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六章 侯君集回府
“妥妥的。”
秦侯爷对着王德表拱拱手，“以后这个世界上不再有王德发了。”
说到这秦侯爷又附加了一句，“王叔叔放心，证据确凿，和王家无关，只是王德发狼子野心。”
嗯！
王德表满意的点点头，“长青，约个时间，让王家的泰山书院、圣渠书院和你清华书院组织个学术交流会，你把孔门子弟也约上，铺张一点声势大一点。”
“没问题。”秦侯爷想了想，“那就晋王殿下走出大理寺死牢的那一天，怎么样？”
“哈哈哈。”王德表哈哈大笑，“你倒是会挑时候，可以。”
秦侯爷走了，离开之后王仁祐紧张的看着王德表，一阵心虚，之前他好像对家主过激了。
“仁祐，这个世界上，又想吃肉又想不挨刀，这是不可能的。让你来长安是老夫这辈子最正确的一次选择了。”
王仁祐一愣，下意识的询问，“四叔，那咱们要用多大的力去解救晋王殿下？”
“发力就是等于和长孙无忌撕破脸了，以后王家在关陇也会被扣上叛徒的帽子，既然里外都不是人，那就发全力！”
“那何时动手？”王仁祐又问。
王德表琢磨了一会儿，突然一咬牙，“现在就把消息传回家里，两天之内，要全员发动。另外，派人盯着点齐州，千万不能让王德发回到太原，帮助李银环把他死死的按在齐州！”
秦侯爷心满意足。
在经过朱雀大街的时候，发现老程坐在门槛上晒太阳，秦侯爷正要施礼，老程一挥手，“滚蛋！”
秦侯爷弄得直愣神，然后就发现了很奇妙的一幕，朱雀大街两侧，各大国公府的大门槛上都坐着人，有的是老家伙，有的是儿子，一人手里拎着一个小酒坛子。
不仅是程咬金，李绩、牛进达、尉迟敬德、段志玄这群人，也把秦侯爷给无视了。
一直到高士廉的家门口，高士廉笑眯眯的对着秦侯爷招招手，让人给秦侯爷也备了一个酒坛子。
“舅老爷，啥情况？”
秦侯爷扫视了一圈，“气氛不对劲啊？一个个的咋都跟死了……咋都这么沉闷？”
“侯君集回京了，在紫宸殿面圣。”高士廉说道。
“回来就回来呗，他们至于这样吗？”
“问题是，侯君集回来，现在谁敢请侯君集喝酒？”
秦长青挠挠头，“我呀，我随时都可以啊。”
“不不不。”
高士廉拍拍秦侯爷的肩膀，“长青，你在仔细看看长孙冲，他手里还有什么？”
“红批？”秦侯爷一愣。
“对，红批。长孙冲有一个堂妹，准备许配给侯君集的儿子侯平亮。侯君集只要经过这条街，也表示他要站在哪边。”
高士廉指了指老程的方向，“程知节为什么最难受，他怕侯君集站队，被皇帝再赶回岭南。”
“舅老爷，您觉得侯君集会不会站队？”
“那谁知道呢，你对侯家有数次的恩情，只要你开口，侯君集肯定站在你这边。侯君集这点人品还是有的。”
“舅老爷，我不会开口的。”秦长青耸耸肩，“如果和侯君集开口，我还不如对着武勋世家开口呢。”
“所以，这就是你比长孙无忌聪明的地方。我这个外甥啊，我这一身本事没学到多少，歪门邪道倒是门儿清……”
高士廉叹了一口气，“答应舅老爷，未来掌权了，给他一个体面，别让他们家最后家破人亡，在怎么说也是皇家至亲。”
“舅老爷，长孙无忌也是人才，未来还有用得到他的地方呢，可不能轻易让他死了。”
“哈哈哈。”高士廉哈哈一笑，“是不是有鼓捣出什么新政了？”
“没，没有，您可别瞎说。”
“行了，等着吧，侯君集顾忌也快回来了。”
朱雀大街第一家，临近闹市区的地方，就是渔阳县公的府邸，现在是李治的别院。
小武妹妹端着一个托盘，就站在门口，不多时侯君集出现了。
站在朱雀大街前，整个人都愣住了。家家户户门口都坐着人。
侯君集想跑，真的想跑，不想参与任何是非。
在回来的路上，侯君集就对长安的事情有所耳闻，曾经做过一次错事，侯君集现在分外小心。
甚至在紫宸殿，李世民几次引导，侯君集都巧妙的避开。然后只说自己在岭南这几年的过往，有上交了一份大唐和吐蕃边境的防守、进攻计划，以及对高句丽的作战计划。
“恭喜侯将军归来。”
小武妹妹走上前，“夫君被关在大理寺，不能当面庆贺，还望侯将军见谅。”
侯君集自然认识武瞾，看着托盘里的三杯酒，陷入了沉思。
“侯将军，只是府君让我为侯将军贺，再无其他。”
小武妹妹说完，侯君集对着小武一抱拳，三杯酒一饮而尽。
小武妹妹也没有做过多纠缠和话语，缓缓退回别院，关好了府门。
就这样，侯君集一家一家的酒，喝了一个畅快。
到了高士廉这里，侯君集激动了，他看到了秦长青。
“恭喜侯叔叔归来！”秦长青递上了酒坛子。
侯君集接过之后，没有着急喝，“没别的？”
“没有。”秦长青笑了笑，“当年捞你的时候，大唐只有您能把吐蕃按在地上打，程伯伯、李伯伯他们都不成。”
“高相……”侯君集又看向高士廉。
“看老夫作甚？老夫也没啥说的。”高士廉瞥了一眼长孙无忌的府邸，“那边要说话。”
侯君集一笑，干了一小坛子酒，去了长孙无忌的府门口。
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侯君集没有接红批，只是喝了一杯，就去了老程和李绩的府门口。
然后，老程乐了，脸色也不再那么阴沉了。
踏着夕阳的余晖，秦侯爷离开了朱雀大街，侯君集没选择站队，也谁都没得罪。
勉强说得罪人了，那就是长孙无忌了，侯君集喝了酒，但拒绝了那门亲。
回到家，秦侯爷找来秦毅，“毅叔，把咱们家珍藏的酒挖出来一坛子，给侯府送过去。”
第七百九十七章 程知节拜寿
“少爷，就一坛酒？”
“对呀，剩下的你要自己准备。”
秦侯爷笑了笑，“把媳妇带过去，娶了人家侯君集的闺女，你不去看看吗？”
秦毅挠挠头，“是滴，是滴，是要去拜访一下滴。”
“地窖里面，水果罐头、绿菜什么的，多备点。”
“好的，少爷。”
秦毅装了一大牛车的豪礼，带着媳妇前往长安城，直奔侯君集的府邸。
讲道理啊，侯君集的闺女嫁过来之后，也确实是享福的，比跟着贺兰楚石过强多了。虽然说秦毅比侯君集的闺女大了十来岁，但这丝毫不影响性福的小生活。相对而言，侯君集的姑娘在连番的滋润下，更加貌美丰韵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到秦侯爷的影响，原本大唐以肥为美，微胖才是男人的最爱，现在秦家庄的光棍们和有钱的汉子们，破天荒的发现，秦侯爷的审美才是最到位的，纷纷效仿。
但新的问题出现了，九头身的女人确实有，但他们似乎买不起昂贵的奢侈品，简单说就是，这群看似有钱的汉子们，还是玩不起高配。
秦侯爷家的女人，穿丝袜都是镶钻的，就问你们谁能买得起？
要知道，程大福珠宝的钻石广告表面上钻石恒久远，一颗永流传，背地里很多人都再说，钻石恒久远，一颗就破产。
老程在侯君集回来之后，发现侯君集没有站队，心理很爽。
站在长安城西市，程大福珠宝店的门口，老程的嘴角一咧，笑的像极了一朵菊花。
瞅瞅，还是咱老程的眼睛是雪亮的，就知道啥玩意儿挣钱，啥玩意儿不挣钱。
老程这次俗了一把，为什么这么说呢？
因为马上到李世民的寿诞了，老程让珠宝店做了一对儿贵冠。
李世民一个金丝编制成的帽子，长孙皇后一件镶满钻石和名贵宝石的头冠。
往年，李世民寿诞的时候，朝臣们就是聚在一起，和老李喝喝酒吹吹牛逼，然后和老李搞一场大型的演出：秦王破阵乐。
可现在不一样了，现在大家都不像以前那么穷了，赚钱小能手秦长青，让工部、民部、兵部、水部、鸿胪寺、太医署、畜牧司、宗教司……基本上吧，除了长孙无忌掌舵的部门，其余部门赚的全都是盆满钵满。
诚如秦侯爷某次在酒宴上说的，打了一辈子仗，还不让皇帝享受享受了？皇帝特喵的又不是老黄牛……
所以，老程觉得自己不仅要俗，还要俗不可耐。因为他问过孔二愣子，什么是雅。孔二愣子的回答很简单：大俗就是大雅！
老程见到了实物之后，还是十分满意的，但造价也十分昂贵，光是李世民的帽子就是金丝编制的，正面一块绿宝石，是老程从阿齐兹那里勒索来的，后来觉得有些于心不忍了，给了阿齐兹一封举荐信，让水部给阿齐兹从从七品的小官，变成了正七品。
按照老程的预想，自己没花钱，官位也是散人官职，他没吃亏，阿齐兹也没吃亏，甚至是阿齐兹还反送给老程一份大礼，搞得老程甚至怀疑自己在买官卖官。
当然了，老程家的家风就是这样，也不用奇怪。
带着对阿齐兹的一丢丢的愧疚，老程拎着两个檀木箱子进了皇城。
从承天门进入皇城，不管是谁都要例行搜查，老程三令五申，别他娘碰老子的箱子，你们赔不起。
今天守城的将军是柴令武，柴令武瞥了一眼箱子，“程伯伯，您老要贿赂皇帝去？”
“滚一边去。”老程瞪了一眼柴令武，“你二婶快回来了，准备点礼物，懂不？”
“程伯伯，你去找尉迟宝林，我这都娶公主了……程处芳就……”
砰！
老程对着柴令武就是一脚，“咋的？你的意思是俺老程的侄女配不上你了呗？”
“不是……”柴令武一脸委屈的看着老程，“程伯伯，您侄女二百斤的大石碾子轮起来轻松的像是转风车一样，我……我怕她家暴我。”
“俺老程不管，俺侄女就看上你了。”老程拎起两只大箱子，“俺兄弟程知豹说嘞，你不娶就让俺老程打到你娶为止。”
“程伯伯，天地良心，娶媳妇这事儿还有强买强卖了？”
“那是你的事，俺老程不管。”
说完，老程耀武扬威的就走了。
老李正在看侯君集写的东征高句丽的作战建议，看得老李眼睛瓦亮瓦亮的。
啪！
老李狠狠的一拍手，朕就说，这个小老弟是个人才，还真他吗的牛逼，最起码得了药师三成的真传！
“陛下嘞。”
老程迈步进了紫宸殿，“俺老程提前给您贺寿喽。”
老李白了老程一眼，“马上东征了，不能浪费钱办寿宴了。”
“陛下，朝廷没钱办寿宴，别人有啊。”老程贼兮兮的一笑，“德雲剧社、秦氏酒楼，都是好地方。臣还听说，骊山弄了一个温泉会所，咱也不知道会所是啥意思，反正听着挺高大上了。”
“入股没？”老李放下奏疏，走下台阶。
“肯定入股啊，俺还勒索了两成，在您名下呢。”老程放下大箱子，掏出来一份钱坊的存档，“这是您的存钱档案。”
哈哈哈，老李笑眯眯的收下，然后看向两个大箱子，“知节，这是给朕准备礼物了？”
“那是，以前穷买不起，现在有钱了必须敞亮一点。”
老程打开两口大箱子，老李彻底惊为天人。
“知节，朕和皇后要是戴上这个……”老李十分喜欢，但必须拒绝，“御史言官不得喷死朕啊？”
“谁敢骂你，俺老程第一个饶不了他。省吃节俭了一辈子，还特么不让奢侈一下了？再者说了，俺老程送的，又不是陛下自己做的，谁敢哔哔？”
老李捧起金光闪闪的帽子，戴在头上，整个人就飘了，对着镜子照了好半天，十分满喜，也十分喜欢。
看看另一个箱子里的头冠，老李拍拍老程的肩膀，“知节，让你破费了，朕很喜欢。”
第七百九十八章 稳住，别浪
“不破费，有钱不花死了白搭。俺老程这点钱都是和您做买卖赚的，有钱了不能忘本。”
老李瞪大了眼睛看着老程，这马屁拍的老李十分舒坦，讲道理啊，老程这买卖都是秦侯爷发起的，李世民就是个黑吃黑的货色，但你看看人家老程，多会唠嗑？
“那就操办一下？”老李眯起眼睛看着老程。
“肯定操办，还要大办。您就把一切交给俺老程，俺老程保证办得漂漂亮亮的。”
头顶带着金丝编制的宝石帽子，老李没有摘下来。
抖了抖龙袍，老李突然问老程，“知节，你不仅仅是要给朕办寿宴吧？”
“俺老程就说，什么都瞒不住陛下您的法眼。”
“给朕一个理由。”
“陛下，俺老程可不参与任何事情，该交代的您都跟俺交代完了，俺老程就觉得吧，不管罪名落实不落实，总得有个出来的理由，您说对不对？”
“可是很多人，不希望稚奴出来呢。”老李的眼中闪烁一道寒芒，“就算是朕要办寿宴，也一样会有很多人阻拦，不让稚奴出来。”
“那不正好嘛。”
老程说完，老李的眼睛一亮。
但很快，老李又装的痛心疾首难过至极，“知节，朕不想见血了。”
“陛下，换做从前，这事俺老程就办了。但现在……让长青背锅就好了，他头铁身体壮。”
“成，那你去找长青说道说道？”
“您就瞧好吧，俺老程保证让长青干的干净漂亮。”
说完，老程躬身离开。
老李笑了，瞥了一眼杜正伦，“正伦，知节虽然是武夫，但却深得朕心，每当朕最犹豫不决的时候，都是知节站出来无条件的支持朕，哪怕是朕做错了，知节也会替朕把黑锅背起来。
朕想缓缓收回大唐册封出去的爵位，知节第一个跑过来，不要世袭罔替。
朕交代你们一些事情之后，知节第二天就捐出来一半的家产给观音婢，支持观音婢在全国建书院。
知道朕这些年穷苦，舍不得铺张做寿，又给朕和皇后有做了一对贵冠，这些年知节挣得这些钱，怕是七八成都搭在了朕的身上。
茂公和袁天罡，都曾经给知节卜过卦，结果都一样，卦象都说知节是大唐的福将，是朕的福将！你就说，程知节这样的臣子，朕怎么能不喜欢？”
“陛下，东征之后也该您享受享受了。”
杜正伦对着老李一躬身，“东征之后将再无大的战事，臣记得长青好像说过，打下高句丽之后，他要私人出钱，送您一座宏伟的大明宫！”
啧啧啧，老李眯着眼睛一脸嫌弃的看着杜正伦，“正伦啊，你们薅羊毛总在朕的贤婿一个人身上薅，真的好吗？”
“……”
杜正伦满脸鄙夷：大唐最大的流氓头子就是你，你一直在薅女婿的羊毛好不好？
时至深夜，杜正伦早已经离开紫宸殿。
老李坐在斜靠在紫宸殿的榻上，在看秦侯爷写给尚书省的《富民论》，越看越觉得喜欢。
忽然，一阵风吹来，烛火摇曳。
老李起身，抻了一个懒腰，打开太医署送来的强身健肾丸，吞入腹中，这几日长孙皇后一直住在后宫，薛悦立刻送去了长孙皇后最喜欢的肚兜和丝袜，老李觉得自己现在依旧能和长孙皇后决战到天亮。
“常涂。”
黑暗中走出来常涂的身影，“稚奴这几日如何？”
“吃好睡好，武瞾、王婵、秦侯爷，都曾去看过，大理寺没有横加阻拦。”
常涂顿了顿，“三人，都给死牢里面的百骑成员留下钱票。”
“不委屈？他一点都不委屈？”老李一阵奇怪。
“吃食方面差了很多，殿下很馋肉。平日里就是看书打发时间。”
“都看得什么书？”
“强国、强民、强兵方面的。”
“嗯。”老李满意的点点头，“长青有什么动向？朕指的是武勋世家。”
“秦侯爷最近只去了王家找了王仁祐，聊得基本都是不疼不痒的话。一直没有联系过武勋世家，甚至是路过武将家门前而不入，侯君集回来也仅仅是敬了一杯酒。”
“他逢人就是叔叔伯伯一通示好，在京城就没有什么小势力？”
“陛下，还真没有。”常涂略微沉思了一下，“勉强说有，那就是水部了，可秦侯爷两年没踏进水部的大门了，和许敬宗李义府等人也很少来往。老奴指的是自打秦侯爷从扶桑回来之后，除了找找程知节李绩吃过几次酒，剩下的就是忙着造娃了。”
“长青和稚奴都说了些什么？”
“稳住别浪，公道自在人心。”
“就这些？”
“陛下，只有这些。”
李世民哼了一声，“常涂，你确定郑济昌不是长青和柱子杀的？”
“陛下，现在的形式和线索很明显，就是有人故意引导百骑和飞骑，把线索停留在郑济昌身上，让百骑和飞骑都怀疑秦侯爷，但在深入调查线索全断，有人故意为之，老奴怀疑囚禁晋王殿下只是一部分，还要彻底脏了秦侯爷。”
“所以，长青现在一直在避嫌？”
“差不多。以前有事侯爷还能问问常乐，老奴也嘱咐过常乐，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不能说。但也仅仅是在对付五姓七望的时候，询问过常乐，这件事开始到现在，秦侯爷都有意避开常乐，避开老奴了。前几日老奴去尚书省遇到了秦侯爷，侯爷转身就跑，生怕和老奴说话。”
“不用查了，定罪吧。”
“陛下，这……”
老李笑了笑，“朕让你办得事情怎么样了？”
“陛下，长孙大人府上安插的暗桩已经唤醒，随时听候调遣。”
“既然是别人给朕的儿子下了圈套，那朕不钻一下，对不起他们千辛万苦的布置。”
老李站起身，“定罪吧！”
“陛下，老奴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和知节都是真的家臣，有什么都可以大方的说出来。”
“立储……老奴觉得……”
常涂一咬牙，“老奴觉得，幕后之人是奔着立储而来。”
第七百九十九章 定罪受罚
“对，就是立储，他们已经等不及了。青雀给朕喂下第一枚小药丸的时候，他们就等不及了。
你给稚奴定重罪，程知节那里已经开始安排了，稚奴会在定罪后第一时间放出来。
但是，百骑一定要稳住，观察一下王家的动向，王家如果反映激烈，就把稚奴削藩除爵，如果王家倾注全部力量，那就勾一把火，让关陇七大家内讧一把。”
说完，老李离开了紫宸殿，直奔立正殿。
长孙皇后早已经等待多时，老李扯开衣襟，就是一个飞扑。
然后，老李疯狂如狼，长孙皇后酣战如虎。
总归就是，他好她好大家都好。
自始至终，长孙皇后都没有提及什么争储不争储的问题。
而是在酣战之后，长孙皇后说了一个很奇怪的话，“二郎，让兄长去南方吧，让他远离关陇。”
老李一愣，长孙皇后那么聪明一个女人，怎么会不能发现其中的关键。
“那稚奴遭受的委屈，就这么算了？”
老李的胳膊抱紧了长孙皇后，“观音婢，朕和他从小一起长大，不会杀他，更不会打他骂他，朕只要活着一天，他就一直是大唐的宰辅。朕已经做了玄武门，不能在干过河拆桥的勾当。儿孙自有儿孙福，谁受得委屈，谁自己就抓回来吧。”
“二郎，你的意思是……”
“观音婢，朕的意思是，咱们再来一次如何？”
说完，老李一翻身，一脸爱怜的看着长孙皇后，“观音婢，试试龙戏珠？”
长孙皇后的脸一红，一阵娇羞，“哎呀，都多大岁数了，还要那个……”
但是，言语是拒绝的，身体是诚实的……
该来终究会来。
大理寺给李治定罪了。
李治指使手下近卫杀人的罪名做实了。
在李泰和长孙无忌的授意下，御史言官们开始纷纷上疏，皇子刺杀大臣，不能圈禁就算了。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在一个叫做刘阜壬的御史言官带领下，跪请李世民严惩凶手，给郑济昌一个交代，给天下一个交代，给朝堂一个交代。
足足有四十多名御史言官，联手上疏签名。必须要严惩真凶。
其中，不乏有孔门子弟，孔颖达知道了以后，直接把人逐出孔门，表明自己孔家立场，谁杀人孔家不管，孔家只忠心与朝廷。
但是背地里，孔颖达却指使孔佳，前往江南，联系江南豪门，为李治鸣不平，其间虞世南也给了孔佳一份亲手写的书信，让孔佳一并带过去。
李世民愤怒至极，这群人渣，就那么想置李治于死地吗？
一时间，老李恨不得血洗朝堂。
这时候，唯有一人站了出来，那就是褚遂良。
褚遂良刚刚晋升宰辅，相对于房谋杜断，他的岁数比较小，在干十几年不成问题。
这个时候他必须公平公正，还有一点，他得还秦长青人情。
瘸子回来了，不是一个人回来的，还带回来因为李承乾谋反，被流放爱州的两个傻儿子褚彦甫、褚彦冲。
侯君集作为李承乾叛乱的参与者亲自上疏，给褚彦甫、褚彦冲洗清嫌疑，大理寺更是亲自派人去晋阳见了李承乾，李承乾也表示这俩人其实没怎么参与。
“陛下，圣人言养不教父之过。刺杀朝廷大臣，按照大唐律疏，应当诛九族。但晋王殿下仁德，老臣建议……”
褚遂良环视全场，“老臣觉得，罪不在晋王，而在陛下和秦长青身上。陛下对晋王有失教导，秦侯爷把晋王带偏了。要惩处也是惩处陛下和秦长青。”
“？？？”
巨大的问号，在所有人头顶浮现，褚遂良这是要闹哪样？惩处一个李治就行了，扯皇帝身上做什么？再者说了，你特么是宰辅不假，你去招惹秦长青那只疯狗作甚？
不多时，大殿外传来内侍的声音，“陛下，平西侯爷秦长青求见。”
“宣！”
老李话音刚落，秦侯爷的一身打扮，亮瞎了所有人的狗眼。
就看见秦侯爷学着廉颇的样子，背负着一大捆的荆条出现在大殿。
“陛下，臣来请罪，没教育好晋王，认罚！”
秦侯爷说完，御史言官们不干了，说好的给李治罢官除爵，你和褚遂良捣什么乱？
房玄龄和杜如晦都扫了一眼魏征，魏征一脸无奈的站出来。
“陛下，老臣觉得律法不能违逆，该是谁的错就是谁的错。褚相说的对，就陛下和秦侯爷，该罚！”
老魏头挺直了脖子，“陛下和秦侯爷，必须要为天下做出表率。”
空气瞬间凝固了，御史言官们全都懵逼了，我们是要弄死李治的，弄死李治的，你们能不能别逼逼了？
“陛下嘞！”老程站了出来，“俺老程觉得姓魏的坏老头说的对，晋王杀人和晋王有啥关系，教育的不好，教育好了晋王能杀人吗？对，就您和秦长青，该罚！还得重罚！”
“陛下！”
刘阜壬站了出来，“臣以为魏相等人言过其词，谁犯法惩戒谁就好了，不然不能服众啊。”
“大唐律疏明文规定，刺杀大臣要诛九族，你的意思是把皇室宗亲灭门了？把皇帝和皇后娘娘还有魏王也全都砍了？”
秦侯爷瞥了一眼刘阜壬，“怎么？皇室宗亲全都死绝了，让你做皇帝不成？”
“陛下，冤枉，秦侯爷冤枉臣，臣……”刘阜壬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诛九族？”
秦侯爷扫视全场，“驸马爷们也全都在九族之内，来来来，大唐的驸马们，你们站出来说句公道话！”
十几名驸马站了出来，纷纷晃动手中的笏板，一脸凶神恶煞的看着御史言官，齐声喝喊，“咋的，你要把我们全杀了吗？”
御史言官们吓得，纷纷后退。
长孙无忌脸色一沉，唯有苦笑。
很无奈的，长孙无忌站了出来，“陛下，晋王殿下毕竟还只是个孩子。斩首的话是万万不能的，但贬为庶民手段又太过激烈，要不重拿轻放，就让晋王殿下永久的禁足在封地，如何？”
长孙无忌说完，老李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终究还是这个结果。
“传朕旨意，晋王李治罢官除爵，贬为庶民，暂时依旧圈禁在大理寺。”
老李的嘴角露出一道寒芒，突然哈哈大笑，“褚爱卿、魏爱卿，你们说得对，养不教父之过，说说朕和长青如何受罚吧！”
第八百章 王德表面圣
大理寺和长安县衙，已经把结案文书递交。
没有任何意外，李治就是幕后真凶。
无论是人证物证杂证，一应俱全，做的那叫一个天衣无缝。
几乎所有人看见之后，都不得不相信，一向手里攥着《孝经》不撒手的李治，会是杀人凶手。
但事实胜于雄辩，秦侯爷负荆请罪，老李没搞明白是啥啥意思，姓魏的坏老头也帮腔做事。
最终，刑罚肯定不能真用在老李的身上，秦侯爷的眼珠子转了几圈：死罪能免活罪难饶，犯错不是老子一个人的错，你当爹的有直接关系，凭啥罚我一个人教育不善？
于是，秦侯爷请旨：打龙袍！
老李用万恶的白眼狠狠翻了秦侯爷，可秦侯爷直接给无视了。
最终，刑罚也定下来了，李世民教育不善，罚十军棍，秦侯爷罚是军棍。
龙袍，就被吊在太极殿上，羽林卫的军卒上前，对着龙袍砰砰砰的抽了十军棍。
到了秦侯爷这里，羽林卫犯难了，十军棍抽在人身上皮开肉绽，他们不忍心下手。
但最终，还是李君献会做人，找来几个会打板子的，军棍抽在人身上声势很大，却一点都不痛。
秦侯爷是殿外行刑，但里面的人隐隐约约似乎听见外面的羽林卫和秦侯爷的悄悄话：
“侯爷，您倒是叫两声啊？不然小的们也要受罚的！”
“侯爷，您别笑啊，严肃一点，里面那么多狗官盯着呢，叫两声，就两声！”
“等薛仁贵回来，本侯就找李叔叔要人，抽调你们去游骑卫，游骑卫就缺你们这样的人才。”
“侯爷，去归去，但您还是要叫几声的，装装样子……”
“侯爷……”
御史言官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脸色铁青，凶神恶煞的在心理说出一个大大的卧槽！随即又在心里怒吼一句彼其娘之。
不敢说出来，因为秦侯爷一个人能单挑他们一群，惹不起就要躲。
以前他们觉得，老流氓程咬金是滚刀肉，只会一招鲜的问候别人祖宗，御史言官们避开老程的锋芒，和老程对骂还能占上风，现在特么又出来一个打不过骂不过的，顿时就觉得心塞。
刘阜壬牵的头，这件事也要刘阜壬了结。
于是，刘阜壬带着御史言官们，高呼皇帝圣明。
老李早已经怒发冲冠，但他忍下来了。
皇帝心里的小本本上有了你的名字，你一辈子都躲不掉。
常涂和常乐看似很清闲，实际上忙得不可开交，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给李治脱罪。
联名上书的朝臣们，作妖最欢实的，也被秘密逮捕，成了大唐特务机关百骑和飞骑的座上宾，这里可没有咖啡给他们喝，有的就是各种层出不穷的骇人刑具。
就在此时，大理寺传来一个非常不好的消息，李治服毒自尽了。
消息传来，所有人都成了避猫鼠。
李治这一手干的太漂亮了，以死明志，就问你们怕不怕？
一直以来，李治表现的都是沉默，不辩解也就罢了，还特么的不哭不闹，一日三餐循规蹈矩，可就在案子定性之后，人就自杀了。
消息传来，朝野震荡。
老李责令太医署，无论如何都要把李治给救回来。
那些个弹劾李治的人，一个个忐忑不安，生怕李世民转手找他们的麻烦，岂不知，百骑早就伺机而动了。
讲道理，刑不上大夫，李治是嫡子，就算是真的杀了郑济昌，也不会以命抵命，罢官除爵也只是暂时的，可偏偏这一次李治表现出来最刚烈的一面，我就不屈服！
随着李治服毒自杀，这件事就变得更加迷雾重重了，所有人都觉察到，这件事不简单。
朝会如期进行，
主要分成两个派别，以老流氓程咬金为首的派系说李治是被冤枉的，以刘阜壬为首的御史言官，依旧说李治是畏罪自杀，还扬言李治就是矫情，事情败露，承受不住心理压力，一死百了。
老李见刘阜壬依旧带人不断施压，眼里闪烁一抹戾气，已然对刘阜壬有了杀心。
但很快，内侍急匆匆走进来。
“陛下，太原王家王德表在殿外求见！”
李世民懵逼了，满朝文武也懵逼，王德表现在是太原王家的带头大哥，他这个时候来干什么？
内侍还说了，王德表不仅是自己来的，还带来很多山东士族。
士族和门阀不同，关陇门阀是以五姓七望为主，但士族的根基却在乡绅集团，他们的祖辈世代为官，或者可以理解成官场士林。最牛逼的士林代表就是孔门。
士族是一个很有意思的集团，虽然不像五姓七望那样牛逼，但他们也是高门大户，在基层的号召力恐怖如斯。
李世民当年举家造反的时候，士族最初是没加入的，而是站在道德的制高点谴责李世民。
后来老李不知道用什么方法降服了孔二愣子，孔二愣子带着孔圣门人振臂一挥，士族纷纷抛弃对老李的成见，开始拥护老李。
老李和程咬金找清河崔家借粮没借到，老程一怒之下睡了小姨子，粮食也不借了，他免费给崔家送了“一小波”粮。后来，就是这群士族乡绅在民间筹集的军粮。
现在，王德表居然带着关陇的士族来此，老李也是一愣，立刻宣见。
王德表穿着御赐的朝服，虽然说只有从五品的散人官职，但加上一家之主的气度，也十分有官微。
“陛下，散人常侍王德表参加陛下！”
王德表躬身施礼，大殿外的关陇氏族们，也纷纷整理衣襟，对着金銮殿上的李世民深深作揖。
“王卿，你和诸位皆可入太极殿。”
老李本来心理还窝火，现在看王德表来了，急忙看向老程，老程轻微点点头，老李的心畅快了许多。
足足有三十多人走进太极殿，他们都是士林家族，十分注重仪容仪表，尤其是面圣时候的细节，都做的十分严谨，从一个简单的动作，就能看出来他们与新兴权贵之间的区别，更能看到不一样的修养和涵养。
第八百零一章 形势逆转
李世民只对关陇集团看着不爽，但对山东的士族印象还是很不错，临危救驾，自发的筹集粮草，功不可没。
老李坐正了身体，很久很久没见到，有人这么正式的给他行大礼了。因为老李这个人不拘小节，朝会上往往就是意思意思拱拱手。
“免礼！”
李世民的话音刚落，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王德表的身上，太原王家在这个时候来见皇帝，绝非小事，所有人都在好奇，唯独长孙无忌心理一惊。
“陛下，老臣此来至少陛下要人的。”王德表正了正衣襟。
“要人？要什么人？”
老李明显一愣，但很块笑的十分慈善，“你们来此都是一个目的？”
“陛下！”
王德表神色严肃，不卑不亢，“您当年赐婚，钦天监李大人定了日子，秦侯爷做的见证，晋王殿下与臣的孙女王婵大婚，可为何迟迟不见晋王殿下送去三书六礼？”
“……”
御史言官们想骂娘了，长安城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你王家会不知道？你们聋了还是瞎了？
“你是说稚奴和你们太原王家的婚事？”
“正是。”王德表故意装作生气的样子，“陛下金口玉言赐婚，晋王殿下和王婵两情相悦，根据祖制，一个月之前，就该将三书六礼送去关陇，难道陛下要悔婚不成？”
“王卿，你知道最近长安发生的事情吗？”老李一皱眉。
“知道。晋王殿下被一群畜生诬陷，被逼以死明志。”
王德表说完，御史言官们纷纷怒吼出声，证据确凿岂容你王家狡辩？
“王卿，稚奴现在刚脱离生命维系，满朝文武都说朕的惩处过于潦草。你来之前，还一再扬言稚奴是畏罪自杀，让朕严惩呢。”
李世民神色黯然，接连不断的叹气。
我操！臭不要脸！
御史言官们发现，李世民是真特么不要脸，这种话也说的出口？明明已经定案了，你却和王家这么说，你是何居心？
“陛下，死一个御史罢了，朝廷哪年不被他们冤枉误杀几个？”
王德表环视全场，“太原王家和皇室有婚约在前，皇帝金口玉言王家一诺千金，不能因为他们这群杂碎的诬陷，就耽误了婚事。”
“王卿，你说稚奴是被构陷的，可有证据啊？”
老李心里越来越畅快了，搞不懂秦侯爷是如何让太原王家和长孙无忌为敌的。
“陛下，众所周知，晋王殿下品行端正，仁德有爱，王家同意赐婚也是因为晋王殿下的端正品行。王家上下千余口，都觉得这是王家的荣幸。区区诬陷罢了，怎么能因为别人的陷害，就放弃大婚呢？王家相信晋王殿下，相信陛下对晋王的教导，相信秦侯爷对晋王的教育！不会因为晋王被构陷罢官除爵，就放弃这门婚。哪怕晋王以后真的是平民百姓，王家也要嫁女！”
一番话下来，御史言官们群情激奋，但是李世民就爱听这样的话，一点招没有。
王德表看了看御史言官，冷笑连连，“刘阜壬，老夫记得你，你是郑家的门客，但私底下……”
冰冷的目光，突然对准了长孙无忌，后面的话王德表没有说，一切尽在不言中，大家都知道怎么回事。
老李的笑容突然荡漾起来，太原王家这是要脱离关陇，向皇权靠近了，这是好事。
至于长孙无忌……朕不会收拾你，谁的债，谁自己讨回来。
“王卿啊，你意如何呢？”
“陛下，日子已经定了，请陛下现在就给老臣三书六礼，老臣要嫁孙女！”
“王卿啊，不是朕不同意，实在是……”
老李脸上的笑容消失，随时而来的是满腹悲戗，眼泪也不经意间流淌而下，“王卿啊，吾儿现在已经不是晋王了，现在就是寻常百姓，若是这时候成婚，岂不是害了你们王氏一族？”
“陛下，那老臣就给晋王殿下下礼，不要彩礼。王家出得起嫁妆。三书六礼，老臣已经准备好了。”
说完，王德表从怀里掏出一本奏疏，“陛下，这是下嫁的礼单，还望陛下成全！”
“唉！”老李擦了擦眼角的眼泪，“王卿，群臣都说吾儿有罪，朕不能啊……”
“陛下！”
王德表突然跪地，“太原王氏，愿意用千余口人的性命，为晋王殿下作保。王家不怕什么狗屁的构陷，也不怕什么流言蜚语。大婚之日，王家原为晋王殿下披红挂绿，把红毯直接铺到大理寺老房门口！”
“王卿，你就不怕天下悠悠众口吗？”
老李话音刚落，王德表身后的士族们突然躬身施礼：“关陇士族，愿意为晋王殿下担保。恳请陛下成全王家。”
太原王家和所有的关陇士族作保，哪怕是李治真有罪，这件事也会被消于无形，这就是权贵的力量。
尤其是，士族家中世代为官，不做官的也是乡绅土豪，在基层的声望很重，他们说李治没罪，那就是没罪。
老李瞥了一眼老程，可老程却给无视了。
老李正不解的时候，殿外走进来一名内侍，“陛下，清河崔家崔颖求见陛下。”
“快宣。”老李说完，对老程抛去一个赞赏的神色，还是老程办事靠谱。
“民妇崔颖，拜见陛下。”
崔颖行礼之后，李世民笑看对方，“崔颖，你此次进京，所为何事啊？”
崔颖举起一份奏疏，“陛下，清河崔家八百口联名上书，为晋王殿下作保！”
内侍急忙取过奏疏，呈交给李世民，李世民看后，再一次落泪。
“崔颖，你……”老李痛心疾首的一锤龙案，“吾儿何德何能，能让你用一家老小的性命作保啊！”
老程看准了机会，嗖的一下窜出来，“陛下，俺老程也愿意为晋王殿下作保！”
满朝文武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啥也别说了，大家全都做墙头草吧。以房谋杜断为首，半数以上的大臣站了出来，纷纷为李治作保。
唯独长孙无忌没有动，刘阜壬为首的御史言官没有动，他们都是神色凝重，有人已经下意识的看向了长孙无忌。
第八百零二章 真相大白
形势逆转，长孙无忌终于发现，李泰就是个猪队友了：把李治赶走容易，弄死太难了。
事实上，刘阜壬这群人非要李治死，不是长孙无忌的意思，就是李泰单方面授意的。
此时此刻，长孙无忌在心理发出一声叹息，李泰再也没机会做太子了。
努力的让自己的表情轻松一些，但长孙无忌的手已经在瑟瑟发抖，他明白，自己已经被李泰害的，触碰了李世民的底线。
情不自禁的，长孙无忌想到了秦长青，果然是少年英杰，终究是小瞧他了。可长孙无忌就是想不明白，秦长青是如何策反王家的。
老李并没有被暂时的胜利冲昏头脑，清了清嗓子，“婚配，自然要等稚奴养好身体。应国公武士彟离世前，上交了府邸。朕让工部改建一下，日后就作为晋王府吧。具体的日期……王卿，你和平西侯爷商讨。稚奴自幼就寄养在他家……皇家出一份彩礼，平西王府在出一份彩礼，朕的儿子娶亲，怎么能草率了事？”
“谢陛下洪恩！”
朝会结束，基本可以判定，李治没有罪了。
不管郑济昌是怎么死的，不管最后搜查出来的龙袍是怎么回事，王家和关陇士族联手，把这件事压下去了。
但是，最咽不下这口气的就是李世民了，一场毫无征兆的朝堂清洗即将展开。
可要行动的时候，老李有犯难了，没有借口啊，李治现在的罪名还是被落实的。
这时候，就显示出来秦侯爷妙处了，秦侯爷拎着食盒面圣，李世民大为欢喜，把秦侯爷简直都要夸上天了。
“长青啊，朕已经答应了王德表，朕出一份彩礼，你出一份彩礼。”
“凭啥？”秦侯爷像是看傻犊子一样看着老李，“我帮你养了十多年，白吃白喝的，你儿子娶亲还让我出彩礼？”
“长兄如父！你和焕儿带大的，你不应该出一份礼吗？还有兕子，出生就在你们家了，你不是更要准备一份丰厚的嫁妆？”
“……”秦侯爷发现自己就不该来，王八蛋皇帝，真特么苟！
“长青，朕最近一直睡不好觉。”
“睡不好觉你找赵德全，开几副药。”
“来人，让程知节面圣……”
老李话说了一半，秦侯爷急忙阻拦，“岳父，巧了，我媳妇在齐州带着一群崽崽剿匪呢。”
“说重点！”老李抿了一口酒，得意洋洋，不管到什么时候，关门放老程一准没错。
“重点就是有人和高句丽勾结，王德发为首……”
“你的意思是……”
“我可什么意思都没有，就是担心我媳妇。您也知道，就带着五十多学生兵，三个游骑卫的伙夫，我担心媳妇的安全。”
“来人，传程知节、牛进达觐见！”
“还来？”秦长青一愣，但很快笑了，“那小婿就走了？”
“滚蛋吧。”
秦长青刚转身，却又被老李叫住，“稚奴中的毒……”
“屁事没有，我稀释过……”
秦长青脸色漆黑，嘴巴半张半合，一脸尴尬，突然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了。
“那啥……就是那个啥吧……”
秦侯爷支支吾吾了好一会，愣是一句话没说出来，老李对着秦侯爷就是一大脚丫子，“给老子滚蛋！”
当晚，程咬金和牛进达带着皇帝的手谕，以及青州、登州、莱州，三州关防印信，连夜离开长安城，直奔齐州！
与此同时，责令常涂，无论如何，要有一个说法。
长安城上下人心惶惶，常涂也不掩饰了，大摇大摆的抓人。
庞大的国家机器一旦运转，任何人都不能横加阻拦。
程咬金秘密离京，不知道什么人放出去的风声，随后齐州再一次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李银环带着学生兵，带着独眼龙一众部曲，和太原王家嫡系分支王德发对峙起来。
八百里加急奏报传回京城，王德发勾结高句丽埤沙城城主高建斌，罪名已经查实，李银环恳请李世民严查王德发余党。
青州、登州、莱州三州，三万府兵连同登莱水师，以卫国公李靖为首，程咬金牛进达为辅，在黄河下游，齐州、棣州至黄河入海口段联合演武，模拟水师登陆，府兵攻城，声势浩大！
借助这次机会，百骑成员也有了捉拿盘问的口实，大唐在贞观年的最大一次规模的朝堂清洗，正式开始。
长孙无忌闭门三日，任凭李泰快敲碎了大门，也没有再见李泰。
王德发是长孙无忌的人，是用来制衡王德表的，王德表上位就是一个意外，连长孙无忌都没有想到的意外，所以一直暗地里资助王德发夺了王德表的位置。
现在，长孙无忌明白秦长青是如何说服王德表的了，那就是王德发一家上下百余口的命，和太原王家家主的位置。
唉！
长孙无忌叹了一口气，这就是文人和武将最大的区别，文人再怎么不要脸，也不会亮刀子，因为他们的手里——没有刀！
江南文士集团，这时候也在孔佳的带领下，纷纷声讨王德发，借机向关陇集团发难。
一时间，五姓七望全都置身于朝廷、黄河演武、江南文士、关陇士族的高压之下。
但很快，一个不好的消息传来过来，领头要弄死李治的御史言官刘阜壬，在家服毒自尽了。
刘阜壬突然死亡，让这件事变得突然扑朔迷离起来，所有人都不相信李治真的是杀人凶手了。
李世民在紫宸殿内，直接掀了桌子，恨不得让程咬金立刻就纵兵血洗关陇。
但很快，老李把冲动给压了下来，让常涂和崔颖约个时间，李世民秘密见了崔颖，至于聊得是什么，那就不得而知了，只知道李世民和崔颖密谈之后，心情大为好转。
同时，老李还下了一纸诏书，赐封程咬金的两个媳妇，为从三品的诰命夫人，崔颖得了封赏之后，急匆匆的离开长安，直奔崔家清河县老巢。
随后的朝会，皇子、皇亲国戚也全部参加，秦长青也位列其中，恬不知耻的占了老程的位子。
老李展示了刘阜壬自杀之后，留下的一份遗书。
遗书里面说的清清楚楚，所有的一切都是刘阜壬指使设计的，目的就是为了干掉李治。
“诸位臣功！”
老李将遗书丢在大殿的递上，然后冷眼看着满朝文武，“构陷吾儿，说的有理有据。吾儿蒙受不白之冤，皇族蒙羞，朕和平西侯爷更是被仗责十军棍，你们干的好啊，干得漂亮！”
第八百零三章 一撮黑火药
“你们教教朕，朕该如何处置？”
老李狠狠一拍龙案，“你们在教教朕，如何教育子女？秦长青教育不当？他要是教育不当，兕子每次进宫，见朕发怒，为何屡次为你们求情？秦长青教育不当，稚奴为何能把孝经倒背如流？”
所有人全都不说话了。
有人默默的看向脸色深沉精彩的长孙无忌。
有人则是看向脸色苍白，全身不断颤抖的李泰。
事情已经超出了预计的控制，刘阜壬的死不是意外，长孙无忌和李泰更清楚，刘阜壬不是他们杀的，而是常涂杀的。
但是，他们知道不行，别人不知道，所有人都认为是长孙无忌联合李泰杀的。
就好像他们冤枉李治杀人一样，李世民就是用其人之道还施其人之身，就是让你们百口莫辩。
长孙无忌一瞬间明白了，李世民之所以这么做，不仅仅是恶心他和李泰，还是一种保护，就是用刘阜壬的死警告他和李泰：这件事到此为止，别特么逼老子对你们俩放大招！
英国公李绩，瞥了一眼长孙无忌，随后又看看李世民，突然想笑。
一直以来，回京之后，就没参加过朝会的宇文士及，也看清了风向，心理对秦侯爷那叫一个佩服至极。
一个御史言官敢去陷害李治吗？敢去刺杀郑济昌吗？幕后没指使，他敢吗？
舆论导向何其难？区区一个刘阜壬能赶出这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吗？
但李世民说他有，那就是有，李世民说查到这到此为止，那一切就都是真的。
所有人也都明白，刘阜壬就是个背锅侠，大家心照不宣。
“唉！”
老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可怜吾儿，现在还躺在太医署，一直没醒……”
孔颖达站了出来，“陛下，晋王殿下蒙受不白之冤，肯定陛下下旨为晋王殿下昭雪。孔府上下联名上疏，恳请陛下让晋王殿下做家父的记名弟子，还望陛下成全。”
一时间，满朝文武都匪夷所思的看着孔颖达，你他奶奶腿的，也太会挑时候了吧？
当年大家集体弹劾秦长青的时候，你搞个代父收徒，用孔门庇护秦长青，现在又来？你特么好歹也是一个大学士，好歹也是干过御史言官的喷子，你这么干生儿子没屁眼你知道不？这特么以后只要你往朝堂上一站，谁特么还敢弹劾晋王？
“颖达，吾儿才疏学浅，恐辱没了孔家声誉啊，要不再缓缓？”
“陛下。”孔颖达掏出一本奏疏，“这是孔府上下联名信，晋王殿下以仁孝名扬天下，孔府特意著了一本书，名为“孝道”，还想让晋王殿下给做序呢。臣、张玄素、于志宁等人都觉得，晋王殿下为“孝道”典范……”
随后，张玄素和于志宁等人也是对李治一顿褒奖，老李虚情假意的谦让了一下，但没让孔颖达代父收徒，那样会乱了辈分。
最后，就顺理成章了，李治也成了孔圣门下第33代嫡传，成了孔颖达的弟子。
秦侯爷笑了，咧开嘴对着长孙无忌笑了，长孙无忌一立眉，但很快恢复了平静。
李泰心里那叫一个气，这么多年的部署，全都被秦长青给破坏了。
“死……胖……子……”秦侯爷开口，做了一个口型，气的李泰险些炸肺。
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长孙无忌服了，自己布局这么精密，居然被秦长青给破解了。
突然，长孙无忌的眼里闪烁一道寒芒，扭头看着不远处的许敬宗。
“傻……逼！”
许敬宗笑了，对着长孙无忌也做了一个口型，然后许敬宗悄悄的指了一下自己的腰牌，上面是水部特质的腰牌。
长孙无忌懵了，彻底懵了，许敬宗还特么是秦长青的人，这人是假投诚。
可眨眼之间，许敬宗凑到李泰身边，在李泰耳边低语，李泰顿时目光如刀的看向秦长青，发现秦长青正在不断给长孙无忌使眼色，弄得两个人你侬我侬情更浓一样，李泰的脸色瞬间就黑了。
“你确定，舅舅出卖了咱们？”李泰几乎从牙缝里挤出来这几个字。
“不敢确定，但八九不离十，不然秦长青那混蛋怎么能解开这个局？”
许敬宗一脸谄媚，“前几日，长孙大人还拉拢过下官，被下官拒绝了。”
说完，许敬宗装作很害怕的样子，“殿下您可不能说出去啊，不然长孙无忌会干掉下官的，下官还要誓死效忠殿下呢。水部的资产已经逐步开始转移……”
“你放心，本王不会说的，你也当这件事没发生。”李泰攥紧了拳头，“老许，调整下风向，咱们先扳倒这只老狐狸！”
“不要啊。”许敬宗急忙劝阻，“殿下，咱们不是老狐狸的对手，恐怕……”
“本王不管，拼着太子的位置不要，本往也要和他死磕到底！”
长孙无忌看看秦长青，看看李泰，在看看许敬宗，以及李泰对自己咬牙切齿的模样，心理顿时感觉一切都凉了：支持李泰是老夫这辈子最错误的决定，这混蛋……还特么不如李承乾！
李治醒没醒？
早都醒了，而且还给李世民请了安。
李世民没有计较李治吃药骗他，因为李治给出来的答案很简单，秦长青给他灌得药。
这也正好帮了李世民，让李世民有了反击的机会，还有了训斥群臣的口实。
但归根结底，老李还是很愧疚，因为他起初也不相信李治，但是立哪个儿子为太子，老李还是心里有数的。
与此同时，李治不仅收获了太原王家，分裂了关陇，还得到山东士族的拥护，这就是一个好的开始，不仅朝堂要平衡，就连天下也是要平衡的。
基本上，老李现在看李治是越看越满意了。并且责令杜正伦，要和孔颖达把这件事润色一下，写进唐史，一定要把李治表现的刚烈一点。
王德发举家被擒，李银环上疏询问如何处置，证据罗列了一大堆，板上钉钉，王德表没少帮忙。
老李为此耍了一个心机，审案他是不能审的，下了一道杀人诛心的圣旨：哎呀，吾儿大婚在即，朕不想见血，就把王德发交给王德表吧。
随后，命令大理寺和百骑，案犯从属一查到底！朝堂在东征之前，必须好好清洗，没有罪名，你们也得给老子安上罪名！
黄河沿岸演武还在继续，奇怪的是，大唐战神李靖，把军演的范围给扩大了，居然打了埤沙城外围的一道防线。
大概位置在现在的老铁山峡，一轮炮火覆盖过去，险些打下老铁山峡，幸好李靖急忙鸣金收兵，并当着程咬金的面严厉叱责了程处默和郭坦森，你们两个败家玩意，说好的只许败不许胜的。
随即，程咬金独自回京，手里还带着一支小竹筒，竹筒上刻着的是高句丽文字。
但竹筒不重要，重要的是竹筒里面放着一小撮的火药。
大唐朝廷，举国震动：高句丽剽窃大唐至宝黑火药，打还是不打？
第八百零四章 奇变偶不变
《经法》上曾经说过：兴兵失理，所伐不当，天降二央(殃)。逆节不成，是胃(谓)得天；逆节果成，天将不盈其命而重其刑。
大概意思就是，兴兵出师无名，征伐不合天道，双方都将遭天道惩罚。遭遇叛逆的势力如果成功抵挡住了，那算上天保佑；如果遭遇叛逆的势力没能抵挡住，上天不会延续其天命，而必然给予重重的惩罚。
随意不管什么时候，都要师出有名。
如果打高句丽，你说成是取回隋朝勇士的英骨，那你取就是了，没必要打国战吧？
但是，这一小撮的黑火药，性质就不一样了。
程咬金上了奏疏：
大唐天兵演武，原计划《皇城岛登陆演练》，可谁知道高句丽水师派兵阻挠。
大唐海岸线已经明确划分，延伸到辽东半岛内陆十二里。
虽然高句丽没在《大唐水域图志》上面签字，但是大唐说是延伸，那就是延伸。
连个海岸线都没有，你高句丽就豢养水师，这就是高句丽的不对，不声不响的和大唐开火更不对。
大唐水师被迫反击，从皇城岛一直打到老铁山峡，缴获敌人一部分物资，恰好就有这一小撮的黑火药。
总之，老流氓自然有属于自己的一套流氓理论，黑的也会说成白的，然后，朝堂就炸锅了。
你看内斗的时候，大家恨不得搞死对方而后快，但对外的时候，绝逼没有啥子勾心斗角了。
就连之前联名陷害李治的御史言官，也纷纷慷慨激昂，撸胳膊往袖子的，恨不得自己也上战场，挥一挥刀子，踏平了高句丽！
一小撮黑火药，彻底点燃了大唐百官的怒火，李泰为了扮演大孝子，听取许敬宗的建议，让手底下人联合上疏，调查民意，希望让民众请命，让朝廷收复辽东！
一听说要有战事，大唐驸马爷们居然给老李上了一份血书，我们虽然从文，虽然手无缚鸡之力，但贵为天子女婿，我们要出一份力，干后勤！干后勤！干后勤！严保后勤通畅，为东征奠定决胜的基础！
…………
秦侯爷很忙，在出忙里忙碌了将近一个时辰。
做了八菜一汤，先是把怀孕的媳妇给喂饱了，然后才拎着食盒进了皇城。
秦侯爷有特令，进入皇城任何人不得阻拦，但带东西该查还是要查的。
柴令武依旧当值，愁眉苦脸，为了躲避老流氓，柴令武家都不回了，就住在军营。
秦侯爷奇怪的寻问了情况，然后哈哈大笑，拍拍柴令武的肩膀，“二百斤的大石碾子轮的飞起……哈哈哈……又一个要被家暴的……你看看我媳妇，看看李银环……唉，做人的差距咋就这么大腻……”
秦侯爷傲娇的离开，柴令武想死的心都有了。
很刻意的，秦侯爷绕过了紫宸殿，去了太医署。
李治正在病榻上，唉声叹气。
当看到秦侯爷来了之后，腾地一下做起来，立马生龙活虎。
“呀！”
秦侯爷上下打量李治，“白了胖了，看来太医署的伙食不错了。”
李治一把夺过食盒，打开之后，哈喇子都快淌出来了。
“姐夫，你那是什么药？”吃了一口红烧肉，李治大为赞赏，“险些毒死我。”
“不会的，我稀释过得。”秦侯爷顿了顿，“我拿庄子里的大黄狗做过实验，大黄狗现在还龙精虎猛呢。昨天夜里，找了两条母狗配对……”
“……”
李治顿时感觉食之无味了，因为昨天夜里小武和王婵进宫了，李治劳碌到半夜。
“姐夫，你……”
“为善啊，姐夫不许你拿自己和大黄做比较。”
“……”
李治白了秦侯爷一眼，狠狠夹起一块红烧肉，“他们说我的冤屈被洗刷了。”
“你以后就是春风得意了。”秦侯爷笑了笑，“否极泰来，十分美好。但也别忘了四面楚歌的时候，怎么丢的尊严，将来要一点不少的找回来。”
“找也是许敬宗帮我找，我不会干掉自己亲舅舅的。”
“嗯，要东征了。”
“什么时候？”
李治一愣，东征的日子定下来，就是宣布立太子的时候了。
“还不确定，卫国公、卢国公、琅琊郡公这份情你要记得，他们已经扯下脸皮给陛下一个东征的理由，程伯伯不要脸世人皆知，可卫国公一辈子光明正大，这次却要用一撮黑火药作为开战的理由……一切都是为了你，让你尽早当上太子。”
“嗯，我会记下的。”
李治顿了顿，“昨天父皇来探望我了，还有很多朝臣也来探望。对了，还有那群姐夫，他们说要请命什么的……”
“都给你父皇上血书了。”秦长青笑了笑，“我就不去了，我在京城陪你！”
“你不去，游骑卫怎么办？”
“有薛仁贵呢，我准备彻底叫兵权了。”
“不好吧？”李治放下筷子，“我听柱子哥说，现在已经有子母炮了，弹药也在次升级了，武器越来越进步，大唐新军谁来训练？”
“大唐新军？”秦侯爷一愣神，很快一脸严肃的看着李治，“谁和你说的？”
“我昨天和父皇说的啊。”
李治坐正了身体，“我之前不是找英国公他们请教过吗？然后聊了一些兵法，我就觉得咱们大唐应该建设新军了，和府兵分开。天上飞的，地上走得，海里游的，三位一体，这不是指哪打哪吗？”
秦侯爷摸摸李治的脑门，也不发烧啊，怎么开是说胡话了呢？
“你知道奇变偶不变吗？”
“什么？”李治一脸懵逼，“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
“那你知道核裂变吗？”
“盒子还能变？戏法吗？”
“……”
秦侯爷叹了一口气，不是同类人。
看着秦侯爷失望的样子，李治也愣住了，“姐夫，我说的不对吗？”
“你说的对，但是打造海陆空三军很难的，钱依旧是大问题。”
秦侯爷琢磨了一下，“但也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抽空我给你讲讲义务兵，和军校吧。没有强大的文化做基础，三军不能协调的。我一点点的教你，让你也能像你爹那样，单骑擒双王！”
“真的？”
李治的眼睛里露出向往的神色，“我就知道，姐夫你对我最好了。”
第八百零五章 帝心难测
紫宸殿。
老李的心情刚好一点，就被人破坏掉了。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式李泰。
没有奉召，李泰就来了，一肚子的话要和李世民说。
就好像往常那样，和老李唠唠父子家常，然后在唠唠五经正义和治国的方略。
每次李泰说起这些的时候，总能看到老李嘴角扬起的一抹傲娇。
可今天，李泰错了，进入了紫宸殿，老李依旧看手里的奏疏，把李泰当成了一个小透明，搭理都没搭理他。
时间慢慢的在流逝，李泰的心也越来越烦躁了，但是他必须等，等到李世民忙完，然后在和李世民谈父子情，谈兄弟情。
可又过了将近一个时辰，李世民依旧不做声，这下死胖子是真的的害怕了，一个劲给杜正伦使眼色，都被杜正伦给无视了。
甚至是，死胖子觉得杜正伦就是故意的，自己给他送了一整车的豪礼，这混蛋把钱收了不办事，每次派人去询问李世民有什么动向，杜正伦要么回答不知道，要么回答帝心难测。
这两个万金油的回答，让死胖子也一点招没有，你问了老杜也告诉了，可说了等于没说。
死胖子在心理默默发誓，你给老子等着，东征之时老子坐上太子之位，第一个就弄死你，收了老子的钱，你还不办事，谁给你的勇气？
岂不知，作为给皇帝写《起居注》的人，重金贿赂杜正伦的太多了，老杜也不傻，他知道的秘密太多，早晚横死街头。
老杜就把所有给他送礼的礼单如数呈交给了老李，然后就和老李商量，你给我个百骑做我府上的管家吧，现在我活的太累了，朝廷大小百官全都来贿赂我，我要是拒绝他们一定联合起来搞我，所以豪礼我全收，之后充公……
李世民一听噗嗤一下就笑了，也别充公了，咱俩五五开吧，你就大大方方的收礼，详细记录在案就好了，百骑我就不往你们家放了。
但实际上呢，杜正伦的三个媳妇，两房小妾里面，四个人是官媒许配的，这个四个人里面两个是百骑成员，两个是京城花魁。花魁是谁的人？当然是大唐第一老鸨子长孙无忧的人了。
杜正伦是大为感动，老李相信他，所以办事和老李一条心，一直也没泄露禁中语。唯一一次差点泄露了，还是李承乾谋反的那时候，幸好那件事被秦侯爷给岔开了，不然老杜难免一个发配岭南。
气氛是越来越不对劲了，李泰越来越慌了。
扪心自问，李泰觉得自己最近没干什么缺德事，至于差点弄死李治，那是长孙无忌的事情，大不了我就甩锅给长孙无忌。
思来想去的，李泰破天荒的发现，弄死李治这件事真和他没关系，郑济昌是长孙无忌的人，刘阜壬是长孙无忌的人，联合上疏的也是长孙无忌的人，确实和他魏王殿下没关系啊。
一时间，李泰又变得萌萌的，像是傻白甜一样看着面无表情的李世民，顿时也不忐忑了，就安心的坐在一旁闭目养神，像是脱光了衣服，等待李世民临幸的小秀女。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李泰都快打哈欠了，李世民终于放下手里的奏疏，瞥了一眼李泰。
“父皇。”李泰抓准了机会，凑到老李近前，“父皇一辈子劳苦，只恨儿臣才疏学浅，不能为父皇分忧解难，实属不孝，望父皇责罚！”
“责罚？”
李世民依旧是面无表情的看着李泰，不经意间哼了一声，“那你说说，不忠不孝该如何责罚？”
“……”
李泰一愣，我特么就是客气一句，你在还当真了？
往常不都是你说不劳苦，然后教我批阅奏疏的吗？然后还给我加油打气，说我是做皇帝的料子吗？今天这是怎么了？
顿时，李泰就尴尬了，亲爹不厚道，不按剧本来啊，心理也是咯噔一下，已经在考虑如何卖队友了，毕竟，长孙无忌还是比他头铁的，那就死道友别死贫道了。
李世民抻了抻胳膊，将身体斜靠在龙椅上，老李依旧是不咸不淡，“青雀，郑济昌被杀，刘阜壬自尽，朝堂那叫一个鸡飞狗跳，这件事你怎么看啊？”
“父皇，儿臣觉得稚奴弟弟天性善良，能把孝经倒背如流的人，怎么可能杀人呢？一定是御史言官们故意诬陷，儿臣觉得应该好好整肃这群监察御史了。”
李泰笑了笑，“儿臣愿意为稚奴弟弟作保，稚奴弟弟不会杀人的。”
如果李泰不说这最后一句话，老李就算想抽李泰几巴掌也是于心不忍，可偏偏就是这最后一句话让老李懊恼了，程咬金他们作保的时候，你应该比程咬金更先站出来，可你呢？居然选择了和御史言官们一起沉默，选择了和长孙无忌沉默，这是亲哥哥该干的事情？
“青雀。”老李强忍着怒火，“你和稚奴相比，谁更胜一筹呢？”
李泰愣住了，这句话不好回答了，往常他肯定说自己牛逼的，可现在气氛不对，李泰计上心来，恭恭敬敬的对着老李深施一礼。
“父皇，大哥自打去了晋阳之后，儿臣掌崇文、弘文两座学馆，在建树上肯定是略胜稚奴弟弟一筹。但如果排除手里的帮手……儿臣觉得不管是忠孝还是学识、方略，儿臣都差强人意。”
“嗯。”老李点点头，“既然你自认为不如稚奴，那你明日朝会，就举荐稚奴为太子如何？”
卧槽！
李泰想骂娘，真的想骂娘，当皇帝的不能这么无耻，我就是谦虚一下，谦虚一下你懂不懂？李治他拿什么和我比？你就说他哪方面如我？让我举荐？现在满朝文武三分之一支持我，我凭什么把太子的位子让给他？
李泰一咬牙，努力的酝酿了一下情绪，然后眼泪开始在眼圈打转，“父皇，儿臣觉得首要问题就是解了稚奴身上的毒。遭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儿臣看着眼里痛在心理，这是哪个杀千刀的，何故如此暗害儿臣的亲弟弟啊……唉……被儿臣知道了，定要将这歹人碎尸万段。”
第八百零六章 大义灭亲
“青雀，你果真心疼稚奴吗？”
“心疼，当然心疼了。”说话间，死胖子的情绪也酝酿到位了，泪如雨下，“那可是儿臣的亲弟弟啊！”
“朕，不觉得你心疼。”老李的脸色一沉，“真心疼，就不会联合别人去陷害他！”
“父皇，这从何说起啊？”李泰努力的保持脸上的暴雨梨花，眼神里面尽是无辜的神色。
“最近你经常去辅机那里？连续瞪了三次门，都被赶走了？”老李的眼神里带着一抹玩味和戏谑。
“这，这个吧……”
李泰的眼里满是惶恐，强自定定神，“儿臣最近一直都在学馆，觉得与舅舅的关系生疏了很多，就去拜会了一下舅舅，谁知道舅舅他不见我，太不念亲了。”
李世民把一切都看在眼里，他看到了李泰的心虚。
“青雀，其实稚奴一直没想过要和你们争，他说明白人不会选择做皇帝，还说傻子才会争那个位置，做个闲散王爷才是一辈子的逍遥。你呢，也一直都很争气，在所有皇子里面，永远都是出类拔萃的那个，朕一直很欣慰，但是……”
老李突然一脸严肃的看向李泰，“朕，今天有个问题，想问问你，你要老实回答。”
“父皇，儿臣知无不答。”李泰就感觉头皮发麻，全身的汗毛都炸裂起来。
“你和朕说说，从古至今的圣贤书上都说过家国天下，朕一直没搞明白，所谓的家国天下到底是什么。”
“家国天下只是一部分。”李泰的额头上涌现大量的冷汗，“儿臣以为，圣贤书里面，更多的是交给人太平之道。也就是所谓的明德、明心、明政、明礼、明善……”
“哦，原来是这样啊，青雀，你确实没少读书。”
说完，老李的话锋一转，“青雀，但你做到了吗？你做到明礼、明善了吗？”
“这……”李泰犹豫再三，事情肯定是瞒不住了，那就卖队友，“父皇，儿臣勉强做到了！未来，儿臣也是治国平天下的鬼才……”
哈哈哈！
老李哈哈大笑，然后笑眯眯的看着李泰，眼睛里尽是“慈爱”。
感受到老李的目光，李泰的心里一喜：我真是个小机灵鬼，我就知道，父皇喜欢听这些。
啪！
老李的胳膊都要轮圆了，大巴掌啪嚓一下抽在李泰的脸上。
李泰被扇的原地转了好几圈，就感觉脑瓜子嗡嗡的，一阵耳鸣伴随着满眼的金星。
杜正伦看到后，立马低下头，在心理默默的叹了一口气：一直以为魏王聪明，现在看来，没比李承乾强多少。但凡李承乾不患得患失，不叛逆宠幸称心，智商上应该碾压李泰，或许是因为反衬比太大，大家都觉得李承乾傻吧。
李泰一脸懵逼，瞪大了眼睛看着老李，依然忘记了什么是疼痛。
“逆子！孽子！恶子！”
老李面目狰狞的瞪着李泰，仿佛是一头食人巨兽，“做到了？你说你做到什么了？这些时日，你做了什么需要朕提醒你吗？”
“父皇，儿臣……”李泰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全身颤抖，“儿臣不知道，做错了什么让父皇失望，还望父皇明示。”
啪！
又是一巴掌，老李这一次抽打的更狠。
随手抓起一个半人高的花瓶，高举空中，然后瞥了一眼杜正伦，发现杜正伦低着头不敢看。
老李暴怒，大吼一声，“朕，今天就要大义灭亲，砸死你这个不孝子！逆子，去死……”
“陛下！”
杜正伦懒腰抱住老李，“陛下，息怒，有事说事。魏王殿下尚且年幼，陛下三思！”
“正伦，别拦着朕，朕今天必须要大义灭亲，还给稚奴一个公道。”
老李作势就要把花瓶砸在李泰的脑袋上，杜正伦一看这老李又绿茶婊了，急忙抢过花瓶，然后一阵劝慰，老李这才“放弃”了干掉李泰的心思。
李泰感激的看了一眼杜正伦，杜正伦对着老李一拱手，就要转身离开，却被老李叫住，“正伦，全都写下来，全都写下来！”
“……”杜正伦一脸无奈，但也只能遵从，这是一个信号，老李让他往外面放假消息的信号，他们两个人不是第一次这么狼狈为奸了。
“你还敢说不是你？”老李伸手一指李泰，“你真以为朕那么好糊弄吗？”
“儿臣……儿臣……”
老李见李泰还是支支吾吾，一把揪住李泰的脖领子，“你为何如此狼心狗肺？你为何就容不下稚奴？他是你弟弟，他是你亲弟弟，一奶同胞，你怎么忍心下毒手？他已经自己请命，要去渔阳就藩，你怎么还不放过他？非要往死里逼他？”
“父皇，而臣冤枉啊！”
“冤枉？”老李松开李泰的脖领子，“朕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说出真相，朕依旧让稚奴去就藩，所有皇子全都滚去就藩，只留你一人在京。”
“这……”
李泰犹豫再三，突然开口，“父皇儿臣冤枉啊。是舅舅，全都是舅舅。郑济昌是舅舅的人，刘阜壬也是舅舅的人。儿臣只是去了一次给舅舅问好，亲戚要时常走动走动。可谁知道，郑济昌就死了，刘阜壬还带着人诬陷稚奴，最后刘阜壬也死了。父皇，一个御史言官掀不起什么风浪，背后有主谋，要查肯定能查到的。儿臣就是因为这件事出现，生怕被殃及，才过去找舅舅的，谁知道舅舅他不见我……”
说完，李泰不断的给李世民磕头求饶，大呼冤枉，将一切罪责全都推给了长孙无忌。
李泰冤枉不冤枉？说实话，李泰真有点冤枉。
郑济昌是秦侯爷和柱子啥的，刘阜壬是常涂杀的，李世民就是要把这件事按下来，其实李泰只要一口咬死，说自己冤枉，老李也拿他没招，没有什么真凭实据，老李也不能因为这件事就干掉李泰。
可偏偏，迫于李世民的压力，李泰全都招了。
李泰本身就是找长孙无忌商量对策的，可以说整件事李泰除了鼓噪御史言官要弄死李治之外，在没具体参与什么事儿了。
但这件事，半真半假的放在这，李泰喊冤李世民会相信吗？
第八百零七章 子不教父之过
“青雀。”李世民对李泰伤心了失望了，“你告诉朕，辅机为何要如此恶毒的谋害青雀？”
“这……”李泰一阵失神，但很快李泰一咬牙，卖人卖到底了，“传闻稚奴弟弟说，做了太子之后，第一个政绩就是把五姓七望连根拔起。所以关陇之人来收买儿臣，都被儿臣义正言辞的拒绝了，儿臣怀疑舅舅……对，就是舅舅不想放弃关陇在大唐的地位……”
一番说词下来，搞得李泰自己都信了，一脸无辜，一脸委屈，一脸无助的看着老李，“父皇，儿臣也是被冤枉啊，舅舅这是一石三鸟，废了弟弟，在废了我，然后让关陇继续做大啊！”
李世民坐在龙案下的台阶上，冷眼看着李泰，他信吗？答案是否定的，肯定是不相信的。
李泰和长孙无忌、关陇的那些勾当李世民全都知道，但李世民就是不说。
李泰是所有皇子里面最让李世民满意的，所有的皇子除了吃喝玩乐就是无所事事，欺凌百姓的事情没少做，唯独李泰是个乖乖仔，打小就懂事。
御史言官们，没少弹劾这群皇子祸乱一方，没少指责皇子们嚣张跋扈，包括李承乾在内，也没少被弹劾。唯独李泰，近乎是一个完美的皇子，李世民不仅没打过骂过，甚至是每当叱责其它皇子的时候，都会用李泰去作比较，如果他们有李泰一半好，也不至于这么不争气。
有时候，李世民恨不得把他们所有人全都困在皇城，不许他们外出，甚至是李世民恨不得亲自教导他们如何为人处世。
可作为皇帝，他又分身乏术，大好的江山还要去管理，哪有功夫管他们那群皇子？
幸好，有李泰这个人，给李世民挽回了很多的颜面，学问高了，名声好了，朝臣自然也就拥戴了。
但李世民现在却深深的失望了，李泰好的没学到，作恶的本事却见长了，明明读书破万卷，明明明白是非，可心肠却无比的歹毒起来。
李治打小就寄养在秦长青的家里，一直没打算和他们争抢，一直都想做一个逍遥快活的王爷，可李泰几次要置李治于死地，这又是何必呢？就因为李治是嫡子，就心肠这么歹毒的暗害？
当李泰喂老李吃下第一粒所为的长生不老丹的时候，李世民就知道，这个崽崽废了。
手足相残？
李世民莫名的想到了玄武门，眼泪也刷的一下躺下来。
“青雀，朕一直觉得治家容易治国难，可朕错了。朕觉得治家才是最难的。朕给你买最好的锦衣玉食，给你买最好的老师，不求你们有多上进，只求你们念亲，难道朕错了吗？朕到底做了什么，让你们的心肠变得越来越坏？”
“在你们的眼里，已经没有亲情可言了，也没有什么父子兄弟了。”
李世民擦了擦眼泪，冷笑几声，阴森恐怖，“朕，还没死呢，你们就迫不及待的想要这个位置了吗？”
李世民把话说的越来越直白，李泰的心理就越来越凉凉。
简而言之，就是人心太肮脏了。
太子之位、皇储之争，说白了就是手足相残，谁背后站着的人多，谁背后站着的人厉害，谁就牛逼，谁就能笑道最后。
为了这个位子，没有义气没有亲情，亲兄弟之间，都会毫不犹豫的拔刀相向。
养不教父之过，李世民不是一个好榜样，他在这一刻深深明白了这个道理。
玄武门那档子事情依旧历历在目，李世民向自己的儿女，亲自演示了什么叫做手足相残。
李世民没有刻意的抹掉这段历史，依旧记录在史书里面，是因为这天底下只有他一个李世民，不会在出现第二个，只有他李世民能镇住全场。
李世民最怕的就是，玄武门的事情重演，害怕自己的儿子，想他那样自相残杀。
可最好的老师，交给孩子们一切真善美之后才惊奇的发现，老李自己就是儿子的榜样，纷纷效仿。
李承乾犯上作乱不是偶然的，那也是有人推波助澜，有人刻意去逼着李承乾造反的。这个人，就是面前的李泰。
李世民知道，什么都知道，包括称心被李泰和裴宣机安排进去太长侍李世民就知道，可他没想到，李承乾会如此的痴傻，机会一次次的给，李承乾一次次的浪费。
面前的李泰依旧是如此，只要李泰不作妖，只要李泰老老实实的，不拉拢群臣，太子之位早晚是李泰的，可偏偏朝堂上的官员三分之一被李泰收买了，三分之一是长孙无忌的人，剩下的是士林。
除了老李的铁杆心腹，老李能用的人不足一成，这是什么？这就是在逼宫！
失望了，李世民彻底失望了，正所谓期待越高，失望就越大。
儿子都被教育歪了，李世民觉得自己这个做爹的，有直接责任。
在他面前一个个都扮演着大孝子，事实上呢？做的尽是歹毒的勾当，老李莫名的想起来两个人，一个是李治，另外一个就是李明达。
老李一攥拳，但凡这个世界不是男尊女卑，但凡中原历史上出现一个女皇，老李都会毫不犹豫的把皇位传给李明达。
李泰走了，被老李赶出了紫宸殿，失魂落魄。
随后，李泰闭门谢客，除了许敬宗谁也不见。
如此反常的举动，让人就忍不住浮想连连了。
将所有的事情串联到一起，那就精彩多了：弑兄杀弟！
长安城的舆论导向，不再对准李治，而是对准了李泰。
当李泰收到消息之后，懵了，彻底懵了，一把攥住许敬宗的手，想要一个解决的办法。
老许紧紧抓住机会，给了一条十分“有建设性”的建议：殿下，泼脏水吧，把参与的人身上全都破脏水，但就不泼长孙无忌，让舆论自然而然的偏向长孙无忌。
李泰一琢磨可行，对许敬宗更加依赖，更加赞赏。
许敬宗离开魏王府却慌神了，秘密见了秦侯爷，差点痛哭出声：侯爷，您快点收网吧，再不收网，我老许就要变成带头大哥了……
第八百零八章 三角虐恋
秦侯爷笑了笑，拍拍许敬宗的肩膀，给出了最由衷的评价：干得漂亮！
这就是意外收获，老秦没想到老许办事这么靠谱，一年的工夫没到，就让李泰和长孙无忌火拼了。
于是，再次安抚许敬宗，让老许在等等，将来论功行赏，你就是最大的功臣。
老许被迫，又在李泰的麾下，做了一次头牌……
中书省大堂。
迎接来三位文士，没有任何官职的文士。
一个是杨炯，一个裴明朗，另外一个就是骆宾王了。
别看裴明朗的岁数只有二十一二岁，可对律疏的研究那叫一个透彻。
但裴明朗有个缺陷，用嘴讲道理没几个人能讲过他，但是文字表达方面，差了很多。
秦侯爷一琢磨，那就给你配两个人吧，一个是杨炯，一个是书院的老师骆宾王。
讲道理啊，裴明朗这也算是全明星阵容了，初唐四杰里面，两个大文豪给他打下手，绝对是不枉此生。
尚书令房玄龄，兵部尚书杜如晦、刑部尚书兼大理寺卿裴俊、紫金光禄大夫魏征、光禄大夫褚遂良也全都在。
裴明朗是裴俊的侄子，自然不能做叔叔的去夸奖，但实事求是的说，房玄龄等人还是很看好这三个崽崽的，大唐律疏不全面，在秦侯爷的建议下重修律疏，这三个人也是秦侯爷举荐的。
讲道理啊，裴明朗和杨炯未参加科考直接被举荐，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当这三个崽崽到了中书省，在经过一系列的面对面作答之后，这群老家伙们服了，秦侯爷的眼睛实在毒辣。
裴俊抿抿嘴，又欠下秦侯爷一个天大的人情。
临近中午，中书省有客来访。
老熟人，一个是新任盐铁茶三司转运使宇文士及。宇文士及一左一右的，牵着两个人的手。
一个是晋阳公主李明达，另外一个就是平西侯爷之子，小侯爷秦牧了。
“见过诸位叔伯。”
秦牧和李明达给对方施礼。
房玄龄站起身，详细打量李明达，“兕子，病都好了？”
“好的差不多嘞。”李明达嘻嘻一笑，“谢房伯伯挂念，一切安好。”
“你们来中书省，这是？”房玄龄一阵疑惑。
秦牧急忙掏出来请柬，每人发了一张，“诸位爷爷，骊山温泉会所即将开业，我爹让我和小姨过来派送请柬，到时候还望诸位爷爷前去观礼，我爹说了车接车送，都是豪华大马车呢。”
哈哈哈！
房玄龄等人收下请帖哈哈大笑，心理十分欢喜，之前就听许敬宗说过关于温泉会所的事情，大家也十分向往。
但在看看秦牧和李明达，背后都背着包裹，众人露出疑惑的神色。
宇文士及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暴发户到什么时候都是暴发户，和关陇贵族没得比啊。”
“江南出事了？”房玄龄忍不住人。
包裹打开，是盐道衙门的账目。
大体就是关陇还有九省绿林维持秩序，私盐的贩卖逐步国有化，但江南却不同，从金陵以南开始，盐铁茶的走私十分严重。
新兴的权贵们，突然有了权利，突然能抓住大把大把的钱了，自然就飘了，很多弊端也都出来了。这群新兴权贵，根本不遵守贵族的礼节，贪婪自大嚣张跋扈。
“这么多账目，你如何在短时间内完成核算的？”
房玄龄看着账目，明显一愣。
李明达一笑，“姐夫教我的，一种全新的核算模式，还有对应的账本。”
说完，李明达出来印书局的印刷的专用账本：会计专用本！
然后就是一本关于会计核算的书籍，所有账目都详细分类，用表格书写，再用专用的账本记账……
房玄龄等人一看，彻底惊位天人，这要是全国推广下去……那简直就是神器了。
“房伯伯，稚奴哥哥和王婵小武马上要大婚了，姐夫也要迎娶虞秀鸾了，我建议让我姐夫下江南，整顿吏治，你们以为如何？”
李明达开口，房玄龄等人陷入了深思。
李明达的建议很不错，秦长青在江南文士圈子里面很有地位，他要去的话，吏治肯定能整顿好，可问题是，秦侯爷现在就是老婆孩子热炕头，他能去吗？
更何况，东征在即，太子的位置也不能在悬空了……
想了一下，房玄龄和几人一商量，江南吏治暂时先不用管，当做没发生，一切以东征为主。
等太子的位置有人坐上去，东征结束，就把这件事交给太子，让太子自己选择人去江南，也算是太子就位之后的一桩政绩。
李明达瞪大了眼睛看着房玄龄等人，终于明白何为政治了。
商量之后，带着秦牧离开，可不一会儿的功夫，秦牧又跑回来了，房玄龄的眼尖，看到大门外，李明达正贼兮兮的趴着门框向里面看，翘首以待。
“牧儿，你支支吾吾的做什么？有什么就说。”房玄龄捋了捋胡须，一脸期待。
“那个……”秦牧一脸紧张，激动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裴爷爷，小姨让我问您，您的外甥杨仁阁是否婚配！”
噗嗤！
裴俊一口茶全都喷了出来，目瞪口呆。
咳咳！
杜如晦咳嗽几声，很刻意的提醒，“他再问，你外甥是否婚配！”
“没有！”裴俊不明所以，李明达和杨仁阁差了将近十岁呢，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吧？
“裴爷爷，二婚的仁阁舅舅会娶吗？”
既然已经说了，秦牧就放开了手脚，“是这样的，晋安小姨，不知道因为什么和韦思安离婚了，小姨就想给晋安小姨和仁阁舅舅说媒……”
啪嗒！
裴俊还没怎么样呢，裴明朗手里的书就掉在了地上。
砰！
裴明朗的书掉在地上之后，杨炯手里的墨块儿也掉在了地上。
“……”
裴俊一看侄子和杨炯，就知道这里面有事儿，还不简单，晋安公主刚和韦思安离婚，晋阳公主就找上门，这里面肯定有事。
“明朗，你和仁阁的关系一直都不错，你觉得这桩婚该如何应对啊？”裴俊眯起眼睛，扫视裴明朗。
裴明朗支支吾吾了好一会儿，这才和杨炯一起道出来实情。
第八百零九章 武家兄弟
科考补考的那天，也就是裴明朗在清华书院扫雪的时候
裴明朗和李明达、秦牧不是偶遇，而是被李明达给盯上了。
趁着秦侯爷离开书院之后，四名羽林卫乔装打扮一番，就给裴明朗套了麻袋敲了闷棍。
随即，带去畜牧司交给常乐，常乐一小排的手术刀往出一亮，裴明朗就啥都招了。
大概的意思就是，韦思安和杨仁阁是好同窗，韦思安去了长安，就拖杨仁阁帮忙照顾家里。
大唐的驸马都一个样，隔着女伴伴这层大山，韦思安和晋安公主也没行过几次房。
杨仁阁出身弘农杨氏，家里出现过四世三公，文学武功都是一脉相传。
文学一脉有文的有杨修、杨炯、杨凝式、杨时、杨万里、杨大异，武学一脉有两个皇帝杨坚、杨广，国公有杨素、杨玄感等等一大堆，还有两个女人，一个嫁给了李世民，就是杨妃。另外一个嫁给了已故应国公武士彟，也就是武则天的亲妈，这也是杨仁阁在李治朝、武则天当政的时候被重用的原因之一。
杨仁阁一见老嬷嬷经常阻拦，在晋安公主诉苦之后，杨仁阁火了，就把老嬷嬷一顿暴打，老嬷嬷服了，晋安公主见这个男人太爷们儿了，也就沦陷了……
后来韦思安归家，知道了这件事之后，也没吵也没闹，三个人在一起坐到半夜，最后不知道怎么达成的协议，韦思安写了一份休书。
对外也没说好兄弟给他种了一片大草原，只说是性格不合，分道扬镳，然后韦思安就去岚州赴任了，一直到李治当皇帝的时候，都是岚州刺史。
武则天当皇帝的时候，感念韦思安在岚州的政绩，就把韦思安、杨仁阁、晋安公主三人，全都陪葬昭陵了。
基本上吧，不知道小武妹妹是为了恶心李世民还是为了恶心李治，李治的姐妹中，离婚的公主，都是前夫和公主夫妇三个人葬一起，全都陪葬昭陵了。
可问题是，杨仁阁睡了晋安公主之后，面对韦思安的大度，总觉得理亏，就处处躲着晋安公主，现在晋安公主有了身孕，算算日子，就是杨仁阁的，那段时间韦思安一直在长安，没回过弘农。
杨仁阁为避免惹上是非，就不承认这件事了，晋安公主害怕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也是求救无门，恰好在逛骊山散心的时候，遇到了李明达，姐妹二人一番叙旧之后，李明发一拍胸脯：姐，你放心，这种事包在我身上！
然后不仅杨仁阁被李明达和秦牧盯上了，就连裴明朗和杨炯也被俩孩子给盯上了。
砰！
裴俊知道了事情的经过，气的胡子直抖，使劲一拍桌子，“逆子，孽子，不孝子！”
“老裴啊，牧儿来是找你解决问题的，不是看你生气发火的。”
杜如晦叹了一口气，“这不是有公主再婚的先例嘛，更何况做错事的是你外甥，难道你能说公主勾引你外甥吗？男欢女爱这种事，终究是男人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的，准备三书六礼吧，越往后拖肚子越大，到最后就不好收场了。韦思安都躲去岚州了，还能让晋安公主追过去，让韦思安养孩子吗？”
“这个畜生，怎么能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裴俊狠狠瞪了一眼杨炯和裴明朗，然后看向秦牧，“牧儿，让公主殿下定日子吧。裴爷爷这就安排三书六礼！”
“谢谢裴爷爷！”
秦牧对着众人一躬身，撒丫子就逃离了中书省。
“杨炯、裴明朗，你们两个现在就滚去弘农，把那个不孝子给老夫找来，让他在长安买一处大的府宅，作为新房。老夫这几天准备好礼单，进宫面圣！”
杨炯和裴明朗一脸惶恐的离开中书省，租来一辆大马车，日夜兼程前往弘农。
至于晋安公主和杨仁阁私通这件事，在场的所有人也都烂在了肚子里面，当做没发生，当做没听到。
唉！
裴俊叹了一口气，“今年是什么年月？怎么全都要大婚呢？”
秦侯爷要娶虞秀鸾、程知节逼着柴令武娶程处芳、李明达又让杨仁阁娶晋安公主……
但最忙碌的确是礼部。
因为，距离李治大婚，没剩几天了。
在老程的提议下，那就双喜临门好了，皇帝寿辰和皇子大婚，一天就办了。
内侍省和礼部忙得那叫一个不可开交，山东士族、太原王家等一众家主，前来参加李治大婚。
李治一娶不是娶一个，而是娶两个。
原本那些早就不和武家来往的人，开始纷纷登门拜访武家兄弟。
你要说武家兄弟傻吧，那是真的傻。
但是，你不得不佩服武家兄弟的是，这两兄弟敢想，米粒大的事情能想成桌面儿那么大。
面对堆积如山的豪礼，武元庆陷入了沉思。
“哥，你在想什么？”武元爽斜靠在礼物堆上，一脸不解的看着武元庆。
“哥在想，咱妹子万一做了皇后，你说咱俩是不是就是国舅爷了？”
“哥，你别做梦了，这是不可能的。王婵是大妇，人家背后是太原王家。”
“万一啊，你说万一哪天王婵得了病，或者有个闪失，就那么驾鹤了，咱妹不就是皇后了吗？”
“哥，哪来那么多的万一？”
武元爽拿起一个礼盒，小心翼翼的打开，“哥，你看……还是钱来的实在！”
“钱钱钱，你一天掉钱眼里了？”
武元庆恨铁不成钢的瞪了武元爽一眼，“咱们以前没少欺负妹妹，咱们还得改变一下了。”
“欺负了那么多年，咋改？”
“大丫武顺咱们也没少欺负，就是没欺负过小妹武蕴。”
武元庆琢磨了好一会儿，“你知道曹操的三大爱好不？”
“不知道。”
“爱关羽、宠许褚、好人、妻！你个笨蛋！”
武元庆原地转了好几圈，突然眼睛一亮，
“贺兰楚石造反的时候被斩了九族，咱妹夫贺兰安石也被一起砍了，但咱妹武顺还活着。
咱们哥俩自发的去修缮一下晋王别院，就是以前渔阳县公那处宅子，然后请晋王喝酒，让武顺从旁伺候一下，如果晋王相中武顺了，那正好又是一个晋王妃。只要王婵一死，不管是武瞾还是武顺，都有可能是未来的皇后，怎么算咱们武家都不亏！”
第八百一十章 常乐，你缺钱不？
“哥，为啥咱们不花钱修自己家？咱应国公府改成了晋王府，钱花在晋王府上不好吗？”
“你懂个屁，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到，你听哥的准没错。只要武顺从了晋王，咱们家就是一门双妃，至于武蕴……咱们撮合一下武蕴和郭孝慎。”
“为啥是郭孝慎？”
“你个笨蛋，咱们家没落了，嫁人不得门当户对吗？”
“可问题是咱妹马上就是晋王妃了啊。”
“你……”
武元庆痛心疾首，“爹当初就该全都洒墙上，就不该让你出来，严重侮辱咱们老武家的智商。现在朝廷有意扶持江南豪强。郭孝慎和许敬宗关系不一般，郭家还是江南豪强，远离京城这个是非之地。咱们一家子还特么不留一个安享晚年的了？你能离开长安，还是我能离开长安？”
“那行吧！可问题晋王殿下相不中武顺怎么办？”
武元庆神秘一笑，装作高深莫测的样子，“不可能相不中的，我仔细研究过晋王，这个人缺母爱……这类人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和曹老板都有相同的爱好……”
所以说，武家兄弟你不服都不行，事实上历史的走向也是这样的，小李子也是一个典型的少妇控外加萝莉控。
武顺也确实被李治宠幸了，做了皇帝之后，封武顺为韩国夫人，死后追封郑国夫人。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李治还宠幸了武顺的女儿贺兰婉之，也就是大名鼎鼎的魏国夫人！
但可惜，最后小武妹妹挥一挥衣袖，全都死啦死啦滴！
唯一远离是非幸福小日子过得蒸蒸日上的就是郭孝慎和武蕴，但最后两个人却因病早亡了，估计他们武家的运势，全都被小武妹妹一人掏空了。
长安城上空一直漂浮的阴霾，逐渐消失不见。
李治大婚，让长安城也逐渐热闹起来。
秦侯爷事了拂袖去深藏功与名，就开始忙活着挣钱了。
长安城几乎汇集了大唐地界上所有的名门望族，秦侯爷觉得自己必须抓住这次机会。
秦氏酒楼，各大化妆品、奢侈品店铺也是人满为患。
德雲剧社，以赵杳杳和虞秀鸾为首，聘请了京城三大花魁，上演了两场音乐剧：《夜长安》、《长安香》。
夜长安开场的舞曲，更是劲爆无比：
夜长安，夜长安，你是一个不夜城。
华灯起，乐声响，歌舞升平……
基本上，完全是民国时期，专门打造的演出专场。
当虞秀鸾穿上了，唐三彩花纹的旗袍，撑起花纸伞之后，秦侯爷愣住了。
槽！
秦侯爷心里，觉得自己被自己狠狠恶心了一把。
我未来媳妇穿旗袍套丝袜，不是应该只给我自己看吗？凭啥便宜了别人？
越想秦侯爷越揪心，可问题是，虞秀鸾却很热爱表演这份职业，和赵杳杳一起，把德雲剧社搞得的是风生水起。
大唐艺术表演学院，更是成为了大唐一道独特靓丽的风景线。
秦侯爷琢磨了一下，必须要有表演制度，这种事情交给许敬宗准没错。
万一以后搞出来一个天价片酬怎么办？一场戏下来，去掉给他们片酬的，连做背景壁画的钱都没有了，那怎么行呢？
所以，秦侯爷眯起眼睛，想了一个十分美妙的办法，利用报纸的头版头条，创造出一个全新的词汇：新闻！
新闻，顾名思义就是叫做消息，包括消息、通讯、特写、速写等等，以较简明扼要的文字，迅速及时地报道国内外新近发生的、有价值的事实，让别人了解。
写法上主要是叙述，有时兼有议论、描写、评论等。新闻是包含海量资讯的新闻服务平台，真实反映每时每刻的重要事件。可以通过查看新闻事件、热点话题、人物动态、产品资讯等,快速了解它们的最新进展。
新闻这个全新的词汇，在长安城引起来轩然大波，所有人都纷纷称赞秦侯和博学多才，不愧为长安第一才子。
对于这个称谓，秦侯爷抿抿嘴，不怎么样，要论才情，我秦某人闭着眼睛作诗词歌赋，都能稳拿第一。
于是，水部成立了大唐新闻总署，旗下富含演艺、时政、出版等几下小部门。
但是新的问题出现了，报纸上面很多都是小道消息，没有什么确定性。现在新闻越来越少了，报纸的版面也越来越少，这样许敬宗十分头疼。
在请示了李泰之后，李泰很放心老许来请教秦侯爷。
秦侯爷笑了笑，带着老许去找了畜牧司找了常乐。
别看现在常乐是百骑的二当家，可人家没有丝毫的不务正业，做鹰犬的勾当没落下，李渊临走的时候，交代常乐要搞好畜牧司的事情也没忘，太医署和医学院的事情也是干的风生水起。
看得李世民都一脸惊为天人，为常乐惋惜：这瓜娃子，当年要是没挨那一刀，45岁之后，妥妥当宰相的料子。
每天那叫一个充实，就好像随时都有忙不完的事情一样。
“恩师，许大人，快里面请。”
常乐引着秦侯爷和许敬宗进了内堂，随后让人奉茶。
“徒儿，百骑的待遇怎么样啊？”秦侯爷抿了一口茶，笑眯眯的问。
“徒儿还行，俸禄高待遇好，但下面的人……”常乐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下，“百骑成员对基层的人，是校尉的福利。百骑的钱饷没人敢克扣，总体而言还算中下等吧。”
“想不想让百骑再富裕一点？”
“真的？”
常乐的眼睛一亮，“恩师，不瞒您说，徒儿一直在琢磨这件事，正准备给飞骑裁员呢，现在飞骑成员大概五万人，徒儿想裁撤到三万，但剩下的两万人就业是个大问题。总不能离开飞骑，就失去收入了。那徒儿这个飞骑的二当家，都得被人的唾沫星子给淹死。”
“裁员？为什么要裁员？”
“陛下有意把飞骑和百骑合并，两房数量加起来保持在六万人左右……”说到这，常乐假意的咳嗽几声，“恩师恕罪，剩下的就不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