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六章 绝对仁慈秦爵爷！
其余的狗大户们，相互对望一眼。
纷纷用拙劣的演技，把藏匿粮食钱财的地图，掉在地上，都被关少军一一收回。
然后就是沉默，沉默了许久之后，甄栋梁忍不住了。
“爵爷，小人们现在能回家了吗？”
“可以，但是要抄家的，你们可懂？”
“懂！”
甄栋梁像是小鸡啄米一样疯狂的点头，“爵爷，田产能留点吗？”
都是明白事理的人，傻子干不了发家致富的勾当，秦爵爷就是明抢了，他们不能拒绝。
大唐律疏写的清清楚楚，假冒和尚、占据寺庙、祸害百姓，轻者发配岭南，重者抄家灭族。
谁也不敢去触碰大唐律疏的底线，更不会触碰秦爵爷的底线，在他们的心理，秦爵爷就是那种把道德和底线，踩在脚丫子下面的狠人。
更何况，大唐皇子也在场，你怎么跟秦爵爷斗？
说白了，秦爵爷是来关陇报仇的，谁赢谁输，还真不好说。
既然选择做了墙头草，那就要有做墙头草的觉悟。
“田产暂时充公，但后面会陆续发放给你们，房产依旧是你们的。想必，在晋阳城，你们都有很多房产吧？”
“谢爵爷！”
甄栋梁，第一个对着秦长青躬身施礼，“爵爷，小的不回家了，去城外居住。”
“好！”
秦爵爷发现，这个甄栋梁很上道儿，路是越走越宽了。
虽然这人放在任何时候都是汉奸之流，但必要的时候，也能充当一下“曲线救国贾队长”！
一张桌子一张纸，摆在众人面前。
“把你们的田产数量，全都写下来，天黑前，本爵要看到田契！”
狗大户们，排好了队，一个个在纸上写下自家的田产数量。
没有人耍心眼，也没有人报虚数，现在他们心里只祈求，能留下一半田产就好。
不为别的，这是在花钱买命！
秦爵爷有一万个理由砍死他们，单单一个假和尚，就足够他们喝一壶的了。
“好，你们做的很好。”
秦某人让关少军收好宣纸，十分满意的点点头，“这算是你们花钱买命。但是，本爵可以做主，让蜀王殿下亲自给你们的府邸提字光荣之家、行善积德，顺带着再给你们评一个先进个人的称号。”
狗大户们都清楚，这就是屁话，一点实质性的意思都没有。
但是，就是有人反应快，就是有人想抱大腿。
甄栋梁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泣不成声，“爵爷大恩，小民没齿难忘。小人愿为蜀王殿下、为爵爷、为大唐社稷，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身后，狗大户们虽然极度鄙夷甄栋梁，但也必须跟着发誓效忠大唐。
鬼知道，明天天一亮，秦爵爷和蜀王殿下要是驾鹤了，他们会不会在跪在关陇氏族面前对着关陇氏族发一些天打五雷轰的誓言。
秦长青对此表示十分理解，口号嘛，谁都会傲娇的喊几嗓子。
但是吧，所谓的奉献，是需要一定环境条件的，不是喊几嗓子就是奉献。
当然了，我们的秦爵爷现在似乎很看好甄栋梁，这家伙好好的交给许敬宗、李义府调教一下，肯定会好好的恶心一下太原王家。
嗯，狗币李义府，你等着老子回京的，让你他妈的骂老子……
甄栋梁是“伟大”的存在，秦某人现在很不人道，他自己也承认，但是能让别人“无私奉献”出来钱粮和田契，稍微不人道一点也没关系，将来许敬宗会更不人道，老许也是看五姓七望就恨不得锄了而后快的主，大家都有一个共同的敌人。
秦爵爷有点后悔了，自己终究还是太讲武德了，来的时候把许敬宗带着就美观了。
但凡许敬宗过来，就刚刚王士晋的表现，许敬宗都有一百种方法，光明正大的弄死他。弄死他以后，还得有一百盆脏水，扣在太原王家的脑门子上。
唉！本爵终究还是太仁慈了！
秦长青看看面前的这些狗大户，心理再为他们庆幸，庆幸他们没遇到许敬宗。
但是，该慷慨的，狗大户们都慷慨了，钱粮充公不用还，咱爵爷一点愧疚的心理负担都没有。
爽！
这是秦爵爷自打离开长安城，最爽的一天了。
目送这群狗大户离开，爵爷对着游骑卫挥挥手。
“关少军，带人把运粮全都运出来。”
秦长青说完，又刻意交待道，“运粮的车队，绕城一圈。半夜的时候，在到王家门口，丢几个爆破筒，开心开心，应应景！”
李恪神色复杂的看着秦畅，之前金陵十二钗的故事还历历在心。
金陵十二钗讲的不就是狗大户的故事吗？难道便宜妹夫给我讲这个故事，又坑我的钱财，是另有所指？
一瞬间，李恪就发现，自己好像低估了秦爵爷，回到房间，闷不做声。
刘锦也觉察出来李恪的不对劲，小心的询问，“殿下，您这是……”
“刘伴伴，你说，本王是不是狗大户？”
“这……”
刘锦吓得浑身一哆嗦，“殿下，您是千金之躯，龙之子，您……”
“刘伴伴，你从小看着本王长大的，也是母亲最早的侍应，都不是外人，你就说本王是不是狗大户？”
“殿下，您想多了！”
“那为什么妹夫给我讲金陵十二钗？为什么我看到这群富户之后，就感觉自己也是一个狗大户了呢？”
“殿下，奴婢觉得，秦爵爷是告诉您富不过三吧，民间经常有人说这句话的。”
“富不过三！富不过三……”
李恪仔细的回想这句话，突然间苦涩连连，“刘伴伴，你先出去吧。本王睡一会儿，吃饭的时候叫我！”
刘锦离开，李恪从衣兜里掏出来一盒华子，用鼻子闻了闻，从里面拿出来一支，用火折子点燃。
沉闷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呢喃道：
“呵，好一个富不过三！
本王的好妹夫，你没看好本王……
但你也没看好李承乾……那就是李泰了吗？
可李泰，是小人，实打实的小人，李泰肖父你不知道吗？
什么是肖父？就是杀亲兄弟的时候，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李泰当了皇帝，首先要死的就是我们这群兄弟……”
第四百零七章 李老爷，智商这东西皇帝能给吗？
小清河封地。
牛见虎在练火绳枪！
假肢装上之后，经过一段时间的锻炼，和正常人无二。
砰！
一声枪响，一百米外的树干，被弹丸直接打穿。
柱子腰上挂着一柄直刀，看得直挠头。
“虎子，不行啊。那个燧石还是没搞出来。”
柱子看看翟默，“你们有什么好办法吗？”
柱子拿出来燧石，对碰了几下，出现了火花，然后将短枪取出来，指了指打火的位置，“这个地方，用燧石触发。”
翟默等人也是直挠头，第一次接触这类的东西，但表示研究研究应该没问题。
牛见虎现在已经用的很习惯很顺手了，几乎是百发百中。
老程和老李、李君献的身影缓缓出现在了小清河封地。
程处默骑马来到近前，“请出示证件！”
“你个小兔崽子，老子临走临走，还给老子添堵是不是？”
老程恨不得一巴掌拍死程处默。
“爹，规矩不能破的，这是皇命。儿子我来还得验明正身呢！”
老程****ui了一声，老李笑了笑，递上小清河封地，出入专用的腰牌。
“陛下，就等您了，那可是好东西！能打穿三层甲！”
哦？
老李来了精神，“你继续守卫，我和你爹、你李叔叔这就过去看看。”
儿咂！
进了铁匠铺的大院子，老程嗷嗷一嗓子，柱子咧嘴一笑，“爹，就等您嘞！”
墨匠们很识趣，给老程三人行礼之后，进入了铁匠铺里面的工作间，开始研究燧石。
牛见虎背着长枪来到近前，看到了老李急忙行李，“陛……陛……”
“闭嘴！”
老李一瞪眼，“见到你李伯伯为什么不打招呼？”
啊？
牛见虎一脸懵逼，可在想想秦长青懂了，“李伯伯、程伯伯、李叔叔，就等你们来呢！”
柱子将另外一只长枪和短枪取了出来，当着程咬金三人的面，填装了弹药。
随后，开始给他们讲解，关于火绳枪的使用流程，最重要的一句说了三遍：枪口，不能对准同伴！
老程将火绳枪递给老李，老李没接，“虎子，你先试试！”
牛见虎接过火绳枪，对准一棵树，砰的就是一枪，木屑飞溅。
老李惊讶过后，屁颠屁颠的跑过去，看着树干一脸不可思议。
柱子又重新填装了弹药，递给老李，老李攥住枪身，柱子又给他讲了后坐力，调整好站姿，一勾扳机，砰的一声枪响……
嗯，老李，脱靶了！
老李很气，一连放了五枪，就命中了一发。
老程和李君献，自始至终都没碰这东西，在皇帝面前，这种东西最好别碰。
老李倒是一脸无所谓，“柱子，给你爹、李叔叔也放几枪，一起都来了，自然要同乐的。”
老程和李君献“被迫”也放了几枪，成绩也不是很理想，但是——真他娘的过瘾！
“柱子，射程多少？杀伤力怎么样？和弓弩比起来，哪个更快？”
“不能列装的，工艺技术不行，就这三杆枪，两长一短。秦大哥说，一杆长枪给虎子，剩下的两杆枪给皇帝。”
柱子说到这挠挠头，“二百步内能打穿三层铁甲，一盏茶的功夫（十分钟），能击发二十次左右。这东西要是能列装，三个人一组，两个人装填、一个人射击，击发次数能翻一倍。”
“工部那么多人，就没有学识渊博的？难道皇帝养了一群废物吗？”
“李老爷，您还真别说，皇帝就是养了一群废物。”
柱子抿抿嘴，“都没韩王殿下送来的野路子厉害，教工部那群人一点儿东西，是在是太费劲了。打起铁来，两三个人不如俺柱子一个。幸好，小闫老爷经常来，他学会了就回去教工部了。”
“缺什么技术？我回去找皇帝，缺啥给啥。”
“智商，智商这东西皇帝能给吗？”柱子一脸无奈。
“……”
老李当即语塞，你能不寒蝉皇帝吗？
但凡你不傻，老子就特么……唉，算了，没关系，朕不和傻子一般见识。
咳咳！
老程假意咳嗽几声，对着柱子的屁股就是一脚，“给老子好好说话。”
牛见虎看得是惊为天人，这么说皇帝的，除了魏征，就是柱子了吧？别人谁特么敢啊？
“您是皇亲，可千万别把我说的告诉皇帝，要砍头的呢……”
柱子仔细的琢磨了一下，“我和墨匠们再琢磨琢磨秦大哥说的水力机械，估摸着水力机械弄出来，就好办多了。”
“好！”
见柱子终于说了一句人话，老李满意的点点头，一副我很看好你的样子。
“对了爹，公主殿下把画册给孩儿了，您老先看看。”
柱子兴奋的跑进屋，拿出来一本画册，递到老程的手里，“爹，你看看，小闫老爷亲自给孩儿画的呢。”
简单说，这就是最古老的手绘版的婚纱画册。
长孙皇后发布政令，民间子女皆可凤冠霞帔之后，顿时兴起了婚纱热潮。
“儿咂，爹要去安北都护府了，不能看着娃娃出生，你别生气。”
“不气。一会儿俺就回去和媳妇说，让她晚两年再生，就等爹回来。”
“我呸，你个瓜怂！”
老程一立眉，“生娃，哪有晚几年的？”
老李等人被柱子的话，给弄得哈哈大笑。
“娃，在自家婆娘的肚子里，不是想什么时候生，就什么时候生吗？”
老李笑的快不行了，上气不接下气的，这瓜娃子……
突然间，程鼎骑马过来，离得很远就开始呼喊，“柱子，柱子，你媳妇要生了，快去医学院……”
“要生了？真的要生了？”
柱子一把攥住老程的手，眼睛通红，激动的哭了，“爹，您能看到崽崽了，能在出征之前看到崽崽嘞……”
老程也激动了，家里三个儿子，都他娘的不争气，现在终于出现一个争气的了。
火绳枪小心的收起来，柱子翻箱倒柜的掏出来一袋子红包，早都准备好了，就等着崽崽出声用。
给铁匠铺的墨匠、工部的人每人都发了一个大红包。
柱子兴奋的手舞足蹈，跑向秦家庄的方向。
“走吧，都过去看看！”
老李也笑了，程家的第三代人出来了。
作为带头大哥，肯定也为老程高兴的。
但是很快，老李的心理就不是滋味了：狗娘样的李承乾，你给老子等着，不给朕弄出来一个皇太孙，朕打断你第三条腿！
第四百零八章 打劫？开玩笑，老子是剿匪！
和秦家庄的喜气相比，晋阳明显不如。
游骑卫的办事效率很快，不着急抄家，专门运粮食。
游骑卫火头军麾下的马车，全都征用了。
你没看错，在战马金贵儿的年代，游骑卫就是这么豪横。
一车一车的粮食，从标记的地点运出来。
尤其是在城外，百姓们看到粮食之后，简直比亲爹亲妈都亲。
莫忘本一句“国家需要你们帮忙造车”，百姓们都快疯了，恨不得多长几只手，去伐木。
反观王士晋，就不好过了。
站在房顶，听着百姓的欢呼，看着一车车粮食拉出来，更是坚定了给秦家灭族的决心。
“家里还有多少人？够不够劫粮的？”王士晋咬牙切齿的看着手底下的人。
“主家，那是正规军……”管家一阵摇头。
“给老家写信，我要死士，更多的死士！”
从房顶下来，王士晋一脚踹断了梯子，指天发誓，要把秦长青给碎尸万段。
刺史府，秦某人对这些狗大户如此“识大体”的表现，十分满意。
亲自动手，做了一锅红烧肉。
莫忘本回来的时候，李银环也回来了。
看看桌子上的红烧肉，李银环一皱眉，“外面的人都快饿死了，你还有心情做烧肉？”
“大灾不还没来吗？爷今儿高兴，亲自下厨，你还不满意了？”
米饭，端出来之后，每人盛了一碗，李恪也从卧房里走出来，神色复杂的看着秦长青。
“都别板着脸，不光咱们吃肉，百姓也要吃肉，明天让游骑卫的一个营，就去王士晋家门口，支起炉灶……”
夹起一块肉，吃了一口，秦爵爷又摇摇头，“不行，还是丢几个爆破筒听听响比较好。”
严格意义上讲，粮食问题解决了，流民们的肚子问题也解决了，剩下的就是不惜一切代价，和王士晋杠到底了。
长孙无忌给他的奏疏里面，提到了关于移民的问题，秦长青一指没有什么把柄，也不好下手，毕竟这是在关陇，不是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代表的是皇家的脸面，不管什么事情，罪名都要给他落实了，不然皇帝也封不住五姓七望的嘴。
“你会审讯犯人吗？”秦长青看向李银环。
“十八般刑具，莫大人就有。”
李银环吃了一口肉，味道很不错，有了第一口，就有第二口，几口之后，罪恶感就消失不见了。
“都喝点，别拘束，这么长时间，难得吃顿饱饭。”
秦爵爷从腰间解下水囊，给每人倒了一小碗的酒。
“人呐，这辈子吃喝住行，不能委屈了自己，咱们在这着急上火的，狗大户们可是大鱼大肉。”
莫忘本听着秦爵爷的话，明显一愣，“爵爷，您的意思是……”
“他们为什么有肉吃？为什么有酒喝？”
秦长青抿抿嘴，“晋阳现在是座空城，商贾全都没有了，他们又没有储存的技术，哪来的物质生活保障？”
一瞬间，李恪明白了，李银环和莫忘本也明白了。
“需要截停吗？”李银环问。
“不是截，是必须要劫，还要劫的光明正大。”
秦长青接着交代到，“在晋阳城外，肯定有商队运送物资。把哨骑和斥候全都撒出去，不管是谁家的物资运输队，全都劫了，押到城外，将物资放在棚户区。”
“理由呢？”
“什么理由？物资是土匪流寇打劫的。
游骑卫收到风声，出兵剿匪，把物资抢回来，没毛病吧？”
秦长青瞥了一眼李银环，“物资到了手里，就是游骑卫的，游骑卫赈济灾民这样没问题吧？”
“那在城里的门阀分支来讨要物资怎么办？”莫忘本问。
“他说是他们就是他们的？我还说是我的呢！”
秦爵爷拍拍莫忘本的肩膀，“老莫，但凡有找你要物资的，你就代他们过去，往物资前面一站。然后告诉他们，叫一声物资、物资要是答应，就是他们的，不答应那就和他们没关系。”
我操！
莫忘本的眼神里立马出现鄙夷的神色，这要论不要脸，还得是您秦爵爷啊。
李恪夹起一块肉，放在嘴里，直接把秦长青的话给无视了。
吃过饭，莫忘本拍拍肚皮，一脸满足，“快他娘的半年没吃肉了，过瘾！”
说完，拜别了李恪和秦长青，莫忘本去了城外，李恪想了想，也跟了出去。
手里面带着一个碗，上面是饭，下面三块红烧肉，这是拿给敬农武的。
这小子，完全继承了敬君弘的衣钵，身体有蛮力，还会用刀使马槊，李恪想把此人收为自己的亲卫。
“单道珍没丢？”秦长青问。
“没丢，吃的好睡得好，在山寨里面陪媳妇呢。”
“怎么说的？”
“打头阵的肯定是咱们，单道珍留下善后！估摸着是皇帝的旨意。”
“那就行了。”
秦长青又琢磨了一下，“再把哨骑派出去，去找裴行俭。让他们剿匪慢一点，尽量别离咱们太近了，咱们人太多，很多事情都干不了。”
“还有呢？”
“还有？”秦长青挠挠头，“你把崔颖她儿子给绑了怎么样？”
“滚！”
李银环狠狠瞪了秦长青一眼，离开了刺史府，直奔游骑卫。
秦长青躺在榻上，有点睡不着了。
原以为报仇在古代是很容易的事情，手里有钱、有粮、有兵马，手一挥，大刀砍下去就完事儿了，现在看来真特么难。
他也终于明白，为什么老李至今都不和五姓七望闹得那么僵了。
挥刀子很容易，收刀子难！
快意恩仇，也仅仅是一时的畅快而已。
李恪很活跃，巡视灾民之后，将一碗饭递到敬农武的手里。
一看时白米饭，敬农武感激涕零，将米饭给了老母亲。
一块肉夹出来，老母亲一愣，随后落泪。
“儿啊，你这次真的遇到贵人了。”
将碗里面的一块肉夹起来，硬塞到敬农武的嘴里：
“你叔敬君弘，为皇帝在玄武门战死了，离世太早。
没有庇荫到咱们敬家，咱敬家在贞观元年开始，也就没落了。
现在挺直了你的身板，给蜀王殿下做一个堂堂正正的亲卫。
你不是总问娘，一直背着的大盒子是什么吗？
娘现在告诉你，是槊，咱们敬家一脉传下来的步槊！
现在，娘把它传给你了！”
第四百零九章 亲兄弟明算账
敬君弘是个逗比，死的很冤枉。
不是说他的槊法和刀法不行，而是没啥实战经验。
在说下玄武门，全都是天花板级别的牛人，对比一下就知道敬君弘什么级别了。
李建成这边阵容十分豪华：齐王李元吉、右武卫大将军李艺、天纪将军张瑾、翊卫车骑将军冯立、副护军薛万彻、屈直府左车骑谢叔方……
李世民手下清一色的金牌打手：长孙无忌、尉迟恭、房玄龄、杜如晦、宇文士及、高士廉、侯君集、程知节、秦琼、段志玄、屈突通、张士贵、张恭谨。
当时的宿卫军的老大，就是云麾将军敬君弘，还带着一个偏将，偏将就是和马周有一尿之情的常何。
薛万彻和谢叔方率领东宫和齐王府的精锐兵马两千人，赶到玄武门，准备干掉李世民的时候，出现了一个牛人张公瑾。
能上凌烟阁的都是狠人，严重怀疑这货是孔圣人转世，臂力惊人能扛门栓，上臂张开能一个人关上京城厚重的大门。
然后呢，人家他喵的是个文官，最早是文吏，后来是秦王府的谏官。
写文章牛逼的一塌糊涂也就算了，还特么创下过大唐城防战以少胜多的记录（王玄策不算，他是挂逼）。
武德四年，徐圆朗造反，手底下两万精兵牛逼的不要不要的，一路横推碾压，攻陷了楚丘后，如入无人之境。
但是，当他包围了虞城的时候，就遇到了郯国公张公瑾，人家郯国公就带着一百多小弟，不紧不慢、不慌不忙的进了虞城不说，就这点儿人，还特么把徐圆郎按在地上摩擦。
一百多人对两万，就算是两万人伸直了脖子让张公瑾砍，张公瑾都得累死，可问题是，打赢了。
要知道一己之力关城门，整个人就是活靶子，好像在攻城的时候，一己之力关大门活下来的，就是孔圣人他爹、孔圣人和张公瑾了。
薛万彻、冯立、谢淑芳可都是军功赫赫、箭术超群的名将，一箭就能射死张公瑾，可偏偏，箭矢都绕着张公瑾飞，你就说你气不气？
这时候，就轮到敬大将军出场了，常何就一再阻拦，老敬啊，和这群牛人比咱们俩太渣，根本打不过。咱宿卫军人多，就给秦王殿下镇镇场子，气势上压倒敌人就好。人家单挑呢，咱俩上去，一个回合就得被小刺刺攮死。
敬君弘就不乐意了，我也是云麾将军，我也很能打的。
尤其是现在这档口，但凡有军功，可就是从龙之臣，李世民已经赢了一半，这个时候不露脸什么时候露脸？
然，老敬太缺少实战经验，带着吕世衡就冲过去，眨眼之间就全战死了。
不是说他不能打，不能打的根本不能驻防玄武门，更不能统领宿卫。
怪只怪人家神仙打架，你一个刚入门的小散修凑啥热闹？
反观常何，人家就牛逼了，老敬和老吕战死之后，他也慌了，那都是神人，上去就是送死。
那怎么办呢？宁死道友别死贫道了，没战死的宿卫军，所有军卒全都压了上去……
恰好，这时候老李被李元吉用弓弦险些给勒死，常何带着宿卫军嗷嗷嗷一喊，老李以为常何是来救他的，李元吉看到常何也慌了，一不留神就被尉迟敬德给干掉了。
死里逃生的老李，越看常何越亲近，他妈的这是救命恩人啊。
然后，老常就平步青云了，现在是羽林卫的二把手，还封了县男。
其实不光是老李看常何爽，老程、尉迟敬德、张公瑾这群人也看常何不错，关键时候真给力。
岂不知，老常是他喵的怕被小刺刺攮死，仗着人多势众，过去卖队友的。
不管怎么说，活着才是硬道理，老常升官发财了，敬君弘家就此没落了。
简单说，敬君弘要是听老常的，让军卒先上，肯定是死不了，没准还能成为老李嫡系，可问题是人已经战死了，那就是战死了……
敬农武小心、激动的打开盒子，看着里面已经折断的步槊，眼泪在眼圈打转。
“娘，孩儿记下了！”
…………
收下了敬农武，李恪很开心。
尤其是敬农武在表了忠心之后，李恪找游骑卫借了一根步槊的槊杆，给敬农武的步槊换上。
李银环给出的理由也十分简单，游骑卫的装备都是要向朝廷报备的，有借有还再借不难。
然而，李恪用眼睛瞄了一下爆破筒，引来李银环一阵反感。
“不想成为众矢之的，你随便拿。”
“我就看看！”李恪转身离开。
心理是很气的，但不能表现出来，因为李银环没说错。
李承乾肯定是要扳倒的，他一个人不行，得和李泰“结盟”，等李承乾垮台之后再干掉李佑，然后再相互捅刀子，输赢也就那么回事儿了。
最起码输的时候，不会感觉自己亏，毕竟也得了一个榜眼不是？
那么，剩下的就是关键人物清河公主李德贤和秦长青了，要知道大唐的核心机密，都在这两个人的手里。
虽然说李德贤不是什么卧龙凤雏，但秦爵爷绝对是人中龙凤。
如果得到秦爵爷的支持，胜算或许会大一点。
哪怕不支持，你秦爵爷就去做一个秦叔宝，你中立就好了。
为了探查一下秦爵爷的心思，李恪回到了晋阳府衙。
“我的好妹夫哎……”
李恪笑嘻嘻的搬了一张胡凳，坐在秦长青对面，“晋阳的危情，已经解决了大半，父皇的功德簿上，肯定有我。”
秦长青放下手里的地图集，瞥了一眼李恪，就搞不懂了，这货明知道弄过过李泰，为啥还要去争。
“你要搞清楚状况！”秦长青瞥了一眼李恪，“就算是皇帝下旨重赏，也是赏我不是赏你！”
“你看啊，咱俩一起来的，我是奉旨北巡，你是回齐州祭祖，咱俩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功劳肯定不分彼此的吧？”
“我只能说你厚颜无耻！”
秦长青很想把李恪给赶走，“我觉得还是要分清楚一点比较好。你是过来背黑锅的，我是来报仇的，咱俩身份、性质都不一样。”
第四百一十章 老子是大唐首富！
“几十万石粮食啊，够晋阳百姓吃好几年了。”
李恪对秦爵爷一阵鄙夷，至于和我保持那么远的距离嘛，我又不能吃了你。
“你不会以为粮食全都用在晋阳把？”
秦长青无奈的摇摇头，他发现这李恪的智商真心不咋地，哪来的底气去和李泰争的？但凡李泰在这里，早就把粮食集中起来，分成几个批次，向北运了。
剩下的……估摸着也不是去打架的，按照李泰对关陇氏族的态度，估摸着得用粮食换媳妇，在许许诺啥的，这事儿也就结束了。
“我问你，咱们在往北走是哪？”
“并州（太原）、恒州（大同）、邢州（邢台），还有常山！”
“我说的是北，不是向东北方向走。”
“在向正北？”李恪疑惑的看着秦长青，小心的询问，“安北都护府？”
“对，你就去安北都护府。找老流氓要一杆马槊、一柄直刀、一匹快马，你去冲击肆叶护可汗的营帐。你要是生擒了肆叶护可汗，你就是大唐第一功臣。你要是战死了，就是开战的借口，理论上讲，你也是第一大功臣！”
秦爵爷说的一本正经，李恪听得确实一脸懵逼，犹豫再三，脸色铁青的就要开口说话，却被秦长青给打断了。
“没用的事情，八字没一撇的事情，你别问我。
如果你想问，你想想李承乾、想想李泰再问。
另外，我劝你一句，别想着把我拉下水，我的目的很纯粹，将来要带我媳妇出海，我们过属于我们自己潇洒的小日子，你们家的事情和我无关！”
李恪的面容僵硬，眼睛死死的盯着秦长青。
这人太不会唠嗑了，但在想想人家说的也没错，八字没一撇呢，谁能站队？
但最严肃的问题依旧秦长青最后会支持谁，想来想去的，李恪想到了李治。
话说，李治和秦长青两口子、和李德贤的关系貌似很好呢。
但很快，李恪被自己不贴铺陈的想法给弄笑了，稚奴哪点都好，就是没啥野心。
整天没心没肺的活着，丝毫不知道什么争什么是抢，岁数还那么小，轮到谁也轮不到稚奴的。
我们身边的老师，哪个不是一方名儒？
我们身边的武将……算了武将就不要算了，一个个鬼精鬼精的，就特么的这群名儒搞事情。
稚奴和一群百姓家的孩子学习，据说成绩还不咋滴，杀牛、炸鱼的本事倒是一流，总体而言，那就是调皮捣蛋行，正经事儿屁用没有。
于是，没存在感是真的好，李治又一次被李恪排除在外。
“你也别笑。”
秦长青白了李恪一眼，“晋阳这地方，还不安全。你以为有了粮食，在派人去打劫物资运输的队伍就完了？狗急跳墙的事情很多的，你、我，在人家眼里不入流滴。”
“那为何不去并州？那里可是关陇的大本营。”
“我把游骑卫全都交给你，你去并州，我留在晋阳。你要是立下汗马功劳，我不和你抢，怎么样？”
李恪听出来秦长青话里话外的意思，“妹夫，你有话直说，没必要让我去并州送死吧？”
“你还知道去并州是送死？那晋阳就是好地方了？但凡这里不是你们家的龙兴之地，咱俩能活的这么自在？早不知道被行刺多少回了。”
“唉！”李恪叹了一口气，终究是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妹夫，有啥解决的办法没有？”
“那我问你，如果在这龙兴之地，有人煽动造反，你会怎么办？”
“我？”李恪想了好久，才开口，“无非就是煽动，不会真有人造反吧？”
“万一呢？”
“真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肯定是平叛拉。”
“错。”秦长青义正言辞的纠正道，“你应该直接跑，我留下来给你殿后！”
李恪感觉自己出现了错觉，他不相信秦某人话，他觉得秦某人肯定跑得比兔子都快。
“对了，你们蜀地有没有一种动物。”
“什么？”
“就是黑白相间的，食铁兽！”
“有啊！炖着吃很香！不光蜀地有，凤州、岐州、金州也有啊？我听说骊山附近还有呢，就是数量少。”
呃？
秦长青听闻明显一愣，“吃？你确定是用来吃的？”
“对呀，自古以来，食铁兽都是用来吃的啊。”李恪一脸严肃。
秦长青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
秦时代也有好多文献记载了大熊猫，无一例外，都有被食用的记载。
唐朝这时候，大熊猫还广泛分布在四川、陕西、山西、湖北等地，也有文献记载其被食用。
到了明朝之后，大熊猫的记载中被食用的比例越来越低，估计是那个时候家畜和家禽能够为人类提供足够的肉食和蛋白质，不需要冒那么大的风险去捕猎熊猫了。
毕竟，那是熊，不是猫。
“骊山你知道吧？”
“知道！”
“我准备在骊山附近的小山头，给我媳妇和未来的崽崽建个动物园、再建个游乐园，正巧李明达过几年也能走了，都可以去那里玩乐的。你帮我抓点儿食铁兽，抓点老虎、豹子什么的……”
“那玩意儿……抓是能抓到，问题是圈禁起来很难养活的，就算是能养活，投入方面……”
“大舅哥，你好好看看我！”
秦长青坐正了身体，指了指自己，“你好好看看我，我像穷逼吗？你觉得我像是想不起家的人吗？你觉得我像是养不活小动物的人吗？”
“可问题是，你经常说你很穷的。”
“那是对你爹说的，在你爹面前，我才是穷逼。在我媳妇和崽崽面前，老子是大唐首富！”
“啧啧啧！”
李恪打心眼里为李焕儿感到高兴，“行吧，这事儿交给我。”
话说完，李恪突然玩味儿的看着秦爵爷，“妹夫，我参一股怎么样？骊山那地方你随便挑，我去找父皇，只要你钱到位，我保证给你办得漂漂亮亮的。”
“不挣钱的，真不挣钱，这是赔钱的东西！”秦长青摆摆手。
“没关系，赔钱我认了，谁让焕儿是皇亲呢？我李恪人品虽然不咋滴，但是我认亲啊！”
“……”秦长青开始上下打量李恪，“你为了钱，还在很不要脸！”
“彼此彼此，那事儿就这么定了？”
“定了！”
第四百一十一章 烦恼的李治
粮食危机彻底解决，莫忘本终于长出了一口气。
这些天为了建造棚户区，莫忘本几乎都和难民们生活在一起。
顶着两个黑眼圈，穿梭在棚户区。
从搭建到运行，没多久的功夫，莫忘本就瘦了一大圈。
这个人在百姓的心理，评价也很不错，现在经秦长青和李恪一观察，发现莫声谷就是一个称职的好官。
大唐别的官吏什么样，秦长青没见过，他的行动范围就是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身边是大唐第一奸，能力方面掩盖了很多人的光芒，剩下的就是武将了。
但莫声谷给秦长青的感觉不一样，这人放到什么时代，都不会被奸臣给打死，他存在的目的就是，当奸臣为祸一方，去给擦屁股安抚百姓的。、
其实奸臣这点挺有意思的，纵观历史，没几个奸佞去祸害纯粹的清官的，甚至是当纯粹的清官被政敌打压，当奸臣的还得出手相救。
莫忘本看着粮食一车车的运进官仓，也是感动的险些痛苦流涕。
关陇之地被祸害成这样，他作为晋阳县丞也有责任。
现在秦爵爷和蜀王殿下来了之后，一切都变了，大快人心。
但是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下去。
回了府衙之后，和秦长青、李恪做了简单的工作总结，几个月来的愁苦，也随之消失不见，站在府衙的院子里，仰天发出豪迈的笑声。
自古以来，很多很多次的民愤，全都来自于饥饿，解决了饥饿问题，其余的就全都不是问题。
剩下的，那就是开荒种田了，莫忘本现在是信心十足，一定能让晋阳的百姓、还有来这里的流民，全都种上属于自己的地。
剩下的就简单多了，狗大户们都被治理了，所有的田契也都到手了，可以给这些居民分地了。
丈量土地的时候，莫忘本十分小心，综合晋阳的土地面积，和晋阳百姓、民众的人数，结合他们的实际劳作能力，分田到户。
剩下的土地，该还给狗大户的，等秦长青解决了五姓七望之后，全都会还给狗大户。
甄栋梁，也看准了时机，一不小心就提供了种子。
你没看错，真的就是一不小心，甄栋梁在路过府衙的时候，又掉了一张纸，纸里面详细的记录了，商贾、狗大户们的种子，大概都放在什么地方。
像是草籽、蔬菜种子这些，还很够用。
秦爵爷派人去了之后，收获颇丰，有完美解决了种子的问题。
“高啊，爵爷实在是太高明了！”
莫忘本看着城内城外，百姓们如火如荼，尤其是那些铁匠，开始动手打造农具，更是喜上眉梢。
莫忘本随后又对着李恪拍了一阵马屁，让李恪也十分受用。
“爵爷，下官巡视城外，发棚户区的布置十分妥当，百姓们也井井有条。没有出现任何混乱的现象，到了遛弯的时候遛弯，到了吃饭的时候自动排队。有发烧发热的，立即送去隔离区，救治好了再放出来，这点更妙，减少了传染……”
一番话说完，莫忘本整理了一下衣衫，对着秦长青和李恪狠狠一躬身，“下官，代晋阳父老，谢蜀王殿下，谢秦爵爷。”
蔬菜可以耕种，粮食官府有，剩下的就是让钱币流通了。
不管是农村、乡镇，还是州府，没有钱币流通就是一座死城。
晋阳这地方，属于关中平原，气候和地理都不错。
这里盛产松木、梨子、沉香等物品，百姓们劳作之余，肯定不能让他们闲着。
小商小贩什么的，必须要有。
在秦长青的授意下，莫忘本给黄河南岸的州府发了信函，希望以晋阳周边的土特产换粮食，或者交易。
最近的就是洛州和郑州，属于屈突寿的管辖，屈突寿收到消息之后，自然是表示欢迎。
黄河北岸做不了生意没关系，南岸和你做，暂时先帮你过渡一下。
…………
李治很忙。
最近他发现，李佑把他给盯上了。
李治就感觉心里极度不平衡：
我特么现在都老老实实的蜗居在秦家庄哄孩子了，你们还想闹哪样？
于是，李治开始上九天揽月、下五洋捉鳖！
嗯这是好听的话，说白了，还是爬树掏鸟窝，爆破筒炸鱼。
运气好的话，没准真能炸出来一个大王八。
腰上面，芭辣挂的个数又多了几个，说不害怕那是假的。
有了李泰差点把他丢进小清河淹死的前车之鉴，李治现在但凡看到姓李的就害怕。
李焕儿很不待见李佑，来蹭吃蹭喝是没问题的，但你吓唬李治就是你的不对的。
现在的李治就是一个小胖墩，小胖墩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绊马索，准备好了。
爆破筒准备好了，腰上面挂着的，是点着了不响的。
怀里面、小腿肚子上也绑了好几个，但凡谁在吓唬他，他就和谁同归于尽。
李焕儿看在眼里气在心头，可对李佑也没招儿。
后来，李泰又来了几次。
李治点着了几次爆破筒炸鱼，故意没丢出去，就落在脚下，吓得李泰在没踏进秦家庄半步。
李佑在秦家庄白吃白喝了两天之后，清河公主来了。
一言不合，就吵架了，清河公主完胜。
李佑碰了一鼻子灰，离开了秦家庄。
然后，李佑也不知道怎么做到的，居然弄到了李世民的旨意。
大概意思是，让李治别再清华书院读书了，弘文馆和崇文馆，二选一，去皇家书院攻读。
一瞬间，李治懵逼了，躲你们还来不及呢，还让我进皇宫？
我特么又不傻，你们弄死我咋办？
别的不说，小爷身边连一个忠心的太监都没有。
去了之后全都是你们的人，光下毒就能杀我一百个来回。
“妈的！”
李治坐在秦家庄正堂的门槛上，生闷气。
皇帝的旨意下来了，不去又不行。
李焕儿抱着李明达坐在李治的旁边，“弟，没必要生气的，适应过了就好了。”
“畜生！全是畜生！”李治咬牙切齿。
“也不能这么说，人之常情，换位思考一下呢？”
李焕儿笑了笑，“藏拙恐怕是不行了，这样，父皇不是让你去皇家书院吗？放把火，让父皇把你赶出来。”
“那可不行，万一火势起来了……”
李治话说了一半，突然眼睛一亮，“皇宫不能烧，我可以烧弘文馆和崇文馆啊！姐，你看我这么想的，你帮我分析分析……”
第四百一十二章 投胎是个运气活儿
投胎是个运气活。
相对于一般人而言，生下来为了奔波的。
能做的就是吃饱喝足、娶妻生子。
生个女娃还好，要是生一窝男娃……
那就坐在院子里发发呆、叹叹气，为娃儿们娶媳妇发愁。
小胖咂李治，明显就带着一点气运之子的成分了。
若干年后，你也会发现，李治不光运气好，段位也很高。
本身人家就不傻，在权衡了利弊之后，选择了软柿子去捏。
所以，第一站去的是崇文馆，在李治的心理，他大哥李承乾是个弱智，是个二傻子。
反观李承乾，乐的屁颠屁颠的，小瓜娃子，来了你还想走？
然，当第一堂课开始，李承乾就懵逼了。
生长在帝王家，各种礼仪……李治全他娘的不会。
气得孔颖达、张玄素挥起戒尺就要抽李治的手板。
李治也不含糊，打就打呗，忍着就是了。
做老师的可不会看谁的面子，相反能抽皇子，一个个劲儿头十足。
李治的手心都快打肿了，这才作罢。
第一堂课是算学，李承乾故意把李治给推到台面上，想看看这个瓜娃子学习成绩到第怎么样。
结果显而易见，大概就是1+1等于3之流，肯定是不及格。
一瞬间，孔颖达面容僵硬起来，他经常去清华书院，小胖咂的成绩以前还是很不错的，怎么突然……
不对劲，秦长青不可能什么都不教李治的，李焕儿也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可能看着弟弟不学习。
于是，这次没抽手板，抽了屁股。
刚下学，孔颖达就悄悄的去了紫宸殿，不为其他，故意去告状去了。
老李听闻，也是一愣，但念在李治年幼，也就没搭理他，让孔颖达好好的教导李治。
出了紫宸殿，就遇到了李佑。
李佑对着孔颖达一阵嘘寒问暖，说什么李治年幼不懂事，惹得老师生气，让老师大人有大量。
孔颖达瞥了一眼李佑，行李之后，就离开了。
弘文馆和崇文馆分别在太极门左右两侧，右侧进入恭礼门，在门下省右侧。
崇文馆则是在中书省左侧，可以从兴仁门进去，也可以从通明门进去。
在崇文馆和弘文馆西面，是两个单独的大院子，分别是左右藏库。
左右藏库，简单说就是小国库，职掌收受四方财赋,以充国家经费，并且掌管金银珠玉、宝货钱币，设使、副使领库事。
小胖子就把目光定格在了崇文馆和后面的左藏库上面。
但新的问题来了，进皇宫不能持铁器，爆破筒更不能带进来，但凡李治敢带爆破筒进皇城，第一时间就得被内卫给砍死。
思前想后了好一会儿，李治突然笑了，“不让我带爆破筒，我可以带鞭炮啊，那玩意儿拆开就不就是火药嘛……”
兴奋，小胖咂兴奋的搓搓手，立马发出一声惨叫，手被孔颖达和张玄素抽得真疼……
…………
李恪最近，少了对秦长青的拉拢。
似乎，在交情方面又进了一步。
毕竟，两个人是相辅相成的，来关陇的过程又这么神奇。
就和带兵打仗差不多，两个人是一个战壕里面的战友。
起初，李恪是刻意的交好，大有得秦长青者得天下的架势。
后来，在秦长青一连串的躲闪之后，李恪发现秦长青的人格魅力还是不错的。
简单说，就是大舅哥看妹夫，越看越顺眼。
城外依旧是热火朝天，从并州方向也过来很多难民，秦长青照单全收，直接拦在了晋阳。
帐篷是绝对够用的，粮食也绝对够用，现在城外住着至少两万多人。
官吏在奔走，百姓在开采，伙夫们的大锅里面，煮着粥。
秦长青看到这一切，嘴角露出一抹笑容，老天爷往往才是最无情的。
虽然他是挂逼，但却不能阻止这一切发生，生老病死，无非就是这个模样。
但是，百姓和朝廷，都没放弃，秦爵爷自然也不会放弃。
这是一个意气风发的年代，不仅是朝廷，百姓也是，与天灾斗狠，和人祸搏命。
天气阴沉，却一点都没有也下雨的意思，幸好打井的进度也很快，种植的也都是抗旱的蔬菜，一桶水能洒一大片土地。
李恪跟着秦长青巡视了一圈，一脸兴奋。
“你又高兴了？”
“马上晋阳就恢复经济了，当然要高兴了。”
对此，秦长青只是一笑而过，原本想打击一下李恪的，想想还是算了、
毕竟，李恪不是李治，和他说啥都白费。
你就是给他喝一碗孟婆汤，他也不会忘记去和李承乾、李泰争夺皇位。
抿抿嘴，秦长青觉得微微有点小失望，要是这次跟他来的是李治，那就完美了。
嗯，等回去之后，让我媳妇把李治接到府里住几天。
想到这，秦爵爷的心理美美哒。
申虚子急匆匆的跑过来，对着李恪施礼，对着秦长青施礼。
“师叔祖，都准备好了。”
秦长青拍拍申虚子的肩膀，“好样的！你先回去休息，出发前我叫你！”
“还不能休息呢，有口井没打出来水，还得过去看看呢。”
申虚子说完，又向打井地方奔走过去。
“什么情况？”李恪问。
“你不方便参与的。”
“好玩的？”
“就那么回事儿吧。”
“那我也去。”
秦长青抻了抻胳膊，“你要不害怕，那就过去。”
“有没有啥忌讳的？”
“这……”秦长青琢磨了一下，“你信鬼神之说吗？”
“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李恪半眯着眼睛，玩味的看着秦长青。
“当然是真话。”
“我只信李淳风。”
“为何？”秦长青突然来了兴致。
“我们皇子出生的时候，都问卜的，他说我逢二弄舅。”
“呵，呵呵！”
秦长青听闻直接给了他一个白眼，李恪确实是两次成为被立储的人选，后来都是因为长孙无忌，给搅和黄了。
但问题是，李淳风不会说的这么直白吧？
“到时候我叫你，咱们一起快乐快乐。”
遇到关于皇位争夺的问题，秦爵爷自动的给无视了。
但凡李治在这，秦爵爷一定会问他，不想当皇帝的皇子，和咸鱼有什么区别？
当然了，该给的毒鸡汤秦爵爷还是会给李恪喂下去的，毕竟李恪现在很关心民生。
大道理、毒鸡汤说了一大堆，秦爵爷都感觉烦了，索性也就不说了。
在晋阳的日子很乏味，让李恪觉得奇怪的是，秦长青来到之后，绝口不提晋阳行宫。
第四百一十三章 贾宝玉大战孙悟空
李恪开始无聊了。
然后缠着秦长青给讲故事。
赈灾是一个很枯燥乏味的活儿，更何况还是在龙兴之地。
没有歌姬、没有秦王破阵乐，放眼望去，除了流民还是流民。
讲故事？
秦长青扫了一眼李恪，两个人坐在城门楼子的垛口上。
“你有钱了？”
“这……”
李恪觉得秦某人就是故意的，“写欠条，回去之后就还！”
“你知道你在听故事是多少钱吗？”秦爵爷掏出来欠条，“你现在欠我二十六万八千四百三十五贯，你知道在听是多少钱吗？”
“这……”李恪当即无语了。
“在听下去，你就欠我五十三万六千八百七十贯。我都不算你利息，你确定你能还上？”
“妹夫，你看看我！”
李恪开始卖萌，“我使用很真诚的目光、很诚恳的目光在等待。”
呵，呵呵！
秦长青一脸鄙夷，“行，今天就给你讲讲贾宝玉大战孙悟空。”
“停！”李恪及时制止，“孙悟空不是西游释厄转吗？”
“你傻啊，他俩都是补天的石头，肯定会遇到，肯定要打架的……你听不听？”
“我听！”
于是，秦爵爷开始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话说，林黛玉死后，贾宝玉伤心欲绝，顿时启动了补天神石的灵力，双脚猛地一榻大地，顿时身上闪耀五彩华光，大吼一声：小阎王，一个纪元未见，贾某想跟你要一个人。今儿，我必要将黛玉的名字从你生死簿上除名，如若不然，我定打的你阎王殿血流成河、鸡犬不宁。
那泰山府君肯定不会妥协，立马带着十殿阎罗奋起抵抗，但它们怎么会是贾宝玉的对手？
最后，十殿阎罗被打的闭门不出，泰山府君躲在了桌子底下瑟瑟发抖，胆战心惊的对着手下大呼：快去请齐天大圣……
于是，李恪听得那叫一个津津有味，欠条上的数字，也被李恪忘记的一干二净。
秦爵爷也一点负罪感都没有的收下欠条，丝毫不觉得，这种事情，和高中生去抢小学生的钱还要恶劣。
最终，李恪欠下多少钱，爵爷都无所谓了，让你爹压榨我，到时候把你的欠条一摆，就看你爹还不还钱了，子债父还，天经地义！谁让你们家是大唐第一狗大户呢？
“妹夫，孙悟空有如意金箍棒，贾宝玉什么兵器都没有，打不过啊？”
“怎么打不过?贾宝玉也有兵器，叫做定海神针铁……你听不听？不听我不讲了！”
“听，我听！”
“后来啊，贾宝玉战败后，一怒冲天化作怨灵，成为了圈外生物。
孙悟空受重伤在人界画了一个圈，圈内的人必须要努力修炼，才能走出圈外战胜贾宝玉。
然后人妖两界出现了三个牛的一塌糊涂的狐狸精，最能打叫做涂山红红、从小就大的叫做涂山雅雅、睁开眼睛就无敌的涂山蓉蓉……哦对了，还有一个心里有数的涂山苏苏……”
“后来呢？”李恪是越听越觉得带劲儿。
“后来？”
秦爵爷也懵逼，老子穿越过来的时候，漫画还没完结呢，“后来就是……欲听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啧啧啧！
李恪抿抿嘴，真心是意犹未尽啊。
“一发入魔，贾宝玉也是真性情也！”
“……”
秦长青懒得搭理他了，在编他自己都编不下去了，李恪居然听得那么入迷。
但凡给你在讲一个关公战秦琼，你还不得去找你秦伯伯求证一下？到底是秦伯伯赢了，还是关公赢了？
“咱们不去晋阳宫吗？”
“着什么急？”
秦长青意味深长的拍拍李恪的肩膀，或许是坑了李恪那么多钱，于心不忍，“我教你个保命的本事吧，能学多少看你自己。”
“真的？”
李恪心花怒放，舔了这么多天，都快舔出来茧子了，秦爵爷终于大发善心了，赞美秦爵爷。
“北巡和其余的事情不同，一切要站在正治立场考虑问题，一切都是为皇权、为朝廷服务。所以，晋阳宫存在意义非凡。
咱们来了之后，关陇门阀为什么没有任何动作，任由咱们折腾？
因为他们就等着咱们进晋阳行宫呢，前面全都是坑。咱们去了，不往里面跳，也的跳。
所以，将来不管做什么，首先要规避风险，不是退，而是以退为进，你可以称作他示弱，也可以称作他认怂！”
李恪若有所思了一番之后，对着秦长青竖起了大拇指，“妹夫，这一席话，受用！”
但很快，李恪就为难了，“晋阳行宫就在眼前，不去也不行啊！你不去他们更是要折腾的！”
“我让关少军去陷空山找单道珍了，在等几天，时机到了……你爹的名声也就一飞冲天了！”
“那我呢？我爹是不是也会在功劳簿上面，狠狠的记上蜀王殿下一笔？”
“呵呵！”
秦长青懒得搭理他了。
李银环，腰间挎着直刀，缓缓走上了城门楼子。
今日，李银环没有穿铠甲，而是游骑卫的制式军服。
军帽，将散落的头发盘在帽子里，一张脸也不在故意涂黑，给人的感觉英姿飒爽。
“二位挺有闲情雅致了。”
李银环一拍垛口，也坐在二人旁边，“现在晋阳百姓口口相传，说是关陇门阀驱赶百姓，必将遭报应。你们说，这报应要什么时候来呢？以前我觉得和尚挺无耻的，现在怎么感觉，你把道士也带坏了呢？”
秦长青小秘密的看着李银环，“你信报应吗？”
“我只相信手里的刀，更相信好人不长命！”
“我相信，我相信！”李恪找了一下存在感。
“殿下，你说说，报应是菩萨呢，还是道君呢？”
“我爹，我爹！”之前已经被秦长青剧透了，李恪回答的很快。
“怎么报？”李银环又问。
“这……”李恪懵逼了，用眼神瞥了瞥秦长青，“妹夫知道。”
“你们知道戏法吗？”秦长青问。
“当然知道，和尚是空门大开，菩萨附体，道士是请神仙下凡。”李恪说的十分兴奋，“之前你给我讲故事不还说呢嘛。”
李银环很无奈，“要是念几句经文、摆一个法坛就能把事情给解决了，我不信。更不信黄纸一扔就变成个大火球。”
“那是低端的东西，我会仙术，正八经的仙术！”
秦长青跳下垛口，拍拍屁股上的尘土，“留言散布几天了？派人往北去散播了吗？”
第四百一十四章 秦爵爷会“仙术”
“那是低端的东西，我会仙术，正八经的仙术！”
秦长青跳下垛口，拍拍屁股上的尘土，“留言散布几天了？派人往北去散播了吗？”
“五天了，已经让快马去了并州，相信并州那边也会有传言的。”
“好，去找莫忘本和关少军，府衙议事！”
不多时，三人回到了府衙，关少军和莫忘本也相继来了。
“明天是擦祭日（古代四月份称为擦，有专门的祭祀日），今夜我有大事要办！”
秦长青将自己的计划详细的说了一遍，“关于报应的传言只是一个铺垫，现在到咱们动手的时候了。
关少军，你引一个连的军卒，秘密在晋阳行宫驻防，凡有靠近一里者，全都关押起来，反抗者就地正法！
莫大人，你安抚住百姓，千万不要出现动乱。如果百姓的流言更盛，就任由当地的门阀给老家送信，不要阻拦，如果百姓的怨言不够，就在烧一把火！”
莫忘本和关少军都领了命令，秦长青一再交代，事情要保密，严格保密。
“蜀王殿下，你去找敬农武，在选出五十名德高望重的长者，就说三天后，要带着他们，去晋阳行宫，给百姓祈福。咱们能不能顺利进入晋阳行宫，能不能顺利反击，就看诸位的努力了。”
众人皆表示定当全力以赴，秦长青的嘴角漏出一抹笑容，带着恐惧阴森的味道。
各司其职，蜀王要给百姓祈福，引来百姓一阵欢呼。
剩下的就是养精蓄锐，只等着午夜行动了。
为朋友两肋插刀，这种事秦长青会做。
但为李世民插刀，秦长青更愿意做，甚至是愿意让李世民在插自己两刀。
无他，就是源自于上辈子的崇拜。
十几岁上阵杀敌，追赶敌人几天几夜，摘下头盔军卒都认不出来。
兵器砍到卷刃，也要在敌营杀几个来回，甚至是带着两个小兵深入敌后侦查，被发现了几箭射过去，百发百中。
老程、李绩、等人被围，老李为了让下属朋友脱困，一马当先去救援。
二十三岁一战擒两王，立下不世之功，逼得李渊封无可封，弄了个天策上将。
完全诠释了，皇帝轮流做，今天到李家。乱世之中，谁有能力谁当皇帝，李唐的江山，是老李一刀一刀砍回来的。
从隋末的千疮百孔，到贞观之治，老李用一辈子的心血，证明了自己是个好皇帝，是人杰！
这是一个，一生都在战斗，一生都在燃烧，一声都在闪闪发光的真男人！
自古以来，没有哪个皇帝是没有污点的，老李一生行事也光明磊落，历史上记载，就是他杀射杀了李建成，那就写进史书，丝毫不矫情，丝毫不做作。
当皇帝的不是什么道德楷模，只要是君主楷模就足够了，论功绩，老李排名前三，无可厚非。和朱棣比起来？老李难道不仁慈吗？
如果说“用最小的代价，换取了最大的和平”，那老李在皇帝排行榜里面当属第一。
这就是君王该做的，这就是最大的仁慈，对的起百姓，就是大德。
归结其老李的一生，就是走自己的路，让别人骂去吧，朕要做的是一位明君，而非一个圣人！
别的不说，就说玄武门之后，凌晨造反，中午所有官员，就该干啥干啥，各司其职了。
就算是那些要干掉老李的人，都被重新启用了。就连攻打秦王府的薛万彻也被重新启用了。
甚至是李建成的幕僚魏征，骂老李骂的最凶，最后还混了个宰相。
看看杜正伦给老李写的《起居注》就知道，玄武门的事情老李承认，从亲情角度认错，但从君王角度，老李没错！
更何况，老李也只是干掉了李建成、李元嘉和他们的子嗣，没有再殃及无辜。
但是李建成呢？又是给老李挖坑，又是下毒的，几次都险些把老李置于死地。
但凡老李失败了，死的就不是子嗣，而是李世民这只血脉，男女全族！
历史没有如果，如果真的有如果，那李建成完胜。
天下是老李带着收下双花红棍用命换回来的，就该是老李的。
这种崇拜，在秦长青的心理，到了近乎令人发指的地步。
所以，到了关陇，秦长青不仅仅是复仇，剩下的就是给老李赚名声了。
午夜时分，秦长青叫李恪起来，两个人还了一身短打。
李银环直接换上了一套夜行衣，一看就是惯犯。
申虚子也脱掉了道袍，在后背上背着一个小背囊，游骑卫四名李银环亲卫，也是严阵以待。
李恪岁数依旧是小，一阵兴奋，摩拳擦掌的想知道，今天到底秦长青要干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情。
似乎，但凡是秦长青想做的事情，就没有做不成的。
“妹夫，剧透一下呗？”
“说了就不好玩了。”在这方面，秦爵爷还是很有原则的。
看看外面的天，月黑风高，正是杀人夜。
一行人一路潜行，来到了王士晋家的府门外，经过李银环的探查，一切正常。
申虚子从背包里面掏出来几个小竹筒，一人发了几只，详细的说明了用法。
随后，秦长青一挥手，“开整！”
今夜，注定是王家不太平的日子。
王家似乎也不像往常那么安静，就连看家的畜狗也开始躁动起来。
家丁们似乎也发现了不对劲，开始三三两两的披着衣服走出来。
王家，有自己的更夫，举着火把在府门里面转了好几圈，也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最后面的院子，就是王士晋居住的地方，在没有命令的条件下，大半夜的谁也不敢私自进去。
更夫带着几个家丁走到了后院，就感觉身体发凉，忍不住的颤抖了几下。
但很快，就发现一切正常。心理还琢磨，难道自己多心了？
关陇这地界，王家是老大，蜀王和秦爵爷在牛逼，也不敢再太岁头上冻土吧？
家丁们也是一阵哆嗦，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儿，但那里不对劲又说不出来。
但他们刚要从后院出去，突然身体僵硬，两眼发直，神色恐惧到了极致……
第四百一十五章 鬼火漫天
火把的光芒，映照在更夫和家丁们的脸上，他们一个个的突然恐惧的尖叫起来。
在院子里面，突然多出来很多无名的绿色火焰，就悬浮在空中。
有了第一个就会有第二个，最后火焰越来越多，微风吹过随风摇曳。
当风势大起，火苗突然被吹动了，开始向后院，王士晋居住的院子飘了过去。
“鬼……鬼呀……”
家丁们的脸颊夸张的狰狞，望着飘动的火光，发出一阵这尖锐、惊骇的叫声。
人群也像是炸了锅，开始连滚带爬的奔跑，胆小的直接倒在地上，裤子湿了一大片，发出一阵腥臭。
“冤魂索命，冤魂索命拉！”
更夫就感觉自己手脚冰凉，双腿像是灌铅了一样，想动却一步都动不了。
惨绝人寰的叫声，和飘荡的鬼火，又开始出现在每个院子，尖叫声，让整个王家沸腾了。
王士晋也总震惊中惊醒，惊恐的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也是胆战心惊。
王家，全乱了，彻底乱了！
千百年来，人们对无法理解的事情，往往都会往鬼神的方向去联系。
似乎但凡有什么无法解释的事情，不和鬼神直说联系都不叫事儿。
刮风下雨、打雷闪电的，似乎都像是老天爷在预警。
鬼火这东西，自然是所有人见得最多的，也是最恐惧的，出现鬼火的地方肯定就是大凶之地。
然而，这仅仅是寻常的小戏法而已，让纸自燃的小戏法，那就是磷，遇到空气就自燃。
为了搞到磷，申虚子也是煞费苦心，躲在一个角落，用大锅足足熬了一晚上的尿，才弄出来为数不多的磷。
现在，一大半都用在了王家，让王家上下彻底见了什么才叫大场面。
数十团火焰，忽明忽暗的漂浮，随着微风移动，谁见了都特么怕！
不光是王士晋，就连家丁护院什么的，也在这一瞬间陷入恐慌，近乎到了精神崩溃的边缘。
关陇子弟都十分凶悍，也是当兵入伍的首选，你让他们砍人没问题，但你让他们面对突如其来的鬼火，谁都怕，畏惧鬼神，这是人的天性。
有人已经丢掉手里的棍棒，开始抱头鼠窜。
“怕什么，都给老子……”
护院的头领大喊出声，但很快却一头栽到在了地上，像是被什么歪门邪道附体，重重的摔在地上后，开始口吐白沫。
一瞬间，所有人更加惶恐了，二话不说开始跪在地上不断的祈求神明原谅。
晋阳府衙。
秦长青笑眯眯的摘掉面巾，看想李银环，“怎么弄得？人距离那么远？”
李银环掏出来一把掌心驽，整个驽都是用精钢打造的，一看就是价值不菲。
“柱子送我的，可以发射特质的箭矢，也能发射球形的石子，无非就是被石子打了一下而已。”
“明天验伤怎么办？”秦长青有点担忧。
“人的颈部，有个最脆弱的穴位，不需要太用力，按一下就能让人全身无力。有分寸的，明天验不出来伤。”
相对于府衙，所有人的兴奋，王家传出来一阵阵凄惨的叫声，也惊动了其余几家，纷纷派人查看，但很快，几家人选择闭门不出，任由王士晋家里像是炸了锅。
一夜过去，秦长青等人都睡得十分踏实。
王家，也恢复了平静。
一夜之间，王家人闹出来的动静，世人皆知。
城内和城外的百姓们，一个个脸上虽然带着恐惧，但还是唾沫星子满天飞的谈论王家的事情。
也不知道是什么人蓄意造谣，说是关陇集团坏事做尽，这是冤魂索命。
百姓们的传言，是流传速度最快的，尤其是这群难民，心理本来就有气，现在听说王家闹鬼，更是拍手称快。
王士晋顶着黑眼圈，怒视家丁护院，“我不信，我不信！”
可问题是，当时就连王士晋都吓得屁滚尿流，你不信也不行！
双目血红，王士晋的眼睛里闪烁一股杀机，愤怒的咆哮，“一定是秦长青那个杂碎，一定是他，是他是他就是他！”
在外面，先前传闻老李弑兄杀弟的传闻，瞬间就被王家给掩盖了。
在莫忘本和申虚子的鼓噪下，百姓们终于“恍然大悟”，感情这天灾和皇帝无关，是关陇集团起的幺蛾子。
然而，你以为这就完了？
第二天夜里，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
虽然，各大世家，都有委派了更多的家丁、护院、不去驻守，但王家闹鬼的一幕，也重新上演了。
除了陇西李家以外，赵郡李氏、博陵崔氏、清河崔氏、范阳卢氏、荥阳郑氏、太原王氏，在晋阳的分支，也全部闹了鬼火。
在几家人，还没做出反应的时候，从王士晋家里开始，突然出新了一只神秘莫测的军队。
他们的身上全都穿着纸扎的衣服，脸上惨白惨白，走起了也不是用走的，而是跳着的。
这又让王士晋家里的人纷纷生出恐惧，王士晋重金悬赏，要拆穿这只军队是人假扮的，可家丁小心翼翼的上前，却突然身体僵硬，七窍流血，倒在地上。
砰！砰！砰！
每蹦起来一次落地，都会发出一连串让人胆战心惊的闷响。
王家人开始双腿发软，面若死灰，“阴兵过境，是阴兵过境！”
“这难道是当年战死在关陇的军卒吗？”
看着军卒周围飘荡的鬼火，阴森恐怖至极。
一声声凄惨的叫声，也随之响起。
从东城一路前行，出了西城门之后，鬼火消失，“阴兵”也全部消失不见，就好像从来没出现过一样。
五姓七望，除了陇西李家外，每家想上去探查这支“阴兵”队伍的，无不七孔流血而亡。
天亮了，流言蜚语，也像是瘟疫一样四散开来。
关陇门阀，遭报应的事情也传开了。
几个家主吓得近乎是神志不清，但唯独陇西李家，屁事儿没有。
这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于是，申虚子再一次“仗义解围”，面对围观的百姓，故作神秘的占卜。
最后给了一个盖棺定律：陇西李家是国姓，皇帝受命于天，自然有真龙之气扶持，鬼怪不得近身。
剩下的就好办多了，既然真龙之气加持，那是不是表示皇帝能解决闹鬼的事情呢？
第四百一十六章 有请真武佑民天君！
一夜之间阴兵过境。
晋阳也是人心惶惶，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朝廷的身上。
游骑卫的军卒很懂事儿，在拦住了一队运送物资的队伍之后，直接抢了，就是明抢。
然后押运的人员，该干嘛干嘛去。
这些人被抢了物资肯定要去告状的，各回各家之后，看到遍地狼藉，看到人人自危，也纷纷带着消息，逃回了关陇各地，向家主说明情况。
流言蜚语，就这点好，你能总找到见证者。
反正说出来谁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有人已经开始承认，也开始渲染阴兵的鬼气凌然，还指天发誓，里面就有当年战死在关陇的军卒。
说的那叫一个情真意切，还根据自己对鬼神的敬畏，根据信仰，在里面添油加醋，说是看到了神仙菩萨。
这个留言不是秦长青教的，但是风向出来了，秦爵爷肯定是要润色一下的，事情就变成了另外一个味道：
阴兵过境后，直奔晋阳行宫，跪拜老子、李渊、李世民的画像，祈求昊天金阙至尊高天上圣真武佑民天君，给他们轮回的机会，来生他们还做大唐人，来生还做大唐兵！
传闻这东西，就是越说越真，经过百姓的不断渲染之后，添加了很多古怪的神奇元素，让这件事一下子，变成了秦爵爷想要的样子。
百姓们，更是自发的组织起来，找蜀王殿下请命，想要去晋阳行宫，找昊天金阙至尊高天上圣真武佑民天君，给关陇战死的军卒请命。
王士晋家也十分热闹。
五姓七望在晋阳的话事人全都到齐了。
崔颖一介女流，也十分难受，脸色惨白，没有任何血色。
她有十足的理由相信，这是秦长青搞事情，但就是没证据，你说你气不气？
剩下的就是陇西李家了，来的人叫做李道林，是江夏郡王李道宗的近亲，也是李世民的堂弟。
现在李道林的感觉也十分不好，别人家都出问题了，就李家没事儿，这就有点过分了，典型的给李家拉仇恨。
现在闹鬼的传闻越来越真了，甚至是传闻估摸着已经到了并州。
赵郡李家很不爽，话事人叫李克成，心理就十分不平衡，大家都姓李，我们赵郡李家比你们陇西李家牛逼多了，凭啥我们家闹鬼，你们家就不闹鬼了？
一阵穿堂风吹过，在场的所有人身体都颤抖了一番，遍体生寒，说没有后遗症那是假的。
王士晋脸色漆黑，不管这件事是不是真的，关陇氏族的脸面算是丢尽了。
“我长话短说，当年扶持杨家，后而扶持李家，就说明这天下是关陇的天下，不是他李家的。”
话说到这，王士晋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李道林，“晋阳宫，秦长青和李恪一直不进去，咱们之前的一切部署也全都乱套了。现在，各家都闹鬼，百姓为阴兵请命……如果让李恪和秦长青这么轻松的入晋阳行宫，肯定是不行，现在说说的想法。”
气愤很诡异，大家都是你我我看看你的，谁都感觉浑身不自在。
大有如芒在背、如鲠在喉、如坐针毡的感觉，但还是强自淡定。
众人都不说话，王士晋在此开口，“第一轮交锋咱们在京城败了，死了王士达、王士祯，还有三个女娃，损失了报社，舆论风向对咱们也都很不利。现在到了第二轮交锋了，你们全都打算退缩吗？忘记了你们各家的老祖宗，当年是怎么扶持李家的吗？”
这话怎么说呢，闹鬼这件事根本就控制不住了，流言蜚语的传播速度是最快的，你挡都挡不住。
严格来说，第二轮交锋已经过去了，尤其秦长青完胜，那就是流民和春耕。
现在是四月下旬，白菜苗、土豆苗都已经长出来了，蔬菜苗也都在滋长，现在谁敢去毁坏秧苗，秦长青就敢下刀子，百姓也不会允许，惹急了，百姓们都会对五姓七望动手。
闹鬼，无非是秦长青的反击罢了。
“杀？”李克成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杀杀杀，你们除了杀人灭口还会什么？”
王士晋就感觉自己身边的全都是猪队友，脸色漆黑一片，“崔颖，你是未来崔家的继承人，将来要掌舵的，你怎么看？”
崔颖的眉头瞬间皱起来，我特么是女人不假，可我不是胸大没脑、头发长见识短的女人。
“罪己吧。”
崔颖耸耸肩，思量再三，也知道现在杠不过秦长青，还不如退几步，“咱们七家罪己，写一份公文交给蜀王李恪，严明咱们这群大户没有帮助朝廷守护好地方，恳请和李恪一起入晋阳行宫。”
“不可能！”
不光是王士晋，其余这群人也是狠狠一拍桌子：
“我们没有错，错的是他李世民，但凡他向咱们低个头认个错，也不会有这么多事端。”
“事情全都出现在秦家余孽身上，这件事肯定是秦家欲孽搞的鬼。”
“解决了秦长青，其余的事情也就迎刃而解了。”
“我提议，派死士前往长安，再给秦家灭门一次！”
“对，我也赞成，秦家算什么东西，能灭了一次，也能灭第二次！”
“好！”
王士晋站起身，“第一批死士已经到了晋阳，那你们就把各家的死士全都放出来，最快的速度到长安，灭了平西爵爷府满门！”
“那闹鬼的事情怎么办？”李克成一脸担忧。
“我不信鬼神，也不信报应。”
王士晋一拍桌子，“将晋阳周边的灾民全都驱赶走，把高句丽的移民放进来，他们打起来，和咱们有什么关系？”
崔颖看着这群人，一连无奈，心理不断的叹息：
时代变了，李建成当皇帝，没准还让咱们拿捏一下，可现在的皇帝是李世民……完喽，关陇集团要完喽……
议事结束，各家都报上来死士的数量，崔颖报完数量之后回到府里。
找来管家，交代了一番，“让死士机灵点，临近长安把队友全卖了！”
“小姐，这……”
“他们也不能独活，去多少人，就留在那多少人！家属给五倍抚恤！”
崔颖脸上露出一抹无奈：
“再去乌水房，把怀义接出来吧。
不用带来晋阳，直接送去卢国公府认亲。
然后让我大姐，给怀义找个授业名师！”
第四百一十七章 谁谓犬能欺得虎？
“小姐，为什么不直接找秦长青？”
“我拒绝过的事情，不想被反过来打脸，大姐应该明白我的心思。”
“小姐，那乌水房不放人怎么办？”
“那就告诉他们，不给人，程知节前往安北都护府，就会直接绕道乌水房！”
“小姐，亲信很难，咱们这里几乎都是老太爷的人……”
“那就找崔静浩，让崔静浩入乌水房！”
啊？
管家一脸懵逼，“小姐，崔静浩、崔德父子已经背叛了崔家，去了之后……”
“老家的人不是傻子，这个档口谁敢动他们父子？尤其是去接怀义的。”
崔颖揉了揉太阳穴，“但凡他们敢动崔静浩、敢动我儿子……
那就准备迎接我的怒火！
冤有头债有主，谁动我儿子我让谁偿命，就是老爷子也不行。”
似乎缓解了一下头疼，崔颖的眼睛释放一阵寒芒：
“算了，你带队去长安吧，别人我不放心。
到了长安地界之后，你去找一个人，他会帮你把消息送给平西爵爷府。
你记得及时脱身，如果不能脱身，就躲进卢国公府吧，将来怀义去了，也有个照应……”
…………
秦长青此时正在和李银环吃饭。
一脸好奇的看着李银环，“鬼火这东西，是我鼓捣出来的。但是，我想不通，你带着军卒假装阴兵的时候，用了什么法子，让对方七窍流血了？”
“鬼魂作祟，没几个人信的，但是辅以特定的条件就不一样了。人体很多脆弱的部位，当年我入陷阵营的时候，教给他们的是我们家的秘技，纯粹的杀人技。”
李银环瞥了一眼秦长青，一脸鄙夷，就你这样，还是个正八经的丘八吗？
面对李银环不屑的眼神，秦爵爷就感觉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地侮辱。
“心脉四周，是很脆弱的。一击而中，自然是七孔流血。就算是仵作验尸，也查不出来根本原因。无非就是被不知名的外力击中而死。阴兵过境、鬼火滋生，大家都会很自然的忽视很多细节的东西的。”
几句话说完，秦长青豁然开朗了，李银环这个婆娘，还是很有东西了。
剩下的就简单多了，难题已经写出来了，就看关陇集团怎么解了。
“关少军抓到人没有？”秦长青问。
“抓到了十多个，全都是死士，围捕之后，全都自杀了，一个活口没有。”
“清场，方圆五里，必须全都是自己人，你辛苦一点，给李恪做一次亲卫，不能在祭拜的时候，让李恪挂了。但是，小伤小患可以有！”
“明白！”
吃过饭，秦长青发现李银环没走的意思。
“你还有事？”秦长青问。
“虞秀鸾……”李银环话说了一半，突然脸一红。
“我又不娶她，你提她做什么？”
“我的意思是，那个女人不好惹的。”
李银环支支吾吾了好一会儿才开口，“他们家是纯粹的士族！”
“士族不好惹了？不好惹你就找个罪名把她抓了，杖毙在游骑卫。”
“我……”
李银环对着秦长青咬牙切齿了一会儿，狠狠一跺脚，离开了。
高履行和长孙某此时正好在门外，看到气急败坏的李银环，也是一阵懵逼。
尤其是李银环脸红脖子粗的走出去，那还像是一个大将军，分明是被调戏的小媳妇。
进了正堂，对着秦长青一拱手。
“祭拜的流程都定下来了，现在的问题是咱们人手少，蜀王殿下的安危得不到保障。”
高履行和长孙某十分担忧，鬼火这档子事儿没人信的，就算是秦爵爷没找他们，也知道这是秦爵爷搞得事情。
“他是皇帝的儿子，随时要做好为国赴死的准备。这是他作为皇子应该有的爵位。”
说话间，秦长青瞥向看门，突然发现有人影晃动，“当然了，毕竟是皇子，肯定是安全第一，本爵和他同行，就站在他旁边，有危险本爵给他挡刀子。”
李恪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对秦爵爷那叫一个感激涕零。
讲道理，带人去晋阳行宫祭拜，李恪也害怕，当皇子的，尤其是能争位置的，没有那个不惜命的。
但是吧，祭拜李家先祖，是没毛病的，老李还活着怎么祭拜？
于是，还得看咱秦爵爷的。
人多力量大，昊天金阙至尊高天上圣真武佑民天君像，在陷空山不远处的一个峡谷，横空出世了。
动静闹得很大，秦爵爷足足动用了六十多根大号的爆破筒，直接把一座小山给炸开一条巨大的豁口。
身高两米八五的昊天金阙至尊高天上圣真武佑民天君像，就屹立在这座山的缺口中。
六十多根爆破筒同时引爆，也绝对是地动山摇，惊天动地了。
当秦爵爷像模像样的带兵前往那座小山，看到了老李的道教雕像之后，大呼苍天临意。
再一看雕像的背后，又有两行金文：谁谓犬能欺得虎，焉知鲤不化为龙？
金文是东周和春秋交替时候用的文字，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文字，因为那个时候神仙多啊。
秦爵爷为此也是煞费苦心，为了给老李制造声势，脸都不要了。
你以为这就完了，在雕像的后面，还升起徐徐青烟，缥缈神秘。
阳光照射下，青烟之中，还散发着五彩霞光。
李恪看得直蒙蔽，根本不知道秦长青是怎么做到的，看看身边的申虚子。
申虚子直接45度望天：我才不会告诉你，点着的是松香和碳粉呢。
秦长青笑了笑，小声嘀咕，“别问，问了性质就变了。”
于是，在申虚子的带领下，青云观所有道人，离开开坛做法，准备恭请昊天金阙至尊高天上圣真武佑民天君入晋阳行宫！
开坛做法的时候，肯定是要占卜一下的。
申虚子拿出来龟甲和铜钱，摇晃了几下，铜钱落地。
申虚子脸色一僵，但很快又笑的如沐春风，从兜里掏出来一块儿龟板。
用火烧龟板，是最原始的占卜。
因为龟壳上面的纹路很奇特，分为三大格，旁边还有24小格，这和八卦中的理论刚好契合，因此，龟壳也就是最灵验的占卜工具。
但当龟板上出现裂痕之后，申虚子又是明显一愣，扭头看看秦长青，“师叔祖，从风，立，中！”
第四百一十八章 关陇的水真深
“好，上上卦，运往晋阳行宫！”
秦长青看出来不对劲，也帮忙打圆场。
虽然他不知道占卜的结果，但是卦象这东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进入晋阳行宫势在必行，不能出现任何差错，不然就没了翻盘的机会。
“入晋阳行宫后，当挂红九日，九日后蜀王殿下带百姓祭拜昊天金阙至尊高天上圣真武佑民天君。”
挂红，就是盖上大红绸子，为的就是拖延一下蜀王李恪入行宫的时间，和申虚子研究一下。
反正百姓们不知道怎么回事，秦爵爷说什么他们就信什么。
昊天金阙至尊高天上圣真武佑民天君，是百姓们自发的组织起来，用人抬着进入晋阳行宫的。
安置在晋阳行宫的一处偏殿之内，百姓们又自发的在一座寺庙里找到了巨大的香炉和鼎，基本上现在老李的雕像的待遇，仅次于三清，甚至是高过了菩萨和漫天诸佛。
披红，也是一种仪式，申虚子被赶鸭子上架，装模作样的搞了一番之后。
随行的百姓，开始点燃了香火，排着队丢进了大鼎之内。
一切高高兴兴结束，蜀王李恪拎着一兜子铜钱，给在场的百姓们都发了喜钱。
尘埃落定，没出现什么意外，秦长青擦擦脑门上冷汗。
回到府衙之后，李恪就兴奋的开始去写奏疏了，一定要把这么重大的事情和亲爹说说。
岂不知，在老李的心理，亲儿子只有李承乾、李泰和李治，其余的……就是释放一下、宠幸一下而已。
第一时间找来申虚子，占卜的结果必须知道，申虚子说的很笼统，又动用了龟板，肯定不是什么好兆头。
最原始的占卜，就是用的龟板。
龟是长寿的象征，有通晓古今的妙用，拿龟壳来占卜据说最准确。
占卜的方法也很简单，就是把龟壳放到火里去煅烧，中途就会产生“卟卟卟”的声音，“占卜”之名因此而来。
因为龟壳身上的纹路对应了五行八卦，背上中间一束列，总共有5块，代表着五行，周围一圈组成24块或10块，代表着二十四节气或是十天干，而龟壳的底部有12块，代表着十二地支。
龟壳这东西，预测下雨是很准的，有兴趣的可以试试，这个不是占卜，是经验：当龟背潮湿，颜色又发暗的时候，不久就会下小雨。而当龟背上出现大串的水珠时，不久就会下大雨。而龟壳干燥时，就会维持多日的晴朗。
道家一般在选择龟壳的手，都会将龟壳的种类分类，也会把龟的寿命进行分类。与此同时，在火中煅烧的次数也有明确的规定，任何一件事情不到位，都会影响占卜结果。
“怎么回事？”秦长青。
“师叔祖，下下卦，从风，立，中！”
“你给老子说人话。”秦长青一瞪眼。
“大概意思就是，咱们入晋阳行宫，就好像是风中的浮萍，有水当立，没有水……”申虚子叹了一口气，“立不起来！”
“简单说，就是缺一个特定条件被？一个让我们一锤定音的条件，对不对？”
“差不多吧。”
申虚子挠挠头，“但是师叔祖，这玩意儿也没要较真的，要不……”
“我知道你说的特定条件是什么！”
李银环出现在门口，手里一手拎着酒坛子，一手拎着一个食盒，走进屋，将食盒和酒坛子放在桌子上。
“师叔祖、李将军，那你们先聊！”
申虚子离开，轻手关上房门。
“尝尝，我也是第一次做，不知道怎么样。”
李银环将食盒打开，里面的菜的品相……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但没关系，游骑卫火头军的炒菜能力尽得秦长青真传，秦长青不相信，李银环在火头军的指导下，能差到哪去。
尝了一口，秦长青一皱眉，咋说呢，就那么回事吧，盐和糖肯定不是李银环放的，充其量也就是把菜给铲碎了。
“怎么样？”李银环一脸期待。
“好吃！”秦爵爷十分违心。
李银环拍开酒封，倒了两碗酒，“你怎么看关陇集团？”
“不就是五姓七望嘛，难道还有别的？”
秦长青愣了一下，很明显李银环意有所指。
可回顾一下历史，就是五姓七望啊，没记载别的啊。
“你今天的决定很正确，没着急入晋阳行宫。不然，可就不是五姓七望找你麻烦了。”
李银环端起酒碗，和秦长青一碰：
“关陇集团准确的说，不只是五姓七望。
你向黄河南岸在看看，黄河两岸有明确的区分，五姓七望是氏族，但是还有士族和世族，他们是三个利益体。长江以南，是正待崛起的江南豪门。”
“这话怎么说？”秦长青搞不懂了。
“简单说，五姓七望表面上代表的是钱、权、势，但你仔细看一下，这三件东西被瓜分了，长孙无忌表面上是五姓七望的老大，但他有真正的实权吗？
实权在高士廉、房玄龄、杜如晦、魏征这群人的手里。
因为高士廉不仅是皇帝的舅舅，还代表黄河士族，兼顾五姓七望。严格意义上讲，高士廉脚踏三只船，皇帝、关陇、孔家。
剩下的就是军，军在皇帝手里，但你再仔细看，会发现军权被瓦岗寨起家的这群人瓜分了，我爹、程叔叔、秦叔叔、尉迟叔叔、卫国公李叔叔……
瓦岗寨这群人可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土匪山大王，他们全都是世族，老一辈的要么是镇守一方的大将，要么就是一州刺史。
我给你举个例子，马槊是个金贵儿的东西，这东西是传承下来的，不是随用随取的，一根马槊要用好几代呢。
所以，你在仔细看关陇，从蒲州向北一直到大运河，也就是青州方向，势力很均衡的。房相的老家就在中心点上，很多事情都绕不过房相的老家。
你在看五姓七望之间联姻，把皇族排除在外，皇帝是怎么做的？
皇帝和高士廉、和士族、世族联姻，又把五姓七望给治的服服帖帖的。
江南豪门，也在皇帝的扶持下，隐隐有了发迹的态势，你有搞了印刷术，让书籍烂大街了，寒门未来几年也会崛起。
江南豪门、寒门庶族又是两股势力，你一个人玩得转吗？”
第四百一十九章 秦爵爷，你还是得纳妾
“你的意思是，进入晋阳行宫，给皇帝里真武佑民天君像，需要请一些人震震场子？”
“对！不管是士族还是世族，甚至是五姓七望，都必须有人到场。让他们来的目的，就是纯粹的，让他们认可了这件事，天下人也就彻底认可了。”
“问题是，高履行和长孙某在这，俩人一个代表氏族、一个代表士族……”
“他们俩不够格，段位不够。但是他俩出面，能把人给请过来。但是最难请的就是那群世族了，他们只认皇帝，不认皇亲！”
李银环说到这，叹了一口气,“要是程叔叔在这，一切就简单多了。”
“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有，你要娶一个世族子女！”
“我拒绝！”
秦长青当即一拍桌子，“凭啥啊？我特么就是来报仇的，我又不是来娶媳妇的。我自己媳妇她不香吗？”
“你在考虑考虑吧。
我目前能做的，是带你去找陇西李家丹阳房李客师，那是我的亲二叔。
二叔一句话，程家、尉迟家、陵州徐家（李绩祖家）……
基本上世族家都会来人给你镇场子。
至于士族，你是孔圣人32代嫡传，一句话孔家就会来人。
另外，你还是西华大法师成玄英的师弟，道家的人正式揭红，也需要大人物镇场子。
给皇帝在晋阳行宫立象，亏你想的出来……
你知道你是在干嘛吗？你是在给皇帝封神！
封神不是小事，是要天下人认可的，光百姓认可不作数的。
你这么一弄，士族、氏族、世族，都被你搅乱阵脚了。
屈突寿发来密函，两千轻骑秘密开赴并州（太原），用的时候，你告诉我，我给你发兵的口令！”
“你先等会儿……”
秦长青疑惑的看着李银环，“你们家是陇西李家的？”
“有问题吗？”
李银环淡淡一笑，“抛开李唐建国以来，两朝皇帝招的驸马，我要是给你一本族谱，你会发现，基本上当朝国公，都和皇帝有亲戚。
还有啊，很多国公爷，是打小就和皇帝一起玩泥巴的。
我们家一门双爵，我爹、我、长思，三个人掌兵权，你以为闹着玩的？
程叔叔一家，三个人掌兵权，你以为也是开玩笑的？
忠心的人多了，有几个掌兵权的？
真正掌握兵权的人，除了足够忠心外，背后还要有势力的，足够皇帝镇场子的。”
秦长青不怀疑李银环的话，以前确实有点头脑简单了，太特么小看李世民、太小看大唐这个社会了。
但秦爵爷还是有点不服气，再怎么说也是穿越众，开挂一般的存在，“如果，我自己就把雕像立起来，会怎么样？”
“不出七天，你就会成为众矢之的，雕像怎么立起来，就怎么收回去。更别谈，你为秦家报仇了。连皇帝的名声，也会因为你大打折扣。
因为，有很多事情，都有特定的平衡在，民间百姓自发的搞没问题，但是你现在所在的地方是龙兴之地，干大事儿，需要报备的。
最重要的，干封神的勾当，必须要有人给你捧场！皇帝想给自己封神，也是如此！”
权衡了再三，秦长青开始犹豫不决了，“我如果不娶世族子女怎么说？”
“那你就不是世族的人，你虽然是武将，但游骑卫不在大唐军制序列，说白了，你就是无证上岗，还没有一个散职武将实在，世族不会认可你游骑卫大将军的身份。”
“给我一晚上时间，我考虑考虑，但我的底线很简单，我只爱我媳妇，不会娶其它女人，尤其是政治联姻，没有士族和世族，我一样能搞垮五姓七望！”
“好！”
李银环又喝了一碗酒，离开了房间，直奔游骑卫。
游骑卫大营，李银环找来两名亲卫，从怀里掏出一份奏报，递交到亲卫手里。
“带上五匹快马，八百里加急，将这份奏报送至京城，呈交给陛下。”
一名亲卫领命，牵了五匹快马，火速离开。
李银环随后去了游骑卫的火头营，挑选了两瓶罐头、一坛烈酒，点了两名亲卫，直奔陇西李家李道林的府邸。
敲响了门环，房门打开，看到了李银环，轻轻一躬身，“大小姐，您来了，快里面请！”
随后，李道林亲自出来迎接，“大侄女，最近叔叔还在想，官面上的事儿是官面上的事儿，咱们亲戚是亲戚，人都来了，一直不登门，叔叔哪天去了登莱府，可是要找你父亲李药师告一状的。”
“道林叔叔，侄女这不是来了嘛。”
李银环对着李道林晃了晃水果罐头和酒坛子，“喝点？”
“那是必须的。”
李道林随后吩咐管家准备好酒好菜，“你这娃娃，劫道就劫道，打劫别人家一个物资队，连菜叶子都不留就算了，怎么不给叔叔家留点？”
“没办法，游骑卫侄女说的不算，秦爵爷说的算呢。”
酒坛子、罐头摆在桌子上，管家很快端上来卤牛肉。
“嗯，还是秦爵爷厉害啊，青黄不接的时候，军营里还有罐头吃。”
抛开私人恩怨，李道林对秦爵爷赚钱的手段可是很佩服的。
“叔叔，有件事希望您老和我说说。”
“灭秦家满门，咱陇西李家没参与。但是，叔叔也不知道谁是主谋！”
李道林说的很干脆，“另外，秦家还资助过咱们陇西李家，咱们可不是忘恩负义、过河拆桥的人。”
“侄女说的不是这件事呢。”
李银环解下腰刀，放在桌子上，突然脸色一黑，双目释放寒芒，“叔叔，侄女一直在征战，没几个朋友。
当年守卫秦王府，焕儿和德盈以命相互，更是跪在佛像前给我祈福七天七夜，这是过命情分。如果焕儿少了一根毫毛，侄女可是会血洗你们七家的呢！”
“你这孩子，整天就知道打打杀杀的……”
李道林也不生气，抿了一口酒，“李焕儿什么身份，我会不知道？
放心吧，人是派过去了，但进入长安地界会自动消失的。
我再给你透个底，我严重怀疑，崔颖和我是一个心思的。
所以，你不必担心秦家庄的。
人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崔颖虽然没出阁就做了寡妇……终究还是一个小女人啊。”
“其实，就是刀太沉，放在腰上不舒服，侄女也没别的意思。”
李银环笑着对着门口招招手，亲卫走进来，接过李银环的佩刀，随后关上房门。
第四百二十章 秦家庄遇袭
“叔叔，既然焕儿无事，那咱们就说说正事儿。”
李银环给李道林到了一杯酒，“封神，你老需要参加。陇西李家和赵郡李家不同，而且陇西李家没闹鬼。您老还是真八经的皇亲，是皇家嫡系！”
“这……”
李道林有点为难，“你要知道，关陇这地方，不是咱陇西李家的，我要是做出头鸟，咱们陇西李家会被其余几家打死的。”
“你不说崔颖是个小女人嘛，我觉得崔颖也会参加的。
博陵崔家崔静安、郑家、卢家欠秦长青一个大人情，来之前就说要还人情，他们也三家也会参加。
五比二的情况下，不参加的才是出头鸟！”
李银环说完，李道林沉思了一会儿，“崔颖参加，我就参加。哪怕二比五也参加，给皇帝封神也是咱们陇西李家的脸面。但是孔家、高家、虞家那些士族，还有你们这群世族怎么办？”
“秦长青是孔家32代嫡传，还带来了高履行和长孙某，士族会参加。
但是他拒绝了虞二小姐的亲事，需要小小的安抚住虞家。但虞世南位列凌烟阁，哪怕是还人情，也得派人来，私事和公事，虞家会分的很轻。现在最难的是世族。”
“有什么难得？让秦长青娶个世族媳妇就好了，多简单的事儿！”
李道林有点不以为然。
“你们不了解秦长青，让他纳妾，和要他命一样，不然也不会拒绝虞二小姐了！”
李银环对此也是一阵头疼，“我二叔他们的原则性太强了，不会认游骑卫的。”
“你想见你二叔？”
“嗯。”
“可侄女辈分不够啊，还得仰仗道林叔叔呢，要不您老帮忙写封信？”
“秦长青闹出这么大动静，谁都坐不住。我就做回好人，帮你写信。但是你也得帮叔叔一次。”
“死士进入秦家庄，秦长青万一发疯，我拦着！”
“好，成交！”
…………
秦爵爷一天一夜没睡觉。
清晨，当阳光照射进房间，爵爷喝了一口粥，让人找来李银环。
“我，不娶！”
爵爷的开场白很直接，“我的婚姻我做主，我不要嗟来之食，我也不要政治联姻！我就不信了，天还能塌下来不成？”
“没关系，不想娶就不娶，我帮你联系下李客师？”
“可以！”秦长青揉揉太阳穴，一夜没睡头很疼，“需要多久？”
“两天到三天吧，人就会到。”
“陇西李家，能参加揭红典礼吗？”
“应该能，崔颖估计也会参加。”
“那就行了！”
秦长青又找来高履行、长孙某、申虚子，让高履行和长孙某以孔家的名义邀请士族观礼，让申虚子请关陇最有名气的老道主持揭红。
一切全都准备就绪，只等着李客师这群世族的消息了。
…………
秦家庄，很不太平。
庄户们家的狗，在半夜叫出声。
这对于一直平静的秦家庄而言，是十分反常的。
一伙贼人突然闯入，目标十分明确，直奔平西爵爷福。
然而，平西爵爷府内空无一人，贼人扑空了，十分不甘心。
正准备祸及百姓，想逼问周围的庄户，秦家的人都去了哪里，却发现无数的火把突然在墙上、房顶亮起来。
最后的一间院子，大门打开，门口就是正在磨刀的瘸子程鼎，身后站着独眼龙等十名部曲。
李焕儿一身戎装出现，身边还跟着一个手持陌刀的丫鬟。
陌刀似乎有了很多年月，上面还沾染了一点锈迹，但从其锋利程度看，这柄陌刀没少沾染人血。
如果秦长青在会发现，这个手里拿着比本人还高的陌刀的丫鬟，居然是凤儿。
瘸子的刀磨得很锋利，夜色下闪烁寒芒，魄人心寒。
以前瘸了，程鼎的性格也变了，除了和这些老战友能说说，剩下的就是老公爷、秦爵爷了。
现在，有了假肢之后，程鼎发现自己的性格又变好了，脸上的笑容也逐渐多了起来。
闲来没事儿的时候，李治也会请教一二，学得几手刀法。
秦长青很放心程鼎这群人，有他们在秦府就安全。
高墙上，房顶上，也突然多出来很多游骑卫，弩箭纷纷对准了死士！
李焕儿向前一步，瘸子站起来，和凤儿一左一右，护住李焕儿。
第一次，程鼎发现，凤儿也是深藏不漏，要知道陌刀这玩儿意，是百里挑一的汉子才耍的动的，想不到凤儿拎着陌刀和拿着一根小木棒，没啥子区别。
“来了秦府，那就都别走！”
李焕儿的双目喷火，“我相公在关陇能把你们治的服服帖帖，做媳妇的也是一样！瘸叔、赵氏方，不留活口！所有人头，分别丢到那几家人的门口！欺负我没关系，欺负我相公？那就让你们知道，我李焕儿的火气也很大的！”
“散，杀了那个女人！”
这群死士的手里，也有人拿出来劲弩，和墙头、房顶的游骑卫对射，给其余人留下刺杀的机会。
瘸子像是一只利箭，瞬间冲了出去，现在人不瘸了，一个跳跃，手里的长刀一挥，就斩下一颗人头。
凤儿手中挥舞陌刀，护住李焕儿。
要知道，陌刀这东西，一刀下去战马都能斩成两段，何况是人？
一个人在刺向李焕儿的时候，就感觉寒光一闪而过，凤儿手中的陌刀，直接把他拦腰分成两段。
死士们都知道，刺杀的消息提前走漏了，谁也活不过今晚，也纷纷放手一搏。
弓弦作响，漫天箭雨。
李焕儿，也是经历过鲜血洗礼的人，只站在后院，冷漠的看着这一切。
帝王家的子女，随时都会做好为鲜血洗礼的觉悟，更何况，当年薛万彻攻打秦王府，李焕儿和李德盈还是见证者，还穿梭在血水和尸体中呢？
独眼龙等人也加入了战团，简单的锥形军阵，就把死士们的阵型冲散。
秦府的院子，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
能投入的人数相对较少。主力，依旧是程鼎等部曲，和为数不多的游骑卫。
房顶上，箭矢已经失去了效果，面对混战胡乱放箭容易误伤自己人，他们要做的就是瓮中捉鳖，不放过任何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