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图谋神剑印象改
唐赛尔知道唐锦疑惑,对着唐锦说:“接下来,你要知道的,会让你不想知道,锦儿,你是愿意听,还是不愿意呢?”
唐锦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刘思永乃是鬼府的人,却成为虞廷的小冢宰,这其中,肯定有一些不好言说的事情。但是事到如今,她不愿意躲避,告诉唐赛儿:“不管他是好是坏,他终究是我的父亲。”
唐赛儿欣慰点点头,将事情的原委给说出来了,听到刘思永叛节的事情,唐锦脸色一白,身体摇晃一下,勉强才站稳。
等到唐锦说完,唐锦苦涩地说:“为什么,母亲大人,你不告诉我这件事?”
“告诉你又能如何?锦儿,若是林府不告诉你,我自然也不会告诉你。”
唐锦看着自己母亲,想到了唐赛儿这些年来受到的苦楚,心中一酸,抱着唐赛儿,哭着说:“母亲大人,这年可苦了你了。”
唐赛儿没有说话,等到唐锦松开之后,让唐锦上香。
唐锦上香完毕之后,看了左三那一幅画,疑惑地说:“这人是谁?不像是林夫人。”
“她,她终究是比我们看的穿。至于她的名字,你也就不用多问了。”
唐锦见唐赛儿不愿意回答,于是也不多谈了。
两人回到练功房之中,唐赛儿询问这些年的情况。
唐锦说到聂云凤在林府的时候,唐赛儿低吟了一声,但是没有在意。
唐锦说完之后,好奇说:“如今向来,散人好像是知道我的身世一般。”
“她知道倒是没有奇特的,她和乐琼是朋友。”
唐赛儿也不准备说什么,让唐锦演示了一下那乐琼传授的剑法,唐赛儿看完之后,感叹说:“这剑法总算是完成了,你父亲他融入正道十二派的剑招,自成一家。”
唐锦这才知道剑法的由来,心中十分高兴,这剑法是自己父亲创出来。
唐赛儿让唐锦一起去找叶复,将神剑的事情说给叶复听。
两人骑着马到了叶家,乐瑶在家里,听到这个消息,连忙上前迎接,见到唐锦,笑着:“阿锦,你回来了,我家那小子呢?”
“叶大哥在中原有些事情,还要办。”
“这么说来,那件事是成了?”乐瑶说到这里,让她们到客厅之中。
坐下之后,唐锦将事情说了出来,乐瑶听了之后,摇着头说:“那小子,让他提我向自己大姨妈尽孝心,没有想到他却去当劳什子官,真是本末倒置,本末倒置,要当官的话,他父亲还不会给他一个官位吗?”
这时候叶复也从书房出来,听到乐瑶这么说,笑着回应:“时熙这个孩子,就是喜欢中原,而且让他现在中原当当官也好,到时候回来,也不会手脚失措,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叶复说到这里,让唐锦继续说,唐锦将十三神剑的事情说了出来,叶复听了之后,不由皱眉。
叶复沉思了一阵,对着唐锦说:“这件事有劳你来告知了,这十三把神剑,虽然未必有传闻那般厉害,但终究是千年古物,若是被虞帝得到,始终不是一件好事。”
“你的意思是将这十三把剑抢过来?”
“这倒是不用,这十三把神剑,若是少了一把,对于虞帝来说,总是一个不痛快。”叶复摸着自己的山羊胡,然后继续说:“对于我们来说,众人千里迢迢到了这里,打下一片基业,也需要一样可以鼓舞人心的东西,若是有一把神剑在我们手中,也算是一个好消息。”
乐瑶点点头,不过她询问,如今消息都没有,怎么去找。若是去找道门借,现在道门弟子武功也不弱,除非他们出手,否则很难把剑借来。
“关于这件事,我倒是有一点眉目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齐云山山上有一把。”
叶复说到这里,告诉他们,当时陶弘景正是出于东朝,齐云山就在东齐境内,若是真的有战乱,当时最好的选择,就是将剑藏在齐云山。
而这藏剑的地方,一定有特点,这样才好让后人找出来,所以只要用心,一定会找到的。
当然也不排除,有人先将这剑给带走了,若是这样的话,那么就很难知道这剑是否丢了。
乐瑶听了之后,笑着说:“反正我们是要他十三把神剑无法凑齐,这与其我们茫然去找,不如我们就静观其变,若是他们找不到,我们自然不用理会,若是找齐了,那么我们就先他们借一把就是了。”
叶复说这样也行,不过唐赛儿不好离家,唐锦一个人势单力孤。
乐瑶对着叶复说:“你忘了司马德翼吗?他的武功可不错,而且人很机灵。”
叶复拍拍额头,让人将司马德翼请来,司马德翼到了之后,看到唐锦,眼中欣喜万分,连忙说:“唐姑娘,你几时从中原回来了。”
“用昭,你这眼中只有唐姑娘吗?”
司马德翼听到这话,连忙对着众人行礼,叶复将事情经过说了出来了,询问司马德翼是否愿意办这件事。
司马德翼大喜,激动的点点头说:“叶丞相,实不相瞒,晚辈早就在城中待的不厌烦了,今天能有这个机会,小生自然愿意了。”
“好,那么你就和阿锦一起去中原吧,不过这到了中原,你要注意分寸,不要惹麻烦,让唐姑娘为难。”
“晚辈知道的,不知道这几时起身。”
看着司马德翼这个样子,乐瑶笑着说:“这唐姑娘才回来,你就要他离开,这最迟也要待到三月初才是。”
司马德翼摸了一下自己后脑勺,说自己的确太冲动了。
乐瑶让唐锦到了后院,询问乐琼的情况,听到林冰梅的种种,乐瑶春风满面,对着唐锦说:“姐姐还算有一个女儿陪着,唉,当初若不是我,姐姐也不会下嫁给林泉。哼,提起这人,我就来气。”
乐瑶说着,将发簪取下来,用甩暗器的手法,甩在树上,发簪直接穿过了第一颗树木,陷在第二颗树木里面。
唐锦见到乐瑶这么恨自己父亲,小心翼翼询问说:“叶夫人,林文正公,我听人说来,都是夸赞。”
“他们知道什么,文正,哼,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也可以谥文正,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林泉这个人,就算进佞臣传,都算是轻了。”
唐锦见乐瑶如此诋毁自己父亲,有一些不悦地说:“叶夫人,林文正公,未必如你说的那么不堪吧。”
“你是小,自然不知道,算了,我和你一个小辈说这些有什么用,这人死都死了。只可惜我那姐姐,这些年吃了不少苦头。”
乐瑶继续询问乐琼的事情,见乐琼一切安然无恙就放心了,她告诉唐锦:“阿锦,你这一次若是有机会到京城,在告诉我姐姐,希望她能玉成这件事。”
“这,叶夫人,有句话我不知道应不应该说。”
“你在我面前,不必拘谨,我这个人性子向来最直,你有什么就说什么就好了。”
“我见弘文县主似乎无心此事,叶大哥到了林府半年时间,县主也没有见过叶大哥。”
乐瑶听了之后,无所谓地说:“我还以为是多大的事情,原来是这么一件小事,这林冰梅乃是大家闺秀,又不是武林中人,自然讲究授受不亲。别说半年了,就算一辈子不见外人也正常,你在林府的时候,可曾见到过她见过哪个外人。”
唐锦说没有,就算林绍闻也是秀楼外,让丫鬟代为传话。
“这就对了,她亲哥哥尚且如此,更别说表哥了。”
唐锦小心翼翼试探,询问乐瑶为什么一定要坚持叶时熙迎娶林冰梅,这鬼方国里面,未必没有大家闺秀。
乐瑶听到这话,看了看唐锦,想了想说:“阿锦,我这是有两个考量,这第一,你也看到了我姐姐,如今孤零零一个人,这女婿如同半子,我希望时熙能够也替我尽尽孝。第二是,时熙终究是要继承他父亲的位置,如今鬼方国百废待兴,我们武功倒是不用担心,却文教不昌,若是林冰梅能够嫁到这里来,到时候母仪天下,也可以兴教化。”
乐瑶说到这里,补充说,这城中的中原人,基本都是江湖人士,学问最高的就是龚定庵,但是龚定庵这人太少,若是多来几个,那么就很方便了。
“虽然我不喜欢林泉,但是林绍闻和林多闻到这里,也是一件好事,只是他们肯定舍不得他们爵位。”
听到乐瑶提到林家兄弟,唐锦突然一笑,乐瑶询问怎么回事,唐锦将林绍闻的囧事说了出来,乐瑶听了之后,摇头说:“真是善恶真有报,林泉作恶多端,这上天报应也算是不爽了。既然他这两个儿子如此,那么还是呆在中原,好好为朝廷效力吧。”
唐锦询问乐瑶,林泉到底做了什么事情,乐瑶气愤地说:“哼,当年在昆仑山上,他明明就和那聂云凤是一对了,见到我姐姐美貌,就学那司马相如。可惜我姐姐不察,被他所骗。”
第九十三章茶马道刀惩恶客
乐瑶说到这里,极为气愤地说:“你是没有看到过林泉,不知道这人的歹毒,他一个男子,容貌比起我们女子也丝毫不逊色,外加他才学倒是不假。我姐姐当时不知道他的真面目,于是在他花言巧语之下,当了小星。”
唐锦心中疑惑,按照唐赛儿说的,林泉虽然有叛节的事情,但是整个人人品还是不错的。但是在乐瑶这里,似乎就是一个道德败坏的小人了。
看乐瑶生气的样子,似乎也不是说谎的样子。
唐锦一时间无法分辨真假,只好将这些事情压在心里。
唐锦在甲子城之中待到了三月,才和司马德翼离开这里,走茶马道进入益安府。
这茶马道道路从宋朝开始就有了,当时宋朝还没有将西北二府收入囊中,想要和西戎交易,只有茶马道这一条路。
当时的茶马道,与其说是道,不如说小径,当时商人的路照图上面,也就说了应该按照哪山哪山走,没有具体的线路图。
这样的道路,自然很危险了,不少人死在道路上,但是西戎对于茶叶和丝绸实在太喜欢了,一匹丝绸,当时会换来上百两金银,可以算作一本万利。
在高额的利润之下,一代代商人前赴后继,他们也不用走几趟,只要成功一趟,那么三代无忧。
到了陈朝中期,商人也开始出钱修路了,一些地方还铺上石板,防止下雨天,道路泞泥,不好行走。
而原本住在南昆仑的原住民,也逐渐聚集在道路上了,形成了一个个小的村落。
在虞朝时候,茶马道可以称得是大道了,大多数的地方铺上了石板,险峻的地方也修了护栏。
唐锦是第二次走茶马道,倒是觉得没有什么,司马德翼是第一次,未免有些好奇。
他骑在马上,对着唐锦说:“唐姑娘,没有想到,这山中的道路,比起我们国中道路还要修的好。”
唐锦说中原的大道都差不多如此,等到司马德翼到了中原之后,可以见识中原繁华。
司马德翼询问中原的繁华,唐锦也一边回答,两人没有注意,这走了一段时间,有一对人迎面而来,为首的一个女子,听到司马德翼说中原真的有这么繁华的时候,不由笑着说:“哪里来的土包子,问的问题真是好笑。”
“小妹,这些西戎人,怎么会知道中原的地大物博。”
司马德翼在鬼方国可是养尊处优惯的,听到这兄妹的话,生气地说:“哼,中原是否地大物博,我自然会去见识,但是如今看来,中原人却不尽是衣冠子弟了。有些人,看样子还不如我这个化外之民了。”
对面也是爆脾气,为首那个青年大声说:“小子,快快下马道歉,否则小爷可不会给你好果子吃。”
“我这人先来不喜欢吃好果子,因为没有嚼劲。”
那青年瞬间拔剑,一跃而起,刺向司马德翼。
司马德翼见这青年剑招凌厉,不是简单人物,于是严阵以待,等到长剑进入身前五尺左右,快速拔刀,刚好一刀斩在了剑身中点,破坏了剑身平衡,然后顺势转了半圆,从下往上一拨。
这青年是凌空而起,空中无法借力,司马德翼这一招下来,青年只能顺力向后来了一个鱼打挺,落在了地上。
司马德翼也翻身下马,对着青年说:“你这剑法倒是不错,但也就是一个不错。来来,在和我走上几招。”
青年在门中也是常常受到同门的吹捧,如今被一个化外人打败,他如何能忍,于是再次施展剑招攻击过来。
这青年剑法深的名家真传,可惜对敌经验不足,而司马德翼作为漕帮的少帮主,武功也是尽得其父真传,外加在鬼方剿灭流贼,有着极强的对敌经验。
十招之后,司马德翼找到了青年的破绽,在青年长剑刺来的时候,司马德翼放了自己长刀,长刀以长剑为圆心,转了起来。
青年见长刀这样旋转上来,吓得松手,司马德翼踏步向前,将刀剑握住,对着青年说:“如何,我说了你不如我这个化外之民,你现在服不服。”
青年脸红的如同煮熟的螃蟹,大声说:“你们都是瞎子吗?就在那里坐着,没有看见这个贼人在这里逞凶吗?”
青年那些随从听到这话,连忙动身,而司马德翼施展轻功,抓住青年的脉门,笑着说:“你们这些人未必能杀我了,但是我却可以先杀了你们这个小主人。”
青年脉门被扣,一声本事施展不出来,这青年的妹妹气氛地说:“好无耻的贼人,竟然挟持我兄长来当挡箭牌,你若是一个好汉,就应该将江湖道义,放了我哥哥。”
“小丫头,你还好意思提江湖道义,难道江湖道义说了,可以一群人攻击我们两人吗?”
“你武功那么好,自然是一群人上,你若是不服气,可以找来一群人。江湖道义向来讲究公平,若是因为你们只有两个人,我们也才让两人上,哪里有什么公道。你人少,是你自己带的少,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司马德翼不擅长言辞,被这丫头一顿抢白,反而不知道应该怎么反驳了。
这时候唐锦对着那丫头说:“我们到也无心惹事,我们放了你哥哥倒是简单,到时候,你走你们的,我过我们的。你看如何?”
“哼,你还以为我们想和你一起走,快快放了我哥哥,否则到时候,你们就别想在进一步。”
唐锦对着司马德翼点点头,司马德翼松开了这个青年,青年回到自己马匹后面,然后对着四周说:“上。”
“你们是想出尔反尔吗?”
“什么出尔反尔,你们这两人蛮子,到中原一定不安好心。今日我们就要为武林除害。”
司马德翼见到这个情况,眼睛瞪的如同铜铃一般。而唐锦却让司马德翼不要惹事,于是两人冲了过去。
他们两个都是鬼方国好马,这一旦跑起来,那真是风驰电掣,如同乘云驾雾一般,两人骑术又不错,很快就将这一群人给丢的远远的。
见甩开之后,司马德翼叹了口气说:“没有想到,这离开没有多久,就遇到这扫兴的事情,真是晦气晦气。”
“这人上一百,形形色色,司马相公,这些小事就不用计较了。”
两人走到傍晚时分,准备去前面村落休息的时候,又是一队人出现,为首的是一个虎背熊腰的汉子,背上背着一把鬼头刀,看样子就不好惹。
这大汉见到唐锦,不由让属下停下,属下都是知道自己头领的脾气,于是散开,将道路给挡住。
大汉走上前,上下打量唐锦,嘴里不时发出啧啧的声音,这声音让唐锦十分厌恶。
司马德翼本来就不爽,大声呵斥说;“你这是什么意思?”
“生气了?小子,我也不瞒你说,这位姑娘我看上了,你若是识趣的话,将身上的钱银都给拿出来,我还可以放你一条生路,若是你执迷不悟的话,啧啧,我们还愁今天没有下饭菜。”
司马德翼听到这话,拔出长刀,对着大汉说:“是吗?我倒是要看看你们有什么本事。”
司马德翼挥刀攻向这大汉,大汉见司马德翼刀意混厚,不由收起了几分的轻视之心,拔出鬼头刀,和司马德翼在马上交战。
不过大汉很明显不熟悉马战,跳下马来,对着司马德翼说:“小子,你们擅长骑马,有种我们下马一战。”
司马德翼已经试探出了这汉子的本事也就那样,也就比刚才那青年强上一点,司马德翼自然下马和这汉子一战。
大汉带着司马德翼越打越远,这大概移动了数十丈,大汉对着自己手下使了一个眼色,这手下们自然一拥而上,想要擒下唐锦。
若是没有进入林府前的唐锦,或许会有一些狼狈,但是经过乐琼和聂云凤的悉心教导,唐锦的武功早已经突飞猛进了,而且唐锦手中还有裁云这把宝剑。
这些人没有一个是唐锦三招之敌,唐锦下手也继承了唐赛儿的决断,能死的绝不残,能残的绝不只流血。
大汉见自己手下落下马来,心中急切,而司马德翼却不急不忙地说:“着急什么,慢慢来。”
在大汉着急之中,司马德翼看准机会,将大汉的鬼头刀夺了过来,然后点了大汉的穴道。
唐锦那边也结束了战斗,那剩下的几人,已经做鸟兽散了。
司马德翼询问大汉说:“你是什么,准备前去西戎有什么事情。”
“哼,说出来你们也不知道。”大汉高傲地说着,司马德翼听到这话,对着大汉说:“我们也不用废话什么,既然你不愿意说,那么我们就送你一程了。”
大汉听到这话,见司马德翼不像是吓自己的,连忙说:“你们若是杀了我,等你们到了中原,一定会后悔的。”
“这么说来,你还是一个大人物了。”司马德翼嘲笑地说着,然后举起了自己的刀,打量了一下大汉。
第九十四章狭路逢剑惊高人
大汉自豪的点点头,告诉他们说:“我们乃是颐教弟子,这一次前来,是想找白藕教弟子。”
“找白藕教弟子所谓何事?”唐锦听到和白藕教相关,不由急切地询问。
“自然是商量大事了,至于是什么大事,我自然不会告诉你了。”
司马德翼见这大汉想要凭借这个消息,来要挟他们,于是无所谓地说:“不管你们有什么事,我们都不愿意知道,算了,再问下,天色都黑了,我们先走吧。”
司马德翼拿起了刀,准备了解这大汉性命的时候,大汉连忙说:“我说,我说,是要联合白藕教一起起事。”
“哦,这颐教又要起事了吗?”
“是的,这一次不止是我们,还有丐门和东海国,连狄人也要帮忙,到时候我们在南,东海国在东,狄人在北,丐门在西,天下四方同时起事,大事何愁不成。”
司马德翼听到这话,看了看唐锦,唐锦对着司马德翼点点头,然后司马德翼解开这大汉的穴道,对着大汉说:“本来我们也不想要听的,但是你既然说了,我们若是杀了你,知道了岂不是让人笑话,你滚吧。”
那大汉听到这话,如释重负,在穴道被解开之后,急忙唤来自己的马,向西戎那边跑去。
司马德翼上马,和唐锦说:“唐姑娘,没有想到既然会遇到这么一件事。”
“我想,这件事应该很难成,如今中原国泰民安,天下百姓都安居乐业,这想要起事,难得民心。”
司马德翼听了之后,不在意地说:“管他们的,反正圣女是不会答应的。而且我们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若是圣女答应了,到时候写信来,我们就按照她说的办就是了。”
唐锦说是,两人到了不远处的村落去休息。
进入村子里面,他们见村子里面灯火通明,在一处大宅院里面,传来敲锣打鼓的声音。
两人寻声前去,只见院子里面烧着篝火,一群带着面具的人正在围绕火堆跳着舞。
唐锦询问了一下,得知这是他们的习俗,三月三,祭祀村里保护神。
两人也是没事,于是就在一旁看着,很快就有三个穿着白衣的巫女捧着三个木匣子出来,她们举着匣子,也对着火堆行礼。
当地人告诉唐锦,这三样东西都是当初保护神斩杀当地大蛇的武器,这三件武器有驱除邪魔的能力,村能一直平安无事,就凭借三件武器保护。
唐锦两人倒是没有在乎,其中一件宝物被打开来,是一把木弓,当地人都上前去摸了一下,希望得到庇佑。
唐锦见这木弓十分简朴,对于其他两样武器自然也没有在意了,等到仪式结束之后,找了一处人家,住了下来。
第二天,两人离开没有多久,后面传来马蹄声,唐锦好奇看了一下,一般商人都是有货物在身,不会打马奔驰。
很快,他们就见到了昨天见到的那一群人,那群人见到唐锦他们,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青年愤恨地说:“好呀,我还以为找不到你们了,没有想到上天垂怜,让我们再次见到了。给我上。”
唐锦她们再次跑,而这一群人就在后面追,眼看这一群人要追上的时候,前面突然有是一群人出现。
这群人挡住了唐锦他们,唐锦两人想要冲过去,但是这一群人训练有素,在这狭隘的山道上将唐锦他们拦下。
那青年一群人也到了,见到这群人,连忙说:“郝叔,将这两人拦下。”
队伍后面一个中年人一跃而起,到了他们面前,将他们拦住说:“两位,还请停下吧。”
“想要我们留下,那要看看你的本事了。”
上官德翼施展全身本事,准备快速将这个中年人给打败,好挫一下这些人的锐气。
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这郝叔武功极为高明,鹰抓功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上官德翼非但没有将他打败,反而差点被郝叔把兵器给夺去。
唐锦见上官德翼情况不妙,对着上官德翼说:“上官相公,让我来会会这个人。”
这郝叔听了之后,顺势一退,笑着说:“好,请姑娘再试试小老儿功夫。”
唐锦下马,施展负手剑,最开始郝叔摸不清楚唐锦剑招,倒是让唐锦占据了上风。
不过郝叔很快就熟悉了,开始反击,唐锦见负手剑无法成功,于是施展林泉所创的剑法。
这剑法出手,郝叔疑惑地说:“这是四相剑法的反四象,这是清丈明心剑法的月圆心明,这是归藏刀法的藏身纳己,怪了怪了,你这剑法,既然有道门七派的剑法,小丫头你到底是谁,竟然会学到这些剑法。”
郝叔见这剑法圆转如意,绝非是偷学可以做到的,一定是道门七派的弟子悉心传授才行。而这七派拘泥于门户之见,若不是大有来头,绝不肯传授。
唐锦没有回答,她继续进攻,而用到其中一招的时候,郝叔脸色一变,向后面一退,对着唐锦说:“你和林文正公有什么关系?”
“什么林文正公?”
“你刚才用的那一招是何家的咫尺天涯,这一招我师尊传了传给自己女儿之外,就只传给了林二夫人。”
郝叔说到这里,再次说:“除了林文正公,天下还有谁能让道门七派将绝学倾囊相授,姑娘,我们也不是什么坏人,实不相瞒,我乃是大内的人,这一次是奉朝廷的命令,前来捉拿逆贼。”
唐锦见如今这情况,于是对着郝叔说:“我乃是林三夫人的义女,刚才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原来是林姑娘,刚才多有得罪了,不知道林姑娘到这里,所谓何事?”
“这件事不需要和郝护卫你说吧,若是郝护卫真的要问,可以和我们一起到林府,问我义母。”
郝叔行礼说:“姑娘你言重了,小老儿只是习惯了,林姑娘,我们还有要务在身,无法护送二位回到京城了,还请两位见谅。”
唐锦也对着郝叔行礼说:“不敢有劳,郝护卫,有缘京城再见。”
郝护卫于是让人让出了一条道,唐锦她们离开的时候,听到了那青年说:“郝叔,就这么放他们离开。”
“不然呢?难道你还敢将林府的人扣下不成。”
唐锦听到这话,不由一笑,司马德翼询问说:“唐姑娘,这件事是真的吗?”
“这件事多亏叶夫人了,那林夫人是爱屋及乌而已。”
司马德翼也就没有多问,倒是很好奇这一群人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唐锦等人没有听到,那青年还询问了郝护卫,郝护卫怎么知道这个女子不是扯虎皮做大旗的,郝护卫将理由说了出来,然后询问说:“让你们办的事情,是否已经办妥当了。”
“郝叔你看,这不是吗?”
那个丫头将昨天颐教那个大汉的头颅献上来,郝护卫看了之后,对着他们说:“这件事已经完毕了,我们先回去吧。你们两个,还是安生一点,免得到时候惹到什么大人物,给你们父母添麻烦。”
“郝叔,这里哪里有什么厉害的人物。”
郝护卫摇摇头,没有多说什么,带着唐锦等人离开这里。
在他们离开的时候,没有注意到了附近山上,有两个人盯着他们。
看着他们离开,真言笑着说:“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朝廷的人是来找我们的。”
“师尊,你这话我听不明白了,朝廷的人找师尊你所谓何事?”
“自然是要那神剑了,四圣司那群人,总是喜欢半路将功劳抢走。”真言说到这里,嘿嘿笑着说:“他们绝对想不到,这神剑就藏在这里吧。”
尚天良听了之后,对着真言说:“师尊,原来你知道这十三把神器的下落呀。”
“我就知道这里这一把,这里就是凝霜,当年雷音神尼在这里修行的时候,无意中发现了这里有陶弘景所锻造的凝霜剑,不过神尼毕竟是神尼,并没有取走那把剑,而是自己将大内一把宝剑给命名为凝霜剑。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也就传灯知道,后来传灯告诉了大自在居士,想要大自在居士帮他找来,没有想到大自在居士却不愿意帮他做嫁衣,没有行动,如今反而便宜了我们。”
真言说到这里,忍不住笑着说:“大自在居士只告诉我在昆仑,想要我空耗一生,可惜我又不是傻子,当初慈恩师太在昆仑修行,绝不会悄然无闻。”
“所以师尊你就让徒儿去打听,徒儿也没有让师尊你失望吧。”
“不错,天良,你真是一个得力助手,若是没有你,还真的不好找到这里。”
真言说到这里,拍了一下尚天良的肩膀说:“如今看来,那三件神器之中,就有一把是凝霜剑了,有这么一把剑,等到他们将其他剑找齐了,那么我们也是首功了,到时候圣人封赏起来,我自然不会忘记你的。”
“这神剑乃是他们村中的宝物,不会这么简单给我们吧。”
第九十五章师藏祸心徒恭敬
真言看了看尚天良,用手拍拍尚天良的肩膀,对着尚天良说:“这件事,我们也不需要他们答应。你今天就留在这里,等我回来。”
真言等到天黑之后,进入村子之中,到了供奉神器的神庙附近,他看了一下四周,见神庙防守不严,于是他看准机会,点了守门两个人护卫的穴道,然后打开门。
这神庙香烛不熄,将这保护神的容貌照的一清二楚,这保护神容貌狰狞,头是一个野猪的样子,两颗獠牙让人不寒而栗。
真言虽然大胆,但是如今见到这神像,确有一些害怕了,他对着神像行礼说:“尊神,这凝霜剑本就是中原之物,还请尊神奉还。”
这神像自然不会回答,真言于是走到神龛前,将三个盒子打开,其中有一把木制剑鞘包裹的长剑。
真言碰到这剑鞘,拿起来就闻到一股其他的香味。他觉得这香味倒是挺香的,不由多闻了几口。他将剑拔了出来,见剑身上如同传闻一样刻着云篆,不由心中高兴。
真言将剑盒子给盖好,然后离开这里,回到了和尚天良约定的地方。
尚天良正在烤着一只雀鸟,见到真言到了之后,对着真言说:“师尊,事情如何了?”
“已经好了,明天我们就离开这里。”
“师尊,这大半夜的,你也饿了,吃点东西吧。”
真言接过,尝了一口,然后面色不悦地说:“你这食物之中,放了什么。”
“一些山中的调料,师尊你看。”
尚天良疑惑将调料递给真言看了,真言见这东西倒是不像是什么毒物,于是放心吃了起来。
如今他的武功,就算不是百毒不侵,一般毒物也伤不了他。
吃完这一只雀鸟,真言打了一个饱嗝,拿起剑来,仔细把玩,这看着看着,真言觉得眼前一花,头一昏,好像要倒在地上了。
这个状态很快就过去了,真言摇摇头,察觉不到,立马运功,不过这一运功,只觉得体内空空,真气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真言看着一旁熟睡的尚天良,见尚天良没有什么异象,于是他也不出声,将剑放在身上,闭着眼睛,争取恢复功力。
在天亮的时候,尚天良起来之后,前去找了几个野果,递给真言,真言吃了野果,思索了一下,然后悄悄扣着一枚石子在手中,对着尚天良说:“天良,你昨天真的没有动手脚。”
“师尊,你这是什么话,徒儿不太明白。”
“实话告诉你,如今为师已经失去了功力了,你若是真的有什么想法,为师也不怪你,只怪我这人识人不明,或者是上天特意派你来惩戒我。”真言口里这么说着,就等尚天良暴露自己的面目,虽然他现在没有功力了,但是招式还记得,如今还有神剑在手,想要对付尚天良是没有多大问题的。
“师尊,徒儿怎么敢有异心,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尚天良连忙磕头说,然后对着真言说:“师尊,如今我们应该怎么办?”
真言看着尚天良那关切的眼神,心想是自己估计错了,不过他还是没有选择相信尚天良,站起身来,对着尚天良说:“你去找一个轿子来,如今我这样,难以下山。”
尚天良说是,然后到了山下,这尚天良离开之后,真言又有一些后悔,但是尚天良这一次会带着人上来抢夺宝剑,他如今对付一个尚天良倒是不难,若是人多了,自己就要栽在这里了。
于是真言到了路口,爬上一棵树,等待尚天良来。
到了树上,真言因为一晚上没有睡,一躺在树上,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真言听到有人在叫喊,于是醒了过来,见到了尚天良带着两人,正在找他。
真言见人数不多,懒洋洋地回答说:“在这里,别喊了。”
真言从树上下来,尚天良连忙迎上来,对着尚天良说:“师尊,你怎么在树上待着。”
“如今我没有武功在身,若是不在树上睡着,到时候来了虎狼,我又当如何?”真言别有所指,看着尚天良的神情,若是尚天良神情有一点不对,那么他就出手。
“徒儿有失考量,有失考量,师尊,请吧。”
那两人将轿子搭好,然后请真言坐上去,真言坐上之后,盯着前面这人,若是这人有什么异常举动,想要将他摔下去的话,他就要先用飞剑之术,将这人解决。
不过这一路上都没有事情,这两人带着他们到了大道上,然后因为天黑了,就在大道旁边休息。
在那两人休息的时候,尚天良对着真言说:“师尊,将那神剑藏好,那村子已经知道了,如今正在茶马道上寻找这神剑。”
“既然如此,这两人又怎么没有问。”
“所谓钱可通神,他们早就不想呆在山中,到时候等到出了茶马道,师尊你给他们一点银子,让他们在益安府有一个安身之地,他们就不会让师尊你为难。”
真言听到这话,眼中露出了杀意,对着尚天良说:“等到我们到了益安府,那就无须留下他们了。”
尚天良听到这话,大惊失色,对着真言说:“师尊,这可是两条人命,还请师尊三思呀。”
真言看了看尚天良,想到如今自己武功已经丢了,自己若是在将尚天良为这条路上引,那么岂不是养虎自患。
真言只好违心说尚天良说的对,自己如今武功丢了,念头有些想岔了。
初五早上,尚天良和真言到了另外一处部落,如今部落倒是繁华,一个大商人商队到了这里。
真言没有经历从商的经验,见到这白天,商队却不离开,心中奇怪。如今神剑在身,武功丢失,他未免有些疑神疑鬼,询问尚天良这是怎么回事。
尚天良告诉真言,这商队就是这样的,有些商人不懂西戎话,就算到了西戎也卖不到什么好价钱,而西戎那边的商人,对于中原行情也不明白,于是他们就约定好了,在某某部落交换就是了,这就是合者两利,而且双方也省去一大截路。
茶马道是比较近的了,若是灵州城,那基本就是中原商人到了灵州,然后灵州商人到天山关,天山关商人再次转手到西戎各国。
这样一层换一层,价格自然也来越高了,于是安西都护府的出现,让灵州商人可以直接到都护府,虽然路程少了,但是经手少了。
真言对于这些没有兴趣,知道这些人不是为自己而来就放心了。
在他们准备买马的时候,一个玩闹的小女孩撞到了商队的一个护卫,商队护卫眼睛一瞪,对着小女孩说:“没长眼睛吗?”
那小女孩被这么一吓,顿时哭了起来,而尚天良走了过去,扶起小女孩,安慰小女孩,递给小女孩一颗糖。
在尚天良的安慰下,小女孩也不哭了,尚天良对着护卫说:“这位兄台,这个小丫头不过无意中撞了一下,有必要这么凶她吗?”
“你算什么东西,竟敢教训我。”
“我自然不是东西了,是人都有恻隐之心。”
护卫听到尚天良这么嘲讽自己,顿时拔出刀来,要教训尚天良。
而一旁的真言是真的担心尚天良出事了,要是没有尚天良,自己势单力孤,还未必能走出茶马道,他二话不说,施展空手入白刃的本事,将这护卫的刀夺下来。
幸运是这护卫虽然虎背熊腰,但却没有什么武功,否则真言夺刀不成,反而会被这刀给伤了。
护卫如同看着鬼魅一样看着尚天良,这时候一个人拍手叫好,这人手拿一柄白扇子,到了真言的面前,用切口询问真言的来历。
真言自然不愿意将自己来历说出,而那人也没有多问,介绍自己姓武,叫做世泰,是如今这个商队的师爷。
武世泰邀请真言去坐坐,真言拒绝了,但是武世泰说自己知道真言此行的目的,这进去坐坐也不耽误时间。
这话将真言给弄糊涂了,真言心想武世泰是弄错人了,不过真言也想要套武世泰的话,于是顺着武世泰的话,到了一处房屋。
这房间中央的火坑上面正在煮着菜,武世泰请真言他们坐下之后,然后让一旁的仆人退了下去。
武世泰对着真言说:“不知道先生是否遇到了郝壬这个鹰爪孙。”
真言说没有,武世泰送了一口气,对着真言说:“那么先生也不用去了,郝壬这家伙已经在西戎附近埋伏着,就等着前辈你前去自投罗网。”
真言忍不住笑,自己亲眼见到郝壬一群人回到中原的,这人看来也不是什么好人。不过他倒是好奇郝壬他们到来的原因。
于是他询问武世泰的身份,说这件事乃是机密,为什么武世泰能知道。
“实不相瞒,贵派掌门察觉到不对,于是让我前来通知先生你。”
真言听了之后,更是想笑,这武世泰还想套自己,这丐门哪里来的掌门,而且若是掌门派他来的,还用问自己姓名。
第九十六章朋怀毒计友谦逊
真言心想这么简单的套就想套住自己,那么自己这么多年江湖江湖就白闯荡了。
“武相公,我门什么时候有掌门了。”
武世泰见真言不上当,于是告诉真言,自己绝对是丐门的朋友,至于怎么知道,这个就不方便说了。
真言见武世泰遮遮掩掩的,也难得说什么,对着武世泰说:“既然这位朋友不愿意多谈,那么我们也不多打扰了,我们就先告辞了。”
武世泰见真言要离开,于是对着真言说:“老先生,不要急,其实我有一件事想要老先生转告索丐头。”
“什么事情?”
“索先生他们若是要起事,我这少东家倒是颇有钱财,愿意资助,不过这件事毕竟是掉脑袋的买卖,所以我家少东家不好直接出面,索丐头那边可以理解吧。”
真言心中一颤,怪不得郝壬这个大内侍卫会出动,原来是这么大的事情。
真言不漏神色,对着武世泰说,这件事的危险,他们都清楚,这位少东家愿意帮助他们,他们自然感激涕零,绝不会让少东家为难。
武世泰听到这话,送了一口气,到了一碗当地的米酒,敬了一碗真言。
真言喝下之后,告诉武世泰,谁也不知道郝壬是否会回来,自己还是先离开这里比较好。
武世泰也不留,让人送来盘缠,真言也不客气,收下盘缠之后,要了两匹马,然后自己就和尚天良一起离开了,至于那两位抬轿子的,他们也没有管了。
走在路上,真言一直沉默不语,这样走了一段路,尚天良对着真言说:“师尊,这件事应该怎么办?”
“这是天大的功劳,有了这件功劳,我们还用等什么神剑。”真言兴奋地说着,尚天良听了之后,犹豫地说:“师尊,既然武世泰是将当我们朋友,这件事就算有天大的功劳,我们也不应该出卖他。”
“迂腐,迂腐,你真是迂腐不堪,你可知道林泉,林泉那厮就是出卖鬼府,才有那般地位的。这年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朋友,朋友值几个钱。你想要出人头地,就将你那套给丢了。”真言说到这里,察觉到自己失言了,装作慈祥的样子对着尚天良说:“天良,这些外人,本来就是垫脚石,圣人的忠爱仁信都是对亲人说的,而不是对外人说的。武世泰他这人对我们没有恩德,我们为什么要护着他。”
尚天良听到这话,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是对着真言说:“师尊,你说的也对。不过我们不知道他少东家是谁,而且没有证据,到时候那少东家上下打点起来,岂不是我们理亏。”
“你认为我为什么收这些一封银子,你看银封上面的字。”
真言拿出银封,下面盖着隆庆的印,真言对着尚天良说:“等我们到了衙门,将这个拿上去,那当官的哪个不愿意立功,就算不愿意立功,谁不想捞一比。”
“但是这件事对我们有什么好处?”
“若是查到了真凭实据,那我们自然是首功,若没有,也算和益安知府有了交情,到时候可以让他帮忙引荐,我们也好去献剑,你认为道门那些老东西,愿意给我们分一杯羹吗?到时候只怕他们回来抢夺,而我又武功丧失了,挡不住他们。”
真言说到这里,尚天良神情暗淡,说自己不中用,没有天赋,跟着真言这些时日,武功一点长进也没有。
真言心想这尚天良会有长进才怪,自己教他的不过是简单的吐纳法,充其量就是强身健体。
想到现在的自己,真言决定还是传真功夫给尚天良,不过这功夫不能一股脑传完,否则自己对于尚天良就没有用了。
当天晚上,他们到了一个村落,住下之后,真言将楞伽经念给尚天良听,不过这一次,是极为粗浅的部分。
出乎真言的预料的是,尚天良真的有习武天赋,隔日早上,就已经找到了气感了。
真言也传授了尚天良剑招,这尚天良学习剑招也极快,而真言心中却是极为嫉妒,还有不安。
于是这剑招他就故意露出破洞,比如一招玄鸟画砂,这一招要剑圈小,而真言却故意画了一个大的剑圈,这对付外人倒是没有问题,但是对付高手的话,高手直接切进来,就可以斩断尚天良的胳膊。
真言见着尚天良剑招,每次看到尚天良无知无觉,演示自己那充满漏洞剑招的时候,真言就忍不住露出笑容。
这笑容,他自然对尚天良说是尚天良练的好,有天赋,很快就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他们一行人到了四月份,才到了永安城,真言到了衙门,在衙役耳边说:“告诉知府大人,我这里要状告某人谋逆。”
衙役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等到真言说第二遍的时候,这才浑身一个哆嗦,连忙跌跌撞撞前去告知知府。
很快这个衙役对着真言他们说了一个请,在进入后堂的时候,真言的剑被取了下来,真言和尚天良到了客厅之中,知府有些急躁不安地说:“免礼,你二人是谁,这件事是否是真。”
真言说事情说了出来,至于武世泰为什么会说,他也说武世泰将自己错认为丐门的人。
见真言提到郝壬,一旁的府丞对着知府说:“大人,的确前段时间,郝护卫是去了茶马道。”
知府听了之后,心想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于是让询问真言,这个少东家是谁。
真言将银封给拿出来,知府看了一下,招来了捕快,捕快看了之后,对着知府说:“应该是西京人张隆庆。”
“将人给我押来。”
捕快得令之后,前去张隆庆的店里,张隆庆恰好在店里对账,这捕快到了之后,喊着说:“谁是张隆庆。”
张隆庆连忙起身,对着他们行礼说:“官爷,小的就是张隆庆,不知道几位官爷有什么事。”捕快将捕票给一扬,说是知府有情,于是就准备给张隆庆带枷锁。
张隆庆这么多年闯荡,也算是学会了不少人情世故,连忙拿出银子,对着捕快说:“几位官爷,小的就算是商人,也好歹也是一个体面人,还请几位官爷给一个体面,到衙门之前,在上枷锁。”
这银子到了,枷锁自然也不好套上去了,捕快点点头,张隆庆再次拿出银两,小声询问自己犯了什么事情。
捕快见到银子的份上,对着张隆庆说:“张掌柜,你还是多留一点银子打点上下吧,你这次可是摊上了谋逆的大事了。”
张隆庆听到这话,如同被雷劈中,楞在那里,然后直接混了过去。
这些捕快也是见多了,掐人中,泼凉水,很快张隆庆醒了过来,然后交代小二,快去将表少爷请来请来。
张隆庆叮嘱完毕,就和这些衙役到了衙门。
幸运是,因为这件事关系太大,知府也不敢升堂,张隆庆到了后堂,跪在地上,行礼之后,知府大声呵斥说:“张隆庆,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犯上作乱。”
“大人,小的冤枉呀,小的冤枉呀。”
“哼,这来到这里的,谁不叫冤枉,来人用刑。”
这府丞是一个持重的人,劝说知府,如今这件事还没有明确,就这么用刑不太好,还是照例审问比较好。
于是府丞询问张隆庆是否认识一个叫做武世泰的人,张隆庆说自己听都没有听说过。
府丞又问张隆庆是否有商队前去茶马道,张隆庆说自己的丝绸向来是运到西京城去买的,怎么会去茶马道。
知府听了之后,沉默了一阵子,然后将人将银封拿上来,对张隆庆说:“这银封没有错吧?”
张隆庆说是自己的银封,但是自己送银子给了许多人,有人有这个也不足为奇。
知府听了之后,心中一转,说这件事还不知道是不是张隆庆说谎了,先将张隆庆压下来,等候发落。
等张隆庆下去了,知府让人传唤来真言和尚天良,不满呵斥说:“你二人竟然诬陷良民,罪加一等,来人,先给本官打五十大板。”
真言早就料到了这个情况,对着知府说:“知府大人,我是林府的人,曾在林文正公门下做事,若是知府大人你不信,可以写信到林府,询问是否有我这一号人。”
府丞这时候也看了看真言,想了想说:“当日为林文正公挡住刘秀那一剑的人莫非是你。”
真言看了看府丞,点点头,说当时的确是自己的功劳。
说着真言将那天的事情说了一下,一些重要官员的位置所在,府丞听了之后,和自己记忆之中差不多,于是对着知府说:“这件事应该假不了,大人,林府可不好惹。”
知府于是要衙役下去,告诉真言,这件事自己看在林泉的面子就算了,若是真言再犯的话,那么就别管自己了。
真言自然不甘心这么离开,对着知府说:“小的还有一件事要禀告,这件事林文正公交给小的。”
第九十七章百宝奉送通财义
知府听了之后,敲了一下桌子,有些疑惑地看着真言,真言将神剑的消息说了出来,只不过他告诉知府,这件事是林泉的安排,当时林泉在南通城,得到这个消息,于是让他们这些人去寻找,准备将这十三把神剑献给武皇帝,结果南国北上,林泉殉国,这件事没有成功。
说到这里,真言流泪,说林泉虽然死了,但是他还是锲而不舍,寻找神剑,幸好的是天可怜见,终于让自己找到了这一把神剑,也算是有一个交代了。
可惜的是林泉死了,他身份低微,想要递呈给圣人,却没有门路,如今只能每天抚剑长叹。
真言这套说辞是信口就来,但是这说的情真意切,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知府心中也是一动,这件事可是一件好事。这首功虽然算林泉的,但是林泉已经死了,赏赐的话,也是赏赐他们这些活人。
知府让捕快将凝霜剑给拿上来,他闻到剑鞘上面的香气,心想神剑果然不凡,就连剑鞘也如此奇特。
拔剑一看,知府见长剑如同一汪秋泓,就知道这的确是一把好剑,把玩了一番,然后将剑插入剑鞘之中,让仆人带去房间供奉起来。
知府对着真言说:“你暂且就住在这衙门,等到时机到了,本府自然会将这神剑呈献上去,到时候自然少不了你功劳。”
真言将道门诸位掌门也在找剑的事情说了,知府听了之后,心中想着,这十三把剑集齐了在呈献也可以,也就没有多追究了。
知府这边倒是心中高兴,而张隆庆的小二却是满心惶恐。
小二当天晚上就到了道观,因为道观已经锁门了,只能等到天黑,让知客禀告。
戈广牧做完早课,就得到了知客禀告,于是到了客房见到了小二。
小二将事情原委说了出来,戈广牧脸色顿时瞎白了,他前去询问杨飞云,杨飞云知道这件事不能耽误,于是让戈广牧去找住持,说明缘由,好下山到永安城去。
杨飞云告诉戈广牧,到了城中,先去找万少爷,这人足智多谋,江湖经验丰富,可以帮他。
戈广牧记下了之后,和住持禀告之后,住持听到谋逆这两个字,心中也是惶恐,这件事要处理不好,可是要连累道观的。
于是住持也没有为难戈广牧,不限定时日,戈广牧将这事情处理完在回来。
戈广牧下山之后,到了永安城,差不多要关闭城门了,戈广牧让小二拿出银子,这才进入城中。
他直接去了万二的家里,万二一如既往的在喝酒,万二见到他到来,见他神情惶恐,让他坐下,给戈广牧倒了一杯酒,对着他说:“先喝一杯定定神,遇事不要慌,慌张只会乱了心神,反而会让你没有办法。”
戈广牧一饮而尽,然后深深吐出一口气,将事情告诉了万二,万二听了之后,对着戈广牧说:“原来如此,如今无非是打点的问题,只要令舅的确没有干过这件事。”
戈广牧说他舅舅就是一个老实的生意人,别说谋逆这种事情,就算偷盗这种小事,他都不敢想。
万二是这样就好,估计是知府找到了一些证据,不过这点证据还未必能让张隆庆判做死罪,于是先关押,等候银两到来。
“那么万大哥,这要多少银两才行。”
“只怕不是一个小数目,而且这东西不能你去送。你也算是运气好,这城中的范老爷正在准备为知府筹备收礼,到时候你筹办一份,然后给老范一点,让老范帮你问下,到时候你在给城中缙绅打点一番,到时候他们联名担保,那么知府自然会放人了。”
戈广牧听要打点这么多人,心中有一些为难,万二见到戈广牧这样子,说自己还有一些闲钱,自己可以帮戈广牧分担一部分。
戈广牧说不好意思,让万二破费,万二笑着说:“你叫我一声大哥,就是看得起我,如今你舅舅就和我舅舅,这一点钱,自然不用在意。”
万二说着,让戈广牧先休息,明天和自己到那位范老爷家。
戈广牧这心事重重,怎么睡得着,鸡鸣时分,就起身,开始行功来平静心神。
万二等他收功之后,让戈广牧用过早膳之后,然后坐在马车上,马车后面还有一辆牛车,上面拉着一样东西,好像是一个衣柜的样子。
万二和戈广牧到了范老爷的家,万二递呈了拜帖,这等了一个时辰,范老爷才姗姗来迟,和两人行礼入座之后,不紧不慢地说:“两位相公找老夫所谓何事?”
万二说自己这个兄弟听说范老爷要为知府祝寿,于是献上一份寿礼,略表心意。
范老爷哦了一声,询问什么礼物的时候,漫不经心,丝毫没有放在心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是周氏百宝柜。”
万二也平静地说着,范老爷听了之后,原本握着茶杯忍不住晃荡起来。
这周氏百宝柜是前朝一个周姓男子所上创的。周姓男子首创了百宝镶,他用金银宝石、珍珠青金、绿松螺钿、象牙蜜蜡、沉香等为宝物,雕刻城山水、人物、树木、楼台、花卉、翎毛,镶嵌在上檀、梨、漆器上。
这大的有屏风、桌椅、窗隔、书架,小的有毛笔、茶具、砚匣、书箱,无一不是珍品。
而且这周姓男子只为四辅而制作,就算四辅这样的大家庭,也以周氏的家具为宝物。
周姓男子死了之后,这个方法也就没有传下来,也就是魏末时候,朝野动荡,从四辅家里面流出一部分,虞朝初期有仿制品,就算是仿制品,也是千金难求。
范老爷勉强镇定精神,询问说:“这位相公,请问是周氏还是周嵌。”周氏就是周姓制作的,后者就是仿制。
万二笑着说是周氏亲手制作,下面还有言太师款式。
范老爷不敢怠慢,连忙和万二到了后院,万二让仆人扯开红布,露出了这个衣柜。
这衣柜这一出来,范老爷就激动万分,仔细观察,然后说某地方是用什么镶嵌而成。
最后范老爷检查了一下落款,果然是言府所藏,让仆人好生看好了,然后弯腰说请。
在此回到了客厅,范老爷等到他们两人坐下之后,自己才坐下,然后对着他们说:“这位相公,敢问郡望。”
戈广牧将自己来历说了一下,范老爷一听,原来是世家之后,也就释然了,他也是老奸巨猾,知道戈广牧送这么一份礼,肯定是有求于知府了,于是旁敲侧击询问。
万二也将他们来意说了,范老爷听了之后,告诉戈广牧,这件事倒是不难,若是他舅舅真的无辜,只要银子到了,那么一切都好说了。
万二询问范老爷要多少银子,范老爷想了想说:“若是老夫外人,老夫肯定说一方了,而戈相公远道而来,又献给知府这么一份大礼,知府那边也应该知足了,剩下就是缙绅那边。当然本地缙绅都是读书人,也不是一心追名逐利,这帮忙跑腿,写担保,收一点润笔费,也是情有可原的。戈相公,你不会见怪吧。”
戈广牧哪敢说见怪,说这是应该的,自己和缙绅不熟悉,让缙绅为自己一个陌生人出力,自己反而有些惭愧。
万二询问这润笔费需要多少,范老爷说半个撇头就可以了。
戈广牧送了一口气,这个价钱倒是好说,于是戈广牧说自己等下让人送来。
“不急,不急,等令舅出来之后,再说也不迟。”范老爷邀请他们用膳,这用膳之中,戈广牧每样菜都只尝三口,吃鱼的时候,也是吃鱼尾部分,这样范老爷相信,这戈广牧倒不是一个骗子。
戈广牧和万二离开的时候,范老爷说等到大寿前,自己会通知戈广牧,到时候戈广牧和自己一起到知府衙门,聆听知府大人的教诲。
戈广牧再三感谢,而万二让仆人拿出一对斗鸡杯,递给范老爷,对着范老爷说:“还请老丈多用心了。”
范老爷见到这一对斗鸡杯,激动地颤抖起来,对着戈广牧说:“戈相公你放心,小老儿保证不会让令舅受到半点委屈。”
戈广牧和万二坐上车,戈广牧有些不安,对着万二说:“多谢万大哥你这次了,这次让你破费,我真的心中不安。”
“这些不过身外之财,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我的先辈们,将这个看的十分重,认为有了这东西,就可以做成他们想做的事情,结果最后不过身死人手,到头来还是一场空。”万二语气平淡地说着,告诉戈广牧,这朋友有通财之义,日后自己若是有为难的地方,戈广牧也会帮助自己的。
“自然,万大哥,这人若是知恩不报,和禽兽有什么区别。日后万大哥有事,小弟就算倾家荡产,也要将万大哥给救出来。”
“哈哈,有兄弟你这句话,哥哥我就放心了,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兄弟你回去好好休息吧。”
第九十八章万两白银换酒钱
范老爷在他们离开之后,仔细打量这斗鸡杯,这斗鸡杯乃是前朝皇室所用,有价无市,他曾经在安王府上看到,安王自豪告诉众人,这斗鸡杯,根据史料记载,只有十二对。当时魏朝收藏重古董,唯有这斗鸡杯,被收藏家所珍视,在魏朝中期,有一对流出来,可是卖了十万两银子。
安王说着战乱之后,就只有他这一对了,就算任何人出再高的价格,自己也不会卖,不过若是有人卖的话,他也会用高价买下来。
范老爷自然不会将这个卖了给安王,他打算送给安王,能巴结到一个王爷,怎么都不算亏。
范老爷亲自将斗鸡杯收好,然后去见知府。
知府正在后院纳凉,见到范老爷,笑着说:“伯宗,你来见本府所谓何事?”
“大人,今天有一个外地的相公,前来找小老儿,为你老人家送上一份寿礼。”
“什么礼物,让你特地跑一趟,来告诉本府。”
“周氏百宝柜。”
知府听了之后,也诧异说:“确定是周氏?”
“没错,上面落款还有言太师的款,应该是言太师府上珍藏。”
知府听了之后,沉默了一晌,站起身来,对着范老爷说:“是为了那个张隆庆的事情而来。”
“大人一猜便中。”
知府听了之后,来回踱步,对着范老爷说:“这么说来,这张隆庆还是有些钱财的。”
范老爷知道知府这话的意思,他因为斗鸡杯的原因,对着知府说:“大人,这位小相公来历可不简单,小的斗胆,若是那张隆庆真的是无辜的,那么还是放了。”
“一个商人的朋友,有何来历?”
“大人你也是丰城人士,可曾知道戈家。”
“知道,这戈家家主和我是同年,如今在夏官府当值。”
“这位小相公叫做戈广牧。”
“广字辈吗?这倒是对得上了,既然是年兄同族,那么倒是可以网开一面。”
“小的会让缙绅联名,不会让大人你为难。”
知府听了之后,点点头,对着范老爷说:“到时候我要见见这位戈相公,若是真的,那么自然可以放人,若是冒名而来,那么自然要惩戒一番了。”
范老爷说是是,他心中倒是有极大的把握,这戈广牧是真的,戈广牧谈吐风度,都是大家出来的样子,不像是一个骗子。
范老爷询问知府什么时候有空,知府说明天,让范老爷今天将联名书给写好。
范老爷说好,于是前去张罗了,到了下午,他也让仆人去通知戈广牧,让戈广牧和自己明天去见知府。
戈广牧得到这个消息,心中安定下来,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换上了华服了,打扮一番之后前去范老爷府上,然后一起前去知府衙门。
等了半个时辰,知府才宣见他们,戈广牧进来行礼之后,知府见戈广牧一表人才,如同玉雕成的一般,不由有了几分欢喜之情。
知府询问戈广牧,是否知道戈广森,戈广牧说知道,他们同族。
戈广牧将戈家的情况说了一番,知府听了之后,和自己知道的对得上,于是就放心了。
接下来知府将这件事原委说了出来,他自然不说真言留在这里,而是说被自己惩戒了一番之后,就赶走了。
至于为什么不放张隆庆,这件事兹事体大,他也不敢轻易放人。
戈广牧自然说自己明白知府的难处,这一件事肯定不会怪知府,而是怪那乱嚼舌根的小人了。
这样说了之后,范老爷也将联名书给递上来了,知府看了之后,说有城中缙绅担保,那么自己也可以放人,于是他让戈广牧和府尉一起到大牢。
到了大牢前,万二已经在那里等着了,万二见到府尉,拿出十两银子,对着府尉说:“这位官爷,劳烦你了,这点酒钱,给诸位官爷暖暖身子。”
府尉收下银子,笑嘻嘻地说:“两位相公,真是不好意思了,这牢里晦气重,你二老都是金贵之躯,就在外面等着吧。”
府尉说到这里,询问万二是否带着衣服来了,万二说已经准备好新衣服了,府尉说这就好,然后让他们等着。
很快张隆庆就被带出来了,万二将准备好的新衣拿出来给张隆庆换上,然后将破衣服给烧去。
戈广牧见到自己舅舅神情憔悴,驼着背,完全没有精气神的样子,不由心疼,心想自己舅舅这么大的年纪了,还遭受这样的无妄之灾,真是让人落泪。
万二让车夫带着众人到了店铺,小二和账房见到张隆庆回来,不由高兴。
万二早上来已经吩咐过了,小二准备好了一桌酒席,这几杯酒下肚之后,张隆庆才有了精神,叹了一口气,告诉戈广牧,这大牢真是不要进去,真不是人呆的地方。
张隆庆说自己虽然没有收到什么拷打,但是这牢房不大,刑房就在牢里,这牢里天天听人受刑的惨叫,这把三魂都吓走了两魂,而张隆庆时时刻刻担心自己真的被判了谋逆的罪名,到时候全家抄斩,这七魄顿时丢了六魄。
戈广牧连忙说一切都过去了,张隆庆也询问戈广牧,如何将自己就救出来的。
戈广牧将事情经过说了一番,张隆庆连忙起身,对着万二行礼,万二连说不敢,阻止张隆庆行礼,对着张隆庆说:“你老是戈兄弟的舅舅,算起来也算是我的舅舅,这何必多谢。”
张隆庆听了之后,感叹戈广牧来到这里,倒是交了一个好友。接下来张隆庆询问了钱财方面,这亲人是亲人,钱财是钱财,这一次花费多少,自己都要还给万二。
万二笑着说:“一点小钱,一件家具而已,说实话,这家具放在我家也是无用,日后若是我死了之后,还不知道后人会不会将这个劈了当柴烧。”
张隆庆执意要还钱,万二想了想,最后说若是张隆庆有这个心思的话,每个月送自己一坛酒就是了,他这人没有什么爱好,就是喜欢这杯中物。
戈广牧知道万二的性格,于是也让张隆庆答应了,到时候张隆庆买一些名酒给万二也可以。
张隆庆也只能答应下来了,并且嘱咐小二记下来。
接下来,万二询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张隆庆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将知府问话给说了,万二听了之后,对着张隆庆说:“这武世泰我倒是知道,原来如此。”
戈广牧见万二明白过来,询问万二知道了什么。
万二说武世泰这个人是他的仇家,他们两家是世仇了,自己祖父叫做万世泰,而他父亲故意将自己儿子名字取了世泰二字,依次占自己祖父的便宜。
至于为什么嫁祸张隆庆,看来也是武世泰知道了他和戈广牧的关系,又知道自己会出力相助,让自己破财的。
万二说到这里,告诉张隆庆,这件事还是因为自己而起,自己让张隆庆吃亏了。
张隆庆说自己这亏吃得倒是值,能够认识万二这种仗义疏财的好汉,自己这几天的牢也算做的值了。
万二说着武世泰肯定不会就这么简单的放过他,自己也要好好提防才是。
戈广牧说自己如今也算有武艺在身,若是万二有什么需要的地方,自己也可以帮他。
万二喝了一杯酒,笑着说:“戈兄弟,你练的是玄门正宗,日后成就肯定在我之上,但是如今你入门尚浅,你的心意我心领了,等到以后真的需要戈兄弟你的时候,在请戈兄弟你相助。”
万二为戈广牧倒了一杯酒,然后双方干杯,不在提这件事。
等到筵席结束,张隆庆和戈广牧目送着万二离开,张隆庆对着戈广牧说:“这万少爷帮我们太多,我们应该想一个办法报答他。”
“或许有一个人知道。”戈广牧想到了一个人,然后对着张隆庆说,自己去找一个朋友,询问一下。
张隆庆让戈广牧早去早回,戈广牧到了玉生园,恰好玫瑰姑娘有空,玫瑰姑娘看着他如今贵公子样子,脸上的笑容更加甜蜜,迎了上来,询问戈广牧怎么有空来看自己了。
戈广牧询问了一下万二的事情,玫瑰笑着说:“戈公子,你要是问妾身其他人的事情,妾身未必知道,但是这万少爷的事情,小的可是心中清楚。他呀,他喜欢的朝中一位大臣的女儿,那么姑娘曾经到清丈山上香,不知道怎么和万少爷遇上了。不过那家可是高门贵第,万少爷虽然出身不差,但也高攀不上。”
“不知道是哪户人家?”
“那女子的姑姑乃是林文正公的妻子,这下戈相公你就明白了吧。”
戈广牧倒是有所耳闻,林泉的妻子是康国公府上的闺秀,这么说来,这人的父亲也是康国公府上了。这样的身份,的确就算万二这样的人,也不算门当户对。
戈广牧也没有什么好办法,戈家虽然是世家,但是比起康国公府上来,那就不算什么了。而且自己也没有官职在身,不好作伐。
第九十九章且歌麦秀谈驿站
玫瑰姑娘也不谈这个话题,和戈广牧聊着开心的事情,戈广牧在山中待的也比较久了,于是当天晚上,也没有会商铺,而是在这里住了一晚上。
第二天,戈广牧回到商铺,将这件事告诉了张隆庆,张隆庆听后,也只是希望上天保佑善人,能够万二如愿。到时候他们自然会送上一份礼物,作为庆贺了。
张隆庆留着戈广牧在这里待了三天,见没有什么事情了,让戈广牧和万二辞行之后,在回道观之中。
戈广牧提着一壶酒,到了万二的家里的,仆人打开门,对着戈广牧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然后带着戈广牧到了客厅之中。
一向冷清的万二家如今却有数十人在那里,这些人穿着白衣,如同有孝在身。
他们一边喝酒一边痛哭,哭声凄厉,让人不禁动容。
万二虽然没有痛哭,但却也是双眼流泪,神情悲伤。
万二见到戈广牧到来,走到客厅外,对着戈广牧说:“戈兄弟,请恕我如今有客在这里,不方便招待你。”
戈广牧说是自己打扰了,进酒送给万二,准备离开的时候,一个人突然咳血,大声说:“吾先世未有仕者,国亡!破家为报仇,天下震动,事虽终不成,疾风劲草,布衣之雄足矣!”
说罢,这人站起身来,高声唱道:“愁里高歌梁父吟,犹如金玉戛商音。
十年勾践亡吴计,七日包胥哭楚心。
秋送新鸿哀破国,昼行饥虎齧空林。
胸中有誓深于海,肯使神州竟陆沉?”
众人听到这歌,哭声更悲恸。
戈广牧虽然书读得不精通,但是也知道麦秀、黍离之悲,他心中虽然诧异,但是不敢说什么。
万二对着戈广牧说:“戈兄弟,我知道你的性子,今日你所听闻的,不要和外人谈起,否则到时候难免惹出一场祸事。”
戈广牧说自己知道,自己绝不会多嘴一句。
戈广牧离开的时候,恰好仆人来禀告,说安王派遣人来。
万二皱皱眉头,他让戈广牧和自己一起到了门口,看到了一个青年管家。
这个管家见到万二,对着万二行礼说:“万相公,我家王爷有请。”
“麻烦罗管家转告你家王爷,万某多谢了他的好意了。昔日唐尧虞舜时候,尚且有许由巢父,如今太平盛世,难道还容不下我一个小小的万二了吗?”
“万相公你多心了,只是我家王爷听说你和永安侯有些抵牾,想要当一个鲁仲连。如今大家都在一个城中,何必闹得双方不愉快呢?”
“多谢安王殿下好意,他的心意我心领。罗管家,你知道我这个人的性子,这件事还是不用再谈了,免得双方都不愉快。”
管家听到万二这么说,只好鞠躬行礼说:“既然如此,万相公,如今你有客人在这里,我也不多打扰了。”
管家告辞之后,万二也对戈广牧再次说了抱歉,如今家中有客人,不能招待他了。
戈广牧说自己明白,也提醒万二,如今这个情况,小心隔墙有耳。如是被宵小听去了,会增添不少麻烦。
万二说自己会注意,同时提醒戈广牧路上注意安全。
万二送了戈广牧离开之后,回到了客厅,众人还是饮酒悲哀,他们如今也只能哭了。
这喝醉之后,众人也在半夜醒了过来,然后仆人送上洗脸帕,让他们擦拭一下,清醒清醒。
万二也亲自到外面巡视了一番,见没有陌生人,回到客厅之中坐下,然后这一群人才开始谈论起来。
“万家主,如今四方有动,我们是否应该伺机而动。”
万二听到这话,询问这人这消息是否可靠。这人说十分可靠,自己这个消息是从索伦那里听到的。
万二不由皱眉,而那人解释说,这件事是丐门的机密,知道的人很少。
“只怕未必,武世泰就知道这个消息。”
“哼,武家那小子向来机灵,而且他是曹王的幕僚,有所耳闻倒是不足为怪。”
万二见这人不以为然的样子,告诉他们,这曹王知道的话,那么朝廷就可能知道,四圣司的探子可不是吃素的。
一个从京城来的侠客告诉万二,或许朝廷是真的知道了。
这人说万二,根据朝廷的消息,如今朝廷准备十里设一个急走铺,至于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人还是不清楚。
万二想了想,然后谈这件事可不是一个好的消息,朝廷绝不会无缘无故,设立这急走铺。
不过万二也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只能让人打听消息,然后等待有确切消息,在做打算。
关于急走铺的事情,知道的人很少,因为这是楚继善二月才上奏的。
楚继善也是想到了丐门的危害,才动心想要解决这个问题。
如今分给他们田地,十分困难了,因为私田早就分完了,官田是不允许买卖的。
若是不给他们田地,就必须给他们找一份事来做,但是什么事情,楚继善也没有什么好的想法,最后他翻阅史书的时候,就找到了这个法子。
于是楚继善整理了一下思路,对圣人上奏,希望圣人设立急走铺。
这急走铺不是他想出来的,而是自古就有了,在三代的时候,叫做传舍,在三代之后,叫做邮亭,宋朝时候大兴,而陈朝之后没落,到了魏朝的时候,就合并成为驿馆了。
楚继善说这合并是魏朝国库空虚,无法支撑,所以将驿和馆合并成为一物。
这虞承魏制,也就没有改变过来。
楚继善说合并有一个优点,那就是省去了一些支出,但是问题很严重,因为以前的驿站主要是传递消息,加急的话,可以日夜兼程七百里。各地公文,可以快速到京城。至于馆,是安置给百官勋贵用的,以马车为主,一日三十里。
两个机构职责明确,不会混淆,所以三代到陈朝,可以运天下于掌心。如今这驿馆混杂,反而造成了拥堵,若是举子入京,租用公车,百官上京,也租用公车。这知府传递消息到各县也是公车,县禀告府上还是公车,若是大的驿站,自然没事,小的就显得有些拥堵了。
于是楚继善认为,应该将这两个东西再次分作两样,这急走铺主要是以人力来递送一些不重要的信件,这十里一铺,人走怎么也可以到达。
这每铺设立铺员五人,伍长一人,耕耘官田,铺里一切用度,皆由这六户人负责。
除此之外,驿馆也要实行差等,不能一视同仁。
首先最高等就是都亭驿,要有马匹七十五匹,驿卒二十五。这个设立两个,京城和南都。
接下来就是一等驿站,主要是各地要冲,像是西京城,灵州城,河阳城等要地,驿马六十匹,驿卒二十人。
二等驿站就是不重要的首府,驿马四十五匹,驿卒十五人。
三等驿站,一些重要的城市,驿马三十匹,驿卒十人。
四等驿站,驿马十八匹,驿卒六人。
五等驿站,驿马十五匹,驿卒四人。
六等驿站,驿马八匹,驿卒两人。
这驿卒用租调法,可以出钱让人来替自己服役。而差遣的时候,先富贵,后贫弱,先多丁,后少丁,家富多丁的在农忙时候,家贫少丁的在农闲的时候。
除此之外,每匹马有四十亩地,这些驿卒都要种植粮食,用来养马。
三年一审,若是马有饿死,一律追究驿卒的责任。
楚继善最后说,这样众多流民替人服役,有田地耕种,若是有心,可以赚钱钱银,到时候买点地,也就安定下来了。
这奏折上去了之后,圣人看了又看,也找了九卿和翰林学士商量,有些认为可行,这样可以减少流民,而且如今驿馆所用度,皆是从县衙库房支出,也是一大笔消耗。
而认为不行的,主要是认为这样会加重那些人负担,虽然有田地,但是这养马花费可不是种地能够养活的,最后必然导致驿卒倾家荡产,也不足偿还。
关于急走铺,众人倒是没有反对,因为急走铺设立之后,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可以传递家书了。
因为驿馆传递家书不太方便,毕竟要朝廷有旨意,或者批了回折,才会用驿馆。
若是有了急走铺,他们就可以让急走铺十里一送,就不用等时间了。
见双方在驿馆上僵持不下,圣人又不是一个敢随便变动祖宗法的人,于是让他们再议。
圣人也找到了四妃,贤妃倒是支持,告诉圣人,如今驿馆私用情况很多,这驿丞虽然挂一个丞字,却还不如捕头地位高,这若是知县或者其他告老还乡的官员要用,驿丞也只能听之任之。
若是有急走铺,那么圣人就可以重申大虞律,若是没有经过圣人允许,使用驿马,杖五十,流三千里。
到时候驿站就可以快速传递消息,圣人也可以随时掌握天下情报。
而文妃对于这件事也有自己的顾虑,就是因为这马若饿死让驿卒赔偿的事情。
第一百章暂言利弊修五路
这若是不让驿卒赔偿,那么驿卒自然会将官田所种的收入,全都归为己有,而若是让他们赔偿,就如朝中大臣说的,岂不是会有倾家荡产之忧虑。
圣人告诉四妃,若是如此,驿卒全交给贱籍流民来担任,钱财的话,就由那些应该服役的人出。有了这一笔钱,外加田地,驿卒养马应该不难了。
文妃告诉圣人,这富家倒是能出得起,而贫民呢?
文妃认为,这与其这样,不如地和驿卒分成两份,这让流民种官田来养马,而驿卒还是继续做招待的工作。
而养马的钱,也由官府来出,这流民每年征收定额。
“你这法子,不就是将官田租借给他们了吧。”
圣人不由一笑,告诉文妃,这样的话,很多人会来租借官田,反而荒废了自己田业。
文妃说着有一定的定额的,一户养一匹马,这样就算他人想要的话,也没有办法。
“若是如此,只怕勋贵会侵占,到时候富家因此而躲税银,而贫者还是不得利。”
文妃想了想,告诉圣人,这就要让四圣司查探了,若是有这么做的,一律严惩,而且自古以来,没有万全的法子,圣人这法度也是因时而变的。
圣人没有再说,接下来还是大臣商量,他不是一个喜欢乾刚独断的圣人,他总是希望众人皆曰可才做。
这时间一直到了过了端午,楚继善几次上奏,言说利弊,圣人总是见到弊端,就提再议。
五月初七,圣人到了履冰宫,建文公主行礼之后,见到圣人眉间有忧愁之色,于是小声询问圣人有什么心事。
“还不是那楚兆尹,他倒是说了一个法子,这法子好倒是好,就是有弊端。”
“父皇,孩儿斗胆,这自古以来,任何法子都有弊端。”
“这若是没有百利而不可妄改祖宗之法,如今驿馆之法已经有四百多年,颇为完备,若是有所变动,到时候未见其利,反见其害。说起来,这还是楚继善告诉朕的,说为人君着,应该谨慎,没有想到这才一年,楚继善就把自己的论策给忘了。”
林冰梅这时候也得到了消息,前来拜见圣人,圣人对着林冰梅说了免礼,询问林冰梅,这件事应该怎么做。
林冰梅说圣人顾虑的是有根据的,陈朝时候,很多人都是被驿馆给害了,当时驿馆一切用度都要驿户承担,这小门小户,如何承担的起,本来是想要收流民,最后反而造成了大量逃驿的流民。
后来魏朝将驿馆合一,朝廷出钱,而驿卒出力,双方自然安乐无事。
林冰梅说到这里,话锋一转,告诉圣人,这件事未必不可行,驿馆还是朝廷出钱,至于驿卒,可以让大户人家雇佣流民。
文妃说的,养马户到也不是可以,这天地只能种植马料,而不能种植其他,这东西朝廷收缴一部分,而剩下的,朝廷出钱买就是了。
这样大户人家自然不会和这些人争夺,当地驿丞也会将这数据登记在册,三年一查,这数目比对就没事了。
林冰梅没有说弊端,这弊端自然是若是天下动荡的话,那么朝廷给不起钱财,这些人也不可能以马料为生,到时候必然会导致流民的出现。
不过那都太早了,如今国朝国库充盈,自然没有这些可以担心的。
圣人思索了一番,认为这样倒是不错,其实这也是变相加重了丁银,这大户人家自然不愿意做赔本的买卖,至于流民,有地种,饿不死就足够了。
这虽然形同重税,但是从表面上看,倒是没有什么,也不至于让圣人落下一个横征暴敛的骂名。
于是圣人找来九卿再次谈论这件事,众人谈论的时候,圣人时不时出面反驳这些人,大家都是人精了,知道圣人这一次是准备执行这个了,然后说自己愚钝无知的套话,也就顺了圣人的意思。
九卿都同意了,百官就算有反对的,也不过寥寥数人,至于这数人,圣人也不把他们放在众人之中。
于是这件事就开始弄起来,除此之外,圣人还有一件事,这件事他也没有和众位大臣商议过,混在其中发布出来。
那就是修道路,圣人在众位大臣之前,拿出了一道地图。
上面是虞朝的地图,上面画着纵横交错的道路。圣人告诉他们,这要以京城为中心,修建大道。
魏朝传下来的大道一共三十条,圣人要再修六条,其中一条是从天山关到安西都护府的。
这一条众人倒是没有意外,武皇帝时候就在筹建了。
这第二条,就是二关到南通城的,二关之内,以前是土司的,道路虽然有,但都是小路,算不上官道。
于是圣人要修建一条,这条道路的要求是,南通城消息,最多七天就要到永安城,这是一条专门用来传递消息的。这样做的目的,自然是担心南国到时候北上,消息传递不及时。
第三条是祥云府到怀化府的,这条路是当初平定祥云府时候,从怀化府到大金山的那条路。
圣人修建这一条路的目的,是日后若是二关被夺走,那么也可以从大金山等地进入祥云府,免得到时候被动。
第四条是益安府到南国的商道,这名义上为了方便南国商人前来,实际上众人都知道,这是想要避开荡山,让南国的荡山防线无用。
就算南国不允许,但是虞朝可以修到边界线,到时候大军调动也好走多了。
第五条是开凿水路,从京城的明月湖开始,穿过京淮,进入玄河,到时候若是朝廷有事,那么就可以顺着这条运河,南下到南都。
第六条出乎众人预料的是,是从丰城修建一条道路,到怀化府,这一条路不用经过贤贺府。
这五条陆路,众人倒是没有意外,但是水路反对声很大,众人告诉圣人,如今京城有两河之便利,无须多开凿水路,而且这一路上多是良田,这水路一开凿,平白减少了不少耕地。
众人反对声太大,圣人也就去取消了水路的说法,至于其他的,圣人就没有变。
除了修这五条路,其他道路都要扩修,以前魏朝只是在两边堆砌了泥土,这时间久了,就崩塌了,这还是要按照古制,栽种树木。
有人说这耗费过大,圣人告诉众人,这是利在当代,功在千秋,这道路若是完善,那么朝廷调动大军就可以快速。
圣人也没有和他们多解释,让地官府的人负责。
退朝之后,雅妃劝谏圣人,虽然历代都要修路,倒是如同圣人这样,又要修五条路,有要修缮旧路,只怕天下百姓多有不便。
“朕也是为了减少流民而做,这一次修缮,那些人自然会出钱,到时候流民修路,自然不会添乱了。”
圣人说到这里,告诉雅妃说:“如今勋贵多有闲钱,朝廷有此行动,他们也应该慷慨解囊了。”
“只怕他们到时候只会说囊中羞涩,情愿服役了。”
雅妃笑着说,圣人说自己会做表率,今年膳食减半。
“圣人已经够节俭,若是再减半……”雅妃担心说着,圣人笑着说:“朕就算减半,也比天下百姓吃穿要好。如今流民如此多,朕若是能用膳食减半换他们一个安康,朕也举得值了。”
雅妃听了之后,自然夸奖圣人乃是古之未有的明君,圣人没有再说什么,他下诏说了此事。
诸位国公也不是傻子,圣人都这么表态了,他们也跟着表态,不过他们可不会减半,而是象征意义上的,出千贯钱。
圣人也不指望他们会出多少,能有这个意思都足够了,这件事于是就开始办起来。
陈士弘得到了指令之后,也开始设立急走铺,按照皇册,开始安排差役的事情。
他自然是先大户后平民来安排,在他写名册的时候,有个缙绅周老爷找到了他。
双方寒暄了几句之后,周老爷就询问陈士弘怎么安排的。
陈士弘说了之后,周老爷叹气说:“老爷,我们都是读书人,我稍微痴长几岁,算的上见过世面的,我有一句话不知道是否应该说?”
陈士弘让周老爷无须顾忌,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周老爷对着陈士弘说:“陈老爷,这缙绅的家当是十年寒窗苦读换来的,这朝廷养士本来应该优待才是,但是这一旦服役,就先士林,后农民,这何尝有优待之心。朝廷如此这般,有这养士之言,而却无养士之实,岂不是让士族寒心了。”
陈士弘听到这话,询问周老爷,周老爷这么说的话,他应该怎么办。
这周士绅对着陈士弘说:“陈老爷,就小老儿看来,自然是一视同仁,士林和农民一体,按照编册的顺序来才是。”
陈士弘心中觉得好笑,这皇册编册是先农村后县城的,若是真的按照编册来,只怕是这路修好了,这些士绅都未必能服役。
他说这样不行,这是圣人交代下来的,他一个小小的知县可做不了主。
第一百零一章士绅求援访义门
周老爷听到这话,告诉陈士弘,这件事也不用禀告圣人,陈士弘只要这么做就是了,反正这是依次来的,到时候大家都要服役,谁也逃不了。
如今只是换了早晚,就算圣人知道,这路修好,圣人也不会责备什么。
周老爷说到这里,有些威胁地告诉陈士弘,这自古以来,向来官员和缙绅都是一体的,官员若是肯听缙绅的,那么缙绅自然会听知县的。
双方合作,那么何愁这地方不安宁。等到三年一比的时候,陈士弘自然可以得到晋升。但若是你要刁难我,我要为难你,这一顶乌纱帽就可不好戴了。
陈士弘听完,对着周老爷一笑,告诉周老爷,这其中利害的关系,自己自然知道,但是自己这一次是按照朝廷的规矩来,他这个人也胆小,不敢自作主张。
周老爷见陈士弘是铁了心如此,如此也不愿意多谈,说自己这是一个建议,陈士弘不愿意听就算了。
陈士弘说这个他实在没有办法,他倒是愿意听士绅之间的意见,若是自己能够办到的,自己一定去办,如今这是皇差,可不能马虎。
周老爷说着理解,这前脚离开,后脚就去找林多闻了,林多闻正在书院读书,听到之后,只好放下书,到了客厅接见。
双方行礼之后,周老爷将自己来意说了一番,多言他们的苦楚,说四民以士为首,而如今,什么事情都要士当先,他们也是耕读传家,也是要种田地,本来土地就多,人手不够用,如今还要在农忙时候抽调去修路,那么不是让他们只有被饿死吗?
林多闻听了之后,告诉周老爷说:“这可以雇人服役,也花费不了多少银子。”
“伯爷,你家大业大,自然不在乎。而我们小门小户,一年能有十几两银子盈余就喜笑颜开了,这已经紧紧巴巴的日子,还要去雇人。你老是不知道,那些人知道农闲的时候,不会雇他们,于是在农忙时候,满天要价,一天要百文钱,这旬日就是一贯钱了。就拿我家来说,我们缙绅之家是五丁抽二,也就是旬日服役的有十二人,这服役一次,就是十二贯钱。”
周老爷说到这里,一脸凄惨样子,他故意落了几滴眼泪,说这路不知道要修上几年,这一年要损失十二两银子,多过几年,他就倾家荡产了。
周老爷虽然说得凄惨,但是林多闻知道是装的,他对于民间疾苦没有什么认识,但是对士绅之家的富庶还是知道的,他们这么不过想要农闲的时候,再次发挥自己仆人的作用而已。
林多闻告诉周老爷,如今天子就减膳了,国公也出钱了,天下勋贵也应该做一个表率,不要让朝廷为难。
周老爷听到林多闻这话,也回应,这自然应该响应,但是这天家国公家大业大,自然不介意,但是小门小户,实在经不起这样的折腾,说到这里,周老爷暗示林多闻,不止是他,还有其他士绅也是感到为难。
如今林多闻是海宁城之中士林领袖,大家都指望林多闻为自己说一句话。
林多闻想到大寿的时候,这些人都送过钱,这所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他答应周老爷,自己回去找陈士弘谈谈,但是事情成或不成,他可不敢保证,毕竟他没有官职在身,不能用官职来压陈士弘。
周老爷说林多闻愿意去,他们就很开心了,这件事成与不成,倒是其次。
林多闻第二天果然驾车到了知县衙门,他在后衙一直陈士弘处理好案件,才和陈士弘见面。
陈士弘行礼之后,让林多闻坐下,林多闻对着陈士弘说明了来意,也说了自己的为难之处,林多闻是本地人,不止自己要和这些士绅打交道,自己的子孙也要和这些人的后代打交道,这远亲不如近邻,自然不好得罪。
“林兄弟,你的为难,我也明白,不过这件事,不能坏了规矩,他们无法承担这修路,难道平民能够承担吗?这些人想的就是自己,反而忘记了圣贤的教诲,这些人真是枉称读书人。”
林多闻说是,这些人都不配称作读书人,但是奈何天下的读书人都是这个德性。
说到这里,林多闻告诉陈士弘,这件事他也不会让陈士弘为难,今天的话,陈士弘听了之后,就当耳旁风就是了。
陈士弘想了想,询问林多闻,如今这海宁城之中,哪个家族最为大。
林多闻说海宁县倒是没有什么大家族,但是海澜城有一个肖家,是一个大家族,他们所在的地方,倒是和海宁县接壤。
陈士弘仔细询问了这肖家,林多闻也说了。
原来这肖家是从陈朝开始,就不分家了,在魏朝建立的时候,肖家已经是九世同族,有上千多人,在魏文帝时候,因为太师谋逆也曾牵扯到过肖家,但是魏文帝听了肖家的事迹之后,说如此孝顺的家庭,怎么会参与谋逆,于是让人放了那几个肖家的人。
肖家也是因为这样,虽然还让子弟读书,但只能考中秀才,有功名在身就足够了。
而且肖家也韬光养晦,凡是自己家族子弟,若非是要紧事,不得离开本地二十里。
所以肖家虽然是一个大家族,但是名声不显。这附近的人,知道的也没有什么好谈的。隔着远的,也就不知道,海澜城有这么一个大家族。
肖家不外出交往,而在附近还是有些威望。林多闻告诉陈士弘,若是能够说动肖家的人做表率,那么这些士绅也不敢说什么了。
陈士弘点点头,说自己正是有这个打算,但是不知道这肖家是否愿意帮这个忙了。
“这一点世兄无须多心,肖家那族长最为好说话,你只要将这件事和他说了,他一定会愿意帮忙。”
陈士弘说那么这样,自己倒是要去拜访一下了。
林多闻说自己也就不多打扰了,让陈士弘忙自己的就是了。
陈士弘准备想询问曹姑娘如何,但是想到这样问林多闻,未免太过伤人,于是忍下来了。
当天下午,陈士弘处理好公务,然后翌日清晨,让四蕴驾着吗,马车前去肖家。
肖家的所在倒是很好打听,他们下午就到了肖家所在。
因为肖家不分家,于是大家住在一个大院子里面,这说是院子,还是有些不准确,准确说是一个小城镇的样子,这里面房屋整整齐齐。均匀的分布在院墙之中。
陈士弘递了拜帖之后,肖家族长就亲自出来迎接,带着陈士弘到了客厅,陈士弘看到了一个奇怪的事情,就是主厅两旁的走廊之中,挂着衣物。
这若是说晒衣服的话,这些衣服也不像是才洗的样子。
肖族长没有解释,等到陈士弘到了客厅坐下之后,然后和陈士弘寒暄一阵子之后,才询问陈士弘的来历。
陈士弘也没有看门见山,而是说自己听闻肖家是义门,于是前来拜访,想了解一下。
肖族长摸着胡子,倒是有些得意,他告诉陈士弘,疑惑那些衣服是怎么回事吧,陈士弘点点头。
肖族长告诉陈士弘,这就是族里的人长袍了,这若是谁要出门办事,就在那里随便拿一件衣服就是了。
等回来之后,将这些衣服给挂回原处便可以了。
除了这衣服是大家共同使用之外,还有孩子,也是大家共同照顾,今天应该谁织布了,那么她的子女就交给其他女子照顾就是了。
陈士弘对于这件事感到稀奇,询问这孩子可是父母的心头肉,很多人不见片刻就会舍不得,如今这孩子交给其他人养,是否合适。
肖族长说这就是肖家的规矩,在肖家没有私财的,一切都是家族公有。
陈士弘原本是对义门没有多大兴趣的,但是听到族长这么说,反而来的兴趣。
族长告诉陈士弘,他们这里的田地叫做义田,一共两千五百亩,这些田地是族人一起耕种了,到了收获的时候,都统一受到仓库里面。
至于族人的用度,就是男丁每月一升白米,若是分不到白米,用糟米代替的话,也会多分二成。女子减少两成,至于孩童,就只有一半。
衣服的话,每年夏冬置办一套。
陈士弘询问这些倒是可以公平,但是结婚嫁女呢?
族长也说了,若是娶妻的话,会出三十贯钱,嫁女的话也是三十贯。若是男子再娶的话,那么只有二十贯,三次的话,就不会给钱了。
女子再嫁的话,只有十五贯,三嫁自然也不会给钱了。
陈士弘询问,这不能有私房钱的话,那么女子娘家有钱,给女子首饰的话,这些也要充公吗?
肖族长一笑,告诉陈士弘自然不会这么不近人情,他们会为其他女子一些补偿。
所有肖家媳妇,他们每年都会有首饰品。
肖族长说像是他们这种大家庭,最为重要的就是公平,不能让人说闲话,若是遇到了不公的话,可以到祠堂前,当着全家人的面,理论是非。
第一百零二章族长出钱平隐患
肖族长告诉陈士弘,这个大家族的族长也不是那么好当的,为了维持家族的运转,所以不能只立长不立贤,而且若是族长死的早,长子若是年幼无知,到时候岂不是家族的灾难。
所以肖家的族长选择老成的人,并非只是父死子继,也可能是兄终弟继,凡是家主,必须有三个条件,第一就是有威望,若是不能服众,人心散了,这么一个大家族自然维持不下去。
第二就是有辈分,若是辈分不够,家中老一辈太多,办事多为掣肘,也是不行的。
第三就是要有公心,要为全家族的人打算,不能整天想着自己,若是有私心的话,将全族的财物给贪墨了,众人怎么会愿意。
族人选出族长之后,若是族长不公,就可以到祠堂再议论,若是大家都觉得这个族长不称职,那么这个族长必须退位让贤。
肖族长说到这里,叹气说:“这人多事多,邻里之间,尚且有抵牾,更别说这同住在一间屋檐下的。”
肖族长告诉陈士弘,这人都有私心,想要为公倒是十分难,为了维持这个家庭,所以要有家训。这家训就有,少必听长,幼必听老,这样就可以解决一些问题了。
陈士弘询问,若是有人不听的话,触犯了家训呢?
肖族长也告诉陈士弘,这都有规定,也有相应的处置,这首先是罚,让这人跪在祠堂前,反悔自省。
还有就是减少月供粮食,略为惩戒。
当然还有两者混合的,若是真的不听教化,做出了伤天害理的事情,他们就会将这人逐出家族,扭送到官府,让他认罪伏法。
陈士弘听着肖族长说着,不时点点头,然后询问肖族长,若是遇到战乱时候,应该怎么办呢?
肖族长告诉陈士弘,他们祖先在陈魏之际,于是逃亡他乡,因为当初的潜移默化,这些族人没有没有一个走散的,等到战乱结束之后,他们又再次回到家乡。这期间数十年奔波,没有走散过一人。
陈士弘自然不相信,这么多人在兵荒马乱的时候,不会走散一人,应该是走散的人很少,不过这也很值得夸奖了。
肖族长告诉陈士弘,很多人眼红他们这么一个大家族,毕竟如今肖家全家上下,已经有三千人,这别说东海四府了,就算天下也没有比肖家更大的家族了。
因此有人弹劾肖家这么多人,是一种隐患,需要朝廷注意。
历代族长为了让朝廷放心,都会让主动缴纳赋税,只要能活下去,全族上下也不管是苛捐杂税,都会按时缴纳,绝不让朝廷为难。
陈士弘听到肖族长说到这里,才想到了自己来的目的,他于是故作感叹,说想肖家这样的家族,虽然历代没有官绅,但是却比那些缙绅家族更让人敬佩。
陈士弘说着士绅不愿意修路的事情,肖族长也明白了,告诉肖战,自己虽然是隶属海澜县管,但是有些田地也在海宁县,自己也应该为海宁县修路出力。
陈士弘自然感谢,然后和肖族长约到好时间,回到自己的住处。
六月十五,陈士弘在衙门设宴,延请全海宁县的缙绅,这些缙绅也明白是为了修路的事情,自然也到了这里。
当天宴会上,缙绅看到一个穿着简陋,样貌质朴的老头,不认识的心中还有一些疑惑,这人到底是谁?怎么以前没有见过。
认识的同样疑惑,这肖家族长怎么参与这个海宁县的宴会。
宴会开始了,众人自然先不谈事情,等到宴会结束之后,陈士弘开口说了,这一次请他们前来,是为了修路的事情。
众位士绅都没有说话,就等着陈士弘下文。
肖族长却走上前,献上了一个名册,说着自己家有多少田地是海宁县的,按照国朝初均田的时候,有多少人分到了海宁县的田,这些人后代是多少人,按照三丁抽一,他们应该出多少人,
接下来肖族长又说如今一丁代役一日要八十文,自己家应该出多少钱。
最后肖族长甚至将火耗都算上了,然后说完之后,让陈士弘找工房师爷算账。
工房师爷按照名册算了一番,说倒是没有错误,于是肖族长让自己的家人取来的银两,当场验明,过称之后,写下纸条。
这一套行云流水,没有丝毫窒碍的地方,把当初缙绅都给看呆了。
最后肖族长还饱含热泪感谢圣人的恩德,这修路乃是为了天下万民着想,为了修路,竟然御膳减半,这是何等仁德,自己这些小民沐浴如此圣恩,只恨自己家业不大,否者全部捐献出来,为圣人玉成此事。
肖族长都这么说,诸位士绅看了看林多闻,林多闻故作无奈的样子,然后走上前,询问工房师爷,自己一家需要多少钱银。
工房师爷笑着说:“林伯爷,你家丁口不多,倒是不用服役。”
林多闻说如今圣人国公都出了钱财,自己也应该出一点,于是将林府和书院的学生算起来,最后说他会找学生来服役的。
林多闻不用钱的原因,是因为林府那点银钱都借给了陈士弘了,如今想要出这代役银也是有心无力,还好书院的学生,倒是没有什么农忙农闲之分,这人倒是能出的。
林多闻都带头,众位士绅也只能咬牙表态了,而且林多闻都没有除去丁口,他们自然也不好意思提这件事。
于是宴会上,这件事就算是成了。
在宴会结束之后,陈士弘连忙多谢肖族长帮这个忙,肖族长说这是自己应该做的,陈士弘不用多谢,不过自己如今得罪了这些士绅,也不便在这里多待。
陈士弘说自己改日会再去拜访的,让四蕴送肖族长回去。
林多闻也不好和陈士弘多谈,只是让仆人告诉陈士弘,这件事若是办好了,来书院一趟。
陈士弘当天晚上就让六房写好表章,开始安排这修路的事情。
第二天,陈士弘让人找来丐头,丐头愁眉苦脸,如同欠了好多银子的样子。
陈士弘也没有理会,告诉丐头,这急走铺就在他们的乞丐之中抽调。
“老爷,这朝廷要人,小的难道还有异议吗?只是可怜小的,这些人没有饭吃的时候,是小的帮忙养活的,这等长大了,朝廷就直接抽调而去了。”
陈士弘自然知道丐头的不愿意,毕竟他全靠这些乞丐乞讨养着,陈士弘告诉丐头,朝廷对于天下这么多乞丐,已经十分不满了。
这如此太平盛世,若是有数百万乞丐,史书记上一笔的话,岂不是对圣名有毁。
如今圣人用这个法子,对大家都好,若是丐头不识好,到时候圣人动了雷霆之怒,只怕丐头想要反悔都来不及了。
丐头说是是,如此的盛世,自己还要乞讨,实在对不起圣人,陈士弘说的对,他们应该感谢圣人这个机会。
丐头说急走铺要的人也不多,这海宁城最多也就五铺,三十多人。
陈士弘告诉丐头,这就是第二件事,这城中修路的流民不多了,需要找乞丐来帮忙,这一天八十文钱,总比乞讨做苦力强。
丐头听了之后,忍不住说:“老爷,你真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这八十文钱,随便乞讨一天都有多的。”
陈士弘还真的不知道,但是这价格都约定好了,他自己也不能填一点,告诉丐头,至少这件事有利百姓。
“老爷,你们读书人才天天将这百姓挂在嘴边,对于我们这些小民来说,就是百姓。这路就算修的再好,我们这一辈子又能走几次,还不是你们这些读书人前去高考,那么老爷们出去游山玩水用。”
陈士弘说并非如此,若是遇到了天灾,那么朝廷的运来粮饷也会快了很多,到时候救命的时候,快上一天,就要救多少人。
不止如此,到时候商人也可以四处流动,将货物带来带去,这样有些人家,也可以慢慢发家致富。
陈士弘说起了丰城,丰城商人最多,商人带来的好处也不少。
陈士弘认为商人隶属贱籍倒是没有错,但是商人的作用却不小,要不也不会列入四民,而要商人多,那必须路好。
丐头对于这些没有兴趣,说这些和自己没有多大关系,陈士弘也不用说这些玄乎其玄的东西,不过自己毕竟是海宁县的人,归他这个老爷管。
“陈老爷,不过你来了之后,海宁城的确好了很多,以前那个县老爷,真是贪婪无度,大家都恨他。而你老人家,倒是为百姓做了不小事。”丐头这半是拍马,半是说实话,表示自己会全力配合陈士弘,绝不会让陈士弘为难。
陈士弘也感谢了丐头,这丐头要是给自己小鞋穿的话,那自己还不好解决,比起缙绅来,这位丐头更值得拉拢。
丐头询问陈士弘是否还有其他事情,陈士弘说没有了,丐头于是请辞离开,在离开的时候,丐头告诉陈士弘:“老爷,最近城有一些不安宁,你老还是注意一下。”
第一百零三章红颜设宴酬明府
陈士弘听到这个消息,不由好奇询问丐头,这是怎么回事。
丐头犹豫了一下,对着陈士弘行礼说:“陈老爷,这不过一些捕风捉影之谈,若是他人,小老儿倒是可以当做笑谈告诉他人,但是老爷你乃是一县之主,若是告诉你,只怕会平白增添不少麻烦。”
陈士弘也明白了,对着丐头说:“莫非是有人要作乱?”
丐头点点头,陈士弘说自己知道了,这件事自己会注意的。
丐头离开之后,四蕴后来了,陈士弘询问四蕴,是否听到什么消息,四蕴说自己没有,询问陈士弘为什么这么问,陈士弘将丐头的话告诉了四蕴,四蕴听了之后,笑着说:“这么说来,应该是曹王了。”
“曹王?”陈士弘诧异说着,然后来回踱步,想了想,对着四蕴说:“历代都言曹王将要反,但是历代曹王都在安守本分。若真是曹王,那倒是不足为惧,只怕丐头想要说的,非是曹王了。”
“那么是不是丐门呢?”
“若是丐门他也无须顾忌,直接和我说了就是了。”
陈士弘还是不明白,四蕴说自己去打听一下,不过四蕴也说了,这件事应该很机密,自己未必能打听到什么。
陈士弘点点头,然后下午去书院,拜会林多闻,林多闻正在接待客人,听闻陈士弘到了之后,让陈士弘在偏厅等自己一下。
林多闻接待完这个客人,到了偏厅,告诉陈士弘,今天这个客人倒是有趣。
陈士弘询问是什么人,林多闻介绍,这人叫做孔明,一个读书人,多年应试都没有中举,于是就放弃了功名,想要来这里读书。
这件事本来应该是丁玉立来处理的,但丁玉立见孔明一表人才,才学过人,是一个可造之材,于是让林多闻来接待,留住孔明。
陈士弘听了之后,询问林多闻,这孔明到底如何呢?
“世兄,这人学问渊博,谈吐风雅,让人如沐春风,不满你说,我见了之后,就有折节下交之心。”林多闻兴奋地说,将谈话的内容说了出来,陈士弘听了之后,也十分佩服,告诉林多闻,这样一个青年才俊,若是能进入书院,也是一件好事。
林多闻说是,然后询问了一番,最后袁丽华召见,陈士弘到了后院之中,袁丽华倒是没有在,反而是曹池凤在那里。
曹池凤见到陈士弘,对着陈士弘行礼,陈士弘还礼之后,双方隔着一丈坐下,曹池凤先是称赞了陈士弘的这一番义举,宁愿得罪乡绅,也不让为难小民。
陈士弘说着知县乃是一县的父母官,自然要为小民做主了。他也表示,这一次能够成功,也多亏肖家的帮助。
陈士弘说到这里,用羡慕的语气说着,若是自己的后代能够像肖家一样,自己也可以知足了。
曹池凤心中明白陈士弘的潜台词,不由脸一红,告诉陈士弘,既然有肖家在前,陈家也可以模仿。
陈士弘点点头,谈了这肖家的模式,是范文正公义田的一种变革。
陈士弘开始介绍这义田,当时范文正公设立义田,是帮助族里贫苦族人,这样有了帮助,大家就会凝聚起来。
在古代三代的时候,是收族为主,但是到了先赵时候,诸侯争斗不休,为了方便收取赋税,于是以商君为主的,就强迫家有两成年男子的必须分家,这样虽然提供了人丁和赋税,但是也破坏了家族制。
而之后,历代开始收族,但是人心不古,这亲兄弟,尚且明算账,因此收族效果不是很好。
这个情况到了陈朝,就有了所改变,当时平民开始祭祀始祖了。
这一件事在以前是决不允许的,在三代到陈朝之前,平民要不不能祭祀,要不就是在自己房间,祭祀祖父和父亲。
祭祀两代,不过是一家人的事情,而祭始祖,就是一族人的事情。
最开始陈朝也不允许的,但是诸儒认为这是一件好事,于是经过十年的争斗,这件事总算定了下来。
祭祀始祖,就开始要修建祠堂,陈朝的祠堂还简陋,只是在自己房间外面修建一处。
那时候只是一间房子,后来到了魏朝,就成为庄园式了。
这祠堂有了,因为要维护,就需要钱财,最开始是大家捐献钱财,但是范文正公提议,不如直接买田地,然后租出去,这租田得到的银钱,就作为祠堂的花费。
因为祠堂也用不了这么多,所以多余的钱财,就可以用来救济族人。
这义田在陈朝的时候并没有受到多大追捧,欧阳文忠公在列举范文正公功绩的时候,就没有提到义田的事情。
不过到了朱子的时候,朱子在义田的基础上,提出了义仓这个法子。义仓和义田的区别是,义田只是对族人贫穷人的救济,而义仓是大家用来备用,方便渡过困难的。
从朱子之后,义田开始出现,不少当官的,凭借自己当官多年,有钱财,就大买义田,这义田多了,族人受到了照拂,自然愿意呆在一起,而不愿意分家。
原本宋朝就消失的差不多世家,在义田之下,再次出来了,虽然没有肖家这种千丁大户,基本上就是数百人了。
这数百人也不可小瞧,他们聚在一起,附近小户人家只能依附,在陈魏兵荒马乱之中,这些家族,有的组织男丁,修建堡垒,一般乱贼还不敢靠近。
这有了堡垒,有钱粮,于是逃难的人就自愿并入到其中,于是魏朝立国之后,就有了寒贵之别了。
不过这贵族,和曹朝的贵族不同,他们基本是陈朝官僚而成。
义田制度到了虞朝就和魏朝又有了区别,首先是国朝均田之下,很多家族的义田被均分了,这些田地他们也只能保证够用,而虞朝有严禁诸侯买田,这一般士绅想要买义田,到也没有地方可以买。
乡绅的义田,也就只能照顾到祠堂,对于贫穷的族人照顾很少,于是虞朝这些年,大家族在减少。
曹池凤点点头,如同曹家就没有多少义田,而且这附近很多家族,义田也就只有几亩,足够香火钱而已。
曹池凤询问陈士弘,这义田是好还是弊端呢?陈士弘说这不好说,如今东海四府没有还好,若是河左四府的话,世家过多,对于小民来说未必是一件好事。
陈士弘告诉曹池凤,在东南府的多义县,那里经常发生械斗,
械斗是两邦人,一帮叫做联姓,是大户人家,他们互相联姻,所以叫做联姓,而另外一帮叫做齐姓,是一众小姓齐聚一起,抵抗这些大姓。
“陈老爷,他们争斗什么?”
陈士弘说自然是争斗田地了,这田的分界,时间久了就不明晰了,爱贪便宜的,自然占一点便宜,而被占的自然不心甘,这种事情,理论也理论不出什么结果,最后还是拳脚上面下功夫。
这只要争斗一起来,那么就是经年不休的,不管是联姓还是齐姓,都不怕伤亡,而且还专门定好吉日,约好地方,双方男丁都要上阵,若是谁不去的话,反而被族人给打伤。
无论是妻子还是儿女,都支持丈夫这样的行为,认为这是男子汉的表现。
若是男子在械斗之中有什么意外的话,族里也会帮忙照顾这些的后代。
曹池凤听了之后,十分诧异,询问这样下去,难道还有男丁吗?
陈士弘说这还可以请人,价钱还不低,不少流民活不下去就会去参加,其中还有父子分别帮助双方的。
“那么陈老爷,这官府不管吗?”
“这些地方官员,多是胆小怕事的,他们见状,早就吓得胆战心惊了,哪里还敢多干预。而且这两姓都不好惹,谁要做和事老,反而会被这两姓给攻击。于是这衙门的人,等到打完之后,前去收械斗钱。若是这不给钱,他们就使出了虎狼的本事,以官府的名义去收缴财物。不瞒曹姑娘,我就是见他们如此,对朝廷感觉寒心,于是率性自然。”
曹池凤听了之后,表示自己理解,不过她也说:“陈老爷,如今出来当官,为民做主,虽然这知县良莠不齐,但是有陈老爷你这青天在,足以让天下有志之士,为之向往了。”
曹池凤说完之后,举起酒杯,敬了陈士弘一杯,然后腼腆说着,她最开始以为陈士弘是一位才子,对他才学仰慕,如今见到陈士弘如此大公无私,为治下百姓谋福祉,不由心中高兴,心想这才子虽然难得,但是肯为天下百姓出声的好官更是难得。这才子不过利的是自己一人,好官是利的天下众人。
陈士弘说自己不敢,自己比起林泉来,真是差远了,林泉才是为国为民,何敢惜身的大儒,自己若是做到了林泉那样的高位,未必会有如今这般血气了。
“陈老爷,亚圣有云,三军可夺帅,匹夫不可夺志,如你这般的仁人志士,绝不会因为官位而改变。”
第一百零四章师徒到来惊知县
陈士弘一笑,举杯敬了曹池凤一杯,曹池凤喝下去之后,这酒气上来,脸灿若桃花,说不出的明丽动人。
陈士弘不由看呆了,心想曹池凤不止容貌秀丽,而且七窍玲珑,能够体贴自己,这样的红颜知己,若是常伴左右,那么自己一生也可以知足了。
不过陈士弘想到了楚姑娘,楚姑娘和曹池凤两人算是春兰秋菊,各有各的美。这若是要选一个的话,陈士弘还是决定选曹池凤,毕竟这有诗缘。
陈士弘接下来,继续说河左的事情,这个是丰城发生的。
在丰城外数十里的地方有一个小山丘,这山丘上埋着甲姓的族人,而偏偏乙姓想办法得到了地契。
甲乙两姓交恶多年,有了这地契,乙姓就要甲姓的搬走,否则到时候,他们就直接在上面种菜了。
丰城这边极为迷信,这小山丘在风水师看来又是极为好的地方,他们自然不愿意搬走了。
这乙姓要去耕地,于是甲姓就站在那里,双方就有了械斗。
当时告到了知府那里去的,知府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你要说甲姓的祖先继续埋在那里,但是乙姓有地契,这按照地契,这地是乙姓的,乙姓要耕地,那是合情合理的。
若是让甲姓搬迁的话,甲姓自然不愿意,毕竟这都埋了这么多年,在动遗骸是极为不孝的。
于是知府也就来一个两不受理,任由他们两家去闹了。
曹池凤听到这里,叹气说:“这,不如由知府出面,买下地契,然后甲姓在将这地契买回去。”
陈士弘听了一愣,然后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说这倒是一个好办法。
陈士弘笑着说,他们还是没有放下官架子,毕竟官府只是判案的,又不是做和事老的,这明明很简单的一件事,这官架子一端起来了,就坏了事了。
曹池凤点点头,说这也不怪知府,知府若是出钱买地契,这说出去也会让人笑话的。
“曹姑娘,你真是一个贤内助,我想起了列女传上,有一个知县昏庸无能,但是妻子却极为贤名,在这妻子的帮助下,这知县还官运亨通,成为世人传颂的贤臣。”
曹池凤连忙推辞,这陈士弘准备开始说一些雅事,和曹池凤和诗的时候,一个仆人走了进来,在陈士弘耳边说:“陈老爷,衙门来人了。”
陈士弘只好站起身来,对着曹池凤道歉。
曹池凤说公务要紧,若是陈士弘有空的话,还可以来书院坐坐。
陈士弘到了书院门口,见到四蕴,四蕴对着陈士弘说:“陈老爷,还是快回去吧,若是楚姑娘到了这里,指不定会惹出什么风波来。”
陈士弘听到这话,顿时脸色苍白,声音颤抖说:“楚姑娘怎么会来这里?”
“小的也不知道,还好小的机敏,没有让楚姑娘跟着来。”
陈士弘整理了衣着,坐上马车,心中五味杂陈。
他心中如此,楚姑娘心中何尝不是呢?
那日下了昆仑,楚姑娘和聂云凤回到了周流山,聂云凤再次去看了一下那首诗,于是前去那个小池塘,她让楚姑娘把风,亲自在池塘里面探索,一堆青石倒是吸引住她的注意力。
这池塘之中,石头颜色混杂,而唯有这一片全是青石,于是聂云凤刨开之后,见到了一个小木匣。
这木匣用镶金之后,就算泡在水中,也没有多大损坏,聂云凤打开之后,见到一个防水布里面包着一封信,拆开信一看,这是妙云子写的。
妙云子在周流山修道的时候,一日无意发现了这废墟之下有一间密室,于是妙云子打开密室,密室里面除了一些道经之外,还有一张图,上面画着周流的老祖爷。
最开始妙云子没有在意,但是妙云子要离开的时候再次看的时候,发现这位祖师爷所在的地方不是周流山,而是齐云山。
妙云子于是将画取下来,发现了这是一副双层画,他找来画工,将表面那一层给揭开之后,露出的是齐云山图,上面还有一首小诗。
妙云子多年琢磨,终于将这一首诗猜透了,妙云子认为这是某人藏宝的地方,但是他碍于心结,不愿意前去齐云山。
后来妙云子随着年龄大了,也逐渐放下了,这宝物他也不愿意去拿了,于是将这东西藏在这里,等待聂云凤来拿。
最后妙云子写,以聂云凤的聪明才智,这四件宝物,她一定可以找到。
聂云凤看着这熟悉的笔迹,想起了自己小时候和妙云子在一起的时候,忍不住落泪。
聂云凤将信收好,至于剩下的两件宝物,她也没有在乎了。
若是当时刘思永和她找到了这一封信,她自然会有兴趣将其他两件宝物给找出来,可惜事到如今,她年华不再,宝物对她来说,也不过是过眼云烟了。
在周流山待到三月初,聂云凤就和楚姑娘前去楚彦直的家里,楚彦直见到楚姑娘,笑着将陈士弘求亲的好消息告诉了楚姑娘。
楚姑娘最开始听到的时候,恨不得找一个僻静的地方藏起来,后来心中还是有一些甜蜜蜜的,心想自己哥哥倒是有一些本事,自己没有交代他的事情就已经办好了。
楚姑娘在家里带到四月,然后就和聂云凤一起前去齐云山,众人都是看破不说破,这一路上,聂云凤也取笑楚姑娘,楚姑娘也逐渐放开了。
到了这海宁县,楚姑娘没有先去知县衙门,而是询问了一下当地的百姓对陈士弘的评价,见众人夸奖陈士弘是一个好官,楚姑娘倒是心有胜焉。
聂云凤提议她们先去书院,楚姑娘也答应了,幸好的四蕴也在茶馆打听消息,他认识两人,于是连忙走上前来,对着两人行礼。
楚姑娘笑着说:“我们两人带着帷帽,老丈你都可以认出来呀。”
四蕴说楚姑娘这人站在这人堆之中,如同鹤立鸡群,自己怎么会认不出来呢?
四蕴让楚姑娘先去知府衙门,因为陈士弘如今在书院之中,这若是双方见面,到时候如何行礼,陈士弘和楚姑娘想必也不想在林家人面前谈到那件事吧。
楚姑娘想到要见到陈士弘,心中也是如同小鹿一样,她自然答应下来,如今坐在知县衙门之中,她也是不知道如何是好。
陈士弘回来之后,没有立即相见,而是换了衣服,重新梳洗了一番,再去客厅见楚姑娘和聂云凤。
聂云凤见到陈士弘这玉人的样子,也不由为自己徒儿感到高兴。
至于楚姑娘,更是有目眩神迷之感,她虽然不是一个寻常的女子,但是在感情上,终究和其他女子没有多大区别。
陈士弘行礼之后,楚姑娘才慌忙行礼。陈士弘请她们坐下,然后询问她们所来的目的。
楚姑娘自然不好意思说,聂云凤说是自己要会飞云山,处理门派之中的事务,而楚姑娘就是和自己一起前去看看齐云山这东岳的。
至于来这海宁县,就是顺路拜会一下林夫人,三位林夫人和她都是好友,如今路过若是没有拜会的话,那岂不是不近人情。
陈士弘听了之后,自然表示既然来了,自己也要好生招待他们师徒两天。
今天她们长途奔波,想必已经十分累了,不如先休息一晚上,等第二天,自己带着她们前去书院。
聂云凤自然没有反对,陈士弘让人安排接风宴,然后和楚姑娘谈起来。
楚姑娘往日的机灵都已经飞到九霄云外去了,她木讷的回应着,耳朵听闻陈士弘关切言语,眼睛看着陈士弘那俊俏的脸庞,在不知所措的时候,却心中有一种甜蜜的感觉。
“他以后就是我的夫君了。”楚姑娘一有这个念头,就忍不住脸红,而陈士弘见到这个情况,还以为自己说错话。
不过很快陈士弘就明白过了,这楚姑娘肯定是知道婚约的事情,自然不能如同往常一般和自己交谈了。
陈士弘原本想要将曹池凤的事情说出来,但是想到了,这件事太过伤楚姑娘的面子,而且自己说出来,未免有些薄幸之感。
陈士弘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让四蕴去将林多闻请来。
四蕴知道陈士弘为难什么,他到了书院之中,将事情告诉了林多闻。
林多闻听后,不由大声说:“世兄怎么如此糊涂,如此糊涂呀,既然有婚约在身,为何还要……”
四蕴这时候帮忙辩解,说陈士弘是无辜的,这婚姻是楚家提出来的,而陈家为了陈士弘的仕途着想,于是答应了。陈士弘也写信给自己父母,要自己父母退了这门婚事,但是如今还没有回信。
听到四蕴这么说,林多闻才稍微消气,也可怜陈士弘,的确按照家世来说,陈士弘娶楚姑娘最为有利,日后要升官,就可以借助楚家的力量。
但是陈士弘若是真的这么选择了,那么就和那些趋炎附势的人有什么区别,这说起来,也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日后说不定会成为他人攻讦陈士弘的一个点。
第一百零五章世间难得双全法
林多闻坐上马车,还是絮絮叨叨地告诉四蕴,这件事可不好处理了,若是弄不好,到时候楚姑娘不高兴,曹姑娘也不高兴,最后陈士弘两边都不是人。
四蕴早就有了说辞,告诉林多闻,如今要不迎娶两人,楚姑娘自然是正妻,曹姑娘当平妻。
这是最好的办法,只不过就是不知道曹姑娘是否愿意当这个如夫人了。
林多闻说这件事未必会成,曹姑娘也是一个心高气傲的女子,要让曹池凤知道这件事,绝对会和陈士弘一刀两断的。
四蕴故作无奈地告诉林多闻,既然是这样,林多闻还是劝陈士弘迎娶楚姑娘,这样对林多闻和陈士弘都好。
林多闻听到四蕴这么说,不由脸一红,然后说:“世兄和曹姑娘诗文唱和,乃是金玉良缘。”
四蕴听了之后,对着林多闻说:“林相公,小老儿觉得陈相公和曹姑娘,不过是木石之缘,而和楚姑娘才是金玉良缘。陈相公乃是清远侯之后,他姑婆又是当今襄国公的母亲,他和襄国公也算是中表之亲。楚姑娘虽然不是定国公嫡系,也是别房一脉。两人门当户对,天生一对。而曹姑娘,父亲不过一个翰林学士,她哥哥又没有什么官职在身,为人又贪婪迂腐,这样的家庭,就小老儿来说,实在是配不上陈相公。”
林多闻不悦地回应说:“这婚姻大事应当看双方人品才学,怎么能够以家世来论。”
“林相公,你乃是大富大贵之家,才会这么想。林相公,若是门不当户不对,这岂不是惹来非议。这一点不止是小老儿有这一般考量,就算陈相公的父母也会有这般想法,自古以来,这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是陈家父母非要让陈相公娶楚姑娘,陈相公却心心念念记挂着曹姑娘,这岂不是让陈相公两边为难吗?既然这有缘无分,何不双方就此了断。这样纠缠下去,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林多闻这一次没有反驳,思索了一番,告诉四蕴自己要询问一下陈士弘的意思,若是陈士弘选择楚姑娘的话,自己会帮他向曹池凤说明的。
若是陈士弘选择了曹池凤,那么陈家那边,就由自己出面劝说。
四蕴劝林多闻,林多闻和陈家没有什么往来,这一是外人不说,二来林多闻乃是晚辈,这晚辈若是劝谏长辈,就算是正理,也会惹得长辈不快,到时候陈林两家交恶,岂不是伤了往日的交情的。
“若是林文正公还在,他老出面,陈家无论如何,都会卖他老几分薄面。”
林多闻听到四蕴这么说,也没有多言。
等到了知县衙门,恰好已经是傍晚了,林多闻进去行礼,聂云凤看着林多闻容貌多像其母,心中想着,林泉这两个儿子,反而像自己母亲,倒是两个女儿,反而像林泉多一点。
聂云凤询问了林多闻,关于陈袁二人的近况,林多闻说两位娘亲都很好,整天游冶山川,倒是逍遥自在。
聂云凤点点头,接下来就是楚姑娘了,楚姑娘对于林多闻倒是没有拘谨,和林多闻谈笑自若,一派女侠作风。
林多闻没有见到楚姑娘的时候,认为这楚姑娘不如曹池凤,如今见面,这两人真是优劣难判。
而陈士弘就在一旁听着,见林多闻应对自如,也就松了一口气,等到筵席开始,众人才入席。
因为食不语,众人也没有多谈论什么,倒是筵席结束之后,乐师准备退下的时候,楚姑娘要来琴师的琴,开始弹奏起来。
这琴声淙淙,如同小泉流水,说不出的恬静动人,陈士弘让仆人取来一根笛子,和楚姑娘合奏。
陈士弘吹的是牧童常用的乡间小调,双方合奏,让这繁华的宴会,变成了乡野之间,自然舒心。
一曲演奏完毕,楚姑娘红着脸说自己一时兴起,弹奏起来,琴艺不精,多有疏漏,让他们见笑了。
陈士弘说楚姑娘谦虚了,楚姑娘的琴艺高超,可以称得上大家了。
楚姑娘谦虚了一番,心中倒是有些得意,她知道自己在陈士弘眼中,还是一个舞刀弄剑的侠女,因此这时候要表现一番,这样才可以让陈士弘认可她。
陈士弘是真的没有想到,楚姑娘有这样琴艺,不过转念一想,这楚姑娘乃是定国公府上的大家闺秀,琴棋书画,自然没有问题。
楚姑娘也不好意思多谈,就和聂云凤下去休息了,林多闻和陈士弘到了后院之中,陈士弘对着林多闻说:“林兄弟,这件事你知道了吗?”
林多闻说自己听四蕴说过了,他责备陈士弘,既然父母有命了,为何又要打扰曹池凤,如今这样,上也不是,下也不是,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陈士弘说都怪自己,当时他还不知道自己会遇到曹池凤,于是就听之任之了。
没有想到这造化弄人,竟让自己和曹池凤遇上了,而且林夫人也要玉成此事。
陈士弘说到这里悔恨不已,说若是早知道,自己一定不会答应楚继善这一门婚事。
林多闻见陈士弘不像是说谎的样子,告诉陈士弘,如今事已至此,懊悔也没有什么用了,陈士弘不如好好想,如何解决这个问题吧。
陈士弘告诉林多闻,如今自己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不知道如何办才是。
“世兄,你认为楚姑娘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
“这,楚姑娘乃是巾帼英雄,不让须眉。”
林多闻听到这话,就知道陈士弘并不想放弃楚姑娘,他想来想去,心中作着斗争,他心中对于曹池凤,还是有着爱意,只是碍于自己才学不足,这才听从自己母亲的话,选择了放弃。
如今正好是一个机会,自己只要撮合陈士弘和楚姑娘在一起,那么自己就可以曹池凤在一起了,这东海四府,除了自己还有谁能配得上这位才女呢?
不过林多闻觉得这样太过无耻了,这是趁人之危,非是君子所为。
林多闻天人交战了半晌,最后还是良知战胜了贪婪,他对陈士弘说:“世兄,不如我去问问曹姑娘,若是曹姑娘有这个心思,那么世兄就可以放心了,楚姑娘乃是大家闺秀,绝不会对这件事说什么的。”
林多闻说到这里,看着陈士弘,陈士弘思索了一番,告诉林多闻,这件事先禀告给林夫人,让林夫人去说。若是曹池凤不愿意的话,自己会再写信到家里去,让自己父母收回成命。
“你告诉曹姑娘,若是曹姑娘不负我,我自然绝不会负她。”
林多闻听到这话,拍拍陈士弘的肩膀,说这件事肯定会办好的。
林多闻也没有多待,当天晚上就回到了书院,他询问丫鬟,袁丽华是否休息了,丫鬟说袁丽华正在校书。
于是林多闻前去书房请安,袁丽华见他进来,对着他说:“这孔明倒是有些学问,这是他的集子,我看过了。不过我奇怪,以他的文字功夫,想要得到一个科名,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林多闻无心这件事,随口说:“母亲大人,这科场之上,未必是文字功夫好就可以中式,这若是没有朱衣点头,科名也难成。”
“你说的倒也是不错,今日陈士弘怎么突然请你去赴宴了。”
林多闻将陈士弘交代的事情说了出来,袁丽华听了之后,气愤难当,责骂说:“糊涂,糊涂,他陈士弘也是一个聪明人,既然做出如此糊涂的事情。”
林多闻劝着袁丽华消气,说陈士弘也是迫于无奈,这是父母之命,他也是没有办法。
而且这楚姑娘也是英姿飒爽,是一位佳偶。
袁丽华听了之后,告诉林多闻,就算如此,陈士弘也应该先告诉她们,若是自己早知道如此,自然不会为他们牵线搭桥。
“母亲大人,这陈世兄如何好对我们说这件事。”
“不好意思,就因为一句不好意思,我们就要一直蒙蔽在鼓里,这若不是楚姑娘亲自带来,只怕到了他陈楚两家结了两姓之好,我们还不知道消息。”
林多闻听了之后,对着袁丽华说:“母亲大人,这话也不能这么说,陈世兄乃是一个读圣贤书的人,他自然懂得其中分寸。如今不过一时为难,我想就算楚姑娘不来,到了合适的时候,他也会告诉我们这件事。”
袁丽华见林多闻有意为陈士弘说情,也不再多言,免得到时候为了一个外人,伤了母子亲情。
袁丽华说自己会和曹池凤说这件事的,不过按照曹池凤外柔内刚的性子,绝不会同意当小星。
林多闻说也未必,不过这件事还是要曹池凤自己做主才是。林多闻也小心翼翼提醒自己母亲,不要在曹池凤前面说陈士弘的坏话,免得到时候别人误会,他们是有心拆散。
“我儿,你总是这样,不过这也是你的优点,若是你父亲在世的话,也会为这心意感到高兴的。”阴丽华笑着夸奖林多闻,对林多闻这个心思表示赞许。
第一百零六章宴厅齐聚三丽姝
袁丽华当天晚上就去找了曹池凤,曹池凤正在刺绣,还没有休息。
曹池凤见到袁丽华到来,连忙起身问安,袁丽华让曹池凤免礼,双方坐下之后,袁丽华看了看曹池凤,欲言又止。
曹池凤见到这个情况,试探性地询问:“是陈知县那边出了什么事情吗?”
袁丽华点点头,将陈士弘的事情说了出来,曹池凤听了之后,觉得手脚冰冷,头晕目眩。
不过她贝齿紧咬下唇,镇定下来,对着袁丽华说;“原来是这么一件事,多谢夫人前来告知。”
袁丽华见她这个样子,对着曹池凤说:“曹姑娘,我待你如同冰梅一样,你如今的心情,我能理解,说实话,我也是这么过来的。这女子,谁又愿意当小星呢?只是亡夫情深义重,我实在不忍愧对他的深情。”
曹池凤平静地和袁丽华说:“林夫人,林文正公乃是千古少有的大臣,若是小女子是你,自然也会有这个心思。不过小女子虽然不是高门大户出来的,但也算耕读世家,这若是当了他人小星,只恐日后九泉之下,难以面见先人。”
曹池凤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继续说:“陈相公有济世之才,是朝廷栋梁,可惜因为出身,而不得重用,若是能迎娶楚姑娘,日后自然能成为台辅之臣,这对于他,对于天下苍生,也是一件好事。为了陈相公前途着想,他不愿意负我,那么只能小女子负他了。”
袁丽华见曹池凤语气坚决,知道这件事难以挽回了,于是曹池凤早些休息,不要多想。
在离开秀楼的时候,曹池凤交代丫鬟,注意曹池凤,不要让曹池凤做出傻事。
袁丽华倒是小看了曹池凤,曹池凤虽然在袁丽华离开之后,大哭了一场,然后就去休息了。
第二天,聂云凤和楚姑娘前来书院,至于陈士弘,因为不好意思来书院,就以政务繁忙给推辞了。
聂云凤到了门口,而陈菁菁他们已经站在那里了,陈菁菁和袁丽华都是多年没有见聂云凤,这一次相见自然高兴。
陈菁菁倒是没有注意楚姑娘,只是当作聂云凤的徒弟,而袁丽华却在打量楚姑娘。
楚姑娘谈笑之间,风采过人,让人见到,就无法忽视。
袁丽华心想,这楚姑娘如同凤凰,而曹姑娘就如仙鹤,两人虽然难分轩轾,但是细细比较起来,倒是楚姑娘较为胜上一筹。
这交谈之中,陈菁菁对楚姑娘有了好感,楚姑娘的身世,还有不拘小节,如同自己当年。
陈菁菁也询问了楚彦直夫妻是否还好,楚姑娘也说了,陈菁菁笑着说:“说来,你父母还是亡夫所作的媒人,不知道你母亲是否还恨着亡夫。”
楚姑娘说自己父亲倒是经常提到林泉,至于自己母亲,倒是没有什么怨言。
陈菁菁松了一口气,看着一旁的林多闻,于是有了联姻之心,询问楚姑娘是否许字。
楚姑娘脸一红,聂云凤笑着说:“已经和贵县县令定下婚约了。贫道这次前来,除了和诸位见面,也是为了考察一下这位乘龙快婿。”
陈菁菁听到之后,诧异不已,准备说曹池凤的事情,袁丽华连忙接过话题,告诉聂云凤,陈士弘有济世之才,在县城众人都称青天。至于才学,这能通过殿试,进入翰林院的,才学自然不用多谈了。
陈菁菁见袁丽华这么说,明白过来,也顺着说陈士弘这人不错,也算是一个如意郎君了。
聂云凤见两人都这么说,于是就松了一口气。
谈论了一阵子,楚姑娘雀雀欲试,想要和陈菁菁这个蓬莱魔女比试剑法,陈菁菁也是好久没有人和比试过了,于是就答应了。
两人让仆人将案几和茵席撤下之后,这广阔的客厅就成为她们比试的场所。
这时候丫鬟到了袁丽华身边,告诉袁丽华,曹池凤前来请安。
袁丽华点点头,让林多闻和仆人退下,就留丫鬟在这里。
没有一会儿曹池凤就到了这里,袁丽华看着曹池凤精心打扮,如同画中仙子一般,心中叹息一声。
聂云凤也注意了曹池凤,询问袁丽华这是谁?
袁丽华介绍曹池凤,聂云凤懂世家的规矩,认为这是林多闻的未婚妻,于是点点头,和曹池凤谈了起来。
曹池凤谈吐得体,举止典雅,十足大家闺秀风范。
两人交谈的时候,楚姑娘和陈菁菁双剑如同游龙一般,两人身姿矫健,剑招又十分好看,如同仙子对舞一般。
曹池凤见到这个情况,眼中闪过一丝黯然之色。
等双方收剑之后,曹池凤说她们二人辛苦了,自己无以为敬,只能鼓琴为贺。
一个丫鬟送来一张瑶琴,曹池凤带上玳瑁,开始弹奏起来。
这琴音激昂,众人都懂乐律,听出来是破阵曲。
楚姑娘见曹池凤琴艺高超,于是等曹池凤弹奏完毕,就让丫鬟拿来一把琴,想要和曹池凤合奏。
曹池凤先是谦虚,后来还是答应了。
最开始两人弹奏高山流水之曲,表示酬和之意,不过曹池凤弹奏之中,突然琴音一变,变得高亢起来,想要压住楚姑娘的琴音。
楚姑娘见曹池凤挑战,不慌不忙,弹奏局促的曲调,这曲子如同大江过峡谷,激流勇进。
曹池凤的琴声也变,如同一只蛟龙在戏水,无论这河流怎么奔涌,它也不变。
双方越弹越凶险,最后还是楚姑娘技逊一筹,一根琴弦被拨断。
这琴音停下之后,曹池凤对着楚姑娘道歉,楚姑娘笑着说:“曹姑娘,这斗琴和比剑一样,大家使出全力才有意思。实不相瞒,最开始你弹奏,我还觉得有些无趣,后面相斗起来,我才觉得有趣。”
曹池凤赞叹楚姑娘心胸宽广,反而是自己太过狭隘了,见楚姑娘琴艺不错,于是有了相斗之心。
“曹姐姐,你这话就岔了,我们这些学剑的人,见到他人剑法不错,就要前去讨教一番。这切磋切磋,就是要如此,若是大家你让我,我让你,如何来的切磋呢?”
曹池凤点点头,这时候一个丫鬟拿上来一封拜帖给陈菁菁,陈菁菁笑着说:“都说了,我有贵客在这里,请客人明天再来。”
丫鬟在陈菁菁耳边说了什么,陈菁菁不由打开了拜帖,脸上喜悦之情难以言表,对着众人说:“诸位请稍后,我去去就来。”
陈菁菁走出这里,到了后院,见到了客人。
这客人是一男一女,这两位客人见到陈菁菁,行礼说:“姑母在上,侄儿(侄女)有礼了。”
“秋白,秋水,你们来也不早点打招呼,我好让人去接你们。”
陈秋白笑着说:“姑母,我们又不是小孩子了,还需要你老派人去接吗?”
“真是一恍眼之间,你们都长大了。”陈菁菁感叹着,让林多闻招待陈秋白,自己带着陈秋水到了客厅之中。
陈菁菁笑着介绍,这是他哥哥的幺女,是她们陈家的掌上明珠。
陈秋水也和众人行礼,聂云凤看了看陈秋水,笑着说:“莫非当初跑到清丈修道的就是你?”
陈菁菁听到这话一愣,陈秋水对着陈菁菁眨眼,无辜地说:“不是侄女的错,是母亲大人,整天唠唠叨叨,说她当红衣女侠的时候多么痛快。侄女听了之后,也想要学她快意江湖,但是母亲大人,却说我一个女孩子家抛头露面成何体统,于是侄女想来想去,就去清丈山,弄一个度牒,然后到时候就可以去外面了。”
陈菁菁听了之后,哭笑不得说:“怪不得哥哥写信常常说你让他头疼,如今你到了这里,就别乱跑了。否则你要是有什么闪失,我怎么和你父亲交代。”
“姑母大人,你多心了,我的武功还算不错。”
这时候聂云凤也笑着说:“你的武功的确不错,这清丈不字辈的,都败给你了。这件事在道门传开了。”
聂云凤知道这件事,还是回去的时候听殷洛说的,殷洛感叹清丈这些道士真是不识明珠,若是陈秋水到了周流山,她一定会收下。
“哪有,哪有,那些道长是真的很厉害,他们只不过是看在我姑丈的面子上,才让着我的。”陈秋水虽然口中这么说,但是笑着,露出了浅浅的酒窝,说不出的可爱。
听到这话,陈菁菁看着曹池凤,对着陈秋水说:“秋水,以后你就和曹姑娘住在一起,到时候你也多学着一点,唉,看来哥哥和嫂子是管不住你了。”
陈秋水委屈地看着陈菁菁,对着陈菁菁说;“姑姑,你看你说的,我在家可听话了,反而是大哥,他把上官家那个小子给打了,然后上官家那小子现在都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哪个上官家?”
“还能是哪个上官家,自然是姑父那个表亲。”
袁丽华听到这个消息,不由询问起来,这是怎么回事。
“上官家那个小子,喜欢上了我,但是他这人太过奸猾,哥哥就看他不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