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开宗挑战
听到这话,安华容不住的摇头说:“哎哎,三姐,我知道了,我下次会注意的,今天我们还是早些休息吧。”
“用完晚膳再休息吧,不过你可以去小憩一下,我和玲珑有些事情要说。”
安华容巴不得能够离开这里,二话不说就跑走了。
等到安华容离开,江离郡主对着玉玲珑说:“我问玲珑你一件事情,就是关于来这里,玉箫郎君有没有特别吩咐。”
“没有,师尊认为飞云山不会来很多高手,毕竟高手来了也没有用,所以师尊也没有特别交代什么。”
听到玉玲珑这么说,江离郡主询问说:“那么按照今天妙云子的表现,你是否有胜他的把握?”
“没有,妙云子剑法应该和我不分上下,若是比试内力的话,那么就不好说了。”
玉玲珑说到这里,看着江离郡主说:“不知道安姐姐你在担心什么,就算我比不上他妙云子,若是安姐姐非要擒住他的话,我还是有一定把握的。”
“我只是担心,明天妙云子会出事,既然玲珑你说对付他都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那么我就可以放心了。”江离郡主一笑,然后再次说:“那就只能麻烦你明天保护华容,她总是由着性子来,我真的担心她会因为这样,而惹出祸事来。”江离郡主担心看着外面,自己这个妹妹聪明倒是聪明,可惜就是年轻气盛了一点。
玉玲珑笑着说:“安姐姐你真是多心了,华容这个丫头,和你一样聪明伶俐,只有别人被她戏弄的,哪有别人戏弄她的份。”
江离郡主勉强一笑,随口说但愿如此。
在知县府上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知县就准备好了马车,三人坐上马车,前去飞云山观礼,这飞云山高度不过齐云的一半,虽然说不上雄伟,但在周围群山之中,也算是一个高个子了。江离郡主等人到山顶群仙观之中的时候,仪式还没有开始。
不过在殿前大殿上倒是热闹非凡,不少人以切磋的名义,来试探飞云派的弟子,看看飞云派的人有没有资格占着这一座山。
妙云子早就有准备,他手下的六个弟子,挡下不少武林好手,如同双翼雕这种来扬名立万的,也栽在这六人手中了。
群仙观主殿三清殿前,布置了一排一共九张太师椅,这太师椅上面还没有人入座,在场人不由暗自揣测,这些椅子应该是由哪些人来坐。
江离郡主看了下看四周,发现有不少的人目光望着自己的妹妹,其中有些目光之中充满了仇恨,江离郡主轻轻的咳嗽一声,她身边一个精明的汉子顿时明白过来,顺着江离郡主的目光望去,这个人是衙门著名的捕头,被称作神眼,是不是贼,他一眼都可以看出来。
神眼将这些人记在心里,然后就告辞离开,准备回去县衙,点人在下山的路上逮人。这件事他倒是热情万分,若是自己表现的不错,被江离郡主赞赏了,到时候一步登天,不用憋屈在这个小小的单墨县,可能成为金阳府的总捕头,到时候县令看到自己,也不敢傲气。
江离郡主也没有理会这位捕头,她的注意力在林冰娥身上,她心中有预感,出事就应该出事在林冰娥身上,这个女子和鬼府的人得太近了。不过她也知道林冰娥是若水仙子的朋友,应该可以放心。
江离郡主四处看了一下,看下若水仙子和魏思思等人站在一起,注意到江离郡主的目光,望了过来,微微一笑。
江离郡主点点头,没有过多久,山下再次传来法螺的声音,一盏茶的功夫,第一个报信使到了,大声喊着:“六皇子到,众人迎驾。”
在场武林人士多数不知道这个消息,一下子楞在那里,等他们反应过来,才匆匆忙忙的走出道观,在外面迎接起来。
魏思思等人还是老样子,等到第三个报信的到了才出去,这一次六皇子的仪仗和上一次没有什么区别,只不过这次六皇子是坐着马车来的,不像二皇子坐着轿子上来。
太监唱名道:“六殿下到,跪。”
众人跪下,魏思思等人也随便行了一个半礼,这个半礼倒不是因为六皇子的缘故,而是跟着六皇子一起来的神箭营缘故。
这一次他们只想暗中捣乱,也没有必要为了一个礼,而破坏了自己这一番计划。
行礼完毕,众人才看到羽冠道衣的妙云子姗姗来迟,如今妙云子恢复了本来容貌,虽然三十多岁,但面如凝脂,鼻若悬胆,剑眉星目,说不出的英俊潇洒。
妙云子行了一个道揖说:“贫道妙云子见过六殿下,不知道殿下远道而来,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六皇子笑着说:“道长客气了,我这次不请自来,还希望道长不要怪罪。”
妙云子连说不敢,亲自带路,带六皇子到了三清殿前,让他坐在主位左边的位置上,然后自己对着四周说:“这一次承蒙六殿下来到鄙处,贫道也不太会说话,心中喜悦之情,难以言表,只能心中祝愿,六殿下长命百岁,富贵无边。六世同堂,子肖孙贤。”
六皇子说妙云子真是客气了,也多谢了他吉言。他这才前来是准备观礼的,这很多年没有道教再出一个宗派了,如今自己能够恭逢这件盛世,也是一件难得机缘。
妙云子和六皇子客气了一番,然后妙云子继续开始他的掌门仪式,妙云子自己走在广场上,感谢众位英雄好汉的到来,然后说了一下自己和齐云的渊源,关于齐云被灭的事情,妙云子就打了一个马虎眼,说了一句,不幸遭回禄之祸就忽悠过去了。
在场众人看到六皇子坐在那里,外面又是神箭营的人包围,也就不敢多嘴。就算有些胆大准备出声,他们的朋友也连忙阻止了。
说完这段之后,妙云子开始再次娓娓道来,自己如何认识温碧云,得到温碧云悉心传授,已经尽得了温碧云的真传。
温碧云对妙云子如同再生父母,妙云子说自己一辈子都报答不完,温碧云最后的心愿就是要重立齐云派,妙云子虽然不才,但是却一直忙碌奔走,如今终于在今天建立了。
不过他这一番话,在场众人多数是不买账的,这妙云子要重建齐云派,江湖上也就最近一两个月才有耳闻,他们心中还在怀疑,这妙云子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如今看来,这妙云子和朝廷有所勾结,借助朝廷之力,而非是武林之力才建立了这飞云宗。
有些人心中虽然不齿妙云子,但是在神箭营的威胁下,还是违心说着好。有些就是嫉妒,没有想到妙云子这么好的运气,能够得到朝廷的帮助,成功开宗立派,不说成为一代宗师,也算是成为一派的祖师爷了。
妙云子说完这些,就转入正题,行了一个四方揖说:“承蒙诸位大侠不弃,能够来此做一个见证,从今日起,江湖上就要多我飞云宗一个门派了。”
这时候一个头发花白,但是精神矍铄的老人走了出来,对着妙云子说:“妙云子道长,这个江湖上要开宗立派,有个规矩,不知道道长是否知道?”
妙云子笑着说:“知道,就是要用证明自己和弟子的武功是否够资格,不知道是今天是哪些人准备来请教呢?”
一个粗壮的男子汉走出来说:“五虎断门刀彭大虎,希望能够和妙云子道长切磋一番。”
“请。”妙云子说着,也拔出了自己的剑,虽然他不用武器都可以战胜眼前这人,不过这飞云宗首战,他不止要赢的漂亮,还要让对方有台阶下,不能开宗第一天就给门派惹下仇敌。
两人切磋起来,武林虽然常说切磋,但实际上都是生死互搏,出招都是要见生死,而这两人倒真的如同切磋一般,刀来剑往,说不出的美观。
等到彭大虎的三十二路五虎断门刀施展完毕,妙云子才稍微内力一吐,隔物传功,震的彭大虎虎口一麻。
彭大虎也识趣的回退收招,对着妙云子说:“在下代表幽燕府众多侠士表示对道长心服口服。”
接下来,又是一个使双剑的男子上台,妙云子也等对方施展完毕之后,才取胜。
这样妙云子将二十二府的代表一一击败,差不多就快两个时辰了,众人见妙云子神情如常,不由心中一惊,心想这,妙云子的内力到底有多厉害,既然能够大战两个时辰还面不改色。
他们不知道,这是齐云派的藏云纳息法,这门功夫练到深处,行走坐卧都在运动,这些挑战者让妙云子损耗的,还不如妙云子自己恢复的。
妙云子看着四周,笑着说:“诸位既然都承认我飞云宗,那么接下来,就是我飞云宗选取掌门的事情了。”
这时候妙云子的弟子也开口说:“师尊,这飞云宗是你创立的,我们众人都拥护你当本门掌门。”说着妙云子六个弟子一起跪下,让妙云子接任掌门。
第一百零四章掌门之争
妙云子嘴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不过他还是谦虚地说:“这件事,贫道才鲜德薄,实在难堪重任,还是另选高明,当这飞云宗的掌门吧。”
众人也露出了会心的笑容,这是江湖常用的把戏了,反正这掌门位子都已经是煮熟的鸭子了,不用担心它跑了,谦虚一下也会让人有好感。
在妙云子的徒弟准备再次劝的时候,人群里面突然传来:“这话倒是不假,妙云子的确不适合当这个飞云宗的掌门。”
众人听到这话,脸色一变,没有想到找茬的人会这时候来,不过他们倒是欢喜起来,要是就这样让妙云子当上了掌门,岂不是无趣。
妙云子勉强维持笑容说:“贫道的确不适合,不知道是哪位高人莅临,还请不吝赐见。”
这时候两人从人群之中走了出来,九世秀才笑着说:“酸秀才可不是什么高人,只是一个闲人而已,不过这位高人想必妙云子道长认识。”
“原来是张凌云师叔到来了,师叔怎么不早点来这里,好让师侄好好和你叙叙旧。”妙云子脸上露出了一丝轻松的神色,他得到若水仙子提示,知道肯定有齐云五子的人来捣乱,不过他倒是没有放在心上。
张凌云叹息一声说:“温碧云的确教了一个好徒儿,不过这个徒儿却不是一个好掌门,真是让人痛心。”张凌云说道这里,对着妙云子说:“本来这飞云宗是你一手建立的,贫道不应该出面争夺,不过这事事关齐云,我不能不出面。妙云子,你可知道齐云派那句预言。”
妙云子听到这话,脸色一变,不敢再说什么,这时候张凌云对着四周说:“想必在场不少老前辈,知道我齐云有过一句预言。”
在场有些祖上和齐云交好的点点头,张凌云再次开口说:“兴李亡梅,千年不存。师侄,你应该知道这句话指的是什么吗?”
妙云子脸色铁青地说:“当初我齐云祖师创立齐云的时候,齐云李树寒冬开花,被视为祥兆。而亡梅,就是齐云寒梅绽放,齐云山梅树从古至今都没有开花,有人说齐云山梅花绽放的时候,就是齐云灭亡的时候。”
“师侄,你这个解释倒是不错,不过这齐云梅花虽然很少开,但不是不开。这里李和梅是代指姓,祖师爷俗家姓李,这件事你是知道的,而妙云子你俗家姓什么呢?”
张凌云听到这话,看着妙云子,妙云子听到这话,沉默了良久才说:“这个梅或许是指梅小宝师叔,齐云那次劫难,他可以算是罪魁祸首,这个亡梅或许是说他。”
“放肆,你怎么能直呼你父亲名讳。难道温师兄没有告诉你这件事吗?”张凌云怒声呵斥,在场众人同时心惊。
这梅小宝是齐云年轻一辈之中天赋最好的,也是最为侠义的一人,夏沧水能够在单墨城守这么长时间,也是因为梅小宝率领齐云道人相助的原因。后来高皇帝要让道教封贤妃为掌教真人,也是因为这件事。
妙云子听到这话,如同五雷轰顶,他的确没有听人说过这件事,他只知道自己从小无父无母,是温碧云养活的,温碧云也没有告诉他这件事。
“本来你作为梅师弟的儿子,当飞云宗的掌门,老道也是心中极为开心的,只可惜,哎哎,这飞云宗的掌门,谁都可以当,就是你不行。”张凌云说完,目光坚定地看着妙云子,妙云子听到这话,顶顶心神说:“师叔,不知道师侄犯了齐云哪条错误,当不成这掌门。”
“你现在没有犯错,不过齐云还有一条规矩,就是以武服人,既然不能劝你不当掌门,那么剑底下见真招吧。”张凌云拔出宝剑,妙云子也没有办法,抽出自己的剑,对着张凌云说:“既然这样,师叔,长者为大,师侄让你三招。”
张凌云也没有拒绝,关于这个师侄,他也不敢大意,出手就是齐云剑法的精妙剑招。
不过妙云子不慌不忙抵挡,身姿潇洒,如同白鹤曼舞一般,等到三招过后,妙云子说了一声得罪了,然后攻击过去。
妙云子生这攻击,如同狂风暴雨,剑尖闪烁,寒星万点。刚才和妙云子切磋的人,见到这剑招,不由暗自心惊,若是刚才妙云子全力施展出来,他们连一招都接不下,他们这时候才算心服口服,这妙云子的确有开宗立派的本事。
江离郡主不懂武功,询问玉玲珑说:“玲珑,他们谁胜谁负?”
“妙云子果然厉害,若是比拼剑法,我不是他的对手,张凌云已经处在下风,最多三十招,张凌云就要弃剑认输了。”
情况和玉玲珑所料不差,三十招之后,妙云子一招云卷云舒,将张凌云的剑挑飞,然后捡起剑递给张凌云说:“师叔,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张凌云接过剑,对着妙云子微微拱手,这时候妙云子对着他们说:“既然师叔和这位前辈都来,还请上座。”
说完之后,妙云子对着六皇子说:“六殿下,你暂且起来一下。”六皇子点点头,这时候妙云子亲自把六皇子椅子往后移了一点,这样就不算平起平坐了。妙云子对着六皇子说:“六殿下,多有失礼,还请见谅。”
六皇子本来就是一个随和的人,对着妙云子说:“无妨,在外从简,不用那么多礼。”
妙云子让九世秀才和张凌云一起坐在主位右边,这时候江离郡主看着张凌云说:“还有一个没有来,不知道他们还有什么杀手锏。”玉玲珑想了想说:“那人不是齐云五子之一,来了也没有用,安姐姐,这是他们门派内部的事情,外人是不能插手的。”
江离郡主点点头,心想鬼府那边还有什么杀手锏呢?
妙云子等到两人入座之后,再次说:“不知道还有没有人赐教,若是没有,贫道就……”妙云子也不准备在谦虚了,虽然胜了张凌云,妙云子内力也损失过半,若是在冒出一个师叔来,他可应付不了了。
出乎他意外地是,这师叔没有出来,反而是师妹走了出来。
林冰娥对着妙云子点头说:“师兄,这掌门之位,只要我飞云门人都可以当吧。”
这时候张凌云补充说:“是的,只要没有违反我齐云戒律,凡是齐云门人都可以当,无论乾道还是坤道。”
“师兄,师妹我也从来没有违反过齐云的门规吧。”
妙云子没有想到自己师妹都来和自己争,忍不住讽刺说:“你打小就和贫道在一起,你有没有犯错,贫道自然知道,你既然要来凑这个热闹,那么就比试吧。”
“我知道自己剑法不如师兄,这不过机会难得,想要和师兄请教一番,还请师兄不要见怪。”
“见怪?贫道见怪什么,这掌门谁都能当,包括师妹你,好了,不说这些了,师妹,师兄让你十招,你请吧。”
林冰娥摇摇头,对着妙云子说:“师兄,不用你让十招,若是师妹十招不能取胜,那么就算师兄赢了。”
听到这话,在场一篇哗然,这时候江离郡主暗叫不好,对着玉玲珑说:“果然这林冰娥是他们的杀手锏,真是奇怪了,楚姐姐应该这件事才是。”
江离郡主看了过去,只见若水仙子还是保持笑容,没有丝毫惊讶,江离郡主不由放下心来,既然这件事在若水仙子预料之中,她也就不多费心了。
同时,妙云子也看了看若水仙子,看到若水仙子笑容,他明白过来,看来若水仙子说的那个人就是自己师妹了。
不过妙云子还是不信,就算林冰娥有什么杀手锏,她也不可能十招胜过自己。
妙云子也没有说什么托大的话,若是林冰娥十招平平无奇的话,他就可以大方让林冰娥无须顾忌十招之约,尽力施展。若是自己勉强抵挡住这十招,就立马这个约定重申一遍。
双方准备好了,林冰娥说:“你是师兄,应该你先。”这个妙云子没有谦让,再次施展出绝学云藏三阳,这一招看似一招,却分为三式。若是林冰娥厉害,这一招他就算三招,若是一般,那就是一招。
不过出乎他预料的事,林冰娥只是剑微微一抬,他这三式变化却施展不开了,他若是继续施展,那么就会把自己琵琶骨给送到对方剑尖上。
接下来妙云子再次变招,不过他这一招才用到一半,自己手背就被林冰娥用剑脊敲了一下。
本来这一下就算他输了,但是妙云子何等心高气傲,不相信自己才两招就落败了,他如同发疯一半再次使出云卷云舒,不过这一次他没有挑飞林冰娥的剑,而是被林冰娥用同样的招式把他的剑击飞。
全场鸦雀无声,他们不相信,刚才那般神勇的妙云子,竟然三招不到就败在对方手中,妙云子也不敢相信。
这是场中想起了一声佛号,这佛号如同一道熏风吹到妙云子心中,让妙云子勉强平静下来。
第一百零五章连连受挫
妙云子看着那个和尚,恭敬地说:“大师,你终于来了。”和尚点点头,妙云子安排这个和尚坐在九世秀才旁边,然后介绍说:“诸位,这是星宿海的云丹上人,贫道年轻的时候曾经受过他的大恩,这一次也邀请他参加这次大会。”
云丹上人点点头,对着妙云子说:“妙云子朋友,似乎这掌门之位被你师妹夺去了。”云丹上人的话,众人都明白,既然说夺去了,那么就表示云丹上人要出手帮忙。妙云子摇摇头,对着云丹上人说:“这个就不敢有劳上人了,贫道技不如人,这掌门之位还是让师妹来当比较合适。”
云丹上人念了一声佛号,然后没有说什么了,这时候妙云子对着林冰娥行礼说:“师妹剑法告绝,师兄佩服,这飞云宗的掌门让给你,师兄也算对得起师傅了。”
见妙云子这样,妙云子的徒弟也不好说什么,只是不情愿的跪在地上,对着林冰娥行礼。
九世秀才见到这个情况,也笑着说:“恭喜贵派今日开宗立派,希望日后,贵派在林掌门的带领下,守正辟邪,为中原武林出一份力。”
林冰娥谦虚地说着是,然后对着来宾说了一番话,就在妙云子的带领下,做到中央的主位上。
过了一会儿,九世秀才笑着说:“既然没有什么事情了,那么老夫就先离开了。”
“这位前辈且慢,如今还有一件事没有办,前辈暂且坐一下,马上就好了。”妙云子说完,看了看六皇子,对着六皇子说:“六殿下,你这次前来飞云山,所谓何事呢?”
六皇子拍拍自己额头,笑着说:“我都快忘了,是这样的,我是奉了圣人之命前来,来人,将诏书拿上来。”
妙云子的弟子也将香案摆好,妙云子跪在香案前,六皇子那边也将诏书拿了出来,六皇子开始念起诏书来。
这诏书倒是写的极为浅白,拟诏的时候,圣人就吩咐过,这一封诏书是念给那些武林人士听的,这些人虽然武功不错,不过大多数人都是不通文墨,要是太典雅,反而不好。
诏书意思是圣人觉得这群游侠整日好斗,总是给朝廷添麻烦。平日不出事的时候,就看不起官府,一旦出了事情,又要求助衙门。各处县衙对于这一点苦不堪言。圣人仁心仁德,也不准备效仿陈帝颁布什么禁武令,只是在各处设立一个武林主事。
这个主事选立的条件是德高望重,武功高强,能让众人心服口服的,以后侠义道上有什么事情,一律通过主事处理,不在经过衙门。武林主事没有品命,也没有俸禄,纯粹是一个封号。
接下来就是宣布妙云子当金阳府、继圣府、东海府、河宁府四府的武林主事,这四府武林大小事务,全部交给妙云子处理。
诏书宣读完毕,妙云子接过诏书,山呼万岁。
众人却呆在那里,这武林主事可是从古到今都没有的官,而且他们惹出事情来,可是从来没有经过官府处理,如今这凭空掉下一个武林主事来管着他们,他们觉得不舒服。
他们想至此,这武林主事不是武林公选的,而是朝廷设立的,这不就是让朝廷鹰犬来管着他们,到时候他们也只能对朝廷效力了。
众人,暗自摇头,他们现在可不敢说什么,神箭营的人可是看着他们的,到时候起了冲突,他们可不认为自己能活着离开。
妙云子站起身来,自得意满地说:“诸位,以后请多多指教了。”
“不敢,不敢。”
魏思思等人也尽是沉默,原本按照她的想法,妙云子输了之后,绝对因为面子缘故,不会接受这个武林主事。没有想到妙云子竟然恬着脸当这个武林主事。
她也没有办法,这妙云子都不要脸了,她一时间也算是没招了。
“曳杖危楼去,斗垂天,沧波万顷,月流烟渚。扫尽浮云风不定,未放扁舟夜渡,宿雁落寒芦深处。怅望关河空吊影,正人间鼻息鸣龟鼓。谁伴我,醉中舞?十年一梦扬州路。倚高寒,愁生故国,气吞骄虏。要斩楼兰三尺剑,莫恨琵琶旧语。谩昭渡铜华尘士。唤取谪仙平章看,过茗溪尚许垂纶否?风浩荡,欲飞举!”
一道雄厚的声音从山路那边传了过来,魏思思等人望了过去,只见一个带着荷冠,穿着公卿服的男子走了进来。神箭营的人也没有阻拦,他们得到的命令是准进不准出。
这人走到里面,若水仙子脸上的笑容更加浓厚,轻声说:“终于来了。”
那人走到前面,对着六皇子说:“草民庄九通见过六殿下,殿下万福金安。”
庄九通行礼完毕之后,对着六皇子说:“六殿下,听说这里要选什么武林主事,草民不才,愿意自荐。”
听到庄九通这话,六皇子想了想说:“圣人已经封了妙云子道长为武林主事,你若是要当,就先问问妙云子道长吧。”
妙云子看着庄九通,对着庄九通说:“请恕贫道寡闻,不知道庄相公是什么来历?”
庄九通微微一笑,然后伸出手,这个在场的人都懂,是较量武功的意思。
妙云子也伸出手,这双方一握手,妙云子的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然后嘴角沁出一缕鲜血。
庄九通将手松开,摇头说:“妙云子道长,似乎以你的武功,还不配当四府的主事。”
这时候云丹上人开口说:“妙云子道长在你来之前,连续恶战几个时辰,就算是铁人,如今也是疲倦不堪。这件事,在场众人都是明证,不信你可以问问众人。”
众人虽然不满意妙云子当什么武林主事,但却也点点头,表示却有这件事。
这时候一个阴阳怪气地声音说:“败了就是败了,就算没有失败,按老夫看,妙云子也不是这位庄大侠的对手。”
妙云子听到这话,冷笑地说:“不知道是哪位前辈发话,贫道的确不如庄大侠,不过贫道也想看看前辈的本事。”妙云子涵养已经消失的差不多,连续败在两人手里,他的确心有不甘。不过他明白,就算自己全盛状态的话,也不是这个庄九通的对手。
这时候那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再次说:“妙云子,别说我了,你连一个年轻女子都不如。魏姑娘,你下场指点一下这位道长,让他明白什么天外天,山外山,看他还有什么资格当这个武林主事。”
魏思思听到这话,心想这人和妙云子作对,想必是自己人,于是站出来,行了一个四方揖说:“前辈,晚辈剑法不精,不敢和妙云子道长比试。不过前辈都这么发话了,那么晚辈就只好出手试上一试,还请妙云子道长多指点了。”魏思思说到最后,对着妙云子行礼。
妙云子见今日是牛是马都来找自己晦气,无明大动,几乎要将他五脏都给燃烧殆尽。他对着魏思思随口说:“不用这么客气,今日想要请教的,贫道作为武林主事,奉陪到底。”
“道长接连大战,想必元气已经伤了,这样吧,我们只是比试剑法,不比内力,道长你看如何?”
妙云子虽然怒火中烧,但是也明白自己内力十不存一,和对方比内力不是明智之举,于是说:“你远道是客,贫道也不愿用内力以大欺小。请出招吧。”
长剑在手妙云子再次恢复了宗师风范,在场众人见他那么一战,毫无破绽,心中还是大为佩服。
魏思思行了一个礼,取出霜华剑,然后施展玄女剑法攻击过来。
妙云子见魏思思剑招精妙,不敢大意,全力应对。
两人剑法都以轻巧灵动为主,外加两人都是俊男美女,比试起来颇为赏心悦目。
安华容笑着说:“这样比试才有趣,如同跳舞一样,真希望他们能够表演到晚上。”
玉玲珑摇头说:“可惜妙云子功力损耗太多,这一手齐云剑法,只能发挥五成,不是魏姑娘的对手了。”
虽然两人都说不用内力,但是齐云剑法以缠挑卸为主,都要内力辅助,若是失去内力,缠挑就难发挥作用了。
妙云子也明白,他几次兵行险着,想要魏思思轻敌冒进,但是魏思思还是稳打稳扎,不为所动。
百招之后,那个阴阳怪气地声音再次说:“妙云子,已经百招了,按照你的名气,百招都不能取胜,你已经输了。”
妙云子听到这话,收剑而立,虽然沉着一张脸,但还是开口说:“不错,这次比试是贫道输了。”
“多谢道长承认,若等到三百招后,晚辈一定会败在前辈你的手中。”
听到这话,妙云子摇头说:“三百招?再过五十招,贫道就败了。哪里还用三百招,胜就是胜,败就是败。”
魏思思不好再说什么,只好再次回到人群,她看到若水仙子那还是挂着的笑容,疑惑地想到:“为什么事到如今,她还不慌张。”
第一百零六章手段
魏思思突然想到“莫非是妙云子不是他们的人?”这个念头很快就被他否定了,妙云子接任武林主事,已经表示他愿意接受朝廷了。魏思思这么想倒是没有错,只是魏思思不明白,若水仙子不是想让妙云子当一个武林主事,而是加入到四圣司,为她所用。
那个阴阳怪气地声音再次说“就凭这个武功,想要大家心服口服,似乎有点难,六殿下,不如另选高明吧。”
六皇子还是那一套说辞,这个武林主事是圣人选的,自己无权做主,这件事就看妙云子怎么处理了。
这时候云丹上人开口说“妙云子道长已经苦战几场了,就让老衲替妙云子道长领教一下庄施主的高招,毕竟老衲也将当西北二府的武林主事,若到时候庄施主前去北天山捣乱的话,老衲也难免会出手。”
庄九通笑着说“既然上人有如此雅兴,那么庄某就陪上人走上几招。早就听闻星宿海龙树般若功是西北一绝,今日能得一见,也是庄某的幸运。”
两人都来到广场中央,庄九通对着云丹上人行礼,云丹上人也回了礼。
然后两人同时出掌,庄九通出掌的时候,带动衣袖,让衣袖如同云一般攻击过去,而云丹上人口中念着六字真言,平平无奇的伸出一掌。
这掌袖相接的时候,两人同时倒退了三步,云丹上人念了一声佛号,然后再次攻击上来。
这每次攻击,云丹上人都会念着真言,而庄九通还是以衣袖对敌。
在场众人看着无聊,这一场比试十分无趣,两人几乎都没有变过招式,不过武功比较高的,看着却是触目惊心,这两人都是实打实的凭着,没有任何取巧的地方。两人都十分危险,一着不慎,就会死在这里。
过了一会儿,云丹上人再次退后三步之后,低声吟诵了一声佛号,然后说“庄施主果然武艺高强,老衲佩服。”云丹上人回到座位上,低眉垂目,如同一个得道高僧一般。
庄九通这时候也对云丹上人拱手说“上人当西北二府的主事,庄某是佩服的。只不过妙云子道长,你想要当这主事,还要拿出真的本事来。”
妙云子还没有说话,这时候若水仙子走出来,魏思思见到情况,心中暗道“她终于出手了,接下来就知道她目的所在了。”
若水仙子对着庄九通行礼,然后说“晚辈不才,想要请庄大侠指点一二。”
庄九通笑着说“没事,今日庄某若是当上了武林主事,也有义务指点你们这些小辈。”
若水仙子一笑,将拂尘取出来,然后说了一声“前辈,小心了。”
说着,若水仙子拂尘就攻击过来,庄九通笑着应对。这拆着拆着,庄九通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了,若水仙子招式很简单,但是内力却不凡,他感觉这拂尘一会儿如山,一会儿如水,山的时候凝重,水的时候轻柔。
这两种感觉不断变化,让庄九通感觉到十分难受。他准备硬碰硬的时候,若水仙子的浮尘又软不着力。准备使用柔袖的时候,若水仙子的浮尘又如山一般压了过来。
四十招之后,若水仙子轻轻一弹,庄九通感觉关元穴一麻,心中不由一惊,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女子已经念成了弹指神通,这时候若水仙子再次使用传音入密对着庄九通说“庄大侠,你想知道你那师侄女的下落吧,她如今在连家,被连千山看着。你若是坏了朝廷的事情,贫道恐你那侄女会有性命之忧。”
庄九通听到这话,神情一慌,露出一个破绽,若水仙子也没有攻击,而是对着庄九通说“多谢庄大侠指点。”
庄九通看看四周,眼神迷茫,然后看了看九世秀才,微微拱手,然后离开这里。
这时候神箭营已经得到命令,放庄九通离开,庄九通这么匆忙地离开,在场众人不由吃惊,不过他们心想庄九通或许是来扬名的,如今名已经立下来了,呆在这里就没有多大必要了,至于这个武林主事,不过是一个借口而已。
九世秀才见到庄九通离开,心中也是纳闷,本来接下庄九通应该继续和妙云子作对,把这个武林主事夺过来才是。
九世秀才看着若水仙子,猜测这个人到底什么来历,竟然能让庄九通不顾计划离开这里。
若水仙子看着妙云子,对着妙云子说“妙云子道友,恭喜你成为东海四府的武林主事。”妙云子脸上一点开心都没有,对着若水仙子说“贫道有些累了,贫道先告辞。”
妙云子回到自己的云房,然后盘腿静坐,却丝毫不能静心,他想着今天的种种,越想约憋屈,他这一辈子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狼狈,他辛苦建立的飞云宗,掌门却成为师妹的了,而他这个武林主事,连挑衅的人都赢不了,最后他还发现,自己一切都在若水仙子的掌控之中,今天的自己如同一只木偶一般,被若水仙子玩弄于掌中。
思索着,他突然想起了昨天那个赛青田的话,他拿出信来,拆开一看,上面写着“先胜后败,败在师妹,败在道姑。”看着这话,妙云子不由想这个赛青田到底是什么来历,这时候赛青田推门而入,笑着对妙云子说“道长,是不是应该将卦金给我呢?”
赛青田说到这里,对着妙云子说“若是道长你早听小老儿的话,在午时拆开的话,就不会有这个结果了。可惜道长你自己不重视。”妙云子思索了一下,自己对付完那二十二府代表的时候,正好是午时。
“你到底是谁?若是你真的有改命之能的话,你又想要什么。”妙云子如同一个溺水的人,看到了一个救命稻草,迫不及待的想要抓住。
赛青田笑着说“我叫赛青田,这个昨天道长你应该知道了。贫道不能逆天改命,但是贫道却知道如何趋吉避凶。至于这个卦金,就是想要阁下传授我齐云剑法。”
妙云子摇头说“本门剑法,概不外传。”
“那么我拜入道长门下,道长就可以传了吧。”赛青田丝毫不在意,随口就答应了。
妙云子沉思起来,如今这个赛青田来历不明,若是冒然收入到门下,或许会给飞云宗带来灾难。虽然如今飞云宗掌门不是他,但是飞云宗可是他心血凝聚而成。这时候赛青田再次说“其实道长不用为难,我就在这里拜道长为师,这件事就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外加齐云历代祖师所知。”
妙云子没有先答应,对着赛青田说“你先说你的法子,若是真的有效的话,贫道自然会考虑传授你剑法。”
“其实很简单,你先要要一个职务,然后贫道会安排你师妹爱上白车晋,这个白车晋虽然是大侠,其实暗地是什么来历,你我心知肚明,到时候你就可以以危害本宗的名义,召集长老弟子,经过公议,罢黜掌门。”
赛青田说完,看着妙云子说“只不过,这里比较困难的就是,道长你是否能够胜过你师妹,若到时候还是以武服人,道长你还是会功亏一篑。”
“这一点你无须担心,她的剑招,给我一点时间我就能琢磨明白,她今天是出其不意,才会胜我。而且你是怎么知道她会胜我呢?”
“那天也算巧,小老儿我在齐云山夜观天象,在天亮下山的时候,无意中听到一个女子对你师妹说不要显露这套剑法,要等到在开宗的时候用。”
妙云子听到这话,思索了一番,然后说“果然如此,她这是飞云剑法,是祖师爷师弟所创造的,两套剑法相辅相成,不过这飞云剑法早就失传了,师妹又是从什么地方学到的。”
“是在瀑布后面的一个山洞,可惜小老儿去完了一步,石壁上的剑招都已经被人毁去了,而且小老儿还发现那里有两个剑槽,应该放着两把剑。”
妙云子听到这话,脸色更加阴沉了,对着赛青田说“你磕头吧。”
赛青田丝毫不在乎自己被妙云子小,恭敬地磕了九个响头,然后妙云子说“今天晚上你去齐云山等着,我会来找你传授本门剑法,只是你学会之后,可不要忘记你说过的话。”
“放心,师尊的事情,徒儿一定会妥善处置好。”
赛青田说完,就离开这里,没有过多久,若水仙子也出现了,若水仙子对着妙云子说“道兄,虽然丢了一个掌门,不过你的武林主事还在,这个身份可比你这个掌门宝贵多了。”
妙云子冷笑地说“什么武林主事,不过是你们一条狗而已,若是有选择,贫道宁愿当掌门,也不愿意当这个劳什子的主事。”
“道兄,你现在还不懂这个主事的好处,不过等过了年,你就明白了了,多少人要来求你。”若水仙子笑着,继续说“圣人的心思,非是你我能够明白的,你当这个主事只是一个开始,后面整个武林都要彻底听朝廷的号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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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东岳祠
是吗,这从古到今,历朝历代都只知道侠以武犯禁,手段不过是禁武令,可是这禁武令越是下的多,侠客就越多,难道当今圣人就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了?”妙云子嘲讽地看着若水仙子,若水仙子笑着说“这个眼见为实,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不过真的到了那个时候,希望你不要太过吃惊。闪舞”
“放心,贫道又不是三岁小孩了,贫道不相信,这千多年都没有解决的问题,你家圣人就可以解决。”
“圣人的圣哲睿智,不是你我能够妄加猜测的。多说无用,到时候就知道了。”若水仙子也不在争论这个话题,对着他说“六殿下准备离开了,你是否应该出来送送他。”
妙云子摇头说“我有内伤在身,现在要疗伤,请替贫道向六殿下谢罪。”
若水仙子也不说什么,接下来她还有事情要处理,于是对着妙云子行礼之后就离开这里。
到了三清殿前面,六皇子也动身了,这时候是林冰娥作为飞云宗的掌门相送,等到六皇子带着神箭营的人离开,在场侠客无不松了一口气了,他们感觉一座大山从身上搬走一般。
这时候,众多武林人士对着林冰娥庆祝,祝贺她能当上这个掌门。
林冰娥也说着客套话,然后开始让飞云宗的弟子布置座椅,弄了一个露天的筵席。
等众人坐下之后,若水仙子对着林冰娥说“冰娥,你的事情已经弄的差不多了吧,我有一件事要和你谈谈,不知道你是否有空?”
林冰娥说好,带着若水仙子到了后殿之中,林冰娥松了一口气,轻松地坐在蒲团上面,活动了一下筋骨说“可是累死我了,这掌门真的不好当。”
“累是正常,很多人巴不得有累的机会。闪舞”
林冰娥一笑,询问若水仙子找自己准备谈什么。
若水仙子神情严肃,对着林冰娥说“妹妹,你要在东边修一条道路,在这飞云观旁边还要修建一座东岳祠,明天开春之后,圣人将要东巡,前来祭祀东岳。因为晨山(齐云山古名)已经被封给汪文忠公,圣人只能来这禅山(飞云山古称)来祭祀东岳。”
林冰娥虽然对朝廷没有好感,但是也不想得罪朝廷,她有一些为难地说“这……这我飞云宗修建这个飞云观已经是万难了,要修建东岳祠,力有未逮。”
“无妨,到时候会有知府派人来,妹妹,这是飞云宗的好机会,圣人准备在飞云山大兴道教,这一次除了修建东岳祠,若是飞云宗表现好的话,或许也会扩修飞云宗,妹妹你也可以得到一个散人的封号。”
林冰娥听到这话,思索了一番说“若水姐姐,这个飞云宗表现好是什么意思?妹妹对于这些事情一向愚钝,还请姐姐明示。”
若水仙子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笑着说“这件事呀,等到开春之后,你就知道了。妹妹,这东岳祠修建,还需要你写一封折子,递交给知府,知府才能批下来。”
林冰娥不懂这些门道,疑惑讯问为什么不是知府直接派人,还要假手于自己。若水仙子和她解释,这件事虽然是圣人的旨意,但若是圣人下诏,未免会被言官弹劾佞道,若是若水仙子提出,知府那边答应,就和圣人无关了。
林冰娥还是不懂,不过她也懒得想这些,若水仙子看着林冰娥,对着林冰娥说“这件事你可以问魏姑娘,魏姑娘会告诉你的,而且还有一件事,你要多注意了,你的师兄如今吃了这个暗亏,肯定心有不满。本来疏不间亲,我作为一个外人不应该说这些,但是你我情同姐妹,做姐姐的忍不住说了几句,还请你别在意。觉得有道理就听,没有道理就当一阵风。”
“若水姐姐,我也在烦心这件事,不知道应该怎么处理才好。”
“你信的过姐姐我,那么姐姐倒是有一个法子,你等下封你师兄为传道堂的长老,专门负责传功之事,封你师叔为戒律堂长老,主持戒律。这两位长老,地位都略等于掌门,若是掌门闭关或者不在,他们就有权替掌门处理门中事务,这样你看如何?”
林冰娥思索了一番,这个办法倒是不错,她点点头,就答应了。她感谢了若水仙子帮忙解决这件事,不知道若水仙子心中暗笑,这样的话,飞云宗迟早会毁在自己手上。若水仙子从最开始都没有想过让飞云宗成为自己的助手,这个齐云派留下的余孽,天生就和虞朝有仇。
若水仙子是能用就用,不能用就想办法毁去。这些天的接触,她也下定了决心,妙云子这个人和朝廷不是一条心,不过是借助朝廷之手来建立飞云宗。至于林冰娥,已经脱离了她的掌控。她于是下定决心,让飞云宗毁在自己人手中。
心中虽然这么想着,但是若水仙子还是笑着对林冰娥说“我们是姐妹,不用这么客气,你以后若是有什么问题,也可以让人带信给我。”
说完,若水仙子和林冰娥说“你暂且在这里休息一下,等下再出去吧,反正外面也不会有什么事情。”
若水仙子不知道,外面倒是发生了一件事。
魏思思和白车晋等人坐下之后,准备用餐的时候,一个道人走到白车晋的身边,对着白车晋说“敢问阁下可是黑白二剑的白剑白大侠。”白车晋点点头,道人对着白车晋说“贫道有件事想要和白大侠一叙,不知道白大侠是否有空。”
白车晋点点头,魏思思也站起来,那道人迟疑了一下,白车晋开口说“不用担心,自己人。”
道人点点头,带着白车晋等人到了一个僻静的地方,道人才介绍身份说“贫道辅命,乃是赤霄弟子。”
听到这话,魏思思连忙说“这么说来,你是奉李大侠之命来来找我们的?”
辅命点点头,将李凤交给自己的腰牌拿出来,然后对着魏思思说“是的,这次贫道来这里,就是让镖局的人避难,李大侠的事,在我赤霄被人发现了,知县已经上奏朝廷,不久之后,应该有批文下来。贫道让镖局的人疏散之后,担心李大侠亲朋好友发生意外,准备提醒一声,于是来这里寻找,没有想到遇到了白大侠。”
白车晋心中一慌,对着辅命说了一声谢谢,然后询问李凤如今情况如何?
“李大侠的伤势不要紧,现在正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养伤。他镖局的人员,已经离开了。”
白车晋这才微微放心,叹气一声说“没有想到这个事情也会走露风声,唉,这几年,李大侠只能隐姓埋名,不出现在江湖上了。”
辅命说是,然后对着白车晋说“这件事贫道就交给白大侠了,贫道要回去向李大侠复命了,还请两位见谅。”
白车晋说了有劳有劳,和辅命告别之后,白车晋再次开口说“没有想到四师弟这趟会被官府发现,真是天不助我。”
“这件事应该没有那么简单,若非是有人告密的话,官府绝对不会想到这些骨灰和灵牌的玄机。看来这件事,是四师兄的镖局有人告密了。现在我倒是比较担心这个辅命的安全了。”
魏思思说完,勉强笑着说“不过辅命能够来到这里,说明他现在还是安全的。”
白车晋只好点点头,然后看着眼前的飞云观,思索了一番说“八师妹,你说我们这次行动算是胜利还是失败呢?”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们总算没有让飞云宗落在朝廷手中,而且这个妙云子,我有一个感觉,他未必像是我们所想的那样,是一个利欲熏心之徒,或许我们能够让他弃暗投明,成为我们助力。”魏思思说到这里,白车晋倒是深有同感,妙云子比试时候的宗师风范,让人不由慕然起敬。
魏思思再次说“现在我们应该思索庄九通的事情了,我总是感觉到有什么不妥,我们暂且不回海澜城,我总是感觉,这金阳府还有事情要发生。”
白车晋点点头,对着魏思思说“希望师尊那边万事大吉吧。”
魏思思笑着说“师尊只是劝说大师兄,会出什么事情,三师兄,你难道还担心大师兄会对师傅不利吗?”
“这个,这个……”白车晋不好说,他总是不喜欢这个大师兄,他知道这个大师兄在没有入门之前,是一个江洋大盗,干的都是杀人越货的勾当。
他不明白为什么慈恩师太会收这样的一个人当徒弟,而且慈恩师太还将自己的本事悉数传给传灯,准备让传灯继承他衣钵。
魏思思不知道这些往事,认为他这个大师兄,能被慈恩师太看重,并且收为掌教大弟子,肯定是一个豪杰侠客,这样的人,怎么会对自己的师尊不利呢?
两人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继续去坐在那里吃饭了,这忙了一早上,两人也差不多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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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师徒之间
在魏思思等人坐下的时候,四皇子和五皇子也到了天星山,在山脚有一个茶馆,专门接待上山香客,五皇子见到这个茶馆,微笑说“四哥,奔走了这么多天,我们不如暂且在这里休息一番。”
四皇子点点头,和五皇子一起下马到里面休息起来,这些时间,他们也不赶时间,从不鸡鸣早看天,倒是常常未黑先投宿。进入到茶馆里面,五皇子对着掌柜说“有什么好吃的尽管上就是了。”
掌柜连忙说着好,然后告诉了厨房,然后亲自走到他们面前,为他们倒了两杯茶。
两人坐下喝茶的时候,看到慈恩师太也走了进来,两人不认识慈恩师太,也没有多注意。
一刻钟之后,掌柜端上两个小菜说“两位请稍等,饭还要蒸一段时间才会好。”
五皇子拿起筷子尝了尝,然后说“嗯,好算不错,四哥,你尝尝。”
四皇子点点头,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他们吃着吃着,一群和尚提着水桶走了过来,四皇子看着他们水桶底部是尖的,不由好奇,这样水桶岂不是放不稳。
这时候五皇子解释说“四哥,这天星山没有泉水,这山中僧人要喝水,只能到山下来打,这样锻炼下,兴国寺和尚的下盘都十分稳。”
四皇子点点头,只见为首的一人对着掌柜说“来两坛酒,快快,放到这里面。”
掌柜惊慌地摇头,对着为首那个和尚说“小师傅,主持可是交代过我们,不准卖酒给你们。”
“你怕主持就不怕我们,快快,将酒放在里面,这件事你不说我不说,主持怎么知道?”
掌柜还是摇头,那和尚不由生气,这时候五皇子开口说“真是怪事天天有,今天特别多,这山里的和尚,不喝水,跑来喝酒了。闪舞”
“佛爷劝你别管这些闲事,否则担心祸从口出。”
五皇子看着和尚,笑着说“我天天礼敬三宝,日日唱着净口咒,不说往生极乐,至少也可以无病无灾,小师傅,你说是吧。”
“你既然是一位善男子,那么就别管我们的事情,要上香的话,明日敢早。”
五皇子摇摇头说“可是这件事,我想菩萨都看不过去了,哪有出家人喝酒的,而且强买强卖。”
这五个和尚听到这话,对着五皇子说“看来你是要管这件闲事了,那么你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说着五个和尚打着五行拳攻击五皇子,五皇子见到这个情况,不由一笑,也用同样的招式攻击过去。
只见五皇子后发先至,不到十息功夫,这个和尚都倒在地上,看着这个情况,五皇子拍拍手说“真是不堪一击,兴国寺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那五个和尚吃了亏,也不敢多说什么拿起水桶就离开这里。
这时候饭也准备好了,四皇子和五皇子也坐下来吃饭。
吃完之后,两人休息了一会儿才山。
到山中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五皇子对着四皇子说“天色已晚,我们不如暂且休息一晚上在拜访,四哥你看如何?”
四皇子笑着说“今日看你教训那五个和尚,本藩觉得这兴国寺也不过如此,说什么武林圣地,不过如此,我们不如夜间探访一番。”
五皇子虽然想着盛名之下无虚士,但是想到以自己的武功,就算兴国寺僧人再厉害,自己也能应付。
于是二人直接翻墙而入,进入到兴国寺大殿前,四皇子见四周没有动静,不由笑着说“五弟,看来真是盛名之下其实难副了。闪舞”两人放松心态,从这里走到后院,这才踏入后院,四周顿时传来风声,两人停住脚步,背靠背,打望四周。
只见他们八方都站着三个和尚,其中一个踩在两人肩上,形成一个三角形。这二十四个和尚都拿着戒棍,对着他们大喝一声,攻击过来。
五皇子见他们来势汹汹,不由拔出腰间软剑,四皇子继续用着自己折扇。
这二十四人配合的亲密无间,虽然只有二十四根戒棍,但是在他们配合下,却如同千跟一般。只见棍影重重,密不透风。
两人武功虽然高,但是也被戒棍锁在一个小圈子里面,突围不得。
四皇子见到这个情况,不由咬牙说“罢了,今天我们总要跑出一个。五弟,你注意了。”
说着四皇子不顾一切,整个人冲了出去。这二十四人虽然是武僧,但也是出家人,下意识收手,免得四皇子死在戒棍下。
不过就算如此,有几根戒棍还是来不及,打在四皇子身上,四皇子一个踉跄,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五皇子见到这个情况,二话不说,快速抱起四皇子,冲了出去,僧人见他们识趣离开,于是也不追,继续回到原位上。
五皇子带着四皇子出了寺庙,见四皇子面如金纸,出气多,进气少,不由慌了神,立马将四皇子放在地上,按住四皇子的督脉,运功为四皇子疗伤。不过他刚才在寺中消耗了不少真元,如今真是有心无力了。
这时候慈恩师太走到他们身边,五皇子警惕地说“你准备做什么?”
“你自己五脏受损,不赶紧治疗,日后会落下痨病。”说着慈恩师太走到四皇子身边,轻轻一拂衣袖,五皇子就被掌风给带开了。
五皇子准备说什么的时候,慈恩师太手指一谈,点了五皇子的穴道,然后为四皇子疗伤。
等到慈恩师太收功的时候,天色已经泛白了,四皇子也睁开眼睛看着慈恩师太,对着慈恩师太说“多谢师太救命之恩。”
慈恩师太这时候才打量了一下四皇子,摇头说“不用谢贫道,你眉间煞气太重,眼中戾气太甚。贫道今日救你,恐怕是祸非富。”慈恩师太说完,站起身来,前往兴国寺。
知客见到慈恩师太到来,连忙带路,走到后院的时候,本尘就走出来迎接说“有劳师太法驾远来,老衲真是惭愧,惭愧。”
“唉,我那劣徒惹出这些事来,贫道才应该惭愧才是。贫道先去看看那劣徒,再向方丈你请罪。”
本尘说好,让人带着慈恩师太一起到了后山的面壁洞去,这还没有进入山洞,慈恩师太就闻到了酒气,不由摇摇头。
进入面壁洞之中,只见传灯四肢被拳头大小的铁链锁着,锁链的一端深深的镶嵌在山壁里面,这样传灯想要挣脱的话,就要将这一座后山拉倒才行。
传灯见到慈恩师太进来,勉强笑着说“师尊在上,请恕徒儿如今手脚不便,不能行礼。”
“传灯呀,传灯,你可知道为师希望你做什么?”
传灯摇摇头,对着慈恩师太说“徒儿愚昧,还请师尊明示。”
“为师让你进入兴国寺,是希望你把这里当做根基,借此联系南方诸佛国,东海诸岛,还有北方玄武国,成为他们的使者,让他们借兵于你,光复大魏,你也可以成为开国功臣,名垂千古。但是为师没有想到你这么短视,既然为了一个小小的兴国寺主持,就乱了分寸。”
传灯听到这话,摇着头说“师尊,徒儿可没有你那么远大的想法,而且这光复大魏,真的可能吗?这些年,徒儿跟着你,见到多少义军失败,多少大魏忠臣惨死。师尊,天命在大虞,非是人力能够破坏的,这么多人头,这么多鲜血,师尊,你还没有醒悟过来吗?”
慈恩师太摇头说“传灯,这自古以来,从来没有不流血就可以改朝换代的,这江山是由尸山血海堆砌而成,只有我们不断努力,他们的鲜血才不会白留,若是如今我们放弃了,那些义士的鲜血不都是白留了吗?你是一个聪明人,知道行百里者半九十,如今虞朝已经被弄的精疲力尽了,只要我们再努力一番,就可以复兴大魏。”
慈恩师太说到这里,对着传灯说“你或许不信,但是事实就是如此,虞朝已经无力应对各种叛乱了,他们对武林使用怀柔手段,接受鱼鼎天封王的请求,建立武林主事,承认武林的存在,这些种种表示,虞廷对武林已经无力应对,只能采取这个安抚绥靖的办法。”
传灯听到这里,不以为然,看着慈恩师太说“师尊,就算如此,也不能说明虞朝气数已尽,魏朝将兴,武林中人,对于朝廷,多是畏惧,还肯协助我们的,不过十之一二,师尊,徒儿劝你一句,专心修道,莫要过问这些是是非非。至于徒儿,徒儿能到一个兴国寺主持,就已经算心满意足了。”
慈恩师太只是摇头,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最后看了看传灯,对着传灯说“看来你心意已决,多言无用了。”
“请恕徒儿失礼,徒儿实在累了,不愿意再过这提心吊胆的生活了。这武功再高,一人也挡不住千军万马。神箭营面前,任何武功如同虚设。”
“那么为师只能送你一句话。心存鬼府,则长命百岁。身入虞水,则死于旦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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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出家
慈恩师太说完,也不在等传灯说什么,转身离开这里,前往本尘的禅房,进入禅房,双方行礼坐下之后,慈恩师太先是道歉,。35xs说自己管教不严,给本尘添麻烦了。
本尘连说没事,然后思索了一番,询问慈恩师太说“传灯师想必是想到这个住持,这住持的位置,老衲让给他倒也是无妨,只是不知道传灯师是否愿意帮助殿下你光复大魏。”
慈恩师太摇头说“本尘大和尚,这件事还是不用再提了,传灯这人,已经没有这个心了,这主持位置交给他,反而会坏了大事。让他关在面壁洞也好,希望他有一天能够醒悟过来,不要浪费他一生好武艺。”
慈恩师太说到这里,对着本尘说“明年三月,魏山长又要带一批人进入山中习武,主持,你可以为现在习武的义士安排出路了。”
“好的,这些人老衲都安排在知县衙门当差,等到时机到了,他们就会杀了县令,响应王师。这布置了二十年,希望能够早点看到结果。”
慈恩师太有些担心地说“我只是担心,这么多年,不知道这些义士是否还心在鬼府,二十年,能改变很多东西。若是有人出首的话,这个计划不是功亏一篑吗?”
本尘笑着说“这点太傅早就有安排,同年进入到寺中的,老衲用兴国寺的名义将他们分别送到其他寺庙,等到他们武功学成,老衲在修书给寺的主持,让主持安排,他们最多就是知道彼此俗家的名字,不知道对方的下落。就算出首,只要老衲不交出名册,朝廷又如何能查出。”
本尘说着,站起身来,走到书架,捣鼓了一会儿,从一个暗格里面拿出一个册子,然后对着慈恩师太说“师太,这花名册老衲就交给你了。”
“这名册还是大和尚你收着吧,贫尼不敢越俎代庖。闪舞”
本尘说这个册子还是放在慈恩师太那边比较好,这些时间,本尘察觉到了朝廷有些不对劲,朝廷原本对武林的事情不闻不问,完全不当一回事,但是这段时间却变了,朝廷对于江湖上关心太多,甚至还准备设置武林主事这种不伦不类的官职。
“殿下,老衲担心会出事,老衲身死倒是无关紧要,若是连累了殿下大事,老衲就是百死难辞其咎了。”
慈恩师太见本尘说的如此严厉,于是接过册子,对着本尘说“大和尚,若是大魏真的能够中兴,你将是中兴国师。”
本尘念了一声佛号,对着慈恩师太说“殿下,老衲并不贪图什么国师,老衲只是知道,当初老衲要舍身求福的时候,是殿下你救了老衲一命,昔日恩情,老衲历历在目。”
慈恩师太也会想起来,那是她弟弟当政的第二年,天下大乱,当时她弟弟病急乱投医,希望借助菩萨的力量,消弭这场大祸。
当时京中的大圣慈恩寺住持也迫于无奈,上奏说有一个僧人决定舍身求福,为天下谋取太平。魏哀帝也答应了这件事,这个舍身的就是当时还是小沙弥的本尘,本尘因为年龄最小,又一向沉默不讨人喜,于是就选为舍身的人选。
当时的慈恩师太也信奉佛法,听到这个消息,到了大圣慈恩寺,见到本尘才知道这个舍身是被逼迫的。于是出面,救下本尘,然后以一个木人代替。
想到这件事,慈恩师太不由心中一悲,想到了很多事情,想到了和自己一起修行佛法的妹妹,还有自己那自命不凡的弟弟。
可惜妹妹远嫁玄武国,自己的弟弟也在国破的时候,自杀殉国了,自剩下她孤零零地活在这世间。35xs
她活着的目的就只有一个,就是复兴大魏,从姚家手里,将江山重新抢回来。
慈恩师太修心多年,这一点波澜很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慈恩师太对着本尘说“东海最近不平,我有些放心不下。等到东海平定了,再来此地和大和尚相谈。”
本尘说一声好,让人送慈恩师太离开,慈恩师太从山门离开的时候,见到四皇子两人站在大门那里,她也没有打招呼,离开这里。
四皇子也看到慈恩师太,询问五皇子说“五弟,你对江湖事情了如指掌,可知道这位师太的来历?”
“这天下有三个师太武功最高,一个三界神尼,一个是南海神尼,还有一个雷音神尼。三界神尼法号优昙,是你母后的师尊,不过很多年都没有出现了。南海神尼法号大悲,很多年前就到了祥云山修行去了。至于雷音神尼,法号慈恩,在小雷音山修行,这三位神尼一般都不在江湖走动,这位或许就是其中的一位。”
四皇子点点头,对着五皇子说“昨日神尼救命之恩,本藩不能忘记,日后一定会到三处拜访,然后再图报答。”
五皇子看着四皇子,小声地说“四哥,你的伤势不要紧吧,你不如在山下养伤,等到伤好了之后,再来找这群秃驴的麻烦。”
四皇子笑着说“要养伤的话,哪有这兴国寺好,听说这寺里有一种丹药叫做小还丹,专门治疗内伤,到时候要几颗尝尝,看看这丹药是甜的还是苦的。”
“四哥,我从小就佩服你这个性子,不管遇到什么情况,都有说有笑的,我还记得那次圣人打发脾气,众人都吓得战战兢兢,只有你一个人还是笑的那么灿烂。”
四皇子听到这话,思索了一番说“五弟,说的什么事情?”
“还不是老二带我们去后面的南熏殿去玩,看见姑姑的画像,然后老二还让老八临摹了一张,询问圣人这人是谁,说实话,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圣人发那么大脾气,老二可是在床上躺了三个月才能下床。”
四皇子听到这件事,对着五皇子说“原来是这件事,我想起了,当时我还笑着问父皇,为什么我们有一个姑姑,从来没有见到过。父皇当时十分生气,对着我们说,让我们永远不可以再提这件事。”
五皇子说到这里,突然神秘地一笑,然后说“话说,四哥,这话我们私下说,你说父皇会不会和我们那个姑姑有染,我私下问了很多人,这些人对于这件事十分避讳,都推说不知道。”
四皇子听到这话,扇子张开,本来他们二人都是用在耳畔说着,他还用扇子挡住自己的脸,对着五皇子说“实不相瞒,我也翻阅了高祖实录,发现了一点蛛丝马迹,这个姑姑似乎是那位的女儿,而且和父皇一起长大,这宫闱秘史,我们还是姑且听之。”
五皇子点点头,觉得两人所见略同,对于这种事,在民间不多见,不过在宫中也不算少见,他们这些做人子的,不方便说明白而已。
这时候知客走了过来两人也停下交谈,知客对着两人恭恭敬敬地说“两位贵客,请随我来。”
说着带着两人一起前往到了后院,进入本尘的禅房之中。
等到知客退下之后,本尘对着他们两人合十行礼说“贫道本尘见过两位皇子殿下,殿下万福金安。”
四皇子笑着说“主持大和尚多礼了,其实本藩前来,是为了我父皇还愿的,当初父皇征讨白逆方易的时候,曾经路过天星山,向满天神佛许愿,若是这一次能够平定白逆之乱,就出家三个月,礼敬三宝。可惜这些年,父皇太过忙碌,将这些事情忘了,这次想起来,于是让本藩来这里替父还愿。”
听到这话,五皇子和本尘同时心惊,五皇子没有想到四皇子找本尘竟然是这么一件事,他原本以为四皇子来到这里,只要露出了身份,然后让本尘将传灯教出来就完事了,没有想到竟然四皇子竟然会出家。
本尘也是心惊,心想这腊月二十九,一个皇子突然来出家,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若说是还愿,至少也是过了年关才是,怎么会连这一天都等不了。
“这,礼亲王,贫道实在不明白王爷你的意思,还请王爷明示。”
“嗯,本藩要代替我父皇,当今圣人,在这里当三个月和尚,主持大和尚,关于本藩的身份,你倒是不用公布,这件事也不用弄的人人皆知。”
本尘心中琢磨了一番,对着四皇子说“既然如此,那么贫道也只好答应了,不过礼亲王,你倒是不用剃度,三个月带发修行,你看如何?”
四皇子本来就不准备当和尚,自然点头说是,这是五皇子对着四皇子说“既然四哥你要留在这里,那么我就陪你留在这里,当一个伴也好。”
“五弟,你还是先离开,你作为一个皇子在这里,会让寺里人为难的。”
听到四皇子这么说,五皇子只好无奈地说“那么我就先离开了,四哥,你多多保重。”
四皇子点点头,等到五皇子离开之后,本尘开口说“那么这段时间,礼亲王你就叫了因吧,三个月的时间,老衲也只会当你是一个小沙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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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国事
四皇子合十,对着本尘说“多谢主持大和尚,了因知道了。”
主持带着四皇子到了大雄宝殿,将四皇子的介绍给寺里的和尚,说是一个富家公子,因为仰慕佛法,于是来带发修行三个月。
关于这件事,这些和尚倒是没有意外,这件事倒是一件常态,虞朝虽然让释道都奉贤妃为掌教真人,但也投桃报李,尊崇释道,当时不少公子哥都有带发修行的经历,闲的无聊的他们,将这种带发修行当做一种谈资。
四皇子也被一个小沙弥带到房间,换上僧服,坐在床上,不由哑然失笑。
他在这里笑的时候,深宫之中的坐忘阁之中,皇帝也坐在那里笑着,在皇帝身边陪同的是文妃,而下面跪着的大臣真是吴元。
皇帝笑着对吴元说“吴元,看到你跪在地上的样子,朕每次都想笑,也不知道是什么怎么回事。”
文妃这时候笑着对皇帝说“吴大人也老了,圣人你还是给一张案几扶着吧。”
皇帝点点头,在一旁伺候的九思连忙将拿来一个案几,吴元道谢之后扶几而坐。
皇帝看着吴元,再次说“吴元,你和朕同岁,没有想到,你如今坐下都要扶着案几了,可惜本朝按照古制,要不到时可以给你一根椅子坐下来,比这样要舒服多了。”
“圣人再上,这样小臣已经很满足了,其实这古礼,习惯了也一样,臣的家中现在已经很少看到椅子了,想必多年以后,椅子就会彻底消失了。”
皇帝听到吴元之话,沉声说“若是真的这样,那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了,不过朕听说,很多人对于古礼不满,准备恢复魏礼,你在沧海府这么多年,可曾有所耳闻。”
“臣倒是有所听闻,不过一些书生迂腐之见,他们言比好古,法则唐虞。闪舞若圣人真的返古回虞,他们又有不满。他们不过特立独行,想要自标清高,众人说清,他们非要说浊,如此腐儒之言,不足为信。”吴元谨慎地回答,圣人听了之后点点头,对着文妃笑着说“吴元朕早就说过,是一个贴心的人,可是如今朝中的大臣,就没有他那么贴心了。”
“他和圣人都是同一个奶娘养大的,自然是明白圣人你的心意,圣人让他在东海办的事情,他哪件不是办的妥妥帖帖的。”文妃笑着说了出来。
吴元和皇帝的关系,知道的人很少,文妃年幼的时候,因为汪文忠公的原因,就许配给皇帝当太子妃,所以对皇帝的小时候往事了如指掌。皇帝小时候,孝懿太后忙着协助高皇帝征战天下,无暇照顾皇帝,于是孝懿太后将皇帝托付自己的弟妹,也就是吴元的母亲照顾。
后来皇帝很少提自己奶妈的事情,吴元一家自然也不敢乱提,这件事随着时间的推移,知道的人就越来越少了。
皇帝满意的点点头,对着吴元说“本来朕也想要提拔你到三司,只是觉得你在东海更加方便,于是就让你去当一个小小的织造,你不会在心里怨恨朕吧。哈哈哈”
听到皇帝的笑声,吴元心中暗自心惊,他可是明白皇帝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皇帝若是不动声色的话,那么就说明没有危险,若是皇帝笑着说,那么就表示接下来要好好思量,一步走错,就会有生命之危。
“小臣的本领,圣人知道的一清二楚,小臣当一个织造已经竭尽心力,至于三司之位,是万万不敢想。”
皇帝继续笑着说“织造虽然小,但是每年可是有百万两银子入库,这个肥差,别人争破头了,也争不到了,朕也算待你不薄了。35xs对了,文渊在沧海府追查真凶,追查如何?”
吴元恭敬地说“礼亲王正在努力缉拿,如今他已经真凶的下落了。”
“是吗?怎么不见他奏章禀告?”
“礼亲王为人最为谨慎,他准备将这一群逆贼一网打尽,到时候献俘阙下,让圣人你开心。”
皇帝听到这话,笑着说“文渊这人,办事倒是可靠,可惜就是为人懒散了一点,若是上那他全心全意捉拿真凶,哪里需要这么长时间。”
“按照小臣看,礼亲王这人倒不是懒散,他喜欢放长线钓大鱼,看似优哉游哉,实际上已经布下了一张天罗地网,就等敌人自投来。”
皇帝听到这个夸奖,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沉默起来。吴元见到这个情况,心中明白自己说错了话,但是不明白自己说错了什么,他也不敢辩解,思索自己哪里说错了,还方便补救。
文妃见到这个情况,笑着对着皇帝说“圣人,今天找吴大人来,还没有说正事,关于文渊的事情,等下再谈吧。”
皇帝闷闷不乐的喝了一口茶,然后对着吴元说“吴元,你回到东海之后,把文渊看好了,他的一举一动,你都要详尽地写在纸上。若是朕知道你为他隐瞒了什么,吴元,你应该朕的脾气。”
吴元连声说着不敢,皇帝看着吴元,对着吴元再次说“像是神剑岛那样的事情,朕不希望再次发生。”
吴元听到这话,冷汗直接下吓了出来,他才明白刚才皇帝为什么沉默,原来皇帝是想到自己在神剑岛帮助四皇子对付二皇子,他知道圣人不喜欢朝臣协助皇子对付其他皇子,他连忙说知罪知罪,然后说自己帮四皇子,只是因为四皇子要放长线,自己绝不是有意协助四皇子对付二皇子的。
皇帝没有再说什么,对着吴元说“这件事已经过去,朕不想再多谈,现在朕和你谈正事,朕准备今年夏至在东岳祭岳。”
吴元听到这话,连忙说“圣人,你是准备东巡?”
“怎么?莫非你认为朕不应该东巡吗?”皇帝神情平静地说着,目光盯着吴元。
吴元见到这个情况,反而平静下来,心想圣人还没有做好决定,这件事还可以劝一下,他磕了九个响头,对着皇帝说“圣人,东巡耗费亿记,上次圣人南巡,花费银两三千万。臣认为,若只是祭岳,如此花费多有不值。”
“吴元,你认为朕只是去祭岳吗?”
吴元没有说话,跪在地上说“小臣不知,还请圣人开示。”
“哼,如今东海四府是什么样子,你难道还不明白,暴客遍地,逆贼盈野,若是朕再不去,等朕再去的时候,东海四府还是不是大虞的还两说。朕这一次祭岳,不会带文武百官,只会带着二十万军队,见到暴客就刀出鞘,看到逆贼就箭上弓,朕要东海四府从此风和日丽,海晏河清。”
听到这话,吴元脸色的一变,他可不要见到东海四府血流成河,他再次磕头说“圣人,还请三思,还请三思,如今天下平定不过四十余年,百姓方才有所生养,圣人这刀兵一兴,百姓又要受苦了。”
“吴元,你还记你姑姑孝懿太后的话,遇文武,兴礼乐,遇桀纣,兴刀兵。如今东海四府不愿当文武之民,那么朕只好以桀纣待之。对了,上次南巡,是你堂兄弟接驾,这次东巡,自然也应该你接驾,这次恐不是三千万两银子能打发的了。”
吴元听到最后一句话,知道这件事没有回旋的余地了,他沉重地磕了三个响头,对着皇帝说“小臣,小臣知道了。”
“下去吧,你的诗选,朕会抽空看看的。”
吴元说了一声是,恭敬地退下了,文妃看着皇帝,轻声说“圣人,真的要弄的东海四府血流成河吗?”
“不流血,他们就不知道痛,这大虞朝各处都流过逆贼的血,如今东海四府再流一次,也好让那群魏逆明白,他们不过螳臂挡车而已。在朕的铁骑面前,他们只有死路一条。”
文妃听到这话,声音有些沉闷地说“那么臣妾就将这件事告诉平妃,让她写好方略给圣人过目。”
“有劳你了,唉,若是他精神没有出问题,我准备让他带兵去替朕平定东海四府,然后再立他为太子。可惜,他这个样子,实在难以带兵。”
文妃听到这话,眼泪止不住留下来,低头伏身,对皇帝说“圣人,臣妾从来没有求过你,如今臣妾求你,不要在折磨他了,不要在提立太子的事情了。”
皇帝眼中也闪过一丝泪花,扶起文妃,对着文妃说“卿云,这件事,朕对不起你们母子,罢了,罢了,朕以后不再提这件事就是了,朕不知道,这江山到底应该交给谁。”
文妃没有说话,这种情况,她也不好说什么,只是默默起身,然后告退离开这里。
等到文妃离开,皇帝看着九思,对着九思说“去宣贤妃来觐见。”
“圣人,贤妃已经奉诏去了齐云山。”九思提醒说,皇帝拍拍自己额头,摇头说“朕的记忆一天不如一天了,算了,朱雀司和玄武司的人也随着她去了。这件事还是等她回来再说。去宣苏友方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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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狂士
过了两刻钟的时间,苏友方来到坐忘阁,皇帝笑着对苏友方说“不知道你姑姑现在有空没有,若是有时间的话,你将这一封信交给她。”皇帝说完,将一封早已经准备好的信交给苏友方,苏友方恭恭敬敬地接过这封信,询问皇帝是否还有其他事情,皇帝说没有了,让苏友方离开。
接下来,皇帝就处理政务,到了晚上,他来到了文妃所在的长信宫,文妃出来迎接,一同用过晚膳之后,皇帝和文妃到了宁馨局,坐下之后,圣人对着文妃说“过了元旦,初四朕就要前去东海了。关于朝政,还是由你们四人处理,关于祭天的事情,就由文津代朕祭天,你们在身边相助,他也曾经替朕祭天过,自然不会出多大问题。”
文妃听到这话,准备说什么,最后还是止住不提。
“其他事情倒是没有什么好交代,朝廷有你们四人在,不会出什么大乱子。”
“圣人,为何匆匆忙忙初四就要离开?这兵马一时间还不能调动,不如等出宵之后在离开。”
皇帝平静地说“这一次朕不用等平妃了,你告诉平妃,她带着人在东岳等朕就是了,朕这一次离京,是微服离开。”
文妃听到这话,连忙说“圣人,这,这恐怕不妥。”
“无妨,朕自有打算,这事情不用在多提了,早些休息吧。”
接下来的几天,皇帝丝毫没有透露口风,一如往常的接受朝臣的祝贺。
到了初三下午,皇帝找来李星野,对着李星野说了这件事,李星野吓得只磕头说“圣人三思,圣人三思。”
“再思即可,何用三思?这件事非是你所能明白的,你去找七个护卫来就是了。”
李星野见皇帝这么说,于是连忙安排护卫,皇帝又让人从库房里面找出八把宝剑,他自己佩戴一把,剩下七位护卫一人一把,初四鸡鸣时分,皇帝就骑着马和七位护卫一起离开紫禁城,在临走的时候,皇帝交给李星野一个折子,对着李星野说“回去拆开,按照这上面指示去做。闪舞”
“臣惶恐,还请圣人以龙体为重。你们七人都是宫中一流的好手,其他事情,本统领也不用多交代,你们明白就是。”
“下官明白。”
皇帝有些不耐烦地说“这些事情不要再提了,速速出发吧。”
一行人出了宫,然后径直离开京城,向南,穿过南直隶,到了继圣府。
这一天已经初十了,皇帝到了继圣府的忠县,于是前去游玩丽正湖,丽正湖是北方四大名湖,烟波浩渺,湖中峋石林立,倒是别有一番风趣。
皇帝租了一条船,然后开始欣赏这湖光山色,等到他从湖中回来,已经是傍晚时分。
湖边有一个茶楼,皇帝带着一行人走了进去,只见里面只坐着三个人,两个彪壮的汉子,还有一座上坐着一个女子。
皇帝见到那个女子的容貌,神情一愣,不过很快就恢复正常,悠哉地坐下来,对着掌柜说“不知道这里还有弓鱼没有,老夫我早就听闻清蒸弓鱼是本地一绝。”
“这位客官,有有,不过这弓鱼极难捕捉,这银钱上……”
老板话还没有说完,一个侍卫就拿出一枚金叶子丢给老板,对着老板说“这位老爷要吃什么就上什么,少啰嗦。”老板点点头,收起金叶子里面退下,这时候那两人看了看皇帝一行人,然后一个人说“这时候不早了,我们也应该回去了。”
说完,两人就一同离开这里,等到他们离开之后,那个女子走了过来,对着皇帝说“这位老爷,看来你这弓鱼是吃不成了,这两人怕是见财起意,这是回去叫人了。”
皇帝笑着说“这位姑娘,你说笑了吧,这朗朗乾坤,太平盛世,哪有那么多暴客强人。”
“郎朗乾坤倒还算的上,不过太平盛世还差着远呢,这位老爷,看来你在居家纳福久了,连外面是什么世道都不知道了。”
听到女子这话,一位侍卫不由沉声喝道“尤那女子,怎敢在我老爷面前危言耸听,这世道安康,天下天平,人人所知,你又怎么能欺瞒我家老爷。”
皇帝微微一笑,伸出手,阻止侍卫,然后对着女子说“姑娘请坐,坐下来慢慢谈谈,这些人要去邀人来,也需要一点时间,赵甲,去县城帮老夫找一张琴来,老夫见今晚夜色不错,准备夜游丽正湖。”
赵甲恭敬说了一声诺,然后离开这里,那个女子坐下来,对着皇帝说“唉,这位老丈,看来你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
“棺材没有见到,就先把眼泪流了,那岂不是亏本了。姑娘,你若是不忙,吃了弓鱼再走,这弓鱼可是稀缺的很,老夫虽然吃过,但都已经死了,这鱼就要吃一个鲜,死了就没有多大意义了。”
“多谢老丈,既然老丈你不信的话,那么本姑娘遇上这件事了,就只有管到底了。老丈,实不相瞒,小女子可是朝廷钦犯,如今也坐在你面前。你看着上面,画的是不是本姑娘呢?”
听到这话,侍卫刷的一下子六把宝剑同时出鞘,剑尖同时指着这女子的各处要穴,只要女子稍微有所动作,侍卫就要在她身上留下六个透明洞窟。
皇帝摇头说“收起来,不用大惊小怪,嗯嗯,这画师水平不行,如此一个天香美人,却化作平凡村妇,真是让人可气,可气。”说着皇帝将这张大索令给撕掉,然后说“上面还没有写姑娘芳名,不知道姑娘是否可以说说呢?”
“虞慧儿。老丈你呢?”
皇帝笑着说“吴常乐,口天吴,常乐我净的常乐。姑娘这名字倒是和我有缘。”这虞是吴字加了偏旁,慧和常乐也算是佛教名词,这两个要说有缘,勉强还是算的上。
虞慧儿听到这话,叹气一声说“若是可以,我不愿意自己姓虞。”
“既然不愿意姓虞,那就改一个就是了。”皇帝满不在乎地说着,接着补充说“不知道姑娘你准备姓什么,就算姓姚,姓孔,只要你高兴,改了就是了。老夫唯一不明白,像姑娘你这样的人,为什么会成为朝廷钦犯。”
虞慧儿将事情原委说了出来,原来过年之后,她见白车晋等人还没有回来,于是就东上前去找白车晋,没有想到到了这继圣府,遇到了那个万全伯的儿子,这位小伯爷狗改不了吃屎,准备强拿下她,结果被虞慧儿教训了一顿,于是虞慧儿就成为朝廷的钦犯。
因为画师画的图和虞慧儿容貌相差太大,所以这几天虞慧儿才没有被抓住,虞慧儿想到自己现在是钦犯了,前去白车晋等人会给白车晋带来麻烦,回去也会被同仁药铺带来麻烦,前也去不了,退又退不去,只能在这里瞎逛着。
皇帝听到这话,笑着说“万全伯,老夫听说他可是一个道学先生,没有想到原来是这样的道学生,想必孔孟复生,程朱再世也要打他一个大嘴巴子。姑娘,原来你这钦犯是这样来的,在老夫看来,你已经不是钦犯了。”
说着,这边菜也上来了,皇帝闻了一下,赞赏说“不错,不错,老掌柜,你活计厨艺不错。”
“不是小老儿吹嘘,内子清蒸这弓鱼三十年,这全天下,没有谁比她更懂得处理这弓鱼了。”
皇帝笑着夹了一口尝尝说“不错,不错,这倒是不错。一枚金叶子能吃到这么美味的弓鱼,也算值得了。”
说着,皇帝再吃了两口,一个侍卫递过手帕,皇帝擦嘴之后,就放下筷子了。
虞慧儿见到这个情况,询问说“老丈,你不吃了吗?”
“够了,少食养生,我们这些老年人宁愿多吃几顿,也不能吃得太饱。你吃就是了,不用理会我这个老家伙。”
虞慧儿也没有谦虚,她见到这个吴常乐,总是感觉有一种亲切感,至于为什么感觉到亲切,她又说不出来。
吃完之后,两人走出茶楼,皇帝走到湖边,披襟岸帻,这时候一阵风吹过,皇帝高声说道“快哉此风,快哉此风,一点浩然气,千里快哉风。”
说完皇帝吟诵宋子渊的《风赋》,声音慷慨激昂,不似一个老人,而是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
吟诵到一半的时候,皇帝手舞足蹈,如同临空而舞,说出洒脱自在。
虞慧儿生平也算见过不少怪人,但是向吴常乐这种,她还是第一种见到,有些人洒脱,她能感受到,是一种故作洒脱,而眼前这人,是真的无拘无束,随心而行。
皇帝舞着舞着,拔出腰间的宝剑,唱起了大风歌。
虞慧儿见到这剑招,不由一笑,这人剑法稀疏平常,甚至都不能叫剑法。
不过那把剑却是宝剑,虞慧儿可以看出这是一把吹毛断发,削铁如泥的宝剑。
虞慧儿不由好奇这人的身份来,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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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才高八斗
等皇帝收剑的时候,赵甲已经拿着一个琴囊回来了,皇帝微微一笑,让赵甲将琴囊放在船上,然后对着虞慧儿说:“姑娘,上船吧。”
虞慧儿点点头,皇帝也上了船,船夫摇着这乌篷船,到了湖中心,一个护卫将香点燃,把琴桌备好,然后皇帝才坐下来弹琴。
慈恩师太也喜欢音乐,虞慧儿自幼耳濡目染,虽然自己不会弹奏乐器,但是他人弹奏什么她还是知道。
听了一会儿,她就听出了,轻声念道:“皎皎白驹,食我场苗。絷之维之,以永今朝。所谓伊人,于焉逍遥?皎皎白驹,食我场藿。絷之维之,以永今夕。所谓伊人,于焉嘉客?”
这是诗经小雅的白驹,虞慧儿明白这首诗既可以是明主盼望贤臣能够重新回来,也可以指男子思望自己的佳人重新。无论何种意思,就是对往日的一种追忆,希望能够再回到昔日。
虞慧儿看着皇帝脸上沉痛的神情,想必是第二种可能性更大。
皇帝弹奏完毕,放声大哭起来,众人不由吃惊起来,心想这是怎么回事,不过皇帝哭过之后,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笑着询问虞慧儿说:“老夫平时放浪形骸惯了,让姑娘你受惊了。”
虞慧儿见这些侍卫都吃惊,心想这不过是假话,不过她也不愿意追究什么,只是好奇的问:“老丈,你为什么弹奏这首白驹呢?你是思念朋友,还是思念亲人。”
“说来不怕姑娘笑话,老夫思念的只是梦中的一个姑娘?”
“梦中的姑娘?”
“是呀,文人之间,郁郁不得志的时候,总是幻想美人解忧,这现实既然不得,自有在梦中寻,所谓神女有梦,到底是神女入梦,还是梦有神女,这分不清道不明,才被文人传唱多年。”
虞慧儿似懂非懂点点头,看着皇帝说:“没有想到老丈你如此洒脱的人,也会有不得志的时候。”
“哈哈,那是年少不得志而已,所以希望神女入梦,这么多年了,老夫早就不需要神女再次入梦,为老夫宽忧解怀,只是……”说到最后,皇帝声音有些低沉喃喃不可及地说到:“若是可以,老夫多希望再次能够见她一面。”
说着,皇帝对着护卫说:“纸笔都准备好了吗?”护卫早就有准备,从行囊里面拿出上等文房四宝,然后开始研磨。
皇帝开始望着四周,开始画了起来,虞慧儿在一旁看着,心中倒是有些佩服,这人倒是才情不错,既可以弹奏琴曲,又能挥笔作画。
虞慧儿看着皇帝画的就是这丽日湖的夜景,不过画满湖景之后,皇帝突然在湖中心画起一座大山,山中烟雾缥缈,有仙鹤,枯松和仙宫,在仙宫之中,隐约勾勒出一个女子的身影。皇帝在空白处也写上一首诗。
“白石岩扉碧藓滋,上清沦谪得归迟。一春梦雨常飘瓦,尽日灵风不满旗。萼绿华来无定所,杜兰香去未移时。玉郎会此通仙籍,忆向天阶问紫芝。垂宪十三年正月初三,六废老人于丽正湖录玉溪生过圣女祠。”
诗是用颜体写成,而后面这个题跋,虞慧儿倒是看不懂,好像是瘦金体,但是又没有瘦金体的金石气,字不算丑,但是也算不上好看。这时候皇帝对着赵甲说:“将六废老人印拿出来。”赵甲从怀中取出几枚印章,仔细看过之后,取出一枚印章,然后皇帝盖上去之后。微微一笑。
这时候虞慧儿拍掌说:“老丈真是好文采,题诗作画,一气呵成。”皇帝思索了一番,笑着说:“今日有趣,我送你一副字如何?”
虞慧儿见他兴趣来了,笑着说:“可惜小女子没有读过几本书,胸中墨水有限,恐怕老丈……”
“无妨无妨,你我投缘,老夫也好久没有这么痛快过一次了。”
说着,皇帝再次拿出纸笔,开始笔走游龙,字若飞凤,这个虞慧儿知道,是怀草,这种字体学的人很多,但是能写好的人不多。眼前这个吴常乐是她见到写怀草最为好的了。
写好之后,她看了一看,读了起来。
“洞庭青草伴中秋,更无一点风色。玉鉴琼田三万顷,着我扁舟一叶。累月分辉,明河共映,表里俱澄澈。悠然心会,妙处难与君说!应念岭表经年,孤光自照,肝胆皆冰雪。短发萧骚襟袖冷,稳泛沧溪空阔,尽汲西江,细斟北斗,万象为宾客,扣弦独啸,不知今夕何夕?”
下面的题也和前面一样,只不过这是录张于湖的念奴娇。
“好,这万象为宾客,也只有张于湖这种状元才写的出来,普通落魄文人,哪有这般魄力。”
虞慧儿赞赏了一下词,然后又夸奖了皇帝,说皇帝的草书,就算怀素再世,也不过如此了。
皇帝只是笑着说:“可惜,老夫虽然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却很少能弹琴下棋,写书作画。上天让老夫事事比人强,但却没有让老夫的儿子比我强。”
虞慧儿劝说:“老丈,这你儿子若是有你一半的水平,就足以当一个名儒了,你又何必要求这么高呢?”
皇帝一时愣住,心中转过万千过念头,思索了一番说:“罢了,今天如此高兴,谈这些大伤风景,大伤风景。”
皇帝也不谈这些,谈今论古,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凡是文雅之事,他无所不知,无所不精。虞慧儿心想这人都说魏白云是当世第一大儒,最为博学,如今看来,这位吴老丈,才是硕学之士。
虞慧儿衷心佩服说:“吴老丈,小女子虽然没有多少学问,但是也听出,老丈你学问高深,恐怕当今,以博学而论,你便是状元了。”皇帝哈哈哈笑着说:“不过看了一些闲书而已,老夫十六岁之前,除了看书之外,就再无他事了,就算十六岁之后,也只能整日看书。”
说到这里,皇帝再次说:“古人说做学问难,只是苦于没有名师和典籍,而老夫恰恰两样就有,方才觉得做学问不难。不过老夫不愿意做一个寻章摘句的书架子,老夫学的就是修齐治平,经世济民之道。”
说到这里,虞慧儿开口说:“不知道老丈你当官没有?”
皇帝听到这个问题不由垭口一笑,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人会问他这种问题,皇帝笑着说:“官有什么好当,就算让我当皇帝,老夫还嫌那龙椅太硬。”虞慧儿听到这话,喜上眉梢,然后又叹了一口气说:“可惜以吴老丈你这一身才学,不为朝廷所用,若是朝廷任用你当三司,也不会这么乱。”
听到这话,皇帝询问说:“听姑娘的语气,对于朝廷一直有所不满。”
“是的,在老丈面前,我虞慧儿也犯不着说假话,这朝廷昏庸,所任用的多是佞臣,奸臣。至于那些勋贵,个个欺压百姓,百姓敢怒不敢言。”
“嗯?不知道姑娘认为什么是忠臣,什么是佞臣。”
虞慧儿朗声说道:“我师尊说了,先治国后忠君,便是忠臣,这要是先忠君后治国就是佞臣,就好比通缉我这个知府,他明明知道我是冤枉的,却不敢得罪万全伯,这就是先忠君,先忠上,然后才治国。”
“姑娘这个忠佞之分说的好,这能治理天下的,也必然会忠,若是只知道听话,不会办事,这听话也是要打一个折扣。”皇帝说到这里,岸边突然传来喊杀声,皇帝不悦地看了看赵甲,赵甲吓得跪在船上,不住的磕头。
虞慧儿疑惑地看着皇帝,皇帝笑着说:“他这是劝老夫早点避开,免得受到无妄之灾。不过千金之子不坐垂堂,那么我们那在这里等着吧,想必那些暴客,也不会来湖中抓拿老夫。”
赵甲听到这话,也识趣地说:“老爷,暂且等一下,想必这些人很快就会离开。”
“我有些困了,老夫先休息,赵甲,等船靠岸了,你就去将琴还了,然后把行囊带来就是了。”
赵甲等人连忙让船家将烧好的水拿来,一些人侍奉皇帝洗漱,一些人在船里布置床铺。
准备好之后,皇帝和衣而睡,几位侍卫也将披风取下,搭在上面,免得皇帝着凉。
这时候虞慧儿看到皇帝在睡前放了两枚豆丁大小的玉,心中暗自吃惊,这个习惯她师尊也有,这是个玉叫做瑱,又名充耳,是一个礼器,以前是是系在平天冠上的,后来贵族之间也用,这个充耳一是可以挡住声音,让人安静入睡,而是免得虫子爬进耳朵里面。
贵族里面用充耳的人也不多,主要是这个东西需要一段时间适应,很多贵族大院到了晚上都是禁声的,自然不用充耳。用充耳多是世家大族遗留下的一个习惯。
她会想今日种种,心中倒是有一个猜测,姓吴的大姓就自有那家,而且吴常乐说自己又不愿意当官,这个很明显就是怀化吴家的人。
怀化吴家和当今圣人的矛盾,天下不少人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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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闷闷不乐
虞慧儿想到了吴家的传说,不由暗自叹了一口气。
吴家是在陈朝出现的,当时候陈朝正在向河左扩张,现在的贤贺府在陈朝是襄州和荷州,至于怀华府,还在白蛮手里。这吴家祖先吴思平抱着男人何不带吴钩的心思,独自一人到了怀华府。
这也算是凑巧,吴思平在那里爱上了一个酋长的女儿,那酋长见吴思平豪情不凡,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于是就将女儿嫁给了他。
在吴思平呆在那里十年之后,在怀化府出现了一条怪蟒,白蛮几次调兵去围剿,但是怀华府号称十万大山,几次围剿都是无功而返。
这蟒蛇也颇为机灵,大军一退,就再出来祸害。
吴思平见到这个情况,告别了家人,独自一人前去深山之中寻找,这一去就是三个月,等到人找到的时候,那蟒蛇死在一处山谷之中,众人发现蟒蛇是从肚子里面破开而死,也在蛇肚子里面找到了吴思平的玉佩,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因为这件功劳,白蛮众人封吴思平的吴誉为主,在吴思平杀死巨蟒的身边修建了一座塔,里面供奉着吴思平的神像还有蛇骨,俗称蛇骨塔,在蛇骨塔附近,白蛮修建了一座城,这座城就是现在怀华府的首府安义城。
后来魏军攻破了安义城,吴家这个化外之王也当不了,怀华府的就有只有一个南宁王,历代南宁王也比较尊敬吴家,借助吴家的力量管理这块魏朝最南方府县。
当初吴听雨本来是要嫁给东安王世子的,结果阴差阳错之下嫁给了长乐侯,也就是后来的虞高帝。吴听雨凭借家族的影响力,让南宁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南宁王认为虞高帝不过三千军队,东南府厢军就足以剿灭,于是乐得送人情给吴家。他也没有想到,这样最后导致虞军做大,将他曹家给取代。
虞慧儿听到自己师尊谈到这里的时候,每次都叹气,因为虞高帝是长乐侯,又有吴家为首的世家作为后盾,河左四府的总督都是采取赶而不剿,将虞军赶到对方辖区就完事。若是当时东南总督不顾一切,全力围剿的话,这天下哪里又会姓姚。
虞慧儿思索之间,外面的喊杀声消失了,这时候赵甲对着船家坐了一个手势,船家将船慢慢摇了过去,靠了岸边,赵甲不动声色的将琴收好,然后背在身上。幸运的是,他们留在马厩里面的马还在,于是赵甲骑上马,转身离开了。
第二天早上,皇帝悠哉起了床,侍卫等人将洗漱的物品早就准备好了,洗漱完毕之后,侍卫对着皇帝说:“老爷,衣服只用等下到了县城才能换了,行囊之中已经没有可以换的。”
皇帝点点头,这时候侍卫早就让人弄好早点了,皇帝看着油条和豆浆,笑着说:“这个伙食还算不错,来,虞姑娘,坐下来陪老夫聊聊。”
虞慧儿也没有客气,拿起油条吃了起来,虽然经过虞朝这么多年休养生息,百姓还算能填饱肚子,不过像是油条这种白面做成的,一般人还真舍不得,更不用说那用来炸的一锅油。在民间,除了过年,平时很少有吃到油的机会。
至于豆浆,这个大豆磨成的,一般人倒是能够弄,不过很多人还是舍不得喝,与其弄成豆浆,不如直接点成豆腐,这样也可以当一道菜来用。
虞慧儿吃着,对着皇帝说:“没有想到吴老丈你这些手下倒是贴心,去县城里面,还不忘记带一点早点给你。”
皇帝一笑,没有说什么,过了一会儿,一群衙役压着两个人到了茶楼来,衙役只是知道京城里面来了一个大官,还不知道这个大官身份,于是只是行普通礼节,没有行大礼。
皇帝也没有在意,看着这两人,这两人就是昨天在茶楼匆匆而去的两人,皇帝看着他们精神萎靡,脸上还有鞭痕,手中也红肿,有些不悦,他一向告诫臣工,对待犯人也要以德服人,这人犯罪,不过利欲遮蔽了四心,衙门的责任不止要惩戒,还要治化。
“你们县令对他们用刑了?”
一个捕头较为机灵,连忙说:“没有,我家县令老爷,知道朝廷以礼治天下,以德化天下,从不滥用刑罚,这两人身上的伤,是昨天擒拿的时候弄伤的,不信这位老爷你可以问他们。”
“老夫问你们,你们二人年轻力壮,为什么不在家中务农,反而来做这有违王法的事情。”
皇帝原本以为这两人会知错求饶,没有想到一个人开口说:“这位老爷,我们田土都没有了,怎么务农?这村里百亩良田都是他人的,我们要去种,反而被恶奴鞭打。”
皇帝听到这话,脸色一沉,对着他们说:“你们是何处人士?国朝有明文,严禁勋贵地主侵占民田。”
“是的,国朝的确有这个令,但是去年家乡发水,一年收成全都没了,这为了活下去,这位老爷,我们不卖田靠什么活下来,难道以吃泥土为生吗?”
皇帝听到这话,神情缓和了不少,继续说:“这水灾不过一岁收成,你们难道没有余粮支撑到来年吗?”
“这位老人,这朝廷年年两税,秋税完又是冬税,家中自己吃用都嫌不足,哪里还有余粮支撑到来年。”
听到这话,皇帝叹了一口气,对着他们说:“老夫明白了,你们一共多少人被捉,若是手上没有犯过人命案子的,都放了吧。”
“这位老爷,实不相瞒,你就算让县令大人……”
这话没有说完,捕快连忙呵斥说:“是县令老爷。”按照虞朝礼制,知县这个末流官员,是没有资格成为大人的,捕快明白京城里面这些官员就喜欢鸡蛋里面挑骨头,这种称呼是万万不能乱的。
那人也没有在乎,对着皇帝继续说:“恩,知县老爷放了我们,我们也只能继续干这一行,否则也没有活路。说句话不怕老爷你见笑,我们唯一吃了一顿饱饭,还是在牢里。”
听到这话,皇帝的手轻微颤抖起来,过了良久,才开口说:“去告诉县令,将这些人籍贯抄录下来,然后传文他们父母官,让衙门出钱,将他们地买回来。双方平买平卖,不可亏了士绅,也不可损了朝廷。你们回去吧,这时候回去,还能赶上春种。”
两人听到这话,跪倒在地,连连磕头说:“多谢老爷,多谢老爷。”
捕快有些为难地说:“这个,还请老爷写一封信递交给我们县令老爷,我们才好交差。”
“赵甲,你随着他们去一趟,我们在前面县城等你。”
赵甲说了一声诺,然后和这群人离开了,皇帝骑着马,闷闷不乐地走在官道上面。
看到这个情况,虞慧儿对着皇帝说:“这位老丈,你这下相信了吧,这太平盛世也没有那么太平了吧。”
皇帝点点头,望着远方说:“这两税似乎太重了,不如就收夏税。”
“这倒是不错,不过这税收的事情,老丈未必能够做主了。”虞慧儿一笑,心想这吴常乐就算是吴家的人,想要干涉朝政,也是有点难。
皇帝笑着说:“这苍茫天地,以百姓为主,百姓若是希望只收夏税,那么谁又能阻拦。”
虞慧儿听到这话,也笑着说:“老丈你这话,让朝廷的人听到,又是惹来一场麻烦,这天下人都自知道,这做主的是圣人,是天子,是皇帝,臣民只是他的奴仆。”
“哈哈,若是圣人真的这么想,那么他就是不是天子,不是圣人。”
“哪是什么?”
“独夫。”皇帝回答完毕之后,再次补充说:“自古以来,皆是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昔日多少亡国之主以为自己就是天地之主,自己是那照耀万物众生的太阳,最后也不是身死人手而七庙隳,徒为天下笑。”
听到皇帝这话,虞慧儿有些佩服地说:“这番话倒是不错,不过小女子有一个疑惑,既然老丈你说民为重,那么为什么又要有人当皇帝呢?”
“因为天生蒸民,树之一君。皇帝不过是替天教化万民的,这皇帝知道如何让百姓安居乐业的话,就完成了天托付的重任,天就会庇佑他。若是不知道,让民不聊生,那么天就会降下惩罚,董生说灾异过于玄虚,什么叫做有道之君,能敬授民时的就是有道,不能就是无道。”
虞慧儿虽然听似懂非懂,但也是笑着说:“那么当今圣人算是有道还是无道呢?似乎没有什么祥瑞出现过。”
听到虞慧儿这么问,皇帝一时间倒是没有回答,不过仔细思索了一番,开口说:“当今圣人只是一个守成之主而已,算不上明,也称不上昏,只希望他的后代,能够成为曹文宋文一代的雄主,开创万古未有的盛世,致民唐尧上,能使世风淳。当然老夫是看不到了,不过姑娘你倒还能有机会当一个羲皇上人,悠哉度日,高歌击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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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谈笑治国
说到这里,皇帝高声唱道:“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帝力于我何哉,帝力于我何哉。”
虞慧儿有些向往地说:“若是虞帝真的能够开盛世,致太平的话,那么也倒是一件不错的事情。不过这件事,似乎太难,三代以降,民心不古,想要回到上古,恐怕很难了。”
皇帝兴致来了,告诉虞慧儿说:“这治国有三道,你可知道是哪三道?”
“我从来没有听过这些,不过老丈要赐教的话,那么小女子洗耳恭听。”
“三代以降,实行的是王道,说是王道,其实是王霸相杂,就是我说君王来教化的,所谓的王道荡荡,王道平平就是如此,不过真的能做到王道荡荡的也只有曹文和宋文两位皇帝了。不过这王道是最下等的,毕竟王道要靠王来推行,一旦君王昏庸,就不能推行王化。”
“这王道上面就是礼运,在那个时候,天下不是以君王为准则,甚至没有准则。在冥冥之中,凭借礼来运行,礼经的礼运篇说的很透彻了。到了那时候,就没有君王了,所谓官员都是选出来,所谓选贤举能,而不是再靠王册封,不过王道已经难得,更不用说礼运了。”
虞慧儿兴趣来了,询问说:“那么在那上面,又是什么呢?”
“便是洪范,礼运尚需礼来运行,而洪范却不会再有冥冥之中的力量推动,那是天地本源,大道之根,凡夫俗子不能明白,虽然有洪范的文章传下来,不过这千百年来,却没有人能够读的明白,读的透彻。”
虞慧儿见皇帝语焉不详,也就不在追问了,然后询问说:“既然如此,那么礼运可不可实现呢?”
“能够实现,其实有些东西,已经是礼运了,比如葬礼,历代葬礼都不同,但是人死了之后,却还是要守孝,就是礼运的作用。”
虞慧儿诧异地说:“守孝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上古之时可是没有守孝的,你知道弓的来历吗?”皇帝也没有等虞慧儿继续回答,继续说:“这弓起源于弹弓,这弹弓发明也是因为古时候,人们不埋葬自己父母,丢在山中,一个孝子,不忍心见自己父母遗体成为鸟兽粮食,于是就发明了弹弓,保护自己父母遗体。这个虽然是无稽之谈,但是可见上古之人,不埋葬自己父母,更不用守孝了。”
皇帝见虞慧儿还是有些不相信,继续说:“老夫听闻西戎那边,虽然埋葬父母,却没有人守孝,这天经地义的事情,怕不是从古就天经地义,只不过我们是礼仪之邦,追远慎终,这就是礼运的作用。虞姑娘,你想想,若是谁都将大虞律的条例当做天经地义,那么要开盛世,治太平岂不是如探囊取物一般简单。”
说着,皇帝将礼运一篇背了出来,神采飞扬,看着皇帝这个样子,虞慧儿心中想到鬼府的人,鬼府的人虽然要争夺天下,但是从来没有人提过这天下应该怎么治理。
她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她觉得这江山在虞朝的手里也好,毕竟虞朝的人真的懂怎么治国。
不过这个念头一闪而过,从小的教育,让她不敢在继续想这个大逆不道的念头。
在两人谈话的时候,他们已经到了一个县城里面,这个县城叫做雨城,旁边有条雨河而命名。
城不算很大,他们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客栈,虞慧儿进入客栈,正在洗澡的时候,外面传来一个女孩的声音说:“这位姑娘,婢子奉命送衣服了。”
虞慧儿听到这话,让那个丫鬟稍等,起身穿戴好之后,才打开房门。
一个打扮如同富贵人家的丫鬟捧着一套衣物在那里,虞慧儿见到这个情况,询问说:“是吴老爷让你送的吗?”那个丫鬟点点头,走进来,协助虞慧儿更衣。
虞慧儿穿上之后,低头一看,自己穿着一件大红镂金云缎袄,外罩石青银鼠褂,下着翡翠百褶袖花裙。这一身打扮反而让虞慧儿迷茫起来,这时候丫鬟拿着一枚铜镜,站在远处,让虞慧儿从镜中看着自己,虞慧儿见到这个情况,不由笑着说:“我这样走出去,恐怕外面的人还以为我是哪家的千金大小姐。”
“这的确是我家小姐新衣,去年做好还没有来得及穿,就被送来给姑娘了。”
虞慧儿倒是没有吃惊,像这种衣服,一边的裁缝店也不会卖成衣的,都是为这些大小姐订做的。
她也是那种守礼的大家闺秀,别人送的东西,她绝得不错,就收下来,她对丫鬟说了一声谢谢,这时候,一个丫鬟也提着一个小巧的盒子走了进来,虞慧儿好奇询问这盒子放的什么,丫鬟笑着说:“胭脂水粉,虽然这位小姐不着丹朱就已经是一个大美人了,不过偶尔还是用些比较好。”
虞慧儿也没有反对,她倒是没有反对,那两个丫鬟开始打扮起来,化妆画好之后,丫鬟帮忙梳头,然后将秀发在后面捆了一个发带。
看到这个情况,等到一切打扮好,两个丫鬟看了看说:“这位小姐你真美,就如同画中里面走出来的。”
虞慧儿脸一红,没有说什么,走到前面的客厅,她到了二楼,见到皇帝已经坐在那里了,桌子前面放着一桌子菜。
见到虞慧儿走来,皇帝神情恍惚,轻声说一声:“旬……”不过皇帝很快就恢复正常,笑着说;“姑娘,你请坐吧。”
虞慧儿听到这话,坐下来,询问说:“老丈,小女子冒昧一问,小女子是不是很你一个故人相像。”
“不错,不过这天下的美人大多是相像的,老夫已经快三十年没有见过那个故人,一时间可能认错了,反而让姑娘见笑了。不过老夫和姑娘相识,倒不是他人原因。老夫觉得你我二人十分投缘,老夫倒是想要认你当老夫的义女,不过这件事,老夫尚未没有见到你父母,不敢擅自做主。”
“多谢吴老丈好意,只是小女子自幼无父无母,流落江湖,乃是草莽之人,实在不敢妄攀高门。”
皇帝笑着说:“这件事不提,先吃东西吧。”
虞慧儿也饿了,丝毫不讲礼节的吃了起来,皇帝还是老样子,每道菜只吃三口,然后就喝下一碗莲子粥,就放下筷子不在吃了。
虞慧儿继续吃,吃完之后才对皇帝说:“小女子粗鄙惯了,还请老丈见谅。”
“无妨,你在老夫面前无须拘束,老夫是一个被拘束惯的人,看到你这般,倒是觉得羡慕。”
“老丈你说笑了,虽然老丈你吃饭的时候恪守礼节,但是言谈举止之间,逍遥自在。小女子见过不少人,都没有你这般洒脱的。”
皇帝哈哈的一笑,摸着自己长髯说:“那是因为老夫是天不管地不收的人,就算皇帝老子如今站在我面前,我也不会畏惧。我要做的事情,任何人都阻拦不了。若是惹得老夫不高兴,就算是神仙,老夫也要刺上他三剑。”说到这里,皇帝将腰中的长剑取下,对着虞慧儿说:“你的剑法不错,所谓宝剑赠英雄,这把宝剑送你,也不算埋没它了。”
虞慧儿也说了一声好,将长剑收下,对着皇帝说:“这一路上,若是老丈你有什么麻烦,小女子一定用这把剑护你安全。只不过,小女子倒是担心会连累你。”
“什么连累的人,有虞姑娘这样的女剑客为伴,老夫就算到了龙潭虎穴,也安然无惧了。”
这时候一个人走上前来,看着虞慧儿说:“姑娘,在历下亭犯事的就是你吧。”
虞慧儿对着皇帝苦笑一声说:“这不,麻烦这就来了。”
“什么麻烦,退下,休要扰了我们的雅兴,这件事,我们自然回到首府了解。”
皇帝说完,那人拿出一块腰牌说:“这位老爷,看你架势,也是朝廷中人,这件事事关万全伯的,还请这位老爷多多包涵。”
皇帝没有说话,六位侍卫同时走过去施展擒拿手法,将那人锁住,那人大声呵斥说:“你们既然敢拒捕,你们可知道这是大逆不道之罪。”
一个侍卫嫌弃他吵闹,撕下一截衣袖,堵在那人面前说,然后说一个侍卫说:“区区万全伯算什么东西,要是惹恼了……”这时候一个侍卫对着他使了一个颜色,这个侍卫也不在多言,他们把人带下去之后,就直接给丢在门外了。
这时候客栈里面的人见到这个情况,都纷纷结账离开,那个捕快见到这个情况,于是前去知县府上调兵。
看着捕快这个样子,虞慧儿对着皇帝说:“老丈,他肯定是去找知县了,到时候知县碍于知府的压力,一定会派遣士兵来捉拿,小女子还是先离开比较好,只要老丈不和小女子在一起,那县令老爷就不敢得罪老丈。”
“他们凭什么捉你呢?”
“小女子现在还是朝廷钦犯,这罪名没有洗清之前,老丈帮我,岂不是惹祸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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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山寨
皇帝看着虞慧儿着急的样子,对着虞慧儿说“姑娘,你似乎忘了老夫说过,老夫说你不是钦犯,你就不是钦犯,你也放心,今天县衙里面也不会派人前来抓你。35xs”
虞慧儿见到皇帝不着急,也就稍微安心,询问说“老丈,似乎你很相信我。”
皇帝点点头,对着虞慧儿解释说“老夫明白你可能是钦犯,但绝不是得罪一个小小的万全伯。算了,老夫也不想管这些闲事,等下,我们不妨四处走走。”
虞慧儿点点头,如今她也没有什么好的去处,不如和这个吴常乐四处走走。
到了街上,他们看到一张告示,上面写着,得罪万全伯的那个犯人已经被抓住了,准备在正月十六在衙门审理。
虞慧儿看到这个告示,疑惑看着皇帝,皇帝笑着说“这不过是古人旧智,这知府以为你慌忙逃窜,不好捉拿,于是放出这个告示,让你放松警惕,暗中再让捕头穿着便衣缉拿。而且就算捕头抓不到你,到时候你好奇之下,也会前去查看。”
“这个倒是一个办法,不过我又不是傻子,也不一定会去看热闹。”
“但你是一个侠客,你难道忍心让人替你顶罪吗?”
虞慧儿一时语塞,对着皇帝说“这,这知府倒是有些手段。”
“哈哈哈,他好歹是国朝一府之主,若是连这点手段都没有,那早就被革职查办了。不过这一招也不是多么高明,若是老夫来弄的话,或许姑娘你已经被抓住了。”
虞慧儿听到这话,疑惑地说“老丈,你有什么办法呢?”
“不可说,不可说,有些事情说出来,就不好听了。”皇帝笑了笑,然后再次说“不谈这些失去事情了,我们四处去看看吧。”
说着皇帝带着虞慧儿在城里逛起来,他见虞慧儿眼中充满担心,不时望向东南,于是出言安慰说“这件事不用着急,反正离正月十六还早。闪舞”
虞慧儿点点头,不过还是不放心,皇帝见到这个情况,也不在劝说什么。
当天下午,赵甲就回来了,皇帝询问赵甲事情办的如何了?赵甲恭敬地说“启禀老爷,一切都安排妥当了,只是那知县让老爷小心,在这个县城前面,有一伙女贼占山作乱,官军几次围剿都没有成功。”
“哦,是难以成功,还是不准备成功。”
赵甲神情一阵尴尬,然后对着皇帝说“因为那伙贼人处在三县交界的易龙山,三县的团练都吃了不小的亏,于是就放任不管了。”
“原来是这样,老夫明白了,不过这种事情和我们无关,这一次老夫出来就是散心的,这些事情也没有什么可以谈的。”
虞慧儿听到这个消息,倒是有了兴趣,她想到了一个人,但是没有说出口来。
第二天早上,他们一群人骑着马离开了,他们本来不想从易龙山那边过去,但是没有想到还是在另一条路上被一群女贼拦住。
皇帝看到这群女子穿着铠甲,背弓跨剑,武器都是一个样式,不由笑着说“这哪是什么暴客,应该军队才是,那个知县真是糊涂呀。”
皇帝年轻时候可是见过山贼的,山贼一般不穿甲,他们是没有渠道弄到铠甲,偶尔有,还是从官军手里取来的。至于武器,都是五花八门,哪会想这些女山贼一样,武器统一。
虞慧儿这时候也走上前,保护皇帝说“不知道诸位是哪个山头的姐妹,为什么拦住我们的去路。”这话她使用切口和女山贼说着,皇帝虽然听不懂,但是大体意思还是知道。闪舞
这时候一个女子同样用唇典回答,说他们不愿意伤人,只是因为这位老爷仁心仁德,放了她们兄弟,于是特意邀请这位老爷上易龙山去一趟。
虞慧儿将山贼的意思告诉了皇帝,询问皇帝的意思。皇帝笑着说“那就前去见见也好,老夫也想先看看这山中女子到底是什么来历。”
赵甲等人准备阻止,皇帝笑着对他们摇摇头,皇帝心中明白这去山中有凶险,不过如今已经必须去了,他又何必做小人姿态,不如大大方方的上山,到时候见招拆招。
皇帝一行人跟着这群山贼到了易龙山,从山上上去的时候,皇帝脸色越来越难看,这易龙山不算险峻,也不算高,不过这里的主人倒是颇有才能,在进山的山道修建了三道关卡,皇帝估计了一下,这山中只要一千人驻扎,不是上万精兵,还未必能攻上来。
怪不得三个县城的厢军都不来围剿,以厢军的实力,来攻打这易龙山,不过是来从死的。
在最后一道关卡后面,皇帝看到了弩炮和投射车,两个弩车建在敌楼上,正对着山路,这要是发射起来,就算十个穿着重甲的男子也会被一箭射穿。
他心中想着这哪是什么山贼大寨,这分明是一处军寨,让他唯一安心的就是,这山中的女子倒是不多,若是不顾伤亡的话,这易龙山还是能攻破的。
赵甲等人也略懂一些,看到滚石还有煮沸水的土灶,他们也是神情一沉,这山寨远比他们想的要复杂。
虞慧儿倒是没有担心这些,进入衙门虞慧儿会提心吊胆,但是进入山寨,她完全不用担心,她知道这些人都会卖自己师傅和师兄薄面,而且如此好好邀请,绝不会为难她的。
他们到了寨门前,就听到击鼓的声音,然后一群士兵捧着长枪出来,这些人五人一组,有条不紊的出了寨门,然后列阵在皇帝面前。
皇帝看到这个情况,笑着说“没有想到,这山寨之中还有男子呀。”
听到这话,山寨里面传来一个豪爽的笑声,一对夫妻策马走了出来,男子对着皇帝行礼说“这位老爷,洒家尉迟泰,见过老爷。”
皇帝没有听过尉迟泰的名字,也就随便抱拳说“原来是尉迟寨主了,有礼了。”
尉迟泰笑着说“这位老爷,你倒是误会了,我倒不是此地寨主,不过是受到寨主所托,前来协助寨主训练这些小家伙的。”
尉迟泰说着,拿起马上的令旗,挥舞了一个旗语,于是这些士兵就快速离开,让出一条道来,这过程之中,丝毫不乱,让皇帝不由暗中叫了一声好。
不过皇帝也从这个旗语中明白,这群人是魏朝余孽,皇帝多年征讨魏朝余孽,对于他们的旗语明白不少。
进入到寨子之中,不如说是到了一处兵营,这里面的房子全都是由石头堆砌而成,这样虽然不保暖,但却很好用,不用担心外面的人用火攻,而且这些石头若是遇到战时,也可以拆下来对付敌人。
皇帝笑着说“这里面到不像是山寨,倒是像是一处兵营。”
“是吗?这位老爷说笑了,山寨不都是这个样子的吗?”
皇帝也不好反驳说什么,一般的山寨,他只要调集一千厢军,就足以成事,这里的,他一万禁军也不敢打说能够攻下来。
他看着这些人用的弓,都是牛角弓,这种牛角弓要找上好青牛的牛角来制作,在虞朝也是禁军才能装备。
很多事情他看到了,没有说出来,心想到处灭魏还是快了一点,只用一年就把河右的地方给占领了,这也导致了很多魏军有生力量没有被剿灭,大量逃入山中,二妃摄政的时候,二妃以休养生息为主,不理会。
如今,他不会再姑息养奸,养虎为患了,等到东巡的人按照他的旨意到了这里,他就要让这些从此消失的无影无踪。
进入到大堂之中,皇帝也看到了一个穿着魏朝白色铠甲的女子,这个女子见到皇帝到来,才起身说“小女子叶鷟鸑(音卓越)见过这位老丈,老丈请坐。”
皇帝点点头,坐下之后,叶鷟鸑让人捧上茶来,对着皇帝说“山中苦寒,没有长物可以待客,一点粗茶,还请阁下海涵。”
“寨主说笑了,不过老夫也口渴了,就不讲礼了。”说着皇帝喝了一口,赞叹说“这茶倒是不错,寨主客气了。”
“这次小女子请老丈来这里,是感谢老丈救了那些兄弟。”
皇帝笑着说“举手之劳而已,而且老夫也不愿意见他们在走上歧路,毁了自己父母给的身躯。幸好这件事还算圆满结束,没有闹出大事来。”
叶鷟鸑感谢地说“老丈仁心仁德,让人敬佩,只是小女子有一个不情之请,还请……”
“但说无妨,若是老夫能够帮上忙的,自然会帮你。”
“那就先多谢老丈了,是这样的,小女子希望老丈能够去知府衙门救一个人,这人正月十六要在衙门审理。”
皇帝听到这话,沉声说“衙门救人倒不是小事,只是不知道这个人,和叶寨主有什么关系。”
“没有什么关系,只是小女子知道她是冤枉的,本来想要为她伸冤,但是小女子人微言轻,又是流落草莽,实在难以相助,不知道老丈能否肯帮这个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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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知府审理
皇帝听到这话,笑着说:“这个自然无妨,实不相瞒,老夫这次也要去了结此案,这个姑娘,就是在历下亭犯事的那个人。不过这件事错在万全伯,老夫准备去找知府,让知府秉公处理这件案子。”
叶鷟鸑听到这话,有些为难地说:“老丈,这所谓官官相护,老丈浩气凛然,让人佩服。但是这知府未必会听老丈的,想必老丈已经致仕,恐知府不会卖你这个面子,放了这个姑娘。”
“不用知府卖老夫面子,这天下理最大,所谓有理可打爷爷,就算是皇帝老儿错了,我也要据理直言。”
叶鷟鸑听到这话,心中暗笑这人恐怕是言官出身,不过要是有言官出面倒是好办了,知府到时候也会怕闹大,或许会各打五十大板,将这件事揭过去。
叶鷟鸑对着皇帝行礼,感谢皇帝能据理直言,免得有人受到冤屈。
皇帝说这是应该的,然后看着叶鷟鸑,对着叶鷟鸑说:“不知道寨主是为了什么,才占据此山,效仿那庄峤的。”
叶鷟鸑无奈地说:“若是可以的话,我们也想干安生的活路,不过此地知县不允许而已,非要说我们乃是前朝余孽,要将我们贬入贱籍。这知县不让我们活,那么我们只好做这个没本的买卖了,不过我们倒是无故嗜杀之辈,我们所劫的就是贪官污吏,劣绅奸商的银钱。”
皇帝有些不相信地说:“不过这样的人路过很少吧,你们怎么够用呢?”
“老丈,看来你是一位清官了,这些官员的,只要路过一个,就够我们吃三年了,而且我们在山中也种着食物。”
皇帝听到这话,对着叶鷟鸑说:“若是朝廷可以赦免你们的罪,并且划分给你们土地,你们是否愿意放下刀剑,种植庄稼呢?”
“铸剑为犁一直是我辈的愿望,只是朝廷不愿意而已,老丈若是能玉成此事,小女子等人感激不尽。”
皇帝说好,自己会相帮帮助他们的,只不过皇帝希望他们不要骗自己,若是自己保奏朝廷允许了,他们继续作乱的话,自己也会有杀身之祸。
听到这话,叶鷟鸑说绝不敢拿他的性命开玩笑,然后岔开话题,邀请他们吃午饭,吃完之后,客套的邀请他们留下来休息一晚上,不过皇帝以忙着前去首府,拒绝了。
叶鷟鸑也没有阻拦,派人送他们下山,离开这里之后,虞慧儿询问说:“老丈,你真心要帮他们吗?”
“姑娘,你看这个叶寨主有几分诚意呢?”
虞慧儿不愿意叶鷟鸑投靠朝廷,但是又不愿意在背后说别人的坏话,一时间没有回答。
皇帝也没有等她回答,继续说:“他们若是真的有诚意,知县早就答应了,恕老夫直言,这叶鷟鸑其志不小,朝廷要招安,不是小小的田地就能够成功的。”
虞慧儿点点头,然后说:“那么刚才老丈是在骗她了?”
“倒也不是,这一封保奏,我自然会写给皇帝,让人来招安,若是叶鷟鸑真的能够从此安分,这也算一件天大的好事。”
“但若是不成分,岂不是害了老丈的性命。”
“老夫已经半截入土了,死或者生都没有关系,若是叶鷟鸑真的接受招安,那么就会少死多少人,以老夫的性命换这么多人的性命,老夫认为值得了。”
虞慧儿若是在几天前听到这话,肯定不相信,不过经过这些天接触,虞慧儿相信这个吴常乐真的是这样的人。
在正月十五的傍晚,皇帝一行人总算到了尼山城,皇帝对着虞慧儿说:“姑娘,早些休息,明天要去衙门看热闹。”
虞慧儿点点头,到了自己的房间,皇帝将赵甲等人召集过来,对着赵甲说:“去知府衙门,告诉知府,明天升堂把万全伯请来,他儿子也要到场。”
“老爷,你准备夺了万全伯的爵位吗?”
“这夺倒是不会,不过削不削就看这万全伯的表现了,钱乙,孙丙,你们去查探万全伯儿子的事情。”
其他两位护卫点点头,恭敬的转身离开了。
处理好一切的皇帝,洗漱完毕之后就睡了,也不管十五这个热闹的日子。
等到第二天早上,皇帝感觉到神清气爽,和虞慧儿吃完早点之后,皇帝笑着说:“昨天真是忙糊涂了,都忘记邀请姑娘出去看灯了。”
“老丈,说实话,小女子昨天晚上也没有心情看灯,不过今晚也有灯节,若是今晚上事情结束之后,小女子在陪老丈赏灯吧。”
皇帝说好,带着虞慧儿到了知府衙门前面,这时候知府衙门前面已经是人山人海了,看热闹的倒是不少。
毕竟这是开年之后知府第一次处理政事,他们不由充满了好奇。
而且还有就是这个案子关系到万全伯那个儿子,整个尼山城的人都对这个小伯爷不满,他们希望知府能够秉公处理。
不过最开始,却不是处理万全伯这件事,而是两个女子争夺自己的孩子。
这两人是姐妹关系,同时产子,不过有一个人的儿子死了,姐姐说妹妹抢了自己儿子,而妹妹说儿子就是自己的,姐姐要来抢自己的。
关于这件事,两家闹了很久,最后闹上衙门来,知府升堂听完之后,捏着自己的山羊胡说:“这种事情难以判决,所谓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又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按照本官看来,既然你们两个都要,那么就这样吧,把孩子给砍了,一个一半,免得你们再闹。”
姐姐听到这话,脸色一变,对着知府说:“那这孩子还有活的吗?”
“是死是活,那就看他的造化了,或许天心垂怜,让他不死哩。”
听到这话,虞慧儿摇着头说:“好昏庸的官员,既然如此处事。”
皇帝笑着说:“姑娘,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接下来,你看下去就知道。”
那个姐姐顿时脸无血色,摇着手说:“既然是这样,那么这个儿子,我就不要了,还请大人不要这样。”
这时候妹妹也开口说:“还请大人另外想一个法子,不要伤了这个孩子的性命。”
“你们怎么这么麻烦,本官这法子已经给出了,不管你们是否愿意,来人,将孩子带来。”
一个衙役说着是,准备走向外面,这时候姐姐一把抓住那个衙役腿,对着衙役说:“不要,不要,这个孩子是妹妹的,请大人开恩。”
知府见到这个情况,惊堂木一拍,对着跪在那里妹妹说:“你抢了你姐姐的儿子,事到如今,还不认罪。”
那个妹妹听到这惊堂木响声,吓得一个哆嗦,匍匐在地上不敢说话。
知府再次说:“这母子连心,自古做母亲,生怕自己儿子出丝毫意外,儿行千里母担忧。如今你听到衙门要去拿你儿子来,也无动于衷,如此铁石心肠,就算这儿子是你亲生的,本官也不能判给你。”说着知府宣布判词,将这个儿子判给这个姐姐,至于妹妹,赔偿姐姐十两银子,作为养育费。
众人不由对知府改观,虞慧儿也看着皇帝说:“没有想到这知府倒是有些手段。”
“是呀,姑娘,你没有注意,你已经被围住了吗?”皇帝看着四周,轻声提醒说,虞慧儿仔细一看,发现自己身边果然围着一群粗壮的汉子,这群汉子不时看着衙门里面,不时盯着自己。
虞慧儿暗自责怪自己,没有注意到这件事。不过今天她也不准备逃走,于是也没有在意了。
接下来就是第二个案子,一个十五岁的少年和自己姐姐的案子,这少年的父亲是附近有名乡绅,家里有百亩良田,还有万贯家财。这个少年是老来得子,在少年三岁的时候,这个乡绅就病死了,在乡绅死的时候,将自己的家财全部让给自己的女儿女婿,只是给少年一张画。
这件事在当年引起了争论,毕竟这女婿又不是入赘的,为什么乡绅会将万贯家财让给外人,而不是亲儿子呢?
这少年年少不懂事,在姐姐家长大之后,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他怀疑是自己姐姐他们改了遗书,他家一个老仆人也告诉他,等他十五岁之后,拿着这一张画去找知府。
知府看了看那图,用手摸了一下,感觉奇怪,于是就让人找来小刀,将这画割开,果然在画中找出了一张薄薄的帛纸。上面写着老人担心自己的女儿谋害家产,而杀害了自己幼子,于是将遗书藏在这里面。遗书上面写着,这遗产归自己的儿子,让自己儿子处置。
知府看完之后,对着少年说:“这些年,你姐姐一家待你也算不薄,这遗产四分之一,本府认为应该给你姐姐一家,不知道你认为如何?”
“一切听从府台大人吩咐,小的没有任何意见。”
虞慧儿见到这个情况,对着皇帝说:“为什么知府会发现里面的玄机呢?这一幅画从外面看,似乎没有什么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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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对簿公堂
皇帝和她解释说,既然那个乡绅让人带着画来报案,肯定是画里面有玄虚了,如果不是画的本身,那么就是在画的里面。
皇帝说完,然后看着衙门里面继续说:“乡绅其实也是冒险,若是这位知府不太聪明的话,今天的事情就不好处理了。”
“或许他就相信知府有这个能力查出来吧,其实就算查不出来也没有什么事情,这个孩子已经十五岁了,想要谋害都已经难了。”
皇帝看着虞慧儿一笑,然后这时候知府又开始处理一个案子了,这个案子倒是让人称奇,原来是一个女子死了老公,她控告是自己儿子杀的。知府看到状纸,也面色沉重起来。
知府询问那个女子说:“你怎么知道是你儿子杀的你相公呢?”
“大人,那天晚上,他们父子大吵一架了,至于原因就是这个不孝子留恋一个馆阁女子,在那个女子身上花费了大量钱财。那天晚上之前,我相公就说了,若是这个不孝子在不听他的话,就把他逐出家门。他们吵架之后,第二天早上,我相公就被发现,死在书房。若不是他杀的,又是谁杀的。”
那妇人说到这里,一个捕头走上前来,拿出一件证物,是一件血衣,知府看了看那件血衣,询问青年:“这是你的衣服?”
“是,是,但是大人,小生真的是冤枉的,还请大人明察呀,还请大人明察。”
知府再次看了看两人,然后开口说:“本官有些累了,暂且退堂休息一番。”知府说着,走到后院,过了一刻钟,知府再次走了出来,对着那个青年说:“如今人证物证具在,将犯人压下,待等到朝廷回文,秋后问斩。”
说着也不管那个青年的哀嚎,就让衙役将那个青年押了下去。看到这个情况,虞慧儿望着皇帝说:“老丈,你认为那个青年是凶手吗?”
“这个可不好说,不过看这个青年弱不禁风的样子,想要杀人,恐怕还是有些难。”
虞慧儿再次说:“三岁小孩子都可以杀人,更不用说这么一个年轻人了。”
皇帝点点头,对着虞慧儿说:“这件事估计还有转折,不过接下来应该处理的案子了。”
虞慧儿点点头,她也看到了万全伯和那位小伯爷走了出来,在万全伯走出来的时候,知府还站起身来迎接,对着万全伯行了一个半礼,万全伯笑眯眯地说:“府台大人客气了,请坐,请坐。”
万全伯坐在知府左下首,然后小伯爷站在万全伯后面,目光望向人群之中,见到虞慧儿的时候,不由高兴伸出手指着说:“父亲大人,就是那个女子,就是那个女子。”
万全伯不悦地皱眉说:“安静,这里是知府衙门,你看到那两块虎牙牌了吗?安静。”
小伯爷顿时收声,这时候围在虞慧儿身边的捕快对着虞慧儿说:“姑娘,请进吧。”
虞慧儿点点头,走了进去,对着知府抱拳行礼说:“小女子见过知府大人,不知道知府大人有何吩咐?”
知府见到这个情况,惊堂木一拍,对着虞慧儿说:“大胆犯民,见到本府还不跪下。”
虞慧儿冷笑一声,这时候皇帝走了进去,知府是科举出生,金鸾殿试的时候,他是见过皇帝的,如今见到这个情况,想到昨天大内侍卫到来,心中就明白过来。
他准备行礼的时候,皇帝笑着说:“老夫作为一个外人,见到如此情况,实在看不下去,这女子尚未没有犯罪,怎么能成为罪民呢?府台,你说是吧。”
知府也是一个明白人,明白皇帝这话的意思,连忙说是是,也不追究虞慧儿跪不跪的问题。
他心中几番思索,见虞慧儿姿色过人,有倾国之貌,不由明白过,为什么皇帝要帮忙了。
这种事情他曾经在史书上见到过不少,很多自诩名士的皇帝都有这个风趣,既然皇帝都出面了,他也只能选择得罪万全伯了。
他看了看万全伯,转念一笑,这万全伯过了今天,还是不是伯爷都是一个问题,自然不用考虑。
知府心中盘算完毕,对着万全伯说:“伯爷,这件事还请小公爷出面讲述一番。”
万全伯点点头,让自己的儿子走到公堂之上,跪在地上行礼说:“府台大人在上,小生那日在历下亭游玩,谁知道遇到这个女贼,见小生穿着华丽,是有钱人家子弟,于是逞武行劫,抢了小生一袋钱囊,还打伤了小生几个手下,就连小生的手都被她弄脱臼了。”
听到这话,万全伯对着知府拱手说:“这件事本伯也不相信的,一个小女子怎么有这个能力,如今看到这个女子腰间佩剑,进入公堂之上都不解剑,老夫怀疑她就是一个暴客强徒,绝非好人家(虞朝的好人家特指乡绅勋贵)的儿女。”
虞慧儿冷笑地说:“伯爷,你这话就好笑了,小女子的确不是好人家的儿女,不过就算如此,也不能证明小女子是暴客,若不是好人家的儿女,就是暴客,那么公堂外,怕人人都是暴客,都是乱民了。”
万全伯看了一眼知府,希望知府制止,没有想到知府却和蔼摸着自己的胡须,对着虞慧儿说:“这位姑娘说的对,伯爷,这不是好人家出身,也未必是歹人。”
万全伯这时候看着虞慧儿,再次开口说:“既然不是好人家出身,那么这一身衣着怎么算?她哪里来的银钱制购呢?”
这时候皇帝开口说:“这是老夫赠送给她的,不知道万全伯还准备说什么?”
“哼,本公子看不上去,却当了一个老家伙的……”小伯爷不满地说着,知府听到这话,吓得连忙拍了一下惊堂木,对着小伯爷说:“放肆,公堂之上,不得喧哗。严煌,本府没有让你开口,你要是在多嘴,就别怪本府让人行刑了。”
知府现在也是七上八下的,他心想这个案子应该怎么早点了解,他实在担心万全伯和这位小伯爷瞎说起来,到时候圣人震怒,自己乌纱丢了还算一件好事,要是被流放或者被关入天牢,等候审理,那这一辈子就算完了。
只从圣人掌权之后,大赦天下也就算不了,也屡次提及不要滥用死刑。京城也的确几乎没有死刑了,不过那些按律当斩的,全都丢在天牢里面,罪行浅的,一天还有一碗饭一碟咸菜。若是罪行深的,那么一天就是一碗水,这些人基本都是饿死在牢里。
当然这个对外说都是病死的,反正这饿死的人,饿瘦了脱骨,和病死的差不多。
知府想到自己被关在天牢,求生不得,求死不得,活生生被饿死,就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万全伯因为是直接顶替自己父亲的爵位,又因为诸侯没有得到诏书,就不允许进京,他的确没有见过皇帝。
他也不知道知府的担心,看着知府,心想知府这到底是怎么了,不去管犯人,反而呵斥他的儿子。
万全伯不悦地说:“府台大人,这公堂之上,讲究一视同仁,为什么只允许这人讲话,不允许我儿子讲话。”
知府心思敏捷,很快就应答说:“伯爷,这公堂是一个将理的地方,只要你有礼,你说什么都不会怪罪。若是辱骂之类,自然要禁止。公堂之上,不得喧哗,伯爷你是明白的。”
万全伯也不是傻子,见到这个情况,也明白知府有意偏向虞慧儿那边,于是直接开门见山地说:“如今案情一清,还请府台大人裁断吧。”
“什么清了,小女子倒是不明白。”
“你抢劫本伯的儿子,这件事人证物证就在,你还能抵赖吗?”万全伯说着,拍拍手,在外面的等候仆人立马走了进来,按照万全伯的指示,开始作证起来。
虞慧儿听到这些人胡言乱语,气的不打一出来,恨不得再次教训这几个狗腿子。
这时候皇帝笑着说:“这个不是万全伯你的家人,算什么人证,还有物证呢?”
万全伯早有准备,一个仆人拿出一件衣服,上面还有一个浅浅的脚印,万全伯对着虞慧儿说:“若不是姑娘你干的,是否可以对比一下这个脚印。”
虞慧儿准备说什么的,皇帝开口说:“这倒是不错,不过这位姑娘倒不是要抢这人的钱财,而是万全伯你的儿子想要强抢民女,这位姑娘为了保住自己,才出手教训他们的。”
听到这话,万全伯哈哈笑着说:“真是好笑,好笑,本伯家何等权势,何等威望,这继贤府的佳丽多少想要嫁如我府中,我儿子都没有答应。”
“是吗?”皇帝有些嘲讽地看着万全伯。
“本伯王父是前朝状元,皇考是前朝探花郎,本伯诗书传家,耕读为生。本伯经常以圣人之道教育我儿,我儿也听从教诲,虽然不是一个谦谦君子,也是一位温良书生。”万全伯说到这里,看着皇帝,等待他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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