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书院飞来百灵鸟
陈秋水说到这里,想了想,然后说:“其实上官家那小子也没有什么坏心眼,他只是不喜欢读书,也不喜欢习武。整天听那些说书的打发时间。听城里人说,在说书上,上官家那小子倒是一个能手,好多老师傅都不如他。”
袁丽华听陈秋水这么说,询问上官戴高难道不管自己这个儿子吗?
陈秋水说上官戴高整天忙着官场上应酬,哪里还管自己的儿子,自己儿子这不见了,也没有着急,说是孩子意气,让他出去走走也好。
袁丽华只是摇头,心想自己这个表兄,真的是一心扎在官场上了。
陈秋水也继续说自己事情:“姑母,父亲大人常说我的性子和你一样,那么我去清丈你就知道了。我本来没有想搬出姑父的,但是他们那长老,说我若是不说清楚来历,就不给我度牒。我这也没有办法,于是就只好搬出姑父这大山来,没有想到,这些人更不敢了。于是侄女我气愤不过,就找他们请教一番。他们剑法的确不错,不过藏着捏着,反而让我一个小姑娘成名了。”
陈秋水如同一只喜鹊一样,叽叽喳喳说着当日的比试,她不只一边说,还一边手舞足蹈,比划起来。
这连续说了很久,陈秋水才停了下来,陈菁菁一笑,让丫鬟送上茶水,陈秋水一口饮下,然后对着陈菁菁说:“姑母,我其实还准备去昆仑的,但是三哥不知道怎么找到了这里,于是我就又乖乖和他一起回去了。说来可惜,我若是去了昆仑,就可以见昆仑掌门最后一面了。散人,我听说,天下道教掌门都去了昆仑,那掌门到底是怎么回事。”
聂云凤将十三神剑的事情说了出来,陈秋水听了两眼放光,然后站起身来,走到聂云凤的身边坐下,可怜地看着聂云凤,对着聂云凤说:“散人,你也是见过我的武功的,我真是向道心切,那五子书,我可是倒背如流,我天生乃是修道之人。你看我名是秋水,说明我生来就和道门有缘。”
陈菁菁听到这话,对着陈秋水说:“秋水,你还是跟着曹家姐姐好好呆在一起,学习一下女红。你性子若是不收敛,到时候怎么嫁人。”
“姑母大人,你还是为我四哥担心吧,他这一次到来,就是想要在老家找一个妻子。至于我,姑母大人,我要是抛绣球的话,只怕是你这书院还容纳不了那么多人。”
陈菁菁听了之后,苦笑着:“你呀,你呀,才来一天我就头疼了,你也不怕别人笑话你。”
“嘻嘻,这里要不是长辈,要不就是姐姐,他们自然是怜悯我,怎么会取笑我呢?”
陈秋水说到这里,对着陈菁菁说:“等到侄女去找到了神剑,到时候献上去,圣人心情一高兴,也封侄女当一个县主什么的,姑母你也脸上也有光。”
“你这丫头,你父母都是不善言辞的人,没有想到你如此能说会道。”
陈秋水只是笑,没有反驳。
陈菁菁说他们也累了,于是让人安排午膳,这安排的时候,询问陈秋水的时候,陈秋水报菜名,给众人逗笑了,陈菁菁笑着说:“秋水,这么多菜,你吃得完吗?”
“吃不完,不过今天吃两道,明天吃两道,总是有吃完的一天。”
陈菁菁听到这话,想到自己哥哥为官清廉,现在虽然已经到了总督,也只怕过着苦寒的生活,她于是告诉陈秋水,到了书院,不用担心不够吃,只用担心吃不完。
午膳之后,众人再次聊了起来,是陈秋水来询问,得知楚姑娘是看陈士弘的,于是叽叽喳喳询问楚姑娘关于陈士弘的事情,楚姑娘不好意思说,又不能不说,只好吞吞吐吐地说了出来。
到了申初时分,袁丽华见楚姑娘脸上有疲倦之色,于是让聂楚师徒二人下去休息。
聂楚二人退下之后,陈秋水和曹池凤到了秀楼,在秀楼坐下之后,陈秋水直接对曹池凤说:“曹姐姐,你是不是喜欢陈士弘。”
曹池凤听到这话,倒是吓了一跳,看着陈秋水,结结巴巴说:“妹妹,你这是说什么话。”
“曹姐姐,我可是注意到了,楚姑娘说陈士弘的时候,你眼神黯淡,神情有些伤感。”
陈秋水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说:“我猜猜,自古以来,就是唱的才子佳人,但是这才子为了当官,自然攀龙附凤,选择了楚姑娘,毕竟娶了楚姑娘,就算国公府上的人了,日后当官也不会被勋贵排挤。曹姐姐,这种事情,也是没有办法。不过曹姐姐你也不用太过伤心,这天下才子还少吗?就我那表哥,也是一个才子。”
曹池凤听了之后,不由一笑,将自己考校林多闻的事情说了出来,陈秋水听了之后,毫无风度的大笑起来。笑了一阵子,陈秋水对着曹池凤说:“实不相瞒,我父亲让我来这里,就有亲上加亲的想法,不过我很不愿意,来这里,只是可以放松心情。”
陈秋水说到这里,摇摇头,然后对着曹池凤说:“我要嫁的人,倒不是什么才子,也不是什么公子,只要他是一个英雄豪杰,那么我就知足了。”
陈秋水打量了一下曹池凤,劝慰曹池凤:“曹姐姐,你如同画里走出来的,何愁找不到如意郎君,像是陈士弘这种负心郎,为他伤心不值得。我知道话是这么说,但你想要一时间忘记,也是很难。不过你别学那戏曲唱的,气出病来。”
“有你这个百灵鸟在我身边,我想要气出病也难。”
陈秋水点点头,和曹池凤说着外面的情况。
而陈菁菁也接待了陈秋白,陈秋白送上了一封信,陈菁菁虽然有些预料,但是拆开看了之后,看着自己哥哥的确有亲上加亲的想法,她有些为难了。
陈秋水嫁给林多闻倒是没有什么不好,如今是曹池凤在这里,情况就不同了。
曹池凤比起陈秋水来,更加让陈菁菁满意。不过如今这件事,她也不急着做决定。
她询问陈秋白,对于妻子有什么要求,她这个姑母好帮忙张罗。
陈秋白脸一红,说自己一切听从陈菁菁这个姑母做主。
陈菁菁听了之后,询问了陈秋白的情况,陈秋白有些文采,读过一些书,但也就是比林多闻好的那点程度,想要走科举,那是千难万难。
至于武功上,陈秋白也不过三流的水平,比不上陈秋水。
这文不成,武不就,陈菁菁反而放心了,她就担心陈秋白这人若是才学过人,武功顶尖,那还不好找妻子。
至于人选,陈菁菁已经有了,那就是丁玉立的女儿,这个女儿长相清秀,性子娴静,倒也算是一个好的人选。
陈菁菁没有说破,告诉林多闻,让他带着自己表弟前去见丁玉立这个山长。
林多闻也明白过来,带着陈秋白到了书院后堂,这时候丁玉立也下课,林多闻说了,这是自己表弟,来到这里是学习,还请丁玉立多多指点。
交代之后,仆人来告诉林多闻,陈士弘在外面等着,林多闻于是就告辞了。
林多闻这走着,恰好遇到了陈秋水下楼来透气,陈秋水可不是能坐得住的人,在秀楼待了一阵子,就觉得不自在。
两人相见,虽然没有见过面,但也是认出来了,双方行礼之后,陈秋水心中想:“这表哥倒俊朗,父亲曾说姑父容貌胜过女子,如今见到表哥,倒是所言非虚了。”
陈秋水心中这么想着,就又想和林多闻多待一会,询问林多闻这么急匆匆是去见谁?
林多闻说是见知县,陈秋水脸上顿时出现了小酒窝,对着林多闻说:“这陈老爷是城中有名的才子,我也想见见。”
“这,这,恐怕有些不妥。”
“有什么不妥,我们江湖儿女,向来不忌讳这些。”
说到这里,陈秋水催促林多闻快走,别让陈士弘久等了。
林多闻心想陈士弘乃是正人君子,也就没有再劝了,带着陈秋水到了客厅之中。
陈士弘心思不定地坐在那里,见到林多闻到来,立马起身,走到林多闻身边,询问说:“事情如何?”
林多闻一时间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而陈秋水开口说:“还能怎么样,曹姐姐自然是要成全你了。毕竟你这个大才子要攀上定国公的高枝,她难道还能阻拦吗?”
陈士弘听到这话,脸色苍白,对着陈秋水说:“非是小生有心高攀,而是……”
“好了,好了,说来说去,无非就是父母之命,既然都是父母之命了,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你对着我们说,就算把天给说破了都没有用,你应该和你父母说,他们改命才是。亏你还是翰林学士,办事怎么这么糊涂。”
陈士弘听到这话,一个踉跄,倒退了几步,四蕴连忙搀扶住陈士弘,对着陈士弘说:“陈相公,这位姑娘说的没有错,如今在说什么,都没有用。”
第一百零八章祠堂迎进新家人
陈士弘心中难过,他也知道,如今说什么都没有用了,但是他却想说,想要辩解。
“这位姑娘,麻烦你转告曹姑娘,我,我……”陈士弘原本想要山盟海誓,突然堵在了喉咙口,说不出来。
这时候楚姑娘到了后厅,看到陈士弘,满心欢喜,对着陈士弘行礼说:“陈相公,你来了。”
陈士弘点点头,深吸一口气,对着楚姑娘说:“楚姑娘,本来今天应该陪你们前来的,只是因为我有些政务没有处理完毕,多有失礼,还请尊师和姑娘你见谅。”
“陈相公,你乃是一县之主,自然要以公事为重了。”
陈秋水见着楚姑娘含情脉脉看着的陈士弘,于是想着说:“陈相公,早就听说你是一位才子,既然来到了这里,何不写一首诗呢?”
陈士弘说自己没有七步成诗的本事,自己这个才子称呼,只是大家看在他是知县的份上,给他戴的一顶高帽子而已。
说到这里,看着楚姑娘腰间佩戴着剑,还是做了一首词。
“已惯江湖作浪游,且将恩怨说从头。如潮爱恨总难休。
周流云烟迷望眼,齐云剑气荡寒秋。沧海惊浪有人愁。”
陈士弘写完之后,对着众人说,仓促之间,或有出韵,还请众人见谅。
楚姑娘自然不会追究这些,哪怕这就是一首打油诗,在她心中也是千古未有的好诗。
至于陈秋水,她武功好过诗词,觉得这首词倒也不错,也没有说好坏,而是对着陈士弘说:“前面我还明白,不过这有人愁,好像和楚姑娘不搭。”
陈士弘说自己一时间代入了自己,自己可不比楚姑娘,仗剑去游,见到惊涛就发愁。
楚姑娘笑着说:“其实也不错,这沧海浪涛,自己也会发愁。”楚姑娘说到这里,脸一红,陈秋水连忙接上说:“我明白了,楚姐姐是担心陈相公了,这要是东海不平,这海宁城就会受灾了。”
楚姑娘轻轻嗯了一声,陈士弘见到这个情况,倒是感叹,的确如此,若是东海不宁,这附近的渔夫就不好过了,这鱼都是吃鲜,他们要天天下海打鱼,若是几天东海风波不定,他们为了生计,就必须前去外面打鱼。到时候,真是生死难料了。
众人倒是只是应和了一下,却没有兴趣,陈士弘见这个样子,想到了曹姑娘,只能心中叹息一声。
楚姑娘察言观色,也将自己在途中看到的事情说出来,陈士弘倒是听得津津有味,听到楚姑娘仗义的事情,又觉得楚姑娘也是良配。
他等楚姑娘说完,举起茶杯,以茶代酒,敬楚姑娘一杯。
楚姑娘说如今天下安宁,但是这些知县,却不怎么称职,他们为了这盛世,反而不敢有作为,所思所想,都是如何不出事,若是真的有什么事情,自己处理不了,也不上禀朝廷,想要遮掩下去。
楚姑娘担心,若是这样遮遮掩掩,日后可能会酿成大祸。
陈士弘深以为然,说现在朝廷还是有用的官员太少,若是圣人能不拘一格,选拔人才,让贤者在位,不肖者退,天下才能长治久安。
“陈相公,这贤者哪有那么多。”陈秋水接过话,不以为然说。
“这朝廷有二万万人丁,就算万中挑一,也可以用二万人。”陈士弘说到这里,告诉陈秋水,就这海宁县,要选一个贤德的人,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贤人,一没有科名,二没有爵位,所以只能和升斗小民一样,日出而作日入而息。
陈秋水想了想,准备说着就是陈士弘要趋炎附势的原因,但念在楚姑娘的面子上,只能说:“陈相公,你说的不错,不过陈相公,谈这些太过无趣,我们还是谈一些好玩的。”
陈秋水笑着对楚姑娘说:“楚姑娘,你是要去找神剑,还是留在这里,等待完婚呢?”
楚姑娘羞得低下头,对着陈秋水:“陈妹妹,你在取笑我,我可是要生气了。”
“这不是取笑,这是正事,既然你们婚约都定了,自然是要准备这件事了。难道你们二位还要等上几年吗?”
四蕴这时候也开口说:“不错,老爷,姑娘,你二人也是应该早点成家了,免得到时候圣人封号下来,到时候反而不美。”
陈士弘不愿意这么快就结婚,说这件事还需要父母做出决定。
楚姑娘心中虽然巴不得快点,但是碍于自己是女子,不好催促。
陈秋水将话题引到文学上面了,陈士弘倒是款款而谈,一直沉默的林多闻,也接着这个机会,请教陈士弘。
这样到了用晚膳的时候,自然男女别室,当天晚上,陈士弘就回去了。
陈秋水住在秀楼之中,倒也没有说陈士弘的事情,免得曹池凤担心,她询问曹池凤的事情,曹池凤也将自己的身世告诉了陈秋水。
陈秋水听完之后,更加怜惜曹池凤了,自己也要想办法给曹池凤找一个如意郎君。
在陈秋水她们到的第四天,书院又有人来拜访了。
陈菁菁和聂云凤聊着天,门人送来拜帖,陈菁菁看了看上面的名字,疑惑地说:“唐锦和司马德翼,这两个后辈,我怎么没有听说过,云凤,你认识吗?”
聂云凤听了之后,对着陈菁菁说:“这就是你林家的人,你怎么会没有听说过。”
“是了,是了。没有想到泉哥猜测是真的了。”
陈菁菁让丫鬟请来阴丽华,和自己一起前去迎接。
到了大门,陈菁菁看着唐锦,打量了一番,果然眉宇之间和林泉相似。
唐锦见到聂云凤,不由高兴,对着聂云凤行礼说:“散人,久见了。”
“阿锦,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这位是林夫人。”
唐锦见到陈菁菁,神情复杂,对着陈菁菁行了一个万福礼,然后司马德翼也行礼了。
陈菁菁也告诉司马德翼,她是女眷,不好接待外客,只好让林多闻来接见,还请司马德翼见谅。
司马德翼倒是没有奇怪,说理当如此。
陈菁菁让管家带着司马德翼下去,然后和唐锦一起前去后院,半路上遇到了袁丽华,袁丽华看着唐锦,疑惑地说:“冰梅怎么回来了?”
“这不是冰梅,是唐姑娘。”
袁丽华也醒悟过来,没有再说什么,一行人到了后院,聂云凤询问唐锦,她是否知道了自己身世了。
唐锦点点头,陈菁菁带着唐锦到了祠堂,打开锁,对着唐锦说:“你父亲在临死前都挂念着你,他交代过我,你若是回到林家来,我不可有所偏待,要将你视若己出。如今你总算回来了,你父亲也可以在九泉之下,也可以瞑目了。”
唐锦不知道说什么,看着祠堂里面那一排排神主位,询问陈菁菁:“这些是魏家的神主位吗?”
陈菁菁点点头,对着唐锦说:“是的,看来你母亲已经将所有事情告诉你了。等到明年正月,你就当着众人的面,认祖归宗吧。”
唐锦没有回答,只是对着这些神主牌位上了香。
等上香完毕之后,陈菁菁带着唐锦到了祠堂后面的密室之中,里面挂着魏白云夫妇,魏思思三个兄长和她本人画像,还有就是刘歆的画像。
唐锦看着魏思思的画像,心中疑惑,林泉和魏思思不怎么挂相。
不过她也不敢多问,对着众人三拜之后,陈菁菁也行礼,祷告说:“祖父母大人,父母大人,托列位庇佑,刘家上下总算到齐了,还请你们在天有灵,多多保佑这是四个孩子,一生平安,无病无灾。”
祈祷完毕之后,她们二人就离开了这里。
关上祠堂的大门,陈菁菁带着唐锦到了自己房间,袁丽华也进去了,倒是聂云凤回到了自己住处。
陈菁菁询问唐锦的事情,唐锦将自己在西戎的生活说了出来,陈菁菁听了之后,叹息说:“这些年,可是苦了你们母女两了。”
唐锦说没什么苦的,唐赛儿对自己很好,没有让自己吃苦。
陈菁菁询问唐锦是否有婚配了,这司马德翼是不是她的未婚夫。
唐锦连忙否认了,然后欲言又止,陈菁菁见她不愿意说,也就没有勉强,准备到时候问聂云凤。
接下来陈菁菁让丫鬟让人请林多闻过来,林多闻到了之后,站在门外询问有什么事情。
“你进来吧。”
林多闻只好进来,见到唐锦,准备行礼的时候,陈菁菁对着林多闻说:“这是你大姐,你还不拜见。”
这把林多闻给弄蒙了,他呆在那里,陈菁菁笑着说:“你这孩子,这是你亲大姐。”
“姐姐在上,请受弟弟一拜。”
林多闻这是慌张之中,话都说出错了,陈菁菁见到他慌张的样子,对着林多闻说:“你这孩子,遇事太慌张了。你这大姐的来历,我就不告诉你了,你只要知道,她是你父亲的长女就知道了。”
林多闻镇定下来之后,倒是觉得没有什么了,按照自己父亲的地位,自己突然冒出什么哥哥姐姐都不足为奇。
第一百零九章先来无事话礼仪
唐锦也还礼,陈菁菁也介绍说:“这是你三弟,他这个人,虽然才学比不上你父亲,但心地不错。若是日后他有什么得罪你的地方,还请你这个当姐姐的多多包涵。”
唐锦连说不敢,自己一直生活在西戎,对于中原礼节还是不太明白,所以还请大家见谅。
关于这个,陈菁菁笑着告诉唐锦,这倒是没有什么,如今她可以向曹池凤请教。
唐锦询问曹池凤是谁,陈菁菁笑着看着林多闻,告诉唐锦:“这曹姑娘是谁,还要问你三弟了。”
林多闻脸红着解释,是这沧海府有名的才女。
唐锦点点头,没有多谈。接下来袁丽华带着唐锦到了秀楼,秀楼之上,陈秋水正愁眉苦脸的看着窗外,手里拿着不知道从哪里取下来的剑穗,无心的挥动着。
唐锦的到来,让陈秋水如蒙大赦,连忙走过来,叽叽喳喳询问唐锦的问题,袁丽华告诉陈秋水,这是新来的一位姐姐,至于身份,等到年后,她们就知道了。
袁丽华也说了,希望曹池凤能够教唐陈人二人礼仪,倒也不是一定要将两人培养成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日常的一些礼节就可以。
陈秋水摇头说:“这个就不用曹姐姐教授了,我可是明白的。”
袁丽华对着陈秋水说:“秋水,你姑母也是让你收心,若是你这表现乖乖的,那么到时候,你姑母也会允许你去飞云山也说不定。”
陈秋水点点头,勉强答应下来了。
袁丽华说自己也就不打扰了,于是唐锦和陈秋水坐下,开始讲解起来。
首先她先说了,这女子和男子不同,除了正坐时候,用肃拜之外,大多时候不用下跪行跪拜礼的。这是三代到如今也是如此,至于为什么,陈太祖询问过自己的丞相,为什么男子要行跪礼而妇人不用,这位丞相当时哑口无言,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当然也有特殊情况,向父母公婆还有皇帝皇后行礼就要跪拜。
这公婆也是初次拜见的时候,才会跪拜。至于面见圣人和元妃的跪拜,曹池凤也就只是提了一下。
面见元妃跪拜也是两个大节,元旦和冬至,后宫诸妃和命妇要去向元妃庆贺。
流程大概是妃子先跪下,贵妃致祝贺词,这说完之后,众位妃子俯伏,接着就是公主郡主这些人如同之前一样行礼,接下来就是元妃让命妇觐见,这命妇才在司礼的引导下,进入大殿,行跪拜礼。
当然像是进入公堂和祠堂,那也是跪拜,除此之外就是万福便可以了。
陈秋水笑着说:“这倒是简单,不过他们男子,想必没有这么简单吧。”
曹池凤说是,男子分为两种,一种站立礼,一种是跪拜礼。
先说这站立礼,这礼有拱手,作揖,长揖,打躬这几种。
这四种都是一手半握,另一只手拢在其上。
“这不就是抱拳吗?”陈秋水笑着说,曹池凤点点头。
说着是这个拱手礼,就是双腿站直,双手抱拳微拱就算成了。
这时候陈秋水补充说:“我们这些江湖人切磋的时候,有不同的规矩,这要是左手抱着右手,是让他先出招,若是右手抱着左手,就是自己要先出手了。”
曹池凤点点说,这个理解最轻,基本是意思一下,一般是萍水相逢,这要是问路,就用这个拱手礼。
不过这理解也是可以用在尊者上面,这卑者行礼,尊者若是不还礼,会让人不悦,按照《大虞宝诰》上记载,若是各衙门下属官员平日常参见上司长官,作揖礼。上司只用拱手就算还礼了。
这作揖礼就是常见的礼节,这双手抱拳之后再按下去,然后低头,身子微微前屈。
作揖礼是朋友在街上相见,或者是客人到来,双方地位平等的时候用的。因为这个礼节又不是很重,也不是很轻,所以频繁使用。
说到这里,曹池凤告诉他们一个笑话,这官场的宴会上,只要让座,敬酒都要作揖。简单来说,这主人为一个客人倒了酒,然后客人就应该站起来作揖,而主人只能放下酒瓶,也要作揖还礼。等喝了酒之后,他要回敬,那么自然又是作揖,双方行礼完毕之后,这客人还要对着众人说着有僭,作揖行礼。众人又要起身,作揖还礼。
陈秋水听了之后,也顾不得什么笑不露齿,狂笑说:“真是有趣,那么这一个宴会,大家都作揖就是了。”
曹池凤说这些官员也厌倦这一套繁文缛节,于是大家都会在宴会开始的时候,说一切从简。
除了同等人之外,有一个特殊的情况,那就是学生拜师的时候,学生向老师行跪拜礼,而老师不能拱手,而是站起作揖还礼。
关于这作揖礼,还有次数的区别,按照宝诰的规定,这知县同级的官员,见到总督和知府,相见的时候要行跪拜礼,而辞退的时候要作揖三次。
这是对文官的要求,而武官就没有这么严格,只需要作揖一次就可以。至于朝官的话,这五命一下的见到九命的九卿,也是要作揖三次。
至于长揖就是手幅度比较大。
这个也是卑对尊的行礼,不过这是卑对尊的不满。
当初有某人去找曹高祖,曹高祖傲慢无礼,于是这人就长揖。
历代耿介之臣,难免会遇到权臣,这不行礼也不是,于是就作长揖,表示自己不会卑躬屈膝,向权臣乞讨。
在虞朝长揖也可以在另外的场合所作,因为虞朝是立贤不立长,所以每个皇子都可能是圣人,于是平时王公大臣见到皇子,也要行跪拜礼。
这就引出了一个问题,皇子的老师应该怎么办,若是跪拜的话,那么有悖师道尊严。这皇子若是如同民间一样下跪行礼,这老师们也不敢接受,于是双方都行长揖礼。
这皇子先行礼,老师还礼。后来文皇帝晚年,为了提高这些老师的地位,改为拜师的那一天行长揖礼,而以后相见,只用拱手礼。
只用打躬又比长揖幅度更大,这是一个十分敬重的礼节,表示自己真的很感谢才用这个礼。
站立礼说完,接下来就是跪拜礼。
这跪拜礼虽然有九拜,但是如今简化为三拜。这一是空首,这就是要将这头磕在手上,不用碰地。
在三代的时候,这空首是君王回臣的礼,但是三代以后,君王至高无上,自然不用回礼了。
顿首就是头碰地,接触到就举起来。这是平等礼节,在三代时候,没有作揖的习惯,一般人都是顿首。不过也有尊向卑,不过一般是元妃对九卿,或者国公对九卿,双方的地位相差不大,才会用顿首。
而稽首就是头要碰地,停留一段时间,这是臣拜君的礼节,不过也有例外,若是君用稽首拜臣,那是尊敬这个大臣的品德。这件事只有三代才有,三代以下,就没有明文记载了。
跪和立之间,有半跪礼,俗称抢跪,一般是向官员禀告或者请示的场合才用这个礼。
在跪拜礼之中,也还有更为尊敬的,那就是避席而拜。要离开自己的座位,站立起来,然后行跪拜礼。当然如今基本就是用来溜须拍马的,若是一个高官举办筵席,这些下官就会这样还礼,以表示自己对于这位长官的尊敬。
这跪拜在虞朝都是两拜礼,而九卿见到了国公,也是行两拜礼。
这行礼也有区别,九卿在西侧先行礼,国公在东侧回礼。
这若是官衔相差很大,那就是南北方位受礼。至于到了四命以上,那么就是卑者在下面跪拜,而尊者受礼。
说完这个,曹池凤告诉了他们,在面对皇子和诸侯王的时候,要一跪三叩。至于元妃就是二跪六扣,至于面对圣人,就要三跪九叩。
当然这其中要跳舞,至于舞蹈的样子,曹池凤只是听自己父亲说过,没有真的见到过。
陈秋水噗嗤一笑,对着曹池凤说:“曹姐姐我知道了,这朝廷用补子上,文官用禽,武官用兽,就是如此,这岂不是和书上面说的百兽率舞,百鸟朝凤相对吗?”
曹池凤听了之后,掩嘴一笑,说或许当初设立补子的原因,就是为了这个了。
三人想到那些古板的朝臣,在大殿之上,跳着舞蹈,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在谈笑之中,楚姑娘走了上来,笑着询问说:“三位姐姐,你们在谈什么?”
陈秋水将这件事说了出来,楚姑娘听了之后,也是忍不住笑了起来,告诉他们,这除了百官之外,其实宫中的大象也要跳舞的。
三人也是初次听闻这件事,好奇询问起来,楚姑娘说这是文皇帝开始的,以前宫中象只是早朝时候用,不过后来文皇帝一时兴起,先去看看这些御象,其中一头象见到文皇帝,就跪在地上,像是对文皇帝行礼,那旁边的内臣肯定借着这个机会说文皇帝圣德如天,万物感其德这类话。
第一百一十章突传警讯谋戡乱
文皇帝听了之后,自然大为受用,于是赏赐了这些照顾御象的仆人,这些人得到赏赐,于是就开始教小象,这时间久了,象也会跳舞了,虽然十分笨拙,也算不上美观,但是却颇有百兽率舞的味道,于是从文皇帝以后,历代都会培养御象跳舞。
三人听了之后,感叹了一番,曹池凤说可惜这么好玩的一件事,她们是没有机会见了。
楚姑娘这时候笑着说:“那可不一定了,日后曹姐姐你当了信武伯的妻子,有了封诰,当了命妇,自然有机会到宫中。”
曹姑娘听到这话,明显神情不对,这时候陈秋水连忙打圆场,对着楚姑娘说:“楚姐姐,你和陈相公的婚期,什么时候定下来呀。”
楚姑娘一时间也脸红了,对着陈秋水说:“好妹妹,你在拿我开玩笑,我就,我就……”
“嘻嘻,好姐姐,你怕痒不?”
陈秋水跑了过去,四人于是也如同寻常女子一般,嬉闹起来。
至于婚约这件事,陈士弘看着自己父母的信为难。
陈士弘父亲先指责了陈士弘,先是他答应了这个婚约的,他们不过是顺了他的意思,而答应了这件婚事。如今这双方都说好了,陈士弘来以一封书信说不愿意干了,这就是背信弃义。
中间部分他父亲向陈士弘陈述利害关系,这利的方面,陈父说无须自己多说,陈士弘也清楚。而害的一方面是,如今楚继善是京兆尹,虽然孝慈太后已经山陵崩,但是安太皇太后还在,楚姑娘的祖母就是安太皇太后的妹妹,到时候楚继善将这件事告到安太皇太后那里去,安太皇太后若是和圣人说了什么,那么陈士弘的仕途就毁了,而且还得罪了定国公一家。
这件事让人来评理,也是陈士弘理屈,若是楚家无意这件事,他们倒是可以说不敢高攀,顺势辞去。如今这楚家愿意了,自古以来,这婚姻上,都是寒门将就高门的。
最后陈父苦心劝陈士弘,不要再三心二意,作为一个读圣贤书的人,应该知道言必信,行必果。这答应的事情,有些人不畏惧死亡也要完成,这娶楚姑娘,比起死还是简单一些。
陈士弘看着这一封信,想着如今,他宁愿去死,也好过如此为难。
四蕴看着陈士弘这个样子,对着陈士弘说:“陈相公,你也不用太过为难了,如今曹姑娘那里是不可能了。不知道陈公子是否愿意听过一个故事。”
“什么故事。”
“曾经有一个猴子,他到了山下,见到山下种植着玉米,他于是就摘了玉米,这没有多久,他又看到了西瓜,于是他放下玉米,前去摘西瓜。这抱上了西瓜,又看到香蕉,这样他走呀走呀,最后回到山中的时候,却是两手空空。”
陈士弘听了之后,对着四蕴说:“你的话,我明白了,只是这要舍得,谈何容易。”
“不容易也只能如此了,陈相公,如今楚姑娘在等着你的消息,按照小的看法,你们不如就在明年结婚,这样好断了自己的念想,也好放曹姑娘一条生路,若是陈相公你一直这样下去,反而是拖累了曹姑娘。”
四蕴说到这里,告诉陈士弘:“陈相公,你觉得信武伯如何?”
“为何这么问?林伯爷虽然学问不似其父,但是心胸旷达,与人为善,是一个不错的人。”
“信武伯喜欢曹姑娘的事情,陈相公你也是知道的。你既然不能娶曹姑娘,那么何不让信武伯来照顾曹姑娘呢?”
陈士弘听了之后,沉默了良久,才对四蕴开口说:“老丈,你说的不错,我太过执着了。”
“非是相公你太执着,而是这大家都看不开而已。”
陈士弘听了之后,看着四蕴,对四蕴说:“有时候,我觉得老丈你非是普通人,你的谈吐,还有见识,非是一般的乡野村夫能比的。”
“然而小老儿就是一个拉车的,若是说不凡,那就是曾经在道观待过一段时间吧。”
陈士弘没有多问,让四蕴去请林多闻来,四蕴到了书院之中,司马德翼正在和林多闻聊着天。
司马德翼没有学问,只是对于中原好奇,而林多闻恰好在文会之中,听到了不少传闻,他将这些说出来,倒是让司马德翼听的如痴如醉。
这四蕴来请,林多闻心想司马德翼也倒是一个朋友,于是询问四蕴,自己是否能带着司马德翼去。
“自然可以了,伯爷,你的朋友,就是陈老爷的朋友。”
司马德翼看着四蕴,眼光露出一丝疑惑。
坐上马车之后,司马德翼询问林多闻:“林兄弟,这老丈是何来历?”
“他是跟着世兄一起从京城来的车夫,为人风趣,倒是一个不错的人。”
“林兄弟,这位老丈的武功可不弱,甚至可以说极高了,这样的人,就算在大内之中,也算是顶尖高手了。”
林多闻不敢相信,对着司马德翼说:“司马大哥,你说的是真的吗?我怎么没有看出来?”
司马德翼一笑,告诉林多闻:“令堂也是天下少有的高手,林兄弟你从外表能看出来吗?”
林多闻摇摇头,他听闻过自己母亲武功不错,但是自己母亲从来没有出手过,他对于这件事也是将信将疑。
林多闻不是武林中人,也多猜测,只是说:“这说书的常说,这些侠客总是会保佑好官,想必这位老丈也是。”
“林兄弟,这江湖上却是有这种事情,但是那些侠客,武功不过和我差不多而已,像是这位这么厉害的,要不是在天家效力,要不逍遥自在,哪里会寄人篱下。”
林多闻说这件事到时候问下陈士弘就知道了,他们如今再猜测也是无济于事。
司马德翼说是,也不再多问。
他们到了知县衙门,进去的时候,恰好陈士弘正在接见客人。
那客人也看到了林多闻和司马德翼,不由露出了惊诧的神情。
四蕴对着陈士弘行礼,陈士弘于是介绍说:“郝侍卫,这是信武伯。”
陈士弘没有介绍司马德翼,于是林多闻对着郝壬行礼,准备介绍的时候,郝壬笑着说:“伯爷无须介绍,这位相公,那日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郝壬心想幸好自己那天机灵,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才没有得罪,否则不知道会惹出多大的麻烦来。
司马德翼也行礼,将自己姓说成马,免得这个大内侍卫怀疑。
郝壬也没有多关注司马德翼,而是和林多闻这个信武伯寒暄。
“郝侍卫,你既然是从大内而来,想必有要紧事,我们不便多留,先去后院等候吧。”
郝壬连说无须回避,这件事其实还需要林多闻这个信武伯帮忙参详一番。
林多闻虽然没有兴趣,但是郝壬希望他留下,他也就坐下来了,姑且听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郝壬清了一下嗓子,然后告诉他们,根据四圣司的情报,丐门就要生乱。而如今因为丐门弟子众多,若是一一抓捕,难免会冤枉无辜。于是贤妃在二十二府都派遣了一个观风使,名义上是监督各府修路的情况,而实际就是为了让各地的知县协助,将这一场叛乱消弭于无形之中。
郝壬说完之后,林多闻说他就是沧海府的观风使吗?郝壬说不是,是自己师尊何好礼。
听到这个名字,林多闻不由一愣,他知道这个何好礼,是他母亲的幺姨父。
郝壬也察觉到林多闻的神情,说何好礼这些年也挂念着他们母子,这一次何好礼放弃了京畿府,到了沧海府,就是为了见袁丽华和林多闻。
林多闻没有做声,郝壬继续说,这观风使要明年才会正式册封,如今他们先到各县,就是早做安排,争取以最短的时间,将差事办好。
何好礼在郝壬离京的时候,嘱咐郝壬,到了沧海府,第一个找的就是陈士弘,因为陈士弘是青年俊杰,是一个能办大事的人。
陈士弘听到这话,自然要对郝壬说:“承蒙何教头抬爱,下官实在受之有愧。”
“陈老爷你谦虚了,你的事迹,郝某到了这里,就已经听说过了,真是不愧青天所称,你如今让这些乞丐登记造册,也方便了我们不少。就算四圣司没有得到这个消息,丐门作乱的时候,这沧海府一定风平浪静。”
陈士弘说这倒不是自己的功劳,而是知府早就有所预料,若是自己的话,是绝不会想到丐门会作乱。
郝壬不以为然,说知道会作乱,但是没有办法阻止,也是没有什么用。
“陈老爷,不知道你如今有什么对策。”
陈士弘想了想,告诉郝壬,这件事还是要交给丐头,他们可以将消息告诉丐头,丐头若是无辜的,自然会约束自己的弟子。若是丐头是有了逆心,那么见朝廷知道,一定会仓促作乱,到时候想要剿灭他们就容易太多了。
“高,高,只是贤妃的意思是,若是不用动兵就不要动兵。”
第一百一十一章喜得青鸟传佳信
郝壬先称赞了一下,才小心翼翼说这个要求。
陈士弘告诉郝壬,大家都不愿意动兵,但是这种情况之下,不动兵的话,基本是不可能的,如今能做的就是,就是如何不闹出大乱。
郝壬说这件事还可以商量,总之不要急,一定要想一个万全之策,千万不要草率行事,将这件事给提前闹大了。
陈士弘对于郝壬这个想法不以为然,但是他明白郝壬他们担心的原因,这太平盛世,出现大规模的作乱,对于圣人来说,绝不是一个好消息。
大臣都是想着如何维护这太平,为了这个太平盛世,他们也想着息事宁人。至于弊端,只要是不在他们治理下,就可以了。
这如同击鼓传花,只要这鼓停下来的时候,花不在自己手中,就算完事。
林多闻也觉得不对,对着郝壬说:“郝内卫,这话不能这么说,这哪有什么万全之策,只能有上策而已,我认为这个法子倒是不错。”
“伯爷,小的就是一个送信的,这件事非是小的能决定的。这个建议自然是极为高明的,小的会转告何教头,到时候教头若是有了回信,小的会禀告给两位的。”
郝壬也识趣地不再多说什么了,说既然林多闻找陈士弘,自己也不好在这里多打扰,他先行告辞了。
陈士弘没有多留,亲自送郝壬到大厅口,郝壬行礼说不敢当,陈士弘也说应当,这样推辞三次,陈士弘才不送。
等郝壬离开视线之后,陈士弘才回到座位,对着林多闻行礼。
双方寒暄之后,陈士弘好奇询问司马德翼是什么人,司马德翼也回禀了,自己是从外地陪着唐锦来的。
陈士弘没有多问,和林多闻说:“世弟,这次请你来,是为了曹姑娘的事情。”
“世兄,你请说。”
“我和楚姑娘,这双方父母都已经同意了,这父母之命在,我也不能违背。既然这件事已经成了定局,那么曹姑娘那边,只能对不住她了。”陈士弘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颤抖,他的内心之中,对于这件事,还是有太多不舍。
林多闻听了之后,准备相劝,但是这话到了嘴边,却不知道怎么说才好,最后只能一叹。
陈士弘脸色有些苍白,继续交代:“世弟你的人品贵重,别说东海四府,就算在天下,也算一位谦谦君子,曹姑娘,曹姑娘……”
林多闻对着陈士弘摇头,打断陈士弘的话,告诉陈士弘,这曹池凤是否喜欢自己,自己心里明白,自己也不会用权势地位去胁迫。
陈士弘不好再说什么,这时候四蕴替陈士弘回答:“这件事弄到这步田地,其实陈相公心里也不好受,唉,只能怪天意弄人,让陈相公和曹姑娘遇见,偏偏又不让他们花好月圆。”
林多闻也感叹,自古以来,有情人终是难成眷属。
这件事他也不怪陈士弘,毕竟陈士弘也是碍于父母之命。
“若是曹姑娘,是国公之后,世兄也不会这么为难了。”
林多闻感叹了一下,这时候司马德翼虽然不太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但也大概了解了,于是说:“若是这位曹姑娘是国公的女儿,估计也遇不上了这位陈老爷了,这一切冥冥之中皆有定数。”
四蕴也说着是,于是这件事就被敲定成为天意弄人了,陈士弘也忘记了,是自己先答应了这门婚事,才有这个天意。
既然这件事解决了,陈士弘宴请了他们两人,筵席之后,大家都不谈这些儿女私情,开始谈公事。
陈士弘对着林多闻说:“这件事丐头想必有所耳闻,他当时不方便告诉我,因为他是丐门中人,这件事未必是真,若是说出来,只怕会引来朝廷对丐门的围剿,到时候丐门弟子会仇视他。”
陈士弘说到这里,用手敲着桌子,喃喃说:“既然这样的话,那么丐门这件事还有待商榷,明天还是要问问丐头,确定一下比较好,若是这件事子虚乌有,那么就好办了。若是只有一小部分人起了逆心,那也好办。”
司马德翼试探性问了一句说:“若是丐门大多数人都有这个心思,那么陈老爷你应该怎么办?”
“自古艰难唯一死,这作乱可不是一件小事,除了为首之人,大多数人都是被蒙蔽,或者说被裹挟,到时候只要夸大为怀,既往不咎,加之陈述利害,给其生路,那么大多数人都会弃暗投明。”陈士弘倒是不认为这太平盛世会生什么大乱,如今天下百姓不说富足安康,但是至少还能活下去。只要能活下去,就不会冒着掉脑袋的风险,犯上作乱。
这一点不管是四民还是乞丐,都是一样。而且陈士弘心中对于乞丐有几分鄙夷,认为他们不过是一群逐利之徒,若是谁出得起价钱,他们就为谁效命。
司马德翼对于这个说法,也是嗤之以鼻,他心想,这若是陈士弘遇到鬼府,就明白他这个想法多么可笑了,鬼府的众人,可不是被蒙蔽和裹挟的,他们乃是为了心中的忠义,和虞朝这乱臣贼子作对。
林多闻见陈士弘已经有了对策,恭喜陈士弘,说这件事真的办成了,那么真的是大功劳一件,到时候陈士弘就不会当这么一个小小的知县,以后见到陈士弘,可不能称老爷,要见大人了。
陈士弘听到这话,叹气说:“这老爷我已经愧不可当了。”
陈士弘感叹着,在宋朝的时候,无论多大品级的官员,都不用称呼为大人。这称大人,也是到了陈朝,一品以上才可以称呼大人。
而到了陈朝末期,这总督、巡抚等四品官员也可以称作大人了。
到了魏朝,就连知府也要叫大人了。
而虞朝,虽然明确规定知县不可称呼大人,但是多少知县阳奉阴违,让属下称呼自己为大人,这岂不是让人发笑吗?
司马德翼不了解这些,询问若是知府不能称呼为大人,那应该称呼为什么。
陈士弘谈了起来,以前的话,称呼倒是多,若是翰林院编修,那就是先生,若是大学士就是老先生。至于其他五品以上的,称呼为大老爷,而五品一下,称呼为太老爷。
司马德翼哦了一声,说这倒也是不意外,毕竟世风日下,这当官的官威越来越大了。
像陈士弘这样亲民的已经很少了,大多数知县县衙可不是那么好近的,就算见这师爷,也要上下打点,花费钱银。如此的知县,又如何能治下的情况。
“马兄弟你说的倒是有道理,若是没有官威,只怕这些小民会无所顾忌,欺负县尊。”
司马德翼说这就不一定了,那被欺负的,不是没有官威,而是自己没有正气。像是陈士弘这种书生,养着浩然正气,自然不怒自威。
陈士弘连说不敢,众人寒暄了一阵子,林多闻告辞回书院的时候,陈士弘让林多闻帮忙转告曹池凤,关于这件事,自己实在是愧对曹池凤,若是真的有来世,自己和她再续今生缘。还有一件事,就是告诉楚姑娘,自己准备年后完婚,不知道楚姑娘意下如何,若是楚姑娘愿意的话,那么自己也写信给自己父母,让他二老派人来这里。
陈士弘有官职在身,自然不方便回去丰城,只能在海宁县完婚了。
林多闻说自己明白了,他恭喜陈士弘之后,回到书院。
回到书院,他先去将这个消息告诉楚姑娘,恰好唐锦也在,林多闻将这个消息说了之后,楚姑娘连声说谢,感谢林多闻这青鸟传来这个好消息。
林多闻询问楚姑娘的意思,楚姑娘巴不得这个月就成亲,对于这个日期自然不会说什么。
见楚姑娘答应了,林多闻也不便多待,就去向自己母亲请安,顺便让袁丽华将陈士弘的话转告给曹池凤。
袁丽华说这件事转不转都是这样了,不过这件事告诉曹池凤也好,事情总是要有一个结局才是。
楚姑娘这边,在林多闻离开之后,脸上全是喜悦之情。聂云凤见到这个情况,对着楚姑娘说:“贻彤,你还不快去写信,告诉你父母这件事。到时候你父母不来,亲人不来,你让陈家怎么过六礼。”
楚姑娘听了之后,如梦初醒,连忙回自己房间,连请安都忘记了。
聂云凤见着楚姑娘慌张的样子,笑着说:“这孩子,也算是找到了一个如意郎君了。”
唐锦听到这话,想了想,小心地询问:“散人,有一件事,我能冒昧问你吗?”
“什么事,阿锦,你和贻彤一样,都如同贫道的女儿,有什么你尽管问就是了。”
“我听叶夫人说,当时在昆仑的时候,先父和你……”
聂云凤听到唐锦说起往事,会想起往日种种,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她想了想对唐锦说:“这件事,你知道就可以了,不可以和你弟弟妹妹说。”
“只怕四妹冰雪聪明,早就猜到了几分了。”唐锦倒是不担心林多闻和林绍闻会猜出来。
第一百一十二章突闻寿星近喜日
聂云凤说猜出来的,终究是不确定的,而且林冰梅也不会主动询问这些事情。
聂云凤将自己和林泉相识的事情给说了出来,她也没有说关于自己和断绝关系的事情,只是笼统说,自己在林泉结婚之后,就和林泉当朋友了。
唐锦自然询问,聂云凤想了想,告诉唐锦说:“很简单,我喜欢是刘思永,而不是林泉,一个人可以做很多事,但是绝不能叛节求生。你父亲可以选择放弃复仇,但是他不能选择,为虞廷效力。我还记得,那天晚上,他说过自己一定要完成自己父亲遗命,写完三朝演义,虽然最后他的确修了太祖朝国史,太宗朝实录。但是这和三朝演义已经差的太远了。”
唐锦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聂云凤也告诉唐锦,其实林泉也不是一个恶人,作为虞朝的大臣,他没有失职的地方,他作为文官,因为武皇帝命令,参加西征,不止浴血奋战,带领少量士卒冲杀进入敌营之中,也在西戎传播经学,让宣父之道被西戎众人所知。被贬到南通城的时候,面对南国北上的局面,以他的地位,就算逃走天下人也不会说什么,但是他率领全城军民,抵挡南国多日,最后孤剑入敌营,取了南国元帅性命,最后死在乱兵之下。他这个文正谥号,倒也没有什么不妥。
聂云凤说到这里,告诉唐锦:“有些人虽然是大英雄,大豪杰,但不是你的,终究不是你的。就算他件件事情都是对的,只有一件事是错的,而你偏偏较真的就是这件事,那么他也终究是错的。”
聂云凤说完,念了一声福生无量天尊。
这时候楚姑娘跑了回来,对着聂云凤行礼请安,聂云凤笑着说:“贻彤,你这性子,风风火火的,日后你嫁给了陈士弘,可要改了这个毛病了。”
楚姑娘说着是是,自己一定会改的。
唐锦也不好在多问,只好心中疑惑的离开了。
第二天,林多闻去禀告消息的时候,陈士弘正在召见丐头。
丐头对着陈士弘行礼之后,询问陈士弘找自己所谓何事。陈士弘让丐头坐下,丐头连说不敢。
陈士弘再三坚持,丐头只要长跪在茵席上,表示自己不敢受如此大礼。
陈士弘也开门尖山进入正题,说前些时日,丐头说的是不是丐门之中,是否意图作乱。
丐头听了之后,苦笑着说:“这件事,陈老爷你是注意到了,其实这都是捕风捉影的事情,丐门如今群龙无首,一个丐头管着一个县,哪里有什么作乱的。”
“你是不会这样,本县是知道的,但是其他丐头,本县就不敢保证了。你是知道的,这若是丐门真的作乱,那么到时候总督命令下来,本县也要奉命捉你。你若是将你知道的说出来,那么本县也好帮你回旋一番。”
丐头听到这话,顿时脸如苦瓜,告诉陈士弘,这件事真是捕风捉影的事情,丐门作乱事情是没有影子,但是丐门如今有有人想要当门主却是事实。
“什么门主?”
“不知道陈老爷是否知道锁里帮。”
陈士弘点点头,这件事他听四蕴说过。丐头继续说,这要当门主的就是索伦,索伦自持自己乃是丐门正统,如今毕一东那一支就没有在了,所以这丐门门主应该他来当了。
“那么你们是愿意奉他当门主了。”
“大人,如今我们自由自在的,何须一个门主来管,而且就小的听闻,这索伦办事极为糊涂,锁里帮都管的一塌糊涂,更别说这么大的丐门了,只是这索伦来游说的人,我们惹不起。”
陈士弘询问是谁,丐头说是东海王小儿子的使者,他们自然不敢得罪,也不好拒绝,只是说着看情况。
陈士弘听了之后,感觉到不对劲,询问东海小王子怎么和索伦扯上关系了。
丐头说自己也不知道,但是那使者腰牌的确是东海国的,而且那气度,也不像是骗子。
陈士弘听了之后,看了看身后的四蕴,四蕴没有说话,只是地下了头。
陈士弘也就不在继续追问,告诉丐头,或许这就是索伦的计策,这他要是造反了,那么天下丐门,也只能裹挟跟着。
“大人此事绝无可能,索伦这人小的没有见过,但是却知道他的为人,他不会做这种傻事,索伦就算这样当上丐门的门主,也当不上几天。”
陈士弘心想也是,索伦既然能让东海国的小王子来帮忙,就不用冒这么大的风险,来统一丐门。
陈士弘猜测,肯定是有人不愿意索伦当丐门门主,才会传出这个消息,四圣司的人向来听风就是雨的,于是禀告给贤妃了。
若真是如此,那事情就好办了,只要四圣司的人好生看着索伦,那就没有多大危险了。
陈士弘这猜的倒是不错,但是他不知道,这是鱼明的手段,先给虞廷关于丐门要造反的消息,到时候索伦当上了丐门之主,这朝廷就会死死盯着索伦,索伦想要无事,就必须帮助自己当上东海王,到时候鱼明以东海王的身份来担保,索伦才勉强能够自由。
不过鱼明也没有想到,他这个消息反而被有心人利用,逐渐变成了四方作乱的消息,最后反而坑了某人,这是后话,暂且不谈。
陈士弘现在不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自然不知道其中的门道,不过他可以肯定,丐门没有作乱的想法。
“不知道东海国那使者,如今在哪里?”
“不知道,听他口气,应该联系东海四府的丐头。”
陈士弘听了之后,点点头,说自己知道了,丐头说其他自己也不不知道了,陈士弘也让丐头离开了。
在丐头离开之后,四蕴对着陈士弘说:“这东海国帮忙,我倒是可以知道,肯定是小王子要借助索伦之力,当上东海王。”
“原来是这样,不过丐门真的有这样的实力吗?”
“这天下乞丐有数百万,这么多人,别说东海国了,就算朝廷也不敢小瞧。如今就这沧海府十万乞丐,朝廷都恐惧,更别说他处了。”
陈士弘说着是,这的确是一个问题,不过朝廷也在努力将丐门的给分化。
四蕴和陈士弘以前谈过这件事,也不就多谈了,询问陈士弘如今应该怎么做。
陈士弘说东海国的使者要找到,不能让他继续下去了,这些乞丐若是连成一线的话,也是一个极大的麻烦。
不过他担心知府不会听自己的,毕竟一方面是东海王小王子,一方不过一个小小的知县。
四蕴笑着说:“陈相公,你忘记了信武伯了?”
“信武伯终究没有官职在身,知府虽然不会得罪他,但也不会听从的他指令。”
四蕴想了想,还是没有办法,这时候仆人禀告林多闻到来的消息,陈士弘到门口迎接,林多闻也没有进来,将这个消息转告了陈士弘,就告辞离开了。
林多闻不愿意进来,让陈士弘纳闷,询问四蕴,自己是否哪里得罪了林多闻。
四蕴指了一下陈士弘的补子,对着陈士弘说:“陈相公,你这穿着官服,这信武伯还以为你在办公,他怎么好意思进来打扰。”
陈士弘低头一看,忍俊不禁,说自己也是太忙了,是他疏忽了。
不过他的确没有什么好和林多闻聊的,回到书房,开始写信给自己父母,告知他们这件事。
写完之后,四蕴对着陈士弘说:“陈相公,你也可以为你大舅子捎去一封信,一是说婚事,二是让他写信给知府,知府见到他的信,怎么也会给他面子。”
陈士弘说是,写了一封信。
陈士弘写好信,让人送出去,然后县丞告诉陈士弘,马上要到释酒的日子,还请陈士弘做安排。
陈士弘拍拍自己额头,说自己怎么忘了这么一件但是,这虞朝和历代一样,都有尊老的习俗,在虞朝定鼎之后,每年的六月二十八定为释酒节,这一天,县里的六十岁的,无论男女,都要出席这释酒宴,这酒宴源头,是孟子曾说说的七十者可以食肉矣,于是朝廷设宴招待这些老人。
除了吃肉喝酒之外,还有就是送帛,八十岁的,送帛三匹,七十岁的两匹,六十岁的一匹。
对于喝酒这件事,在三代一下,历代都有禁酒令,就算官员都不能饮,倒是魏朝以后,粮食多了起来,酒禁逐渐取消了,无论官员还是百姓,只要有钱,就可以喝酒,这释酒节之中的酒,倒是没有往日那般重要了。
释酒节这个节日,知县要忙的主要是三点,整理名册,将本县的老人名字找出来,然后写请帖,这请帖倒是可以书房代写,但是最后落名就必须是他了。
二是决定安排酒宴的菜肴,很多知县就在这置办之中抽取一些油水,毕竟他们可以将菜肴多写,到时候就算有人来查,也查不出什么。
第三就是安排好地点,就县衙是坐不下这么多的人,要另外选地方。
第一百一十三章愚兄妙计难伯爷
陈士弘先让人拿出皇册和白册,开始对比起来。
这件事倒不用陈士弘亲力亲为,他所需要做的就是一件事,写请帖。
陈士弘写好,给四蕴看了看,四蕴对着陈士弘说:“大人,你这个写得倒是不错,就是我们这些小老百姓,看不大明白。”
陈士弘说自己今天也是忙晕了,这些事情都乱了方寸。
“陈相公,你老今天不是忙了,而是心中有事吧。这个事,可惜小老儿我也不懂这些事情,无法帮助到你老。”
陈士弘没有再说什么,还是改着请帖,四蕴见到这个情况,也不好再说什么。
事情就这么有条不紊地办着,书院那边却有一点小事情。
林多闻回到书院,就有仆人来禀告,说丁玉立找林多闻有事情,林多闻赶紧到了书房,这时候书房里面,鱼明独自一个人坐着。
林多闻见到鱼明,连忙行礼道;“孔兄弟,不知道你考虑的如何了?”
鱼明笑着告诉林多闻,说自己已经想好了,自己仕途无望,这与其在科场之中荒废下去,不如认真在书院读读书,这样也可以修身养性,日后回去讲学,也是造福一方。
林多闻连声说欢迎,鱼明和林多闻谈了起来,鱼明故意装作仕途不顺的样子,博取林多闻的好感。
鱼明这一次化名而来,也是别有用心的,鱼明知道如今天下最得圣宠的不是国公,而是林家,于是他化名前来到这里。
这样他的使者联系这东海四府的丐头,他在这里和书院打好关系,到时候若是有什么事情,自己也好求救林多闻。
鱼明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城府极深,他看得出林多闻是一个极为豪爽重义气的人,只要自己这段时间,能够让他将自己当作朋友,日后林多闻一定会为自己出头。
心中有这个打算,鱼明自然巧妙的奉承林多闻,这高帽子,世上没有人不喜欢,有些人口头上说着不喜欢,不过是送高帽子那人没有给对方戴好而已。
这一次交谈,林多闻对于鱼明的认识是一个怀才不遇的书生,胸中有升平之愿,但却没有机会。
自古以来,怀才不遇的书生,总是会让人有几分怜悯,林多闻也对鱼明有些惋惜,他想可惜这些年没有恩科,否则自己倒是可以举荐这个孔明兄去恩科。
他们聊到丁玉立回来,丁玉立拱拱手,鱼明还礼,林多闻将这件事说了之后,丁玉立也没有让鱼明拜师。
丁玉立说到这里,十分不满现在的一些风气,因为虞朝重出身,所以一些寒门书生,想要发达,就四处拜师,这就算阅卷的,他们也要拜一个房师,监考的拜一个座师,这师者,传道受业解惑,这些人没有办过一件事,就被尊称为师,实在是有辱师道。
鱼明自然顺着丁玉立的话,他谈吐得体,引经据典,让丁玉立大为赏识。
双方再次聊了一会,到了午膳时间,林多闻回到后院用午膳,又有事情找到他身上了。
仆人告诉林多闻,曹家有人来了,林多闻只好接见,这曹家的仆人见到林多闻,立马跪在地上,对着林多闻说:“伯爷,不知道我家大姑娘在什么地方?”
“怎么回事?”林多闻这是随口习惯一问,问了之后,就察觉自己失言了,这是曹家的事情,自己不好多过问。
不过仆人也顺着说了出来,说是曹锡熊要出家,现在谁也劝不住,只能请曹池凤回去,好好劝说。
林多闻颇为诧异,这曹锡熊也不像是一个看破凡尘的人,怎么会想着出家这件事。
这仆人说,前段时间,有一个和尚到了他们家,整天和曹锡熊传授佛法,这曹锡熊竟然听了进去,于是想要出家,马上就要受戒了。
林多闻听了之后,让仆人不要慌张,这件事他会告诉曹池凤。
林多闻到了秀楼下,让丫鬟将这件事告诉曹池凤,曹池凤听了之后,心中也是忧心,让丫鬟转告林多闻,自己要回家一趟。
林多闻自然不会阻止,只是说曹池凤姑娘家,一个人回去海澜城多有不便,他可以代为护送一程。
曹池凤最开始是想要拒绝的,最后想到,若是林多闻出面的话,自己的哥哥或许会听他的。
于是曹池凤答应了,这事情紧急,第二天他们就出发了,这到了第三天早上,就到了曹家。
曹池凤到了后院,见了自己嫂子,询问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然后在隔着帘幕和林多闻说:“伯爷,我那哥哥如今在寺庙住着了,妾身不能前去寺庙,还有劳伯爷你大驾,前去问问我哥哥。”
林多闻点点头,得知曹锡熊在玉泉寺,于是就打马前去。
到了寺庙前,仆人将林多闻的来历告诉了知客,知客连忙迎了上来,搀扶林多闻下马,林多闻对着这知客行礼,询问曹锡熊的所在。
知客带着林多闻到了后院的禅房之中,林多闻还没有打开房门,就听到了吆五喝六的声音,心中疑惑,打开门一看,曹锡熊手里拿着一个鸡腿,一只脚踩在椅子上,在那里和一群人玩着骰子。
曹锡熊看到林多闻,将啃着鸡腿丢在碗里,拿起桌子的帕子擦手,然后对着林多闻行礼说:“伯爷,你老终于来了。”
林多闻也不是愚笨之人,曹锡熊这么说,他自然明白曹锡熊这一次出家,乃是为了见自己。
林多闻准备坐下来的时候,曹锡熊一个同伴连忙用袖子擦了椅子,这才让林多闻坐下。
林多闻还有一些不习惯作椅子,曹锡熊连忙让人将禅房的铺盖给铺在地上,当做茵席。
林多闻坐下之后,对着曹锡熊说:“曹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曹锡熊笑着说:“伯爷,我是一个粗人,不会说话,若是有什么失礼的地方,还请你老见谅,是这样的。承蒙你老不弃,看上我妹妹了。只是我那妹妹,是小门小户出来的,不懂规矩,让你老为难了。”
林多闻看着曹锡熊,没有说话,让曹锡熊继续说。
“小的也不是傻子,这么多时日,贵府都没有派人来,想必是我那妹妹不懂事。于是小的心中焦虑,没有办法,恰好我大舅子这个人,他倒是有一些法子,他告诉我,不如假装出家,这样让我妹妹回来,到时候以这件事为契机,让我妹妹嫁给你。”
林多闻听了之后,大声呵斥说:“胡闹,胡闹,真是胡闹,你们真是胡闹。这件事,怎么能够胁迫呢?”
“伯爷,这可不是胡闹,若是你老不愿意娶我妹妹,那小的是真的会出家,先父去世之前,曾经嘱咐过我,要为妹妹找一个好夫家。这是先父唯一的遗愿,我都办不到的话,我有何面目见先父于九泉之下,我还不如出家算了。”
曹锡熊说到这里,脸上一股横气,这个林多闻也算见多了,这些纨绔都有莫名的偏执,说到可是会做到的。
他是来劝说的,自然不好说什么你要出家那就出家好这些意气话,他告诉曹锡熊,这件事可要好好想好,这真的出了家,可是要受戒,到时候未必如现在这般快活了。
“伯爷,你老无须多心了,我既然要出家,你就要有出家的样子,这清规戒律自然要遵守。”
看着曹锡熊赌气的样子,林多闻都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林多闻顺手一摸,忘记了这茵席都是临时给搭的,怎么会有茶水。
一人连忙给林多闻递上了茶水,林多闻只觉得糟心,曹锡熊也告诉林多闻,自己的妻子应该告诉了曹池凤这件事,自己妹妹肯定会答应的,现在就看林多闻了。
林多闻真是心乱如麻,他心中是极为愿意答应这件事的,但是他的良心告诉他,不可以乘人之危,让曹池凤将自己看轻了。
林多闻就这样把一碗茶给喝完了,还是没有得出结论,曹锡熊也没有急着说什么。
这样沉默了一个时辰,林多闻也站起身来,对着曹锡熊行礼,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曹锡熊连忙让人跟着,回到家里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若是这件事不成,自己就出家。
林多闻回到了曹家,到了后院之中,曹池凤也在等着,林多闻对着帘幕里面的曹池凤行礼,准备说什么的时候,曹池凤先开口了,对着林多闻说:“伯爷,你无须多言,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
林多闻叹了一口气,安慰曹池凤,有曹锡熊这样的哥哥,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也难言。
“伯爷,其实小女子也应该找些时间和你说这件事了。这门亲事,小女子是做不了主的,自古以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长兄如父,哥哥非要将我嫁给你,小女子也没有办法。”
林多闻说自己绝不是一个乘人之危的人,这件事若是曹池凤不答应的话,自己也不会同意的。
至于曹锡熊出家的时候,他会另外想办法的。
第一百一十四章老僧巧言骗公子
正是所谓急中生智,林多闻想到了一个办法,他告诉曹池凤,自己可以让这些和尚不给曹锡熊出家就是了。
“林伯爷,就算你不让家兄出家,日后他要寻死觅活,又当如何?”
林多闻摸摸自己后脑勺,一时间也没有办法。
曹池凤看着他慌张的样子,叹息一声,告诉林多闻,这件事她已经认命了,是自己生来就命苦,只能如此罢了。
“曹姑娘,你别这么说,说来也是怪小生,不自量力,有了求偶之心。也怪小生,平时不读诗书,不能当一个才子,否则也不会让曹姑娘你如此为难。”
林多闻感叹,自己自从遇到了曹池凤,才觉今是而昨非,可惜自己年龄也大了,想要学习也已经晚了。
说到这里,林多闻想起了自己从没有见过面的父亲,心想若是自己父亲在世的话,自己会不会如此狼狈呢?
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自己父亲乃是为天下百姓而死,死得其所。若是他现在活着,也不会让世人看得起。
林多闻心中思念自己父亲,曹池凤何尝不是呢?若是自己父亲在,自己何必受自己哥哥威胁,嫁给林多闻。
双方各怀心思,于是沉默下来,一刻钟之后,仆人走到了林多闻的身边,在林多闻耳边说:“伯爷,我家少奶奶让小的告诉你老,这件事大姑娘已经答应了,还请伯爷能够成全。”
林多闻挥挥手,让仆人退下。这时候曹池凤也有了决断,亲自站起身来,将帘幕给拉开。
林多闻再次见到曹池凤真容,一如既往惊叹曹池凤的容貌,这是那一双秋眸之中,不再是充满了灵气,而是愤恨,不甘和埋怨。
林多闻心中一颤,不敢再看,曹池凤对着林多闻说:“伯爷,你又何必闪躲,伯爷你呀,说实话,我真是很羡慕你妹妹弘文县主,她有圣人御赐的玉如意,若是不愿意,可以用玉如意拒绝。我也羡慕伯爷,你有一个天下敬重的父亲,就算你什么都不会,天下人都要追捧你。你要什么,可以写信给圣人,圣人也会赏赐你。这一切多么好,难道不是吗?”
“而妾身呢?妾身的父亲冤屈,还要妾身亲自去秋官府告状,圣人圣明,这才洗刷掉了。若是当时遇到其他人,妾身就可能被乱棒轰出来了。妾身的哥哥,你也是知道的。妾身想要的良缘,却永远只是镜花水月。”曹池凤说到这里,忍不住落泪。她心中何尝不恨楚姑娘,也恨自己没有显赫的家世,这才错过了陈士弘这个良缘。
陈士弘的选择,她是能理解,毕竟楚家乃是国公之家,任何想要求功名的人,都不能拒绝。
林多闻听着曹池凤的话,抬起头来,看着曹池凤这雨打梨花的样子,心中酸楚,他也不知道应该怎么是好。
“林伯爷,你不愿意乘人之危,可惜你的身世已经注定了我非你不嫁。日后谁要迎娶我,也先要取得你信武伯同意。罢了,罢了,伯爷,我已经累了,你也不用再多礼了。这是你身份所带来的,非是你能拒绝的。”
曹池凤说到这里,揶揄地说:“是呀,嫁给林文正公的儿子,多么荣幸的一件事。妾身也算乌鸦飞上凤凰窝,让天下多少女子羡慕不已。”
林多闻也不能再保持沉默,对着曹池凤说:“曹姑娘,你不用如此。”
“我不用如此,又有什么用。信武伯,你生下就被封了伯,这是多么大的荣耀,你自然可以选择,你可以选择不违背自己的良心,而我,却不行。”
曹池凤说到这里,最后说道:“信武伯,我们再说下去又有什么用,莫非你要妾身亲自求你答应这门婚事了吗?”
林多闻摇摇头,也只能叹气说:“小生明白了,曹姑娘,小生会回去的,准备六礼。”
林多闻起身告辞,他骑上马,信马由缰,不知道如何是好。
他恍惚之中,也错过了宿头,这到了天黑,仆人才敢出声说:“伯爷,天已经黑了,我们找个地方休息吧。”
林多闻这才醒了过来,点点头,让仆人烧了柴。
这没有多久,仆人听到脚步声,连忙站起身来,呵斥说:“是什么人?”
两道人影慢慢走近了,真言对着仆人说:“小老儿真言,这是小老儿徒弟尚天良,我们两人都不是坏人,不知道诸位怎么称呼?”、
“信武伯在这里,你们两个还是快快离开。”
真言心中有些不悦,这仆人太过无礼,若是自己武功还在,自然不惧怕这十几个人,但是如今就只有尚天良能动手,而尚天良没有任何经验,这么多人,只怕会输。
“师尊,信武伯不是林文正公的二公子吗?”
尚天良提醒说,真言这才想起了,于是对着林多闻拱手说:“原来是信武伯在这里,真是有缘,伯爷,小老儿曾在文正公手下做过事。”
林多闻听了之后,看了看真言,有一些疑惑。
真言连忙将自己和林泉的事情说了一遍,林多闻见真言说的,和自己听到差不多,于是让真言过来。
真言笑着走了过去,不过他也懂规矩,和林多闻隔着有七尺的距离。
林多闻询问真言到这里所谓什么事情,真言也将林泉让自己找神剑的事情说了一遍。
这还是林多闻第一次听说,颇为好奇,寻根问底,真言也详细解释,真可谓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林多闻听了之后,询问真言,这是准备去齐云山寻找神剑吗?
真言说是的,自己得到了消息,这齐云山有一把神剑。
原来这真言和尚天良呆在知府衙门,虽然好吃好喝地招待着,但是真言却感觉到闷闷不乐,他感觉自己如同囚徒一样被囚禁。
于是真言和尚天良就商量准备离开,尚天良告诉真言,这道门的神剑,应该齐云山有一把,因为当时齐云山是东朝第一山,战乱之时,这自然会将这剑藏在齐云山。
真言觉得这个有道理,于是就和知府说了这件事,让知府能允许他们前去寻找神剑,到时候献给知府。
知府见如今凝霜剑在自己这里,这两人也没有多大作用了,也就答应了。
于是真言他们两就往齐云山来了,真言这是在江湖上走惯的人,常常星夜兼程。
他们也不专门住宿,走到累了,就休息。
原本他们是骑马的,不过这人不觉得累,这马却不是累了,终于在今天下午,再也起不来了。于是两人就走路,等明天到了海澜城再去买马。
这没有想到,会遇到了林多闻。
真言也动了心思,告诉林多闻,自己曾经找到过一把凝霜剑,让知府递送到林府来,不知道林多闻是否收到了。
林多闻摇摇头,告诉真言,或许那把剑送到京城去了。
真言说不会,自己明明交代知府,让他送来桐山书院,这若是没有送来,莫非是知府给吞了,毕竟自己要找齐神剑,这四处奔波,难免发生意外。
“伯爷,若是今天不是上天让小的遇到你,若是小的在齐云山一命呜呼了,这剑岂不是白白送给知府了。伯爷,这是文正公的遗愿,无论如何,这把剑都不能让这些小人给占了。”
林多闻听了之后,倒是不以为然,认为自己不学武功,什么神剑都不重要。
真言劝说,这神剑不是用来防身的,而是当作祥瑞献给圣人的。林多闻自然知道,只是他对于这种事情不上心,不愿意再谈。
真言见林多闻不耐烦的样子,告诉林多闻,就算知府不贪图,也难免小人会作祟,林多闻还是写一封信给知府,益安知府若是真的已经送了过来,收到信也好查证,这神剑的下落。若是没有送来,见到这信,也自然会乖乖送上来。
林多闻见真言如此聒噪,十分不耐烦,说了知道了。
真言说自己若是找到第二把神剑,会亲自送到书院之中,交给林多闻。
林多闻不置可否,真言也不在多言,双方就这么坐在火堆旁。
没有一会儿,林多闻感觉到累了,仆人从行礼之中,拿出铺盖这些东西来,这些他们是准备在驿馆上换的,如今只能委屈的铺在地上了。
尚天良看到这个情况,对着真言说:“伯爷他们终究是金贵之躯,和我们不同。”
“所以天良呀,人就是要往上爬,这有了钱就什么都有了。”真言感叹,他这一辈子就是追求这种生活,但却一直没有机会过上这种生活。
尚天良倒是不以为然,真言看到尚天良这个样子,对着尚天良说:“徒儿,你似乎家境不错,为师也算见过很多人,对于你还算知道一些了。”
尚天良说他家原本也是大户人家,只是被仇人给弄得家破人亡而已,他倒是没有什么想当官的心思,而是想要报仇。
“你那仇人叫什么名字,或许为师还知道他,到时候传授专门对付他的武功,你也可以早些报仇。”
第一百一十五章红鸾星动冰人行
尚天良想了想,说自己不知道自己那仇家的来历,但是知道他所在和容貌。
真言在江湖闯荡多年,尚天良这没有说实话,他心中也是有数的。不过如今真言要依靠尚天良,尚天良也没有对自己有歹心,因为也就不说破。
尚天良说天色不早了,真言还是早些休息吧,于是两人背靠背,相互支撑,这样比起依靠在树上要稍微好点。
第二天早上,林多闻起来的时候,真言他们已经起来了,林多闻这也看出清楚了,真言衣衫褴褛,头发花白,在这种情况下,说不出的可怜
“这位老丈,你也是这么一把年纪了,这长途奔波,且不说这跋山涉水之苦,这豺狼虎豹,穷山恶水,少不留意,就埋骨他乡了。”
真言对着林多闻说:“伯爷,感谢你的好心,不过你老放心,小老儿也是有武功在身的人,不会那么容易出事的。”
真言也说了自己这要前去齐云山了,林多闻也不好阻拦,叮嘱了一番之后,就告别了。
林多闻回到了书院,拜见袁丽华的时候,袁丽华看着他眉间藏着的心事,于是询问他怎么了。
林多闻将事情经过给说了出来,袁丽华听了之后,看了看林多闻,对着林多闻说:“我儿呀,曹姑娘说的没有错,虽然你不杀伯仁,但是伯仁却因你而死。你的身份已经注定了,这一门婚事,就不能让双方如愿了。”
袁丽华说如今之计,只有迎娶曹池凤过门,到时候林多闻多照顾曹池凤,不要让曹池凤受到委屈,这样时间久了,曹池凤明白林多闻的好,自然不会觉得委屈了。
林多闻点点头,还是有些为难之色,袁丽华劝解他,林多闻想要两全其美,而实际已经不可以成,除非林泉的才华传到了林多闻的身上,这样还有机会。
林多闻没有办法,只好点点头。
“我儿,其实你这一番好心,在曹姑娘眼中,或许更伤他的心。”
林多闻不解,看着袁丽华,袁丽华解释,这件事林多闻这个样子,在别人看来,是觉得自己委屈。而实际上真正委屈的是曹池凤。
林多闻一直没有细想,如今向来,怪不得曹池凤那天会用那个表情看他,自己的确占了便宜,却如同受苦一样,换位想想,真的让人生厌。
“母亲大人,孩儿明白了,孩儿知道应该怎么做了。”
林多闻说完这件事,将遇到真言的事情说了出来,袁丽华听了之后,冷笑地说:“真言那厮竟然还好意思在你面前提起你父亲。”
林多闻觉得真言不是坏人,好奇询问自己母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袁丽华说真言说的差不多,但是在南通城的时候,真言却先跑了。
“那么神剑的那件事,应该是假的了?”
“你父亲哪里知道神剑,若是真的知道,也不会让真言去寻找。不过,这一封信你也写给益安知府,这神剑,若是他愿意送来,那自然是一件好事,若是不愿意的话,那么也就算了。”
袁丽华让林多闻下去休息吧,婚事自己会和陈菁菁安排。
林多闻下去之后,找来聂云凤等人,将这件事说了出来。
聂云凤听了之后,对着楚姑娘说:“贻彤,果然真言有一把神剑。看来他并不满足只有一把,还想去找另外一把。”
楚姑娘听了之后,有些为难地说:“这么说来,我们要去齐云山了吗?”
“贻彤,你过年后就要成婚了,我又怎么会这个时候离开。”
袁丽华也说了,真言将这个消息告诉林多闻,就是想要借林多闻的手将这神剑送上去,如今真言去寻找了,他们自然也就不用浪费精神前去寻找。
唐锦听了之后,犹豫了一下,告诉聂云凤,鬼方国想要一把神剑的事。
聂云凤没有说什么,而陈菁菁叹气一声,对着他们说:“这匹夫无罪,怀璧有罪,这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如今你们不抢神剑,四圣司的人未必会禀告上去,若是真的拿到了一把神剑,到时候四圣司禀告上去,朝廷不用出兵,让西戎剿灭你们。”
唐锦有些为难的看着陈菁菁,陈菁菁也语重心长地告诉唐锦,如今鬼府还不容易有了安身的地方,这位了一把剑,为了怄气,将这一份基业给毁去,是极为不明智的。
唐锦原本没有想过这些,经过陈菁菁这么一说,也就明白过来,认为为了一把剑,的确不值得。
陈菁菁见唐锦不在坚持,也松了一口气。
这件事就这么结束了,大家也就各自散去,袁丽华和陈菁菁说了林多闻的亲事,最后决定找官媒婆前去做媒。
于是袁丽华让人去请,这媒婆都没有想到,这件好事会落到自己身上,精心打扮了一番,才到了书院。
见到袁丽华的时候,媒婆连忙行礼,说着恭喜的话语。
袁丽华也说了承蒙她帮忙的话,告诉媒婆这女方是曹翰林家。
媒婆想了一下,这城里好像没有这么一户人家。袁丽华也告诉她是海澜城的。
“林夫人,原来是首府的人家,夫人放心吧,老身这些年来,还是说好了不少亲事。”
袁丽华让人送上一封银子,告诉媒婆,这件事全权交给媒婆了,这些银子若是不够的话,那么还可以来书院再次支取。
媒婆说如今还需要一个信物,若是曹家可以收下,那么就算成了。
袁丽华从自己手上取下玉镯,告诉媒婆,这是当时武皇帝赏赐给她的,上面还有御制二字。
媒婆听到这话,不敢立马接下来,三拜九叩之后,请袁丽华用一个匣子装起来,她才敢收下来。
收下这匣子,媒婆离开这里,找到了自己当捕快的儿子,让自己儿子找几个人陪着自己去说媒。
捕快说自己如今这事情正在忙,媒婆又不是第一次去了,就媒婆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媒婆听后,对着捕快说:“这一次是把信武伯说媒,你还以为是一件小事吗?你可知道,你娘我现在身上可是有一件圣人赏赐的玉镯,这要是弄丢了,你我们有九个脑袋都不够砍。”
捕快听了之后,也是吓了一跳,说这件事若是自己不一起去,也是放心不下,于是他向陈士弘禀明了,陈士弘听是为林多闻求婚,就明白是怎么回事,自然是允许了。
四蕴询问陈士弘,是否需要自己前去一趟,陈士弘摇摇头。
于是捕快一行人就前去了海澜城,到了海澜城,正好是二十八,这时候城中举行释酒节,倒是十分热闹。
媒婆等人询问了曹家的所在,到了曹家的门口,敲门之后,门房出来,看着媒婆说:“你这老婆子,这里不是办释酒节的地方,你老另外找。”
“这位小兄弟,我不是参加释酒宴会的,而是来说媒的。”
“说什么媒?”
“劳烦小兄弟转告你家主人,是海宁城的林家。”
“信武伯家吗?”
媒婆点点头,连忙说请进,然后去后院禀告少夫人,这少夫人听了之后,自然喜上眉梢,然后说:“不中用的东西,还不快去将少爷请回来。”
这仆人说着自己糊涂,于是离开这里,前去寺庙找到了曹锡熊,曹锡熊正在兴头上,赢了不少银子,听到这个消息,准备收银子走人的时候,一个人说:“曹相公,你马上就是信武伯的大舅子了,这金山银山还能少了你,你不如将这些当做喜钱,分给我,让我沾沾喜气。”
曹锡熊拍拍自己脑袋,心想也是,于是将这些银子散给这些人,自己做着马车回到了家中。
曹锡熊进入客厅,就连忙行礼说;“老人家,老人家,有劳了。”
“这位少爷,这称呼老身可受不得,受不得,你老不用多礼。”
“刚才晚生刚才在外面有一些事情要办,多有怠慢,还请你老见谅。听闻你老是来替信武伯说媒的。”
媒婆点点头,说着信武伯如何了得,如何俊俏,这海宁县小地方的女子,都配不上林多闻,自己也是帮信武伯找了好久,最后听说曹家有个女秀才,琴棋书画皆精,德言容功上佳,于是就和信武伯说了,信武伯自然也就答应了。
曹锡熊知道这事情的来龙去脉,不过他也不好揭破,等媒婆说完,曹锡熊还是要故作谦辞,说自己是寒门之家,难以高攀。
媒婆自然说这女方以德为主,如果德行好,那么就是良配。
曹锡熊这种人,是无法做到谦退三次的,听到媒婆这么说,立马就答应了。
媒婆说自己要见见曹池凤,曹锡熊于是带着媒婆到了后院,曹池凤也听丫鬟说了,倒是没有奇怪,素装出来见媒婆。
媒婆见曹池凤天姿国色,松了一口气,心想若是这曹池凤容貌不行的话,到时候信武伯发火了,自己岂不是倒霉了。
本来媒婆为了媒钱,会多做掩盖,如今帮林多闻做事,她不敢马虎,要了曹池凤的刺绣来看。
第一百一十六章六礼齐备胥吏请
媒婆见刺绣针脚细密,上面所刺的栩栩如生,于是这女红这一关是过了。
至于德行,她见曹池凤体态娴淑,坐着如同一朵花一样,真的如同池中青莲,心想这样的女子,德性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媒婆询问问题,曹池凤也应答得体。
这四样都过关了,媒婆才对曹池凤行礼,然后对着曹锡熊说:“曹少爷,请恕老身多有冒犯,这乃是为信武伯做媒,老身不得不慎重,若是到时候信武伯满意,老身受点委屈倒是没事,只怕连累曹少爷你。”
曹少爷说这是应该的,媒婆说这件婚事算是定了,那么接下来,就是交信物了。
至于六礼,媒婆说要曹锡熊带着曹池凤在海宁城找一个住处才行,否则隔着这么远,也让这人难办。
曹锡熊说自己会安排的,然后看着媒婆,准备收这信物。
“曹少爷。少夫人还有大姑娘,请你们跪下,这件信物,乃是圣人赐给林夫人的。”
听到这话,曹锡熊自然不敢怠慢,让人准备了香案,然后媒婆将盒子放在香案上,曹家上下对着盒子三拜九叩。
接下来媒婆说着事情已经说完了,自己也要回去禀告林家,让林家准备六礼了。
曹锡熊这慌忙着,也忘记了请客,就让人送客了。
媒婆心想这曹锡熊真是无礼,自己到了林府,还是要这件事说出来,好让林府有准备。
她倒不是想要给曹锡熊小鞋穿,而是林多闻迟早要和曹锡熊打交道,林多闻日后知道了,还会埋怨她这个媒婆收了曹家的钱,瞒下了这件事。
曹锡熊自然不知道媒婆的心思,而是打开盒子,看着里面手镯,他想要拿起来,最后还是忍了,他对着曹池凤说:“妹妹,你看看,是不是真的。”
曹池凤拿起了玉镯,这玉镯她熟悉,是袁丽华带着的,至于是不是御赐的就不清楚了,她看了一下玉镯里面,的确写着,建极绥猷圣人赐等字样。
曹家娘子接着为曹池凤带玉镯为由,走上前来,观摩了一样,也看到这一行字,于是喜笑颜开的将玉镯呆在了曹池凤的手上,对着曹池凤说:“妹妹,你真是好福气,好福气,这宫中的物品,就算那知府夫人都没有。妹妹,有这玉镯子在,这知府见到你,就要礼敬三分哩。”
曹池凤没有多说什么,以自己累了为理由,回秀楼去了。
曹锡熊也没有理会,询问自己妻子,真的是御赐的吗?曹娘子点点头,曹锡熊高兴咬着拳头,咬痛了才松口说:“真是做梦都不敢想,发达了,发达了。”
“发达什么,还不去找我哥哥,你妹妹要嫁到这伯府,你以为是很简答的一件事,一顶花轿就可以了吗?”
曹锡熊说是是,于是让仆人去请杨柯,等仆人回来之后,告诉曹锡熊,今天是释酒节,杨柯要协助知府,没有空来这里。
“什么知府不知府,告诉他,我妹妹那件事已经成了,圣人都送东西来了。”
仆人说着是是,这一次倒是把杨柯带来了,杨柯到了之后,取下头上的六合帽,让人为他扇风,然后将桌子上茶一饮而尽,这才对着曹锡熊说:“妹夫,这是怎么回事?圣人赏赐的东西,我怎么没有得到消息。”
“不这么说,请得动你这一尊大神吗?不过的确有圣人赏赐之物,不过是赏赐给林文正公的,如今当做信物给了我妹妹。”
“那就要恭喜了,恭喜了,以后妹夫,你在东海四府,都可以横着走了。”
“我找你不是谈这些的,舅子,你也是知道的,这伯府结婚,可不是小事,若是办的不好,岂不是林家把我家看扁了。”
杨柯说着是,这件事必须要好生处理,就算弄的不是多么豪华,也要符合礼仪,不能让林家挑出毛病来。
杨柯说媒婆现在在什么地方,这种事情,还是要问媒婆才行。
曹锡熊说媒婆说有事,自己也就让她先走了。
“妹夫,你真是糊涂呀,这,这看样子,你没有留下她吃饭了。”
“你不说我还没有想起,都怪我,毕竟大内的物品,这一辈子都难见。不过想这媒婆也不敢有什么怨言。”
杨柯听到这话,无奈地说:“妹夫呀,妹夫,这世上是宁惹君子,不惹小人,宁招惹小人,不接触胥吏。得罪胥吏,也不得罪三姑六婆。”
曹锡熊也让杨柯消气,这媒婆都已经走了,再说什么也没有用了。
杨柯也就没有多说什么,说这件事自己也是大姑娘上花轿,也不太清楚,他如今可以做的就是去请教一些老先生才是。
曹锡熊说自己听媒婆说了,要去海宁城找一个住处。
杨柯点点头,认为的确应该如此。
接下来杨柯也就不多待,在临走的时候,对着曹锡熊说:“妹夫,如今你发达了,可别忘了我。”
“你说什么话,我一直都帮你当做我大哥。对了,要不吃了饭再去。”
“算了,你我之间,无须这么客气。”
杨柯离开这里,前去释酒宴,这宴会还没有开始,但已经不少人坐在那里了。
杨柯找了一个人,对着这人行礼说:“吴老丈,你老安好。”
“承福,承福,杨师爷,你有什么事情吗?”
“吴老丈,这城中就属你老学问最好,你老写的那书,天下人人夸赞。实不相瞒,小的写文书时候,还要参考你老的书。”
这吴老丈听了这话,对着杨柯说:“杨师爷,我写的不过是说书人那些,荒诞不经,你也不用打趣小老儿了。若是小老儿真有那么厉害,也不会靠写这个为生了。”
“吴老丈,你老也不用谦虚了,实不相瞒,这一次区区找你老,是想让老丈你帮一个忙的。”
吴老丈听了之后,让杨柯尽管说就是了,自己若是能帮到的话,一定帮忙。
“是这样的,我那妹夫的妹妹,准备嫁入高门之中,你也之道,我们都是小门小户,不知道这些规矩,所以想要请教你老。”
“这附近的高门,除了归家就是林家吧。”
“正是信武伯。”
吴老丈听了之后,感叹说:“当年见到林文正公的时候,文正公还没有结婚,如今时光荏苒,连他的小儿子都已经要结婚了。”
杨柯没有回答,对于这些往事,他倒是不在乎,吴老丈见过林文正公也不是什么奇特的事情,这海澜海宁两城的人,见过林泉的可不少。
吴老丈回想了一会儿,然后笑着说:“真是人老了,让你见笑了。”
“不敢,不敢。”
吴老丈说这件事倒是不难办,他告诉杨柯,这贵族最难办的就是有三月庙见之期。
结婚之后,三个月之中要试婚,若是男方觉得女方不行,就会让女方走马回来。
没有经过庙见的婚约,在虞朝勋贵之中,是不被承认的。
三月庙见的时候,男方会准备一切物品,也不用曹锡熊担心。
最为注意的就是,若是曹锡熊的妹妹嫁给过去,那么曹锡熊三天之中,不能熄烛。
除此之外,就是寻常的六礼,没有多大区别。
吴老丈详细说了一下,杨柯记下来,等吴老丈说完,差不多也要开宴了。杨柯也就告退了,到了后院,要了纸笔,将这个记下来,接下来协助知府处理这个酒宴。
酒宴和寻常酒宴没有区别,杨柯他要做的就是换菜,因为老人牙口不好,这若是肉咬不动的话,就要放回去重新蒸煮。
这一场宴会是朝廷表示敬老的,绝不能出现什么意外,所以要考虑到方方面面。
除了这换菜的话,还有劝酒的,这个劝酒不是劝老人多喝,而是劝老人少喝,免得喝高了。
也有专门喂老人的,有些年老的,夹菜夹不稳了,这些人就要帮忙。
知府也在上面说着祝贺的句子,希望这些老人能够长命百岁,年年都能参加这个宴会。
这些老人,有的读过书,会回答一下知府,像是有些已经痴呆的,或是忠厚老实的,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释酒宴因为老人太多,显得十分忙乱,知府衙门的人,来回穿梭,保证宴会的顺利举行。
在宴会结束志宏,杨柯汗流浃背,回到家中,直接倒下就睡着了。
第二天,杨柯只觉得全身酸痛,于是让仆人将曹锡熊给请来。
曹锡熊到了之后,见到杨柯没有精神的样子,关怀地说:“你这是怎么了?”
“还不是那释酒宴,你是不知道。算了,你让我办的事情我已经办妥了,你看看,然后找那官媒婆看看,是否有什么纰漏。”
杨柯将写好的信递给曹锡熊,曹锡熊翻开看了一下,对着杨柯说:“你这都写的明明白白,还用问谁。”
“妹夫,这件事不是小事,我若不是累得走不动,我就亲自去问了。这俗话说,货比三家,你这样惫懒,到时候这件事若是出了什么差池,到时候你想要在跑一趟,那就难了。”杨柯有些恨铁不成钢,心想信武伯为什么不是看中了自己妹妹。
第一百一十七章备六礼喜结良缘
杨柯心中也明白,自己妹妹的容貌才学都没有,林多闻自然看不上了。
但是曹锡熊这个就是运气好,不但认了一个翰林的爹,还平白多了一个才女妹妹。
若是自己是曹池凤的哥哥,那么自己接着这个机会的,早就发达了,可惜曹锡熊这样的人,白白浪费这么一个好机会。曹锡熊见杨柯生气了,连忙说自己马上就去,于是连忙前去询问官媒婆,这官媒婆看了之后,说这个倒是没有什么问题,可以按照这个办。
曹锡熊回来之后,和杨柯说了,杨柯说这件事还是早点办才是,让曹锡熊今天就带着曹池凤前去海宁县,至于住处,他的姻亲在海宁城有一栋房子,可以让曹锡熊住。
曹锡熊谢过之后,回到家中,告诉曹池凤,曹池凤自然没有什么反对。
于是他们到了海宁城,安顿之后,曹锡熊找到了官媒婆,这一次曹锡熊学乖了,先拿了银子,告知了自己的所在。官媒婆收了银子之后,原来的那点不愉快,自然也消失了。
接下来官媒婆前去林府,告诉曹锡熊他们已经到了,袁丽华让丁玉立来写,这首先是写纳彩的物品写好之后,有皂色囊包裹起来,接下来在正中央写林多闻的名字,然后在这个名字右下方向写上媒婆名字,最后用红绳子缠起来。
缠好之后,就用印章封好,然后在一旁太傅林君大门下封,贱子丁玉立白奏。然后将这个放在案板上。接下来就是纳彩的礼物,这羊用牵着,雁关在笼子里面,缯用笥装着,胭脂水粉用盒子装着。
至于米,用黄绢裹着,这是林家的荣耀,能用这个颜色。
酒有两坛,然后就是肉有几斤。媒婆带着这些到了曹家门前,让一人拿着大雁到门口。
曹锡熊走出来,对着这人行礼,双方行礼完毕之后,这人将大雁交给曹锡熊,曹锡熊也让仆人接过来。
接下来媒婆先进来,曹锡熊跟着,到了大堂,那拿雁的仆人站在堂前,然后拿着礼物的依次进入到其中。媒婆等到这些人都进来,然后在曹锡熊面前行礼说:“信武伯使某敬荐不腆之礼。”
曹锡熊跪拜行礼回答说:“君之辱不敢辞。”
然后两人回到了自己的座位,这些人拿着礼物的仆人上前,举案到曹锡熊面前,曹锡熊看了之后,那个拿着大雁的人先离开,接下来这些人礼物依次放在中庭里面。
接下来就是曹锡熊让人摆酒,媒人先行礼说:“信武伯使某献酒。”
曹锡熊还礼之后,再次对着媒人敬酒,这一次媒人就不用还礼。
这双方饮酒之后,这件事就算成了,接下来就是媒人询问曹池凤的名字。
曹锡熊心想媒婆都糊涂了,这名字早就说过了,不过他还是如实回答了曹池凤的名字。
媒人见曹锡熊不懂这些,于是告诉曹锡熊,自己是想要知道曹池凤的生辰八字。
曹锡熊也不知道,让丫鬟询问了曹池凤,曹池凤将生辰八字写了出来。
媒人收下之后,回到林府,如今聂云凤在这里,袁丽华就让聂云凤帮忙合八字。
聂云凤对着袁丽华说:“这婚姻一事,关系两人终身,自然应该慎重,不能草率。不过这要结婚,若是双方品行纯正,年貌相当,门当户对,那就是绝好的姻缘,又何必去推算什么。”
袁丽华笑着说,这都是老传统了,虽然未必能准,但是算算也是很好的。
聂云凤点点头,告诉袁丽华,其实这也是自己一点想法,也是朋友之间相谈而已。
“这先说不谈命书上面是否准确,就算你我这些推算之人,又怎么能保证其中没有什么错误呢?”
聂云凤说到这里,想起了一个笑话,说这北方的人,认为女子若是属羊的,性格懦弱。而南方的却认为女子若是属虎的性子凶悍。这种事情没有丝毫根据,但是这些人却一直这么信着。
在十二生肖之前,这没有羊年,只是未年而已,也没有虎年的,也只是寅年而已。这自古以来,那柳东氏也未尝全是寅年出身。而且非要这么说,那么属鼠的,岂不是偷窃之人,那属蛇的岂不是阴毒之辈。这属牛的,岂不是要一辈子劳累不堪,不能富贵了。
袁丽华笑着说,这都是小民喜欢牵强附会而已。不过这样不怪这些人,他们没有读过书,不知道圣贤的学问。
谈笑之后,聂云凤拿来了命书,对比之后,告诉袁丽华,这八字倒是大吉,也算是天作之合了。
袁丽华点点头,谢过之后,就是纳征了。
这是纳征是男方送礼,这个袁丽华也有准备,分别送了千两银子,马六匹,四季套十六件,还有十二套首饰。
这送过去之后,曹锡熊自然欢喜地接下来,倒不是这些东西有多贵重,而是自己收下之后,这件事就算成了,至于三月庙见,他丝毫不担心。
接下来就是定婚约,这婚约书有两部分。第一部分是正书,一般是虚套文字,丁玉立亲自写的。
第二部分就是别书,第一要写主婚人和订婚人的关系,第二要写双方的姓名和年龄,第三便是求婚许婚的表示。
“大虞沧海府海宁县陈菁菁,今凭某人为媒,某人保亲,以林泉二男林多闻,现年某岁海澜城章安坊处曹某第一令爱名曹池凤,现年某岁,缔亲。备到纳配彩礼若干。自聘定之后,择日成亲。所愿夫妻偕老,琴瑟和谐。今立婚书为用者。奎光三年七月初四。”
写完之后,曹锡熊那边也写了回聘文书。这书递上官府之后,知县盖了印章,于是就算成了。
接下来就是问期,关于这个日期,自然还是聂云凤看的日子,最后定在了下月初八。
日子定好了,那么剩下就是开始办理各种物品。林府这些年逞蒙圣赏赐,所以这用的物品但是一样不缺,唯一少的就是食物。
不过附近县就是首府,这海澜城虽然不是多么繁华,但毕竟是沧海府的首府,自然应有尽有。
这大家都忙,唯一清闲的就是林多闻,林多闻也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做,闲得无聊。
他又不好意思找陈士弘,他觉得是自己对不起陈士弘。至于司马德翼,又是一个习武的粗人。虽然可以当做朋友,却不能当作知音。
他最后还是找到鱼明,鱼明先是恭喜林多闻能够娶到一位窈窕佳人,成家立业,然后祝贺林多闻早生贵子。
林多闻听到他的祝贺,也有一点开心。不过他还是将自己的心事说了出来。
曹池凤终究是一位才女,这才德并重,而自己是一位纨绔子弟,怎么都觉得配不上她,曹池凤嫁给自己,终究是委屈她了。
鱼明笑着说:“伯爷,你这话就不对了,这才子乃是生而知之者,这自古以来,就没有几个。伯爷,其实你老有些想差了,这也不怪你,谁叫你老的父亲,文正公乃是天下第一才子,所以你才会有这种自责。”
鱼明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告诉林多闻,这天下大多数人都是学而知之者。一时间的才学配不上,这个没有关系,只要以后努力去学习,所谓目不窥园,手不释卷,那么自然可以成为一位大儒。
鱼明说自己就是如此,自己虽然还算聪明,但是比起那些才子来,差得太远了。自己如今有这样的学问,还不是靠着自己苦读出来的。
“伯爷,说句让你老笑话的话。你老觉得我比起那些才子来,如何呢?”
林多闻说自然不差了,甚至他自己不说,自己还不知道鱼明这些。
鱼明说功夫不负有心人,只要林多闻下定决心苦读的话,自然也会成为一位大儒,受到众人的尊敬。
这让林多闻有一种茅塞顿开,醍醐灌顶的感觉,他对着鱼明道谢,感谢鱼明能够解开他心中的困惑。
不过林多闻又说自己看书就头疼,勉强看下去,也是一无所获。
鱼明询问林多闻想要获得什么,林多闻一愣。鱼明告诉林多闻,这古话说得好,书读百遍其义自见,这林多闻既然不是天才,那么就应该多读多看,不能就想看一遍书就知道圣贤的学问。
这书看不下去,主要是心中有所求,因为看了得不到,所以才会厌倦,若是林多闻能够发现求得之心,那么就不会厌烦。
鱼明这一番话,是林多闻从来没有听过的,他咋听之下,但是觉得有一番道理,但是仔细想来,却是有些不对。
“我父亲有句话,用人有疑处无疑,而读书应当从无疑处读出有疑。”
鱼明说这话是对的,但是不适用林多闻,他对林多闻行礼之后,然后说:“伯爷,请恕小生冒犯。以伯爷的天资,和中人无异。想要从无疑处读出有疑,还需。”
鱼明这话明确告诉林多闻,林多闻天赋不行,就不要学天才那般读书。
第一百一十八章聚三杰谈天论地
林多闻听后,心中虽然不舒服,但觉得鱼明说得对,于是询问鱼明,自己看书厌倦,未必是因为有所求吧。
鱼明坚持自己的看法,告诉林多闻,若是林多闻不信,按照自己说的,读书不求甚解试试,那么林多闻还厌倦读书的话,那么就是自己看错了。
林多闻倒是真的想试试了,不过他也准备等结婚之后再说这件事。
林多闻也发现了,鱼明是一个有学问的人,就这么待在学校,也是暴殄天物,于是林多闻准备介绍鱼明给陈士弘认识。
林多闻知道,以陈士弘的才学,等迎娶了楚姑娘之后,一定会高升,这鱼明在陈士弘手下帮忙,到时候陈士弘举荐,鱼明就可以避开科举,进入仕途。
于是林多闻写了一个帖子,以让鱼明去帮忙送请帖给陈士弘,让鱼明能够和陈士弘见面。
鱼明自然懂陈士弘的想法,他自己也想要见见陈士弘这个翰林学士到底有什么真的本事。
鱼明到陈士弘知县衙门的时候,陈士弘正在招待一位好友。
周水田来到这里,他一次前来,是因为陈父请梁法尧写信劝陈士弘娶楚姑娘的。
梁法尧自然不能亲自前来,而李昌吉因为要苦读,争取早日入仕,于是就只能周水田前来。
周水田来了之后,也没有急着说这件事,而是询问陈士弘离开之后的所见所闻。陈士弘说了一番,特别赞扬了叶时熙和楚继善,说这两人乃是天下少有的俊杰。
不过陈士弘也感叹,可惜叶时熙出身寒门,最后只能当一个府丞,若是叶时熙出身不错的话,当上九卿也不是问题。
周水田说如今这个情况还算不错了,若是二妃摄政的时候,这叶时熙就连当一个翰林都难,那时候孝懿太后明确说了,要用世家治天下。
周水田感叹,这些年来,朝廷也逐渐有了变化,虽然勋贵还是朝廷的重臣,但是不少寒士能够在朝中当官,也算寒士的幸运了。
这寒士有了这个机会,那么自然就应该好好珍惜才是,不能白白浪费。所以陈士弘应该和楚姑娘联姻,有了定国公做后台,那么陈士弘凭借自己的才学,想要封侯拜相,自然易如反掌。
陈士弘心中明白周水田是来劝自己的,但是听到这话,心里也是不舒服。他知道这是实话,但是总感觉他是凭借一个女子才会有一番成就。
周水田和大大咧咧的李昌吉不同,他察觉到了陈士弘的不快,对着陈士弘行礼说:“陈兄,是小弟失言了。陈兄的才华自然不用多言,楚姑娘不过贤内助而已。昔日玄帝飞升,尚需要神龙为乘。”
陈士弘自然说无妨,他告诉周水田,自己已经答应了,而且写了回信,若是周水田晚出发几天,那也不用来这么一趟了。
不过这他乡遇故知,总是一件好事,所以陈士弘希望周水田能够待在这里,等到自己完婚之后在离开。
周水田也爽快答应了,他说自己也想要桐山书院上上课,学习院有什么区别。
陈士弘告诉周水田,自己见过丁玉立几次,丁玉立这个人比起梁法尧来,还是差了那么一点。不过丁玉立毕竟跟着林泉的时间长一点,学问功底扎实,对于林泉学问虽然没有发挥,但却能守正。
周水田点点头,准备让陈士弘帮忙介绍的时候,鱼明就到了。
鱼明进来,递交了请帖,陈士弘收下之后,让鱼明坐下,对着鱼明说:“这位就是孔兄弟吧,我曾经听信武伯说过兄台你,今日识荆,真乃三生有幸。”
鱼明连说不敢,陈士弘介绍了周水田给鱼明认识,鱼明心中虽然奇怪周水田的名字,但却不好明说。
周水田听说鱼明是书院弟子,于是就向鱼明请教,鱼明也一一回答起来。
这一问一答之中,鱼明却暗中冒汗,这周水田学识渊博,自己回答之后,周水田都能补充一些他人的观点,来替自己补充。
在这这种,鱼明原本的傲气消失的无影无踪,他自认为自己受名师教导,又天资聪颖,就算林泉在世,也未必如自己。
如今这一个不知名的书院弟子,旁征博引,好像天下书籍都读完了一般,让鱼明感觉了沮丧。
不过鱼明是很会安慰自己的人,他劝说自己,自己终究是东海王,是一位王者,王者重要是知人善任,而不是博古通今。
想到这里,鱼明看着周水田,这周水田如今还是布衣,连一个秀才都不是,自己倒是可以拉拢一番。
东海国自从鱼鼎天被封王之后,三代之中,都是武将多过文臣。虽然武功顶尖的高手一群,但是稍有名气的文人却是少的可怜。
他于是试探询问周水田,以周水田的学问,别说小小的秀才了,就算进士也不过探囊取物而已,为什么会到现在还是布衣。
陈士弘替周水田解释,周水田是陶五柳那般人,喜爱自然,不喜欢名教约束,所以读书自乐,而不是以功名为目的。
鱼明没有意外,不过他也不一定要让周水田在东海国当官,他还有另外打算。
他询问周水田,既然不愿立功,那么是否愿意立言呢?当一位老师,传道授业解惑,将一身学问,传授给后人。
周水田点点头,说自己的确有这个想法。他没有明说,自己要继承神目书院。
鱼明于是对于这点,开始说了起来,他说如今除了林泉这一脉之外,其他书院的学子,都只是为了功名而读书。这样的学子,除了利禄之心,没有半点仁义之心。
鱼明说这治坏就在这个上面,连士子都一心追名逐利,那么其他人自然也有样学样了,于是天下人心乱了,谋逆之事,就此起彼伏了。
鱼明认为这要治世的话,就要让士子知仁义,而不是让士子知利禄。
鱼明说到这里,故意感叹,这么多年来,中原各地士子都已经被功名利禄给蒙蔽了,这天下哪里还能有孔孟正统。
“两位兄台,不满你们,其实我就有一个乘槎于海之心。或许这海外,还有一处读书人的乐土吧。”
周水田听到鱼明这话,心中奇怪,这鱼明是桐山书院的人,应该不有这个想法才是,莫非是桐山书院已经背离了林泉当年的初衷了。
鱼明见周水田没有回应,于是就识趣说自己一时失态,有所失言,还请两人恕罪。
陈士弘说鱼明说的不错,但是过于偏激,有失中庸之道。这如今虽然有很多贪图名利之徒,但是多数人还是读圣贤书,养浩然气的。
而且这现在也不是求诸于野的时候,只从林门四学士开始传授之后,这士林也有了变化,只要书院弟子能够遵循林泉当初立下的规矩,那么迟早有一天,会移风易俗,让士林再次回到淳朴上来。
鱼明赞叹说着是,说希望到时候不只中原,就算四海也要受到这个影响,到时候,就是千古未有的盛世了。
鱼明说到这里,也不好再多继续讨论。这时候换周水田来询问鱼明。鱼明回应让周水田不是很满意。
这同门之间,解经虽然有所差异,但是差异不是很大。而鱼明所解经,多是引前人所注,而非是林泉新注。
到了后来,鱼明也察觉到了,自己和周水田不对路,于是连忙解释,自己也是到书院不久,以前也是想要考一个功名出来的。
周水田这才释然,心想是这样的,他也为鱼明惋惜,他觉得以鱼明的才学,中一个进士不难。只是鱼明运气不好,不被阅卷官喜欢而已。
鱼明是不想谈下去了,今天虽然没有和陈士弘多谈,但是也算认识了周水田,他也算不虚此行了。
鱼明离开之后,周水田感叹,丁玉立若是有鱼明的这个弟子,以后桐山书院一定会光大。
“周兄弟,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如今道南先生有你和李兄弟,日后只怕道南一脉才能将文正公一脉发扬光大。”陈士弘笑着说道。
周水田没有回答,只是一笑,对于这件事,他也不好回答什么。周水田也询问了林多闻的情况,陈士弘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说才是。
周水田见陈士弘为难的样子,想起了传闻,说两位林伯爷都不肖其父,对于这种事情,他们这些有关系的自然不好说,于是也就不谈这个话题。
周水田询问陈士弘,关于楚姑娘这个人如何,陈士弘这个回答倒是挺快,他告诉周水田,楚姑娘是一位侠女,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有古之游侠的风范。
“实不相瞒,亏我还是一个读书人,平时养浩然气,若是以胆气而论,我还真的不如楚姑娘。”
听完之后,周水田有些不明白了,既然这么好的女子,为什么陈士弘最开始会拒绝呢?他想陈士弘也不是在乎对方身份的人,若是真的喜欢,无论贵贱都会答应才是,
第一百一十九章一损一益友分明
陈士弘看着周水田疑惑的神情,也不愿意多谈这件事,转移话题,询问李昌吉最近如何。
周水田先替李昌吉谢过陈士弘的关心,告诉陈士弘,李昌吉倒是没有什么大事,唯一的心事就是什么时候能够金榜题名,以便迎娶吴姑娘。
陈士弘说这迎娶吴姑娘应该尽早办才是,这件事情,若是拖得时间越长,对李昌吉越不利。
周水田说如今就是吴秀才那边不允许,若是允许的话,李昌吉早就迎娶过门了。
陈士弘听后,也没有好的办法,说自己如今芝麻绿豆小的官员,想要举荐李昌吉也是一件难事。
“昌吉这人也不喜欢这些,他向来自负,这若是你举荐的,他未必会答应。”
陈士弘想想也是,没有继续多谈。
翌日,周水田和陈士弘到了书院,林多闻招待的他,这三人谈话,倒是陈士弘和周水田谈的比较多,而林多闻这个主人反而没有多少话。
这聊了一阵子,林多闻也询问了梁法尧的事情。
虽然自己没有见过梁法尧,但是林多闻也知道,这人是自己父亲最喜欢的弟子。
周水田也说了梁法尧的近况,然后和林多闻说了,自己想要在书院学习的事情。
林多闻于是领着周水田到了杏坛前,让人铺上茵席,让周水田坐下。
林多闻也闲来无事,也坐在那里,听着丁玉立讲课。
无独有偶,林多闻这里听丁玉立讲课,而林绍闻也在听云思义讲学。
云思义是六月初来的,理由也很简单,他就是单纯要见见林绍闻。
见面之后,云思义考校了一番,幸好林绍闻这些时日经过叶时熙的关照,也长了不少知识,否则云思义会更加失望。
云思义最为佩服就是林泉,这爱屋及乌,自然要让林绍闻成才。
林绍闻倒不是笨,只是不喜欢学习而已。云思义到了之后,就没有叶时熙那么轻松,整天盯着林绍闻。
于是这府学就有了一个其他的景观,其他生员跟着博士学习,而他这个学正也跟着云思义学习。
这天云思义出了试题,让林绍闻作答。林绍闻见着这题目,虽然意思都知道,但是想要却不知道如何下笔。
云思义于是给林绍闻讲解了一番,等说完之后,也到了用午膳的时间了。
林绍闻用完午膳,就得到了一个消息,府学里面的一个四等秀才,今年已经六次不过了,按照规矩,应该被革去秀才的身份。
林绍闻于是让那秀才到了自己的书房,这一看,还是老熟人了。
“你,你字什么来着,向善还是什么来着?”林绍闻只记得张志述的名字,对于他的字,却记不住了。
张志述连忙告诉林绍闻,林绍闻称呼自己名就可以了。
“张志述呀,你真是屡教不改,我来书院的时候,就曾警告过,这快三年了,你的还是没有改。”
张志述听了之后,连忙行大礼,眼中带泪,哭着说:“大人,小生是真的知错了,小生知错了。大人,你不知道,那个戈广牧出家之后,小的真是王小二过年。”
“什么过年?”
“这是小的这里的一句俗话,意思是一年不如一年了。”
林绍闻好奇询问,这张志述和戈广牧既不沾亲,又不带故的,这戈广牧出他的家,怎么张志述一年不如一年了。
张志述哭诉说,这都怪张祖望,张祖望想要从戈广牧那里捞银子,但是屡屡赔钱,把他们两人的家当都给赔进去了。
这伤筋动骨也就算了,自从戈广牧出家之后,张祖望的生意是越来越差。
“本官还是第一次听闻这一个还有生意好坏的。”
“大人,这生意好,就是那些人,怎么都想着翻本赚钱,丝毫没有察觉。而这生意差就是,输了几文钱,就要收手了。”
林绍闻听了之后,对着张志述说:“你说的这些,应该和张祖望都有关吧。你如今在学院之中,不愁吃穿。”
“唉,大人,这谁会嫌弃银子多。大人你是正人君子,自然可以洁身自好,而小的在淤泥地里面打滚惯了,这几天不去滚一下,还有一些难过。不止我,如今书院很多生员都是这样的。只是他们只是在芙蓉帐里写文章,不像小的,在贝者场上搏科名。”
林绍闻听到这话,皱眉说:“这么说来,你是难改了。”
“大人,小的失言了,失言了,其实小的也远离改的,还请你老再给半年时间。”张志述说完,开始说自己的家庭如何惨,全家人怎么指望自己能够有所成就。
“既然如此,你也应该有所成就才是,怎么会在这些东西上面荒废心思。”
“大人,小的真心知道错了。小的发誓,就算小的父母有事,小的也不会离开这里。”
林绍闻呵斥张志述,这自古以来,读书人都以忠孝记在心中,这哪有读书不顾自己父母的。
林绍闻也没有在给张志述机会,他觉得自己对张志述的机会已经很多了,张志述自己不珍惜,那就算不能怪自己了。
张志述百般哀求之下,最后林绍闻没有革了他秀才,只是写张志述自愿离开书院的。
张志述对于这个结果,心中虽然不愿意,但也只能接受。
收拾行李,离开这里,张志述到了张祖望的家里,张祖望正在屋子里面来回踱步,见到张志述回来,询问张志述这是怎么回事。
张志述将事情说了,然后抱怨说:“老张,我又今天,还要多亏你了。”
“好了,你这人,本来就不是读书的料。不过既然你来到这里,这倒是一个机会,这戈广牧离开这里,快有一年了吧。”
“应该是有一年了,怎么他如今还远在益安府,你莫非是想要让我去找他。”
张祖望笑着说:“不错,除此之外,你要帮我去弄点银子来,我舅父在益安府经倒是有些产业,你到了永安城,拿着我书信,到时候他或多或少,都会给你一点。”
张志述有些疑惑,想了想说:“老张,你没有骗我吧,我记得你母亲就是本地人。”
“我舅父是入赘的,你知道这件事,也是难为情的,所以我都没有怎么和人说过,你也知道的,如今这个情况,我们都不好过,若是有了银子,我们就可以当做饵,钓一些鱼。”
“只怕又是调来戈广牧那种不要脸的,白白给他赚了银子。”
“这种人总是少数,若是还遇到,我二话不说,立马金盆洗手,再也不干这一行了。”张祖望说完,然后筹备起来,让张志述拿着自己的信,前去永安城某处找自己的舅舅。
准备好了之后,张志述翌日就前去永安城了。
他这运气不错,一路上顺风顺水,在八月二号就到了永安城,他按照信上去找,到了那个街坊,却找不到怎么也找不到那家人。
张志述也是和张祖望待久了,立马反应过来,于是连忙拆开另外一封盘缠,拿起银子一咬,然后破口大骂起来。
张志述骂了一阵子,看了看自己剩下的银子,想要回去已经是不足够了。
如今他在这千里之外,连一个求助的人都没有。
想来想去,他想到了戈广牧,但是他只是知道戈广牧在清丈山出家,具体位置不知道。
张志述只能先找一个客栈住下,等安顿好了再去清丈上找戈广牧,让戈广牧借点盘缠,自己好回家去。
这说巧也巧,他找到客栈的时候,正好看到戈广牧从客栈出来。
张志述最开始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揉揉眼,果然是戈广牧,于是连忙上前,对着戈广牧行礼说:“戈兄弟,还记得区区吗?”
戈广牧正准备前去拜会玫瑰姑娘,这被人抓到,有些心虚。
他准备说认错人了,仔细一看,原来是张志述,他也算是他乡遇故知,于是对着张志述行礼,让张志述进入客栈,叫小二抄了几个菜,然后询问张志述怎么回来这里,
张志述自然不会傻着说自己是来这里骗戈广牧回去的,而是说自己被张祖望给骗了,流落到这里。
戈广牧有一些不相信,说着不会是真的,张祖望也是缙绅之后,虽然有些喜欢玩,但绝不会干这种事情。
张志述原本想说什么的时候,小二上菜上来,见张志述说话不像是本地口音,而且举手投足,都有那些老客人的风度,于是小声说:“不知道这位相公,是否要找一位姑娘来弹琴听听。”
“是明还是暗的。”
“这位相公你也是说笑了,这明的,我们这里能有吗?”小二说完,然后小声说:“这姑娘的琴艺真的不错,很多人听了一次,下一次还要。”
张志述这些时日过的苦巴巴的,如今又是气冲冲的,自然想要听听琴声,消消火气。
于是张志述答应了,这答应虽然快,但是这毕竟要钱的,张志述看了看戈广牧,心想这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自己回家的盘缠,就要落在戈广牧身上了。
第一百二十章一真一假剑难辨
在用膳的时候,张志述故意说起了西京城的消息,吊着戈广牧的胃口,等吃完之后,张志述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于是他们回到房间之后,张志述将事情说了一番之后,然后拿出三枚骰子,对着戈广牧说:“戈相公,你在道观里面很少碰这个了吧。”
戈广牧点点头,说自己很久没有碰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闪躲,张志述就知道戈广牧在说谎了。于是他劝戈广牧来玩几下,开心就好。
戈广牧的确说了谎了,不过这骰子他就是和玫瑰姑娘玩,至于外人,他倒是没有碰过。
戈广牧推辞了几下,见张志述执意要求,他心想张志述远道而来,自然闷苦,他就算陪着张志述散散心。
张志述见他答应了,自然开心不得了,于是就这么在桌子上玩了起来。
这一玩,戈广牧每次都是豹子,把张志述都给弄蒙了。
张志述只是心想,这戈广牧天天混在道观里面,天天祈福,洪福齐天,诸神庇佑了。
而自己如今流落到此,霉运也就跟着来了,所以他决定换一个法子,猜大小。
这个就没有运气了,张志述不信,自己亲自摇,这戈广牧还能把把猜对。
他这个倒是没有猜错,戈广牧倒不是把把猜对,只是十把猜对了七八把而已。
张志述看着戈广牧,看着自己全部家当都没有了,露出了哭笑不得的神情,他对戈广牧说:“戈相公,你,你真是好运气。”
戈广牧这些时日经过钱二的教导,外加内功入门了,要猜点数和投点数,自然是十分容易的事情。
戈广牧将自己面前的银子推了过去,对着张志述说;“张相公,不过是玩着开心而已,这钱你还是收下吧。若是你还想的话,小生自然还是奉陪的。”
张志述已经没有锐气了,而且就算自己赢了,自己真的有脸将这些钱收下吗?
张志述只能说自己已经开心了,多谢戈广牧相伴了,自己有些累了,想要休息了。
戈广牧也是记挂着玫瑰姑娘,于是告辞,说自己还要去办一些事情,有空在和张志述谈天。
戈广牧到了玉生园之中,玫瑰姑娘已经准备好了筵席,等戈广牧入座之后,连忙倒酒夹菜,让戈广牧有一种回家的感觉。
这到了晚上休息之后,戈广牧先是梦到了自己回到了张祖望的家里,在那里博得满堂红,拿着银子回到家中。
这回到家中,孔理央见到自己就哭,戈广牧连忙安慰,最后孔理央悠悠说着:“夫君,你还记得妾身吗?”然后孔理央就渐行渐远,他如何追都追不上。
“娘子,你回来呀,你回来呀。”戈广牧说着梦话,将玫瑰姑娘吵醒,玫瑰姑娘见他做噩梦的样子,连忙叫醒了戈广牧。
戈广牧醒来之后,玫瑰姑娘倒了一杯茶,戈广牧喝了之后,玫瑰姑娘对着戈广牧说:“戈郎,怎么了。”
“没事,没事。”戈广牧话是这么说,看着眼前的佳人,有一种负罪感。
玫瑰姑娘也见多识广了,顺着话题说下去,做一个倾听人。
她知道这种情况,若是不说出来,堵在心里,不是一件好事。
戈广牧也喃喃道来,玫瑰姑娘听了之后,告诉戈广牧,若是戈广牧真的放心不下的话,那么何必回去看看呢?
“如今我尚没有静心,若是回去了,这一年修道就成了梦幻泡影。我想她是会明白我的难处的。”
“戈郎,若是你回去了,会带着我一起离开这里吗?”
戈广牧没有回答,玫瑰姑娘叹了一口气,对着戈广牧说:“果然,妾身始终是配不上你。”
“不,不是这么一回事,只是,只是……”戈广牧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说才是。以他身份,自然不会迎娶玫瑰。但是玫瑰姑娘这一朵解语花,他又舍不得。
玫瑰姑娘让戈广牧早些休息吧。这件事,她也不强求了,她等到戈广牧离开之后,用自己多年积蓄,离开这里,然后找一个尼姑庵出家,从今以后,青灯古佛,常伴此身。
戈广牧说玫瑰姑娘不用如此,这大好人生,尚未没有好好享受,怎么就想着出家。
“戈郎,我们这些人,到了人老珠黄,也只有这一途了,这若是不早点离开,到时候反而被人笑话,这又是何苦呢?”
戈广牧让玫瑰姑娘不要多想,也早点休息。
第二天,戈广牧用了早膳,万二就到了玉生园,万二要了一间房间,拉着戈广牧进入之后,将门锁上,趴在门上见没人偷听,才对戈广牧说:“戈兄弟,我要你帮我一个忙,不知道你是否愿意?”
“万大哥,你有什么事情吩咐就是了,我自当从命。”
“那范老爷你还记得吧。”
“记得,怎么了。”
“你我设计,从他家里弄出一把剑来。”
戈广牧一愣,询问万二这是怎么回事,万二告诉戈广牧,这知府不知道怎么从林府手上骗到了一把东西朝传来的神剑,这神剑一共有十三把,也算是一个祥瑞。
知府原本想自己献给圣人,但是林府写信来催了,于是知府就故意说这剑已经送走了,暗中将这剑送到范老爷府上。
戈广牧听到这里,询问万二,这不对呀,这剑要献给圣人,就算是送到范老爷府上,到时候以什么理由拿出来呢?
万二一笑,提示戈广牧:“若是范老爷不知道这件事呢?”
戈广牧明白过来,对着万二说:“我懂了,到时候将罪名就扣在范老爷身上。”
万二点点头,戈广牧说这样就简单了,他们把厉害关系说了,然后让范老爷将剑交给他们保管就是了。
“戈兄弟呀戈兄弟,你真是将这件事给想简单了,范老爷又不是老糊涂,知道这剑关系重大了,还会轻易交给我们吗?”
“那么我们应该怎么办。”
“这范老爷不知道这剑的来历,倒是简单。”
万二将自己的计划告诉了戈广牧,戈广牧点点头,最后万二对着戈广牧说:“戈兄弟,这件事可不简单,范老爷是认识你的,日后知府可能会找你,询问这神剑的下落。”
“这件事小弟倒是不怕,到时候小弟就可以说,自己不知道是神剑,自己也算是缙绅之后,若是没有确凿的证据,知府也不敢为难我。”
万二感激地看着戈广牧,拍着戈广牧的肩膀,这件事风险挺大的,到时候说不定,戈广牧会丢了性命。
不过既然如此,戈广牧还是愿意帮忙,万二心中自然是感动。
接下来,就是戈广牧准备了一番,换了一套华丽的衣服,然后坐上万二准备好的马车。
他们递了拜帖之后,范老爷的管家亲自来迎接,戈广牧进去之后,对着范老爷行礼。
双方寒暄了一阵子,范老爷询问戈广牧来这里的来意,戈广牧希望能去范老爷的书房说话。
范老爷明白过来,带着戈广牧到了书房,仆人放下茶水之后就退下了。
戈广牧对范老爷说:“范老爷,实不相瞒,上一次承蒙你相助,才让我舅舅逃过一劫。不过那一次之后,小生想着,这如今在益安府,最大的自然是知府大人,为了行一个方便,需要多多结识知府大人才是。”
范老爷说这话不错,这知府大人是一个极为公正的人,能够让他青睐,是一件好事。
于是戈广牧继续说:“我听闻知府大人在范老爷你这里藏了一把剑,是不是有这件事。”
范老爷脸色一变,询问说:“这件事,戈相公,你是听谁说的。”
“范老爷,你不用担心,自然是知府衙门那里,你老也知道的,衙门里面,没有什么不难知道,只要银子多,什么消息都可以知道。”
范老爷点点头,询问戈广牧问这件事有什么目的。
“大人,你想,这知府大人的那么一个衙门,还藏不了一把剑吗?小生斗胆猜测,是知府大人故意将剑藏在你这里,然后让那些衙役露出一点口风,接下来有心人就可以给他来一个李代桃僵,到时候知府大人拿回这把剑了,见到是一把神剑,你说他会不会开心呢?”
“这话倒是不错,但是大人明确交代过我,好生收藏,不能丢了。”
“那么范老爷,除了这把剑,知府大人可还曾交代过让你藏什么东西了吗?”
范老爷摇摇头,戈广牧让范老爷好生想想,衙门那么大的地方,一把剑又不是什么机密物品,为什么不藏在知府衙门。而且就算是机密,交代的时候,也会特别说明。
范老爷心想的确如此,于是戈广牧走到门边,对着仆人说:“请让我仆人将车上的礼物拿来。”
仆人告退之后,没有多久,就要碰了一个剑匣来到这里,递交给戈广牧。
戈广牧将剑匣放在书房的书桌上,对着范老爷说:“这把剑可不简单,曾经是魏朝大内收藏的宝剑,后来流传到了民间,被先父买到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赚得神剑相知心
戈广牧这么说着,在范老爷期待下打开了剑匣。
这一把是一把木剑,戈广牧也不知道这剑是什么材质做成的,看上去有些不凡。
范老爷取出木剑,见木剑剑尖部分刻着北斗七星,在北斗七星过来,就是一串神秘的符号了,好像是象征星辰。
在另外一面,剑上面画着符号,这个戈广牧倒是认出来了,是五岳四渎之名。
在剑柄上,有八面,刻着大篆,戈广牧没有认错来,范老爷仔细辨识了一下,念着:“捣雷电,运玄星。摧凶恶,亨利贞。乾降精,坤应灵。日月象,岳渎形”
范老爷看完之后,对着戈广牧说:“这似乎是一把法剑。”
“不错,这就是那传闻中的景震剑,佩戴了这一把剑,百邪不侵。”
范老爷看了看,见这剑样式古朴,显然是有些年头了,不过就这么一把剑,未必会让知府满意。
戈广牧看着范老爷为难的样子,告诉范老爷说:“听说知府这么多年来,还没有一位少爷,知府夫人年年求神拜佛,都没有求来一个麟儿。而这把剑,或许能带来一丝好运。”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把这一把剑直接递给知府大人呢?”
“子不语怪力乱神,这若是送一把法剑,知府大人就算愿意接,但是在众人面前,他是否好意思接呢?”
听到这话,范老爷点点头,这时候戈广牧打开了剑匣的夹层,只见夹层下面,全是珍珠。
范老爷这才明白,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了,于是他恭恭敬敬将这剑放入剑匣里面,对着戈广牧说:“这把剑是否要收下,我还要问一下知府大人,毕竟知府大人若是不愿意换的话,那么就不好办了。”
戈广牧听到这话,心想若是让范老爷去问的话,那么岂不是要泡汤了,在急切之中,他突然想到了一个法子,对着范老爷说:“既然这样,那么还请你老禀告给知府,这一把是华阳祖师锻造的神剑。”
范老爷听了之后,对着戈广牧说:“这个,骗知府大人不好吧。”
“这可不是骗知府大人,这的确是华阳祖师铸造的是十三把神剑之一,其中第十一把,当时这剑被司马承祯给发现了,于是改了一个名字叫做景震剑,献给了宋帝。”
范老爷听了之后,说这剑倒是有些贵重了,没有想到是这么久远之物。
戈广牧说着样的宝物,自然是应该献给知府这样的大人物,他们这种小民,承受不住这样的福气,到时候求福不得,反而受灾。
戈广牧说到这里,想到了自己父亲早逝,不由落了几滴泪。范老爷想起了戈广牧说过,他父亲这当了一个员外郎就死了,他家几代虽然当官,都命不长久,于是就信了。
他让戈广牧先拿回去,然后等到知府要的时候在送上来,戈广牧让范老爷带着这个剑给知府大人看,若是知府大人喜欢的话,这剑就不用送回来了。
范老爷说这样也好,自己也不会贪功,到时候知府愿意换的话,他也会将这剑给换了。
戈广牧说了有劳,就离开这里。
范老爷送戈广牧离开之后,也坐上了马车,前去知府衙门。
到了后院,知府大人穿着便服,接待了他,见到了这剑匣,神情不悦。
范老爷见到知府这个神情,以为知府是嫌弃自己又将剑送回来了,于是恭敬地行礼,告诉知府大人,这是戈广牧的一点孝心。
知府大人点点头,让范老爷打开,范老爷打开之后,恭敬拿出这景震剑,递给知府。
知府看了看,对着范老爷说:“这是一把法剑,从清丈那求来的?”
“不是,是陶弘景所造十三把神剑之中的一把,景震剑。”
知府听了之后,原本轻松的神情瞬间消失了,整个人坐直了,对着范老爷说:“这件事是真的吗?这戈广牧是怎么有这把剑?”
范老爷将戈广牧那一番说辞告诉了知府,知府听了之后,仔细打量手中这把景震剑。
这时候范老爷将剑匣的夹层打开,知府看了一眼,询问范老爷,这戈广牧无缘无故不会送这么一把剑来吧。
范老爷小声在知府耳边将戈广牧的想法说了一番,知府听了之后,对着范老爷说:“既然是这样呀,那一把剑其实也不怎么重要,他若是想要就拿去吧。对了,让他好生保管,切不可将这剑丢失了。”
“这是大人你赏赐的,他自然要当传家宝一样供起来,难道还敢弄丢不成。”
范老爷赔笑说着,知府点点头,将剑收下了,挥挥手让范老爷退下。
范老爷离开知府衙门,回到自己的家里,将知府让自己保管凝霜剑给取出来,他这那剑的时候,碰到剑鞘的时候,仔细观察了一下,见这剑鞘的材质竟然和那景震剑差不多,只不过这把剑上面有一股奇特的香气。
范老爷将这把剑给收入剑匣之中,坐马车到了玉生园。
仆人禀告之后,戈广牧前来迎接,范老爷先把剑匣交给戈广牧,戈广牧庄重的结过剑匣,递给了自己身后的仆人。
接下来到了客厅之中,这玫瑰姑娘正在布置酒席,在玉生园长年待客,厨房里面的厨师随时待命。
范老爷坐下之后,看着玫瑰姑娘和戈广牧,笑着说:“戈相公,真是有福气呀,这玫瑰姑娘可是城中有名的解语花,如今你独自享受这福,真是让城中不少公子哥羡慕。”
戈广牧连说不敢,范老爷继续说:“不过这也不例外,戈相公你年少有为,容貌比起那潘郎沈郎,也逊色不了多少。”
这谈笑之后,范老爷说:“这件事,知府答应了,他也让我告诉你,这一把剑送你可以,但是你要好生保管才是,若是出了什么差池,那就是好事变坏了。”
“这府尊大人交给小生的,小生自然要好生保管才是,不,要当做传家宝才行。”
“哈哈,希望你这传家宝,到时候不会又到了某位大人家里。”范老爷一时高兴,不觉得失言了,等话说出口,才察觉到了部队,于是为自己倒了一杯酒,对着戈广牧说:“是我失言了,还请戈相公见谅。”
戈广牧连说不敢,回敬了一杯之后,戈广牧询问知府大人是否满意这一份礼物,若是知府不满意的话,自己可以在想办法。
“知府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我知道,他心中是高兴的。”
戈广牧说这样就好,自己就怕知府不满意。
“知府若是不满意,也不会答应换剑了。”
双方说着,等到菜肴上来,吃完之后,范老爷就离开了。
范老爷离开之后,万二也从后院走了出来,戈广牧将剑匣递给万二,万二拿到剑匣,先不打开,带着戈广牧从后门乘着马车离开。
这一次他们没有去万二的家,而是出了城,到了乡下一处小茅屋之中。
万二到了之后,在茅屋里面将剑匣打开,闻到香气那一瞬间,万二赶紧盖上剑匣,对着戈广牧说:“戈兄弟,我们走吧。”
万二带着戈广牧到了一处小溪,将剑匣丢入小溪之中,戈广牧不明白,对着万二说:“万大哥,这是怎么回事?”
“这剑鞘上面有毒,这香气对普通人无害,若是练武之人闻多了,功力会慢慢消失的。”
“这,华阳祖师不会做这种事情吧。”
“不是华阳祖师的,应该是某个前辈,不愿意这神剑落在武林人士手中才这么做,不过只要泡上一夜,就可以了。”
万二说完,盘腿运功,将刚才吸入的毒气给化解。
万二睁开眼之后,戈广牧询问说:“万大哥,这一把剑,你准备怎么处置呢?”
“送到鬼方国去,这把剑留在中原没有多大用处,若是到了鬼方,当做镇国之宝,那后人见到这剑,就会想起自己是中原人。”
戈广牧虽然不明白,但也点点头。
万二看着鬼方国的方向,对着戈广牧说:“戈兄弟,很多事情,我也不好告诉你,这并不是我故意不愿意告诉你,而是这种事情,告诉你对你没有什么好处,反而会给你带来杀身之祸。”
“大哥,有些事情我不知道怎么说,不过小弟还是要说,像是大哥你这样的人,应该多多珍惜自己的性命,有句话说的好,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你这话说的对,所以我办事尽量不会引起朝廷的注意,只可惜,这样不知道能够藏到什么时候。”
“大哥,你不妨到处走走,去找找那位陈姑娘,或许,或许。”
戈广牧说到这里,也不知道如何说,这件事要成,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万二听了之后,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自己的酒囊,但是发现这一次来的匆忙没有带,于是只好咂咂嘴,对着戈广牧说:“玫瑰还是对你说了,其实这件事,我自己也不报希望,我若是猜的不错的话,她应该会嫁给信武伯。你们这些勋贵之间,不是十分喜欢亲上加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