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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大虞太史令     虞书txt下载     虞书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八十八章金谷

    白车晋对着云昭南说好,这时候沉默的仲昌意开口说:“我想起来了,我突然想起了。当初虞朝最开始组建四圣司的时候,找了当初很多武林人士,当时让他们加入的条件,就是钱帛,不过我父亲很疑惑,当时虞朝国库空虚,为什么还会养四圣司的这么一群人。”

    说到这里,仲昌意说:“其实不是国库养着他们,而是四圣司的人自己找到来源,或者说,是当时朝廷故意泄露的消息。毕竟他们若是无辜杀人,或者肆意处置前朝官员,会引起众人的反感,若是借助这些人的手,那就方便不过了。”

    听到仲昌意这个结论,白车晋看了看魏思思,云昭南也有一些担心地说:“若是连千山是四圣司的人,那么我们这一次前去是否有危险呢?”

    “这去还是要去,若是连千山是四圣司的人,这一趟必须前去,否则的话,到时候飞云山那开宗仪式上,我们会更加狼狈。”魏思思很快就察觉到问题的严重性了,她再次想到连千山能顺利化解矛盾,后面会不会有朝廷的一份力呢?

    魏思思想到若连千山都是朝廷的人,那么这侠义道上的人又有多少可以相信呢?除了她这些同门,还有六君子之外,其他人又如何保证不是朝廷的人呢?这个想法在魏思思脑海之中一闪而逝,她不愿意多想下去,这个想法只会让她心慌,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他们一行人很快就到了那庄子附近,这庄子倒是没有魏思思想的那么气派,和乡下土财主的宅邸差不多大。魏思思心中也明白,能在齐云山附近修建一处宅子已经算是了不得。而且修的太气派了,有人眼红密折上奏,庄子主人都跑不了。

    云昭南看着这个宅子的名字,忍不住笑着说:“俗气,真是俗气。”

    这时候一位侠客说:“这位相公,这两个字可是一位进士老爷亲笔写的,里面还有一个典故。”

    “我就是知道这里面有典故,才笑他俗气,不过金谷,嗯,这连千山今天不准备把这个匾取下来吗?”

    这些侠客哪里懂这些,只是说云昭南这人太过书生气,呆头呆脑的,懒得理会他。

    “云公子考虑的的确妥当,这庄子的名字还是应该改改一下,希望这位新娘不是绿珠,这连千山也不是石季伦,不过我们不好说什么,到时候只担心连千山会以为我们是来找他晦气的。”若水仙子说着,看了看门内已经人山人海了。

    这连千山的朋友本来就不少,现在外加看热闹的,那就是更加多了。

    这到了正午时候,按照魏朝规矩,差不多可以举行仪式了,不过这新人夫妇还是没有出现,众多武林人士顿时明白了,看来连千山是准备按照虞朝的礼制,晚上结婚了。

    还好这时候流水宴已经开始了,要吃饭的,就去坐在八仙桌,凑够了八个人就可以吃起来。

    等到这一桌的人吃完,然后离开之后,就有仆人去收拾碗筷,然后等到新的八个人坐下,继续吃。

    流水宴一向最为花钱,因为不能炒大锅菜,要一桌桌的准备,花费就要多些了。

    不过连千山被称为金阳府首富,这点小钱自然没有在乎,魏思思等人也就找了一张桌子坐下。

    他们这里才五个人,魏思思和若水仙子坐在一起,然后白车晋一个人坐在上席,在魏思思和若水仙子的对面就是仲昌意和云昭南,关于这个位置,云昭南和仲昌意两人还有点小小争执。他们争着面对若水仙子座而在那里迟迟不肯入座,让对方识趣。

    最后,魏思思以云昭南远到是客,所以应该挨着上席,这两人才坐了下来。

    仲昌意明显有一些不开心的坐下,等到他们坐下之后,没有想到叶慕魏两人也来到了这一桌。

    叶慕魏自然不愿意和师妹分开坐,于是心甘情愿的坐在下席。这样一来,他们这里就剩下上席那里差一个人。

    没有一会儿,一个老头子来到这里,这老头子穿着倒是得体,不过精神状态不是很好,睡眼惺忪地坐下,好像要睡着一般。

    在场众人也没有理会这个老人,心想这人老了,精神不足,这倒也是一件正常的事情。

    吃饭的时候,老人就吃着自己饭,白车晋怕老人碍于情面,为他夹了几道菜。老人连忙道起谢来。

    吃完之后,一行人就在外面聊天起来,因为人多眼杂,他们也就没有聊什么特别的话题,聊一些众人都知道的武林趣事。

    他们原本以为要黄昏时候才举行仪式,没有想到申初时分,外面就点燃了干竹子,竹子烧的噼里啪啦作响,乐队也卯足了劲吹吹打打,连府上下都充盈着喜庆气。

    这时候连千山的大弟子解释,这没有在午时举行,是因为算命的说了,这一次婚礼在午时举行不吉利,要在申初一刻才行。众人听到这话,也没有在多说什么。

    等到新娘的花轿到了,新娘下来的时候,虽然众人看不到新娘的脸,但都明白,这新娘这金阳府第一美人的称号倒不是假的。

    到了礼堂之中,父母那位置上倒是空着的,云昭南好奇询问说:“这连大侠没有尊长倒是可以理解,难道女方也没有吗?”

    “是这样的,这女方父亲在七月份的时候就因病去世了,女方母亲也要送灵柩会乡,所以没有来。”

    云昭南听到这话,疑惑地说:“这新娘还在守孝之中,嫁人似乎不好。”历朝都推行孝道,按照丧礼,未出嫁女儿为父亲守孝是三年,出嫁是两年。民间可以变通,但也要一年,这才四个月,还在孝期之中就结婚,说严重一点话就是大不孝,按照,这是十恶之一,可以判死刑的。

    不过在场的侠士都不注重这些,那个侠客随口说:“三个月就足够了,要是人人都守一年,那这天下还成啥样子。大家什么事情就别做了,安心守孝就是了。”

    云昭南被这回答给直接呛到了,喃喃几次,都没有说什么,既然在场众人都不当真,他也懒得当恶人。

    在准备拜天地的时候,突然门外传来一声大喝声说:“停。”

    众人听到这话,转身看了一眼,只见外面走来了一个穿着夜行衣的人,这人脸虽然被遮着,但是听声音倒是一个年轻人。

    连千山的弟子这时候站了出来,对着这个年轻人呵斥说:“你是什么人,敢来这里捣乱,你也不想想,这里的主人是谁?”

    “不就是连千山吗?若是连一涯我还害怕,真是好笑,千山竟然不如一涯,连千山,你不觉得惭愧吗?”

    在场众人脸色一变,这个千山不如一涯,是当时连一涯还在江湖上行走的时候,侠义道上有好事者给弄出来的,后来连一涯当遗民之后,这句话就再也没有人敢在连千山前面提,如果有人不识趣的提,连千山就会留给他一个永世难忘的记忆。

    连千山的弟子听到这话,也都退下了,他们知道,自己师傅会亲自出手收拾这个大胆狂徒。

    不过出乎他们意外的是,连千山对着这个青年说:“你今天真的想要破坏我的喜事吗?”

    那个青年冷笑地说:“我今天前来,是找你比试的,你当初说过,无论何时,无论何地,只要我找你比试,你都不会拒绝。”

    连千山一时语塞,缓缓地说:“是的,既然你今天要来比试,那么就来比试吧。”

    “既然比试,那么我们就要先说好了,你胜了,你说的那个条件我倒是可以答应你,只不过若是我胜利了,那么你今天就不能娶这个殷洛。”

    听到这话,在场一片哗然,这话表面看着有妥协的余地,今天不能娶新娘,那可以改天娶。但是连千山是何等身份,今天输了不能娶,日后自然不好意思再娶。

    在场众人和连千山交好的都开始骂了起来,说这个青年是有意捣乱,不如让他们上去帮连千山收拾一下这个不听教训的小子,免得这小子狂妄自大。

    连千山听到这话,摇摇头说:“多谢诸位好意,只是老夫和他之间,终究要比试一场才是。”说完,连千山对着青年说:“好,那么你准备怎么比试?”

    “我们比试三样,暗器,剑,掌。”

    在场又是一阵惊呼,这连千山以子母夺魂针、连山剑法和大摔碑手闻名江湖,这青年竟然不知死活,想要和连千山比试这个,这不就是老寿星喝砒霜嫌命长吗?

    连千山点点头,询问说:“那么规则呢?”

    “首先,我们要决定攻方和守方,这比试暗器的时候,守方只能接暗器,不能反击。比试剑法,只能用三招,比试掌法的时候,不躲不闪,比试内力。攻方若是没有伤到守方,那么就有守方来进攻,同样的规则。若也是平局,那么就继续,一直到有一个人输了为止。不知道连千山,你敢不敢接下呢?”

第八十九章三道比试

    那人说完之后,傲气看着连千山。连千山看着那人,眼中露出一丝悲哀。他点点头,对着众人说:“诸位朋友,你们暂且退出去,我和这人在礼堂好好比试下。”

    听到这话,人群之中突然出现一个阴阳怪气地声音:“这婚还未必能够结成,这礼堂的名字还是不用最好。”

    连千山本来就一肚子火,听到这话,冷笑地说:“真是好笑了,这胜负还没有分,你们就敢欺负老夫,真是好笑,好笑。”

    连千山大笑起来,他这笑声夹杂着内力,修为比较浅的,只觉得头晕眼花,站立不稳。这下众人才明白,连千山果然不是浪得虚名的。

    大笑之后,连千山对着那人说:“你是晚辈,你先出招吧。”

    那人也不客气,说了一声好,然后双人分开,差不多离了三丈远,那人说了一声:“注意了。”然后那人双手一挥,掌内暗扣的梅花针如同暴雨一样的飞过去。

    众人心中暗叹,这梅花针虽然伤不了人,但是按照这比赛的规矩,要是有一枚梅花针落在连千山的身上,那么连千山就算输了。

    连千山不慌不忘,双手快速伸出来,如同千手观音一般,将这暴雨一般的梅花针全部收下,然后丢在地上,对着众人说:“谁要当一个保人,来看看老夫身上可能有中一枚梅花针。”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走上前说:“任某不才,愿意看看,不知道这位少侠是否愿意让任某当证人。”

    那人随口说:“任公平,你向来以公正无私著称,我怎么会信不过你呢?”那人话虽然这么说,但是实际上语气却充满了嘲讽和不相信。

    那任公平也没有在意,他到了连千山面前,对着连千山说了一声得罪,然后仔细检查起来。

    连千山丝毫没有在意,他自信没有任何一枚梅花针能逃过他的双手。任公平仔细检查了一番,然后轻轻咦了一声,举起连千山的右手,对着众人说:“大家看,这是?”

    在场众人除了眼里比较好的,都没有看出什么,这时候他们看到连千山脸色变了,于是也明白,肯定是有梅花针刺中衣服。虽然没有伤人,但按照比试的条件,,若是换人之后,连千山的暗器没有碰到那人衣服的话,那么连千山这一次就算输了。

    魏思思看着连千山的脸色,对着白车晋一样说:“这事情似乎不对,连千山吃了一个哑巴亏。”

    白车晋摇头说:“任公平一向以公平著称,绝不会为了这么一个陌生人,而破坏了自己的侠名。”

    魏思思点点头,用传音入密告诉白车晋:“或许是任公平知道连千山的事情,所以才会帮那人。”

    白车晋不会这传音入密的功夫,只能点点头。这时候连千山看了看对方:“这一轮差不多结束了,我们继续下一轮吧。”

    那人说好,从腰中抽出一把软剑,对着连千山微微颔首,表示自己的敬意。然后他使出第一招剑法,这一剑如同霹雳,只见剑光一闪,众人听到金属碰撞之声,等停下的时候,两人不分胜负。

    “好一招赤霄震怒,这人竟然是会赤霄剑法,难道是赤霄六子之一?”一个懂行的人说出来,场内人的兴致又高涨了起来,这要是赤霄六子的话,今天这事就有趣了。

    不过第二招让他们疑惑丛生,这人剑法也是从快,不过如同月光一般照耀下来,滴水不漏,防不胜防。

    不过连千山的连山剑法以防守著称,这第二招就如同明月照山,大山自是岿然不动。这一招结束,又有人说:“明月在天,这人到底是谁,怎么知道赤霄和清丈的剑法。”

    在场众人都知道,虽然道门七宗表面说亲为一家,但赤霄和清丈两派有着不共戴天之仇,两百年前,赤霄掌门和清丈掌门比试,结果清丈掌门输了,让赤霄掌门将镇派之宝——十幅牧牛图给借去三百年。

    这件事清丈派引以为耻,所以和赤霄派老死不相往来还算好的,有时候还会血拼一场。这两百年,从来没有谁能身兼赤霄和清丈的剑法。

    先前的疑惑还未打消,那人接着使出了第三招了,这一招倒是平平无奇,大家都明白,这是武林基础剑法四平剑法。这是所有武林同道都会的一招。

    他们心想莫非是这人技穷了,但是连千山却是神情凝重,长剑好似犹如千斤重,迟迟不能对敌。

    看到这个情况,魏思思低声说:“这人不对劲,连千山似乎很在乎他。不过这人到底是什么人?”白车晋点点头,他也察觉到了,连千山有些不对劲了。

    眼看连千山要被刺中了,连千山叹息一声,然后一剑刺出。这一剑却是后发,却先碰到那人衣袖,双方的剑这下都停了下去。

    连千山对着那人说:“这一次就算平手,不知道你意下如何?”在场人都明白,这一次明明是连千山赢了,不过连千山都这么说了,他们也不好再说什么。

    那人点点头,准备第三次比试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唱名声:“江离郡主到。江离郡主到。”众人不由吃惊,他们没有想到江离郡主会参加一个武林人士的婚礼。

    那人没有理会,对着连千山说:“我们继续吧。”连千山摇头说:“江离郡主是贵客,你要比试老夫也答应了,现在就你答应老夫一件事,让老夫去迎接一下江离郡主。”

    那人见连千山都说到这个地步了,于是也不再坚持。连千山整了整发冠,亲自出门迎接,魏思思众人也跟着去了,只剩下若水仙子和那人,还有些零零散散不愿和官府太亲近的。

    “聂天元,你的内功不是你这义父的对手,你要想胜利,就听贫道说。”聂天元耳边突然听到这话,于是心中不由吃惊,没有想到有人能够知道他的秘密。

    他看着若水仙子,若水仙子再次使用传音入密的方法,对着聂天元继续说:“你义父的死穴在劳宫穴,这次比赛他不能躲避,你只要刺中他劳宫穴,轻则毁了他的武功,重则要了他的命。”

    聂天元听到这话,深深吸了一口气,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结果。若水仙子也没有理会聂天元,直接走了出去,和众人一起到外面接驾。

    她也充满了好奇,这个传闻中比诸位皇子更受皇帝宠爱的江离郡主,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会比她聪颖,还是更有天赋,亦或者……更加漂亮呢?

    众人以为这次能看见天家仪仗,却没想到这位大名鼎鼎的郡主连县太爷的派头也不如,竟只带着四个侍卫。

    除了郡主之外,还有一位就是玉玲珑,玉玲珑跟在江离郡主身边,颇为不显眼。

    不过有人曾经在东海神剑岛见到过玉玲珑,告诉众人,这个人就是玉箫郎君得意弟子。

    连千山作为主人,率先走出来,对着江离郡主行礼说:“草民连千山见过江离郡主,殿下万福金安。”

    “免礼,本宫只是听人说这里有热闹可以看,于是前来看看。”江离郡主说完,看着在场众人,目光看到了魏思思,露出一丝笑容。魏思思也礼貌的一笑,江离郡主再次看向众人。

    这时候若水仙子也走了出来,仔细看着江离郡主,不过江离郡主没有多看若水仙子,只是望了一眼,目光就移开了。

    见到这个情况,若水仙子不由来气,她原本以江离郡主的贤名,她应该多看自己几眼,没有想到,在江离郡主眼中,自己和其他人没有什么区别。

    江离郡主在众人拥簇之下,进入到礼堂,看到这里站着一个穿着夜行衣的黑衣人,而不见新娘,不由好奇的看了看连千山,连千山尴尬不好解释,这时候那个阴阳怪气地声音再次开口说:“郡主可要好好看了,今天新郎和人抢亲。”

    江离郡主听到这话点点头,询问说:“连千山,虽然这么问很冒昧,但是本宫也只能多嘴问一句,如今是什么情况。”

    连千山心想这么多人在这里,自己也不好撒谎,只好将事情简要地说出来。

    江离郡主点点头,也不在多问什么,找了一个位置坐下之后,让玉玲珑也坐下,开始在一旁看着。

    聂天元这时候也开口说:“连千山,你要做的事情已经做完了,接下来,就是我们了断恩怨的时候了。”

    连千山说好,然后深吸一口气,对着聂天元说:“你是真的想要这个新娘吗?为了她,你就算和我比试受伤也在所不惜吗?”

    连千山知道自己表现,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两人非同一般,于是直接挑明了说,这样就可以避免他们人追问,他这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他和这人有关系,但是他不想侠义道上追究。

    “是的,为了她,就算死,我也在所不惜,况且你真的以为你的大摔碑手真的是我的对手吗?”聂天元冷冰冰地说道。

第九十章出乎意外

    “是不是,要手底下试过才知道,口说无凭,拳脚为真。”连千山说到这里,深吸一口气,对着聂天元说:“来吧。”

    聂天元沉思了一会儿,然后缓慢的使出一掌,这一掌轻飘飘地,如同风中柳絮,让在场众人不知道聂天元这到底是在打什么主意。这时候仲昌意开口说:“这是风虚掌,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历,竟然懂这个掌法。”

    要知道风虚被灭门之后,风虚的武功招式,也消失的差不多了,若是聂天元一开始使出,众人还不会吃惊,但是聂天元已经使用过赤霄和清丈的剑法之后,聂天元再使出这一掌,众人怀疑之情直接挂在脸上了。

    连千山丝毫没有吃惊,使出自己的大摔碑手来,这掌风威猛,稍微靠近一点的人,都感觉承受不得,心想若是连千山这一掌要是打向自己,自己怕是不死也会重伤。

    在两掌要相撞的时候,聂天元突然变掌为指,刺向连千山的劳宫穴。连千山脸色一变,下意思的往后面一闪。

    聂天元也没有追击,对着连千山说:“连千山,你没有忘记规矩吧,不管怎么样,你都不可以闪躲。”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连千山阴沉的看着聂天元,这个秘密他可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就算自己哥哥也不知道。

    “我知道什么?连千山,愿赌服输,接下来还你进攻了。”聂天元说到这里,倨傲地看着连千山,连千山看到这目光,浑身一颤,然后好像苍老的十几岁一般,对着聂天元说:“罢了,罢了,老夫输了,老夫不结婚便是了。”

    听到这话,聂天元大喜过望,这时候若水仙子嘴角露出一丝微笑,然后嘴唇微微蠕动,用传音入密的功夫和某人说着什么。

    没有一会儿,新娘子从后堂走了出来,对着聂天元说:“聂天元,连千山不愿意接这个比试,我来接。”

    聂天元听到这话,好像被雷击中,心中五味杂陈,喃喃地说:“洛妹,你说什么?难道你是真心想要嫁给连千山这个卑鄙小人?”

    这时候,丢了面子的连千山弟子立马找到借口,齐声大骂聂天元,说他侮辱自己师尊,要用他的血来洗清他师尊的清白,说着,这些弟子拔出剑,准备来一个乱拳打死老师傅。不过这时候江离郡主发话了:“诸位,比试还没有完,等到比试结束,你们再谈恩怨。”

    这话说的很轻,但是连千山弟子却感觉如同千斤巨石压了下来,连说不敢不敢。

    他们心中好奇,这江离郡主到底是因为何事而来这里,若是说看热闹,好像这个场面也不值得这位郡主娘娘前来。

    他们不知道,要看热闹的是玉玲珑,本来这一次妙云子开宗立派,是金良玉来的,不过金良玉那天受伤了,要静心养伤,于是让玉玲珑这个得意弟子替自己去一趟。

    玉玲珑来到金阳府,首先不是去飞云山,而是去拜访亲国公,顺便询问江离郡主是否已经回来了。

    说来也巧,江离郡主也是昨天刚好回来,两人虽然只是神剑岛见过,但是却感觉如同知己一般,在前来的时候,亲国公准备多派遣护卫保护江离郡主的时候,江离郡主说有玉玲玲一人在,就胜过百个护卫,于是就带了四个象征性的护卫来到这里。

    本来她们准备今天去祭奠汪文忠公的,不过来齐云山的路上,听到这件事,玉玲珑初出江湖,对于这些倒是十分好奇。江离郡主想看看鬼府是否有参与,于是也跟着走了进来。

    江离郡主对于眼前的事情倒是有了兴趣,一个十九岁的姑娘,会爱上一个可以当自己父亲的人吗?她心中表示怀疑,准备听听新娘怎么说,若是真的有委屈,她就替新娘做主。

    “不,我不喜欢他,但是我却不愿意你为我,而和他为难。聂天元,你还是离开这里吧。”

    连千山听到这话,脸色苍白,他情愿听到殷洛答应离开,而不是为了聂天元而留在自己身边,他心如刀割,对着殷洛说:“殷家姑娘,老夫输了就是输了,这件事和你无关,你就不用瞎掺和了。”

    殷洛摇头,对着连千山说:“我和你已经过了六礼,你若是想要和我无关,也要重新按照礼节来,如今我还是可以代替你来应对这比试的。”

    这时候,那个阴阳怪气地声音再次出现说:“好厉害呀,堂堂连大侠,竟然要女子出面。这当了多年的仲连,还不如一个孟光。”听到这话,连千山面色阴沉扫过众人,声音低沉地说:“是哪位高人,既然会使这波旬魔音,想必也是侠义道上有头有脸的人物,有什么话,不妨站出来,当着大家的面,好好说。”

    “不敢,不敢,小的无名小卒,可受不起连大侠的小摔杯手,这杯子都摔得碎,更别说小的这小小的身板了。”这阴阳怪气的声音还是飘忽不定,不知道是何人发出来的。

    江离郡主好奇询问玉玲珑,这是什么功夫,玉玲珑告诉她,这是一种南国传来的腹语术,能用肚子说话,经过中原侠客的改良,虽然还是用肚子说话,但是可以让声音忽东忽西,让人找不到说话人。

    这功夫在中原已经很少人练了,因为实在没有什么用,最多也就向今天这样,借着人多来捣乱而已。

    江离郡主点点头,对着玉玲珑说:“这功夫倒是有趣,某些时候还是可以用的,若是不难练成,可以让一些士兵练习一下,以后夜间袭营的时候,也可以让对方乱了阵脚。”

    玉玲珑笑着说:“可惜这功夫要深厚的内力,军队的士卒一般是不学内功的。”

    江离郡主望着四周一笑,在场众人只感觉毛骨悚然,但是不明白江离郡主笑什么,只有魏思思和若水仙子明白,江离郡主是在打在场的武林人士的主意。

    若水仙子冷漠看着江离郡主,心中想着这江湖人士也应该收入四圣司,怎么可能听你安华玉的话。想到这里,若水仙子不断思索,怎么让江离郡主尝尝她的厉害,她虽然对付江湖人士有一套,但是对付这个不会武功的江离郡主,反而没辙了。

    聂天元这时候也从震惊之中醒了过来,对着殷洛摇头说:“罢了,罢了,难道我还能和你作对不是吗?”说着,聂天元失魂落魄地转身离开这里。

    他这样走着,不知道背后跟着一个人,走了大约几里路的时候,那个曾经和白车晋坐在一起的老头站在聂天元面前,对着聂天元说:“小子,你难道就准备这么放弃了?难道你不想知道,为什么殷洛会嫁给连千山吗?”

    听到这话,聂天元顿时精神一振,但是他很快就明白过来,所谓无事献殷勤,这人和自己一不沾亲,二不带故,怎么会好心来告诉自己这件事。

    “你是谁?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件事?你准备要什么?”

    听到这三个问题,老头笑了笑说到:“这三个问题问的好,至于我是谁,你就不用多问,第二,我告诉你就是为了第三个问题,我想要你传授我风虚掌。”

    聂天元毫不犹豫从怀中掏出一本残旧的秘籍,递给老头,老头激动地接过去,仔细翻阅起来,发现秘籍已经残破不堪,很多图像都看不清楚了,甚至有些用掌心法都已经完全脱落了,唯一完好的就只有一页,这一招就是刚才聂天元使用的那一招。

    “好了,秘籍已经给你了,你是不是应该兑现你的承诺了。”

    那老头只好暗叹倒霉,对着聂天元说:“是这样的,殷洛的父亲你知道吧,殷庸,一个十分平庸无能的武师,不过就算这么平庸的武师,也被人下毒杀害了。”那老头说完,聂天元瞬间就明白过来,对着老头说:“你是说,是连千山下毒杀害了殷洛的父亲?”

    “不知道,老头子没有天眼神通,可看不到那么多事情,只不过按照常理推断应该是。或许连千山这个伪君子也去威胁殷家人,逼着你那心上人下嫁。当然,还有一种可能性就是,你心上人准备深入虎穴,一击功成,”老头说到后面,对着聂天元说:“现在你回去的话,还不算晚。”

    聂天元没有等他把话说完,立马跑向金谷。老头看着聂天元的背影,阴沉地笑了起来。

    这时候,一个淡然地声音说:“妙云子,你若是想要风虚掌,何须从这个人身上得到?”

    妙云子听到这话,转过头来,对着若水仙子说:“道兄,若是从你们那里得到,那么师弟我,这一辈子都要当你四圣司的家奴了。贫道虽然不才,但却不愿意以家奴自认。”

    若水仙子笑着说:“妙云子,你这话太严重了,你可以放心,我们四圣司从来不逼着人加入,所以加入四圣司的人,都是心甘情愿,无怨无悔的。这样他们才不会泄露四圣司的秘密,妙云子,这个道理,以你的才智,你应该懂。”

第九十一章步步设计

    妙云子听到这话,望了望若水仙子,思索一番说:“这一次贫道开宗立派,你们四圣司不会捣乱吧?”

    若水仙子摇头说:“不会,圣人已经派遣六皇子到了这里,到时候,你这个飞云派的掌门就可以安心当这个武林主事了。”

    妙云子眉头一蹙,妙云子特意在掌门这话上面加了一个重音,似乎想要提醒他什么。妙云子看着若水仙子,思索了一番说:“道兄,不知道,这一次飞云山是否会出现什么难缠的人物?”

    “你要当武林主事的事情好像被鬼府的人知道了,他们都已经来到这里,准备找你麻烦。其他人你倒是不用担心,其中有一个可是你师傅的熟人,你可要千万小心,他和你同属于齐云一派,而且你的齐云剑法未必是他的对手。”若水仙子善意的提醒,不过没有告诉妙云子,这人就是他的师妹。

    对于妙云子这个不听话的合作者,若水仙子也不准备全力相助,让妙云子吃些苦头,也是一件好事。

    妙云子听到后面的那句话,也没有怀疑自己师妹了,现在所谓飞云一派,都是他的弟子,她师妹的剑法,也是他代为传授的,所以他不信这飞云一派之中有自己的对手,唯一可能就是当年逃过一劫的齐云派门人。

    不过妙云子很自信,以自己的齐云剑法,就算师傅再世,他也不担心。若水仙子对他的了解,不过是自己表现那点而已,等到真的有人挑衅的时候,自己就可以让四圣司的人好好看看自己的手段了。

    若水仙子也不再多说,转身往连千山家里去了。

    在聂天元离开的时候,连千山不愿意再举行婚礼,他吩咐家丁摘下红灯彩挂,返还喜钱,将宾客一一送出门。

    若水仙子说自己见到一个熟人,于是匆匆离开魏思思他们,跟踪妙云子到了这里。

    如今事情解决,她也没有什么可以待的,到了连家的时候,这时候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只剩下江离郡主一行人留下来。

    连千山今天虽然遭受了重大的打击,还是明白江离郡主是一位贵客,于是他以东道主的身份,邀请江离郡主暂时居住在她家,江离郡主也没有说什么,点头同意了。

    若水仙子走了进来,对着江离郡主行礼说:“贫道见过郡主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江离郡主笑着说:“楚姐姐何必这么多礼呢?按照礼节,应该是妹妹向你行礼才是。”

    若水仙子一愣,没有想到江离郡主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了,这时候玉玲珑开口说:“明国公已经写信告知亲国公楚姐姐你的事情了,希望亲国公能够多多照顾你。”

    “原来如此,父亲大人真是有心了。”若水仙子嘴里这么说着,心中却暗自责怪自己这个父亲多事,她如今能调动四圣司部分人员了,哪里还需要其他人来照顾。

    若水仙子不愿意和江离郡主多待,于是对着江离郡主说:“安家妹妹,贫道如今有些事情要去处理,等贫道处理好,再和妹妹你详谈。”

    江离郡主点点头,若水仙子和连千山到了密室里面,若水仙子对着连千山说:“为什么你今天不按照计划娶了殷洛?”

    “仙子,这件事难道不是你阻止的吗?若不是你让任公平用梅花针刺了老夫衣袖一下,老夫第一轮比试怎么会输,第三轮若不是仙子你告诉天元,我大摔碑手的死穴在劳宫穴上面,老夫怎么会输。既然仙子你要老夫输,老夫还比试什么,干脆认输,免得他人笑话。”

    连千山说到这里,脸上全是不满。见连千山这个样子,若水仙子说:“今天的事情有变,我让他先胜,不过希望卖一个人情给他而已。而不是有心让他赢,若是贫道真的有心,连千山的,你的武功已经被废了。”

    连千山本来就是一肚子火气,对着若水仙子说:“是吗?老夫可不信,你真的有这本……”连千山这话还没有说完,环跳穴突然一麻,他顺势要跪下来。还好他反应快,一个鹞子翻身,落地才站稳,没有出丑。

    若水仙子对着连千山说:“连大侠,现在你应该明白贫道说的话了吧。”连千山诧异地看着若水仙子,过了一会儿,吐了一口气说:“没有想到你的弹指神通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怪不得总司会选择你当副手。仙子,既然你回来了,那么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你也想要报今天的仇,你知道一直出声嘲讽你的是什么人吗?”

    “还请仙子明示。”

    “妙云子,等到腊月二十八,你去飞云山,也可以用同样的方式,教训妙云子一顿。”

    连千山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对着若水仙子说:“这么说来,看来飞云子这开宗立派有些难了。”

    “是的,不止有些难,或许还要帮他人做嫁衣,不过他不是我们四圣司的人,帮谁做嫁衣,都和我们没有关系。”若水仙子冷笑地说着,然后对着连千山继续说:“计划不用改变,等下你那好儿子,会继续来这里捣乱,到时候,贫道希望你不要义气用事,破坏了总司大人的计划。”

    听到这话,连千山小声询问说:“仙子,我想不明白一件事,为什么一定要杀了殷庸?”

    “有些事情你就不用知道了,总司大人让你迎娶殷洛,你只用照着做就是了,若是有半点差池,连大侠,你这二十多年的努力,就会化作泡影。贫道知道你是一个聪明人,不会这么傻。”若水仙子说完,嘱咐说:“不过不要将江离郡主牵扯进来,若是真的威胁到她的性命,可以放弃计划。”

    连千山疑惑地问:“仙子,区区一个郡主,有这么重要吗?”若水仙子点点头,神情复杂地说:“若是她出了事情,亲国公绝不会放过你,到时候牵连起来,金阳府恐怕又是一场浩劫了。亲国公一向不喜欢四圣司的人在他眼皮子下面行事,这一次贫道才进来,他就派自己女儿来到这里。”

    若水仙子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思索了一番说:“所以,这件事你自己办吧,贫道要出去证实一件事了。”

    连千山说是,若水仙子离开这里,没有走几步,就停了下来,她耳边传来聂天元的话,聂天元对着若水仙子说:“仙子,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聂天元,我帮了你,你竟然暗算贫道,将贫道点穴,这算是恩将仇报了吧?”

    聂天元眼中闪过一丝惭愧之色,然后对着若水仙子说:“仙子相助之恩,聂某无一未报,只是仙子,聂某如今希望你能够再帮我一个忙,带我去见殷洛。”

    若水仙子说:“这件事可不行,聂天元,殷洛在礼堂上面,可是明确告诉过你,她不愿意和你走。”

    “她是有苦衷的,仙子,你是出家人,出家人以慈悲为怀,你难道忍心一个弱女子落入虎口吗?”

    “若女子,聂天元,不是贫道嘲讽你,以你的武功,怕是你连她一招都接不住。”

    聂天元不信地说:“我和殷洛青梅竹马,她从来没有学过武功,这件事我十分清楚。”

    若水仙子无所谓地说:“既然如此,那么你和贫道来吧。”说着若水仙子开始走动起来,聂天元闪过一丝惊讶地神情,对着若水仙子说:“你没有被我点中穴道?”

    “聂天元,这江湖一山比一山高,就算你两个义父也不过江湖一流高手,还不算顶尖,更不用说你。”

    若水仙子带着穿着仆人衣裳的聂天元,到了后院,这一路上连家的人见到若水仙子都没有阻拦。于是聂天元顺利到了殷洛的房门前,对着房门说:“洛妹,你不要做傻事,你要杀连千山,也要和我商量。”

    殷洛打开房门,对着聂天元说:“天元大哥,我不是做傻事。”殷洛说到这里,看着若水仙子,欲言又止。若水仙子笑着说:“你的来意,贫道已经明白,你可以相信,贫道是友非敌。”

    殷洛不太相信,不过还是对聂天元说:“天元大哥,你不必担心我,我若是不愿意,连千山是靠近不了我的。”说着殷洛一拂衣袖,就进入屋里。

    这时候若水仙子再次施展弹指神通,对着聂天元说:“怎么样,贫道说过了吧,你连殷洛的一招都接不了。”

    聂天元挥舞一下手臂,方才那衣袖微微一拂,聂天元就被一股无形之力点中八处穴道。

    他看着若水仙子,询问若水仙子说:“仙子,不知道你是否能移驾,在下有些话想要问仙子。”

    若水仙子本来还准备去证实一件事,但是如今聂天元落在自己手里,她决定先把聂天元拉拢再说。

    “无妨,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我们暂且去其他地方谈谈。”若水仙子带着聂天元施展轻功到了外面,然后见四周无人,若水仙子对着聂天元说:“不知道你准备问什么?”

第九十二章真假难辨

    聂天元望着若水仙子那黑白分明的双眼,询问说:“不知道仙子你到底是什么来历,对我们的底细了解很多。”

    若水仙子毫不犹豫地回答:“除了四圣司,你认为谁能知道这些呢?”

    聂天元倒是没有怀疑,其他门派的道人是四圣司的少,但是上善派的坤道大部分就是四圣司的人。

    “你两个义父都是四圣司的人,我也不把你当做外人。你还想问殷洛为什么要这么坚持,还有她那一身武功,你知道连千山为什么要下毒?以连千山的武功,用内力一掌打在的殷庸身上,殷庸就可以悄无生息地死了,何必用这种下作的手法。”

    聂天元摇摇头,示意若水仙子说下去。若水仙子继续说:“殷庸这个名字都是假的,他原名叫做殷楚狂,是那个狂人陆通的弟子。”

    聂天元颇为诧异,陆通是魏末比较著名的高手,无论功夫还是名声都比当今的连千山更高,当初魏末有不少高手,可惜在魏末虞初,很多因为忠于魏朝,而死在战乱之中。这也导致了虞朝这四十年青黄不接,虽然名义上高手不少,但是整体水平比起魏末要差了太多。

    “那么她刚才用那一招,就是陆通的铁袖神判了?”

    若水仙子点点头,继续说:“你知道殷洛是谁吗?”

    若是在今天之前,聂天元还可以自信地回答这个问题,如今他却不敢再说自己了解。他看着若水仙子,等待若水仙子解释。

    “陆通和前朝孙太傅是好友,在灵非凡铲除异己的时候,孙太傅一家也遭难,陆通貌似将孙太傅的儿子孙剑扬给救了出来。后来孙剑扬英年早逝,他的女儿也交给了殷楚狂。”

    若水仙子没有说,这孙剑扬是死在四圣司的手里,包括陆通也是。不过当时陆通拼死相斗,让殷楚狂带着殷洛突围而出。

    从那之后,殷楚狂改名殷庸,以一个平庸武师的身份活下去,四圣司也是去年才查到了殷楚狂的下落。不过四圣司发现了一件重要的秘密,他们于是没有动手,而是让连千山去接近殷庸,最后时机成熟,连千山就毒杀了殷庸,迎娶殷洛。

    他们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也收买了殷洛的奶妈,让殷洛的奶妈给殷洛出主意,让殷洛假装嫁过来,打听她父亲死亡的真相,这样他们就可以把殷洛给困在这金谷之中。不过连千山也不知道,殷洛是有武功在身的。

    按照四圣司的计划,若是有必要找人顶罪的话,已经年老的连千山就是最佳人选。若水仙子只要殷洛在金谷呆在腊月二十八,飞云开宗立派之后。过了腊月二十八,连千山是死是活都不重要了。

    这些事情,若水仙子自然不会对聂天元说,然后对着聂天元继续说:“殷庸没有想到的是,这殷洛实在太美丽了,所谓幽谷难藏,千山难掩,连千山也看重了这个姑娘,至于你这位义父的性子,你比我更清楚。他打听之下,就得到殷庸的真正身份。”

    说到这里,若水仙子叹气一声说:“可惜你这义父性子太急了,以为自己掌握了殷庸的事情,就可以威胁殷庸。殷庸不止没有理会,还让你这义父吃了一点小亏,你义父气不过,于是就下毒。可惜贫道得知这件事太晚了,否则的话,贫道一定会阻止你义父。”

    “今天贫道帮你也是如此,魏朝已经灭了,这往日的恩恩怨怨,都如同前尘往事一般消散了,殷洛是一个好姑娘,贫道实在不愿意她如此冒险。”说到这里,若水仙子眼中露出悲天悯人的神情,让聂天元信以为真。

    若水仙子松了一口气,若是其他人的话,这一套说辞未必好用,尤其是魏朝那群遗民,幸运地是,聂天元小时候在连氏兄弟认领的时候,就和四圣司的人接触了,他凭借小时候的印象,认为四圣司就算不是什么英雄好汉,但也不是什么卑鄙小人。

    若水仙子最后说:“其实贫道希望你能回到四圣司,不过贫道明白,你现在肯定放心不下殷洛的事情,等到你们两人重逢之后,你在考虑这件事。到时候你就算不愿意加入四圣司,贫道也不介意,只是希望你多劝说一下殷洛,不要和魏逆来往,他一家可是死在魏帝的手里,她不值得和魏帝卖命。”

    关于孙剑扬那件事,若水仙子早有算计,这件事殷庸应该没有告诉殷洛,否则殷洛还用来查证什么,早就杀了连千山这个四圣司的人。殷洛一死,知道孙剑扬怎么死的,就只有四圣司的人了,这些人绝不会向殷洛泄露这个秘密,这件事就只会永远沉下去。

    聂天元只觉得头里昏昏沉沉的,今天知道太多事情,他有一些接受不了,过了一会儿,聂天元对着若水仙子说:“多谢仙子解惑,此恩此等,在下永远难忘。”

    若水仙子也告辞离开,回到院子里面,证实自己猜测的一件事了。

    这时候也开始晚宴了,若水仙子到了膳厅,发现膳厅就只有江离郡主、玉玲珑两人。

    连千山也是将八仙桌给搬走,为三位国公的女儿准备案桌,三人互相行礼之后,开始吃了起来。

    吃完之后,她们也没有离开,让人将案桌搬走之后,开始谈了起来。

    “安妹妹,你这一次来看飞云山的热闹吗?”

    “是的,楚姐姐,没有想到你也回来这里,看来这一次的热闹,倒是很有看头。”江离郡主微笑地说着。若水仙子看着这个笑容,总是觉得心里不是滋味,倒不是这个笑容有别的含义,而是江离郡主笑起来,有一种特别的美丽。

    灿若桃花,冷似冰霜。

    她想到了这八个字,不由心中一酸,平常很多人夸赞若水仙子容貌,若水仙子表面不以为意,心中却是暗自得意,对于容貌也颇为自负,就算面对魏思思和林冰娥,她也不在意。在她看来,魏思思虽然有着灵气,但她感觉差些什么,只是觉得魏思思如同一个可爱的少女。

    林冰娥有着侠气,虽然美貌,但是不动人,初看之下很美,但是却没有让人继续关注下去的地方。

    至于玉玲珑,和林冰娥一样,不过玉玲珑比较单纯,整个人如同一个让人怜惜的小妹妹。

    只有江离郡主,若水仙子才感觉到威胁,她若是出尘的莲花,江离郡主就是雍容的牡丹,两人春兰秋菊,不分上下。可是好胜心强的若水仙子,怎么会接受有人和自己差不多。

    “是的,希望这一次能见到几个厉害的角色,上一次神剑岛武林人士,实在让人提不起兴趣。”玉玲珑的话,打断了若水仙子的思绪,若水仙子也笑着说:“玉妹妹,这一次你算是来对了,你可以和妙云子比试一下,他可以算是年轻一辈的翘楚了。”

    听到这话,玉玲珑笑着说:“那么比起魏思思如何呢?”若水仙子一愣,询问说:“魏思思武功很高吗?”

    这话她倒不是故意询问,这些时间她都没有看到魏思思出手,就算那天晚上,她也是听到山洞的消息,就立马藏身在下山的路伤,免得待久了九世秀才发现。

    “是呀,那个曹王手下八公,那个叫什么名字的,都败在了他手中。对了,是叫冯侩来着。”

    若水仙子听到这话,颇为吃惊,这八公的武功都不弱,和连千山差不多,魏思思竟然能够胜过冯侩,武功应该和她不相上下。得到这个消息,她开始期待起来了,到时候妙云子一定很好玩,要是在大庭观众之下,连续败给两个女子,妙云子一定会颜面大失,然后乖乖的加入四圣司之中。

    若水仙子没有发现,江离郡主的眼睛一直望着她,等了大概十息功夫,才笑着说:“不过小妹听说楚姐姐已经尽得贤妃真传,想必魏思思等人,也不是楚姐姐的对手了。”

    玉玲珑听到这话,笑着说:“不知道楚姐姐是否愿意指点一下小妹呢?”

    “这个自然没有问题,玉家妹子,请。”若水仙子坐了过来,两人相对而坐,中间隔着七尺,然后同时上使出白皙的右手,开始凭空比试起来。

    江离郡主在一旁看着,没有说话,这过了一刻钟,若水仙子才开口说:“承认承认,玉妹妹,你这一剑要是在玩下刺进一寸,这一次比试就是我输了。”

    “嗯?的确如此,不愧是楚姐姐,若不是楚姐姐已经胜了,我准备就换招了,没有想到还有这么一招变招。”玉玲珑高兴地说了起来,然后准备和若水仙子再次比试的时候,江离郡主笑着说:“玲珑,楚姐姐已经忙了一天了,要比试还是等有时间吧。”

    若水仙子抱歉地说:“玉妹妹,姐姐我的确有些累了,不能奉陪了,改日有空,再和你切磋。”

    玉玲珑连忙道歉,三人各自回房歇息。玉玲珑才回到房间小坐片刻,门外便响起了敲门声。

第九十三章走眼

    玉玲珑打开门,见到若水仙子进来,倒是有些吃惊,她和若水仙子没有深交,而且若水仙子也说了自己要回去休息。心中虽然疑惑,但是玉玲珑还是让若水仙子进来,两人坐下之后,玉玲珑倒了一杯茶,对着若水仙子说:“楚姐姐,不知道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呢?”

    若水仙子对着玉玲珑说:“是这样,玉妹妹,我突然想到,为什么此行不见令师,而是你单独来的呢?”

    玉玲珑将玉箫郎君早就准备好的说辞告诉了若水仙子,玉箫郎君因为要闭关修炼,于是没有办法前来。而且玉箫郎君认为鬼府的人,也不会派遣什么高手前来,就算来了,多数情况是袖手旁观,不会插手这件事。

    关于这个,玉箫郎君倒是非常有把握,这开宗立派,在侠义道上可是一件大事,除非是有不共戴天之仇,否则不会出手为难。鬼府能够派出的也是齐云的弟子,让齐云弟子以本门的身份参与。

    至于齐云弟子,玉箫郎君多是鄙视,当初所谓的齐云五子,在他手中连二十招都接不下,那么齐云五子的弟子,更是不如自己弟子了。

    玉玲珑说完,若水仙子笑着说:“原来是这样呀,不愧是玉箫郎君,想的比我们这些晚辈周到多了,实不相瞒,我这几天就是一直在担心,若是鬼府的那些人,要找妙云子麻烦,到时候应该怎么办,如今看来,真是杞人忧天。”

    若水仙子说完,再次说:“不过,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是到时候起了冲突,贫道希望妹妹你能够拦住那个魏思思。”玉玲珑思索了一番说:“我未必能胜她。”若水仙子说不碍事,只要拖住魏思思就好了。

    说到这里,若水仙子拍拍额头说:“我都忘了,你还要保护六殿下和郡主,魏思思那边,我还是另外找人。妹妹,到时候你只要保护好他们就好了。不过妹妹,你别看这件事很简单,到时候,那群人可能会想到挟持,那么你那里就危险了。”

    玉玲珑想到上次发生的事情,倒是认可的点点头,最后若水仙子无意地询问:“玉妹妹,郡主为什么要来这飞云山看热闹,她似乎不懂武功。”

    “嗯,郡主说这一次未必是侠义道上的事情,或许会有一些其他的事情发生,于是和我一起来看看。”

    若水仙子说原来如此,然后告辞离开这里。

    若水仙子离开没有多久,江离郡主就走了进来,江离郡主对着玉玲玲笑着说:“玲珑,看来我们似乎有麻烦了。”

    “嗯?安姐姐,你为什么这么说?”

    “刚才楚姐姐来找你了吧,想必是询问了我们为什么来这里。”

    玉玲珑点点头,看着江离郡主,等待她的下文。

    江离郡主再次开口说:“这就是麻烦的根源,她作为四圣司的人,疑心很重,无论我们说什么,她都不会相信。若是我们无意之中打坏了她的如意算盘,她估计会想法子给我们一点教训。”玉玲珑有些不相信,看着江离郡主说:“安姐姐,楚姐姐不会是这样的人吧。”

    “这件事可不好说了,就我看来,她这个人喜欢事事都在她的把握之中。你们比试的时候,你或许没有注意,但是我却看的明白。她一直保持轻松,而你神情凝重。想必她早有胜你的把握,只是为了你的颜面,故意拖延而已。后来她指点你的时候,我就已经明白,这一切都是在她的预料之中。”

    说到这里,江离郡主看着外面说:“一场无意之中的切磋她都如此,更不用说四圣司这一次花了大力气布置的飞云开宗了。”玉玲珑会想刚才的比试,发现果然如同江离郡主那般,自己的招式好像都在若水仙子预料之中,他们比试如同同门切磋一般。

    不过玉玲珑不相信她和江离郡主会有麻烦,毕竟她们和若水仙子都是国公之女,怎么会想着伤害对方呢?

    江离郡主也没有多说,对着玉玲珑说:“还是早些休息吧,明天我们就要去齐云山祭奠汪文忠公了。”说完,江离郡主就离开这里,让玉玲珑休息。

    第二天,江离郡主两人让四位护卫背着纸钱香烛,上了齐云山。

    她们走了没有多久,就听到哒哒哒的马蹄声,江离郡主等人于是停了下来,站在一旁,很快一个魁梧的汉子,和一个中年妇女,出现在他们眼中。

    一位护卫看着这两人的马,不由大声喝了一声好马。

    那对夫妻听到这话,于是停下来,那个妇女笑眯眯地询问说:“你眼力不错,不过你怎么知道老娘这马是一匹好马呢?”

    护卫只是见着两人的马俊朗不凡,一般人听到这夸赞,也就一笑,谦虚几句,哪有像这妇人一样追着询问的。

    妇人看到护卫回答不出来,面色一沉地说:“你若是说不出个所以然,那么就是骗老娘,老娘对于你们这些骗子,可是从来不会手软。”

    眼见妇人脸上露着凶光,四位护卫也握紧腰刀,将江离郡主保护起来。

    “两位的马可以跨灶,自然是好马。”江离郡主不慌不忙地说着,那个妇人听到这话,继续说:“不错,不过这不过常用语,算不得本事。”

    江离郡主这时候淡淡地说:“刚才这位大姐不是问,怎么知道的。我已经回答了,那么大姐何必再问。”

    “老娘要问就问,若是你们不回答,那么就是看不起老娘,看不起老娘的,老娘从来不会让他们失望。”妇人说着,眼中凶光毕露,如同一只饿虎一样望着他们。

    玉玲珑听到这话,将玉箫拿了出来,江离郡主按住玉玲珑的手,再次说:“你这马龙颅凤膺,的确是一匹好马,不过不如你丈夫那匹,他那匹马腹下有两团璇毛,如同……”关于像什么,江离郡主避而不谈,继续说:“李伯乐的有云,璇毛在腹如……者,日行千里。”

    那个妇人听到这话,倒是发作不得。这时候齐云山上走下一个读书人来,这对夫妻连忙行礼说:“怎么敢有劳姜大侠亲自下来迎接。”

    九世秀才一笑,看着两人说:“贤伉俪辛苦了,这是这位姑娘对我们有恩,还请贤伉俪看在酸秀才的面子上,暂且放过他们。”

    “不用了,本宫倒不是怕他们,只是本宫希望以理服人而已。”

    妇人听到这话,大声说:“好大胆的黄毛丫头,今天老娘要是不教训一下你,你不明白,这天有多高,地有多厚。”说着,妇人手中的马鞭如同一条毒蛇打来,玉玲珑毫不畏惧的迎了上去,只见她玉箫如同一把宝剑斩了下去,将妇人马鞭前面斩去一截。

    妇人面色一变,这时候玉玲珑抓住马鞭,用力一拉,大喝一声说:“给我下来。”那妇人只觉一股巨力涌来,一时没有坐稳,被玉玲珑给拉下马来。

    那妇人从地上爬起来,眼中凶光更胜,对着玉玲珑说:“小辈,今日不卸下你一点东西,老娘就不信杨。”

    说着,妇人施展家传六阳手,攻向玉玲珑,玉玲珑神情凝重,她是知道六阳手,这个是上阳府杨家出名的武功,一掌下去,有六重力道,一重强过一重。玉玲珑玉箫如同飞凤,巧妙徘徊在六阳手之中,不和那妇人硬碰硬。

    这六阳手虽然刚猛无比,但十分消耗体力,五六十招过去,妇人已经是满头大汗了,妇人大喝说:“是好汉就不要闪躲,和老娘硬碰硬。”妇人说完,就察觉到不妥了,她这是习惯性说出来。

    玉玲珑冷笑一声说:“好,那你接我一招大武。”说着玉玲珑将玉箫交到右手,一掌和妇人碰在一起。这妇人这一接触,她力道才发到第三重,玉玲珑的内力如同大山一般压了过来。

    妇人眼前一花,连续退了七步,瘫坐在地上。

    她丈夫见到这个情况,二话不说,拔出刀说:“小丫头,我尉迟泰来会会你。”

    尉迟泰施展出自己出名的快刀,刚才他看到玉玲珑玉箫翻飞如蝶,心想这女子也是走的灵巧一路,于是和她拼起快刀来。

    不过出乎他意外地是,玉玲珑这一次没有和他比快,只是玉箫不断画圆,这一个圆圆将尉迟泰的刀法给框了进去,这快刀的优势反而发挥不出来。

    三十招之后,玉玲珑对着尉迟泰说:“撤招。”然后玉箫按在尉迟泰的刀上,尉迟泰只觉得手中长刀炙热如阳,不由下意识的松手。

    不过尉迟泰还是醒悟的快,左手快速伸出,将刀接住,不过就在这一瞬间,玉玲珑玉箫化作铁鞭,打在尉迟泰肩膀上,尉迟泰肩膀一疼,半跪在地上。

    玉玲珑也没有追击,将玉箫再次收回衣袖之中,走到江离郡主的身边,对着江离郡主一笑,好像是在邀功一般。

第九十四章山中土坟

    江离郡主轻轻捏了一下玉玲珑的右手,然后对着九世秀才说:“你的恩情不用还了,不过本宫倒是好奇你到底是谁?”

    “酸秀才绰号九世秀才,那日在神剑岛,多谢郡主相助,才能让剑师安然无恙地回来。”九世秀才恭敬的行礼,然后再次说:“原来玉箫郎君的弟子也在郡主身边,这个人情,酸秀才真是枉做小人了。”

    九世秀才说着,走到尉迟泰身边,询问尉迟泰有事没有,尉迟泰红着脸不好说,这伤倒是小事,不过他们两人面子可算是丢大了,被一个还没有及笄的女子打败。

    江离郡主看着九世秀才,询问说:“九世之仇,真的可以复吗?”九世秀才听到这个问题,神情凝重地说:“九世之仇,必定能复。”

    玉玲珑有些不懂,询问江离郡主他们在说些什么,江离郡主告诉玉玲珑,这九世秀才的九世,是公羊家的一个观点,他们认为九世之仇,是可以复仇的。提出这个说法的时候,中原北边已经被狄人占领,赵朝迁移到西京过了四代了,然后曹朝也到了第五代。

    董生劝说当时曹孝武帝,九世之仇,如今可复,于是曹孝武帝励精图治,花费二十年,将北狄再次赶到护洛边。后世说的九世之仇,特指国仇,九世秀才这里,也是指虞朝灭了魏朝的仇恨,魏朝遗民就算花费九世时间,也要报仇。

    玉玲珑明白点点头,对着江离郡主说:“安姐姐,以后你就当我的老师吧。”江离郡主轻轻一笑,没有回答。思索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九世秀才望着江离郡主,思索了一番,询问说:“郡主,不知道你们上齐云山所谓何事?”

    “为汪文忠公上香。”江离郡主将来意说了出来,九世秀才点点头,让尉迟泰夫妻上马,对着他们说:“有劳两位去城中找到我那个徒弟,让他们直接去飞云山,不用等我这个酸秀才了。”

    尉迟泰听到这话,对着九世秀才说:“姜大侠,是否要我们为你把风?”九世秀才笑着说:“不用了,酸秀才不会和他们动手的,最多今天晚上,酸秀才就会到飞云山来找你们的。”

    见九世秀才这么说,尉迟泰夫妻也不再多谈什么,微微拱手,两人皆负了伤,挣扎着骑上马,一刻也不想多留策马跑远了。

    等待二人身影已远,九世秀才九世秀才对着江离郡主说:“郡主,若是不介意的话,酸秀才就和你们一起上去。”

    江离郡主没有反对,一行人继续前进了,这山路越走越险峻了,玉玲珑也开始拉着江离郡主登山。

    这走到山腰一处平台的时候,玉玲珑看到路边有着两颗树,这两颗树虽然在路两边,但是它们树冠却连在一起,玉玲珑好奇的询问说:“这两颗树好奇怪,竟然连在一起。”

    “这就是著名的夫妻树,不远处有一块望夫石。这是曹朝时候的传说了,丈夫出海不归,妻子在这里眺望,然后化作石头。后来有好事之人,故作美好,说丈夫回来了,就埋在左边这颗树下,而妻子埋在右边这颗树下,两人真情不渝,于是连在一起。”

    江离郡主说完,这时候九世秀才补充说:“然而左边埋得的是曹朝有名学士小夏侯,而右边埋得是西朝魏诗人梅和灵。”听到九世秀才这个解释,玉玲珑忍不住笑了出来说:“这夫妻树下,原来是两个男人呀。”

    “这件事古来有之,错点鸳鸯。不过世人喜欢,哪管这事到底如何?就如同,我思宗哀皇帝,何尝是一个无道昏君,但是在虞朝的说书人嘴里,我哀皇帝就是一个无恶不作,人神共愤的昏君了。”

    江离郡主见九世秀才有着不平之气,开口询问说:“魏哀帝若不是无道,任用小人,怎么会将这万里江山给丢了。”

    “那是因为魔教率先作乱,动摇国本,后因西平王谋逆,导致国库空虚,这才给了长乐侯可趁之机。”

    江离郡主听到九世秀才这么说,知道这种国仇家恨莫说片刻,就是几世也难以消磨完,再聊下去无用且无益,她也就不再解释什么。

    他们继续前进,不一会儿,就看到两人坐在路上,隔着大约三丈,双手挥舞,似乎在切磋什么。

    江离郡主不由微微不悦地说:“这齐云山似乎人太多了一些。”

    九世秀才笑着说:“郡主,他们最多待到腊月二十八,等到飞云山的事情解决了,他们就会立马下山。”

    “哦,原来他们是藏在这里,免得四圣司发现。”江离郡主轻声说,意味深长地看着九世秀才。九世秀才点点头,没有否认这件事。

    玉玲珑看着两人,开口说;“左边那个是齐云五子的张凌云,没有想到这么多年,他还没有死。”

    九世秀才诧异地看着玉玲珑,这张凌云都四十年没有出现在江湖之中了,这个小丫头是怎么会认识的。

    玉玲珑也没有说出来,这次前来,玉箫郎君可是将齐云五子的特征说给玉玲珑,这个特征不是长相,而是武功上的习惯,同一套剑法,在不同的人手中使用出来,就是不同的,而这个张凌云的特点就是使用齐云剑法的时候,都会微微上刺那么一丁点。

    九世秀才也没有多问,带着他们继续上山,这走了半个时辰,一行人才到了山顶上面。山顶上有一个土坟,连边都没有用石头圈起来,只是立着一块木板,上面写着:“汪先生帝象之墓。”

    这个字是汪文忠公自己写的,至于这个坟是谁埋的,如今还是一个谜,在十年前,文妃来这里看望自己父亲的时候,就有这么一个坟墓了。在汪文忠公修炼的茅屋之中,留着一封信,上面告诉文妃这坟墓就这样了,不要再乱动。

    信里也说明了理由,这坟墓越是修的好,日后被打扰的次数就越多,他只希望安安静静的躺在地下,睡一个万年安稳觉,不想别人打扰。

    文妃见汪文忠公这么说,也就没有修缮了。

    在坟墓旁边,有一个老太太,这老太太看着九世秀才上来,奇怪地说:“你不是要去见慕魏吗?怎么又上来了。”

    “有件事,你看着玉箫,就知道为什么要上来了吧。”九世秀才苦笑着解释着,这个老太太正是他的妻子叶天鸾。

    叶天鸾看着玉玲珑的玉箫,捡起地上一根树枝说:“既然这样,老身就要试试金良玉这厮教的徒弟到底有什么本事。”

    说完,树枝如同长剑刺来,玉玲珑不敢怠慢,取出玉箫,严阵以待,用对付尉迟恭的法子,不断画着圈圈。

    不过这个圈圈她越画越难,有时圆还来不及闭合,就被迫再次起手应对下一招。

    这样比试了三十多招,叶天鸾手中的树枝断了。不过玉玲珑鬓角已经出了汗水,若不是对方拿的是一根树枝,这一次就是她败了。

    叶天鸾点点头说:“金良玉虽然不是一个东西,但是徒弟却是十分了得,我的三个儿子都未必是你的对手,更不用说孙子辈了。我这一辈子都没有服过金良玉,如今却只能因为你而佩服他。”

    叶天鸾说完,看着九世秀才说:“既然你不急着走,我就先下山了。”

    九世秀才点点头,叶天鸾从峭壁跃下,一路踩着山岩树桠,飞也似的下山去了。九世秀才转过身来,对江离郡主说:

    说:“郡主已经安全上山了,那么酸秀才就先离开了。”

    “看来这一次本宫是上山容易下山难了。”

    九世秀才看着不远处的飞云山说:“我们不会为难郡主你,只不过郡主你看见的有点多,酸秀才可不敢冒险。”

    “可惜你们晚了一步,四圣司的人知道我们上山了,若是我们不下山,他们才会怀疑。”

    九世秀才听到这话,思索了一番说:“郡主娘娘,我们不如来一个君子之约,郡主下山之后,不提起山上的事情,日后酸秀才一定会承情为郡主娘娘做一件事。哪怕这件事是让酸秀才自杀,酸秀才也不会犹豫。”

    “你的命,本宫倒是没有兴趣,你是否能活到本宫需要你帮忙做事也说不定。不过本宫向来不是多嘴的人,你可以放心离开了。”

    九世秀才道了一声谢,从山路上老老实实走了下去。

    护卫将纸钱从行囊中掏出来,两位郡主也蹲下身子帮着撕纸钱。

    玉玲珑也在一旁帮忙,对着江离郡主说:“这件事我们真的不告诉楚姐姐吗?”

    “告诉她干什么,我们能看到,她自然能看到。我若是没有猜错的话,我们前脚上山,她后脚就跟了上来。”

    玉玲珑有些不相信,询问江离郡主,明明知道若水仙子会跟着上山,为什么不邀请她一起来呢?

    “我们邀请她肯定拒绝了,既然邀请不邀请都一样,何必浪费唇舌呢?九世秀才这些人,把四圣司小看了。虽然圣人的确下令,严禁官府的人无事来山中,但如今可不是无事,四圣司怎么不会来山中查探。鬼府的人都老了,心也浑浊了,很多事情太过想当然。”

    江离郡主说到这里,笑着说:“这一次鬼府又要栽一个跟头,折损一些人在这里。”

第九十五章说书人

    两人将纸钱焚烧完毕之后,站起身来,江离郡主四处打望了一下,发现不远处有一座茅屋,两人走了过去,一个护卫将篱笆门打开,一行人进入到院子里面。

    院子里面已经满是杂草,一片荒凉。不过茅屋却倒是显得比较新,好像有人居住一般。

    这屋子每年知府都会派人整修一下,文妃有时候来祭拜,就会在这屋里歇息一会儿,这门倒是没有锁,她们推门而入,见到里面十分简陋,一张云床,一个蒲团,墙壁上挂着一个道字,然后还有一幅画。

    画上画着齐云山的风景,一个道人盘坐在一颗树下,似乎在坐禅,又似乎在远眺。

    上面还提着一首诗:“放我修行拂袖还,朝游丹峰卧苍田。渴饮长生不老酒,饥餐龙虎紫金丹。闲时观山游野景,闷来潇洒抱琴弹。若问小臣归何处,身心只在齐云山。”

    这是当年汪文忠公辞行的时候,面对高皇帝挽留而写的一首诗。

    玉玲珑也听说过这首诗,倒是没有在意,不过江离郡主看着上面的诗,有些疑惑地说:“奇怪,奇怪,为什么后面要用绝笔二字。”

    玉玲珑听到这话,仔细一看,发现上面写着壬戌年冬汪帝象绝笔书。

    “壬戌年,嗯,今年是癸卯年,算下来,应该是天定二年。”玉玲珑推算了一下,然后也疑惑地说:“不对呀,天定二年秋,汪文忠公请辞,后来圣人不是山中看到过他吗?怎么会说绝笔呢?”

    江离郡主也疑惑的摇摇头,心中想着若是那时候汪文忠公重病不起,担心会死才会留下这个绝笔,但是后来好了,这画后面也应该补充一下才是。

    不过这四十年前的事情,她也是在弄清楚,只好将疑问藏在肚子里面,吊念一下汪文忠公,就离开这里了。

    她们下山的时候,却没有见到任何人,心想这些人或许另外找地方藏起来,两人也不多事,下山去了。

    到了山下,玉玲珑询问江离郡主,是不是去连千山的家里,江离郡主看了看天色,发现天色尚早,于是和玉玲珑说:“我们去县城里面逛逛,看看这城里的热闹。”

    玉玲珑也是少年心性,也点头答应了,她们一行人于是前往到县城里面。

    进入城中,日已偏西,她们到了茶楼,找了一个位子坐定后,就见得一人踱到大堂中央,随身取出一个小帕,打开来将包着的一块惊堂木放在桌上。原来是一位说书人。

    二人也听了起来。只见那说书人惊堂木一拍。

    “人世繁华转眼空,仙愚与贵贱,化清风。纵然聪敏可怜童,匆匆匆,顷刻变苍翁。未若证神通,来去皆自在,向天宫。莫疑,当驾四青骢,红尘弃,胜负谈笑中。”

    “列位看官,可知这首是何人所做?这首词乃是安国公大司农汪文忠先生所做。话说天定初年,太祖高皇帝御极,天下平定,四方无事。忽一日,设朝聚集文武两班,三司四妃。诸位大臣奏议完毕。班中突出一人,紫袍金授,见帝不拜,启奏曰:“吾皇万岁,臣看如今天下太平,海晏河清,一日十瑞,百姓昭穆,万邦协和。臣欲慕道修行,还请吾皇乞骸。”

    “卿为何要去山中修道。”高祖问曰。

    汪先生回曰:“臣有十怕,故要进入深山修行。”

    “朕带卿不薄,总摄百官,列土封侯,剑履进殿,见帝不拜,何有十怕?且说来于朕听?”

    “赦臣之罪,方敢启齿。”

    “朕赦之。”

    “听臣所说。有诗为证。”

    “一,怕火院锁牢缠。

    二,怕家眷收煎熬。

    三,怕病患缠身体。

    四,怕有病服药亡。

    五,怕有难哭黄天。

    六,怕气断身亡死。

    七,怕采木花棺桲

    八,怕牢中诉冤难

    九,怕身葬荒郊外。

    十,怕大虞律上亡。”

    高祖宽之:“爱卿多虑,朕赐你丹书铁券,指山河为誓,以日月为盟,卿之后代与皇家共治天下。”

    “吾皇曾许诺大司衡,见天不死,见地不死,见光不死,见刀兵不死,见男儿不死。这五不死犹在耳畔,而大司衡已经命归九泉,国灭土收!”

    “既然爱卿执意如此,那么朕也不在阻扰。不知道爱卿要何处仙山修行?”

    “臣有诗为证:放我修行拂袖还,朝游丹峰卧苍田。

    渴饮长生不老酒,饥餐龙虎紫金丹。

    闲时观山游野景,闷来潇洒抱琴弹。

    若问小臣归何处,身心只在齐云山。”

    言罢,太祖高皇帝准奏,将那千里齐云山送给汪文忠公做修行道场,那首便写在齐云山山壁之上。王文忠公何等富贵荣华,尚且修道为贫。可见老话说的好:身后有余忘缩手,眼前无路想回头。

    说书先生言罢,四周武林人士尚且不满,吆喝说:“再说一段,再说一段。”

    说书先生喝茶润口,望着行了一个四方揖,不少人丢出铜板。说书先生捡起铜板,抱拳道谢,继续言:“那不才就继续说一个和汪文忠公故事了,且说那汪文忠公修道齐云,深山藏身,不问世事,倒也快活。而天定三年,太祖高皇帝殡天,孝懿太后篡政,天下惶恐。孝懿太后欲废当今圣人,要让这江山改姓,这时候大司农劝圣人借东巡之名,拜访安国公汪文忠公,帝从之。见汪文忠公,文忠公再展韬略,名唤九谏,让孝懿太后退位,再定江山。这九谏为……”

    说书先生口若悬河的讲着开国旧事,江离郡主等人听着倒是有趣,这段往事他们自然十分清楚,不过这说书人还是有些不可靠,这大司衡是死在弘道元年,那时候汪文忠公早就隐居山中了,怎么会因为见到大司衡死。

    不过她们也难得说破这些,江离郡主对着玉玲珑说:“看来民间对于韩文敏公的死有怨言,当初孝懿太后,还是做错了。”

    玉玲珑也不好说什么,关于韩白的死,就连朝廷之中也是议论纷纷,有人认为韩白过于狡诈,而且嗜杀成性,他的死是获罪于天,死不足惜。当然也有人惋惜,韩白作为开国三大功臣,却不但没有裂土封侯,反而被孝懿太后诈入宫中,死在妇人手里,真是可悲可叹。

    这说书的说完之后,最后告诉他们,到了这里,就算不到齐云山,也可以去城中的不远处的庙里吊祭汪文忠公。

    说完这个庙,然后说书人再次说:“说来也巧,这汪文忠公的汪祠和夏沧水夏尚书的夏祠隔着不远,这夏尚书是前朝孤忠,这汪文忠公是国朝大贤,本县能有这两位著名贤人,也算……”说书人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一个人冷哼一声说:“什么贤不贤的,不过两个死人而已。他们两个书呆子有什么可以祭奠,为他们立祠,不如为赵燕然立祠,赵大侠乃是古往今来,第一大剑客,大豪杰。”

    说书人一下子不好接话,这时候那人再次说:“你这说书的,懂的事情不少,为什么不说一下赵燕然赵大侠的事情。”

    在场的武林人士听到这话,脸色露出不悦之情,心想这人是故意来找麻烦的吧。这武林中的事情,说书人怎么知道,而且他们也没有听说过什么赵燕然,心想这个赵燕然不会就是眼前这个狂妄的汉子吧。

    没有想到说书人叹息一声,开口说:“这位客官,赵大侠的事情,小老儿倒是明白知道的,只是赵大侠的事情,不说也罢,不说也罢。”

    那人听到这话,冷笑一声,然后拿出一粒金豆,丢在说书人面前说:“这有道是有钱能买鬼推磨,一粒金豆若是不够,我这里还有一粒。”说着男子再次拿出一粒金豆来,说书人看着金豆,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对着男子说:“既然这位看官你这样认为了,那么就小老儿就只好说上一段。”

    江离郡主询问玉玲珑,是否听说过赵燕然这么一个,玉玲珑摇头说没有,这人应该不出名才是,若真是天下第一的剑客,玉箫郎君怎么会没有提起过。

    不过说书人解答了他们的疑惑,这赵燕然原来是本地的一个侠客,在本地算是最顶尖的,为人行侠仗义,在本地有着很大的名气。

    至于为什么赵燕然没有名声,说书人也说了,赵燕然就呆在本县,一辈子都没有出去过。这不在外面走动,名声自然传不出去,虽然也有好事的来挑战,赵燕然也是客套的切磋几招,让来人获胜,这样就更难出名了。

    说书人说到这里,咳嗽一声:“俗话说得好,酒香不怕巷子深,以赵大侠的武功,想要在侠义道上扬名立万,到也不是难事,只是可惜可惜,赵大侠家门不幸,家门不幸。”

    说书人看了看四周,再次说:“众位好汉,想必都知道十年前,那归藏三道身死人手的事情吧。”

    在场武林人士点点头,这归藏三道可是武林中出名的好手,三人合力的三才剑阵,也算是武林一绝。但是十年前却莫名其妙地死在泰安城。

第九十六章传闻

    他们三人被谁杀的,在江湖之中一直是一个迷,如今归藏上下都在追查凶手,更是承诺,无论是谁,告诉归藏派凶手是谁,就赏银五百两。若是抓住了或者杀了那个凶手,更有宝物相赠。

    在场武林人士听到说书人这么说,于是好奇起来,一个人询问说:“难道你知道凶手,为什么不去告诉归藏派领赏呢?”

    “小老儿知道的是一点风闻,怎么敢贸然说领赏,小老儿姑妄言之,诸位看官姑且听之就是了。杀了归藏三道的就是赵大侠的儿子赵定虏,这个小赵相公,那是魔星转世,祸胎投生,从小到达就是只知道干坏事,从来没有干过一件好事。赵大侠打也没用,劝也没用,本来想杀了,但毕竟是自己亲生骨肉,怎么能下去手。”

    “还好这小赵相公虽然全是干的坏事,但也不是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无非是偷鸡摸狗,戏弄邻里,众人见到他父亲赵大侠的面子,也没有多追究。可惜,十年前,小赵公子就闯出大祸了,他为了一个女子,在泰安城杀了极为厉害的人物,怕他父亲追究,于是消失的无影无踪。赵大侠也听闻了这件事,一气之下,就一命呜呼了。这位大爷,小老儿说的不错吧。”

    说书人看着给金豆的那个人,只见那人点点头,继续说:“不错,不过那位小赵相公应该还有一个女儿,不知道那个女的在什么地方。”

    众人听这人这么闻,不由怀疑起来,这人莫非就是那位赵定虏?

    “这个,小老儿就不清楚了,在赵大侠病逝之后,他的孙女被人接走了。”

    “那个人是不是姓计,名字叫淳化?”

    “这个,这个,小老儿不清楚,小老儿就是一个说书的,哪里知道那么事情。”

    见这人咄咄逼人,一个侠客看不惯了,站起来说:“阁下是谁?何苦这么咄咄逼人。”

    那人听到这话,看到四周侠客不满的看着自己,心想这双拳难敌四手,这些人要是单打独斗,自己倒是不怕。可是要一起上的话,他可有把握对付。

    这时候铁胆神侯从外面走来,笑着说:“志齐呀志齐,你到了这里,为什么不告诉老夫呢?来来,诸位,老夫像你们介绍一下,这是归藏如今最杰出的弟子林志奇,已经得到归藏掌门玉虚先生的真传了。”

    在场众人没有想到,眼前这人竟然是归藏门人,不由齐声说着失敬失敬。林志奇也说着不敢不敢,然后说自己奉师命来探查赵定虏的下落,没有立即去拜访铁胆神侯,还请铁胆神侯原谅。

    铁胆神侯笑着说无妨无妨,然后询问林志奇,是否已经确定了赵定虏杀了归藏三道,林志奇点点头,然后对着说书人说:“你可能不知道吧,我们不止查到了是赵定虏的下落,还查出了,这赵燕然乃是魔教余孽,魔教被剿灭后,赵燕然隐藏再此地,暗中联络魔教余孽,准备兴兵作乱。”

    林志奇说到这里,冷笑地说:“还好他死的早,否则他逃不出一个车裂分尸。你们这些人还是少夸赞他比较好,否则的话,祸从口出。”

    见林志奇这个样子,江离郡主平静地说到:“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阁下最先夸奖赵燕然,还贬低国朝汪文忠公。”

    林志奇听到这话一愣,然后怫然说:“我那不过说反话,想要引蛇出洞而已。”

    江离郡主没有再说什么,脸上挂着一丝轻蔑的笑意,这笑容让林志奇不由肝火大动,呵斥说:“哪里来黄毛丫头,也敢嘲笑道爷,你若是好好道歉,道爷还可以饶你一命。”

    江离郡主拿起茶杯,打量茶杯上的花纹,似乎没有听到林志奇这话。

    这时候铁胆神侯看到江离郡主身边的护卫,伸手拦住林志奇,对着江离郡主说:“这位姑娘,所谓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侠义道也讲宁多一个朋友,不多一个敌人。老夫认为,两位这个梁子就此揭过。”

    说到这里,铁胆神侯倒了一杯茶,然后用手一丢,茶杯茶杯悠然地飞了过去,正好落在江离郡主面前。看到铁胆神侯施展这一手功夫,在场众人不由齐声喝彩,称赞铁胆神侯这一手漂亮。铁胆神侯也举起一杯茶说:“两位不过口角之争,何必闹得如此僵呢?”

    说罢,铁胆神侯将茶一饮而尽,然后看着江离郡主,不过江离郡主也没有理会,还是观察这拿茶杯花纹,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铁胆神侯见到这个情况,脸上也不由闪过一丝怒气,就算江离郡主不愿意揭过梁子,也要看在他铁胆神侯的面子上说上几句,怎么能这样不理不睬。

    林志奇见到这个情况,大声说:“好一个不懂礼的丫头,前辈暂且站一旁,让晚辈教训教训一下他。”

    这林志奇说着,拔出剑说:“小丫头出招吧。”

    林志奇作为名门正派弟子,自然先出声提醒,见江离郡主没有搭理自己,怒气更甚,一剑刺了过来。

    他这一剑刺过来,玉玲珑直接抓起筷子筒,丢了过去,筷筒里面的筷子激射而出,如同一把把利剑,刺向林志奇。

    林志奇收剑防守,守的滴水不漏,不过他只是注意到了筷子,忘记了筷筒,等他察觉到这件事的时候,他的关元穴已经被筷筒击中,手中长剑一时也拿不稳,掉在地上。

    玉玲珑笑着说:“你的归藏剑法还没有练到家,回去多练练吧,若是这你这样子,就得到了归藏真传,那么归藏可真是没落的厉害。”

    本来林志奇遇到这情况,可以说自己学艺未精,等回去多学几年再来领教,可惜前面铁胆神侯把话都说满了,他也不好再说这一套说辞。

    “妹妹,你是玉箫郎君亲传弟子,自然眼光高了,这位林师兄,剑法也算同辈少有的。”若水仙子出来,为林志奇解围。这时候玉玲珑疑惑地说:“是同辈少有的差吗?”

    此言一出,林志奇真的恨不得地上突然出现一个裂缝,让自己钻进去。若水仙子也忍不住笑着说:“自然是同辈之中少有的好了,林师兄,令师没有到来吗?”

    见若水仙子转移了话题,林志奇连忙将自己来意说了,若水仙子听完之后说:“原来是这样,既然林师兄来了,就在这里待上几天,等妙云子道兄开宗立派如何?”

    “师尊也曾这么嘱咐过我,小道如今有要事在身,先告辞了。”林志奇说完,仓皇的离开这里,连地上的剑都忘记捡了。

    这时候铁胆神侯醒悟过来,明白江离郡主的身份,于是谢罪说:“小老儿不知道两位小姐身份,多有麻烦,还请恕罪。”江离郡主摇摇头,放下茶杯,对着说书人说:“这位老丈,我想问你一件事,那次圣人东巡的时候,你是否见到?”

    “幸好小老儿的父母早生了小的几年,小的有幸见到圣驾。”

    “那么请问老丈,圣人上齐云山,有哪些人陪同呢?”

    那个说书人思索了一番,然后说:“圣人是独自一人上的齐云山,当时还有很多人奇怪,后面圣人得了九谏之后,众人才明白,原来这是不想被孝懿太后得知。”

    “哦,这么说来,想必只有圣人一人见到过汪文忠公了。老丈,我再问一下,这茶杯上画的可是汪文忠公?”

    “嗯,小姐好眼力,这画的就是汪文忠公骑鹿图。”

    “那么这是谁人看到的?又是画在什么时候。”

    那说书人被这一追问,思索了一番,然后再次说:“好像是弘道七年,又还好像是升明三年,反正就在这四年之中,小老儿还记得,小老儿娶妻之前,没有见过,但是小老儿生老二的时候,有人送的碗上就画着这图了。”

    江离郡主点点头,最后询问说:“那么在这些年当中,可曾有人见到过汪文忠公。”

    “好像有,对了,对了,升明元年后,县里很多人都说自己见到汪文忠公,唉,也是小老儿无缘,这么多年,都没有见到过他老人家。”

    江离郡主不再询问什么,这时候若水仙子笑着说:“怎么了,妹妹你似乎对汪文忠公的事情很有兴趣。”

    “嗯,毕竟从小听人谈起这件事,楚姐姐,你怎么来这里了。”

    “我是来这里找你们的,连千山担心你们的安危,于是让我来寻找。不过这天色不早了,看来今天是不能去连千山那里休息了。”

    江离郡主也没有询问什么,她明白若水仙子自有安排。

    果然若水仙子邀请他们去一个好友的住处,江离郡主也没有反对,到了门口,若水仙子已经准备好轿子了,江离郡主也没有客气,坐上轿子和玉玲珑到了林冰娥的府邸。

    将两人住处安排好了之后,若水仙子也先离开了,玉玲珑好奇地询问说:“安姐姐,你似乎察觉到汪文忠公的事情。”

    “嗯,恐怕汪文忠公也步了韩文敏公的后尘了。”

第九十七章往事如烟

    听到这话,玉玲珑愣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询问说:“安姐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具体不好说,只是圣人应该没有见到汪文忠公,或者说,汪文忠公死的时间应该在东巡前后。我今天问那人,发现在弘道年间还没有人见过汪文忠公,但到了升明年间,这看到汪文忠公的人就越来越多了。妹妹,若不是今天见到那字画,我也不会怀疑这件事。如今看来,汪文忠公活着的消息,是有人刻意散布的。”

    说着,江离郡主拿出今年的茶杯,对着玉玲珑说:“你仔细看上面的汪文忠公。”玉玲珑点点头,发现这个骑鹿的人,白发长须,仙风道骨,倒是一副仙人气派。

    “嗯?不对,汪文忠公的画像我在麒麟阁见过,汪文忠公貌美如妇人,而且汪文忠公没有胡须,这在朝中还是趣谈。”

    “是呀,山上那字画的汪文忠公也是黑发无须,这些自称见过的,却画出这种图,岂不是有些古怪。”

    玉玲珑心中似乎想到了什么,对着江离郡主说:“不知道姐姐,你想到了什么。”

    江离郡主看着齐云山方向,叹气一声说:“或许是汪文忠公真的在天定二年就死了,当初圣人肯定是知道的,不过圣人要借助汪文忠公,才秘而不发,更让四圣司的人制造一种假象,让世人知道汪文忠公还在。”

    听到这话,玉玲珑小声地说:“安姐姐,你是怀疑九谏不是汪文忠公呈上的?”

    “嗯,毕竟圣人需要一个替罪羊,外人不知道九谏最后一谏是什么,你我心知肚明,若这个不是汪文忠公告诉圣人的,而是圣人自己的主意,岂不是有损圣人颜面,天下人会怎么看圣人。”江离郡主说完,玉玲珑茫然的点点头。

    她知道自己父亲告诉过他们,这九谏最后一谏就是若是前八谏没有用,圣人与诸国公兵谏孝懿太后,恭请孝懿太后奉还大政。

    至于这最后一谏有没有实行,她父亲就没有告诉过她了。

    朝廷说的消息就是孝懿太后在癸未年感觉年老,于是归换大政,那一年是升明十三年,第二年,朝廷就改年号为大化。

    当然这次归还,按照朝廷的说法,是子孝母慈,其乐融融,双方没有任何矛盾。大化元年,孝懿太后就离开京城,前往丰城,到了大化三年,孝懿太后病逝在丰城。这三年,孝懿太后都没有回过京城。

    接下来大化年间,吴家子弟纷纷病逝,就连吴家嫡系也夭折了,关于这件事,民间众所纷纭。圣人也曾下诏要严查真相,这查了多少年都没有结果。最后雍国公过继,在那里之后,吴家也没有死亡。

    雍国公过继的那年是大化八年,第二年圣人就改了年号,改为如今的垂宪。

    就虞朝来说,只有垂宪年间才算是安稳,其他时候,不止民间动荡,朝廷也是。弘道年间,二妃摄政,升明年间,孝懿太后把持朝政,江山有鼎摇之忧,至于大化,不少官员罢官病逝。

    玉玲珑现在回想起来,看样子,这九谏最后一谏应该是用了。

    不过这话她可不敢乱说,要是被人听到,会给靖国公带来麻烦的。

    江离郡主和玉玲珑一样的心思,不过她想的更多,她知道为什么圣人要假借汪文忠公的名号,毕竟当时的圣人,可不是圣明神武,在诸位国公眼中只是傀儡而已。圣人若是告诉国公这个计划,这些国公未必会信,不过这个计划出被誉为大虞第一谋士汪文忠公之手,他们还会考虑一下。

    不过这些都是她的猜测,这种事情,她也没有什么真凭实据,就好比茶杯上的画,就算是画师臆想的,也不能代表升明年间出现的汪文忠公是假的,或许是汪文忠公故意在人面前出现,引起圣人的注意,将九谏呈上。

    她现在能够肯定的就是,知道这件事真相的就只有圣人唯一一个人,当初在齐云山上,圣人到底做了什么事情,只有他一人知道了。

    在两人沉思的时候,若水仙子端着菜肴走了上来,笑着说:“两位妹妹肯定不习惯坐在桌子上吃,于是我特意端过来,不过这吃饭就没有乐声相伴了。”

    江离郡主笑着说有心了,接过菜肴,和玉玲珑用晚膳。

    这吃了没有一会儿,她们就听到脚步声,然后就看到仲昌意急忙地跑过来,对着若水仙子说:“仙子,晚膳已经准备好了。”

    若水仙子微笑的点点头,然后准备和仲昌意一起离开这里,这时候仲昌意看着江离郡主说:“这不是昨天见到的那位郡主娘娘吗?仙子,你怎么带……”这话说到一半,仲昌意就觉得不妥,闭上嘴不在说什么。

    若水仙子笑着说:“是的,不过她们是我的客人,这件事我已经告诉过冰娥妹妹了,冰娥妹妹也没有反对。好了,你一个男人家站在这里,未免不妥,快快走吧。”仲昌意听到这话,连忙道歉说打扰了,然后离开这里。

    玉玲珑看到这个情况,对着江离郡主说:“真是奇怪,好像这些人和我们不是一路人,为什么楚姐姐要和他们在一起呢?我若是没有看错的话,这个人昨天身边那个姑娘,就是上次在神剑岛挟持你那个姑娘,是鬼府的人。”

    江离郡主点点头说:“是的,不过我倒是不准备和为敌,你不觉得这些人很有趣吗?”

    “不觉得,姐姐,我认为,对于这些逆贼还是早些时日上铲除才是,不能因为怜惜他们而铸成大错。”

    江离郡主一笑,对着玉玲珑说:“还是先吃饭吧。”

    她们吃完之后,江离郡主带着玉玲珑在外面散心,这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月色也不太好,两人在外面逛了一下,准备回到房间的时候,江离郡主看到魏思思正在自己门外等自己。

    玉玲珑也看见了,上前一步,侧着身子,保护着江离郡主。

    “玉小姐不用多心,这一次小女子不是来找郡主娘娘麻烦的,不知道娘娘是否有空,能和小女子谈谈?”

    江离郡主点点头,对着玉玲珑说:“那么玲珑你先回去,我和这位魏姑娘谈谈。”

    玉玲珑有些担心地看着江离郡主,见江离郡主眼神坚定,于是点点头,离开这里。

    江离郡主和魏思思到了屋子里面,江离郡主坐下之后,对着魏思思说:“魏姑娘,不知道你这才前来找本宫所谓何事。”

    “郡主,这次小女子前来,是要来道谢的,多谢上次郡主娘娘帮助我们脱困。”

    江离郡主笑着说:“这件事你客气了,而且本宫也没有做什么。往日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没有必要一直记着。只是本宫很好奇,魏姑娘也是一个聪明人,为什么会做出这等不智的事情。”

    “不知道郡主指的何事?”

    “作乱附逆,魏姑娘,你知道,这个在任何朝代都是重罪,如今趁着圣人尚没有追究,魏姑娘,你们现在罢手也不算太迟。”

    魏思思一笑,对着江离郡主说:“原来是这件事,不过小女子倒是不认为我们做错了,若是我们是错的,那么郡主你祖父难道不是错的吗?要知道是他们先附逆作乱,才有我们。我们不过是效法他们而已。”

    “理是这个理,可是时代变了,王父等人是处在魏末上,那时候顺天应民,才能定鼎江山,裂土封侯。而如今民心在虞,魏逆年年举事,事事不成,这不是已经说明了,天命民心早就不在魏朝了。”

    “这个可不好说,他们失败了,未必我们失败。我们失败了,后人未必会失败。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所谓有志者事竟成,苦心人天不负。”魏思思说到这里,神情严肃地说:“就拿虞高帝来说,十年征战,胜多败少,可是他也没有放弃,这不也是打下了这虞朝江山,一时胜败,不足为凭。”

    江离郡主点点头说:“胜败的确不足凭,但是姑娘你似乎忘了,我太祖高皇帝虽然胜少败多,但是河左四府的民众却支持着他,屡次掩护,没有被魏朝军队全歼。如今你们尚未举事,就有民众出首,这和当时太祖高皇帝所面对的情况,有着云壤之别。”

    “郡主,若是民心不在魏,为什么每次举事,就有民众响应呢?虞朝整治魏逆多年,却连孤云侯的下落都不知道,这民心未必像是郡主说的一样在虞朝。而且虞高帝所凭借的不是河左四府的百姓,而是以你孝懿太后吴听雨为首的河左世家,他们干预地方朝廷,屡屡误导魏军,暗中资助虞高帝招兵买马。”

    江离郡主听到这里,倒了一杯茶,魏思思说了一声谢谢。两人同时饮茶之后,江离郡主再次说:“这河左世家也是民,魏姑娘,世家也是民,平民也是民,他们的心也是民心,他们为什么要帮助高皇帝,这其中的缘故你想必十分清楚。”

第九十八章二贤祠

    魏思思没有说话,这魏朝末年,最为严重的就是寒贵之争,魏武帝建立魏朝的时候,得到世家贵族相助很大,于是注重世家子弟,尤其是重要的四辅太宰,太师,太保,太傅都是由世家贵族担任,其中到了魏明帝的时候,魏明帝大力提拔寒士。

    这当然是一件好事,但是魏明帝没有想到,这件事导致了寒贵相斗,这争斗经过明、灵两位皇帝的时候,越演越烈,到了成帝的时候,寒贵相斗已经威胁国本了。到了哀帝的时候,当时的兵马大元帅王长军是寒士出身,在剿灭魔教的时候,因为和贵族相斗,故意拥贼自重,围而不剿,这样一则空耗军费,二则让贼做大。

    而贵族也借着这件事,不断拆王长军的台,在双方的斗争下,魔教不断壮大,终于杀出重围,大败魏军,占领了半壁江山。本来这时候,魏朝还有机会,但是朝中贵族将责任全都推给王长军,逼着王长军三月剿灭魔教。

    王长军当时也察觉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他想着魔教如今锐不可当,应该缓缓图之,凭借坚城要塞挫其锐气,这魔教本来就是一群乌合之众,只要多失败几次,内部必定会生变。结果贵族这么一逼,王长军也破罐破摔,率领自己亲兵和魔教决战在武凉府的平原上。

    这一战是王长军全军覆没,不过也重伤了魔教,为后来言太师平定魔教省下不少麻烦。

    魔教虽然平定,但是魏朝已经元气大伤了,后来加上西平王和各处叛乱,魏朝终于走向末路了。

    江离郡主见魏思思没有多说什么,于是对着魏思思说:“而国朝对于寒贵之间,处理十分得当,寒贵相处其乐融融。”

    这一点魏思思倒是没有反对,虞朝解决这个问题,就是用两举制度,察举和科举并行。无论贵族和寒士都有出路。不过魏思思不认为这个办法是一个好办法,只不过如今这个制度还没有露出什么弊端而已。

    江离郡主打了一个哈欠,魏思思也不想再说下去,也是对着江离郡主说:“多有打扰,还请恕罪。”江离郡主说无妨,也没有多挽留。

    第二天,江离郡主准备去二贤祠去看看,她和玉玲玲才出门,魏思思等人也恰好要出门,大家打了招呼,发现都是出去游玩,于是就顺路一起去了。

    他们先是到了夏祠,这位夏尚书是魏朝的兵部尚书,在虞朝北伐的时候,前来金阳府督战,当时魏帝就准备退回幽燕府这个龙兴之地,但是因为朝臣的反对,一直没有机会,于是让夏沧水来这里,若是魏帝准备回幽燕府,夏沧水就要调集金阳府的士兵前来护驾。

    可惜的是,没有想到是京城先被围住,夏沧水准备去派兵解围,但是当时金阳府总督严六奇暗中和虞朝勾结,按兵不动。等到魏都被攻破,严六奇受降,夏沧水一时激愤,来到这单墨城,自己的家乡,组建义兵,在这里死守了六十四日,这城也成为魏朝最后的一块领地。

    单墨城的人感其忠烈,于是立祠。至于虞朝,认为人都死了,立个祠堂让人祭奠也好,于是也没有多管这件事。

    魏思思他们到了,看到上面写着:“一代兴亡关气数;千秋庙貌伴江山。”

    魏思思见到这对联,询问说:“不知道这对联是什么人写的?”

    庙祝这时候笑着走过来说:“这是本地父母官写的,不知道姑娘认为如何?”

    “好,好的很,不愧是当地县太爷,真是有水平,有水平。”

    庙祝也是一个精明人,能听出魏思思这是说的反话,但也不敢多嘴,连说好好,然后就离开了。

    白车晋和云昭南这时候也反应过来,皱着眉头,只剩下仲昌意一个人纳闷,询问说:“魏姑娘,这对联怎么了,好像你们对着对联有些不满。”

    魏思思开口说:“这对联关是看字面上倒是不错,不过意思却不好,他这上联就是说是魏朝灭亡是气数已经尽了,这夏沧水不用守着这单墨城,应该按照气数,早早归顺真命天子才是。”仲昌意听到这话,不用大怒说:“这种没有气节的匾额,挂在这里,真是大煞风景,大煞风景,待我拆了他,免得玷污了夏尚书的英灵。”

    “少帮主,暂且息怒,其实这对联挂在这里,也没有什么,若是没有这对联,这祠堂朝廷能不能留下,还是一回事。”若水仙子笑着阻止仲昌意,这时候魏思思也开口说:“仙子说的不错,而且我们也没有必要得罪县老爷,这是非对错,也不是区区一副对联能够道得明白的。”

    接下来一行人继续看,只见后面写还有一副对联,上面写着:“读生前浩气之歌,废书而叹;结再世孤忠之局,过墓兴哀。”

    这一对对联倒是写的浅白,仲昌意也看懂了,对着众人说:“这对联倒是写的不错,嗯,太史?这是一个史官吗?”仲昌意看到后面落笔是写的太史某某。

    “不是,应该是一个翰林编修,国朝翰林有修史之责,于是可以称之为太史。”魏思思对着仲昌意说着,仲昌意疑惑地说:“既然是翰林的官,那么为什么对联要在知县后面。”

    这时候若水仙子回答说:“对于朝廷来说,县令的对联至于比这个太史的好,这里面挽联可不少,我们一一看下去吧。”

    众人点点头,这越到里面,对联的质量就越高,有些直接表达了对夏尚书的怀念,还有对虞朝不满,不过这些对联都是不署名的,至于署名的那些,都说的比较委婉,毕竟对于这种前朝忠臣,他们要注意一个度。

    看完这边,他们前去看汪文忠的祠堂,这边的对联明显要喜庆很多。入门的第一幅对联就是:“辅虞复家仇,运策特饶儒者气;学仙全主德,闭门谁识老臣心。”

    魏思思看到这对联,冷笑一声,不在多说什么,仲昌意也不好多问,他自己也察觉到,这一对联,意思似乎有些不太好。不过魏思思没有解释,他也不敢多问。

    接下来第二幅也是那个太史写的:“明哲保身轻富贵;英雄退步即神仙。”

    众人点点头,然后继续看下去,夏祠对联多有哀伤之气,这边对联多有喜气,称赞汪文忠公能够平定天下,立下莫大功劳,不但功业又成,又能修仙成道,逍遥世间,这富贵长生,都被汪文忠公给占了。

    等到他们从这里出来,一直没有说话的江离郡主开口说:“这两个祠堂,一个喜,一个悲,这二人,一个仙,一个死,一个是前朝孤忠,一个是本朝功臣,他们二人代表虞魏,气象不同,命运自然也不同。”

    魏思思没有反驳,也没有同意,气氛一下子僵了起来,若水仙子站出来打圆场说:“想必诸位已经逛累了,不如暂且和贫道去找一个地方坐下,喝上一杯茶。”

    在场众人没有反对,他们走着走着,铁胆神侯慌张地走了过来,看到江离郡主,连忙行礼说:“总算找到娘娘你,国公大人派了使者前来,希望见你。”

    江离郡主听到这话,对着魏思思等人行礼说:“本宫就先告辞了。”说完,就带着玉玲珑一起和铁胆神侯到了一处住宅,在住宅前面,站着她那四个护卫。她走了过去,询问说:“是谁来了。”

    “是萧管家。”

    江离郡主点点头,到了大厅前面,只见一个人站在那里,不断踱着步,听到脚步声,转身看过来,高兴地说:“三小姐,你终于回来了,老爷让我带了一件东西给你。”

    说着,这个管家拿出一个包裹,江离郡主打开包裹,见到里面有一件金丝做出衣服,疑惑的看着管家。

    “这是夫人家传的宝物金缕玉衣,三小姐,这衣服穿在身上刀枪不入,就算用弩箭,十步之内也射不穿。这一次三小姐你离开的匆忙,夫人忘记给你,这想起来了,于是让我带来送给你,预防万一。”

    听到萧管家这话,江离郡主点点头,找了一个房间,将这件衣服穿上,然后对着管家说:“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

    “老爷让小的转告三小姐,三小姐向来聪明,不用多嘱咐什么,只是这古话说的好,聪明反被聪明误,希望小姐不要仗着自己聪明,就身涉险地,让老爷他们担心。”

    “明白了,还有吗?”

    “还有,还有就是……”

    萧总管这话话音还没有落,后堂就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说:“还有就是我要看着姐姐,要是有我在,姐姐你就不会乱来了。”

    一个少女笑着从后堂走了出来,萧总管尴尬地说:“这个,老爷和夫人被四小姐缠着没有办法,只好让四小姐来这里,让三小姐你照顾。”

    一向处变不惊的江离郡主看着自己这个妹妹,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说:“华容,你来了,可要好好听姐姐的话。”

第九十九章口舌之争

    安华容调皮的眨眨眼睛说:“这个是自然,不过姐姐……”安华容话说到一半,看了看玉玲珑,一把握着玉玲珑的手,亲昵如同小猫一般蹭了蹭玉玲珑,开口说:“玉姐姐要和我待在一起,这外面这么乱,要是没有玉姐姐的保护,小妹我担心自己会遇到危险。”

    江离郡主无奈地说:“你不用瞎担心了,你是国公的女儿,堂堂的千金小姐,在这太平盛世,谁敢危害你呢?”

    “这可说不定了,我听母亲说着,这天下有些人还不死心,意图想要复魏,他们杀人如麻,嗜血如命,要是遇到我们这些人,直接一刀要了我们的性命。”安华容说到后面,好像很惊恐的样子。

    萧总管笑着说:“四小姐,这不过夫人吓你的,这朗朗乾坤,天平盛世,哪有什么乱贼,你真的多心了。”说完,他对江离郡主说:“三小姐,小的就先回去了。”

    江离郡主点点头,等萧总管离开之后,铁胆神侯走了过来,对着江离郡主说:“不知道郡主娘娘是否准备回连家,若是郡主娘娘不嫌弃的话,可以在鄙处暂且落脚歇歇。”

    江离郡主说好,反正住在什么地方都是住,她也没有多在意。

    铁胆神侯立马让人去布置房间,这一耽误,差不多就是中午了,用了午膳之后,江离郡主一行人准备离开的时候,没有想到天色突然转阴,吹起寒风来。

    除了玉玲珑有内力护身,不觉寒冷,江离郡主姐妹都觉得有些冷,于是三人就在家里围炉谈话。

    这一阴就到腊月二十七,在腊月二十七下午才开始放晴。

    见到这个情况,安华容早早就盼着天晴了,她逗趣地给两个姊姊说:“这个妙云子真是运气好,明天要开宗立派,今天老天就晴了起来。”

    江离郡主点点头,一行人在家中也憋得无聊,于是准备出去散散心。

    她们在城外玩耍了一个时辰,安华容有些累了,于是一行人就找了旁边的一个茶馆休息一下。

    这走进茶馆,安华容就看到这个茶馆挂着一幅字,上面写着一首词。

    “十年磨剑,五陵结客,把平生涕泪都飘尽。老去填词,一半是空中传恨,几曾围燕钗蝉鬓?

    不师秦七,不师黄九,倚新声玉田差尽。落拓江湖,且吩咐歌筵红粉,料封侯白头无分!”

    安华容念了出来,询问茶博士说:“这个词是谁写的,倒是写的挺有趣的。不过国朝以文章取士,这写诗词想要封侯可真是难矣哉!”

    茶博士苦笑地说:“这是我家老爷随手写的,发发恼骚而已。实不相瞒,我家老爷从十二岁入考,到如今四十八岁,还没有脱去白巾。”

    茶博士说完,安华容正欲再讲,江离郡主摇摇头,对着安华容说:“你不是口渴吗?喝喝茶润润喉吧。”

    安华容只好端起茶杯喝了下去,这时候门外恰好叶慕魏和姜碧漪两人来这里,叶慕魏走进来,还是照例让小二将桌椅擦一遍,然后才让姜碧漪坐下。

    见到这个情况,安华容摇头说:“可惜,可惜,好好的一朵鲜花,竟然插在了……”说到这里,安华容咂咂嘴,似乎很惋惜。

    叶慕魏听到这话,脸色一变,但是见到安华容三人都是女子,也不好发作。

    这时候安华容再次说:“这位姑娘,你若是还没没有嫁给这人的话,小女子我劝你还是不要嫁了,这人表面对你体贴,心里却不以为然,擦个桌子都要假手他人,更别说其他事情了。”

    姜碧漪听到这话,看着安华容,倒是有了知己的感觉,自己这个大师兄给她就是这个感觉,表面看着细心周到,但总是给她一种作伪的感觉。不过这种话,她不好直说,如今听到安华容说出来,她倒是有一种痛快的感觉。

    叶慕魏脸色一变,他也不是什么好好先生,这时候姜碧漪开口说:“师兄,旁人言语,理会他做什么。”叶慕魏只好笑着说:“师妹你说的对。”坐下之后,叶慕魏气愤不过,不由转头看了安华容几眼。

    安华容顿时大声地说:“真是亏你有着一副好皮囊,原来这么不忠,你是不是在打本姑娘注意。”

    叶慕魏忍不住反驳说:“你不过是一个黄毛丫头,就算丢在乡间当别人童养媳,也没有人要的,姑娘太过自作多情了吧。”

    安华容听到这话,拉着玉玲珑的手,对着玉玲珑说:“玉姐姐,快帮我教训一下这个无礼小子,最好把他脸给毁了,免得他再引诱其他良家妇女。”

    玉玲珑还没有说话的时候,茶馆后面的厨房传来一个声音说:“这位相公,未免太过小气,怎么会和一个姑娘计较呢?”那声音主人说着,走了出来。众人一看,这人不过十五六岁,穿着青衿,是一位读书人。

    叶慕魏怫然地回答:“这位小兄弟,是这位姑娘再三辱骂在下,在下才说了一句。”

    “这位姑娘自然有错,不过相公,你骂的话也不太雅。区区不才,愿做一个和事佬,希望两位能够放下成见,揭过这个梁子。”

    叶慕魏本来就是一肚子火,听到这个书生的话,笑着说:“好,既然你要当和事佬,那么就按照江湖上的规矩来,你要胜过我,这件事就此作罢。”

    “好呀,好呀,打起来,打起来。不过你们别在这里面打,免得破坏了这里的桌椅,到时候我可不会赔钱。”

    叶慕魏也没有理会,对着书生说:“这人虽然可恶,但是她的话倒是说的不错,我们去外面比试一番。”

    书生点点头,和叶慕魏到了外面,叶慕魏对着书生行礼说:“在下叶慕魏,请教阁下尊姓大名了。”

    “区区朱子真,见过叶少侠。”

    两人行礼完毕之后,书生也从茶馆里面取出了自己铁琵琶,和叶慕魏比试起来。

    叶慕魏得到九世秀才的真传,一手夺命连环七十二剑倒是用的有模有样,而那朱子真,虽然年纪较轻,但也明显经过高人指点,铁琵琶挥舞的滴水不漏,两人一时间不分上下。

    这拆了五十多招,两人都奈何不了对方。眼见的两人出招拆招越来越慢,达成合意想要罢手。安华容又来及时插了一句:“朱子真,你要是不赢,这个和事佬你是当不成了。那个叶慕什么的,你现在认输还来得及,到时候败在朱子真手里,你那师妹更加看不起你了。”

    双方听到这话,言和的心顿时消失的了,比试了十几招之后,朱子真开口说:“叶兄,小心了。”说着,朱子真拨动机括,铁琵琶的弦顿时激射而出。叶慕魏连忙防守,还好朱子真事先有提醒,叶慕魏倒是没有被伤到,不过却被一根弦刺破了衣袖。

    叶慕魏只能拱手,对着朱子真说:“朱兄弟好本领,既然朱兄要管此事,在下也不敢多说什么。”说着叶慕魏回到了自己师妹旁边,这时候一匹马再次驶来,一个男子骑着马到了茶馆前,跳下马来,看着叶慕魏两人,笑着说:“大师兄,小师妹,没有想到你们在这里。”

    姜碧漪看到自己二师兄到来,脸上露出了笑容说:“北堂师兄,你怎么来了?”

    “师尊见你们不在飞云山,于是让我来找你们。”

    “有什么好找的,我们两个又不是小孩子了,难道还会走丢吗?”叶慕魏语气之中对这个师弟十分不满,那个姓北堂的却继续说:“是是,大师兄说的是,我们先回去吧,师傅有事找你们。”

    “嗯,北堂师兄说的是,大师兄,我们走吧。”

    叶慕魏这时候还没有发话,这时候安华容再次开口说:“原来姑娘你还是有眼光的,我看这个姓北堂的,就比姓叶慕的忠厚老实多了,是一个可以托付终生的人。我要是你,肯定选北堂。”

    姜碧漪听到这话,脸色一红,然后对着安华容说:“妹妹你说笑了,这件事你还是不要再多说了。”

    叶慕魏也不是傻子,见到姜碧漪这个样子,也明白姜碧漪的想法,看着自己师弟,眼中闪过一丝杀意,不过这杀意一闪而逝,很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叶慕魏没有理会安华容,骑上马,独自一人往飞云山那边跑去。姜碧漪和自己北堂师兄,也慢慢走了过去。

    等到三人离开之后,朱子真走到了安华容面前,对着安华容说:“这位姑娘,虽然童言无忌,但是姑娘还是少说一些吧,免得得罪人。”

    安华容摇头说:“我也知道这个道理,但就是控制不住我这嘴,我能有什么办法呢?难道我还要将自己嘴给缝起来吗?”

    朱子真见她这么说,一时间没有法子,这时候,又有人进来了。

    这次来的三人都是熟人,云昭南、仲昌意和若水仙子。

    三人见到她们三人,脸上都露出疑惑的神情,不过也没有主动打招呼。

    他们坐下之后,安华容左看右看,看的仲昌意都不好意思了,对着她说:“你这姑娘看什么?”

第一百章纷至沓来

    “我在看,这两个男子,一个道姑。这两个男子都喜欢一个道姑,道姑应该怎么办。要是两个道姑喜欢一个男的就好办了,效仿虞之二妃就是了。可惜这道姑却不能嫁给两个,难,难。不过今天怎么都是看到两个男的喜欢一个女的。”

    安华容最后的感叹,仲昌意两人倒是没有理会,他们互相看了对方,这些天的相处,他们也的确将对方当做了情敌了,不过碍于面子,不好说出来。

    这被安华容说破,他们一时间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要是开口反驳,岂不是告诉若水仙子,自己不喜欢她,这样不就得罪了若水仙子。但是要不反驳,他们感觉似乎又不太好。

    这时候安华容看着他们为难的样子,对着他们说:“这样吧,你们都是会武功的,不如找个地方比试一番,哪个武功不行,那个就退出,不在这位道姑面前出现,这样你们就不会烦恼了,你们比试完毕之后,要感谢本姑娘提出这么好的一个办法,解决你们的问题。”

    若水仙子听到这话,微笑地说:“这位安姑娘,你的法子好是好,但是贫道可不是一个货物,让人比试来争夺。”

    “这个是自然,不过道长你肯定是喜欢那个武功比较高的,就算不喜欢,多待几年就可以了,所谓日久生情,近水楼台先得月……”

    看着安华容口若悬河,一直沉默的江离郡主开口说:“好了,四妹,你应该喝点茶,润润你的嗓子。这话说多了,对身体不好。别人的闲事,你管那么多干什么。”

    安华容吐吐舌头,再次端起茶杯喝了一杯,然后不再说什么。

    若水仙子也不远多待,休息了一会儿,站起身来,对着她们微微行礼,然后离开。

    看着三人离开,朱子真松了一口气,对着安华容说:“姑娘,你刚才惹祸了你知道吧,其中那个打扮如同乞丐的,区区认识,是污衣帮的少帮主,是武林少有的俊杰,若是刚才他出手的话,区区可拦不下来。”

    “你这人倒是有趣,老实说,你是不是看上了本姑娘,还是看上我这三姐了。我肯定不是了,那一定是看上我三姐了,不过可惜了,我三姐眼光可是很高的,多少王孙公子向她提亲都他都没有答应。”

    朱子真听到这话,脸红的如同喝醉了一般,他的确是对江离郡主有好感。他喃喃解释说:“这,这里是我家开的茶馆,区区不愿意客人吃亏,姑娘你不用想的太多。”

    安华容笑了笑,看着外面说:“真是凑巧了,又来了一群人。你是不是应该感谢我们,我们一来,你这茶馆的生意就好的不行。”

    朱子真听到这话,无奈摇头说:“这里是前往飞云山的毕竟之路,明天妙云子道长就要在飞云山上开宗立派了,自然很多人要去凑热闹了。”

    安华容听到这话,不满地说:“这么说来,你这里生意本来就很好,有我们和我们没有区别了?”

    “不,不,姑娘你多心了,多心了。”

    在朱子真解释的时候,一个道人摇摇摆摆的走了进来,安华容看到道长头上插的那个碧剑簪,连忙说:“这发簪好漂亮,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打的。”

    三毒听到这话,笑着转身看着安华容,但是看到江离郡主的时候,笑容就变成了苦笑。

    安华容见到这个情况,连忙说:“你这道人,是不是很不想遇到我三姐,嗯,看来你不是什么好人。”

    “这位小姐,误会呀误会呀,你三姐可是贫道的救命恩人,贫道天天祈祷菩萨,让她大发慈悲,让贫道遇到你三姐。”

    安华容听到这话,笑着说:“是吗?我不信,除非你拿一根同样的发簪给我。”

    “这个发簪小老儿已经用过了,给小姐你不太好,要不小老儿重新去打造一根,送给你如何?”

    安华容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江离郡主就开口说:“她孩子脾气,你何必和她一般见识呢?不过这一次飞云山,道长不用去了,有人已经去了。”

    三毒听到这话,准备说什么的时候,外面再次传来马蹄声,一个带着面纱的道姑骑着马跑了过来。

    在门边的三毒回头看到道姑,脸色一变,低着头就往屋里钻。道姑此时也瞥见了三毒,在马上飞身而起,施展八步赶蝉,快速到了这里。

    “五岳真形图。嗯,是你!”道姑见到三毒的样子,吃惊地说。三毒也说了一声:“正是贫道,既然道兄你到了这里,那么贫道也就告辞了。”

    说着三毒身形变换,如同凌风一般消失在他们眼前。这个道姑也没有去追,看着江离郡主,江离郡主起身准备行礼的时候,道姑摇摇头,对着她们说:“去外面说吧。”江离郡主点点头,带着自己妹妹和玉玲珑到了外面。

    这走了一里路,道姑才停下来,江离郡主对着道姑行礼说:“华玉见过贤妃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安华容和玉玲珑这才知道道姑的身份,于是跪在地上,对着贤妃行礼。

    贤妃扶起江离郡主说:“华玉,如今在宫外,何必这么多礼。”

    江离郡主起来之后,询问说:“不知道贤妃娘娘此次离京来这里所谓何事?”

    “唉,本宫前来是准备通知你们父亲,准备接驾,圣人又要准备东巡了。其他地方本宫倒是不担心,唯一就是担心飞云山这里。圣人东巡,准备上齐云山祭岳,或者会……”贤妃这最后两个字没有说出来,但是江离郡主等人明白,这上东岳就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封禅。

    江离郡主思索了一番说:“圣人即位四十年,天下太平,海晏河清,古之明君,也不过如此,圣人若是要封禅,自然也有资格。”

    “是呀,本宫唯一担心就是封禅的时候,鬼府上余孽会闹出什么事情,原本圣人是想以飞云宗为屏障,借助飞云宗保证祭岳不会发生什么事情,不过就目前的情况,看样子,飞云宗是靠不住了。”贤妃说到这里,看着飞云山那边说:“这一次无论是祭岳还是封禅,都不能马虎,元凰这人本宫虽然放心,但是年龄太小,恐有差池。”

    江离郡主听到贤妃这么说,对着贤妃说:“圣人东巡的事情,如今鬼府众人还没有得知,他们唯一知道就是妙云子要当武林主事的事情。这样我们就好对付他们。至于娘娘的担心,华玉认为不用担心,飞云宗多数都是不愿和魏逆同流合污。”

    贤妃听到这话,点点头,看着江离郡主说:“明天,我不方便露面,你和元凰好好处理,若是有必要的话,就算亲自毁去飞云宗也再所不惜。”

    “娘娘,毕竟圣人即将来这里祭岳,杀戮过甚,有伤天和。华玉会见机行事,绝不会让鬼府控制飞云宗的。”

    贤妃点点头,看着江离郡主,笑着说:“华玉,你尚未婚配吧?”

    “是的,娘娘。”

    “你认为文渭如何?文渭也尚未娶妻,若是你没有意见,待本宫离开这里,就去找媒人去找你父亲提亲。”

    江离郡主听到这话,脸一红,她和皇子们一起长大,只当是发小兄弟,并未有过好感,但一时间又不知怎样回绝。安华容开口道:说:“贤妃娘娘,我这个三姐目光可是很挑的,她在父亲面前说过,她看中了谁,才会让父亲做提亲。要是对面来提的,一律谢绝。”

    “四妹,在娘娘面前不得胡说。”

    贤妃听到这话,笑着说:“这样也好,本宫有些事情需要处理,先告辞离开了。”

    三人恭送贤妃离开之后,安华容对着江离郡主说:“姐姐,你快感谢我,要不是我出口帮你,你就要嫁给那个十皇子。”

    “好了,你今天说的话应经够多了,我们应该回去了。”

    安华容笑着说:“姐姐,你一向聪明,你猜猜我为什么今天这么多话。”

    “你不过想坐山观虎斗而已,你的那点小心思,稍微聪明的人都能看出来,不过还好你遇到都是一些年轻人,若是遇到老江湖,今天吃亏的就是你了。”

    安华容一笑,拉着玉玲珑的手,笑着说:“怎么会,玲珑姐姐的武功那么厉害,有她出手就行了,那姓叶的,一听名字就不是什么好人,可惜那个朱子真多事,要不玉姐姐杀了他多好。”

    江离郡主听到这话,看了看安华容说:“嗯?你怎么知道他叫叶慕魏的?我若是没有记错,他是和朱子真到外面的时候,才报的名字。听你的话,你在他进来的时候,就知道他是谁了。”

    安华容吐吐舌头说:“这些会武功的,除了玉姐姐,几乎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那姓叶的又不是什么富贵子弟,又学武,很明显就是魏朝余孽,这种人死不足惜。其实姐姐,我们不如去衙门,明天调来三千厢军,来给一网打尽。”

    “好了,这种话就不要多说了,本来很多侠客对本朝有心的,你这么一弄,反而让他们心寒了。杀人很简单,但不是最好的办法。”

第一百零一章老人不老

    江离郡主见安华容不以为然的样子,再次解释说:“四妹,对于这些武林人士,能够为我所用,尽量为我所用,若是不能为我所用,没有多大危险的话,就要示之宽大,以显仁心。如同六君子之流,半只脚已经踏入到棺材里面,杀他们又不能泄恨,只能让他们的门生弟子和我们继续作对下去。”

    “三姐,但是我们不杀他们,他们就不会和我们作对了吗?”安华容对于这件事更加不信,忍不住反驳自己的姐姐。

    “是的,这天下是虞朝的了,杀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从马上可以得天下,但是不能从马上治天下,你要明白,为什么每次魏朝举事不成,皆是因为圣人宽大为怀,既往不咎。这样才不会导致民心思变。你不要将这些平民小瞧了,他们虽然没有读过书,但是谁对他们好,谁对他们差,他们心中有一根秤的,若非走到尽头,谁愿意干这掉脑袋的买卖。”

    安华容沉默了一会儿,摇着头说:“管他的,这件事反正有姐姐你去操心就可以了,我们何必担心这么多。”

    江离郡主也不多谈什么,和他们回到茶馆,这说来也巧,这时候茶馆里面有一个老人坐在那里品着茶,悠哉自得。

    从门外踱进来一个算命先生,右手扶了根幡,上书“仙人指路”四个字。进来也不喝茶,也不点菜,单一路瞅着人往里走。算命先生走到老人桌前,看到老人“哎哟”一声,然后叹息说:“真是凶险,真是凶险呀。”

    安华容听到这话,忍不住再次开口说:“你们这些算命的,天天要不就是大凶,大灾的,就不能说些吉利一点的话吗?”

    “姑娘,我铁口直断赛青田向来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比如姑娘你华盖光五彩,乃是大富大贵之兆,你身边的两位姑娘更加是贵不可言。”说着,这算命先生站起身来,对着江离郡主和玉玲珑行了一个大礼。

    安华容倒是不买账地说:“你这倒是有些眼力,不过这算不上什么本事,就我们打扮,只要不是瞎子,就可以看出富贵二字来,你吹捧倒是没有什么用,我们也不会给你银子。”说到这里,安华容看着赛青田,再次说;“你先说那个老人家有什么灾吧,是摔断脚呢?还是倒地不起,一命呜呼呢?”

    “都不是,他要受的灾可比这个严重多了,死了对他倒是一种解脱,只怕到时候他泥足深陷,生不如死。”

    听到这话,那个老人不能再无动于衷,望了过来,对着赛青田说:“这位先生,不知道老朽这边年纪了,还会泥足深陷什么?”

    “这个,天机不可泄露,天机不可泄露。”赛青田咳嗽两声,岔开话题说:“若是明天这位老人家能够控制自己念头,不动无明,尚且可以安稳渡过一生,若是动了无明,那可就真的天命难违了。”

    “小老儿自从老了之后,从来没有生气过,这一点算命的,你就放心好了。”那老人说道这里,有些不屑的看着赛青田,嘴角露出一丝嘲笑的味道。

    赛青田还是摇头说:“那是因为你前半生太过顺风顺水了,明天你就会遇到挫折,可惜,可惜,一般像是你这种人,得意太多,一旦受到挫折就承受不了。”

    赛青田说完,然后对老人说:“不过阁下不愿意相信,赛某也不远多说什么,不知道阁下是否知道隔夜修书。”

    老头脸上还是保持嘲笑地说:“知道,想不到阁下还有这样的本事,不知道阁下准备要多少卦金呢?”

    “卦金之事,暂且不提,明日午时,阁下拆开此信,就明白我赛青田的本事了。”赛青田说完,要来纸笔,看然后封入自己带来的信封里面,对着老人说:“想必阁下也知道这隔夜修书的规矩吧。”

    “知道,无非是不到时间不能打开而已,否则就不灵。小老儿还没有老糊涂,小老儿当时要看看你这有什么本事。”那个老头将书信收下,继续坐在那里喝茶。赛青田也拿着自己的招牌,继续前进。

    安华容叫住赛青田,对赛青田说:“你这算命的,你也不问他所在,也不留下联络方式,若是他算准了,他找不到你的,你的卦金岂不是得不到了。”

    “哈哈,多谢姑娘关心,不过明天老夫自然有办法能够找到他。仙人指路,铁口直断。”那人吆喝着离开,这时候坐在一旁的朱子真疑惑地说:“奇怪了,这人的口音是本地的,为什么我从来没有见到过呢?”

    “你没有见过的人多了,这单墨县好歹也是有十几万人,你难道人人都见过,人人都认识?”

    “姑娘,这个自然不可能,不过这算命的区区倒是全部见过,实不相瞒,我父亲最信这些,每次开科之前,都会让区区去求神问卜,不过城里的算命先生没有一个算准的。”

    听到这话,那个老头笑着说:“这城里算的最准的应该是赵燕然,他是沈徽音的军师,当初向沈徽音献符的就是赵燕然,后来沈徽音兵败自杀,赵燕然就逃到这里,隐姓埋名,当一个关门大侠。”

    老头说到这里,更加嘲讽地说:“他一个魔教余孽,本地人却把让他当做大侠,真是是非不分,黑白不辩,好笑好笑。”

    听到老头这话,朱子真疑惑地说:“这位老丈,区区似乎也没有见过你。”

    “你没有见过我,但是你父亲见过我,你父亲能结婚,也是因为小老儿的帮助。这件事你到时候问你父亲就知道了。”

    老头说完,然后看着路边,继续静静地品着茶,路上不断出现侠客,他们都想今天到了,免得明天错过机会,见不了这武林一件大事。

    那老头看着他们神采飞扬的样子,摇着头说:“这江湖真是一代不如一代,虾兵也越来越多了,是时候好好管理一下了。”

    “你这风都能吹倒的老头说这些有什么用,不过听你口气,你武功似乎不错,不知道能不能在桌子上印上一个手印,或者在金银上面留下印子。”

    老人听到这话,笑着说:“老夫就算再闲,也不会用死物来炫耀自己功夫,这在桌子上印上手印不算本事,因为桌子是死的,不会跑,要能在人身上,尤其是高人身上印上一道掌印,那才是真本事。”

    “可是你连死物都对付不了,谈什么对付活人呢?”安华容摇头说着,眼睛看着老人,似乎再说老人这么说不过是吹牛而已。

    不过这个老人也没有生气,对着安华容说:“这件事,你们明天去飞云山就知道了。”

    “可惜我们不去飞云山,喂!那边少侠,这个老头说你们两个是虾兵。”

    安华容看到两个少年侠客骑马走过,于是高声说着,两人听到这话,果然勒马停了下来,走到老头面前,对着老头说:“不知道这位老前辈有什么吩咐?”

    “他觉得以你们武功,前去飞云山不够资格,还说什么虾兵蟹将都敢来飞云山,真是癞蛤蟆照镜子。”

    两位少侠听到这话,脸色一沉,有些不悦地说:“这位老前辈,此事是真?”

    这个老头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沉默不出声,就相当于默认了这件事。这两位少年跑了十几天的路,才堪堪进城就被这样贬低,若是认了这茬,明天的大会也不用去了。较年轻的说:“既然老前辈这么说,那么我兄弟不才,请老前辈指点一番。”说着两人拔剑出鞘,对着老头行礼。

    老头懒洋洋地说:“指教不敢,毕竟老夫从来不指点庸才,你们若是资质不错的话,老夫倒是可以指点你们几招。”

    安华容再次开口说:“是可忍孰不可忍,两位少侠,小女子都看不下去了,你们不出手,我就帮你们出手教训这个老头,让他知道什么叫一代新人换旧人。”

    被安华容这么一激,两人再也忍不住出招了,不过他们一招还没有用完,他们双剑就飞上天,插在房顶上面。

    这老人出招的速度之快,只有玉玲珑才看清楚,那老头双手如同毒蛇一般握住两人手腕,然后用力一捏,两人吃痛,不由松开手,老人也松开,拍着他们手背,两人的长剑顿时射到了房顶上面。

    两人双手空空傻站在那里,这时候安华容再次说:“哎哎,可惜两位少侠剑法虽然厉害,但是这人会妖法,要不这样吧,两位不如去城里找点黑狗血来,淋在他身上,破了他妖法。”

    那两人说是也不是,说不是也不是,两把剑都不要了,骑上马,快速离开这里。

    安华容见到这个情况,意犹未尽,再次吆喝说:“路过的侠士们,这位老丈说了,你们要上飞云山,就要先过他这关,免得你们这群虾兵蟹将,让飞云山蒙羞。”

    外面的侠客有些脾气暴躁的,走过来,就准备教训这个老头,不过这老头也不是吃素的,用拳脚的,他就将人抓住丢在地上,用刀剑的,就用老法子,将刀剑都打上去,插在房顶上。

第一百零二章不杀之恩

    不一会儿,这个茶馆里面就人山人海了,这才前来看热闹的多是带着朋友来的,如今他们吃了亏,这些朋友不能坐视不理,这些朋友吃了亏,相熟的人不得不出手,帮忙挽回面子,于是人越多,不过众人越是比试越心惊,这人的武功之高,是他们生平罕见。

    玉玲珑捏了捏安华容的手臂,假嗔道:“妹妹,你这次麻烦惹大了。”

    安华容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无辜地看着玉玲珑,拉着玉玲珑的手说:“我惹什么麻烦了,我只是将那个老头的话转述一遍而已,只可惜这个老头有妖法,这么多人都不是他的对手。”

    听到这话,有些人觉得下不了台,于是看着安华容,呵斥说:“这位老前辈武功这么高,肯定是一个厚道之人,你这小丫头在这里挑拨离间,害得我们和这位老前辈起了冲突,你还不快速速向我们道歉。”

    “哎哎,什么老前辈,站在你们面前的,就是妙云子,这妙云子不过三十多岁,我看你也差不多这个岁数,怎么会叫别人老前辈呢?”

    安华容说完,看着四周不可置信的样子,然后说:“如今这飞云山附近,武功最高的就只有妙云子,这人不是妙云子,还会是谁,你们呀,动武的时候,动动脑子好不好。对了,你们若是不信,可以问下这个老头,看他是否会否认。”

    这话一出,众人的目光都望向那个老头,那个老头这时候面色很难看,也还是没有作声,在场不少聪明人都能肯定了,这肯定是妙云子无误了,至于为什么是一个老头,肯定是易容了。

    不过知道身份之后,这一群人倒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毕竟刚才妙云子才教训了他们。

    “其实嘛,你们也不用担心什么,这妙云子掌门来这里,是为了和大家切磋武功的,毕竟明天妙云子要忙着当掌门,没有时间和你们切磋。妙云子掌门的一番好意,你们应该多多感谢才是。”

    在场众人不是傻子,听到这话,心中顿时明白了,妙云子是来立威的,免得明天到时候有人不服他年纪轻轻不是掌门。

    不过他们纯粹被安华容这话误导了,妙云子来这里,其实就是看看有哪些高手来,至于这场冲突,完全是安华容引起的,不过妙云子自视甚高,觉得就算误会了也没有什么大不了,以他的武功有什么摆不平的,反正这里的人都不知道他的身份,众人只会怪在这个老人身上,不会怪罪到自己身上。

    但是被安华容揭穿身份之后,妙云子反而下不了台,好像自己是有心挑衅一般,这时候妙云子只好站起身来,对着众人行了一个四方揖,然后说:“贫道这次在这里,只是希望和诸位切磋一方,若有不妥,还请个位见谅。”

    妙云子这话说完,大家也有台阶下了,纷纷说不敢,还说自己能和妙云子印证武学是一件幸事。

    “真是一件幸事呀,毕竟就是兵器丢了,人倒在地上而已。没有受伤,这不算幸事算什么。不,你们应该感谢,妙云子掌门没有杀了你们。”安华容说到这里,看着众人,捉急地说:“你们真是笨呀,本姑娘都提醒到这个份上了,你们还不快感谢他,”

    听到这话,四周的人都气愤地看着安华容,一个粗犷的汉子说:“这一切祸事都是因你而起,小丫头,你快快谢罪,否则我们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安华容听到这话,笑着说:“真是怪事了,我好心提醒你们,你们不但不感谢,还要打要杀的,真是好心没有好报。”

    听到安华容这话,众人围了过来,这时候安华容笑着说:“既然这样,你们这些英雄好汉是不是应该等小女子一刻钟呢?”

    “什么一刻钟?要道歉就道歉,哪有那么多花样。”

    安华容摇头说:“这就一刻钟而已,你们这么多大男人,害怕我们三个弱女子跑了吗?”安华容说着,从衣袖之中拿出一个螺来,笑着说:“这样吧,我吹一首曲子给你们听,这样可以吧。”

    众人见她服软,认为欺负一个小女子也的确不是侠义道所谓,于是点点头。

    安华容拿起这个海螺,开始吹奏起来。

    最开始众人觉得没有什么,不一会儿,有些耳朵比较灵的听到了外面有马蹄声。

    这马蹄声十分密集,好像有数百骑跑了过来,他们心中暗叫不好,这时候四个护卫也将江离郡主等人保护起来,没有多久,众人就看到虞朝著名的七星伴月旗,然后后面写着亲国公三个大字的旗子。

    这一群骑兵到了茶馆,将茶馆包围起来,安华容放下海螺,对着他们说:“好了,现在我们可以谈谈了,诸位还想要我道歉吗?”

    在场众人都摇摇头,他们虽然武功高,但是面对这数百骑兵,也不敢保证自己能活下来,就算活下来,也成为朝廷的钦犯,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

    安华容一笑,站起身来,对着他们说:“其实这种事情,我也不想的,算了算了,我们走吧。”安华容和江离郡主一起骑上马,离开这里的时候,安华容对着副将说:“除了坐着那个老头,一概不要活的。”

    副将听到这话,说了一声是。安华容的声音虽然小,但是在场不缺少耳聪之人,他们听到这话,连声说:“小姐,我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何苦这样。”

    安华容笑着说:“怎么了,你们安心吧,我们先走了,明天再见。”

    这时候江离郡主摇摇头,对着副将说:“走吧。”

    “三小姐,这……”

    副将为难地看看安华容,安华容笑着说:“既然三姐都说走,那就走吧。”

    副将点点头,拥簇着三人离开这里。

    走在路上,安华容愁眉苦脸地说:“三姐,我好不容易将他们聚在一起,准备一网打尽,你为什么还要放了他们。”

    “现在杀他们不是时候,不过你已经得罪上他们了,为了你安全着想,这些人倒是有些危险。”江离郡主说到这里,然后说:“不过这件事倒是不难办,明天我们去,若是有人用仇恨的目光看着你,就留意一番,让他离不开飞云山。”

    安华容听到这话,笑着说:“三姐,我还以为你是菩萨心肠,舍不得杀人,没有想到你还有金刚怒目的时候。”江离郡主摇摇头,对着安华容说:“这件事不用我们来做,去找县令,这些江湖人士没有几个是清白的,借助县令的手,我们会省下很多麻烦。”

    安华容点点头,这时候江离郡主看着这些骑士,摇头说:“没有想到父亲会调动这支亲卫营给你,怪不得你天不怕地不怕。”

    听到这话,安华容笑着说:“其实是他们是来保护你的,母亲听说你上次被人挟持,于是就派他们前来,不过妹妹我知道姐姐你一向轻车简从惯了,所以才没有让他们出来。”

    江离郡主没有说什么,等他们到了县城的时候,知县已经在门口站着了,知县对着江离郡主行礼说:“下官王德水见过郡主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起来吧。”江离郡主说完,就让知县带路,这一次知县也不坐轿子,也不摆仪仗了,就骑着马走在前面,带着他们到了衙门里面。

    因为避嫌,知县没有进入后堂,而是知县妻子来迎接的江离郡主三人。

    三人在后堂坐下之后,江离郡主对着知县妻子说:“明天我们去飞云山,有劳孺人让知县派遣一个精明的人和我们到飞云山,抓捕一些犯人。”

    知县妻子听到这话,连说明白了,然后看着江离郡主说:“郡主娘娘,你暂且休息一番,奴家先告辞了。”

    江离郡主点点头,等到知县妻子离开之后,江离郡主吩咐安华容说:“明天的事情,你就不要乱来了,明天由六殿下做主,我们只是协助,你不要弄错了关系,惹得六殿下和贤妃不快。”

    “明天我这嘴就被米给粘住了,姐姐你问我一句,我就说一句,绝不会喧宾夺主。不过姐姐,六皇子真的能够办好这件事吗?我听说他就是一个书呆子,人情世故都不懂。”

    江离郡主握着她的手说:“不管如何,他都是六皇子,我们多多协助就可以了,妹妹,很多事情,要有刚有柔,尤其是贤妃在场,你若是得罪了六殿下,贤妃怎么看,到时候传到圣人那里,你又应该如何辩解。”

    “但是,三姐,你不是也训斥过四皇子吗?怎么到了六皇子这里,你就这么胆小了。”

    “那是因为四皇子当时不是在办圣人交代的事情,就算闹到圣人那里,也不是我理亏,这件事就不同了,地点不同,时机不同,做法也不同,你若是任由自己性子来,就算能成功一次,也不能保证次次成功,所以很多事情,你要多想。”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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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书介绍:
跨越千年的时空,翻看历史的长河,无数君王沉浮于此。
大虞天定三年,虞军攻破魏都,江山从此改姓。
本书起元虞文帝垂宪十二年,终于虞毅帝兴和十年,历经十帝,共二百六十二年。
(本书并无主角,人人皆有可能为主角,非要分辨一个的话,那就是这个有三百零五年国祚的大虞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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