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嘲讽
江离郡主带着这一群人径直走到外面,询问叶汉成之后得知邹屠子等人跑到不远处的森林里面。
金叹看着江离郡主,对着江离郡主询问说:“姑娘,你这又是何苦呢?他们要比试是他们的事情,不用我们操心。”
江离郡主看着金叹,然后看看道士,询问说:“不知道你道名是什么?”
道士连忙说:“小道三毒,不知道女菩萨有什么吩咐。”
“等下我们见到他们,你们就回来,对梅相公说我已经见到了那些人了,剩下的事情,梅相公自然会处理。”
金叹听到这话,有些担心地说:“姑娘,小老儿还是留在你身边比较好,这些人都是目无王法的暴客,若是你有什么危险,小老儿也可以为你挡住几招,让你有机会逃出来。”
“我自有打算,金总镖头,你听我的就是了,他们不敢和我作对的。”
三毒也笑着说:“女菩萨,你放心吧,老道保证快速跑回来,向那个梅相公求救。”
江离郡主没有再说什么,进入森林之中,没有一会儿,就看见,邹屠子和毒手天尊彼此相对而站,神情凝重,气氛十分紧张。
至于那位叫玲珑的,则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打量着邹屠子两人,而冯侩一双眼睛也上下打量着她。
江离郡主对着金叹点点头,金叹和三毒就只好离开这里,回到那个宅子里面去了。
“又来一个美人,这一次倒是没有白来。”冯侩说着,神情轻浮地走过来。护卫等人统一刀出鞘,形成一个圆阵,将江离郡主护在里面。
见到这个情况,冯侩一笑说:“真是有趣,我只是想和佳人说一番话,你们何必这么大惊小怪呢?”这最后一字话音一落,冯侩手中剑光一闪,就已经杀了过来。
江离郡主听到乒乒乓乓十二声声响,然后看到冯侩站在原地,神情凝重地说:“你们十二人是军中之人,邹屠子,且慢动手。”
邹屠子听到这话,对着毒手天尊抱拳,然后走了过来,对着这些护卫抱拳说:“不知道你们是禁军还是厢军,或者又是哪位国公的府军呢?”
护卫没有回答,毒手天尊这时候冷漠地说:“你是怎么知道他们是军中之人。”
“刚才那是军中传授五行刀阵,我曾经陪同曹王一起看过天权军演习,怎么会认不出来。”冯侩说到这里,叹气一声说:“军中讲究合击,有各种对敌的军阵,若是让他们结成阵势,就算老兄,你一时半刻也未必是他们的对手。”
“哼,若是真的有那么神奇,那么怎么皇帝老儿会被人刺杀?”毒手天尊明显不信,这当兵就算厉害,也最多和江湖上的二流高手差不多。
冯侩见毒手天尊不信,冷笑地说:“那是刺客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若不是那天正好圣人登上秀楼,那秀楼又容不下那么多护卫,那些护卫又是没有料到,否则怎么可能让刺客杀到圣人面前。老兄若是不信,去闯闯那九重禁地,看你是否能活着回来。”
这时候江离郡主对着玲珑招手,亲切地说:“玉家妹子,来这边。”
玉玲珑听到这话,走了过去,好奇地看着江离郡主说:“这位姐姐,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我担心你会出事情,于是跟了上来。”
“这位姐姐,多谢你的好意,不过我想应该是你多心了吧。”
江离郡主对着她说:“听那玉箫郎君说你的武功能够对付他们两人,我倒是相信,不过你不知道还有一个敌人,很容易吃亏的。”
玉玲珑打量了一下四周,闭上眼睛仔细倾听了一下,疑惑地说:“这位姐姐,附近没有人。”
江离郡主微微一笑说:“我就知道你还没有察觉,这个敌人就站在那里。”
江离郡主说着,指向毒手天尊,在场众人不由吃惊,玉玲珑准备询问的时候,江离郡主对着她说:“这个姓叶的和这两人是一伙,你若是不提防,岂不是要中招了。”
毒手天尊听到这话,笑着说:“小姑娘,你真是会说笑话,老夫和这两人从没有交集,怎么会是他们一伙。老夫行走江湖多年,都是独来独往,何曾帮过人。”
江离郡主冷漠地说:“叶凌风,你虽然武功高深,但是这做戏的功夫还是差了点,你若是不想来这边谈事,为何要来此地决斗?”
“哈哈,姑娘,这是我邀请他来外面的,姑娘莫非忘了吗?”邹屠子笑呵呵地说着,脚步不由自主的向江离郡主这边靠近。
江离郡主听到这话,一双凤目看着邹屠子说:“你是他长辈还是他师友?”
“都不是。”
“既然不是,这叶凌风为什么要听你的。你没有来之前,叶凌风都敢在大厅之上动手。我听闻他乃是邪道高人,怎么会这么听你的。”
邹屠子一时语塞,有些强辩地说:“这是江湖规矩,我邀请他出去,他就要按照规矩出去。”
江离郡主听到这话,笑了起来,用讥讽的目光看着毒手天尊,毒手天尊心里不是滋味,连声呵斥说:“你笑什么,老夫也是江湖道上的人物,自然要尊规矩。”
“是吗?那么你为什么又要和邹屠子一战呢?”
“他坏了我的百足鞭。”叶凌风快速回答完毕,脸色一沉,心中想到自己为什么要回答这个小丫头的话。
江离郡主脸上嘲讽意味更加浓厚了:“我记得没有错的话,当时你要和金良玉一决生死吧。你都连生死都不顾了,怎么会在乎一根鞭子。若我是你,就算如今,也会杀了金良玉在找邹屠子的麻烦。除非你心里是怕死的,借着这个机会,好下台阶。既然你怕死,你应该知道你现在的实力不是邹屠子的对手,你还敢出来,你肯定是心中有把握,邹屠子不会杀你。”
毒手天尊被她这么一问,脸都气红了,怒喝一声说:“小辈,尔敢。”说着攻向江离郡主。江离郡主看到这个情况,丝毫不在意,对着邹屠子他们说:“还不速速护驾。”
邹屠子听到这话,心念一动,出手挡住了毒手天尊这一掌,背对着江离郡主对毒手天尊使了一个眼色,毒手天尊愤然收手,站在那里。
邹屠子转身,对着江离郡主行礼说:“不知道这位姑娘如何称呼?”
“本宫乃是圣人亲封的江离郡主。”
江离郡主说完,邹屠子和冯侩互相看了一眼,然后一起行礼说:“草民见过郡主娘娘,娘娘金安。”
江离郡主说了一声免礼,邹屠子询问说:“不知道郡主此次前来所谓何事?”
“本宫只是无意来到此地,本宫也不想知道你们再弄什么,本宫只是担心玉家妹妹的安危而已。”
江离郡主说完,握着玉玲珑的手,将她拉入圆阵之中,然后看着他们说:“不过本宫要劝你们,别做傻事,杀人未必能灭口,有时候会惹来更大的麻烦。”
“郡主,若是你死在这里,会不会有人知道你是死在谁的手里?”冯侩话音一落,身形一动,和毒手天尊两人形成一个三角形,将江离郡主包围起来。
江离郡主见到这个情况,不慌不忙地说:“你现在出手已经迟了,你难道没有看到金叹他们两人已经回去了,他们已经见我见到你们的消息告诉众人了,到时候圣人之道,你们是不是会获罪呢?”
冯侩脸色显得很阴沉,他心想这时候追金叹等人已经来不及了,不过若是让江离郡主将他们和毒手天尊的事情宣传出去,曹王也不会原谅他们。
“放心,本宫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不用大内来人,曹王就会动手让你们服罪,或许你们还没有回到曹王封地,陪着你们来的韩中流夫妻就先动手了。”
邹屠子听到这话,心里苦涩,知道江离郡主说的是实话,不过他还是要赌一下:“郡主,你是金枝玉叶,我们乃是刀头过活的游侠,性命比不上你那么金贵,杀了你也不算亏本了。而且在杀你之前,我这个兄弟也可以尝尝天家子女的味道。”
冯侩听到这话,配合着呵呵地笑了起来。
江离郡主冷漠地说:“如今是你们为刀俎,本宫为鱼肉,本宫舍不舍得这条命已经无所谓了,本宫的命就握在你们手中。不过你们的命,现在还握在你们手中,但是日后就难说了,若是被朝廷抓到的话,你们到时候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江离郡主说到这里,看着三人,继续说:“你们在所谓的江湖上也是有地位的人,到时候双耳穿箭,游行天下,到时候你们恐怕比谁都想死。”
三人脸色一变,这是虞朝一个折磨人的法子,用箭穿过耳朵,剃掉头发,将衣服脱去,然后游街示众,用来羞辱。
他们想到那个情景,就不禁打了一个寒颤,他们死可以,但是要这么羞辱,这一辈子的英名就算毁了。
第四十四章二皇子到
看着三人脸色都变了,玉玲珑轻轻的拉了一下江离郡主的手说:“朝廷真的会这么羞辱他们吗?”
“玉家妹子,这种羞辱还算好了,天牢里面酷刑,可是铁人都能折服,其中一个就是将犯人身上摸上蜂蜜,然后将他们埋在地下,只露出一个头来。那些蚂蚁闻到了蜂蜜的香气,就会怕爬呀爬呀,犯人浑身难受,但是却动也动不了,从来没有人熬过一个时辰,就算熬过去了,还有其他酷刑等着他们的,比如说将他们关在亮室里面,里面放着十几个灯笼,无论黑天白夜都亮着,让你睡不着。”
江离郡主说的倒是轻描淡写,但是三人却是脸色越来越难看,这种东西提起来就让人很不舒服。这种东西光是提起就让人很不舒服了,更不要说这三人是把自己带入琢磨了。
“郡主,我们就算忍受不了,难道不会自杀吗?”邹屠子知道再让江离郡主说下去,自己会越害怕,于是鼓起勇气说了出来。
江离郡主早就料到他们会这么说,继续说:“你们想的到,朝廷难道想不到吗?这天山有一种恶魔花,又叫紫菩提,若是闻到这花的香气,会全身酸软,没有力气,想要撞墙自尽都很难,至于咬舌,进入天牢之后,牙齿都被打掉了,你们用什么咬舌呢?”
江离郡主见三人斗志散的差不多了,最后威胁说:“所谓慷慨赴死易,从容就义难,三位,别人打死不张口,是因为有理由不张口。而你们进了天牢,不过是因为杀了我,朝廷也不需要你们开口,你们不是白白受折磨,到最后,难道鬼府的人会赞你们一句义士吗?”
邹屠子三人听了之后,沉默了良久,尤其是冯侩想到自己在曹王那里见过的酷刑,身体不由自主打了一个寒颤。
毒手天尊最先开口说:“郡主真是能言巧辩,不过郡主似乎忘了,放郡主你离开,我们也活不了。”
“你们若是真的这么想,只有放弃这次合作了。三位,你们辛苦半生,难道就要因为今天一件小事功亏一篑。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三步海阔天空,言尽于此,三位自己思量吧。”
这时候一颗树上突然传来一阵笑声,大威德明王风度翩翩的落在地上,对着江离郡主说:“他们不敢杀,本座敢杀,我白藕教早就被你们虞朝逼得走投无路了。”
“若是明王能够战胜眼前这些人,那么尽管试试。”江离郡主丝毫不意外,反而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她刚才唯一担心就是大威德明王出手,如今事情已经定下了,这大威德明王已经无力回天了。
大威德明王狞笑地说:“你难道认为他们三个会帮助你吗?”
“姓叶的不好说,不过邹屠子肯定会,除非他们两人想要和你一起亡命,今日林中这件事,圣人虽然没有目睹,但是怎么会猜测不出,他二人到时候一个护驾不利,暗自勾结白藕妖人的罪名一旦定下,圣人饶不了他们,曹王更是会为了摆脱嫌疑,让他们伏法。”
邹屠子二人听到这话,暗骂大威德明王不是东西,这出现的时机太不恰当了,如今这个情况,他们只能迫于压力,向大威德明王出手了。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就明白了对方所想,然后同时出手。邹屠子两把飞刀如同阎王催命牒,刺向大威德明王膻中穴和巨阙穴两处要害,而冯侩的快剑,一剑九式,直刺大威德明王九出要穴。
大威德明王也是了得,长袖如云,将两把飞刀挡住,衣袖纷飞之中,大威德明王手中出现了一把长剑,和大威德明王拼起来。
这冯侩用的那是当初风虚派独门剑阵九宫八卦剑,这剑阵本来要九个人使用,在风虚被剿灭之后,冯侩无意之中找到这个剑阵残卷,他因为不愿意和他人共同参研这个剑阵,于是就试着一个使用剑阵,用了二十年时间,他总算能一个人将这剑阵使用出来。
这一人要用九招,自然非要剑快才行,冯侩自从出道以来,凭借这一手快剑,称霸一方,被曹王看中,拜为八公之一。
不过冯侩的剑再快,大威德明王的负手剑以静止动,这称霸南国的剑法,就算遇到中原剑法,丝毫不落下风。
因为邹屠子在一旁相助,大威德明王一时间倒是十分狼狈,不能还手攻击冯侩。
江离郡主见到这个情况,牵着玉玲珑的手,转身离开这里,玉玲珑好奇地询问说:“安姐姐,我们不看了吗?”
“没有什么看的,他们又不会下杀手,我们若是继续待下去,反而有性命之忧,四位,今日之事,就此了结,本宫也不会多管闲事。”
江离郡主和玉玲珑走到树林外面的时候,玉玲珑小声询问说:“安姐姐,我们真的不用告诉圣人吗?”
“一切自然有四圣司调查,我们何必枉做小人,今日若是不守诺言,日后遇到事情,又如何取信于人。”江离郡主说完,就看到金叹走了过来。
金叹松了一口气说:“姑娘,你总算出来了,我还担心你会出什么事情。”
“无妨,有劳金总镖头挂心了,我们先进去吧,不知道正主到了没有?”
江离郡主等人走了进来,四皇子一笑,玉箫郎君看了看玉玲珑,笑着询问说:“那两人不是你的对手吧。”
“启禀师尊,他们并没有打起来,我眼见无聊,就先回来了。”
玉箫郎君倒是没有说什么,继续坐在那里,等待正主的到来。
没有一会儿,外面传来螺声,这螺声幽远宏达,让人听了不由为之精神一阵。
“这法螺吹响,看来二殿下已经到了。”
李海玉再次露面,有些激动地说着,他们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这一刻。
等了一刻钟,众人看见外面出现了身穿甲胄的卫士,每隔一丈就站一对人。
在等了一刻钟,就有一个宦官走到大门高声说:“义亲王到,众人迎驾。”
李海玉看着宾客,对着他们一抱拳,然后自己带着家仆等人前去大门,
再过半刻钟,第二个宦官大声说:“义亲王到,众人迎驾。”
这时候不少江湖豪杰走了出去,大厅里面只剩下一小部分。
金叹看着江离郡主不起身,小声询问说:“姑娘,我们是否要去出去迎驾呢?”
“不急,等第三个报信的人到了再说。”
这过了一刻钟,第三个报信人到了之后,江离郡主和金叹等人才走出去,魏思思看着独自坐在那里剑师,笑着说:“剑师前辈,我们不妨出去见见所谓天家威仪,你看如何?”
剑师点点头,和魏思思走了出去,他们到了大门,就看到八张龙头牌子,上面写着天家仪仗,见着跪拜等字,然后后面是两个举着两根方色旗,后面两人抬着青色白泽旗,在后面就一班廷尉,一对拿着绛引幡,后面一对拿着戟氅,一对戈氅,一对拿着仪锽氅。
这些后面,又是一对人拿着班剑,一对人吾杖,一对人拿着立瓜,一对人拿着卧瓜,一对拿着仪刀,一对拿着镫杖,一对拿着骨朵,一对人拿着斧,八个人拿着响节。
在场江湖中人,多数不过看过县令出行仪仗,少部分看过知府出行,如今天家仪仗摆了出来,他们才觉得什么叫天潢贵胄,什么叫皇家威仪。
仪仗之后,一个人穿着四爪蟒袍,带着白玉腰带,陪着金龟的中年男子先走出来,魏思思见这人方脸浓眉,行走之间,步伐沉稳,豹眼有神,太阳穴高鼓,是一个极为厉害的练家子,于是心中明白,这个就是鱼鼎天了。
鱼鼎天虽然走在路上,但是心中却十分欢喜,心想自己虽然海外自号称王多年,但是出行和普通江湖人士没有什么区别,如今跟着二皇子一起走,感受这天家仪仗,心中顿时有种难以言说的愉悦。
“这才是大王应该有的样子,等到朝廷诏书下了,老夫也去弄一套来,威风威风。”
在鱼鼎天后面,就是八人抬着的软轿,本来应该马车的,但是这山路实在太窄,难以跑马,于是只好换成轿子。不过大些的轿子,也不方便抬上来,于是只好换成这顶小小的软轿。
这时候跟在二皇子轿子后面的乐师快速走到四周,奏起乐来。
“义亲王到,一拜。”随着礼赞轻轻说了一声,四周的卫士跟着相和:“义亲王到,一拜。”
这些卫士都大声相和,声音如雷,一些江湖人士直接吓得跪下去一拜,但人群中还有数人笔直站着显得格外扎眼。礼赞看到这个情况,不悦皱眉,这时候李海玉连忙到了礼赞耳旁说了一番话,礼赞于是说:“兴,再拜。”
在场众人还是再次拜了一下,魏思思看了看四周,发现江离郡主和四皇子站着,心中不由好奇,不过她没有问为什么,她们师兄弟三人还有剑师都没有跪拜,自然不好询问别人为什么不拜。
魏思思继续看着,发现除了他们之外,还有一个和尚和一个道人陪同一个老人站在那里,也没有行礼。
第四十五章东海王
魏思思见到这个情况,心中倒是颇为好奇,不知道这三人到底是什么来历,竟然还站在那里,她看了一下曹寅和白车丰,白车丰二人都摇摇头。
这时候礼赞继续说着:“兴,三拜。”
三拜之后,礼赞将帘幕用金钩揭开,二皇子不慌不忙地走了出来,第一眼就看到魏思思等人,神情十分不悦,询问鱼鼎天说:“东海王,这是?”
东海王在二皇子耳边轻轻说了几句,二皇子就没有再说什么了,这时候二皇子也看到江离郡主和四皇子,神情颇为诧异。
四皇子先上前行礼说:“小生梅视罔,见过义亲王。”二皇子随便开口说:“免礼吧,都免礼吧。”
“奴家见过义亲王,王爷金安。”江离郡主微微敛衽行礼,二皇子见她不愿意暴露身份,开口说:“都免礼吧,本藩这次前来,也不是让你们行礼的。”
礼赞也高声说:“免礼,起身。”众多江湖侠客这才起身,不少人想到刚才的情况,不由汗颜,他们原本打算就是看热闹,没有想到真的对这个天皇贵胄行礼了,二皇子看了看四周,询问鱼鼎天:“东海王,香案可曾准备好了?”
鱼鼎天一愣,看了看李海玉,李海玉也是一愣,他们江湖中人,拜访压根就不用摆香案。
二皇子见到这个情况,心中不悦溢于言表,这时候一个贴身侍卫走了过来,对着二皇子说:“王爷,圣人早有所准备。”
二皇子点点头,那个侍卫从后面仪仗之中将香案所要的东西拿了出来,一个红木做成高九尺的香案,放在大门外面,然后上面摆上饕餮纹的铜香炉,插上南国进贡的天祝香,然后鱼鼎天一行人在礼赞的安排下跪在香案后面,静候二皇子宣诏。
二皇子神情严肃地走到香案前,一个内臣双手捧着一个方木盘,上面放着圣旨。二皇子先向圣旨行礼之后,才拿起圣旨,这一场没有跪下去的人倒是多了一些。
二皇子也没有理会这些人,打开圣旨,开始宣读起来。
“奉天建极圣人诏曰:圣仁广运,凡天覆地载,莫不尊亲帝命。溥将暨海隅日出,罔不率俾。昔我皇祖,诞育多方。龟纽龙章,远赐东海之域;贞珉大篆,荣施镇国之山。嗣以海波之扬,偶致风占之隔。当兹盛际,宜讃彜章,咨尔鱼鼎天,崛起草野,知尊中国。西驰一介之使,欣慕来同。北叩万里之关,肯求内附。情既坚于恭顺,恩可靳于柔怀。兹特封尔为东海国王,赐之诰命。于戏,龙贲芝函,袭冠裳于海表,风行卉服,固藩卫于天朝,尔其念臣职之当修。恪循要束,感皇恩之已渥。无替款诚,祗服纶言,永尊声教。钦哉!”
诏令念完,鱼鼎天等人三拜九叩,叩谢圣恩。
鱼鼎天接过诏书之后,二皇子身边的一个内臣端着一个金盘子接住这一份圣旨,然后将金盘子递给鱼鼎天身后的人,本来这时候应该是鱼鼎天的内臣来接这个盘子,拿去供奉,不过鱼鼎天这是大姑娘上花轿,还是头一遭,不知道这些规矩。
看到这个情况,剑师忍不住笑了起来,鱼鼎天原本心中十分欢喜,如今却变得半恼起来。
李海玉等人见到这个情况,想要去接,但是又害怕坏了规矩,他们都是这东海国的官员了,要是亲自去接,岂不是有些掉价。
四皇子见到这个情况,对着身边的一个护卫说:“去帮他们一下。”
这护卫是敬国公府上的,对于这种场面还是见识过了,走到圣旨前面,三拜九叩之后,跪在地上,低着头,伸出双手将金盘子接过来,然后弯着腰,头不敢超过圣旨,踩着小细步向后面走去。
见到这个情况,鱼鼎天等人才松了一口气,然后鱼鼎天笑着对着自己属下说:“都起来吧。”李海玉等人齐声高呼:“臣等谢过大王,大王千岁千岁千千岁。”两拜六叩之后,他们才站起身来。
这时候二皇子也将皇帝赏赐给拿出来,一件四趾蟒袍,一根上好白玉腰带,一个小巧的四趾金龙,一顶九旒平天冠,最后就是东海国王印。
看到这些东西,四皇子心中暗自一笑,还好鱼鼎天不懂礼节,否则的话,肯定要生气。这东海王的仪仗,还有祭祀时候乐器和服饰都没有送,这个东海王真是册封的草率至极。
不过鱼鼎天见到这些东西都开心的不行,他这一身行头还是按照戏班子打扮弄出来的,看上去倒是不伦不类。
鱼鼎天让李海玉接下这东西,就邀请二皇子进去,二皇子微微拱手地说:“东海王,你是这东海国的主人,应该你先。”
鱼鼎天说二皇子乃是天朝上使,尊贵无比,应该二皇子先才是。这些客套话,鱼鼎天还是会说的。
最后二皇子推辞不过,只好先跨入大门,四皇子在后面看着,无奈地摇头。他心中想着二皇子应该让鱼鼎天进去的,今天的主人是鱼鼎天而不是他二皇子,这喧宾夺主,岂不是让鱼鼎天不快。
两人到了大厅之中,二皇子倒是坐在上边左首的客位,鱼鼎天坐在上方中央主位,南面而坐,眉飞色舞,一显得意之情。
鱼鼎天坐下之后,众人也落座了,魏思思和剑师也坐在那个八仙桌那里,丝毫不考虑二皇子脸色。
鱼鼎天举起酒杯,对着他们说:“鱼某……”
四皇子听到这个称呼,微微行礼,打断鱼鼎天的话说:“东海王,如今你可以称孤道寡了。”
鱼鼎天丝毫不介意四皇子这个打断,拍拍自己的大腿说:“不错,孤起身草莽,幸逢如此盛世,君明臣贤,国泰民安,贤者进,不肖者退……”鱼鼎天这一番话是请自己账房先生写的,这账房先生虽然学问不怎么样,但是鱼鼎天本来就是一个粗人,在场众人也不指望鱼鼎天会引经据典,说出一篇妙文来。
鱼鼎天先夸奖了一下这太平盛世,然后再说自己祖上如何艰难,自己多么侥幸继承家业,怎么夙兴夜寐,思索如何保住鱼家的基业。
最后一段,再次夸圣人如何圣明,封自己为东海王,最后鱼鼎天感叹一句:“真是龙虎会风云,君臣聚中州。”
这篇文章背完,任东兴第一个拍手叫好说:“没有想到我们江湖之中出了一个国王,这真是千古美谈,姓任的也不会说什么好听,在这里祝鱼大哥,不,东海王,子子孙孙福寿无穷,百子千孙喜乐安康。”
任东兴说完,不少亲近鱼鼎天的江湖侠客都开口称赞起来,他们来这里,有的是求财,有的是求官。虞朝不看重江湖人士,科举他们是考不上的,察举又和他们无关,他们唯一进身机会就是当兵,不过这样他们又觉得折损身份,如今鱼鼎天才建这东海国,自然要官员辅助,他们也想来碰碰机会。
鱼鼎天真是如沐春风,在众人拍马之中,飘飘然好似要凌风而去。
这时候一个冰冷地声音让鱼鼎天清醒过来:“鱼鼎天,本来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老夫不应该多嘴,但是这件事关于到我们十三城,有些话不能不说。”
“不知道孤独城主有什么要说的?尽管说来,孤和你们十三城也是同声共气,不用这么见外。”
孤独傲听到这话,站起身,勉强行礼说:“东海王,你既然建国东海,不知道你这东海国有多大,是不是将我十三城包括在内呢?”
鱼鼎天沉吟没有回答,他的确是就这么想的,既然都叫东海王了,不可能就守着这附近几十座小岛过日子。
这时候叶汉成站起身来,高声说:“所谓率土之滨,莫非王土,率土之臣,莫非王臣,如今东海王统御东海,你东海十三城,在东海之内,自然归东海王所管辖。难道你东海十三城还能叫北海十三城吗?”
孤独傲听到这话,冷笑一声,准备说的时候,鱼鼎天开口说:“叶丞相,暂且坐下,这件事孤会处理,孤独城主,我鱼鼎天如今只想守住这祖先留下的基业,我们鱼家和你东海十三城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以前如此,如今也如此。”
魏思思听到这话,心念一转,笑着说:“那么以后呢?不知道东海王是否还是只想着守祖先基业,是否还和东海十三城相敬如宾。”
“以后的事情,谁又说的清楚,孤这一番话,孤独城主你信也好,不信也好。若是东海十三城真的要和孤作对的话,孤自然也不会惧怕。”
二皇子听到这话,笑着说:“到时候,曹王的东安水师也会协助东海王,剿灭逆党。”
“孤不敢有劳上国天师,多谢义亲王美意,孤可以向圣人保证,东海王在一天,东海就风平浪静,不起一点波澜。”
鱼鼎天说完,运动真元,将手中的酒杯捏成粉末说:“若违此誓,孤如此杯。”
第四十六章柳细营
鱼鼎天说完,目光炯炯盯着在场众人,众人多数不敢面对鱼鼎天目光,将头低下,鱼鼎天望了一圈之后,看着孤独傲,沉声说:“孤独城主,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如今你是东海王,你说如何就如何,何必询问老夫意见呢?但是老夫要告诉你,无论你是东海王,还是鱼当家,我们东海十三城都没有丝毫畏惧过,这件事,希望东海王不要贵人多忘事了。”
听到这话,鱼鼎天看着孤独傲,脸上露出爽朗地笑容,大声笑着说:“哈哈哈,这点孤知道,只要东海十三城如同以前那般,就是孤的朋友。”
说着,拿起桌子上备用的酒杯,为自己倒了一杯酒,敬了孤独傲一杯。
孤独傲站起身来,鱼鼎天连忙挥手说:“孤独城主客气了,坐下,坐下。就算如今孤是这东海王了,但和你们还是如同兄弟一般。”
孤独傲说了一声不敢,还是站着将酒一饮而尽才坐下去。
看到这个情况,剑师准备说什么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一阵踏歌之声:
“夏甸唐封,叹频年,魏鼎钟歇。蓦涌现:赦函紫气,三辰争烈。凤羽朝阳仅五彩,麟经欠义王正月。誓从今只手挽狂澜,雄心切。秽史耻,须湔雪。黄书谊,肯埋灭?看悲歌慷慨,舌存未缺。衮钺无情南史简,江湖有朋烈士血。向昆仑顶上大声呼,撑天阙。”
歌声激昂,直冲九霄。在场江湖中人虽然不明白首词的意思,但是听的出这人中气十足,在唱这首词的时候,一直没有换过气,心中都认定这是一个极为厉害武林高手。
没有一会儿,一个中年书生走入场中,他一身白衣,身材消瘦,但是双眼有神,眉间英气勃发,让人不仅望而生畏。
玉箫郎君见到这个情况,倒是颇为吃惊,心想自己多年没有出来,这江湖上怎么冒出这么多高手来了。
那一僧一道见到中年书生,不由高兴地说:“大哥,你终于来了。”
“路上有事情耽搁了,不知道如今事情如何了?”
那道人叹气一声说:“可惜大哥你来迟了一步,鱼鼎天已经被册封为东海王了。”
“东海王是吗?鱼鼎天,你这些日子,是否内疚于心。”
鱼鼎天听到书生这么说,反而笑了起来,对着书生说:“真是好笑,不知道,孤要内疚什么?”
“你祖先本是魏民,如今你却做了虞朝的官员,你穿着这一身行头,难道不内疚吗?”
鱼鼎天笑容更加灿烂了,对着书生说:“真是好笑,这么说来,你祖先还是陈民,你如今不思陈恩,说什么前朝,你良心不会有愧吗?”
鱼鼎天说到这里,再次说:“这上天已经改了主意,让虞当他儿子,天都选择了虞,孤选择报效圣朝,有什么良心安不安的。”
书生冷笑一声说:“这天尚且姓曹,这地也是姓曹,你所居住所住都是魏朝天地,只不过虞贼窃居而已,等到时候到了,这天地的主人自然会回来。”
鱼鼎天不屑喝了一杯说:“若是魏朝册封过孤,那么孤自然会替魏朝尽忠,然而我祖父,父亲都没有见到魏朝使者,你这人也是迂腐,既然魏朝不要孤,孤自然去圣朝,这不是人之常情,天经地义地事情吗?”
书生听到这话,笑着说:“那么好,如今魏朝使者来了,这是魏帝的诏令,封你为四海王,中原归魏朝,这四海就是归你。”书生说着,从衣袖里面拿出一道圣旨,轻轻一扔,圣旨就轻轻飘飘的飞了过去,落在鱼鼎天的案几上面。
鱼鼎天没有打开圣旨,对着书生说:“你是何人,魏帝早就殉国了,哪里还能颁布诏令。”
“我叫柳细营,字亚夫,是魏朝新任吏部侍郎。”
听到这话,二皇子和四皇子看了一眼,心中想着,魏朝什么时候复立了。
鱼鼎天看着柳细营,询问说:“这件事若是你不将来龙去脉说清楚,孤可不敢接这道圣旨。”
“当日先帝殉国,留下一子失落民间,在前年已经被玄武王迎回玄武国,在今年已经登基,改元光武。”
听到这话,除了剑师之外,在场众人无不露出吃惊的神情,他们没有想到魏朝竟然有新帝了。
魏思思等人听到这话,心中十分高兴,没有想到在北海的玄武国终于重建魏朝了,只要有魏帝,他们心中就不在那么迷茫了。
不过四皇子他们心中却是十分不悦,甚至很生气,没有想到玄武国竟敢立魏帝和虞朝作对。
至于这个魏帝,他们心中明白,无非是什么地方找人来冒充的,当初虞高帝找魏哀帝后人来举行禅让都没有找到,这隔了四十年,怎么会突然冒出来。
“哦,那真是让人吃惊,不过这四海王,孤看还是算了,孤如今是东海王了,不敢贪心。”鱼鼎天虽然这么说,但是脸上却是露出狐狸一般的笑容,二皇子看到这个笑容就知道,鱼鼎天想要借机邀功,让虞朝给更多的好处给他。
二皇子准备开口警告鱼鼎天不要太过得意,朝廷对他这个东海王未必放在心上的时候,四皇子先开口说:“唉,这魏帝也是的,丝毫没有诚意。若他真是哀帝的后人,那么当今玄武王就是他表兄了,这也算是皇亲国戚了,到时候,北海的事情,是听四海王的,还是听北海王的。至于西海,隔着百万里之遥,至于南边酷热,寸草不生,有和没有有什么区别呢?”
柳细营笑着说:“这东海三十六岛,本来就是鱼鼎天祖上打下的。虞廷却用来赏赐他,真是好笑。真是西湖一隅,何须君王赐予。”
鱼鼎天没有和柳细营争论什么,只是将这一道圣旨丢到柳细营的面前,对着柳细营说:“多谢魏帝好意,不过孤已经接受虞廷册封,一臣不仕二主,柳侍郎请回吧。”
柳细营听到这话,叹息一声说:“可惜可惜,既然这样,那么我只能得罪了。”
柳细营说完,手中出现两只判官笔,然后对着鱼鼎天说:“我是江湖人,鱼鼎天你也是江湖中人,江湖事,江湖了。不知道你这个王有没有这个胆气了。”
鱼鼎天冷哼一声说:“这有什么不敢的,不过孤先换一身衣裳再和你较量。”
这时候叶汉成站起身来,对着鱼鼎天说:“大王,这件事怎么又劳你亲自出手,我来对付就是了。”叶汉成说着,身上的官服出现丝丝裂痕,真气一吐,身外官服就化成条缕飘落下来,露出里面贴身短打。
看到叶汉成能让短打不坏而震碎官服,众人心中暗自吃惊,这个叶汉成号称中天一剑,果然名不虚传。
叶汉成手下也把叶汉成的宝剑递了上来,叶汉成拔出长剑,到了大院之中,对着柳细营说:“柳细营,你先赢过叶某在向我家大王挑战。”
柳细营准备出手的时候,僧道旁边那个青衣人开口说:“大哥,所谓兵对兵,将对将,这等小卒子,由小弟来领会就是了。”
柳细营点点头,告诉青衣人说:“小心一点,叶汉成的剑不可大意。”
青衣人说是,走到场地之上,将外衣脱去,露出一件贴身短打,众人也看到他手中套满了铁环,心中也是颇为吃惊。
这江湖上,敢用奇门兵刃的,无一不是江湖好手,叶汉成询问说:“你这汉子怎么称呼,叶某剑下从来不杀无名之辈。”
“上官惊鸿,想必你也没有听过。”上官惊鸿说完,双手成爪,径直朝叶汉成手中的剑抓去。
叶汉成竟一动不动,只是冷笑,待到上官惊鸿攻到面前才挥剑击去,这一剑如惊鸿照影,羚羊挂角,无迹可寻。
上官惊鸿见眼前剑消失无踪,心中一惊,但是身体做出瞬间反应,向后倒退七步,双手握拳,挥舞手臂,用铁环来防御。
他退这七步,一共响了四十三声兵刃敲击的声音,等他站定,手中的铁环哗的一声就掉落在地上。众人定睛一看,原来上官惊鸿的铁环全都叶汉成给划断了。
叶汉成也收剑而立,对着上官惊鸿说:“今日是我家大王是大喜的日子,我就不让你挂彩见红了。柳细营,叶某这一剑是否能让你出手。”
柳细营听到这话,微微皱眉,这时候那个和尚走了过来,对着叶汉成说:“叶檀越真是好快的剑,贫道法相,不懂这些搏击之术,不过有一言相赠,还请檀越见谅。”
说着和尚将手中的念珠给丢了出去,这念珠一离开手,就各自分散,打在外面的墙上,形成六个字。
“斩无明,断我执。”
在场众人看着念珠镶嵌在墙中,如同天然形成的一样,心中颇为吃惊,这力道十分奇妙,这念珠没有一颗打破墙壁,没有落在地上的,这一手控制力道的功夫,已经可以算武林一流人物了,但是众人都不知道这法相和尚到底是什么来历,师承何人,为什么会替魏帝而来。
第四十七章龙争虎斗
叶汉成看着念珠,脸上露出为难之情,他虽然剑法高超,但是对于暗器这一方面,还是不太在行,他要接这个念珠不难,但是要用同样的手法,就比较为难了。
这时候李海玉也走了过来,看着墙上的念珠,微微一笑地说:“大和尚,我们都是粗人,看不懂这些文绉绉的话,还是请大和尚将这些念珠收回去吧。”
李海玉走到墙边,用力拍了一掌,打在墙壁上面,顿时那镶嵌在墙壁上的念珠就跳了出来,李海玉身形变换,手中出现了一个袋子,将一百零八颗念珠全都收入到袋子里面,递给法相。
法相念了一声佛号,伸手去接,两人握着袋子,一动不动,一会儿,和尚浑身颤抖了三下,然后倒退了四步,站稳身体说:“李施主,好内功,贫道佩服佩服。”
这时候道士走了过来,对着李海玉说:“老道云阳子,替我这个好友谢过李施主好意了。”
说罢,云阳子也伸出手去接袋子,稍一着力,李海玉的内力就如同大江大潮一样汹涌而来,云阳子倒是早有把握,暗暗运气内力相抵。
两人斗了一刻钟,头上都冒出了细小的白烟,云阳子头上的白烟隐约成为一朵的花朵的样子,叶汉成不由脸色一沉,这是道门内功极为高深的表现,他没有想到这道士竟然这么棘手。
再过了半刻钟,李海玉面色苍白,气喘如牛,豆大的汗水如同下雨一样落下。
李海玉只好松手,那道人也不追击,对着李海玉说:“李施主,你还是好好回去调息一番,免得到时候落得武功尽失。”
李海玉对着道人拱拱手,也不废话,回到后面去了。
这时候云阳子看着叶汉成,对着叶汉成说:“不知道叶兄你是否要和贫道领教一番呢?”
叶汉成点点头,使了一招童子拜佛,示意云阳子出手。
云阳子从后背抽出自己的浮尘,对着叶汉成行礼之后,挥动浮尘攻击过来。
只见云阳子这一手浮尘如鞭如锏,变化万方,叶汉成也不敢大意,惊风剑法再次使出,势如奔雷,快惊闪电。
两人都是以快打快,在场武功低的,只见到两团人影在那里拼斗。
两人拆招很快,结束也很快,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叶汉成手中的宝剑已经断了。
云阳子对着叶汉成行礼之后,走到大厅,对着鱼鼎天说:“鱼大当家,贫道如今可以像你请教一番了吧。”
鱼鼎天还没有回答,这时候玉箫郎君开口说:“姬无命是你什么人?”
“正是家师,若是金大人想要指正贫道武功,还是改日再说吧,如今贫道先和鱼鼎天比试一番再说。”
玉箫郎君倨傲地说:“你这玄天剑法不过得到姬无命三分真传,想要老夫指点还早了一点,不知道你师傅这些人怎么样?若是他还再世,倒是能让老夫下场走上几招。”
“那真不凑巧,家师五年之前就羽化飞升了,若是金大人有兴趣,可以前往九重仙境去找,不过就凭金大人所作所为,怕是难登升仙台,见东王公了。”云阳子说到后面,忍不住出言讥讽,玉箫郎君也是不在意,没有说什么。
鱼鼎天见玉箫郎君不愿意出手,也不好强求,他倒是不将云阳子放在心里,前往后院去换衣服去了。
这时候冯侩等人也回来了,见到这个情况,冯侩询问韩中流夫妻这发生了什么事情之后,对着云阳子抱拳说:“道长,不知道我冯某是否能够领教你老的高招呢?”
上官惊鸿听到这话,连声说:“真是无耻,你们是想用车轮战吗?”
“不不,冯某虽然不是一代宗师,好歹在江湖略有名声,我和道长文比如何?”
冯侩说着,对着云阳子说,如今这院子里面有十八颗树,我们不妨去在每棵树上取下一片叶子,谁先摘到手里就算谁赢,道长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云阳子笑着说:“既然阁下有如此雅兴,贫道不奉陪也不好了,那么贫道数三声,我们就动身如何?”
冯侩点点头,云阳子见他脸上信心十足,不由心中暗自吃惊,这个冯侩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
三声数完,两人如同离弦之箭到了外面,他们身法都很快,不到十息功夫,两人就已经回来了,真的如同鬼魅。
“看来这一局我们平局了。”云阳子随口说着,这一次是冯侩划下道的,就算是平局,按照江湖规矩,也是冯侩输了。
冯侩笑着说:“未必,不知道道长手中有几枚树叶。”
云阳子将手中的树叶丢在地上,大家仔细数了一下,才发现云阳子少了一片树叶,只有十七片树叶。
冯侩也把自己手中的树叶给了丢了下来,大家一数,有十九片树叶,云阳子很快就明白过来,对着冯侩行礼说:“阁下妙手空空,老夫领教了。”
冯侩一笑,对着柳细营说:“那么冯某是否能领教下柳侍郎的功夫呢?”
柳细营还没说话,魏思思就笑着说:“这大厅上的任何人都可以向柳侍郎请教,就你们四个不行。曹王父王曾是大魏的东安王,曹王见到魏朝侍郎尚且不可失礼,你们作为他的食客,更不能失礼了。”
听到魏思思的话,冯侩先是一怒,但是看着魏思思的容貌,笑着说:“小姑娘,你既然想要为柳细营解围,那么就和冯某过过招,看你舌头厉害,还是你腰中的宝剑厉害。不过你若是输了,可要好好侍奉老夫几天,当做赔罪。”
魏思思听到这话,柳眉倒竖,呵斥说:“晚辈敬你是一个江湖前辈,没有想到你如此无德,若是本姑娘胜了,你是否跪下认错。”
“你先胜了再说。”
“你这话是答应了,那么在场这么多英雄做见证,也做不得你耍赖。”
魏思思说完,腰间长剑出鞘,冯侩见这剑如同一汪秋泓,不由脸上露出了贪婪之情。
玉箫郎君看到这剑,脸色微微一变,但是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玉玲珑见到这个情况,询问玉箫郎君:“师尊,怎么了?这位姑娘难道不是冯侩的对手吗?”玉玲珑对冯侩也没有什么好感,心中也盼望魏思思能赢过冯侩。
玉箫郎君笑着询问说:“玲珑,你们看他们二人谁会胜利?”
“应该是那位女子吧。”玉玲珑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玉箫郎君点点头,摸着自己花白的胡子,感叹说:“你的眼光不错,冯侩这一次是踢到铁板上面了。不过这个姑娘是我们的敌人,你要要好看她的招式,以后才好破解。”
玉玲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看向场外,见两人已经交上手了。
冯侩一剑九式,精妙绝伦,而魏思思的剑招却很慢,一招一式要很久才能使出,按照道理来说,魏思思应该早已经落败,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冯侩的剑根本没有碰到魏思思衣角,这一招九式,都刺在身体外面。
这刺不中身体,无论冯侩的剑多快都没有法子,在场众人心想某非这个女子练成什么护体罡气,可以让冯侩长剑无法刺入她的身体。
曹寅和白车丰在一旁笑着,他们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这玄女剑乃是天下第一防御剑招,魏思思每出一招,就直指冯侩剑招的破绽,要不是冯侩换招太快,早就中剑了。
魏思思不慌不忙,以静制动,而冯侩却是心中暗自骂着,这样下去,就算打成平手,他也面子放不下去。
他冯侩何等人物,连一个没有名号的小姑娘都打不过,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
这时候鱼鼎天换了一身衣服出来,看着外面的情况,颇为吃惊,他突然想到什么,对着玉箫郎君说:“这剑法不是玄女剑法吗?”
“什么剑法老夫倒是不知,不过这女子既然握着霜华剑,想必就是那人的徒弟。玲珑,去分开他们吧,平手总比败了好。”
玉玲珑点点头,但因她对冯侩为人早有愤懑,一心想要看着他比试落败、颜面尽失,虽说是遵师命去解围,可半天也不见得往前走了几步。
江离郡主看到这个情况,对着四皇子说:“你不出手帮助那个魏姑娘吗?”
“妹妹你说笑了,小生怎么会出手协助呢?”四皇子有些犹豫,若是没有江离郡主和二皇子在这里,他倒是会帮助魏思思,如今出手相助,他担心两人会借机生事。
江离郡主轻蔑地一笑:“四哥,事到如今,你真到小妹看不出吗?你对这个魏姑娘有意思。这英雄救美,可是千载难得的机会,你若是不争取,等到玉家妹子出手,你就没有机会了。”
四皇子准备说什么的时候,魏思思那边喊着一声:“着!”
四皇子转身望去,只见冯侩左手捂着右手手臂,鲜血不断从左手缝隙之间渗出来。他再往下看,冯侩那把剑已经削断了,断掉的半截剑插在离他三丈远的地方。
原来魏思思见玉玲珑走了过来,不知是敌是友,心中暗叫不妙。于是冒险进攻,凭借自己宝剑之力,一招功成。
第四十八章对子相公
玉玲珑见到情况,只好了退了回去,玉箫郎君倒是无所谓地说:“这丫头剑法倒是厉害,没有想到那人这些年竟然创出这么一门剑法来。”
剑师冷笑一声说:“这些年来,又不是只有你金大人有在练武。”
玉箫郎君没有回答,看着面色惨白的冯侩,对着冯侩说:“愿赌服输,你既然想要这个小娘子伺候你,就要有那本事,如今你没有,那只有遵守约定。”
冯侩听到这话,脸一会儿青,一会儿红,一会儿白,嘴巴几次张开,想要道歉,却说不出口。
魏思思见到他这样子,冷笑说:“阁下若是不想认的话,那就算了,我和阁下不同,只是希望阁下以后不要再出言无礼了。”
听到这话,韩中流夫妻反而没有送气,他们认为这是魏思思以退为进,若是冯侩真的不认错,那么冯侩更加丢脸,江湖上行走,就是信义二字,今天要是丢了信,那么日后就难办了。
韩中流面色一沉,对着冯侩说:“冯兄弟,技不如人,甘拜下风,日后还有指教的机会。”韩中流提醒,今天认错之后,日后还有机会在把面子找回来,若是今天就这么了事了,日后遇到魏思思就不能再找茬了。
白水香也劝着说:“大丈夫一言九鼎,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冯兄弟,何苦呢?”
听到韩中流夫妻的话,冯侩将手中断剑怒掷在地上,然后跪在地上,大声说:“冯某出口无礼,得罪了姑娘,冯某在这里,向姑娘你认错了。”冯侩这话怨恨无比,魏思思见梁子已经结下,也不在挽留什么,对着冯侩说不在乎地说:“知道了。”
冯侩站起身,脚步踉踉跄跄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他心里上受的伤,远比右手上的伤深。
等到他落座,白水香站起身来,对着魏思思说:“姑娘,刚才多谢你指教我这个冯兄弟,姑娘你的剑法,奴家倒是十分钦佩,不知道姑娘是否肯赏脸,指教奴家几招呢?”
白水香说完,剑师开口说:“既然你都出言请教了,不妨你们夫妻二人同时出招,让老身看看江湖传闻的铁鸳鸯到底有什么厉害的。”
听到剑师要出手,白水香脸色一变,看了看自己丈夫,韩中流笑着站起身来,对着剑师说:“既然剑师有意指点我们这两个后辈,我们若是拒绝,岂不是辜负了剑师一番好意。”
剑师也站起身,准备出去的时候,外面再次敲锣打鼓起来,听到这乐声,一直闷闷不乐的二皇子脸上露出了笑意。
没有一会儿,几位穿着官服官员走了进来,为首一个贼眉鼠眼,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容,走到大厅之中,对着二皇子行礼说:“臣卢博见过义亲王,王爷金康万福。”
听到这个名字,柳细营不由笑了起来,对着卢博说:“原来阁下就是那位对子相公呀。”
在场众人听到这个外号,都哄堂大笑起来,朝廷的官员他们认识的不多,但是对子相公当时知道,这位对子相公的官位就是靠着一副对子得来的。
那是去年的事情,圣人过五十大寿,卢博就献上一副对联。
六万里皇图,伊古以来,从无一朝一统六万里。
五十年圣寿,自今以后,尚有九千九百五十年。
就凭借这一对对子,卢博就当上了官员了,民间戏称他为对子相公,对他这种拍马十分不屑。
不过魏思思知道,这卢博不止靠着这一对对子,早年卢博也不出仕,当一个和尚,倒是在士林之中有些名气。
不过后面卢博还俗,四处结交达官贵人,众人才明白,卢博其实是想博一个隐士名头来出仕。
不过卢博名声不高,朝廷也无意征召这种小角色,卢博混了几年之后,就改为著书立学,提倡古文运动。
士林之中认为他心死了,专心弄学问的时候,他出了一本古文选,里面序言有暴露他的意图了。
他书里贬低魏朝文人,吹捧虞朝文人,这一贬一捧,大家自然明白他心里想的是什么了,对他鄙视就更加深了。
魏思思最为不耻卢博这种小人,于是笑着说:“原来阁下就是对子相公,真巧了,我这里有一个上联想了很久,没有想出下联,不知道大人是否有兴趣一对。”
卢博心想自己也没有招谁惹谁,怎么就一群人笑自己了,他自重身份,对魏思思不加理睬,四皇子却发话了:“早就听闻卢大人精通对对子,今日恰好又是东海王大喜的日子,何必对上一对,算是一件贺礼呢?”
卢博见到四皇子在这里,也是心中一惊,听到四皇子这话,连忙说:“既然这位相公都这么说了,那么我就试上一试。”
魏思思见他答应了,于是笑着说:“这上联是古人诗句,前生恐是卢行者。”
卢博听到这话,神情一变,他已经知道魏思思这是刻意找茬了,刚想思索如何反击,却被柳细营抢过话头,柳细营笑着说:“这个对子就让本官续一个下联吧,后学过呼韩退之。不知道姑娘和卢大人认为对的好不好?”
卢博听到这话,气的直喘气,高声说:“你们,你们……”这时候四皇子听到这话,笑着说:“这两句十分贴切,不如小生凑个热闹,添一个匾额,再世韩卢,诸位认为如何?”
卢博差点气晕过去,这一对对子分明是古人的诗句,不过倒是也贴切他身份,卢行者指的是禅宗六祖,六祖俗姓卢。卢博也曾经出出家当过和尚,这里表面是夸卢博就是六祖转世。后面一句也是夸,卢博的弟子将他们老师比作韩退之,卢博和韩退之都提倡古文。
这一个对子表面是夸奖,其实是讽刺,卢博没有六祖那样静心证道,也不能像韩退之那样文起八代之衰。
至于四皇子那个再世韩卢,明指韩退之和六祖,然而韩卢在古书之中是猎犬的代称,这个再世韩卢真是骂的一点不着痕迹。
卢博就算想要发作也发作不得,气愤了一会儿,才勉强拱手说:“义亲王,你交代小臣的事情,小臣已经办妥了,现在可以开宴了。”卢博直接回到正题,不准备和他们说什么。
卢博话说完,二皇子笑着说:“本藩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很久了,开宴开宴。”
二皇子说着,外面伺候的侍女就开始上菜了。
四皇子看到吴元也跟在那群官员后面,找了一个出恭的理由,离开大厅,出大厅的时候看了吴元一眼。
吴元也很识趣,没有一会儿就跟了上来,吴元跟着四皇子到了一个僻静的地方,询问吴元说:“这是怎么回事?圣人不是一向不看重这些江湖人士,怎么会下诏册封鱼鼎天这种人当东海王呢?”
“因为圣人明白了,这群江湖人士实在不太安定,他们不愿意当顺民,圣人只好管管他们,鱼鼎天只是第一个,绝不会是最后一个,梅相公,你慢慢就明白了,圣人心思如天一般不可测,手段如同海一般诡谲。这一刻风平浪静,下一刻就巨浪滔天,毁天灭地。”
四皇子也没有在乎吴元这话里面对圣人的冒犯,沉思了片刻说:“不过就这么封东海王,是不是有些不妥当。”
“梅相公,你多心了,这不过一纸诏书,一些服饰,就换来三万将士,几百艘船,这天下没有比这更加划算的买卖了,这一个东海,就算圣人不封,鱼鼎天还是占着称王,这不过慷他人之慨而已。”
四皇子想了想说:“看来你们这次要将这一群人一网打尽了,不过吴大人,小生这里还有一个请求,不知道能否网开一面,让他们逃出去呢?”
吴元听到这话,诧异看着四皇子,想了想说:“梅相公,这件事可不是说着完的,你要知道,圣人对这一次事可是很看重的,若是无功的话,不止我们会倒霉,就算二皇子……”说到这里,吴元就不在说下去了。
吴元紧紧握着手中的折扇,在四皇子身边踱着步,四皇子笑着说:“吴大人,区区一个织造,不是很屈才吗?”
吴元摇摇头,还是犹豫不绝地说:“梅相公,这荣华富贵要有命享才有用,小臣真的不敢保证,这一次事坏了,小臣的项上人头还安稳的待在远处。”
四皇子笑着说:“圣人不是那种暴君,而且这件事和你吴大人又有什么关系,若是小生没有猜错的话,这一次副使是卢博,到时候倒霉的也是他。”
吴元听到这话,看着四皇子,准备说什么,四皇子再次说:“你就算帮助义亲王成了此事,难道这里面还有你的功劳吗?若是你帮了剑师他们,剑师会铭记于心,所谓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这自古以来,福贵都是险中求,若是怕死,怎么得的到泼天的财富,生杀的权柄呢?”
吴元见四皇子都如此说了,只好拱手行礼说:“这件事到时候由梅相公出头就是了,下臣只能暗中相助,功劳不敢,只望日后能有一丝苦劳,就足矣。”
第四十九章相见不如不见
吴元说罢,就在四皇子的耳边说了起来,四皇子听着他的话,不由点点头,颇为赞同。
双方为了不让人起疑,简要说明了一番就各自离去了,四皇子回到大厅里面的时候,正好菜都上好了,四皇子慢慢品味起来。
这一吃差不多就吃到黄昏时分,残阳夕照,满天火烧云,衬着海天,说不出的绚丽。
这时候外面突然传来呵斥声,众人心想莫非又有谁来了,不过这宴会都快散了,这位来客还来干什么呢?
不一会,原本封闭的大门瞬间被人用掌力轰开,一个老妪神情严肃地走了进来,看到坐在那里的剑师,大声说:“剑师,此地不可久留,速速随老身离开这里。”
老妪说着,玉箫郎君原本握在手中的酒杯哐当一声落在地上,玉箫郎君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老妪,眼中出现了点点泪花。
“云凤,是你吗?”玉箫郎君喃喃地说,站起身来,似乎要像女子那边走去。
老妪看着玉箫郎君,心中也颇为吃惊,迟疑了片刻才说:“大师兄,你是大师兄?”
玉箫郎君点点头,快步向老妪那边走了过去,老妪也走了过来,老泪纵横,哀怨地说:“大师兄,这一别四十载,你到什么地方去了?”
“我被孟韶韵击败,被迫呆在山里不见外人,唉,往事不堪回首,云凤,答应我,我们从此不要在分开了好吗?”
玉箫郎君和叶云凤本来是师兄妹,两人情投意合,只是因为当时魏朝局势危急,所以迟迟未能成婚,原本约定若是真的大势已去,他们就在国破三月后结婚。
没有想到玉箫郎君败在孟韶韵手中,被困深山之中,这一耽误就是耽误四十年了。
叶云凤听到这话,也是满心欢喜,而这个时候,墙外传来毒手天尊的声音,毒手天尊大声呵斥说:“姑姑,金大人已经背叛了魏朝,当了虞廷的鹰犬。你一生以兴复魏室为己任,怎么能和这个虞廷大内教习在一起。”
叶云凤听到这话,脸上露出不可置信还有一丝痛楚,她轻轻的退后三四步,和玉箫郎君保持距离,然后说道:“大师兄,这是真的吗?”
“是的,因为我不这样做,我就不能下山,这四十年凄风苦雨,云凤你知道我有多么痛苦吗?”玉箫郎君这边说着,叶天凤那边却是摇着头,眼中用一股的悲哀目光看着他,等到玉箫郎君将这一套说辞说完,叶天凤才悲愤说:“好好,金良玉,你忍受不了,老身也可以理解,老身原本以为你是顶天立地的大侠客,大豪士,没想到你竟然是一个贪生怕死的凡夫俗子,算是老身当初瞎眼,看错人了。”
叶天凤说着,将头上发簪取下,丢到玉箫郎君面前,对着玉箫郎君说:“金大人,从今以后,你是虞朝的官,我是虞廷的贼,我们之间势不两立。”
玉箫郎君看到如此情况,手中握着那根金凤簪,脸色几次变化,有后悔,有气愤,也有不甘,哀伤。
玉箫郎君打量了一番金凤簪,举起来,准备向自己刺去的时候,玉玲珑大声疾呼:“师尊,不可,师尊不可。”
“唉,罢了罢了,道不同不相为谋,知我者,其天乎?”
玉箫郎君失魂落魄地走到自己座位上,这时候剑师询问说:“叶女侠,不知道今日前来,你是为了何事?”
“剑师,虞廷已经将这里包围了,老身看到大约千多虞朝精锐已经下船,正在往山上来。”叶天凤连忙将自己看到的说了出来,剑师听到这话,也面色稍微一变说:“莫非是神箭营被调来此地了。”
叶天凤没有回答,而二皇子却先笑着说:“是的,这一次圣人早知道你们会来捣乱,于是让本藩带着神箭营来此地,剿灭你们这群逆贼。如今人也算到齐了,本藩还是那句话,顺圣朝者死,逆圣朝者死,你们要生还是要死,就看你们自己了。”
二皇子说完,剑师和叶天凤点点头,同时想到一个词——擒贼先擒王。
不过他们还没有动手,就看见韩中流等人已经站在二皇子的身边,将二皇子保护起来了。
她们只好作罢,呆在原地,等待合适的机会出现。
卢博看到眼前的情况,谄媚地对东海王说:“东海王,小臣如今想到一个对子,想要献给大王你,作为贺礼。”
“有劳卢大人了。”鱼鼎天见胜券在握,也丝毫不担心什么,这下山的路他早已经布置好手下了,就剑师这些人想要杀出去也是一件难事。
而且剑师他们没有船,如今困在这神剑岛,不亚于瓮中捉鳖。
卢博装模作样地咳嗽一声,清清嗓子,然后开口说:“方丈鹰扬,百世功名才半纪;蓬莱虎视,八方风雨会东州。”
这一对对子虽然不算太好,但是卢博在一时间之间想好,也是颇为值得称道,最主要的是,这一对对联十分符合眼前的情况,卢博除了献媚之外,还告诉鱼鼎天要把握机会,这功劳如今近在眼前,鱼鼎天不要白白错失。
鱼鼎天虽然没有读过书,但是这么明显的意思好事能够听懂的,笑着说:“如今八方风雨都来了,孤可要好好应付了。”
这时候,剑师对着韩中流夫妻说:“刚才本来想指教你们,可惜被这人打断了,如今我们不妨来比划两招。”
韩中流夫妻看了一眼邹屠子,邹屠子点点头,然后顶替韩中流夫妻的位置,将二皇子保护起来。
韩中流夫妻拿出自己的武器,一对铁鸳鸯,这铁鸳鸯全身都是精钢锻造而成,羽翼如刀,嘴尖似剑,就连一对脚掌,也如同佛手。
韩中流夫妻说了一声得罪,两人同时将铁鸳鸯放了出去,剑师见到铁鸳鸯来势汹汹,不由起了争强好胜之心,使出了剑字诀,和这一对铁鸳鸯拼斗起来。
她剑似追风,一剑快过一剑,不过韩中流夫妻丝毫不在意,在铁鸳鸯被挑飞之后,他们总是能快速再次握住,再次放出来。
夫妻两人配合的亲密无间,一对铁鸳鸯在他们手中,如同千万只一般,众人只见剑师被无数铁鸳鸯包围着,不由暗自为剑师担心。
剑师毕竟被孟韶韵废过功,内力不如韩中流夫妻雄厚,但是她变招极为快,手腕一抖,改用挥字诀。
她将背上第二把剑也取了下来,这两把剑当初没有名字,后来魏帝取名为人师和剑师。不过从那之后,剑师除了遇上孟韶韵之外,再也没有出过第二把剑。
双剑一心二用,一把攻一把守,一时间反而将韩中流夫妻给压制住。
韩中流夫妻最开始也是心慌,剑师两把剑各自使用一套剑招,如同两个绝世高手同时过招,夫妻合璧优势一时间荡然无存。
慢慢的两人察觉到剑师虽然剑招精巧,但是内力不足,于是在扔铁鸳鸯的时候,使出借物传功的本事。
剑师每次剑碰到铁鸳鸯,就如同被铁锤打中一般,心想这样耗下去,自己不死也会重伤,她双剑翻飞,改为凌剑诀。不再和铁鸳鸯缠斗。
她双剑翻飞,不在和铁鸳鸯颤抖,而是攻向白水香,她早就看出了,白水香的武功要逊色自己的丈夫,只要自己能伤了白水香,剩下的韩中流就好对付了。
韩中流见到这个情况,心中暗自察觉到不妙,这铁鸳鸯虽然威力巨大,但是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就是要人去接住。这样敌人就可以预测自己的位置,从而抢攻。
他们夫妻二人以前就是快速取胜,就算对方察觉到这件事,却被他们铁鸳鸯困住,难踏出半寸,如今遇到剑师这样绝顶高手,韩中流实在不敢托大。
韩中流思索之间,剑师距离白水香不过五步距离,眼看白水香要伤在剑师手下的时候,韩中流大声喊道:“剑师剑术举世无双,我等愿认输。”
剑师听到这话,将手中的双剑再次插入剑鞘之中,韩中流走到自己妻子身边,对着白水香说小声:“我等何必为这事而受伤,尽力就是。”
白水香虽然心有不甘,但是只好点点头,他们回到自己位置上,对着二皇子行礼说:“义亲王,我等无能,让你见笑了。”
二皇子不在乎地说:“无妨,两位去休息吧,等到神箭营到来,就算他们有三头六臂也难以活着走出去。”
韩中流夫妻听到二皇子这话,心中十分不悦,自己夫妻二人就算没有功劳,也算是有苦劳,这二皇子连一声问候就没有,岂不是轻视他们二人。
这时候四皇子倒了两杯酒,端着走到韩中流夫妻身边,递给他们说:“贤伉俪真是好武功,好武功,看的小生眼睛都花了。想必两位有些口渴了,小生不才,只能献上两杯薄酒,为两位润润喉。”
韩中流夫妻接过酒杯,一饮而尽,说了一声多谢了。
四皇子看着剑师,恭敬地行礼说:“至于剑师,小生能鲜才薄,不敢攀交情,还请剑师见谅。”
剑师没有说话,二皇子却说着说:“这种魏逆,你敬她酒干嘛,四……梅相公,你还是乖乖回去坐着,等着神箭营上来。”
第五十章神箭营
四皇子随便说了一声是,回到座位上,看着江离郡主说:“听到他们做对子,我也有想到一个对子了,不知道妹妹是否有趣听听呢?”
江离郡主点点头说好,四皇子并没有直说,而是将这一副对子用酒水写在绢帛上面,递给江离郡主,江离郡主看了之后,笑着说:“四哥你这到不像是对子,而像一句诗。”
四皇子笑这着说:“小生才疏学浅,让妹妹见笑了。”
他们这里说着,叶云凤也对着玉箫郎君说:“金大人,我们是否要来切磋一番。”
玉箫郎君无奈的站起身来,从玉玲珑那边接过玉箫,感叹说:“我已经四十年没有出手,没有想到第一个让我出手的竟然是你,真是造化弄人。”
叶天凤也拿出系在衣袖之中取出一只冰笛,这笛子一出现,在场众人感觉四周的温度都低了几分。
叶天凤这一只冰笛,那是他师祖在天山取得万载寒冰炼制而成,名为冰魄寒光笛,虽然看着十分脆,但是却硬似金铁,一般武器休想在上面留下印子,更别说击断这个笛子了。
玉箫郎君这只玉箫也来历不凡,是用东海某岛的温玉炼制而成,能避百毒,是毒门的克星。
这两件都是至乐门的至宝,也是由掌门夫妇执掌,玉箫郎君师傅师娘去世之后,这两件至宝就落在了玉箫郎君和叶天凤手里。
叶天凤对着玉箫郎君行礼之后,冰笛直刺玉箫郎君直刺过来。
玉箫郎君随手格挡,叶天凤的招式他太熟悉了,他们在师门经常拆招,在比斗之中,玉箫郎君似乎又回到了少年时候,那时候自己和师妹情投意合,拆招之间无限情意,而如今,情意不在,叶天凤处处下杀手。
他们二人越斗越厉害,叶天凤手中的冰笛散发阵阵寒意,在场武功稍微弱一点的,禁受不住,只能向后面退去。这边冰冷如冰,玉箫郎君那边却炙热如火,靠近玉箫郎君那边的江湖人士,如同到了炎炎夏天,头上出现了汗水。
这一冷一热相交攻,很多承受不住,只好退到院子里面,看着大厅之中的两人,心中诧异,这天下还有这般武学?
叶天凤比试着,手中的冰笛突然发出响声,原来她内力灌入冰笛里面,形成风声。她不断进攻,不断演奏一首曲子。
不止吹奏,叶天凤还在那里唱着:
“记玉关踏雪事清游,寒气脆貂裘。傍枯林占道,长河饮马,此意悠悠。短梦依然河右,老泪洒西州。一字无题处,落叶都愁。载取白云归去,问诽留楚佩,弄影中州?折芦花赠远,零落一身秋。向寻常、野桥流水,待招来、不是旧沙鸥。空怀感,有斜阳处,却怕登楼。 ”
叶天凤虽然年岁已老,但是歌声却若少女一般清脆,她每唱一句,玉箫郎君脸上愧疚之色就增多一份,念到最后,却怕登楼的时候。叶天凤的冰笛缓缓刺了过去,而玉箫郎君却视若无睹,呆呆望着冰笛靠近,没有丝毫反抗。
玉箫郎君想起很多事情,想起了玉关踏雪,那是他初次和师妹下山行走江湖,那时候他还记得那天下了很大一场雪,雪花落在他们头上,将头发染白,那一瞬间他似乎恍惚和师妹一起到白首。如今两人头发倒是白了,可是再也回不去了。
他又想起了长河饮马,那时候自己是多么意气风发,下山不过一年,他就凭着玉箫获得金大侠的名称,天下侠客见到他都恭恭敬敬,真是年少成名,志得意满了。在那一天,他也向自己师妹表达了心意,两人对着长河落日,互许终生
后面他杀了灵太宰,和师妹折芦花相别,前去刺杀虞高帝,没有想到败在孟韶韵手中,自我锁在深山之中,昔日种种,皆成空约。
他念及此处,怎么能不伤心,他多希望自己能死在叶天凤的冰笛下,免得受这种种折磨。
不过他忘了,他早已经练成金刚不坏之身,在叶天凤的冰笛刺到他膻中穴的那一瞬间,护身真气自动抗拒,反而将叶天凤震飞。
看到这个情况,他大惊失措,想要飞身扑上,却感觉眼前一花,几乎站立不稳。
他虽然达到了金刚不坏的境界,但却非真的金刚不坏,膻中穴是死穴,一般人要是被点中,早就一命呜呼了,而他却只是重伤。
玉玲珑走到玉箫郎君身边,扶着玉箫郎君入坐,这时候鱼鼎天说着:“快去把上善掌门送我的小还丹取三颗来。”
一个小厮连忙说是,一刻钟之后,鱼鼎天接过瓶子,将里面药丸倒出三粒,递给玉箫郎君说:“金教习,你且服下这小还丹。”
在场众人看着三颗药丸,露出了羡慕的神情,这小还丹是武林中的疗伤圣药,无论多重的内伤,服下这小还丹就没有性命之忧了。玉箫郎君看着丹药,心中犹豫万分,最后想了想,还是服下三粒小还丹,盘坐运功疗伤起来。
至于叶天凤,倒是伤势不重,看着玉箫郎君这个样子,眼中也是充满了怜惜,毕竟思念多年情感,怎么可能一时间抛弃。
这时候外面传来铠甲碰撞的声音,在院子里面的人向大门那边望去,只见一道道铁浪汹涌而来。
最前面的士兵拿着半人高的铁盾,形成一道盾墙缓缓前进,在他们后面,就是全身铠甲,背上背着弓箭的士兵,一共三列。
这四列人虽然步伐缓慢,但是却如同一座大山一般压了过来,在场胆小的人见到这对人,下意识的后退。
二皇子脸上一扫沉闷,站起身来,高呼说:“圣朝百战百胜的神箭营已经到了,不想死的就跪在地上。”
二皇子说完,在外面站着的江湖人士半数跪在地上,剩下的有不少只是碍于面子才不不跪,但是他们双脚都在打颤,脸上全是冷汗。
最前一排盾兵走到大门的时候,也不改变方向,而是大喝一身,举起盾牌,向门墙撞去。
这砖砌的门墙在他们撞第一次的时候就出现裂痕,第二次撞击下不少砖都掉下去,最后一撞,顿时整个墙塌了。
看到这情况,在场不少江湖侠士心想,这有多少人能够经他们这一撞。
曹寅和白车晋都互相看了一眼,心想幸好秋祢时候皇帝大意,没有将神箭营布置在看台,否则话,自己们想要得手,怕是难上加难
这些盾兵进入到院子里面,将盾牌放了下来,自己顿了下来,而后面的弓箭手也从箭囊里面将箭抽出,搭上弓。
“给他们一点见识,不要先伤人。”二皇子有意耀武扬威,吩咐神箭营的士兵。
神箭营士兵说了一声诺,手中羽箭射出,飞过在场侠士身边,钉在树上。
这羽箭快似飞鸿,众人只见白光闪烁,然后就听到羽箭钉在树上的声音,
他们还来不及感叹,第二波已经射了过来,然后就是第三波。
三波完毕,他们看到原来第一排士兵又已经站好了,这一次弓箭就指着他们。
他们看着大树上的第一波羽箭还在颤抖,三波羽箭都已经射完了,心中不由暗叹不愧是虞朝最为精锐神箭营。
速度快不说,他们能看到羽箭都箭头插入树之中,这表示这些羽箭力道不小。
一只箭他们倒是不害怕,但是这上百只箭射过来,他们心想就算武功再高也抵挡不了。
“神箭营所用的弓都是十力弓(力,测量弓强度单位,虞朝一力等于十二斤,约等于九市斤,十力等于一石),前辈,你们还是三思较好。”四皇子站起身来,对着剑师等人说到,他说着,对着魏思思使了一个眼色,偷偷看了看江离郡主。
魏思思很快就明白过,她在叶天凤受伤之后,就到了院子保护叶天凤。如今她离江离郡主倒是不远,只不过她心中还有一丝犹豫,这挟持女子,有违侠义精神。
不过如今神箭营来势汹汹,她也别无他法,拉着叶天凤手,不经意的看了看江离郡主,叶天凤也明白过来,站起身来说:“三思,有什么好三思的,这天地晦霾,日月失光,亘古大变,于今尤烈。”最后一个烈字说出口,叶天凤就如同离弦之箭抓向江离郡主。
江离郡主身边的侍卫见到这个情况,连忙挡在身前,在他们和叶天凤过招的时候,魏思思也施展绝妙轻功,飞过众人头顶,倒悬着朝江离郡主抓去。
魏思思眼见要得手,但是手背一疼,好像被什么暗器打中一般。
她吃痛不由缩手,出乎她意外的是,江离郡主反而向前一步,魏思思虽然有所怀疑,但是却还是强忍剧痛,将江离郡主抓住。
这时候叶汉成却开口说:“你们就算抓到这个女子又能如何?义亲王,快快下令诛杀他们。”
二皇子恶狠狠盯了叶汉成一眼,对着魏思思说:“有什么事情,好好说就是了,你们这些自诩侠义道的江湖人士,难道还要用一个弱女子来脱身吗?”
第五十一章有情人终成眷属
魏思思看着江离郡主说:“弱女子,义亲王真是说的好笑,若是她真是一个弱女子,你现在怕是早已经喊放箭了,今日我们只希望你们能放我们离开,我们保证不伤这个女子一丝毫毛。”
听到这话,二皇子反而犹豫起来,鱼鼎天见到这个情况,心中想着莫非是二皇子看中了这个女子,舍不得下手,于是开口劝说:“义亲王,这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为了一个女子让这些人离开呢?”
“她是乃是圣人最为宠爱的江离郡主,若是今天又半点损失,别说本藩,就算你东海王都担不起。”情急之下,二皇子将江离郡主的身份给泄露出来,东海王这几年关心虞朝朝政,也知道,比起九位皇子来,圣人的确最为喜爱这位郡主。
魏思思听到这话,也没有想到这个女子竟然是江离郡主,在江离郡主耳边道歉说:“郡主娘娘,多有得罪,还请恕罪。”
江离郡主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神箭营的人,似乎在思索什么。
鱼鼎天思索了一番,用传音入密的方式告诉二皇子:“义亲王,暂且等金教习伤好,他若是出手,自然可以夺回郡主娘娘。义亲王你可以放心,这些侠义道人士自诩正义,只要我们不先动手,他们绝不敢先下手。”
二皇子听到这话,心想也没有办法,现在只能等玉箫郎君先将伤治好,将江离郡主夺回来。
剑师看着鱼鼎天嘴唇蠕动,二皇子又在点头,心中就明白,这鱼鼎天在用传音入密和二皇子说着什么,她也是一个聪明人,见二皇子的目光落在了玉箫郎君的身上,就将鱼鼎天的打算猜测的八九不离十。
剑师走到魏思思身边,伸出手,拉住魏思思的手,凭借衣袖的遮挡,在魏思思的手中写到:“速速离开,迟则生变。”
魏思思点点头,大声说:“义亲王,你若是送我们上船,回到岸上,我们就将江离郡主奉还。”
二皇子听到这话,没有做声,只是沉默,四皇子也没有说话,看着神箭营,对着为首的首领悄悄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们将弓箭放下。
神箭营统领自然认识四皇子,见四皇子的暗示,都将箭撤下,放入箭囊之中,现场众人看到这个情况,气氛为之缓和几分。
魏思思见二皇子不作声,也无奈了,她如今挟持女子已经有失侠义了,若是再伤了江离郡主,那就真的和邪道没有什么区别了。
双方僵持的时候,大厅右面突然闹了起来,鱼鼎天不由脸色一沉,对着叶汉成说:“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不用去看了,父亲,是女儿我来了。”一个渔家打扮女子手中握着一把剑,傲然从后院走进到了前厅。
“放肆,今天是什么日子,你不在后堂好好呆着,来这里做什么。”鱼鼎天虽然语气严厉,但是目光却是十分温柔。
鱼娘走到了白车丰的身边,对着白车丰说:“勿忧,你我已经互许终身,鱼娘已经是你的妻子,如今勿忧你有难,妾身只能陪同你一起闯出去了。”
鱼娘一往深情,让白车丰心中感动不已,拉着鱼娘的手说:“如今你父亲是东海王,你是郡主,你还愿意跟着我这江湖人士,此等深情,白某怎么能辜负,我们就算生不能同眠,死后也算可以同穴了。”
“鱼娘,回来,你若真是和这群魏逆呆在一起,就算孤也保不住你。这天下优秀的侠客多的是,你又何必陪着白车丰一起送死呢?”鱼鼎天气的跺脚,这时候鱼鼎天埋伏的士兵也从后院出现,将魏思思一群人给包围起来。
鱼鼎天看到这个情况,大声喊着说:“是谁让你们出来的。”
这时候李海玉苍白着脸走了进来,对着鱼鼎天行了一个大礼,然后站起身来,在鱼鼎天耳畔说:“大王,今日之事,难以善了,如今郡主站在他们那边,若是我们没有什么表现,岂不是让朝廷见疑。而且若是我们的人动手,也可以免郡主伤在朝廷手中。”
鱼鼎天听到这话,顿时苦笑不得,他告诉李海玉,江离郡主已经在剑师等人手中了,现在正在僵持之中。
李海玉也是苦笑,在后院疗伤的他听到属下禀告鱼娘闯了进来,才让埋伏的人马进来,现在看来,真是多此一举了。
剑师看到这个情况,冷笑说:“鱼鼎天,你真是好手段,这一手瓮中捉鳖真是玩的漂亮,不过你认为老身来这里,没有准备吗?”
剑师说完,从衣袖之中拿出一个竹筒,然后将竹筒丢在一棵树上。
那竹筒碎裂之后,里面黑色液体洒在书上,众人看到这个情况,倒是颇为不解,不知道剑师这是准备干什么,只有孤独傲露出一丝笑容。
孤独傲将一旁侍卫的蜡烛抢过,丢到那个黑色液体上,砰的一声,那液体瞬间燃烧起来,冒出了黑烟,散发着刺鼻的味道。
在场人士闻到这味道,下意思屏住呼吸,他们知道有毒的烟雾都是刺鼻的。
鱼鼎天看着那颗熊熊燃烧的树,看着剑师说:“你这东西倒是有趣,比油好用多了,不过就凭你这小小的一竹筒,也想逃出这天罗地网吗?”
剑师笑着说:“鱼鼎天,这小小的竹筒不过是你给的,我们鬼府的人早就带着三十六桶到你的岛上去了,若是他们二更时候不能见到我回来,就烧了你的岛,到时候你就当一个孤零零的岛大王吧。”
鱼鼎天听到这话,脸色不由一变,他可不愿意自己就剩下这么一座神剑岛,于是迫不及待地说:“那么你意欲何为?”
剑师没有说话,鱼娘开口说:“父亲,你让我们去祠堂,我要和勿忧结拜天地。”
剑师听到这话,笑着说:“真是犬父虎女,鱼娘你在如此情况下,还要和白二侠成亲,真是可敬可佩。好好,今日老身就算死在这里,也算一件快事了。”
剑师说完,看着曹寅和魏思思,魏思思笑着说:“自古嫌贫爱富多,舍生忘死少,今日能陪同白二侠和鱼姑娘一起死在朝廷手中,也算一件幸事。”曹寅自然也不会舍弃自己师弟师妹,说愿意陪同。
柳细营等人互相看了一眼,柳细营说:“今日我等兄弟四人前来,没有想过活着离开,能在临死前,见证两位这百世难遇的姻缘,也是我等之幸。”
“老身早已经死了,生也罢,死也罢,都不足论。”叶天凤哀怨看了看玉箫郎君,心中真是愁肠百断。
“那么鱼鼎天,我们就去你家祖祠,等到他们结拜完毕,老身自然会将告诉你如何联系我们鬼府的人,保住你祖先的基业。”
听到剑师这话,二皇子开口说:“你们还是乖乖的呆在这里最好,东海王,这群逆贼不过空言吓唬而已。”
鱼鼎天听二皇子这话,心中颇不是滋味,心想这件事若是真的,你这个义亲王担得起吗?
四皇子这时候走上前,笑着说:“如此美事,义亲王和东海王何不成人之美呢?”
鱼鼎天也不管二皇子,对着件事说:“好,你们去,不过到时候不止这告诉孤这些,还要将江离郡主放了。”
“这是自然,反正江离郡主在我们手里,你们也不准备放了我们。”
鱼鼎天听到这话,送了一口气,挥挥手,他的手下就一一散开,让出一条路。
魏思思等人在鱼娘的带领下,从走廊走到后院,再从后门离开这座宅子。
这余家祖祠在宅子后面五百步远,建立悬崖上面。
魏思思等人进入到祠堂里面,鱼鼎天等人和神箭营也跟着到来,鱼鼎天对着二皇子说:“义亲王请看,此地三面凌空,只用这一条道路,这群贼子要想离开,要不从这路上走,要不跳下去,落得粉身碎骨。”
二皇子看着这险要的地势,点点头,脸色稍微好看了一些。
他们这里得意满满,祠堂里面的众人也是笑容满面,他们看着三叩首的白车丰夫妻,心中充满了喜悦。
能在生命最后一刻,见证两位有情人终成眷属,他们说不出的开心。
行礼完毕,白车丰准备说什么的时候,鱼娘先开口说:“诸位,你们先从密道离开,我来看着这郡主。”
鱼娘一边说着,一边将祠堂的香案给搬开,然后将下面的石板轻轻揭开,露出一条密道。
鱼娘继续解释说:“密道通向山下,有一艘小船,不知道你们是否会行船。”
众人都摇摇头,鱼娘不由叹气一声说:“那我只能跟着下去了,不过到时候这郡主谁看着。”
大家都明白,若是看着这郡主,就等于死路一条,上官惊鸿思索了一番说:“我们为何不带着这郡主一起离开呢?”
“这到山下要一个时辰,若是我父亲他们起疑,询问起来,没人回答,怎么办?”
鱼娘话音才落,外面就传来邹屠子雄浑的声音说:“你们好了没有?”
第五十二章逃出樊笼
剑师冷冰冰地说:“着急什么,这新娘新郎不梳妆打扮一番吗?”
听到这话,外面再次沉默了,在祠堂里面的众人一下也没有办法,互相看了一眼,剑师最先发话说:“老身已经空活了这么多年了,也不不在乎死不死了,我留在这里,你们就和白家娘子一起离开吧。”
众人纷纷表示自己留下来,让其他人离开,这时候魏思思看着江离郡主,想了想笑着说:“我们不用这么担心,小女子心想,江离郡主并不需要我们在这里看守。”
说着魏思思对着江离郡主行了一个万福礼,然后说到:“若非郡主有意让我抓住,小女子又怎么能抓住她呢?”
剑师等人看了看江离郡主,心中但是十分疑惑,不知道魏思思说的是真是假。
“郡主娘娘,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帮我们?”曹寅先开口询问起来,江离郡主还是平静地说:“本宫只是怜你们忠义而已,而且本宫当时想要逃,也无法逃掉。所以这件事,你们也无须谢我。”
魏思思摇头,告诉江离郡主说:“郡主,有个很厉害的高人暗中保护着你,你看我手上的这道痕迹,就是被人用暗器打伤。”
魏思思露出手背,用蜡烛一照,上面有一团瘀红,看到这个情况,剑师走上前,询问说:“是什么暗器?你可察觉到身体有什么不妥。”
“多谢剑师前辈关心,我在路上也在思索这件事,不过我想,应该是一团泥巴,你看,上面还有泥留下。”
叶天凤仔细一看,叹息一声说:“不是师……金良玉出手,他素来爱洁净,只不过以思思姑娘功力,那人能用泥土伤到你,武功不在金良玉之下。”
魏思思点点头,笑着说:“郡主娘娘有如此高手保护,若不是你心甘情愿和我们走,我们也走不了。”
江离郡主听到这话,看了看四周,皱眉说:“三毒,你既然来了,何不下来相见呢?”
剑师闭上眼睛,仔细倾听,很快她就听到衣服当风的声音,在她张开眼睛地时候,三毒已经站在了江离郡主的面前了。
剑师看着三毒,询问说:“孟韶韵是你什么人?莫非你真的是孟家后人?”
三毒笑着说:“非也非也。须知诸相皆非相,若住无余却有余。言下忘言一时了,梦中说梦两重虚。空花岂得兼求果,阳焰如何更觅鱼。摄动是禅禅是动,不禅不动即如如。”
三毒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吟诵了一首禅诗,在场众人都明白他这诗的含义,他不准备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
三毒没有理会众人,对着江离郡主行礼说:“郡主,圣人好不容易想了这么一个法子,要将这一群逆党一网打尽,你为什么要帮他们呢?”
江离郡主平静地回答:“三毒,这群人不过武功好一点,对圣朝没有丝毫威胁,而且圣人见孝文皇后的时候,曾听孝文皇后说‘天听自我民听,天视自我民视’。若是圣朝不以民为本,那么就算杀了他们,也不足以安天下。若是圣朝安民救急,就算他们武功再高,也不足以危天下。”
三毒看着江离郡主,叹气一声说:“亲国公有一个好女儿,怪不得圣人会喜爱你。罢了罢了,既然郡主你愿意放他们,那么贫道就不再多事了。”
江离郡主看着众人,然后说:“既然三毒也来了,你们可以放心离开这里了,我有一句诗要送你们。专等北水归虞帝,大地乾坤一代转。时间不早了,你们还是早点离开才是。”
众人心中虽然疑惑,但却只能将信将疑,从密道里面离开。
祠堂里面留下江离郡主和三毒的时候,三毒好奇地笑着说:“老道的藏气闭息功也算天下无双了,郡主你是怎么知道老道在这里的。”
“猜的。本宫身边就属你来历不明,而且本宫来这里的时候,你也消失不见了。听到魏思思的话,本宫自然知道你来这里了。”
“郡主,若是你猜错了呢?”
“那就猜错了。”
三毒被江离郡主的回答给呛住了,他仔细想了想,发现江离郡主就算猜错了也没有什么影响,他自能无奈叹息一声。
这时候外面又传来问话声,三毒模仿云阳子的声音回答了一番,幸运外面的人倒是没有怎么注意过云阳子,倒是被三毒糊弄过去。
魏思思等人拿着火把在密道里面曲曲折折走了一段时间,来到一处溶洞之中,鱼娘带着他们在溶洞里面穿来穿去,接近一个时辰,他们才到了出口。
这个出口是山边的一个浅滩,这个浅滩左右都是悬崖峭壁,若非从这个密道来,根本到不了这个浅滩。
白车丰等男子在鱼娘的指示下,从来的路上把小船抬了出来,众人上船,在鱼娘的指挥下,开始挥动船桨,逃离这神剑岛。
在船上,鱼娘才解释,这个密道是鱼家逃生用的,知道的就只有鱼家嫡系。
鱼娘的祖父见鱼鼎天野心勃勃,迟早会惹出大麻烦,于是将这个密道的事情告诉了鱼娘,告诫鱼娘若非必要,千万不可将这件事告诉鱼鼎天,免得鱼鼎天狂妄自大的性子发作,将这密道毁去。
鱼娘也藏有私心,她不想事事都被父亲管着,这条密道就是她的机会,于是也没有告诉鱼鼎天这件事。
众人不由神情轻松起来,这时候鱼娘询问说:“剑师前辈,不知道你要去何处见你的朋友?我好带着你去。”
剑师也是一笑说:“哪有什么朋友,不过吓唬一下你父亲的,这方圆数百里,都在你父亲监视下,我们鬼府的人想要接近他的岛都是一件难事,更别说用火攻了。我们要是真有那个本事,我还来赴会干嘛。”
剑师说到这里,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有些无奈地说:“本来这一次老身想要杀了虞廷使者,没有想到来了这么多能人。”
魏思思安慰剑师说:“剑师前辈何必伤心,这一次失败不算什么,只要我们不灰心,迟早会有机会的。
“唉,思思,若是虞廷皆是卢博鱼鼎天这等人物,老身也不会叹气。老身担心是江离郡主,若是老身没有顾忌错的话,她将会是下任四妃,若是有这样的女子执政,想要推翻虞廷又要难上几分。真是不怕小人当道,只恐贤臣在位。”
剑师说着,鱼娘突然指着前面说:“不好,你们看前面。”
众人往外面望去,只见不远处有着点点渔火,他们仔细看了一番,发现这渔火围成一圈,将神剑岛给包围起来。
他们见到这个情况,脸色都是一沉,没有想到二皇子竟然还布置了一张罗网。
“事到如今,只能冲过去了。”剑师沉声说,他们宁愿冲上去,也不愿意退回去面对神箭营。
众人点点头,他们船划过去的时候,那边虞朝的士兵也察觉到了动静,大声呵斥说:“什么人,速速停下,否则我们就放箭了。”
船上顿时亮起了点点星光,众人也知道,这都是水战用的火箭,若是射到船上,他们这一艘船就算废了。
魏思思见到这个情况,沉声说:“专等北水归虞帝,我们奉命离开这里,前去海澜城,速速放行。”
“大地乾坤一代转,撤箭,放行。”那船上的士兵见暗号答对了,于是下令放行了。
魏思思等人划着船,从这些船边离开的时候,心脏跳动都不由加快了几分,魏思思就算素来胆大,也不由手心冒出了冷汗。
等离开这群士兵十多里之后,众人才松了一口气,然后用力向前滑。
这时候,江离郡主估摸时间差不多了,对着三毒说:“你先藏起来吧,本宫要出去了。”
三毒说了一声唯,江离郡主颇为疑惑地看了三毒,对着三毒说:“吴王,你不随本宫回去见圣人吗?”
三毒先是一惊,然后勉强笑着说:“郡主娘娘,你说什么,贫道没有听明白?”
“吴王何必装糊涂呢?你的眉宇之间不但和孝文太后相似,而且容貌也和圣人挂相。”
三毒笑着说:“郡主,你说笑了,吴王是何等尊贵,他是我朝高皇帝的儿子,当今圣人的兄弟,御封的吴王,贫道若真是吴王,做梦都会笑醒了。郡主娘娘不要多心了,贫道告退了。”
三毒也不等郡主回答,飞身藏在房梁之上。
江离郡主也不多说什么,推开门,轻移莲步,走到四皇子那边。
二皇子见到这个情况,询问说:“安家妹子,那群逆贼呢?”
“本宫本他们点了穴道,就睡了过去,等本宫醒来,他们就已经不见了。”
二皇子听到这话,气的跺脚说:“来人呀,给我进去搜,本藩就不信,这么几个大活人,能凭空消失了不成?”
鱼家护卫率先进入祠堂,他们可不愿意虞朝的士兵进来把这个祖先祠堂给破坏了,很快他们就注意到了那个移开的香案,进而发现了那个密道。
第五十三章借刀杀人
他们将这个消息禀告之后,二皇子看了一眼鱼鼎天,眼中充满怀疑。
鱼鼎天也没有想到祖祠里面竟然有这一条密道,他也没有说什么,他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
这时候卢博一笑,在二皇子耳边说到:“外面已经被我们封锁住了,他们就算插翅也难逃,小臣建议,搜索这个岛,这群逆贼一定还在岛上。还有就是前去告诉外面封锁的人,不要放任何一个人离开。”
二皇子点点头,让卢博去处理这件事,自己也没有回到前厅,而是和鱼鼎天到了后院之中,前去休息了。
不过二皇子没有休息多久,就得到卢博回禀的消息,有一艘船离开这里了。
二皇子大怒,呵斥卢博说:“你是怎么办事的,他们怎么知道暗号。”
卢博看了看四周,谨慎地说:“小臣怀疑是江离郡主告诉他们的。”
二皇子听到这话,冷笑一声说:“江离郡主怎么知道这暗号的,我看你越来越糊涂了,这暗号是我们今早才定下来的。江离郡主难道有千里耳,还是神机妙算,算的到我们会用这暗号。”
卢博冷汗如同雨下,他连声说着糊涂,询问二皇子,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二皇子思索了一番,告诉卢博,让卢博将鱼鼎天的人请来,还有四皇子和江离郡主都请来。
卢博说了一声诺,下去将众人请来之后,鱼鼎天看着四皇子,诧异地说:“不知道这位是?”
“他是我四弟,也是圣人亲封的礼亲王,四弟,东海王也不算外人,不用像他隐藏身份。”二皇子说完,四皇子微微拱手说:“东海王,刚才人多口杂,不敢行礼,还请你见谅。”
“礼亲王言重了,不知道礼亲王这次前来东海所谓何事?”
二皇子打断了他们两人的对话,对着鱼鼎天说:“四弟是为了追查刺杀一案,这件事暂且不提,如今那群贼人已经离开了,诸位认为此事应该怎么办,是否大索天下,将他们缉拿归案。”
鱼鼎天听到这里,有些为难地看着二皇子,准备说什么的时候,四皇子开口说:“大索不可,如今此事已经失败了,不能再一错再错了。”
二皇子疑惑看着四皇子,四皇子站起身来解释说:“二哥,今日之事,只有岛上的人知道,你若是让圣人大索天下,岂不是闹得天下人尽皆知,到时候起居注记载起来,不但你的脸上无光,就算圣人也不光彩。如今朝中大臣只是知道你是来册封的,如今册封已成,何必再画蛇添足呢?”
二皇子沉思了一番,觉得这个倒是说的不错,这种事情若是闹大了,天下议论起来,只会说自己无能,让煮熟的鸭子都飞了,不过就这样放弃,他却是心中有所不甘:“四弟,按照你的意思,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吗?”
“自然不是,这件事既然是江湖之事,自然江湖来了断,这来的客人都是江湖中人,只要二哥你撒下名利饵,何愁没有鱼儿来上钩。让他们出手,旁人知道也只是因为江湖仇杀而已。”
二皇子听到这话,笑着说:“好好,你这借刀杀人之计倒是不错,卢博你听到了吗?这件事要是你在办不好,本藩就应该奏禀圣人,将你头上乌纱给摘下来了。”
卢博连身说是,离开这里,前去和那些江湖人士谈了起来。
等到卢博离开之后,二皇子看着四皇子,沉声说:“四弟,实不相瞒,本藩在外面设有封锁,约有暗号,而这群贼子竟然知道暗号而离去,这让本藩十分怀疑。”
四皇子听到这话,心中一惊,脸上故作镇定地说:“不知道二哥所立是哪个暗号?”
“等虞帝那个,这仓促之间,没有想到好得。本藩怀疑这其中一定有内奸,你认为这卢博是否可靠?他前些年可是以魏朝遗民自诩,莫非是故意当官,来当细作的。”
四皇子听到这话,松了一口气,对着二皇子说:“这暗号已经用了五十多年了,剑师等人知道也不奇怪。关于卢博这人,不可重用。”
二皇子点点头,准备说什么的时候,外面有人敲门,二皇子说了一声进来吧,一个侍卫走了进来,恭敬地递上一个盒子说:“圣人密诏,请二皇子亲启。”
二皇子打开盒子,检查了一下火封,然后拆开盒子,取出里面黄帛纸,看了一眼上面的内容,然后将这一封密诏给烧去,对着四皇子说:“这次随同我来的朝臣暂且留在海澜城,等候圣旨到来,本藩先要回去了。”
四皇子也不敢多问,劝二皇子早些休息,明天又要劳累一番了。
二皇子点点头,让他们离开这里。四皇子他们走出房门,和江离郡主道别之后,四皇子和鱼鼎天散步在后花园之中,鱼鼎天看着四皇子,犹豫了一番,然后询问说:“礼亲王,不知道你是否已经查出什么了。”
“传灯,李凤,白氏兄弟,吕子魏,还有曹仁,这六人是不是当日刺杀圣人的人。”四皇子不急不忙将名字说了出来,鱼鼎天倒是吃了一惊,恭敬地说:“礼亲王,你既然知道是这六人,为什么不将他们缉拿归案呢?”
四皇子看着天空的明月,冷笑一番说:“抓这六人有什么用,今日看来,是魏逆这么多,本藩现在想要的不是抓这六人,而是将整个江湖上的逆民都全部铲除,这样才能一劳永逸。”
听到四皇子这话,鱼鼎天心中一寒,嘴角微微抽动,但但是最后还是忍住没有说出来。
四皇子对着鱼鼎天说:“当然这一件事,还需要借助东海王你的帮助。”
“不知道孤要怎么才能帮助礼亲王?”
“到时候就需要借助叶汉成和李海玉两位了,他们武功不错,到时候对付这群人,本藩也轻松了不少。”
鱼鼎天说着好,到时候一定鼎力相助,他不愿意和四皇子多谈,就离开这里。
四皇子看着挂在天空的明月,闪过一丝苦笑。
这夜不知不觉就过去了,在天明的时候,剑师等人也到了岸上,看着茫茫的东海,众人都长长舒了一口气。
走在路上,魏思思不由感叹说:“要不是江离郡主告诉我们这一句诗,我们还真的不能离开这里,不过这切口似乎意思不太好。”
剑师思索了一番,告诉魏思思说:“这个切口的来历,我倒是知道一二,这是长乐侯还没有建国称号时候用的,那时候长乐侯绰号北极王,在东南作乱,可惜当时朝中无人知道北极王就是长乐侯,否则也不会让长乐侯做大。这不算一句诗,只是一句谶言。这里的北水应该是指的护洛,虞帝也不是如今虞帝,而是唐虞那个虞帝,至于后面一句,当时还是成皇帝在位,年号大乾。”
剑师解释到这里,魏思思已经明白了,这个谶语的意思就是将有明君从南方而来,在大乾的时候取代魏朝。这种谶语用来做切口极为合适,暗中加强了士卒的信心,敌人又不会想到。
他们谈着,很快就看到不远处官道旁边有个茶馆,他们走了进去,要了一笼包子,坐在那里吃了起来。
吃着吃着,魏思思见到茶馆上写着一对对联,不由好奇的看了一眼。
“四大皆空,坐片刻无分你我;两头是路,吃一盏各自东西”
魏思思不由一笑,说了一句:“这对联倒是有趣,正好适合我们这一群人,不知道老前辈们有什么打算。”
剑师没有回答,叶天凤也看着外面,魏思思转头看去,只见一骑快速向这边跑来,众人看到这马背后捆着一根旗子,上面写着加急二字。
叶天凤对着他们说:“你们稍作,我去方便一下。”说着离开这里,跟上一匹马。
不到一刻钟,叶天凤就回来了,众人围了上来,叶天凤从衣袖里面拿出一个黄布抱着包裹,拆开之后,露出了里面的锦盒,锦盒上面雕刻着一个乙字。
虞朝的加急奏文,一般都会有做四份上奏或者传递,这样就免得遗失误事,他们见是乙盒,心想甲盒已经过去,拦截不了了。
打开里面,拿出里面的帛纸,叶天凤看了一下,脸色顿时变了。
剑师接过帛纸,看了一番,也是面色阴沉,这样众人一一看毕,落在魏思思的手里,魏思思才看到上面写着什么。
她也颇为吃惊,这是让几位大臣前往飞云山,见证飞云门开宗立派,同时宣布飞云门掌门妙云子为东海四府的武林主事,四府江湖上的事情,全交给妙云子裁决。
“这和册封鱼鼎天有什么区别,虞廷这计策,不过想要借江湖的刀,杀江湖之人,不知道这妙云子是何来历,竟然被虞廷册封为主事。”柳细营一直呆在玄武国,对武林之中的事情知道很少。
剑师叹气一番说:“妙云子柳侍郎或许不知道,但是他师傅,柳侍郎一定知道,就是齐云派的温碧云。”
第五十四章风波过
柳细营颇为吃惊,连忙说着:“这,这,温碧云不是齐云五子之一吗?她当年可是协助我朝,对抗虞逆。他的徒弟怎么会接受虞朝册封,当什么武林主事呢?”
剑师叹气一声说:“连金良玉都可以投靠朝廷,更不用说温碧云的一个弟子了,唉,真是多事之秋,不知道你们是否会看看呢?”
柳细营摇头说自己使命已经完成了,要回到玄武国去了。
剑师思索了一番说:“叶家妹子,不知道你是否愿意陪我去飞云山看看,见识一番他飞云门的威风。”
叶天凤点点头,看着魏思思众人,魏思思笑着说:“我们就先不去了,小女子要去海澜城处理一件事。”
曹寅也说他们还有事情要处理,若是有时间的话,再去飞云山看看。
众人点点头,从这里走出去,告别的时候,柳细营高歌一曲说:“脱略形骸迈俗沥,相交毋负少年头。调弦雅韵酬知己,出匣雄芒斩寇仇。休道龙蛇归草莽,莫教琴剑忖高楼。中原自有英豪在,海外归来喜豁眸。”
魏思思听到他这首诗中豪情干云,不由胸中激荡,想了想说:“万里乘风去复来,只身东海挟春雷。忍看图画移颜色,肯使江山付劫灰,浊酒不销忧国泪,救时应仗出群才。拼将十万头颅血,须把乾坤力挽回。”
魏思思吟诵完毕,对着柳细营说:“柳侍郎,才疏学浅,不能步韵,还请柳侍郎你见谅。”
“魏姑娘你这首诗写的好,写得好呀,好一个拼将十万头颅血,须把朝廷力挽回。若是人人都有你这般志气,这大事可成,魏朝能复了。”
众人大笑一番各自离开了,在他们离开的之后,神剑岛那边也开始分离了。
江离郡主继续和金叹一路北上,前去赈灾,三毒却没有再跟着,而是对江离郡主说:“郡主娘娘,小道想要南下,去赤霄祖庭挂一个名,买个度牒。还请郡主娘娘能让人送我一番。”
江离郡主点点头,对着一旁送行的鱼鼎天说了这件事,鱼鼎天说这都是小事,他们不用担心。
江离郡主离开之后,二皇子也起床离开这里,他也告诉卢博他们呆在海澜城的时候,一定要小心行事,静待圣旨。
卢博这时候倒是聪明,心中知道二皇子为什么这么说,告诉二皇子他们一定会安静的待在海澜城等圣旨到来,接到圣旨之后,会尽快和二皇子报平安。
二皇子点点头,他坐着船,离开这里。因为他是直接北上,不经过海澜城,卢博等人也不和他同道了。
东海王看着四皇子,见四周还有外人,于是对着四皇子说:“梅相公既然有要事在身,那么孤就不多留了,若是梅相公日后有空,不妨来孤这里坐坐。孤对于你们这些读书人,可是十分佩服。”
四皇子拱手说:“东海王客气了,客气了,日后有空,定当奉陪。”
四皇子和卢博等人上了船,这些官员见到没有外人了,才对着四皇子行礼。
四皇子让他们起来之后,见不少官员都神情疲倦,就笑着让他们下去休息了。
他船中待了一会儿,吴元再次走了进来,对着四皇子说:“王爷,你可知道卢博他们为什么留下?”
“不知道,看来吴大人你倒是十分清楚,你这个织造,倒是神通广大。”
吴元微微一笑,然后再次说:“所谓龙有龙道,蛇有蛇道,小臣只是有些雕虫计而已,不如方家法眼。小臣曾经对王爷说过,这鱼鼎天不是最后一个是吧。”
四皇子将扇子打开,坐在椅子上笑着说:“哦,那么你的意思是说这一次又要封一个王了?”
吴元摇头,也是脸带笑容地说:“自然不是王,而是一个不是官的官,叫做江湖主事,或者武林主事来着,专门主管这江湖上纷争。”
听到吴元这话,四皇子脸上的笑容收敛了,蹙眉说:“圣人这是要干什么,这个不是胡闹吗?若是让人载入史册,岂不是让后人笑话。”
“所以这个官不是官,而是一种封号,和封某些高道为先生一样。至于能不能管的了,那就和朝廷没有关系了。”
四皇子心念转了几番,想想说:“圣人这想要用名去钓这些侠义道人士吗?”
“圣人的心思小臣不敢妄加猜测,只不过小臣知道,若是这个封号一但册封,侠义道上将是一片愁云惨雾,按照他们性子,会互相厮杀起来。到时候朝廷不费一兵一卒,只用一纸诏书就可以让他们瓦解。”
吴元说的倒是动听,不过四皇子不相信这件事会这么简单,这些侠义道人士又不是傻子,这借刀杀人之计怎么可能弄的他们自相残杀,看来圣人还有后招,不过吴元不准备告诉自己而已。
四皇子想了想,还是转移话题说:“既然吴大人有自己的雕虫技,那么吴大人知道是哪些人参与了刺杀案。”
吴元看着四皇子,神情严肃地说:“关于这件事,小臣就不知道了,云歌府远在北方,小臣所知,只限于这东海四府。”
听到这话,四皇子没有再说什么,看着吴元,期待吴元能说出一些让他高兴的消息。
不过吴元却说自己没有什么可以告知的,四皇子只能让他离开这里。
在四皇子进入渡口的时候,魏思思众人也回到了药铺里面,本来曹寅有些担心,魏思思劝说曹寅,这一次虞朝吃了暗亏,绝不敢正大光明的公布出来,而且江离郡主既然会放了他们,自然也会想办法不让虞廷大索他们。
曹寅回到药铺,告诉虞翻,这几天若是有人找他,就说自己不在,出去看病去了。
虞翻点点头,曹寅等人到了密室里面,才彻底松了一口气,对着魏思思说:“这一次真是可惜,没有阻止虞廷册封鱼鼎天。”
“不过也算有所收获,至少我们知道陛下的消息了,而且认识柳侍郎等人,这件事就足以让我忘记危险了。”
魏思思劝解了曹寅,然后笑着说:“而且二师兄你多了一个五弟妹,我多了一个大嫂。算来算去,这一趟也不亏本。”
曹寅不由一笑,心上沉重的减轻了几分,接下来,就是魏思思和鱼娘之间谈话。
到了第二天,魏思思就告辞离开这里,曹寅有些担心地说:“八师妹,你这样贸然出去,岂不是很危险?”
“我是吴元请来修书的,出了事情,吴元也会担待一番才是。”
曹寅见魏思思说的这么有把握,于是也放心让魏思思离开了。
魏思思估计的没有错,这群官员根本就不知道魏思思的身份,二皇子没有追拿魏思思,他们自然也懒得管闲事。
知道魏思思身份的四皇子和吴元,却不想要捉拿。
魏思思到了吴元说的那个书局,走到柜台,询问掌柜说:“掌柜打扰一下,不知道吴大人是否已经到了。”
掌柜打量了魏思思,询问说:“不知道姑娘你怎么称呼,找吴大人所谓何事?”
“我是吴大人请来修书的,还请掌柜禀告一声就说继贤书院魏思思求见吴大人。”
掌柜听到这个名字,连忙放下纸笔,对着魏思思说:“原来你就是魏姑娘,快快里面请,吴大人已经在里面等你多时了。”
魏思思点点头,和掌柜一起走到后院。这时候吴元已经起床了,正在后院看书,见到魏思思进来,笑着说:“魏姑娘,你到了呀,我还担心你在路上出了什么事情。”
见吴元不提东海的事情,魏思思也笑着说:“有劳吴大人挂心了,小女子身为女儿家,步伐缓慢,所以来的有些慢,还请吴大人见谅。”
“能来就好,你还没有吃东西的吧,去,让人送上早点来,给魏姑娘垫垫肚子。”
魏思思连忙道谢,说不敢,不过很快早点就端上来了,魏思思见到这个情况,推辞不过,只好接受了吴元的好意。
吃完早点,魏思思到了书局看了看,发现这里已经在雕版了,魏思思好奇说:“为什么不用活版,而要用刻版呢?”
吴元叹气一声说:“圣人听说了这件事,让我们先刻版,到时候要将板子送到京城去,听说京城准备要修一本书。”
“天家要修书,为什么不自己刻版,反而要让拿私人的刻版呢?”魏思思想到这里,有些为吴元告不平,这要用雕版的话,本钱就要贵上许多,而且这板子到了宫中,是绝不会在还的,最多就是那套书刻完之后赏赐吴元一部。
吴元看了看四周,小声地说:“这天下的东西,那个不是圣人的,区区刻版算什么,就算我们的项上人头,圣人想取还不是易如反掌。魏姑娘,做人要外圆内方,切不可满是棱角,你不是天家子孙,满身棱角,只会惹祸。”
魏思思见吴元不愿意惹事,于是不再多说什么,看了一下正在刻版的样本,点点头说:“这些诗倒是选的不多,都是吴大人你自己选的吗?”
第五十五章烂羊作尉
吴元摸着自己的胡须,点点头,脸上颇为自豪地说:“一点雕虫技而已,不入方家之眼。还请魏姑娘等人多多赐教。”
魏思思连说不敢,接下来吴元介绍一起修书的人,都是沧海府著名的文人,他们看到魏思思前来,眼中颇为不屑,只不过碍于吴元的面子,只能行礼问好。
在下午的时候,刘歆等二人也来了,魏思思询问了一番他们没有出事情吧,刘歆说没有,桃红解释,本来他们就到了,结果刘歆见到一家书店,就魂不守舍的走了进去,一边选着书,一边在那里看着。
这不知不觉就耽误到晚上,那书店老板看刘歆也是爱书之人,于是让他们暂且在这里休息一番,今天才来这里。
魏思思不由暗笑刘歆是书呆子,不过也没有多追究什么,让他们前去休息一番。
到了晚上,这些文人邀请魏思思去赴宴,他们理由自然是接风洗尘,不过魏思思却知道,这宴无好宴,她也没有在乎,无论软的硬的,她也不怕这些文人。
设宴的地点在海澜城一个湖中小亭,这是海澜城有名的小亭,是文人雅客设宴招待或者送别的好去处。
魏思思独自一人赴宴,这时候已经有四个人坐在那里了,其中一个年纪比较大的走上前来,对着魏思思行礼说:“在下章文征,见过魏姑娘,魏姑娘请坐。”
“章兄客气了,客气了。”
魏思思坐下之后,一个较为年轻的少年笑着说:“这位就是吴大人新招的女校书(代指古代从事某种职业的女子,女校书是雅称。)吗?”
魏思思听到这话,脸色一变,询问说:“不知道这位仁兄如何称呼?”
章文征也心中暗骂自己这个朋友不厚道,这女校书也是能乱开玩笑的吗?他虽然也看不起魏思思,也不会用这个来开玩笑。
“这是杨钦,字思若。杨兄,莫要乱说。”章文征一边介绍,一边提醒魏钦,不要开这种没品的笑话。
魏思思听到这话,思索了一番笑着说:“原来是杨才子呀,小女子早就耳闻杨兄父亲大名。真是屠狗封侯,烂羊作尉,小女子佩服呀佩服。”
杨钦听到这话,气的站起身,指着魏思思说:“你说什么,真是放肆。”
魏思思见到这个情况,拿起一双筷子,轻轻刨了一下杨钦的手指,杨钦好像有人用力推了自己一把,站立不稳,倒在地上。
魏思思故作吃惊地说:“杨兄,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一下子就倒在地上了。”
杨钦吃了一个暗亏,他可不好意思说自己被一个女子用筷子弄了一下就倒在地上,于是只好生气坐在那里。
章文征这一次再次说:“魏姑娘,何必如此刻薄呢?大家都是读书人,说话的时候,还是得饶人处且饶人。”
魏思思一笑,说一声好。这个屠狗封侯,烂养作尉,本是古典,不过到虞朝,又变成了今典,有一个屠夫封了侯,这人名声到不怎么好。烂羊就是一个杨姓的文人凭借溜须拍马,外加出坏主意,而被沧海府知府信任,当了一个不小的官。这两人都是沧海府的人,沧海府文人讽刺他人不学无术,为人不正,便是用这两句。
魏思思看到杨钦这个样子,心想这姓杨的莫非就是那人的亲戚,要不怎么会这么大的反应。
“哼,章兄,这枇杷门巷(某种职业女性所在的雅称。)的,算什么读书人。”杨钦再次口无遮拦的说出口,让在场文人都不悦皱皱眉,这种话私下说说就好了,放在台面上来,就显得十分俗气,没有雅量了。
魏思思见杨钦嘴巴是如此不干净,不动神色拿起一颗花生,当做暗器打在杨钦的环跳穴上,杨钦吃痛,不由叫了一声痛煞我也。
众人询问杨钦怎么了,杨钦却也不知道,只是说:“不知道怎么的,刚才腿就疼了起来。”
“这举头三尺有神明,某些人说话可是嘴巴要放干净,免得神灵惩罚起来,悔之晚矣。”
杨钦冷笑地说:“什么神明,杨某倒是不信。”
魏思思见他还是不悔改,再次弹了一颗花生,杨钦再次吃痛叫了起来。
魏思思笑着说:“所谓童言无忌,如今看来,还是有忌讳的。”
杨钦见魏思思再次骂他是童子,气的站起身来,走到魏思思身边,准备动手的时候,魏思思眼见他如此冥顽不灵,拿起桌上的一杯酒,直接丢了过去说:“小女子这一杯酒,敬你一番。”
这酒杯直接打在杨钦的嘴巴上,将杨钦两颗牙齿打落,杨钦吃痛,凶性大发,直接伸出手要掐魏思思脖子。
魏思思顺手一带,杨钦就被他丢在桌子上,这杨钦背和石桌子一碰,杨钦发出杀猪一般的惨叫声。
魏思思没有理会,提着杨钦的衣领,顺手一丢,丢到岸边,然后拍拍手说:“杨钦,你来一次,本姑娘甩你一次,你若是不信,可以进来试试。”
杨钦听到这话,捂着自己脸,狼狈地离开这里。
章文征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呆在那里,至于其他两个文人连招呼都不愿意打一个,就匆匆告辞了。
等章文征反应过来的时候,亭中只剩下他和魏思思了,他有些担心地看着魏思思说:“魏姑娘,你这次惹大祸了,他父亲可是你刚才讽刺的杨大人,若是到时候朝廷派兵来捉你,你又当如何是好?”
“章兄,不知道小女子犯《大虞律》哪条律令呢?”
章文征思索了一番,发现魏思思的确没有触犯《大虞律》,虞朝是不禁私人械斗的,只要不闹出人命,朝廷都是睁眼闭眼。甚至有时候,死者那边无人告官,县官都不管的。
不过章文征还是有些担心地说:“思思姑娘,所谓民不与官斗,到时候,杨大人派人来拿你,不听你解释的话,你又当如何?”
“这天下最大的不过一个理字,这姓杨的有理,那么本姑娘自然认罪。若是没理,那么就算六部的人来,本姑娘也不怕。”
听到这话,章文征对着魏思思拱手说:“既然魏姑娘如此说,那么愚兄也不愿再多说什么,小生先行告退,还请魏姑娘见谅。”
魏思思也不为难章文征,对着章文征说:“不敢劳烦,章兄请回去吧。”
章文征离开之后,魏思思为自己倒了一杯酒,望着外面银月横空,水光一色,不由心中一悦,想要念诗,但是又恐破坏了这一番平静。
魏思思等了一个时辰,才看到杨钦带着一个武夫打扮的人来到这里。
杨钦因为门牙被魏思思给打掉了,说话有些漏风地告诉魏思思,这是他的护院,若是魏思思害怕了,就乖乖和他回去,当一个丫鬟。要不然的话,就被怪他这护院无情了。
魏思思笑着说:“我还有因为你会让你父亲派衙役来找我,没有想到就找了一个练铁砂掌的,真是好笑。”
那护院见魏思思不把自己当一回事,气的火冒三丈,对着杨钦说:“小少爷,这雌儿如此狂傲,让小的先教训她一番。”
“不要伤了她了,抓活的,等到府上,小爷才让她知道,什么叫厉害。”
护院点点头,双掌用力,抓向魏思思琵琶骨,魏思思见到护院武功不过寻常,二话不说,在护院要抓到的时候,纵身一跃,然后向后一脚踢在护院身上。
魏思思本来就站在亭子边,护院这先前一扑,外加魏思思这一踹,直接噗通一声落在水里。
魏思思拍拍手,对着杨钦说:“杨钦,你要不要下去试试?”
杨钦吓得直哆嗦,然后转手就跑了。魏思思也不多留在这里,既然杨钦的父亲不用衙役来抓自己,看来是要将这个哑巴亏吃下去了。
魏思思回到书局之后,吴元正在大厅里面看稿子,见到魏思思进来,叹气一身说:“魏姑娘,你又何必惹这些人呢?所谓能惹君子,不动小人。你一个弱女子,若是杨家报复起来,岂不是要吃亏。”
“多谢吴大人关心了,小女子倒是觉得杨家不会这么快报复,这杨大人素来以诡计多端著称,他要报复,也是谋定而动,小女子暂时还是安全的。”
吴元摇着头说:“那么以后呢?”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了,只要小女子不犯圣朝律令,自然也就无事了。”
吴元听到这话,想了想说:“这件事不妨告诉梅相公,梅相公的父亲在朝中的认识官员不少,只要上面来一封信,杨家只能打碎牙齿往肚里吞了。”
魏思思见吴元这么说,好奇询问说:“梅相公到底是什么人?他父亲似乎来历不凡。就连义亲王都称呼他为梅相公,而不是直呼其名。”
吴元咳嗽一声,转移换题说:“这天色不早了,魏姑娘你还是早点休息了。至于梅相公的事情,你还是问他自己比较好,本官若是说了,梅相公又要怪我在后面嚼舌根了。”
第五十六章改字
魏思思点点头,也不多说什么,回去休息了。
第二天早上,两人洗漱完毕,到后院亭子里面散心的时候。桃红笑着说:“小姐,你昨天怎么翻来覆去的,难道有什么心事?”
魏思思看着四周没有人,才开口说:“桃红,我问你一件事,你觉得梅相公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这个呀,奴婢不好说,感觉他是一个好人,又想有很多心事一般,笑的时候,奴婢觉得他都不是由衷地笑着。”
魏思思点点头,桃红思索了一下,取笑说:“莫非小姐,你喜欢上了那个梅相公。”魏思思脸一红,轻轻拍了一下桃红说:“小丫头,瞎说什么,我只是很好奇,那梅相公到底是什么来历,若他真是勋贵皇亲,怎么会独自一人,没有人侍候呢?”
“而且,御匾那次事情,他明明可以不管的,但又出手相助。你若是说他没有来历,又不可能。”
魏思思心中十分疑惑,想到江离郡主都被这梅相公称作妹妹,这梅相公的来历一定不凡。
在魏思思怀疑地时候,突然传来熟悉的笑容,四皇子迈着不丁不八的步伐,走到后院,手里提着一个食盒,对着魏思思说:“思思姑娘,小生叨扰了。”
魏思思听到这话,笑着说:“多谢梅相公挂念,其实小女子有一事不明,还请梅相公解惑。”
四皇子将食盒打开,将里面的糕点放在外面,对着魏思思说:“思思姑娘,一边吃一边说吧。”
“不知道梅相公到底是什么来历,小女子听说,韩八代很久以前,就进入宫中,为皇子王孙讲学了。”
四皇子拿着一块糕点准备放入嘴里的时候,听到魏思思这么说,愣了一下,然后将糕点吃了进去,笑着说:“这个我倒是没有骗思思姑娘,只是思思姑娘,我的身份却不是你想的那样。”
四皇子指了指糕点说:“思思姑娘你且吃着,我慢慢和你解释。”
魏思思点点头,拿起一块糕点心不在焉地吃了起来,等她吃下之后,四皇子早就有了说辞,开口说:“实不相瞒,说来倒是有那么一丝丝不好意思,我是四皇子也就是当今礼亲王的侍读。”
魏思思听到这话,倒是一愣,询问说:“嗯?没有想到梅相公你有这么大的来历,还是皇子侍读。”
“哈哈,思思姑娘你说笑了,我们这些侍读,就是来充数的。说来真是惭愧,惭愧。”
魏思思倒是有了兴趣,询问说:“此话怎么讲?”
“这个皇子在宫中读书,不过因为人数比较少,圣人觉得少了读书声,于是征召一群聪明的孩子进宫侍读,这样声音就大了,圣人在外面听着也满意了。”
魏思思不由噗嗤一笑说圣人这也太儿戏了,四皇子接上话来说:“是呀,我们的作用说来更加好笑,那些皇子念到天地玄黄,然后我们就拖着声音念黄。”
四皇子一边说着一边表演起来,他让桃红说天地玄黄,然后自己拖着声音念了一声黄,然后下一局又念了一声荒。
魏思思见着他这个样子,笑的时候都忘记用衣袖挡住脸了。
四皇子模仿了一会儿,然后说:“这就和县衙里面,那么县令惊堂木一拍,堂下就喊威武一样。”
“你们侍读不会就只是这样侍读吧。”
“当然了,在读到‘十室之邑,必有忠信如丘者焉,不如丘之好学也'的时候,若是皇子没有避讳,我们都要高声说某,将他们的声音压下去。”
魏思思点点头,这个她倒是深有体会,凡是读到丘这个自称的时候,避讳都是读某,若是读作丘的话,就会被打手心的。
魏思思思索了一番,也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对,心想这应该不会假。
四皇子为了让魏思思更加确信,然后说:“其实这样也算不上什么丢人,不过我们却吃了不少苦头。”
“什么苦头?”
“思思姑娘,这些皇子不用科举,所以韩先生说的,都和科举无关,都是些修齐治平的道理。我们跟着学的,那就惨了,这科举的时候,考的是时文,我们将韩先生那一套写上去,考官反而说我们胡言乱语。唉,这也是我这么多年都没有中举的原因。”
魏思思见四皇子说的丝丝入扣,也不再怀疑,只是随口问说:“那么你和江离郡主怎么称呼她为妹妹呢?”
“这个呀,思思姑娘,你还是吃点糕点,别急,小生会慢慢告诉你。这种事情,倒是急不得。”
等到魏思思吃下糕点之后,四皇子才叹气说:“当时那个情况,思思姑娘你也是知道的,郡主既然不愿意暴露身份,我也不好乱说什么,称呼她为小姐,又觉得不妥,最后思来想去,只好叫她妹妹。实不相瞒,我当时吓得那个心都快从嘴里跳出来,幸好郡主大量,没有追究小的这件事。”
魏思思本来对四皇子的说法信了七八分,不再怀疑四皇子的身份。
四皇子见她不再多问,劝说魏思思多吃一些,然后笑着说:“不知道思思姑娘什么时候有空,不如我们出去游玩一番,见识一下这沧海府首府到底有什么好玩的。”
魏思思叹气一声说:“这一次小女子是来参与修书,若是书没有修好,小女子实在不便离开这里,在这里,只能多谢梅相公好意了。”
四皇子说了一声可惜,然后收拾了一下食盒,对着魏思思说:“既然这样,那么小生就先告辞了。”
魏思思也起身前往校书的地方,只见刘歆正在和这一群文士争论什么。
魏思思走进去一听,发现他们在争论崔颢那一首黄鹤楼。
章文征见到魏思思走过来,松了一口气说:“思思姑娘,你这个同伴非要将这首联改为昔人已乘白云去,此地空余黄鹤楼。”
魏思思也是眉头一蹙,询问说:“刘歆,这是怎么回事?”
“魏小姐,是这样的,这里用白云比较好,若是用黄鹤反而不雅了。”刘歆解释起来,魏思思询问说:“这是黄鹤怎么不雅了,这里黄鹤楼不是乘鹤登仙吗?而且你用白云,可有什么典”
刘歆深吸一口气说:“这白云也是典,典出《南华经》乘彼白云,以至帝乡。”
魏思思听到他这么说,叹气说:“刘歆,这古人诗不是你认为雅就可以改的,你有什么证据吗?”
刘歆点点头,对着魏思思说:“陈朝的《吴礼部诗话》也做白云,而且在黄鹤楼上面还有一副对联,可以作证。”
魏思思好奇询问说什么对联,刘歆答复说:“到来径欲乘云去;吟罢还思借笛吹。小生若是没有把握,绝不会乱改古人一字。”
魏思思见刘歆说的这么认真,不由笑着说:“你看的杂书倒是不少,不过这句子倒是可以注释在下面,让后人自己判断。刘歆,你看我这个法子如何?”
众人都说好,刘歆虽然有些不甘,但是只能拱手说:“魏小姐这个法子自然不错,小的认为,这人的才气假不了,到时候后人自然明白,这句到底是白云还是黄鹤。”
“哈哈哈,刘歆,当初李翰林见到这首诗都只能搁笔,你倒是还能为崔颢改上两个字,看来你的才气还在李翰林之上了。”
刘歆见魏思思还是不相信自己,只能叹气一声,然后拿起稿纸看了起来。
看着刘歆有些生气,魏思思不由察觉自己有些失言了,于是深呼吸一下,用温柔的语气对刘歆说:“刘歆,不是我多嘴,你这好改古人诗的习惯要改改,否则以后会惹出大祸的,亚圣说的好,人之患,在于好为人师。古人的诗句就算多么不通,也不可枉改一个字。”
魏思思说到这里,想想再说:“至于你自己写的,那么就随便你改了。有些时候,你以为自己是点铁成金,他人却认为是点金成铁。”
刘歆见魏思思如此劝慰自己,心中的气消了一半,勉强笑着说:“思思姑娘你说的对,以后有什么,我先找你商量。”
魏思思点点头,也开始工作起来,到了中午的时候,吃午饭的时候,吴元笑着说:“今天你们争论本官听到了,说实话,本官也认为白云比黄鹤要好,思思姑娘想必也是这么想的吧,为什么不让他改呢?”
魏思思摇头说:“大人,若是你这个板子不送到京城,我自然会允许他改了,这要运到京城。被人察觉了,告到圣人那里,我担心刘歆会吃官司。这官家的事情,要事事小心,不可马虎,免得到时候惹祸上身,白白送了一条性命。”
吴元听到魏思思这个解释,摸了一下自己的胡子,对着魏思思说:“魏姑娘说的在理,这能不改就不改,不过思思姑娘也不要因为太过害怕,而出了纰漏,有些应该改的,就还是改了比较好。”
魏思思说是,吃完饭之后,继续看着稿子,和这些文人一起想着选什么诗比较好。
第五十七章见义勇为
京城平安坊一间茶馆之内,刘向和苟二坐在那里喝茶,在他们旁边,还有一个穿着体面的老人也在那里悠哉悠哉的喝着茶。
刘向吃了一口包子,低声对着苟二说:“疯苟二,我们应该什么时候去天牢附近看看呢?”
“不要着急,刘老弟,这种事情急不得,所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种事情要慢慢来,越慢越好。说实话,要不你在庙里救我一命,我可不愿意和你去冒这个险。”
刘向听到苟二这么说,一时间也没有什么办法,他从来没有来过京城,对这里人生地不熟,必须依靠苟二这个本地的。
在他们谈话的时候,从远处小巷一个房间里面走出三个人,这三人都膀大腰圆,魁梧无比
他们骂骂咧咧地走过来,似乎是在那里输了钱,到了茶馆里面,他们挨着那个体面的老人坐着,然后互相数落着对方的过错。
这说着说着,其中一个发火了,将一个茶壶提了起来,砸在一个同伴的头上。
那个同伴受伤,也不废话,站起身,扛起椅子就抡了过去。
剩下那位就在那里劝着,不过丝毫没有用,这两人还是打了起来。这茶馆里面的人都不愿意惹祸上身,都起身退开。
老人见状把茶钱摆在桌上,也起身要走,但好巧不巧,三人越打越近,把老人堵在了茶馆里。
也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一人和老人撞了一下,然后那人大声说:“你这遭老头子也敢来惹我,看我不扁你。”
其他两人也将老人围着,对着老人说:“我们兄弟打架,管你什么事情,你难道还想倚老卖老,来欺负我们兄弟三人?”
看到这个情况,刘向心中顿时明白,这三人是来找这个老人麻烦,他一时热血涌上心头,走了过去,对着三人说:“你们三人分明是来寻衅滋事的,怎么能怪到这位老丈身上。”
三人见刘向强出头,也不废话,直接挥舞拳头打了过来。
刘向好歹跟着传灯练过几个月的武功,对付高手不行,对付这种壮汉还是游刃有余的。
他将罗汉拳施展开来,虎虎生风,指东打西,指南打北,一时间三人反而被他打中了几拳,鼻青脸肿。
这时候两个穿着护卫衣服,腰中挎着长刀的侍卫走了过来,他们看到刘向,气不打一处来说:“又是你这小和尚来坏我们兄弟好事。”
沙通天和沙通海两人想到刘向在海澜城阻止他们的事情,今天又破坏他们的计划,真是新仇旧恨涌上心头,二话不说就拔出佩刀,要给刘向留下一点记号。
刘向看着他们两个双刀如同霹雳一般砍来,不由暗中吃惊,一个懒驴打滚,躲了过去。
沙氏兄弟双刀如风一般再次贴着攻击过来,眼看刘向无处可以躲开的时候,苟二拿起板凳,使了一招横扫千军,和沙氏兄弟的佩刀撞在一起。
沙氏兄弟心中暗笑,心想他们二人内力也算天下顶尖的,于是也不撤刀,将内力传递过去。
不过出乎他们的意外是,这个其貌不扬的和尚内力如同大河浪潮,生生不息,不但将他们内力尽数挡住,还攻击过来。
沙氏兄弟只能暗道不妙,这时候要撤招也不行了,他们只要内力一松,对面的内力直接涌过来,将他们经脉震碎,轻则变成废人,重则一命呜呼。
三人斗了一刻钟,沙氏兄弟内力枯竭,双人点点头,用最后力量用力一抛,将刀和椅子丢到空中,借此来打断这内力之争。
不过二人也同时吐出鲜血,在抛弃开佩刀的时候,苟二内力也顺势攻进来,震伤了他们五脏。
沙氏兄弟连客套话都没有说,狼狈地离开这里,苟二看着自己双手,哈哈哈笑着说:“终于,终于我疯苟二练成这神功了,从今以后,除了传灯那厮,天下又有谁是我的对手。”
刘向听到这话,倒是没有说什么,他知道苟二一向疯癫,说的话都不可信。而且刘向认为沙氏兄弟也不过如此,在海澜城的时候,连那些小和尚都对付不了,武功有限的很。
这时候老人走了过来,对着他们说:“感谢二位大侠救命之恩,老夫感激不尽……”
苟二耳朵动了一下,对着老人说:“话就不要多说了,外面有士兵来了,有百多人,看来是抓你这个老家伙的。”
那老人听到这话,脸色都吓白了,连忙说:“这,这,还请两位大侠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
“好说好说,你自要拿的出银子,别说西了,就算须弥山,我们都可以送你上去。”苟二眯着眼睛,上下打量这个老人。
老人也不废话,取下腰间的玉佩,苟二将玉佩收到怀里,然后背着老人,在平安坊的巷子里面穿梭起来。
因为他能听声辨形,外面士兵的行动,隔着几丈就被苟二听到了,苟二想要避开他们自然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他们出了城,苟二带着老人到了自己的家,这时候苟二的父亲正在那里啃着狗腿,见到他们回来,摇头晃脑地说:“今天只找到这一个狗腿,你们两个是没有份了。唉,现在人真是越来越不孝了,上坟竟然两个馒头一个狗腿就打发了。”
苟二也没有理会自己的父亲,让老人进到房间之后,拿出自己玉佩对着自己父亲说:“父亲,你看这玉值多少钱?”
苟父见到这玉佩,惊讶地手中的狗腿都掉了,一把抢了过来,仔细摩擦了一下说:“我听人家说,这玉就和人一样,是暖和的。我一直不敢相信,这玉不就是一块石头吗?怎么会是暖和的,今天算是长见识了。”
“父亲,是一块真玉就好,是一块真玉就好。”苟二不动神色地将玉佩给拿了回来,苟父见到这个情况,眼巴巴的看着苟二将玉佩收回去。
苟父思索一番,将掉在地上的狗腿捡起来,然后拍拍上面的灰,递给苟二说:“二狗子,来吃狗腿,你那个玉能不能给爹我再摸一摸。”
苟二也不客气,咬了一口说:“好说,好说,等我先带几天再说。”
这时候那个老人走了出来,对着苟二说:“大侠,你若是能送老朽到了九皇子府上,老朽可以再送你五百两银子。”
苟家父子听到这话,眼睛瞪得老大,眼珠子好像就要掉下来一般。
“五百两,五百两银子,苟二,快快,送这位大人去九皇子府上,快快。”
苟二也一脸喜悦地走了过去,对着这位老人说:“快,我背你上去。”
这时候刘向摇头说:“我们就这样带他,是很难将他送进去的。”
老人点点头,对着苟二说:“是的,老朽心想如今城里已经缉捕老朽了。两位大侠若是有心,可以去到九皇子府上,告诉九皇子,一个姓马的人在你们这里。九皇子自然会有办法将老朽弄回去的。”
这时候刘向思索了一番,对着老人说:“这个倒是不用,小的倒是有办法,可以送你到九皇子的府上,只不过要委屈你一下。”
老人说没有事情,刘向于是开始准备起来,为了那五百两银子,苟家父子倒是全心全意帮助。
第二天早上,苟二和刘向推着一辆板车进城了,板车上面装满干柴。
到了城门的时候,他们看到从城门口的确贴了一张告示,上面画着那个老人的头像。
刘向没有敢多看,低着头,推着车快步进入城门。
士卒打量了一下他二人,这种砍柴卖薪讨生活的乡下汉子每天不知道有多少,也就没有在意,点点头让他们进去了。
两人推着板车沿着朱雀大道进入到内城,在内城城门被拦住询问:“你们这柴火是送给谁的。”
“是九皇子府上的周管家让我们送的。”在昨天晚上,那位老人就告诉他们九皇子府上的一些情况。那士卒询问几句,见刘向没有什么纰漏,于是放行了。
刘向进入内城,这才松了一口气,想着昨天老人交待的路线,三拐两拐来到了九皇子府邸的后门。
见身后无人跟着,刘向擦干净脸上的汗,整了整衣服,轻敲了下门。不一会,一个小厮走了出来,上下打量着他们,说:你们是什么人?
刘向让苟二将玉佩递给小厮,告诉小厮说:“你拿着这块玉佩去见周兴管家,他自然会明白。”
小厮虽然疑惑,但还是拿着玉佩前去找周兴,很快这个周管家来到后院,对着他们说:“你们和我一起来吧。”
两人推着板车从后门走去了,然后周兴带着他们到了柴房,对着他们说:“你们都去厨房帮忙,要是我等下出去,看到有人在外面,到时候少不了一顿板子。”
众人连忙说是,等他们离开之后,刘向两人将柴扔在一边,把里面酣睡的老人抱起来放在了软和的稻草上。
“这,马总管这是怎么了?”
苟二笑着说:“无须担心,我只是点了他的睡穴,免得他在车里受苦。”
说着苟二解开穴道,这个马总管悠悠醒来,周管家连忙说:“马总管,你没事吧?”
马总管不悦皱眉,对着周兴说:“去账房提五百两银子来,半银半票,不,还是全部用银子吧,反正两位有这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