疑，我的选择是错的了。”
咯咯，小武妹妹笑了，“其实，姐夫还有一件事没教你。”
“什么？”
“姐夫这个人有底线的。”小武妹妹顿了顿，“你可以做皇帝界的清流，想留就留，想舌就舍掉。扔出去的东西自己不想要了，但也不能让别人捡便宜。所以，姐夫其实真正想说的是，摸着自己的良心做好皇帝该做的事，如果有不服的，弄死就是了。”
看着李治颓废的样子，小武妹妹又笑了，“你没发现姐夫给你找的人，对你都是绝对忠诚的。所以啊，你丢了东西没必要自己心疼的，下面人就做了，我还是觉得，许敬宗是个人才，李义府不行。咱们换一个思路，召回李义府，得给许敬宗一个挡箭牌了，不然最后咱们还能弄死许敬宗吗？”
“……”李治猛然睁开眼，瞪大眼睛看着小武妹妹，“你是不是背着我做了什么事？”
“没有啊。”小武妹妹一脸无辜，“你前几日喝多了，让我联系一下李义府，我就联系了。然后……”
“怎么了？”李治突然有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李义府传回来消息，李佑必反。”
完了！
李治猛然坐了起来，瞪大了眼睛看着小武妹妹，“你和李义府策划的？”
“相公……”小武妹妹娇滴滴地挽住李治的胳膊，“是李佑自己要反的，和奴家没有关系呢。”
然后，就看见小武妹妹轻手解开李治的腰带，小脑瓜就探了过去，李治感觉到一抹温润，身体猛然一颤，然后……然后你们就自悟吧，你们不差那点流量，可我怕被和谐啊……
秦侯爷此时躺在榻上看书，看得是春秋，文字生涩枯燥，但还是耐着性子看了下去。
可以说，长孙无忌的这个骚操作，让秦侯爷也有点措手不及。
谁也没想到，李泰和长孙无忌的动作会这么快，秦侯爷虽然有预知未来的本事，却不能在这件事上从容面对。
因为他的出现，已经改变了太多太多，李治最后能不能当皇帝，还是一个未知数。
“相公……”
李焕儿缓缓走了过来，刚刚泡过澡，肌肤滑腻红润，头发还湿漉漉的，身上只披着一层薄纱，若隐若现的，轻手拿过秦侯爷手里的书，娇滴滴的靠在秦侯爷的怀里。
“稚奴现在处于劣势了，未来咱们该当如何？”
“走一步看一步，运气这东西谁也说不清。自古以来太子就没几个能当皇帝的，就算是让李泰当了太子又如何？该废还是要废掉的，咱们以前都是迈小步子，以后迈大步子，几步就超过他。”
秦侯爷说到这，眉毛一挑，“李泰现在就是一只哈士奇，眼看着就要脱缰的哈士奇，那就让他先折腾去吧。”
“相公，什么是哈士奇？”李焕儿一脸疑惑。
“哈士奇就是……一种狗！”
“舔狗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李焕儿对着秦侯爷挤挤眼，一脸傻白甜的呆萌样子。
“……”
秦侯爷愣了一下，很快点点头，“对，就是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的舔狗。”
说完，秦侯爷脸上扬起一抹坏笑，解开自己的玉带，“媳妇，李泰去做舔狗咱们不管他，你来……棒棒糖……”
…………
第二天清晨。
李治首先走出房间，看看院子没有秦长青的身影。
刚摆好拳架，秦侯爷就晃着腰走了出来。
喝！哈！嘿！
李治一套军体拳打下来，那叫一个龙精虎猛。
秦侯爷默默地耍了一套太极拳，李治瞥了一眼秦侯爷，“姐夫，你也不行啊。”
“我想你这么大的时候……”
秦侯爷刚想吹牛逼，发现那时候他还是个雏儿，然后，就尴尬了。
李治傲娇的一昂头，又是一套军体拳，打完收工，在暖亭里面一坐，小武妹妹脸色红润的端着两个紫砂壶，递到两个人的面前。
秦侯爷瞥了一眼李治，这真的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有心刺激他几句想想还是算了。
呲溜，李治抿了一口茶，浑身轻松，“姐夫，我发现了。没有什么事情不是一场炮火不能解决的，如果有，那就两次。”
秦侯爷错愕、惊讶、呆滞地看着小胖子，“你的觉悟什么时候这么高了？”
“我的觉悟一直都挺高的。”小胖子贼兮兮地看着秦侯爷，“姐夫，你们秦家的祖祭快到了，银环姐和薛仁贵也准备回京了，要不你给银环姐一封书信，让银环姐替你回齐州祭祖怎么样？”
秦侯爷上下打量李治，这不是李治能说出来的话，一定是齐州有事发生。
“齐州，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我不知道啊。”
“为善，有事明说，你说谎的时候，很容易辨识的。”
“哎呀……”李治放下手里的紫砂壶，“李义府传来消息，李佑可能要犯上作乱了。”
“槽！”
秦侯爷腾地一下窜起来，“你怎么不早说？李佑真的叛乱，第一件事就是毁掉我秦家宗祠！”
一把推开暖亭的门，站在院子里面大吼，“龙叔……龙叔……”
独眼龙跑了过来，“侯爷，您吩咐。”
秦侯爷一把抓住独眼龙的肩膀，“龙叔，带上所有亲信……不，去程家庄着急退伍的军卒，带上五十人，一人五马，前往齐州，帮我守好宗祠。您老在派两位亲信，一人五马前往渔阳，让我媳妇带着军事学院学生和游骑卫的火头营，最快的速度沿着大运河下齐州，或者坐热气球回齐州都行，就告诉我媳妇，有人要毁掉老家的宗祠。”
第七百七十六章 宇文士及登门拜访
卧槽！
独眼龙听到之后脸色大变，“侯爷，那还去程家庄，俺去找老公爷借五十部曲，现在就出发。”
“姐夫，你不对劲。李佑犯上作乱，你不去举报，却想着自保，顺带着让银环姐带着那群娃娃兵去评判，你意欲何为啊？”
“李佑叛乱？啥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秦侯爷回到暖亭，定了定神，强自淡定地瞥了一眼李治，“为善啊，不要瞎操心，你哪听到的消息？”
“……”李治一脸懵逼，琢磨了一会儿，笑着开口，“我也不知道啊，齐王兄叛乱？怎么可能呢……哈哈哈，干饭，干晚饭我还要去书院读书呢，中午要带着太医去给母后瞧病，下午还要去给父皇请安，哎呀，我这一天也挺忙的，神特么叛乱，狗才叛乱呢。”
李治也把这件事给无视了，权当做不知道。
看着李治离开暖亭，秦侯爷陷入了沉思，缺个顶雷的。
得扶植一个人走在自己的前面顶雷了，不能什么事都自己过去出头。
纵观满朝文武，诚如老流氓程咬金这类人，全都是狐狸成精，不可能给他顶雷的。
一瞬间，秦侯爷陷入了两难。
长孙无忌干的这个勾当，着实没有历史记载，历史上也根本没发生过。天知道结局会是什么样。
吃过早晚，秦侯爷在小清河的码头转了一圈，然后又去了铁匠铺，柱子不在，牛见虎也不在，秦侯爷也一个人默默地走在小清河边。
砰！
秦侯爷撞到一个人，被撞的人眯着眼眼睛看着他，秦侯爷也看着对方。
五十岁左右，长得人高马大龙精虎猛。
哎哟，秦侯爷怪叫一声，倒在地上，“赔钱，没有十贯钱，别想走出小清河。”
老者瞥了一眼秦侯爷，“你是不是还想说，周围全都是你的人，老夫要是不赔钱，就打断以私闯禁地之名，把老夫杖毙在小清河？”
这……
秦侯爷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详细打量老者，“开玩笑呢，人能难得能开几次玩笑，您老人家也不上道儿啊。”
“秦侯爷，老夫怎么感觉你不像是在开玩笑呢？”
伸手从钱袋子里面掏出来四张钱票，递给秦侯爷，“老夫敢给，你敢要吗？”
“要，为什么不要？你撞了我不能白撞。”秦侯爷伸手抢过钱票，十分市侩的收好。
“啧啧啧……”
老者抿抿嘴，指了指身后不远处的一辆牛车，“传闻见秦侯爷要备礼，不然连秦府的饭菜都吃不上，现在收了老夫的钱，礼就可以不送了，对吧？”
秦侯爷一皱眉，“敢问老先生是哪位？”
“老夫行不更名做不改姓，宇文士及！”
卧槽！
秦侯爷也瞪大眼睛，上下打量宇文士及，这位是郢国公，检校凉州都督。
老李当皇帝的时候，曾经做过蒲州刺史，因为政绩斐然，老李就让宇文士及镇守凉州。
可问题是这位老哥总看玉门关守将郭庆不爽，以内在居延海和张掖河附近经常有匪患。
说是匪患，其实就是突厥骑兵，每当秋收的时候就过来打秋风。
宇文士及一见到突厥骑兵就来气，一怒之下，拎着四十米长的大砍刀，带着手底下的府兵，从凉州打到甘州，顺着张掖河到居延海，在顺着居延海，一路砍到丰州，然后沿着黄河经过银川，又回到凉州，居然开辟出来一大块的正方形地域，自此以后，凉州等地再也没有什么匪患了。
秦侯爷前往西州的时候，路过凉州，没有见到宇文士及，是因为宇文士及亲自带着民夫，顺着黄河的走向，在贺兰山修缮银川和灵州之间的长城防御线。
“呀，这不是宇文伯伯嘛，真的是一家人进门，小子都不认识呢。”
秦侯爷对着宇文士及一拱手，“都怪马伯伯和程伯伯，都不带小子去拜会您老。”
哼，宇文士及发出一声冷哼，“老夫才回来三天。”
“宇文伯伯，快去小子府上，小子让人准备好久好菜。”
秦侯爷想了想，一拍大腿，“对了，这天气凉，咱们吃火锅鸡，就用你们凉州特产溜达鸡！”
走进了秦府，秦侯爷立刻招呼二花，准备做火锅鸡，想了一下秦侯爷又做了一个决定，用上下两层的铜锅子，底下一层做火鸡，上面一层做甲鱼。
秦侯爷为什么这么安排呢？因为宇文士及送的礼物，足够这个等级的招待了，那份礼物不轻。
酒菜什么的全都备好了，秦侯爷心里泛起了嘀咕，讲道理宇文士及不应该给他送礼了，为了避免惹祸上身，秦侯爷对着秦毅招招手，“毅叔，备一份回礼，看我颜色行事，他要是求我办事，咱们就给回礼，要是屁事没有，回礼就算了，在搬回仓库。”
然后，秦侯爷又问了关于瘸子的事情，秦毅回答，瘸子也已经到了江南，很快就能回到长安，还带回来很多好玩意儿。
回到正堂，秦侯爷温酒，宇文士及倒了一杯，“宇文伯伯，来此是……”
“你说也奇怪了，老夫现在岁数大了，想在长安城养老，不想在外面漂泊了。”
宇文士及叹了一口气，“可皇帝在去年，给我儿子宇文禅师赐封新城县公，把我女儿宇文修多罗赐婚给即将成年的赵王李福。一大堆封赏下来，我又不得不走。”
“说白了，就是宇文伯伯不想走呗？”
“老夫今年五十有二，过了折腾的岁数了，就想着在家养养老就好了。”
说到这，宇文士及的话锋一转，“长青啊，老夫要留在京城，也是个麻烦。”
“这是为何？”秦长青一脸不解。
“因为老夫当年在魏王的成人礼上，得罪过他。”
说到这，宇文士及叹了一口气，“我正妻是公主，皇帝的亲妹妹，我女儿又嫁给皇帝的儿子……我特么……”
“嗯，近亲结婚，容易生出来一个二傻子。”
秦侯爷抿抿嘴，“尤其是你们这样的亲戚，最容易生出来二傻子。”
第七百七十七章 上了贼船就不能下了
“长青啊，老夫在和你说想留在京城的事儿，你何故污蔑老夫？老夫的儿子取得是李绩的女儿，现在孙儿论语都倒背如流。小女儿只是被赐婚，还没结婚呢。”
宇文士及瞪了秦侯爷一眼，“这个锅子不错，走的时候当成回礼，给老夫准备一件。回来三天，被程老混蛋恶心了三天，这个双层的他没有。”
“……”
秦侯爷：你特么去恶心老程？我们家地窖岂不是又要被老程找借口搬空？
秦侯爷一咬牙，妈的，准备两个，另外一个给老程送去。
“长青，老夫回京这三天，可是听说了，魏王殿下招揽，被你拒绝了？”
“就是寻常的登门拜访，哪来什么招揽，宇文伯伯您说笑了。”
“长青，老夫一生做事都谨慎，因为魏征时不时的就指着老夫大骂老夫是奸佞，就连皇帝也曾亲口问过老夫，到底是不是奸佞……”
秦侯爷点点头，宇文士及说的是实话，他在京城的时候，魏征谁也不弹劾，就弹劾宇文士及是大唐奸佞，给老李弄得没招了，老李就亲自问宇文士及，你到底是奸佞还是忠臣？
也算是敲山震虎吧，自打那以后，宇文士及做人做事都低调了很多，甚至是宫里面的事情，都不和媳妇说，要知道，他媳妇可是李世民的亲妹妹。
问题就出现在李泰的成人礼上，成人礼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但作为李泰的亲姑父，却在出席李泰成人礼的时候笑场了。
李泰的小名叫青雀，宇文士及觉得青雀就是老家贼，除了在房檐上打洞，去与就是什么都不会了，然后还很容易在冬天饿死，就这样宇文士及不光笑场了，还送给李泰一首诗调侃李泰：青雀翅羽短，未能远食玉山禾。犹胜黄雀争上下，唧唧空仓复若何。
扑哧，秦长青听闻，一口酒险些喷出来，瞪大了眼睛看着宇文士及，“你还真敢？”
要知道，成人礼的时候，长辈送晚辈礼物都是有寓意有象征意义的，别人都是给李泰送的奋发图强什么的豪礼，唯独亲姑父宇文士及送了一首诗，说李泰翅膀太短，成不了什么大事，就算是去争，最后也什么都争不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好东西到了别人的手里。
预言帝啊！
秦侯爷发现，宇文士及就是妥妥的预言帝，李泰最终的结局不就是这样的吗？
“长青啊，老夫冥思苦想之后，还得来找你帮忙，要不你给老夫举荐一个适合老夫的官职？”
“我呸！”秦侯爷放下酒杯，“您老是开国国公，除了大将军你还能干什么？给你个五品官你能干啊？”
“也不是不行，只要不离开京城，就是去守城门，都没关系。”
“牛叔叔说他还要守城门呢。”秦侯爷白了宇文士及一眼，突然眼睛一亮，“伯伯，还真有个位子适合你，但举荐信我不能写，您得去找房谋杜断。”
“什么职位？”
“长孙无忌不是把盐道衙门交出来了吗？我给房相提了一个建议，将盐、铁、茶三项合并，下属三司，分管盐铁茶，将原本的盐道使与转运使合为一职，新的官职叫做三司转运使，从三品的官职，和您的国公身份也相符，您可以毛遂自荐一下的。我觉得房相巴不得您去做这个三司转运使呢。”
“这不是让老夫去顶雷吗？”宇文士及瞥了一眼秦侯爷，“长孙老狐狸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你们都知根知底，您老还能怕老狐狸吗？”
宇文士及琢磨了一下，权衡利弊之后，问道，“长青，老夫可以去给你顶雷，但你和老夫交一个实底儿，晋王登基后，我们这群老家伙可以善终吗？”
“别的我不敢保证，只要不犯上作乱，晋王不会。但魏王……”秦长青笑了，“死胖子肯定是不会让你善终的。但晋王不同，宅心仁厚，未来会是一个仁君。”
“但老夫不怎么懂盐铁司的操作，怎么办？”
“水部有专门的部分，而且为了防止有人贪污舞弊，所有的营收都和政绩、提成挂钩，多劳多得，目前为止只出现过一次贪污舞弊的事情，那是几年前的事情了，贪污的人是李承乾的人。水部还有单独的监管部，您只要负责账目，负责协调统筹，监管部会给你及时上报盈亏以及全国也低的销售报告，哪里有弊端解决哪里就好。”
宇文士及点低头，只要不让他领盒饭，只要让他在长安城安心的养老，宇文士及不介意做点替秦侯爷顶雷的事情。
况且，宇文士及也看出来了，长孙无忌自打交出了盐道衙门之后，首席执政官的位置一直空缺，现在房玄龄也是火烧眉毛，但幸好在民家还有贞观超市帮着撑门面，百姓们还有食盐可吃。
“那这意思就是，老夫来给你送礼，就是说服你，把掐断的货源，重新供货？”宇文士及眯着眼睛玩味的看着秦侯爷。
“那就看您怎么和房相说了，我都无所谓的。”
“成，那就是老夫想做三司转运使，特意来给送礼，让你恢复给盐铁司的供货，这样我也能在房相那里说上话，也能服众。至于长孙无忌……”
宇文士及一杯酒下肚，“去他妈地！”
秦侯爷也笑了，和聪明人说话就这点好，不用啰嗦太多，他自己就把事儿给你办得明明白白的。
“咱们再说一件事。”
宇文士及缓缓的开口，“现在东宫的位置，只剩下两人，风头正盛的就是魏王，他也被认为是最佳人选。但是他们都忽略了晋王，你如此支持晋王，肯定是有什么底牌吧？”
“没有。”秦侯爷摇摇头，“我是武勋世家的姑爷，但我到目前为止，都没和武勋世家联系。甚至是，我都没有朋党。我还是要和宇文伯伯说清楚，上了我这要贼船，可就没有反悔的余地了，搞好了三代兴盛，搞不好满门抄斩。在人家成人礼上做预言帝，和在人家坟头跳舞有何区别？我也比你好不到哪去，咱俩对李泰做的事，基本都差不多。”
第七百七十八章 李治进宫
“啰里吧嗦。”
宇文士及一脸严肃的看着秦侯爷，“正所谓富贵险中求，皇帝有意收回爵位我看的出来，门朝文武除了程知节、段志玄、李靖主动请命让皇帝收回爵位，其余的多数都是皇帝主动敕封了国公之子为县子县伯。老夫做了一次从龙之臣换来一个国公，如果老夫和儿子在做一次从龙之臣……诚如你说，三代兴旺。这件事老夫就干了，与你小子共荣辱共存亡！”
…………
紫宸殿，常乐地上一份密报。
是关于郑济昌的全部资料。
郑济昌出自荥阳郑氏，在贞观三年，被郑家举荐入朝为官，起初在礼部，后来转行做了监察御史。
值得一提的是，这个郑济昌和李佑还有点小关联，但具体李佑参没参与就不得而知了。
“辅机如何？”李世民的眉头紧锁。
“陛下。”常乐轻轻一躬身，“有直接关联，但线索最后断了，奴婢明知道他们有关联，可就是没有实质性的证据。陛下，要不把郑济昌拿下昭狱如何？”
“不妥。”李世民琢磨了一下，“让百骑定准了郑济昌，如果有人刺杀郑济昌，不要插手，给朕找到幕后黑手。”
“是陛下！”
“常乐，你觉得百骑如何？”
“陛下，奴婢能做的就是效忠，百骑是皇家的百骑，不是奴婢的百骑。干爹和奴婢说过，俺们这群没卵子的，走在大街上都会被人瞧不起，但陛下不同，只有陛下会用我们，让我们知道没卵子的也有用处。奴婢也不管将来谁做皇帝，效忠就对了。”
老李笑了，“诸位皇子怎么样了？”
“还在包围郑济昌的府邸，闹得乌烟瘴气。常将军令巡城卫不要管，任由皇子们闹呢。”
“一群不争气的东西，这是要给人垫背了。”
老李叹了一口气，“罢了，他们不背锅谁去背锅？你先下去吧。”
“喏。”
常乐离开，老李走下台阶，站在杜正伦身边，眼睛瞥了一眼起居注，发现杜正伦没有记录刚刚的事情，而是在作诗，还是写给李世民的，大概意思就是写的李世民和他在玄武门吃饭的场景：
大君端扆暇，睿赏狎林泉。开轩临禁籞，藉野列芳筵。
参差歌管飏，容裔羽旗悬。玉池流若醴，云阁聚非烟。
湛露晞尧日，熏风入舜弦。大德侔玄造，微物荷陶甄。
谬陪瑶水宴，仍厕柏梁篇。阚名徒上月，邹辩讵谈天。
既喜光华旦，还伤迟暮年。犹冀升中日，簪裾奉肃然。
老李看到之后，扑哧一下就笑了，这是写给他看的，表示刚刚的事情，咱老杜啥也没听见，啥也没看见。
常言道，伴君如伴虎，给皇帝写起居注可不是啥好事，你要懂得取舍，什么该写什么不该写，什么该听什么不该听，都要做到心里有数。
杜正伦著有十卷文集，大概就是在这些需要避讳的时候，写出来的。
“既喜光华旦，还伤迟暮年……”
老李仔细地琢磨杜正伦写的这首诗，自打登基之后发生的事情，一件件的在脑海中打转，李承乾被赶去了晋阳，太子的位置一直空着，李世民想亲自去东征，就必须要解决内需，太子必须要立起来，有了太子监国，老李才会放心。
“正伦啊。”老李的手压在杜正伦的肩膀上，“看来……咱们大唐啊，确实要抓紧立一个太子了。”
老李自打做了皇帝，可谓是身心疲惫。
但不管怎么累，都要把事情给办好。
对于这些皇子，李世民没啥好头疼的，亲儿子就三个，所以现在李世民很为难，李治和李泰之间无法取舍了。
这两个傻儿子究竟选谁呢？
就在老李迷茫的时候，外面有内侍禀报，晋王求见。
老李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李治进入紫宸殿，对着老李躬身施礼，然后递上一个食盒。
“父皇，这是兕子亲手给您熬的参汤，趁热喝。”
将参汤倒进碗里，笑眯眯的递给老李，老李喝得那叫一个惬意，那叫一个舒服。
这些个儿女里面，最惦记他的就是李明达了，时不时的都会拎着食盒进宫。
可老李每当挽留的时候，李明达都是笑了笑，说不能打扰父皇的政务，第二天又不是不来了。
有时候，在老李皱眉的时候，李明达还能帮着分析分析。
作为李世民最为疼爱的女儿，李明达也绝对继承了李世民和长孙皇后的优秀基因，为人聪慧善良，性情温和，老李甚至觉得，这个崽崽才是三十多个子女中，最聪明的一个。
老李嗑药的时候，魏征撞柱子劝谏，这一次老程没拦着，撞得满头流血，老李就在后宫摔摔打打，发誓要干掉姓魏的，不光要干掉姓魏的，还要把他们家全都发配岭南。
恰好晋阳公主进宫，看到大发雷霆的李世民，居然慢慢劝解，最后老李服软了，虽然对老魏咬牙切齿的，但还是换了便装带着李明达亲自去探望魏征。
不仅是对为证，李明达对很多大臣等起到了很好的庇护作用，魏征和房玄龄，以及中书省的大员们多蒙公主的恩惠，也十分喜爱她，在老李面前也时不时地称赞李明达身上颇有长孙皇后的影子，也有老李的胸襟。
反正是夸奖李明达的时候，顺带着把老李和长孙皇后也夸了一通，这让老李十分受用。
见李治给他一碗参汤，又给杜正伦盛了一碗，老李还是很满意的，“兕子的病怎么样了？”
“三年没有犯病了，最近姐夫让申虚子在骊山搞什么室内温泉，还说要搞一个室内雨林，涵盖住宿、餐饮、休闲娱乐什么的，我也没搞明白。姐夫说动物园在南，温泉在北两方面也不烦冲突，而且骊山的温泉还能治病，兕子可以在冬天在那里养身体的……”
老李笑了，笑得很鄙夷，“长青是不是说，冬天没什么好玩的地方，焕儿、明达她们冬天没了玩乐的去处？还说你母后和兕子的身体在冬天也要好好调养？”
第七百七十九章 干他丫的就完了
“对的呢，姐夫就是这么说的。”
“屁的养身体，这是又想到了挣钱的好项目了。”老李一脸无奈，“记得让你母后入一股。不能白白便宜他，骊山是朕的，大唐疆域内的一切都是朕的。”
说完，李世民拉住李治的手，走出了紫宸殿，穿过甬道来到了一处亭子。
这里以前是玄武门那时候，李渊泛舟的地方，也就是在这里，尉迟敬德拎着李元吉和李建成的人头逼着李渊退位。
“唉！”李世民想想老爹，半头白发，还要带兵去征战，内心一阵愧疚。
“父皇，你为什么叹气？不开心吗？”
“稚奴……”老李坐在了横栏上，有小太监立刻递上垫子，却被老李给拒绝了，“最近都在忙什么？”
“上午在书院做课业，中午去看母后，没给您请安的时候，就是去铁匠铺找柱子个，炸炸鱼打打鸟。对了父皇，还记得儿臣送您那件熊皮吗？就是儿臣和柱子哥打猎打回来的呢。”
柱子？
老李抻了抻胳膊，“朕也许久没出宫了，没见过柱子了。”
“他们最近也很忙的，我听柱子哥说，他们研究出来一个好玩意，如果成功了，没准就可以代替水力机械呢。到时候纺织、运输、锻造什么的，都可以用那个东西代替人工的，而且产量会是人工的几十倍……他还说如果研究成功了，长枪大炮也可以量产呢，到时候能把咱们整个大唐都武装到牙齿！”
“那你说，父皇将来该怎么奖励柱子啊？”李世民看李治，总觉得李治就是柱子的小脑残粉。
“没必要奖励吧？奖励了他也不能要。”
李治挠挠头，“对了，最近柱子哥研究出来一个连发枪，一口气能打出去十二发弹丸，威力还不小呢。这要是真的能量产就好了，到时候咱大唐的国土肯定翻倍，什么高句丽、什么吐蕃……干死他们丫的。”
正所谓爱屋及乌，长孙皇后生下来的，李世民都是十分疼爱。
尤其是李治小小年纪，就说要干死周围的邻居，这让老李更开心了，自打李治进宫骂了他一顿开始，李世民越看李治越得意，就感觉李治才是最亲的亲儿子。
同样的话，李泰也回答过，但不是像李治这么回答的，李泰说攘外必先安内，要给柱子高官厚禄，要给老臣们重重的赏赐，然后先干掉五姓七望，然后在对外。
老李对此十分不满意，没有缘由的挥刀子，这和傻子有什么区别？你只有对外征战了，才能将民间的矛头百姓的目光都对准一件事，这时候你在借机一点点地压榨五姓七望才对。
这就和榨豆油差不多，你挤一挤总能挤出来油水，当没有油水可以挤了，拿这豆粕去喂猪就好了。
“姐夫还说，当热气球姓程一定的规模之后，先灭了扶桑，然后在收回琉球……”李治说得那叫一个兴奋，那叫一条唾沫星子横飞，“我觉得姐夫说的一句话是对的，天下的一切都是天可汗了。没有征与不征，只有天可汗的仁德，和天可汗想不想要罢了。”
这句马屁拍的，让李世民要多爽有多爽，大笑了几声，“长青是个有本事的崽崽，性子和人品……”
提到了人品，李世民眉头一皱，做皇帝的最基本的底线，和做皇帝内心的羞耻，在不断地告诫李世民，没必要吹捧秦侯爷的人品。
“嗯，长青确实是个有本事的人。你跟着长青，多学习学习，是对的。多学学知识，其余的……取其精华吧。”
李治连连称是。
“稚奴，你今日来可还有其他事情？”
李治愣了一下，然后回答，“想请父皇前往秦家庄赴宴，儿臣和妹妹亲自下厨，做几个小菜。”
“这是为何？”
“郑济昌不是上疏了嘛，成年皇子就藩。”
“那你是想留还是想走呢？”老李的眼睛一眯看向李治，玩味中带着期待。
“不想走的，真的不想走。后来和姐夫喝喝鱼汤，也就想通了。姐夫说，孝者无违，儿臣还太年轻，无法为父皇分忧解难，但能做的确实不能给父皇添堵。父皇一直对儿臣和兕子妹妹疼爱有加，做子女的不知道如何报答养育之恩，但大唐的祖制和律法在，就按照祖制的规矩走，儿臣不能忤逆父皇的旨意，让别人看皇家父子的笑话。
儿臣已经开始收拾行囊了，今天来之前还去拜访了段志玄伯伯、闫立德伯伯，他们都对并州的风土人情都熟悉，儿臣去了之后一定励精图治，不会给皇族抹黑。另外，儿臣和皇弟李慎都说好了，去了之后不仅要改善民生，还要把渔阳段的长城重新修缮一下，将渔阳、幽州、并州等地，治理成咱们大唐最富饶的州府。”
李世民听闻，突然将李治给抱了起来，然后老泪纵横，“稚奴长大了，真的长大了，比你那些哥哥弟弟都懂事多了，朕……为父真是太欣慰了。”
李治看着老泪纵横的李世民，突然发现老李老了很多，鬓角已经出现白发，眼角也有了皱纹，抱着他的时候也十分吃力。
李治莫名得想起来，在他记事的时候，还没被寄养在秦长青家的时候，又一次突然想吃哈密瓜了，李世民立刻让百骑询问长安城内所有的胡商，为的就是买到蜜瓜，可那时候蜜瓜已经过季了，除了西域关内根本没有，李世民立刻派百骑一人三马出玉门关购买蜜瓜。
为此，李世民被魏征连续弹劾了好几次，可老李对弹劾的奏疏看都不看一眼，最后将蜜瓜摆在李治面前的时候，整个人笑得像是一个孩子……
正所谓百善孝为先，李治感动了李世民。
李治不是来作秀的，他来到这就是单纯地按照秦长青说的，是真要走的。
李世民红着眼圈，李治也红着眼圈，在心里老李是要多欣慰有多欣慰。
就冲这份孝心，以及从小的心性就能看出来，李治绝对会是一个的善良的仁义皇帝，这种人开疆扩土可能差了一点，但最守成之君，在休养生息方面绝对是一把好手，有可能还能做到大唐的经济巅峰。
老李对着身后的内侍挥挥手，“让李君献换好便装，随朕去平西侯爷府！”
第七百八十章 杜清霜家暴牛见虎
李治优柔寡断吗？
答案是否定的。
在李治的心意，一直都是百善孝为先。
秦侯爷除了熟知历史走向之外，之所以铁了心的要帮李治，就是因为李治是一位仁君。
李治当皇帝的时候，对外战争很多，可都没有到所为的劳民伤财，百姓食不果腹的地步。
甚至是，大唐的财政收入和物价，居然一点不比历史民当皇帝的时候差。
正所谓得民心者得天下，百姓爱戴的皇帝那就是好皇帝。
按照历史的走向，此时长孙皇后已经病逝，但秦侯爷的出现，改变了长孙皇后死后，老李带着李治、李明达相依为命的艰苦日子，但这恰恰更证明了皇家稀有珍贵的亲情。
自幼寄养在秦侯爷府上，秦侯爷对李治的教育很少，勉强有的就是让这条咸鱼立志，做一个想当皇帝的咸鱼。
可以说，对李治的教育，陈宵贤和段仑、孔颖达、李焕儿是首功。
所以，秦侯爷决定要发力一次了，绝对不能让李治去并州，去了之后也就真的回不来了。
想来想去，秦侯爷想到了长安城三虎，牛见虎、程处亮、李长思。
这三个混小子做事不计后果，但程处亮和李长思还在安西都护府，就只剩下牛见虎了。
去了一趟铁匠铺，柱子在牛见虎不在。
秦侯爷也习惯了做铁匠铺的门槛，不知道为什么，坐着比凳子都舒服。
柱子泡了两壶茶，用洁白的毛巾垫着，递给秦侯爷一壶。
唉，秦侯爷叹了一口气。
柱子对着秦侯爷咧嘴傻笑，“哥，丢了先机罢了，不至于叹气吧？”
秦长青一愣，他一直觉得这货就是那种那种大智若愚的人，甚至是比他都更早知道老李是皇帝的家伙，听到这句话，秦长青更确定了。
“东征在即，很多事情要做，以前我以为年前就会立太子，现在看来要延后了。要东征就需要太子监国，这个时候为善不能离开长安，这个时候不能给李泰任何机会。”
“哥，最近研究出来一种驽，我尝试了一下，可以发射冰箭。冰箭手指大小，绝对杀人于无形。”
柱子抿了一口茶，“解决不了问题，那就直接一点，解决出问题的人，先干掉郑济昌，看看幕后的人是什么反应。”
“……”
秦侯爷瞪大了眼睛看着柱子，十分好奇这样的话怎么会从柱子的口中说出来。
“哥。”柱子一脸严肃的看着秦侯爷，“我只是憨，不是傻。很多事情有俺爹，俺是不乐意去想罢了。”
“还是算了，飞骑和百骑也全都盯着郑济昌呢，犯不上冒险。早晚会有沉不住气的。”
柱子挠挠头，对着秦侯爷咧开嘴笑了几声，“俺也就是说说，崽崽都那么大了，没必要触碰皇帝的霉头。”
“柱子，你爹怎么说？”
“俺爹说了，这点小风小浪都经受不住，你这个侯爷的爵位也该丢出去了。”
柱子一本正经的看着秦侯爷，“俺爹还说，就是给一条狗封个爵位，都比你强！”
我呸！
秦侯爷在心理问候了程老流氓的祖宗十八代，却一点招都没有。
这时候，牛见虎骑马过来，将战马拴在拴马石上，拉过一个小马扎，坐在秦侯爷和柱子对面。
“你瞅啥？”牛见虎瞪了柱子一眼，“给俺泡壶茶。”
“虎子，你看看我的脸。”柱子从袖口掏出来一面小镜子，递给牛见虎，“你照照。”
牛见虎不明所以，用镜子一照，脸刷的一下就红了，在脖子上面，有很明显很明显的抓痕。
“杜清霜那个女娃是不错，但就是容易家暴。”
柱子拍拍牛见虎的肩膀，“虎子，以后娶小妾，就是你的噩梦。”
说完，柱子进屋泡了一壶茶，递到牛见虎的手里，“虎子，俺媳妇给俺纳妾呢。”
“……”牛见虎把壶嘴递到嘴边，一瞬间就感觉茶水一点都不香了。
“你也别觉得委屈，毕竟不给你纳妾，和你拒绝纳妾是两种概念，这种事你羡慕不来的。你看咱哥，马上娶第四个了，你只有羡慕的份。”
“你这么对我真的好吗？”牛见虎一脸委屈，可怜兮兮的看着柱子。
柱子没说话，而是给自己和秦长青的茶壶里面续了水，“纸质火药和弹丸现在一体了，比以前更方便了，抽空让火枪队过来领物资，你们剩余的火药和弹丸，交付给军械研发司。”
牛见虎平复了一下心情，“我这些天没闲着，去插了一下，发现这个郑济昌的身份有点妖。他是齐王李佑见的，然后就再也没拜入其它人的门下。”
齐王李佑？
秦侯爷一愣，李佑现在是天高皇帝远，肯定不能在这个时候指使别人在京城搞事情的，最终的，秦侯爷一直认为李佑没这个头脑，李义府阴人还行，你让他光明正大的用阳谋，那也是不可能的，这不符合李义府的人设。
这种事，如果确定了是李佑做的，那就代表李佑在朝堂还有不少的朋党，秦侯爷不相信。
“你是不是搞错了？”秦侯爷问。
“不会搞错的，这件事还真就是这样。但是吧……”
牛见虎顿了顿，“我觉得肯定和长孙无忌、李泰有关系，问题就是查到一半线索断了，我就更加怀疑是长孙无忌干的了。”
“所以，郑济昌是李佑的人，就是一个烟雾弹，这潭水越浑浊，对李泰当皇帝就越有利。”
秦侯爷就感觉这件事，越来越有意思了，也更加确定，只要盯准了那个不走的，一切矛盾也就迎刃而解了。
突然，秦侯爷的眼睛一亮，“我懂了，终于懂了。”
“什么？”牛见虎一脸懵逼。
秦侯爷搓搓手，“柱子，你说。”
“郑济昌如果是李佑的人，会直接牵扯出来李恪、李慎这群人，到时候只要长孙无忌和李泰说一句话皇子在朝堂有党羽，这将是另外一场更严峻的朝堂清洗，李泰也会借机除掉异己，安插五姓七望的人进如朝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