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大英雄大豪杰
恕小弟直言,不过是一些蒙头垢面之文,土饭尘羹之语。”
刘思永这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听到余竹泉神情大变,差点直接下令逐客。
刘思永这时候继续对着余竹泉说:“贤兄,当书启师爷,像是春光晓霁,花柳争研这样的套话就不要再说了。”
余竹泉听到这里,不屑的哼了一句,刘思永这都是说的套话,刘思永见到余竹泉不信,于是让余竹泉来一封书信来,刘思永改给他看看。
余竹泉正好要帮知县写一封书信给自己的同年,希望那位同年不要忘记提拔自己。
“稔维老寅台长兄先生,循声远著,指日高擢,可预卜其不次也。额贺,额贺。”
刘思永看到这信,差点忍不住笑出了声来,他不由大刀阔斧的改了起来,等刘思永写好,递给余竹泉。
余竹泉看完之后,良久没有说话,这时候刘思永对着余竹泉说:“贤兄,若是我要入了县尊的莲社,不知道贤兄你是否还能保住这个位置呢?”
“你想要多少?”余竹泉当师爷也不是一年两年了,心中明白,这刘思永是千里而来只为财。
刘思永再次恭敬地说:“只想讨要毛诗一部(诗三百,暗示要三百两),承蒙惠赐,感激不尽。”
余竹泉摇摇头,对着刘思永说:“你我都知道,书启师爷不比刑钱。我这里只有尚书之章(尚书二十八篇,指二十八两银子)。”
刘思永为难了一下,最后还是同意了,余竹泉让仆人送上银子,刘思永收下银子,然后亲自将这个信给烧了。
刘思永拿着银子回到了旅店,东小姐见他回来,也没有在询问了。
休息一晚上,在天亮之后,两人就出发了,本来刘思永还准备买一辆骡车的,但是他们马上就要渡河了,于是刘思永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他们到了渡口,找到了船家,这时候正是玄河涨水的时候,很多船家不愿意前去,刘思永花了五两银子的高价才找了一首船。
坐在船上,刘思永望着涛涛玄河,不由心生感叹,颇有惊涛拍岸,卷起千层雪的感叹。
他们也算是运气不好,这船行到一半,好好的天就变暗了,不一会儿电闪雷鸣,暴雨将至的样子。
幸运的是,没有刮起大风。
船家快速划桨,争取早日靠岸。
刘思永站在船头,反而逸兴豪飞,扣着船舷而放声高歌。昔在朗陵东,学禅白眉空。大地了镜彻,回旋寄轮风。
揽彼造化力,持为我神通。晚谒信山君,亲见日没云。
中夜卧山月,拂衣逃人群。授余金仙道,旷劫未始闻。
冥机发天光,独朗谢垢氛。虚舟不系物,观化游江濆。
江濆遇同声,道崖乃僧英。说法动海岳,游方化公卿。
手秉玉麈尾,如登白楼亭。微言注百川,亹亹信可听。
一风鼓群有,万籁各自鸣。启闭八窗牖,托宿掣电霆。
自言历天台,搏壁蹑翠屏。凌兢石桥去,恍惚入青冥。
昔往今来归,绝景无不经。何日更携手,乘杯向蓬瀛。”
刘思永歌诵完毕,再次放声说:“揽彼造化力,持为我神通。风伯雨师听我号令,来来。”
这时候东小姐在船舱里面说:“刘思永,你喝醉了吗?”
刘思永笑着说:“没有,没有,古往今来,所谓大英雄,大豪杰,不是应该横槊赋诗,以显示自己的豪气吗?”
“那么大英雄,大豪杰,现在飞廉已经被你给唤来了,这下子,你应该怎么办才好。”
刘思永准备说什么的,船头一晃,他就摔了一跤。这时候船家对刘思永说:“刘相公,快来帮我们划船。”
刘思永说自己不会,但是这也只能赶鸭子上架了。
在划船的时候,刘思永对着东小姐说:“小姐,不知道你水性好不好了,要是这船翻了,我就只有从权了。”
“无须。”
幸运的是,他们到了对岸渡口,这雨才下下来,两人到了渡口之后,就去一个客栈休息。
这个时间段,客栈没有多少人住。不过因为下大雨,不少人进来避雨,倒是热闹不少。
刘思永两人在下面吃饭的时候,听到他们正在那里高谈阔论。
谈论的事情很简单,就是关于祥云府的事情,祥云府云家作乱十六年了,朝廷几次征伐,都是无功而返,不过在明年,朝廷已经下定决心,彻底铲除祥云府的逆贼。
至于怎么铲除,大家议论不一,有人说是夏部的小司马刘秀亲自带兵,有点说是平妃,反正各自有谈论。
刘思永饶有趣味,一边吃着饭,一边听着众人谈论。
刘思永很快就注意到了东小姐心不在焉的样子,于是对着东小姐说:“东小姐,你好像有心事?”
“如今要征讨祥云府,肯定会从益安府征调军队,到时候,万一要抽调人丁……”
刘思永听到这话,哈哈笑着说:“这件事倒是不会,朝廷那么多兵,怎么会抽调壮丁,不过祥云府那群好汉,未必会输。这战争,看来要打一些年头了。”
听到刘思永称逆贼为好汉,在场的听到的客人不少脸色都变了,刘思永见着四周的目光,对着四周说:“抱歉,抱歉,一时失言,失言了。”
两人吃完饭,各自就回房休息了。
休息一晚,刘思永两人继续出发,不过这才出了渡口,就看见一个老乞丐,这老乞丐用树枝在泥土上写了一些文字,东小姐看了一下,原来这个老乞丐是因为家中子女不孝,被赶了出来,如今无依无靠,耳朵又背,只能乞讨为生。
东小姐见那老人可怜的样子,像刘思永借了十几文钱,丢到那个老人的碗里。
刘思永见到这个情况,也没有说啥,带着东小姐离开。
“我的好小姐,你真是好心肠,为什么同样是丐门弟子,你就不给我一文钱,难道就是因为他写了告地书?”刘思永走了没有几步,就诉苦了。
东小姐一双明眸疑惑地看着刘思永,刘思永对着东小姐说:“刚才地上那个文字,我们就称作告地书,一般来说,告地书都是丐门弟子行骗时候用的,假的不能再假了。”
东小姐没有回答,走了几步,对着对着刘思永说:“未必。”
刘思永一愣,东小姐转过头,指了指那个乞丐。
刘思永见到一个官员打扮的男子,带着一个仆人到了乞丐的面前,仔细打量了一下那个乞丐,不由噗通一下子跪倒在地行礼说:“阿爹,儿子终于找到你了。”
刘思永看到这里,轻轻一笑,如同见到一个好玩的事情一般,他对着东小姐说:“东小姐,好戏来了,反正大家也不急着走,我们就看看好了。”
东小姐点点头,停在那里,只见那个官员和那个老乞丐叙述离别之情,说不出的感人。
“刘思永,看来这个老乞丐怕不是你丐门弟子了。”
“小姐,你可要看好了,好戏现在才开始上演叻。”
官员搀扶着乞丐,带着乞丐沿着官道到了附近的六桃县城,东小姐和刘思永就跟在后面,慢慢看着。
很快官员带着老乞丐到了一处住宅,刘思永和东小姐就在一旁的茶摊上喝茶。
刘思永询问茶博士说:“那个房子的主人也怪,看着挺有钱的,怎么搀着一个乞丐到了这里。”
“不清楚?这个刘老爷好像是外地来的,听说是要嫁一个妹妹给自己一个乡绅,为了不给自己丢脸,为她妹妹置办了这一处宅子。”
刘思永听到买了宅子,脸上的笑容更加浓了,没有多久,那个老乞丐也穿着一身华丽的服装出来,这一次老乞丐没有走路,而是坐着轿子。
刘思永结了茶钱,然后和东小姐一起跟着这个轿子到了城里最大的丝绸店。
在落轿之后,官员扶着老乞丐,进入丝绸店,这时候刘思永也混了进去。
掌柜看着官员和老乞丐选丝绸,于是询问仆人,才知道这人是某地知县,老的是他父亲,这一次前来,是知县嫁妹妹,来这里置办嫁妆。
掌柜听到这话,心中高兴自然难以言说,于是殷勤款待,还亲自拿出上好的丝绸给老乞丐看。
不过老乞丐却是连连摇头,似乎这个不符合他心意,官员见到这个情况,对着掌柜说:“既然我父亲不中意,还是拿去給我妹妹看看吧。”
掌柜说好,这个官员让自己一个仆人先拿了五六匹前去,自己和老乞丐坐在那里等着。
见正主没有离开,掌柜自然也没有多想什么,不过这半天没有见那仆人回来,掌柜不由询问:“老爷,这……”
这位官员继续说:“嗯,我派人去看看。”说着,又派遣了一个仆人去看,这个仆人倒是去的很快,回禀说:“老爷,小姐很满意,让你去检点付钱。”
官员点点头,对着掌柜说:“劳驾你陪着我父亲做一会儿,我去兑换银两,马上就回来。”
掌柜点点头,派两个小二跟着前去,拿银子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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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师爷
过了大约两刻钟的时间,那两个小二回来,掌柜询问说:“银子呢?”
小二摇摇头,一个小二对着掌柜说:“这个,那位老爷请我们吃了一顿饭,等我们吃完,到了码头,那位老爷的船已经开走了。”
听到小二这话,掌柜看着那个老乞丐,询问老乞丐,询问了几次,老乞丐才明白过来,连忙带着掌柜去那个官员的家。
刘思永买了一匹布,然后放下银子,对着小二说:“这个热闹有的看了,这布先放在这里,等下我们再来。”
小二心中惶恐,也没有多留意,刘思永和东小姐跟在后面,到了原来那屋子,刚好看见有人搬进来。
掌柜连忙找到管家,对管家说明来意,管家听了之后,冷漠地说:“这件事,我们可不知道什么刘老爷,张老爷的,这是我们丁老爷买下来的房子,今天他到任了,要住在这里。”
掌柜听到这话,看着乞丐,气不一处来,想打这个乞丐,但是想到这个老乞丐已经年老,自己这一拳头下去,要是倒地不起,那么自己岂不是惹上了人命官司。
掌柜询问老乞丐,才得知这人不是那个人的父亲,这老乞丐到了这府邸,那个骗子告诉老乞丐,他如今当官了,是一个体面人,让老乞丐不要随便说话,让人耻笑。而且不要表现的没有见过世面一样,见到喜欢的,就摇头,骗子就会知道他的心意。
掌柜听清楚来龙去脉,只好只认倒霉,让老乞丐将这件外衣给脱下来,勉强弥补自己的损失。
刘思永一直看完,对着东小姐说:“如何?小姐,我说的没有错吧,可惜这丐门的遇上丐门了,强中更有强中手。”
东小姐好奇看着刘思永,对刘思永说:“当初在客栈里面,我帮你写的那一封信也是告地书了。”
刘思永点点头,东小姐不由好奇起来,刘思永到底是怎么赚到银子的。
刘思永没有回答,带着东小姐去了衣裳铺子,让东小姐挑了几件衣服,然后去吃饭的时候告诉东小姐自己的事情。
东小姐听他说完,颇有不解,询问刘思永,这县衙不是县丞和县尉管事吗?师爷是什么。
刘思永告诉东小姐,这其实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主要很多知县都是勋贵举荐,基本上不通世情,当上官了,好一点的庸碌无为,这差一点,那就是为祸一方。
不过就算为祸一方,总是要判案收税,处理地方事务,所以除了县丞之外,还找了师爷。
师爷是不算是正式官员,也不拿俸禄,称呼上也是西席东主。
最开始,一个县里就只有三个师爷,后来知县觉得这师爷越来越好用了,于是有六房,九房,甚至十二房之多。
当然最为重要的就是刑钱师爷,这个一般是由两人担任,一个叫做刑名师爷,一个叫做钱粮师爷。
刑名师爷主要就是帮助知县判案,尽可能印用律例,让双方无话可说。当然这其中也有颠倒是非,混肴黑白的,所以刑名师爷都觉得自己作孽。
钱粮就是协助税收这方面,这个是要对朝廷交代的,因为养廉银现在按照等差分发,而税入是朝廷考核的重点,朝廷倒是没有多大精神去专研案卷,看看是否有覆盆之下,难见天日。但是税少了分毫,朝廷就要追究了。
除了这两个重要的,剩下的就是征比师爷,这是钱粮师爷的副手,主要帮助征收钱粮的,钱粮师爷将任务交代下来,征比师爷就去征收。
挂号师爷就是的协助帮助将来往信件,朝廷公文这些整理存档,在昭宁前,这个师爷倒是没有多大用,毕竟朝廷回折官员一般不看。
不过到了仁皇帝这里,仁皇帝在奏折上面喜欢指示,要是不按照仁皇帝的指示来办,让仁皇帝知道了,那轻则罢官,重则坐牢。连李星野就因此被幽禁了,更不用说他们这些小官了。
除此之外,挂号师爷还要催办刑钱两位师爷,毕竟这两位都是能拖就拖,想着法子休息。当然还要协助帮忙两位师爷看看有没有纰漏。
书启师爷就是余竹泉担任的,主要是帮忙写文章,回禀公函这些。某些知县,大字不识几个,写一封家书都难,更不用说写官府往来文函了。
当然书启师爷下面还有书禀师爷,朱墨师爷,章奏师爷,这都是知府一级才会这么细分。毕竟一府之事事务繁多,靠着一位书启师爷,忙都忙不过来。
书禀师爷就是专门写禀帖,递给朝廷的,讲究文章典雅精炼。朱墨师爷就是专用红、墨笔点、勾告示,向下一层官员传递朝廷旨意的。
鉴于这些知县的文化水平,所以这个必须要浅白以懂,免得下面的知县产生误会。
至于章奏师爷,那就是专门递呈给圣人的,这个必须要懂避讳等要点,免得上奏上去,惹得圣人不快。
书启师爷是师爷当中最为好的,被誉为以研为田,事最清高。
书启师爷因为文化水平高,经常陪着幕主出席宴会,帮忙捉刀。
书启师爷很少经手脏活,权势虽然不如刑钱,但是入幕的多想当
书禀自然也是公门中第一流人物,专门和朝廷打交道。
最惨的是朱墨师爷,因为差事是交代下面的,写文章又不能骈四俪六,被人讥讽为红鼻师爷。
账房师爷顾名思义就是掌账房的,衙门各种开支用度,都要经过账房之手。
当然这个自然是主官的亲信才能担任,有些时候,账房就需要制造两本账本,一本递交给的朝廷,一本自己心知肚明。
知客师爷就是专门接待,办理宴会的,基本来说,就是如同管家。这个师爷是一些勋贵大臣硬生生给多出来的。管家管理私教应酬,知客师爷管理官府交流。
教读师爷基本上就是西席了,教主官的子女,当然这个师爷基本被其他师爷看不起,这些师爷认为自己是老爷的先生,而教读师爷是少爷的先生,基本矮了自己一辈。
这是衙门里面的,当然在总督衙门里面还有戎幕师爷,专门佐理事务,出谋划策的。
在总督这边只有一个,在禁军之中就有细分为画策师爷,专门出谋划策,谋敌制胜。
军需师爷,负责粮饷军需。
文案师爷,专门写奏章和战报的,这也是最为辛苦的,他们经常要在马背上放上一个木架,边走边写。以最快的速度将军情传递出去。
除了军队里面的,就连学馆都有了,
因为昭宁二年那件出卷案,这被派遣的学正开始养师爷,这就是阅卷师爷,他们专门帮学正出题阅卷,免得再闹笑话,这些人学问自然不差,很多都是著名的通儒。
当然还有著书师爷,这个就是帮学正编写文集,修订地方志这类。
这个著书师爷的出现,还是因为海澜城修三朝诗选,吴织造找人来协助编修。
还有漕粮师爷,这个主要是几个地方才有,漕粮乃是京城的根本,不可不重视。
然后河工师爷,专门协助治理河道,毕竟这些知县水平堪忧,要是发水了,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办,甚至连整修河道都不知道。
这些都是主要的,剩下就五花八门,看知县自己缺什么就召集什么。
刘思永滔滔不绝地说了出来,东小姐听完之后,对着刘思永说:“这么说来,师爷倒是有趣了。”
“岂止是有趣,这天下能够安定,他们出力不少。第一,他们原本是读书人,只是因为科举难以图出身,以前也只能怀恨当一个西席,如今有了师爷,他们就相当于出仕了,这样大家就有了出路,若是办事得力,蒙上司看重,还可以飞黄腾达。”
刘思永说到这里,语气之中充满了讥诮,喝了一口汤,继续说:“这第二,原本天下知县昏庸,百姓怨声载道,如今有师爷协助,天下可是安定了不少。以前冤判错判,现在也可以有理有据了,让黎庶难生怨言。”
东小姐没有说什么,看了看刘思永,询问说:“真是奇怪了,你一个小乞丐,对于公门之事,似乎了如指掌。”
“当然了,这师爷界可是有着汪一,武二,陈三,周四。我的老师就是周四,这师爷的门道,这天下就没有我更清楚的。”刘思永啃着一只鸡腿,得意说。
东小姐看着刘思永得意的样子,对着刘思永说:“那我就不明白了,你既然这么厉害,为什么还在当乞丐呢?”
刘思永叹气一声说:“我就是游戏风尘的异侠,小姐,你只要知道我厉害就是了。套用不知道从哪里看的话。非吾小天下,才高而已;非吾纵古今,时赋而已;非吾睨九州,宏观而已。”
东小姐不再多说什么,自己前去休息了。
刘思永拿着自己两件东西,得意地回到自己房间。
在刘思永准备睡觉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了吵闹声,刘思永好奇的看了看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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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双翼雕
只见后院院子里面两个老头子围着一个中年乞丐,似乎在吵闹什么,这时候东小姐说:“这个是你们丐门弟子吗?”
刘思永仔细打量了一番,对着隔壁的东小姐说:“不是,是污衣帮的。”
刘思永说完,走到下面,仔细听着,只见那个污衣帮的弟子对着两人说:“两位,久见了。”
“别说这个废话,我们手底下见真招吧。”最为年老的那个开口说着。
较为年轻的那个也开口说:“当初你仗着仲昌意那小子撑腰,伤了我们兄弟,落了我们面子,如今我们无论如何,都要将这个场子找回来。”
双翼雕当日在沧海府先是被小丹之戏弄,后被仲昌意击败,因为生平最大的耻辱。如今相见了,真的算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胡自强和胡自能拔出自己雁翎刀,施展快刀攻向小丹子。
小丹子的武功比起三十年来,自然是进步了不少,但是比起这两位有名的江湖客,还是有些不足。
小丹子使用的是绵掌,擅长借力打力,若是遇到一般人,还可以抵挡一下,但这双翼雕两兄弟,苦练双刀合璧的功夫,四只手,两把刀,如同一个人一样,就算小丹子想要借力打力都难。
没有多久,小丹子就落入下风,被胡自强的刀在肩膀上挂出一道口子,伤口虽然不深,但是小丹子很明显是慌了。
这时候刘思永开口说:“两位好汉,你们这样做事就不地道了,你们两个都是成名多年的人物,来欺负这么一个叫花子,说出去,也不怕被人笑话吗?”
胡自强听到这里,见小丹子不是对手,于是对着胡自能说:“兄弟,你先下去,这个小子我来来会。”
胡自能点点头,抽刀退下。
小丹子的压力减轻了不少,但还是落在下风,只是有了辗转腾挪的余地。
胡自强也没有想着快速击败,如同猫捉老鼠一样戏弄着小丹子,不时喊着自己进招的方位。
不过这没有多久,小丹子神情诧异了一下,然后突然踏进中宫,抢攻了起来。
“哟,这是拼命了呀,好好,你加油。”
胡自强得意没有多久,他发现自己招式没有出手,小丹子就已经察觉到了,预先出手。
这样胡自强反而落在了下风,东躲西藏,被小丹子压得喘不过气来。
在一旁的胡自能也反应过来,再次联手起来。
不过结果还是一样,他们两人无论怎么配合,小丹子总是能卡主他们的配合点,将他们分开。
这样一来,小丹子无法取胜,胡自强他们也是一样。
不过小丹子毕竟年轻一些,双翼雕兄弟已经年老,这样下去,就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双翼雕最后体力耗尽,输在小丹子手里。
双翼雕自然不愿意这样,互相看了一眼,然后找准机会,跳了出去,对着四周说:“哪位高人暗中戏弄我们兄弟,还请高人露个面,让我兄弟二人行个礼,敬个茶。”
双翼雕兄弟多年行走江湖,也不是傻子,知道这肯定是有人暗中捣鬼,用千里传音的方式指点小丹子。
这样的高人他们自然不敢去找麻烦,但是也不能就这么算了,若是被江湖上的人知道了,还以为他们是打不赢,而找了一个借口。
在一旁看热闹的刘思永,手里拿着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柚子,在那里吃着。
双翼雕也看看了刘思永,但是很快就否定这个坐在那里刘思永是一位高人。
两人重复了三遍,还是没有人出来,双翼雕只好说:“既然前辈不愿一见,那么晚辈们就不多叨扰了。只是前辈今日能救这个小子一时,救不了他一世。”
双翼雕说着,别着武器准备要走,这时候刘思永优哉游哉地说:“什么前辈不前辈的,两位莫非也是我丐门中人,懂这个贵遁。”
“你小子说什么龟遁?是不是找死。”胡自能本来就因为今天这件事而头疼,刘思永这话无疑是火上加油,雪上加霜。
刘思永连忙说:“两位好汉,别生气,他这个小子有没有后台我不清楚,不过家师毕一东你们两个一定认识,虽然不算是你们的前辈,也算是一位大侠,不知道两位好汉你们说是不是呢?”
听到刘思永的话,胡自能只能把武器收起来,胡自强询问说;“你是丐门众人?是毕大英雄的弟子。”
“可不是吗?如假包换,童叟无欺。两位好汉,家师是何等人物,哪个敢随便冒充他的弟子呢?”刘思永说着,将自己腰带上系的七个小袋子给他们看。
双翼雕见到这里,神情缓和了很多,胡自强和颜悦色地说:“小英雄,刚才失礼了,在下胡自强,这是我兄弟胡自能,请替我们兄弟两个向毕英雄问好。”
“好说好说,只是,只是……”刘思永说到这里,看了看自己的破碗,露出了为难的神情。
双翼雕拿出点碎银,递给刘思永,对着刘思永说:“小英雄,你来这里,我们兄弟不知道,这就是一点茶钱,你见谅。”
刘思永喜笑颜开,连说好说好说。
这时候,客栈里面突然传来冷哼声,很快,一个女子跑到后院,这女子穿着绿色长裳,体态丰腴,脸如圆月,倒是有几分富态之美,不过眼神灵动,如同不谙世事的少女。
少女看着刘思永说:“好不要脸,竟然打着我师尊的名义造谣撞骗。”
刘思永听到这话,心中一慌,看着女子说:“不知道姑娘师尊的是谁?”
“我就是丹鹤剑白山月,我师尊的名头还用我来说吗?”
听到这个名字,双翼雕的笑容消失不见了,胡自强神情冰冷地说:“小子,现在你怎么说?”
“原来是白师姐呀,误会,误会,我是师尊的关门弟子,师尊还没有来得及和你说而已。”
“是吗?可是师尊在今年才收了自己的关门弟子,就是他的亲生儿子毕道凡。”白山月说到这里,一个和刘思永年龄差不多的男子出来了。
这位男子丰神郎目,玉树临风,举手投足之间潇洒自若,如同一位大户人家的公子
毕道凡走到了双翼雕的身边,对着双翼雕行礼说:“两位前辈,这或许是一场误会,这人说不准是我师兄。”
白山月见毕道凡为刘思永解释,不由气的跺脚说:“师弟呀,他要是真的师兄弟,那么师尊的混元功他练到何等境界了,他的玄女剑法又懂多少招?好,就算他不会玄女剑法,那么伏羲指又有几成火候了?”
刘思永连忙说:“这些师尊都没有教我,他收徒收的比较急,于是就传了我打狗棍法,师姐你要是不信,我给你看看。”
说着,刘思永拿起了木棍,开始演练他的打狗棒法,只见这招式平平无奇,又好像随意挥舞,漏洞百出。
白山月见到这里,气鼓鼓地准备说什么时候,毕道凡鼓掌说:“好好,真是好,这的确是师尊亲自传授的。”
双翼雕见白山月这么说,心想这个不管是真是假,都和自己无关,于是就抱拳离开了。
等他们走了之后,小丹子走上前来,对着毕道凡说:“多谢阁下出言相助,若是没有阁下,刚才我就要伤在他们手里了。”
“这位前辈客气了,其实小生也是旁观者清,才能看出一点点破绽。而且小弟就算能看出破绽,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前辈能胜过他们,的确是前辈的能力。”
小丹子听到这话,实在不好意思对着年纪小自己一半的人说道谢话,最后用大恩不言谢,于是请他们在南都一会作为收尾。
小丹子离开之后,白山月用剑推着刘思永,对着刘思永说:“小骗子,我们进去谈谈吧。”
“白师姐,莫非是师尊有意将你许配给我了?这怎么好呢?虽然说女大三,抱金砖……”刘思永还没有口花花完毕,就被白山月给带到了毕道凡的房间。
进入房间之后,白山月询问说:“小骗子,你在说谎,我们可是有办法对付你的。”
“我的好师姐,我们丐门哪个不是骗子呢?不是骗子会进我们丐门?”
白山月听到这话,气的柳眉倒竖,准备教训刘思永一顿,让他知道厉害。
毕道凡阻止了白山月,对着刘思永说:“看样子,阁下倒是丐门出身,只不过小可愚钝,不知道为什么你要冒充掌门的关门弟子。”
刘思永坐在椅子上,吃起了碟子里面的落花生,对着毕道凡说:“师弟,我们丐门中人,哪个不是毕英雄的弟子?你这话实在太见外了。而且毕掌门可是说了,一切丐门弟子都是他亲人。”
毕道凡听到这种混账话,没有生气,反而点点头说:“这位师兄你说的极是,的确,我们丐门一家,亲如兄弟,你说自己是掌门的弟子,到也没有什么不妥,只是这位师兄,你武功太弱,这样出去,或许会惹人笑话,到时候让人看不起掌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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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小骗子
刘思永在那里剥着花生,将几颗花生递给白山月,白山月给了他一个白眼,刘思永自己吃下之后,对着毕道凡说:“师弟,话虽然这么说,但是你知道的,我们丐门弟子,尤其是外堂弟子,基本就是处于自生自灭的状态,去哪里学武功。”
毕道凡听到这话,叹息一声,这所谓的外堂弟子,基本就是骗子居多,当然他们不是假乞丐,实在穷的没有办法,才去当骗子赚钱。
而所谓内堂,就是武林门派了,这是由当初一个侠丐所创立,不过这一派武功一直不高,所谓穷文富武,丐门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多少高手,等到污衣帮进来了,丐门更是压得透不过风来,这样直到毕一东这一代,毕一东据说是宫中的侍卫,在昭宁十三年十月初一的时候,毕一东恰好就在夏宫的牡丹亭附近,在大内侍卫围攻魏思思的时候,毕一东没有出手。
后来毕一东去安葬魏思思的时候,假死的魏思思在弥留之际,将毕身所学,传授给毕一东。
最后毕一东辞官,沦落成为乞丐,娶了当时丐门掌门的千金,在修文四年,老掌门去世之后,毕一东就当上了掌门,然后扬名立万,光大丐门。
当然这些都是毕一东自己说的,很多人怀疑,毕一东不是得到魏思思所传,而是在魏思思死后,再从尸体中搜刮出来的秘籍。
关于这一件事,毕一东自然不会承认,大家也不敢当面问。
毕道凡思索了良久,然后对着刘思永说:“这样吧,这位师兄,我传你三招伏羲指,当然你也不一定能发挥威力,有那么一个架子就可以证明了。”
“师弟,这伏羲指不能外传,你难道忘了吗?”
“他也是师尊的弟子,传给他也不算是外传。”毕道凡憨厚地说着,气的白山月说:“师弟,你忘了,师尊说了,你这一次出来,要听我的。”
“好师姐,这是代师授艺,又不是什么大事,来来,喝杯茶,我们慢慢谈。”刘思永为白山月倒了一杯茶,递给白山月。
白山月没有理会,看着毕道凡,毕道凡开口说服白山月,于是这两人就这么聊起来了。
闲的无聊的刘思永在一旁吃着花生喝着茶,优哉游哉,似乎完全不放在心上。
最后白山月还是没有争赢毕道凡,只能气鼓鼓地回到自己屋子里面。
“师兄,这三招传给你可以,但是你不能传给别人。”
“师弟,你放心啦,我这个嘴比哑巴的还严。”
“师兄,若是有外人使用这三招的话,到时候师尊追究到你,你可是要受三刀六洞之刑的。”毕道凡严肃地告诉刘思永,希望刘思永明白这个重要性。
刘思永听到这里,将花生放下,将茶杯放好,严肃地说:“师弟,有没有这么严重呀,这三刀六洞下去,这人还能活吗?”
“师兄,所以你要记住,不能随便传给外人,若是出事,不止你要倒霉,就连我也要倒霉。”
刘思永闭目沉思起来,良久才说:“那么师弟,这三招我不学可以不?”
“师兄,你若是不学的话,也行,但是师弟有一个请求,请你不要在对外人说你是师尊的弟子。”
“这个,这个,我本来就是师尊的弟子,这不对外人说,别人还以为我不认师尊,是一个忘恩负义之辈。”
“但是师兄,你若是不会武功,你被人打败了,也是丢师尊的脸。”毕道凡为难地看着刘思永,对着刘思永陈述厉害关系:“若是师尊知道你丢脸了,轻则关上你十年禁闭,重则可是要家法伺候的。”
刘思永叹息一声说:“师兄你说的对,但是我就算学了这三招,也是一个空架子,还不是会输。”
“这输了,就不同了。要是你输在内力上,那是你技不如人。你若是输在招式上面,那就是强敌了,师尊也未必能对付,师尊怎么会怪罪你呢?”
刘思永听到这里,见说服不了毕道凡,于是只好说:“那么有劳师弟你传授了。”
毕道凡点点头,开始教授刘思永这三招伏羲指。
这伏羲指是指头功夫,专门点穴的,毕道凡也不管刘思永是否会认穴道,就直接传授了。
这点穴功夫本来就要内功辅助,否者就算点中了也封闭不了穴道。
伏羲指这三招都是比较花哨,变化繁多,毕道凡讲解一个时辰,才传授完毕。
毕道凡也不管刘思永学到了几成,告诉刘思永,只要有这三招,一般的武林人士都会被吓住。
刘思永也道谢,最后毕道凡请刘思永吃饭,然后两人就各自去休息了。
第二天早上,刘思永找了一辆骡车,然后赶着骡车悠哉游资地在官道上走着。
“大英雄,大豪杰变成了小英雄,再从小英雄变成了小骗子。”东小姐突然说话,取笑刘思永。
刘思永满不在乎,笑着说:“自古以来,大英雄大豪杰都是从小英雄来的,这小英雄就是从小骗子来的。从古至今,人人都在骗,谁的骗术最高明,谁就是大英雄,大豪杰。”
说到这里,刘思永收不住嘴了,口若悬河一般说:“这自古以来的帝王将相,哪个不是大骗子,他们起兵的时候,不外乎就是为民请命,解倒悬,救水火。实际上呢?除了他们之间之外,百姓还是百姓,该当饿殍的还是当饿殍,该当长工的还是当长工。这时候,就没有什么倒悬,水火了,反而是盛世承平,百姓安乐。这不就是以骗得天下吗?”
“这么说来,这改朝换代,就没有什么好处了?”
“小姐,你这话就不对了,虽然如此,但是改朝换代也是有好处的,至少朝廷换了一批人,没有那么蠹虫了,他们不作孽,百姓就好多了。这朝代更替,乃是上天爱民的方式。昨天曹家残暴不仁,百姓过不下去了,于是让姚家的人来管。等到明天姚家的人管理不下去了,上天就会另外选一个人。和尚谈成住坏空倒是好的,只不过顺序不对应该是坏成住空。先有了坏,才有了成,然后才有承平,最后到坏。”
东小姐听到这里,询问说:“既然是样,那么为什么上天不让朝廷永远爱民呢?”
“这就和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影圆缺一样,这个天下本来就没有两全其美的事情。东小姐,你想过没有,这样的话,朝廷必须有一个长生不死的圣王,然后他的属下必须也是长生不死的,这样他们才能永远不让天下崩坏。但是他们这么一直当着官,那么士子应该怎么办呢?士子就不用读书了,也不学什么经济,直接等死就是了。这样的话,对于圣王来说,自然是好的,但是对于士子来说,就不太好了。”
刘思永说到这里,继续说:“改朝换代之后,自然有新的人当官,新的人翻身,以前穷的,如今可能变贵。这荣华富贵,一家享受几百年,大家都有份,也是公平的。总之上天的心总是难测的,我们也是随便谈谈,谈多了,我还不如去玄河旁边干活。”
东小姐好奇询问说:“干什么活?”
“当然是吹牛皮,这个东小姐不熟悉,我倒是可以和你说。”
刘思永告诉东小姐,在玄河也有所谓牛皮筏,不过这个都是春季玄河水流不大的时候使用,这个牛皮筏子要靠人来吹,后来就用吹牛皮来讽刺那些口气大的。
“你这么能吹,怎么不到玄河边上去吹呀。”刘思永摇头晃脑,得意地说着。
东小姐询问刘思永怎么知道这些的,听刘思永的口音,也不像是河左这边的人。
“这小姐你就不知道了,这天下有本好书,叫做《天下郡国利病书》,是汪文忠公写的,藏在名山之中,在仁皇帝的时候,仁皇帝才拿出来,给四妃三司六卿看。到了当今圣上,七命以上才可以翻阅。”
东小姐听到这话,对着刘思永说:“这么说来,你还是朝廷大官了?”
“那是自然,我乃是上科状元,点的翰林院修撰,后入天策府,到了天策府长史,最后我嫌那皇帝老二实在无趣,四妃太过无聊,于是就告老还乡,当了一个小乞丐。”
东小姐不由笑了起来,对着刘思永说:“没有想到,你还是文泉阁及第大学士,不过你这个大学士,这般打扮,岂不是有辱斯文。”
“天丧斯文很久了,从魏朝开始,天将丧斯文了。这时文八股,将斯文给毁的一干二净,在魏朝还有人集了句子,只是我忘记了。”
“难得有你忘记的事情。”
“这种事情毕竟太伤感,记着徒增心伤,不如忘了好,忘了好。”
刘思永语气有些低沉,东小姐也沉默了,良久之后才说:“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以前它叫荷城,后来改名天定,现在大家都叫他南都。”
“去益安府要路过南都吗?”
“不,南都有热闹可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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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文采
南都三醉楼之中,刘思永带着东小姐找了一个空位坐下。
这三醉楼是南都最有名的酒楼之一,至于得名的由来,是高皇帝在这里大醉三次,第四次来时候,玉手挥毫,写下三醉两个字。
不过因为虞朝定鼎已经七十四年了,要来三醉楼的勋贵早就来过了,就算南都原来的本地人,能吃也吃过了,也就是一些外地人到了南都会尝尝鲜。
三醉楼依然热闹,毕竟今年殿试才结束,很多没有中进士的,还在这里等着,等待三年后继续考。
刘思永坐下来,对着小二说:“来一份卤牛肉,(虞朝有耕牛和肉牛之分,宰杀耕牛犯法,肉牛不限。),再来半只烧鸡,对了,你们有酒的话,也来一壶。”
刘思永说完,在一旁的一个读书人,不由冷笑了一声,刘思永拍拍额头,对着小二说:“在来一条玄河鲤鱼,嗯,还有樱桃奶酪,凤肝鹿脯,獐腿拌鸡丝最后在来一个翡翠羹。”
小二听到后面五道菜,不由竖起大拇指,对着刘思永说:“客官,你倒是一个懂行情的人,这些都是我们店里拿手的菜。”
刘思永一笑,让小二过去,然后对着东小姐说:“这三醉楼倒是在很早以前就有名了,不过不是叫三醉楼,而是叫仪狄楼,后来陈朝苦于夷狄之患,又改此楼议醪楼。”
刘思永说着,指着上楼梯那块墙壁,对着东小姐说:“上面还有陈朝吴梦窗的一首词,这首词写得挺不错。”
“三千年事残鸦外,无言倦凭秋树。逝水移川,高陵变谷,那识当时神禹。幽云怪雨。翠萍湿空梁,夜深飞去。雁起青天,数行书似旧藏处。
寂寥西窗久坐,故人慳会遇,同翦灯语。积藓残碑,零圭断璧,重拂人间尘土。霜红罢舞。漫山色青青,雾朝烟暮。岸锁春船,画旗喧赛鼓。”
刘思永摇头晃脑的背着这名篇,然后稍微喝了一口酒。
东小姐倒是一饮而尽,对着刘思永说:“这个酒倒是不错,就是不知道菜怎么样了。”
刘思永让东小姐不要着急,等到玄河鲤鱼端上来之后,东小姐尝了一口,对着刘思永说:“这个鱼的确异常鲜美,但和其他清蒸鱼想必没有什么不同,这也算是招牌菜吗?”
“小姐,这个鱼可不是清蒸的。这先要烧一锅水,要井水,不能用河水,等到烧到冒鱼眼泡,大约一寸香的功夫,将火熄掉,然后将鱼放进去,等到鱼将要熟的时候,放上佐料,端上来,这样才能让鱼保持鲜美。”
东小姐听到这话,对着刘思永说:“看来你这个文泉阁及第大学生知道的还不少呀。”
“那是自然,这古往今来,就没有我不知道的事。你可知道我在大内的时候,曾经拟了一副对联。”
“什么联,说来听听。”
“囊无半卷书,惟有虞廷十六字;
目空天下士,只让尼山一个人。”
听到这对联,东小姐好奇地询问说:“虞廷,你在大内能用这个称呼吗?”
刘思永还没有回到,原本取笑刘思永的那个人读书人将筷子放下,愤然地说:“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也敢做此联。”
“是吗?看阁下的样子,怕是连举人都不是了。”刘思永继续吃着自己的鲤鱼,不屑地说。说完,然后告诉东小姐说:“这虞廷不是国朝,而是上古那个虞,这个十六字就是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此乃道统所在。”
那个人读书人见刘思永以功名取笑自己,对着刘思永说:“你这小叫花子,不知道从来听来几句戏文,就这么猖狂。”
刘思永只是淡淡地说:“你还是少管闲事,多读四子书,先当一个举人吧。”
这读书人听到这里,真是怒不可遏,指着刘思永说:“你,你……”
“什么你不你的,我若是没有记错的话,去年这贤贺府论语题出的士见危致命。”
那个读书人点点头,对刘思永说:“不错,是这题。”
“我拟了一个起比,你看如何?”
刘思永没有等这个读书人回答,就吟诵起来:“
朝廷廉耻之风半销于肉食。故逢掖之意气真驾公卿。使遭危急存亡之秋而优游养望,则当年草庐歌啸,何取侧弁而哦忠孝之经?
草野游侠之行或成于笑谈。岂庠序之风韵不如闾巷?使处倾侧扰攘之际而隐忍偷生,则他日史册讥评,安能俎豆而入名贤之传?”
刘思永这一比吟哦出来,除了这个读书人,在场几个士子都脸色一变,那个读书人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青,过来良久,才羞愧的离开这里。
东小姐对着刘思永说:“你这一比吟诵起来倒是有趣,就是意思不太明白。”
刘思永笑着说着说:“这说的是朝廷廉耻之心,被肉食者给败坏了。因此我们这些白衣书生意气自然胜过他们。如果到了国家危急的时候,读书人还在那里洋洋得意,意图名望,那么当年何必在茅草屋子,就算衣冠不全也要诵读忠孝之经呢?”
“嗯,这个话倒是说的不错,那下一局句呢”
刘思永也解释说:“草野之间游侠的义举在笑谈之中就做成了,难道我们这些读书人还不如这些平民,若是国家大乱,大厦将倾还隐忍偷生,那么以后史书上抨击他们,他们怎么能够在文庙里面配享,而进入名贤的列传呢?”
东小姐听刘思永这么解释,点点头说:“看来你这个人呀,当文生的心,比当这个乞丐的心还要重。”
刘思永一笑,然后说:“这个呀,那就说不定了,我父亲乃是天下第一学问家,我母亲乃是天下第一剑客,我半儒半侠,半文半质。”
东小姐也捂嘴一笑,看着刘思永说:“你这个人呀,说的话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呢?”
刘思永听到这话,对着东小姐说:“真真假假都不要太分明,否则话,人生也就太无趣了。”
这时候所谓的翡翠汤也端上来了,东小姐一笑说:“你们中原人倒是会取名,这不就是豆腐豆苗汤吗?”
“这豆腐那是上好的水豆腐,豆苗也要最嫩的,当然这个不算什么,这个汤要三个鸡来熬,熬好了之后,要用漏勺将油给掠去,看不出是鸡汤才行。”
东小姐藏了一口,对着刘思永说:“的确是鸡汤,没有想到你这个文泉阁大学士还会说实话。”
刘思永一笑,等结账之后,刘思永找了一家客栈,她们又要休息了。
“这一次,我们来南都为了啥?”
“当然看热闹了,我师姐师兄都来了,还有污衣帮的,肯定是有大热闹可以看了。而且实不相瞒,我现在囊中空空,只能去找一些人打点秋风。”
东小姐说了一声好,然后对着刘思永说:“不过就像我们这样走走停停,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益安府。”
“东小姐,你就算去了益安府,还有一个难关。八公他们肯定不会跟在我们,他们直接在益安府守株待兔不好吗?我们走的越慢,他们就越不容易见到我们,这时间久了,他们就会怀疑,然后就会查探,这样我们就有机会了,这叫变静为动。”
“那就有劳刘师爷,不知道刘师爷,这一次又准备前去什么地方打秋风呢?”
刘思永说自己还没有想好,先去街上看看,凭借他的聪明才智,想要找点钱银还是没有问题的。
刘思永离开客栈之后,前往南都文轩坊,这里多是卖书卖文物的,也是他比较赚钱的地方。
到了主街上,刘思永看着四周情况,过了良久,才到了一个卖文房四宝的店。
这时候一个穿着华丽的仆人正在打量一方砚台,这个砚台倒是奇特,外形是四个字。
万寿无疆。
刘思永看了一下,对着这个仆人说:“这位爷,叨扰了。”
“去去,你这小叫花子一边去。”掌柜先哄人了,自己好不容易弄出的大买卖,决不能让这个小乞丐给坏了。
刘思永连忙说:“不是,这位爷,我不是来要饭的,这位爷,你买这一方砚是想送给圣人当寿礼的吧。”
仆人听到这话,看着刘歆的,对着刘歆点点头,然后说:“是的,你准备说什么?”
“这个可是万万不可呀,这个砚可是要用的,这磨着磨着,下面那个字没了,圣人要是见到一个万寿无,圣人就算宽宏,但是你家主人不会自责吗?”
仆人听到这话,心想是这么一个道理,然后对着刘思永说:“小乞丐,你倒是有些见识,你且和我一起去一趟。”
这个仆人带着刘思永到了一处府邸前,刘思永看了一下匾额,原来是神勇侯的府邸。
关于这个神勇侯,刘思永了解不多,心想大概就是武将之后。
过了良久,那个仆人走了进来,让刘思永进去。
刘思永自然不能从正门进,从侧门到偏厅,然后进入到书房里面,只见神勇侯正坐在案牍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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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师爷本事
这位神勇侯心宽体胖,一张国字脸,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有文化的人。
如今神勇侯握着笔杆子,眉头紧蹙,想要下笔,但是又不知道写什么。
“龙师爷回来没有?”
神勇侯心不在焉地说着,这时候刘思永开口说:“侯爷,不知道你在烦恼什么?实不相瞒,小的也曾是一个师爷。”
神勇侯听到这里,打量了一下刘思永,然后说:“算了,算了,就这样吧,你帮本侯看看,这个到底有什么错误没有?”
刘思永一看,这才知道神勇侯前段时日在祥云府战败,如今被免职在侯府,这是他的谢罪书希望圣人能够重新发落。
刘思永看了看,这个明显是书启师爷写好的,他对神勇侯说:“侯爷,这道奏章写的不错了,不知道侯爷在为难什么?”
“本侯看着这奏章,总是感觉有些不妥。”
刘思永再看了一遍,对着神勇侯说:“原来是这里,侯爷是不是觉得屡战屡败刺眼。”
神勇侯如同醍醐灌顶,对着刘思永说:“对对,就是这四个字。”
“那不如改成屡败屡战如何?”
神勇侯拍手叫好,让刘思永在帮忙拟了一份,刘思永写了之后,神勇侯看了看,对着刘思永说:“不错,不错,你这篇奏疏比他的要好多了。”
神勇侯说着,让人看茶,对着刘思永说:“你刚才说你也是一个师爷,看样子,你是搁笔(师爷无业的雅称)了。”
“上位莲主因为小的崖岸尤峻,同僚不喜,于是辞退小的。”
神勇侯听到这话,对着刘思永说:“先生若是不嫌弃,可以来本侯府上。”
刘思永摇头,推辞了一番,言语之中告诉神勇侯,神勇侯连官都未必能当上,要师爷干嘛。
神勇侯也听出了这个意思,拿出点银子,作为酬谢。
银子不多,十两银子,当然按照刘思永出的力来说,这十两银子也算是多的了。
刘思永谢过之后,就离开这里。
他本来就是来打秋风的,赚到钱了,自然就走人了。
刘思永回到客栈,真是无巧不成书,没有想到又遇上了毕道凡两人。
“师兄,你也来南都了?”
“是呀,南都有钱人多,不知道师姐,师弟你们来南都所谓何事呢?”
白山月听到这话,冷哼一声说:“这个就不是你应该知道的,你自己管好你的事情就行了。”
白山月说着,就带着毕道凡各自回房了。
刘思永休息到傍晚时分,叫来饭菜,不过除了小二之外,还有一个穿着长衫的中年男子。
这个男子进入到房间,对着刘思永说:“在下龙霸,草字次儒,如今在京兆尹幕中当一位刑名师爷。”
“贤兄请坐,小弟失礼了,不止贤兄到此处所谓何事?”
“实不相瞒,神勇侯府上的龙师爷,正是劣者的弟弟,劣者也是听弟弟说,才知道南都来了高人。”
刘思永听到这里,对着龙霸说:“不知道贤兄此次前来,是要叙谱还是叙旧呢?”
“听刘兄弟的口音,这叙谱是叙不上了,旧情似乎也没有。这次劣者前来,实在是有事相求。”
龙霸说完,拿出一封银子,对着刘思永说:“这是一点润笔费,还请刘兄弟笑纳。”
“不知道龙兄遇到了什么麻烦,需要小弟帮忙。小弟先说好,小弟已经离开莲社,不在收这些造孽钱。”
“是想让刘兄弟写一份口供和勘词。”
这写口供是将犯人口供给递交上面,这是一个极其难办的活,首先写口供的师爷不能为之润笔,写的骈四俪六,一看就不像是犯人说的。这文雅的不行,粗俗的自然也不行,关于脏话或者说某些男女案件的详情,都要尽量避免。
不过对于龙霸这种刑名老手,写这个应该没有问题。
“不知道贤兄要写什么口供,翻黑倒白?”
“非是如此,刘兄弟已经不受造孽钱,劣者自然也不会让你为难。”
龙霸说将事情说了出来,原来是京兆尹抓了一伙水鬼,有三十多人,现在要写案情报告上去,但是这么多人,案情又复杂,龙霸写了几次,都不得要领,这要是一五一十地说了,那么长篇累牍,上司自然不喜。若是省略,又不知道怎么省略,到时候上面查到了,还扣上一个妄改供词的罪名。
龙霸的兄弟听神勇侯说了之后,就想到刘思永有办法解决这个事情,反正现在也不是要刘思永断案,只是让刘思永将这些东西给写的有条理。
刘思永听到这话,想了想说:“这样倒是不难,我有一个法子。”
刘思永告诉龙霸,将这些罪犯的不同犯罪行为,简明扼要的概述,然后统摄在勘词之中,并且根据情节轻重,分别量刑。这一步是龙霸在弄的,但是龙霸询问口供怎么办。
刘思永告诉龙霸,各自依附在勘词后面。龙霸为难的地方,就是想要将三十个人当做一个案件来弄,自然臃肿。
若是分作三十人,就勘词合一,那就简要很多。
龙霸思索了一番,过了一会明白过来,对着刘思永说了感谢,然后就离开这里。
龙霸离开之后,白山月神情不悦地走了进来,对着刘思永说:“你到底是谁?”
“我的好师姐,我还能是谁?当然是师尊第一个关门弟子呗。来,师姐坐坐。”
“你可知道,刚才你见的那个人是谁?”
“知道呀,龙霸,龙次儒,是京兆尹的刑名师爷,怎么了,师姐,有什么不对吗?”
刘思永不掩饰地说,反而让白山月不好说什么,白山月最后想了想说:“哼,油嘴滑舌的,这人既然是京兆尹的刑名师爷,他来见你所谓何事?”
“当然是送银子了,这些刑名师爷很信鬼神的,他昨天做梦,梦到文曲星要来,于是他今天找呀找,终于找到了我,于是送上银子,让我以后当了大官,别忘了他。”刘思永打开食盒,将里面的饭菜取了出来,对着白山月说:“来来,师姐,还热和的。”
白山月盯着他,神情严肃地说:“你真的没有透漏消息给他?”
“消息,什么消息?”刘思永撕下一块鸡腿,美滋滋地吃着,好奇地问着。
“自然是我们到来的消息了,你别在我面前装傻了。”
刘思永听到这话,好奇地说:“为什么要告诉师姐你们到来的消息?难道师姐你还是什么千金小姐吗?”
白山月听到这种混账话,气的柳眉竖了起来,对着刘思永说:“哼,要是今晚官府有什么动静,我第一个就杀了你这个小人。”
说着,白山月气愤地转身而去,留下摸不着头脑的刘思永。
大概十息功夫,刘思永一笑,摇着头说:“女人心,海底针,管他,吃吃喝喝才是王道。”
一夜无事,刘思永他在下面吃早餐的时候,突然得到消息,襄国公到了南都。
当然众人也得到了消息,这一次年后,襄国公就要替天子平定祥云府了。
城里开始热闹的讨论起来,对于襄国公,他们倒不是很放心,这位国公这些年来,倒是没有什么战功,这突然挂帅,大家都觉得有点悬。
不过心里不放心,但是热闹还是要看的,众人得知襄国公今日辰时时分就会到了南都,于是众人都准确前去开元门看看这位国公的样子。
刘思永自然也是如此,他对东小姐说,这些国公平日难得一见,如今不去见见,那真是可惜了。
东小姐也不在乎,说见见也好,于是两人到了开元门,这虽然有士卒清道,但毕竟不是警跸,还是有可以在街道旁边观看的。
没有多久,刘思永等人就看到了襄国公,襄国公是一个中年男子,穿着一身铠甲,虽然样子有些文雅,但是眉宇间英气十足,如同一位儒将。
在襄国公旁边,也有一个人,刘思永听人介绍,
这位就是清远侯,是襄国公的大舅子。
清远侯刘思永知道,是东南府的大儒,上一任清远侯也是大儒,这两位清远侯都是大儒,在虞朝也传为佳话。
不过这出兵打仗,刘思永不明白,为什么要带着清远侯,就他说知道的,清远侯似乎不是很精通兵法。
在襄国公后面,就是一辆马车,想必是襄国公夫人。
看到这个情况,大家觉得襄国公不是出门打仗的,而是带着全家出门踏青的。
襄国公微笑地看着四周,不时挥挥手,表示敬意。
在襄国公夫人马车经过刘思永身边的时候,那马车的窗帘突然被揭开,一双美丽的凤目望向了刘思永两人。
刘思永感觉到这目光如同利剑一样,不由避开了。
很快,这窗帘放下,刘思永这才松了一口气,望向东小姐说:“这夫人难道是看重我这个小乞丐了,想要我去当她义子?”
东小姐没有回答,沉默了良久说:“这位夫人的武功,恐怕当今世上,再也没有人能比的上了。”
“什么?难道她比我师尊毕一东还厉害?”
第十章各路好汉
东小姐点点头,严肃地说:“就算毕一东也为不是她的对手,她的实力已经到了化境,就算六君子还在的话,也不是他的对手了。”
刘思永好奇的询问说:“六君子是什么?很厉害吗?”
东小姐看了看四周,对着刘思永说:“你不知道就算了,你只用知道这六人是虞初最厉害的六个人。后来的魏思思,也是六君子的教导。”
“东小姐,你对这武林了解很呀。”
东小姐看着刘思永说:“我夫家是益安府有名的武师,我自然听说了一些。不过你这个老江湖,如今算是漏了底子,连六君子都不认识。”
刘思永听到这话,叹息一声说:“唉,毕竟余生也晚,不过六君子再厉害,也已经是过往了,如今这个天下,是我们年轻的一辈的了。”
刘思永说完,这热闹已经看得差不多了,于是带着东小姐在南都逛了起来。
南都倒是热闹非凡,不少耍杂戏的在街头卖艺。刘思永看着远处一个爬着竹竿的,走上前去看了,只见那个人身手矫健,如同一只猴子一样快速爬到竹竿的上面。
四周的人叫着好,东小姐也仔细打量了一下,对着刘思永说:“这人的轻功底子不错,看样子不应该是卖艺的人。”
“小姐,你这武功不错的人也太多了吧,在我看来,这人的本事就稀疏平常,没有什么,这就是无他耳,手熟。”
这个杂耍自然不会这么简单,这人爬上了竹竿,上面系了一根绳子,然后又从另外一根上面系了上令一头。
然后两个女子分别爬上两个竹竿上,然后从两头一边走着绳子,一边舞蹈。
众人看她们二人体态轻盈,好似飞燕,不由拍掌叫好,这两个女子相对而行,相碰的时候,大家原本以为她们会倒着走回去,只见她们单脚站立,身形旋转,交错而过。
顿时四周再次喝彩起来,原来爬竹竿的那人立马拿着铜锣来讨要赏钱。
等到两个女子下去了,一个五大三粗的男子行了一个四方揖,然后拿着一个盘子,在盘子里面盛了水。
大家不知道这个男子准备玩什么花样的时候,只见男子翻了一个筋斗。
这空心筋斗倒是唱见,但是这个男子跳的时候,脚要点盘子里面的水,这样难度就高出了不少,这要是太过用力的话,盘子就会直接被踩碎,若是轻的话,脚就不能点水了。
众人又是大声喝彩,东小姐对着刘思永说;“这四人武功不错,可以算是江湖上有名的好手,以他们的武功,却在这里卖艺,其中必有隐情。”
刘思永一笑,对着东小姐说:“东小姐,这些都是杂耍本事,算是什么武功,你要是不信,我其实也可以。”
说着刘思永跑了进去,准备试试这个竹竿。
只见他双腿紧紧缠住竹竿,身子一伸一缩,慢慢前进着。
虽然姿态不雅,但却还是爬了上去,他对着东小姐招招手,然后下来,丢了几个铜板。
两人离开这里,到了雷神庙之中,这时候雷神庙也在祭祀雷神,祈求明年风调雨顺。
当然祭祀少不了要写一首诗,送给雷神,这是南都传统了。
不过今年除了一点问题,原本答应写颂神诗的那位是士子,突然间生病了,有些人认为这个不详,于是就不能用他诗。
这临时抱佛脚,找了几个书生,这些书生写时文都不行,还别说写诗了。
东小姐见到这个情况,对这刘思永说:“大学士,这一次要你来展示学问了。”
刘思永摇着头,告诉东小姐,这个可不好写,而且自己一向不喜神佛,写这个就算了。
“你若是不喜欢神佛,为什么在玄河上念什么仙呀,佛呀。”
“念着好听呗,毕竟李翰林的诗,全在气势,内容什么的无所谓。”
东小姐一笑,这时候一个儒生走了出来,向庙祝借来纸笔,龙飞凤舞,写好了一首诗。
庙祝当着众人面,将这首诗念了出来。
“九州生气恃风雷,万马齐喑究可哀。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材。”
大家都说写的好的,然后将这个祈祷词焚烧。
东小姐询问刘思永说:“大学士,这首诗写的倒是不错。”
“这首诗的确不错,但是这个诗的意思,似乎有些不妥。”刘歆皱着眉头,看着那个年轻人。
他走上前,行礼询问说:“这位仁兄好文采,不知道如何称呼?”
“小生龚定庵,草字璱人。”
刘思永报了自己的名,他还没有加冠,自然没有字了。
庙祝谢过龚定庵之后,设宴招待,龚定庵拒绝了,刘思永邀请龚定庵喝茶,对于这件事,龚定庵倒是没有拒绝。
在茶馆里面,三人坐下之后,龚定庵有些局促地看着东小姐,刘思永倒是没有多在乎,对着龚定庵说:“贤兄,你这首诗写不错,但似乎有些不妥。”
“有什么不妥,还请贤弟指教。”
“这问题处在第二句,如今乃是太平盛世,这万马齐喑,实在不妥。幸好小弟不是朝廷的人,若是朝廷中人听到,又要惹出麻烦了。”
龚定庵听到这话,对着刘思永行礼说:“多谢刘兄弟提醒了,愚兄差点惹下官司,幸好这诗已经焚化,朝廷众人想要找愚兄的麻烦,也有些难了。”
刘思永听到这话,对着龚定庵说:“嗯,贤兄以后还是注意一点吧,不知道贤兄这次来南都,也是为了功名利禄而来?”
“实不相瞒,的确如此,我这次前来,是想要图一个正身,舅父曾经告诉我,这若是当不成名臣,那就当名儒,万万不能当名士。”
刘思永听到这话,心生同感,对着龚定庵说:“这句话在理,名士误国,空谈仁义,不切实际,重者毁国,轻者毁家。就算当一个凡夫俗子,也不能当一个坐谈心性的名士。”
两人倒是有相见恨晚之情,不由长叹起来。
这聊了一个时辰,龚定庵见天色不早了,说自己有事,于是离开这里。
在龚定庵离开之后,刘思永和东小姐回去的路上,刘思永询问襄国公的住处,这被问道的人,也有一说一,将襄国公的所在说了出来。
刘思永和东小姐前去看了一下,只见襄国公所在车水马龙,水泄不通,城中的百官还有勋贵都前来拜访襄国公。
刘思永看了一下,然后对着东小姐说:“今天晚上,这里就要热闹了,东小姐,你先回客栈,我看看热闹再来。”
东小姐也没有反对,就先离开了。
刘思永绕到后门,敲敲后门,一个仆人打开后门之后,刘思永就笑眯眯地说:“大富大贵,吉祥如意。”
那个仆人见刘思永递来破碗,明白过来,对着刘思永说:“你就在这里候着,等到宴会结束,在来讨要。”
刘思永点点头,在后巷里面随便找了一个地方,坐了下来,靠着墙,然后就休息起来。
这一觉睡到半夜,仆人叫醒了刘思永,递给刘思永说:“我家夫人向来行善,你可要好好记得,到时候去了地下,也不要忘记说着一饭之恩。”
刘思永说着是是,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大口吃了起来。
仆人也没有理会刘思永,关上后门,就去休息了。
刘思永等到一更的时分,走到后门,将束发的木簪子给拔下来,然后将后门给打开。
他弯着腰,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
这后门本来就不是什么要地,自然防卫松懈。
刘思永小心地走了几个院子,到了后院,这才防卫严密了起来。
刘思永看着一个阁楼还亮着灯,心想这就是襄国公的住处了。
他于是藏在假山缝隙里面,静静等着。
到了三更十分,刘思永期待的动静就来了。
这四个黑衣人跳入院子里面,而那些护卫还来不及出声,就被他们击倒。
四人准备施展轻功,从外面上楼的时候,阁楼之中传来一个慵懒地声音说;“你们总算来了,既然来了,就先留下来吧。”
四人心中一惊,回到院子之中,背靠着背,形成一个圆阵,警惕起来。
只见那阁楼之中,飞出了四根金簪子。
这四根金簪子原本是攻击面对阁楼那个人的,不过很快阁楼再次弹出四颗珍珠,四根金簪顿时变了方向。
四人还来不及招架,就中招了。
“陈玄霜,你是三界神尼的弟子,为什么要为虎作伥,你这样做,三界神尼,在天之灵,会原谅你吗?”四人被金簪刺中了要穴,动弹不得,一个女子呵斥说着。
陈玄霜打开窗户,看着他们说:“你们要杀我夫君,难道我还要拱手让你们杀吗?而且我师尊对于此事丝毫不在乎,你们别忘了,我可是清远侯的妹妹,也是虞朝的勋贵,”
陈玄霜说着,从二楼飞身而下,将他们身上的金簪给取下来,然后对着他们说:“你们走吧,今天只是一个小小的教训,有我在,你们还是别想着刺杀了。两军对阵,就要堂堂正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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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热闹好看(求订阅,求月票)
陈玄霜说到这里,继续说:“若是我也不讲规矩,去刺杀你们云家的人,你们云家又有谁能抵挡呢?武林的事情,自然武林了。但是朝廷的事情,岂能江湖了结。”
“哼,我们技不如人,甘拜下风,只是你今天就算能胜过我们,日后也有人能胜过你,这就是一山更比一山高。”
陈玄霜听到这话,笑着说:“好呀,那么谁有本事,出手就是了,那边的那两位朋友,看热闹也看的差不多了,何不露面一见呢?”
刘思永以为自己被发现了,结果是两个蒙面人从树上跳了下来,这两个蒙面人,刘思永看着倒是十分眼熟。
两人也没有废话,拿出自己的武器,两人都是用的青钢剑,剑招凌厉,攻守有度。
不过陈玄霜毫不在乎,手中拿着金簪,以金簪为武器,和两人拆解起来。
“嗯?你们的玄女剑法还没有到家,看来不是思思的嫡系弟子。这位姑娘,倒是有些邙山派的影子,不过史若梅的话,比你年龄要大很多。看来你是白车丰的女儿白山月了,既然你是白山月,这位想必就是毕一东的弟子。”
陈玄霜一边说着,一边拆招,说完之后,陈玄霜对着白山月说:“可惜,思思一死,这玄女剑法就算失传了。”
陈玄霜说完,手中的金簪挥动,击飞这两人长剑,然后说:“你们这一次前来也是要杀襄国公的吗?”
白山月和毕道凡都没有回答,陈玄霜让他们捡起剑,对着他们说:“这件事,我还是一样的态度,你们可以离开了,至于要刺杀,恕我直言,以你们的武功,还过不了我这样一关,虽然你们几个小辈都在江湖上有了偌大的名气,但是我在你们这般年龄,也远超你们了。”
陈玄霜这话倒是没有丝毫作假,她出山的时候,就是在赤霄之中闯出威名的。
白山月准备说什么的时候,毕道凡恭敬地说:“这件事,夫人你要小心,我们这些小辈都是探路的,后面自然有高手出手,而且这一次,不是江湖事这么简单,这些前辈也不会讲什么规矩。”
陈玄霜无所谓地说:“无妨,既然如此,你们有信心的都来就是了,难道我还怕过事没有。”
六人见无法取胜,只好离开这里。等他们离开之后,陈玄霜看着假山说:“你这小子,还要我亲自请你吗?”
“夫人见谅,夫人见谅,小的就是来要点饭的。”
“要饭要到后院来了吗?”
“这,这,夫人恕罪,我是想要一丁点那个值钱的东西。”
陈玄霜听到这话,将四支金簪丢了过来,钉在假山上说:“这金簪已经见血,我也不准备要了,你就拿去吧。”
刘思永磕头说:“多谢夫人,多谢夫人。”
陈玄霜打量了一下刘思永,对着刘思永说:“说起来,我还是要谢谢你,谢谢你没有为难我。否则的话,今日我还未必能护全国公。”
刘思永听到这话,连说夫人说笑了,夫人说笑了,然后刘思永对着陈玄霜说:“不知道夫人刚才提到那个女子,是不是当初那个进入宫中的女剑客。”
陈玄霜点点头,告诉刘思永说:“那人是我的好友,她的遭遇,我也很同情,可惜我们终究不是一路人。”
陈玄霜说到这里,感叹说:“这雷音神尼一脉,怕是要断了,思思死了之后。她那几个师兄都被废了武功,而史若梅他们三个,武功平平,勉强只能维持邙山的招牌不落,白车丰的几个孩子,除了白山月都是不成器的东西。”
刘思永只是点头,陈玄霜看着刘思永,对刘思永说:“你心中明白,我为什么和你说这些,若是邙山再没有人来顶大梁的话,那么就会塌了。”
陈玄霜说着,捏了一个剑诀,看着刘思永说:“玄女剑法我倒是记得一部分,不过这也是以管窥天而已,你看好了。”
陈玄霜说着,将这玄女剑法演示出来,虽然陈玄霜手中没有剑,但是举手投足之间,刘思永感觉到陈玄霜手中有着一把宝剑。
陈玄霜演示完毕之后,对着刘思永说:“你去吧,你要干什么,都是你的自由。”
刘思永收下四根金簪,脸色沉闷离开这里。
等到他回到客栈之中,脸上倒是有了笑容。
这时候客栈已经打烊关门了,他也不好敲门,等到天亮之后,用水将金簪上面的血洗干净之后,就拿去当铺当了。
当铺供奉见四支金簪是由刘思永这个小乞丐来当,自然怀疑地看着刘思永。
“你别看小生这样,小生可是一个读书人,只是家道中落而已。”
刘思永也不废话,要来纸笔,亲自写了当契,对着供奉说:“就小生这一手字迹,你还怀疑什么。”
供奉对于这些字迹熟悉,这个字体是标标准准的馆阁体,也是俗称的翰林体,这一首字,要不自幼受过良好教育的人,是写不出来的。
供奉也不怀疑,这南都破落户可不少,反正最近也没有听说哪家失窃了,于是就收下了金簪,一共给了刘思永四十两银子。
刘思永也没有在乎,然后去其他店里,买了一把玉梳子,然后拿到客栈里面。
他到了之后,东小姐还在吃东西,见他回来,对着刘思永说:“你这热闹看好了?”
“看好了,看好了,这不,还捡到了不少银子哩。”
刘思永说着,将玉梳子拿出来,炫耀了一下说:“这把梳子就算是我给小姐你的嫁妆,等小姐净面梳头之后,这个玉梳子别在小姐头上,一定很好看。”
“多谢了,既然热闹看的差不多了,那么就应该走了。”
刘思永点点头,吃了饭,结了账,然后就离开了南都了。
他们走了没有多久,后面就传来马蹄声,刘思永一看,笑着说:“小姐,你看是昨天那四个卖艺的,他们四个也不卖艺了,这是要赶着去什么地方呢?”
那个壮汉听到这句话,盯了刘思永一样,刘思永一笑,对着壮汉说:“唉,兄弟,何必这么大的脾气呢?不就是一句玩笑话吗?”
“玩笑?大爷现在可没有心思和你说什么玩笑。”
那个壮汉明显满腔怨气,准备出手的时候,坐在马车里面的东小姐说:“云中四杰,你们还有要事,还是早些去办才是。”
壮汉见有人叫出他们的绰号,不由行礼说:“不知道姑娘是哪条道上的,还请留下一个万来。”
“我的名号你们不知道,我这次是准备嫁到益安府的。”
云中四杰听到这话,全都下马,对着东小姐行礼说:“原来是尊驾你,你老不是走西京城那边,怎么走南都了。”
“路上鹰爪孙太多,我的事情,你们不用管,还是先办你们的事情吧。”
云中四杰说是,骑上马之前,再次行礼,就离开了。
刘思永见到这个情况,对着东小姐说:“东小姐,看来你夫家的面子倒是挺大的。”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现在你还是赶车吧。”东小姐没有回答,只是让刘思永继续前进。
不过刘思永这被吊起了胃口,怎么会轻易放弃,一路上询问个不停,不过东小姐都是三缄其口,不肯多说一句话。
到了中午的时候,刘思永遇到了自己不愿意遇见的人,白山月和毕道凡,不过这一次就和他们在一起的,还有一个年轻人。
毕道凡已经算是英俊了,这个年轻人更加俊美,毕道凡和这个年轻人在一起,就如同一个绣花锦囊和一块美玉一样。
毕道凡三人停马休息在那里,那个年轻人正在悠哉游资的吃着干粮。
毕道凡见到刘思永,脸上露出喜色,连忙拦着刘思永说:“师兄,你来了呀,这真是太好了,这位随相公,就麻烦你送一程了。”
毕道凡说完,那位随相公对着刘思永说:“小生随良佐,草字志伊,”
刘思永听到这个名字,不由笑着说:“你这个名字倒是有趣,随大哥,不知道你准备去什么地方?”
“要去曲通城,不知道这位小兄弟,是否能够带小弟一程呢?”
“这个呀,随大哥,你知道吗?开年之后,这祥云府就要开战了,你这时候前去,不怕卷上麻烦吗?”
随良佐笑着说:“我就是要去参军,当一个谋划的,若是运气好,立下功了,还可以封妻荫子。”
“随大哥,你说笑了,就你天生富贵样,早就是封妻荫子,何必谈这些呢?”
“这样子是天生的,但是富贵却不是天生的。”
刘思永见到这个情况,看着毕道凡,毕道凡无奈地说:“这位随相公和师尊交好,也常常帮助丐门,他的事情,我们不得不帮。”
刘思永听到这话,准备说什么的时候,东小姐也开口说:“反正你到了益安府,离祥云府也不远了,这送佛送到西,你师尊若是知道了,也会高兴的。”
白山月听到女子的声音,用疑惑的目光看着刘思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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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四大文人(求订阅,求书评)
刘思永解释了一下,自己现在也当起了保镖,赚一点钱,好养活自己。
“我好歹也是师尊的弟子,行走江湖上,朋友们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师姐你说不是。”
白山月都懒得理会他,告诫他,不要做那作奸犯科的事情,否则的话,他们就会第一个收拾他。
刘思永说着是是,白山月两人就离开了这里,等着他们离开,刘思永让这个随良佐上了骡车,不过随良佐坐在他的旁边,不能进入车厢之中。
骡车慢慢前进,随良佐询问起来:“这位刘兄弟,你也是丐门的好汉吗?”
“当然是了,我还是毕英雄的第一个关门弟子。”
“嗯,这个刚才刘兄弟说过了,没有想到刘兄弟你小小年纪,就已经是毕英雄的弟子,日后前途不可限量。”
刘思永得意地说着:“那是自然,我除了武功高强,文采也不凡,你知道国朝四大文人吗?”
“这个呀,我想应该当今文妃的祖父潘文和公。”
“潘文和公这人文采不错,写的文章,算是一个。”
“那么王恭可否算是一个呢?”
“王恭乃是时文之仙,行文不拘一格,自成气象。世人学死的多,学活的少。他天定三年那一篇时文,最有开国气象。尤其是皇灵丕振,而唐封之内咸钦圣主之威严;王纲独握,而虞甸之中皆仰一王之作。这一句,真是大气象,大胸怀。”
“既然说到开国气象,那么尤师鲁也可以算一个。”
刘思永听到这话,神情有些不悦,对随良佐说:“你是说弘道元年那一篇吗?”
随良佐点点头,对着刘思永说:“当时圣人求贤,让天下士子应对。当是时,天下士子皆不敢妄言,只有尤师鲁上奏,此文一出,天下称赞,被誉为天下第一奇文。”
刘思永冷笑不言,这时候东小姐说:“听你口气,似乎对着文章有些不满。”
“小姐,稍微有天良的人都不会写出这文章,此文一出,斯文落地。”
随良佐听到这话,倒吸了一口气,对着刘思永说:“刘兄弟,我们也不是什么外人,你有什么就说什么。”
“好,当时弘道元年为什么会向天下求贤,想必随兄你是知道的。”
随良佐没有回答,刘思永说:“随兄不愿意回答,当时诏文写的很清楚,太宗文皇帝,我们暂且不提是不是太宗的意思。反正诏令说了,自古以来,帝王以天下为一家,太宗登基之后,一视同仁,无论是前朝旧臣还国朝新贵,都不隐不偏。但是天下百姓却还没有同风俗。小姐,简单来说,就是天下人心尚没有依附。太宗就问这是为什么?难道是虞朝尚质,魏朝尚文吗?或者是南北偏见,北人轻视南人。太宗想要天下一体,无论南北之民,同心尽欢。”
刘思永解释完这道诏令,对着随良佐说:“这道诏令我没有说错吧。”
“没有错,刘兄弟说的简白了一些,大概意思就是这样。”
刘思永继续说:“那么好,他文第一句是什么?”
“臣闻:人君致治,在力行不在多言。人臣进言,与其文勿宁其质。”
“这里就是奇文的所在,虽然太宗不让上八股,但是这一句不就是破题吗?文章虽然奇,但是内容真是令人作呕。”
东小姐听到这话,询问说:“这有什么?”
“东小姐你忘记了,太宗说了,虞人质,魏人文,这个与其文勿宁其质就是说,这文人要丢掉魏朝的文,去臣服虞朝的质。这句话就是要文人投降而已。太宗见到这个文章岂有不喜。”
刘思永说到这里,将继续说:“后面的小讲,倒是中规中矩,不过是替太宗发问,为什么这样。”
“那么他又是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呢?”
刘思永说到这里,忍不住干呕一下,对着东小姐说:“实在令人作呕,东小姐你还是不要听下去比较好。”
“无妨,反正路上闲的无事,你继续说说就是了。”
“既然这样,小的就先把起比背给东小姐你听了。”
刘思永背了之后,东小姐也觉得不对劲,询问说:“这一比好像有些不妥。”
“当然有不妥,他将天下不安定,完全归罪于北人,他们南人遵纪守法,明白事理,清正廉洁。北人完全就是自己杯弓蛇影,才会对南人有所排斥。”
“接下来又说他们南人打下天下,不能不有权有势,只能怪你北人自己不中用,没有能力当官,只能在一旁嫉妒,造谣生事。”
随良佐听到这里,摇摇头说:“尤师鲁的心思未必如此。”
“随兄还想要说后面吗?他倒是提出了一些套话。不过此文最后的马屁功夫倒是到了家。”
说着刘思永将最后一段给背了出来。
“抑臣所祈者:愿复古日御便殿之制。令大臣如唐虞君臣之论道,取章奏面相议订。谏官仍得于仗下封驳。则上下情通,南北道合,中外权均,宰相不仅以奉行为职,卿式不仅以署纸为能,则中心隐微皆可告语,而海荒万里如在目前,此古和衷之美也。又何远近百姓之风之不可同欤?”
刘思永也给是东小姐解释了一番,这是夸虞朝的,唐虞君臣这里是夸太宗乃是尧舜,这个论道的目的就在于乾纲独断,自古和君王论道,基本就是听君王垂示,没有敢反驳的。封驳这里是加上制约,免得言官添乱。中外权钧是指中央地方两处平衡,让朝臣外臣相互制约,相互配合。当然这样的结果就是一言九鼎,天子独治。
这一段就是虞朝治理天下的现状了,他如今好像是提出来,实际上就是夸赞虞朝的治理有术。
刘思永说完,感叹说:“此文的确是奇文,只不过如此丧尽天良,实在让人痛恨。”
随良佐没有说什么,对着刘思永说:“既然这一位不算,那么当今国舅归震川算的上一位吗?”
“归震川自然算是,纵横捭阖,不离法度,意在文外,文藏意韵。”
随良佐点点头,对着刘思永说:“那么第四位是谁呢?”
“区区不才,正是这四位。”
刘思永厚着脸皮说着,随良佐听到这话,先是一愣,然后捧腹大笑地说:“哈哈,刘兄弟,你倒是有趣,有趣。”
“国朝文运有一石,我独占八斗,其他三人占一斗,剩下就是这些文人分了。”刘思永还是继续说这个厚颜无耻的话,随良佐拱手说:“刘兄弟,愚兄劝你了,你别说了,愚兄我笑的肚子疼了。”
刘思永得意地说:“有一首诗说的好,天下文章数三江,三江文章数吾乡,吾乡文章数吾弟,吾弟为我改文章。”
随良佐实在笑不过来,东小姐随口说:“文泉阁及第大学士,你还有一个弟弟吗?”
“当然有了,他今年春闱是一个探花郎,好像是点了翰林院侍读来着?”
随良佐看着刘思永说:“咦,刘元任是你弟弟?”
“是呀,我姓刘,他也姓刘,这有什么不对?”
“没事,没事,只不过愚兄听说,刘元任的父亲乃是当朝小司马大人,难道刘兄也是小司马家的少爷?”
“咳咳,没有想到这么快就露馅了,我要是小司马的儿子,那么我还闯什么江湖,整日在京城游手好闲,寻寻那章台柳,岂不美哉。”
刘思永说到这里,握着随良佐的手说:“随兄弟,你告诉我小司马的事情。”
“你这是有想要冒充别人儿子了。”东小姐经过多日的相处,已经摸清楚了刘思永的性子了。
刘思永脸一红,对着随良佐说:“不不,这大丈夫男子汉,怎么会有这个想法呢?我想的就是认一个叔伯。”
随良佐一笑,告诉刘思永,小司马的儿子可不好认,小司马圣眷浓恩,五子都是已经入了官,还有一女嫁给楚提督的儿子,如今最小的女儿,还待字闺中。
随良佐打量了一下刘思永,对着刘思永说:“你要冒充那位刘小姐,似乎还有那么一点点难。”
刘思永没有说话,继续赶着骡车。
这走到傍晚的时候,他们到了一个村落,找了一个员外家借宿。
这个员外本来不愿意接的,但是见到随良佐出手大方,仪态不凡,心想莫非是什么贵人,于是只能接待了。
在晚上吃饭的时候,东小姐不方便出来,让丫鬟给送到东小姐的房间去的。
在吃饭的时候,员外告诉他们,最开始不愿意接待他们,不是因为员外嫌贫爱富,而是家中出了一些事情。
刘思永生性爱看热闹,询问员外说:“什么事情,员外你说说,这件事我们或许能帮上忙。”
“是这样的,前段时间,有一个道士来到我这里,对我说,我家有些不干净的东西,我当时就没有在意,结果这没有过几天,这天天晚上就有人敲门,这打开门一看,又见不到人影子。”员外有些害怕地说着,说完,就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压压神。
第十三章计中计(求订阅,求书评)
刘思永听到这话,对着员外说:“这样吧,员外,我其实也是一个道士,我也懂请神劾鬼之术,只是现在没有带法器在身上,这样吧,你明天去把这些东西给我置办一下,我就为你驱邪。”
员外听到这话,连忙说好,然后询问刘思永,刘思永需要多少钱,刘思永说今天员外让他们借宿已经可以了,自己就不收钱了。
员外连声说谢,然后等到吃完饭,让刘思永写了一个单子,立马让人去置办了。
第二天,员外基本准备好了,刘思永用这些东西调成了所谓的降魔水,然后在大门花上符箓。
这画好了,刘思永对着员外说:“这样就好了,今天晚上保证让员外睡上一个好觉。”
员外连声说谢,刘思永也没有说什么,吃了饭,赶着自己骡车,三人继续上路了。
这快要到襄城的时候,一个道人骑着马气冲冲地赶了上来,对着刘思永说:“就是你这小子,坏了道爷的好事?”
“这位道长,怎么能叫坏了你的好事,大家都是混口饭吃,这口饭你没有吃到,难道还不准备我吃吗?”
道人听到这话,走下来说:“谁说老道吃不到这口饭了,你这样没大没小,虎口夺食,知道有什么后果吗?”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毕竟又不是半仙,怎么上知三百年,下知三百年呢?”
道人气愤准备动手的时候,这时候一声女子呵斥说:“三湾,你又在这里做什么?”
道人听到这个声音,吓了一跳,连忙打马跑了。
刘思永听到这个声音,也感觉到头疼,头躲在随良佐的身后,希望能够逃过一劫。
聂云凤这时候走过来,看着随良佐询问说:“怎么样,你们没有事情吧。”
“多谢侠女相助,我们没有事情。”
聂云凤看着刘思永,对着刘思永说:“你这人躲躲藏藏,难道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亏心事。”
“没有,没有,男女授受不亲,男女授受不亲。”
“哼,刘思永,你还好意思说男女授受不亲,早知道三湾要对付的是你这个小骗子,本姑娘也就不多事了。”
刘思永漏出头,看着聂云凤没有穿道装,而是女子打扮,不由多看了几眼。
“你这小骗子看什么看,再看本姑娘将你眼珠子挖出来。”
“这,这,姑奶奶,你这么好看,我就管不住我这眼珠子了,你别介意,别介意。”
刘思永说到这里,然后转移换题说:“那个三湾好像是巾门的人,他怎么惹姑奶奶你生气了。”
聂云凤对着刘思永说了起来,三湾的确是巾门之人,前不久,在武凉府,他找到了一个财主,这个财主倒是喜欢这黄白术,三湾用些巾门的小把戏,变铜为金,这个财主就相信了。
三湾弄了一个丹房,然后要了一千两银子当母银,在丹房里面炼制着。
在快要练成的时候,一个女弟子前来告诉三湾,道观有大事,要三湾前去。
三湾无法,就让女弟子留在这里炼银,并且告诫财主,丹房乃是神圣之地,不能被污秽。
三湾离开一个月的时间,这个女弟子百般引导,这财主也不是什么正经人,这干柴烈火就在丹房燃烧起来。
最后三湾回来,这一炉自然报废了,三湾询问了一下,财主理亏,也不敢追究。
三湾装模作样,教训了一番财主,就和自己的女弟子飘然而去。
这恰好没有多久,聂云凤和清虚到了那个财主家住宿,听到这件事,于是聂云凤就要帮忙。
这银两也被追了回来,三湾也被聂云凤给赶出了武凉府,没有想到三湾竟然会来这边行骗。
聂云凤说完,打量着刘思永,对着刘思永说:“你这个小骗子,本姑娘现在想来,对你惩罚还是太轻了。”
“姑奶奶呀,我真的没有骗你,我真的是毕一东的弟子。”
刘思永这些有了底气,拉着随良佐说:“这个随大哥可以作证,随大哥,你说是不是?”
随良佐点点头,聂云凤不相信,对着刘思永说:“和你在一起的,有什么可信的。”
“好,姑奶奶你不信的话,那么这个伏羲指总不会假。”
说着刘思永下了马车,将那三招伏羲指给表现出来,见到这三招精妙异常,聂云凤不由将信将疑地说:“你真的是毕一东的弟子?”
“货真价实,如假包换,你在襄城可见到了我师姐白山月和师弟毕道凡了。”
“没有见到,算了,你见到的话,到时候让他们托个口信,递给你师尊。”
刘思永看着聂云凤孤单一人,对着聂云凤说:“那个清虚道长呢?怎么没有看到他呢?”
“我们的行踪,还需要你来过问吗?”
刘思永沉默了一下,然后笑着说:“那个牛鼻子一定是去见襄国公了是不是?”
聂云凤没有反驳,告诉刘思永说:“你到了襄城,休息一晚上就离开吧,免得到时候连累到你。”
刘思永说了一声谢谢,然后赶着骡车进入襄城。
他们找了一间客栈,为了省钱,刘思永和随良佐还是住在一起,在吃午饭的时候,随良佐好奇地询问说:“襄城会发生什么事情?”
“这个事情,你听了可不要害怕,有些逆贼要刺杀襄国公,阻止襄国公到祥云府。”
随良佐倒是没有吃惊,对着刘思永说:“这么说来,云家那群反贼算是技穷了,只有刺杀朝廷官员来阻止了。”
“这倒是未必,只不过这一次朝廷来势汹汹,好像要将祥云府彻底平定,祥云府的那些好汉,想要来一个先发制人,只要杀了襄国公,到时候朝野震动,士气大减。这样朝廷至少三四年不会在出手了。”
随良佐点点头,对着刘思永说;“祥云府这么闹腾下去也不是办法,如今只要两关还在朝廷手里,他们就翻不起风浪来,其实小生当初认为,朝廷和云家划关而治倒是没有什么,只不过如今看来,云家未必愿意了。”
“随大哥,你既然要去谋一个功名,那么你对于祥云府有什么对策。”
“对策就只有一条,那就是攻心为上,以颐治云。”
刘思永倒是好奇,询问行随良佐,这是怎样的策略?
随良佐告诉刘思永,云家一直不被剿灭,是因为祥云府的夷人怀德,愿意帮助云家。
这祥云府山多林深,若是没有夷人协助,想要剿灭云家就是痴人说梦,现在就是应该宽大为怀,争取夷族的协助。
不过虞人毕竟是外人,现在能有帮助的就是颐教,虞朝可以扶持颐教,让颐教管理祥云府,虞朝协助,将原来土司治土,变成虞颐共治。
“随大哥,这样颐教做大了,岂不是另外一个云家。”
随良佐听到这里,没有回答,而是在桌子上画着圈。
刘思永很快就反应过来,对着随良佐说:“我懂了,随大哥你的意思是,若是他们不为患的话,朝廷还可容下他们。”
随良佐点点头,然后叹气说:“不过就算如此,还是要打一场的,尽量消灭云家的贼首。”
刘思永听到这里,面露愁云,对着随良佐说:“这一打仗,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唉,希望到时候皇天庇佑。”
“谁都不愿意打仗,但是祥云府这一场不能不打,若是朝廷不能取胜,那么死的人更多,长痛不如短痛,还是早日平定了云家比较好。”
刘思永想了想,对着随良佐说:“随大哥,你的心肠很好,到了军中,想必也会救下不少人。只是小弟担心,你到了军中,只怕不会得到重用。”
“嗯?兄台何处此言?”
“这军营之中,从游击将军开始,都是勋贵掌管,而随大哥……”
随良佐听到这话,皱皱眉,然后说:“这件事,这件事,到时候再说吧。”
刘思永也不是喜欢追问的人,这恰好东小姐叫了刘思永,刘思永到了隔壁,敲敲门说:“小姐,有什么吩咐。”
“无他,我们去城中走走。”
东小姐打开房门,带着面纱走了出来。
刘思永点点头,跟着东小姐走出客栈之后,东小姐对着刘思永说:“你认为那个随良佐说的计策有几分可行。”
“不敢说有十分,七八分倒是没有问题,而且若是朝廷采用了,恐怕云家就真的要被剿灭了。”
“真的有你这么说的那样危险吗?”
“这个还算好的了,我想,若是朝廷用十面埋伏,四正四隅之法,利用土司的势力,形成一道罗网,围剿云家的话,云家真的很难办,”
祥云府的山的确是多,但是朝廷能跑出的人更多,只要确定云家所在的大概位置,组织人马,形成包围网,就算云家能够逃出来,但是也会元气大伤。
刘思永想到这里,对着东小姐说:“到时候土司也会受到连累,虞朝想要出二关就简单了。”
刘思永觉得朝廷并不是想剿灭的云家,而是向搂草打兔子,将整个祥云府彻底控制在自己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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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毕一东(求订阅,求书评)
东小姐思索了一番,对着刘思永说:“那么,云家想要取胜的话,就要出去这个随良佐吗?”
“这,这倒不用,虞朝向来重出身,这个随良佐最多能当一个幕僚,而且襄国公帐下人才济济,未必有这他的容身之地。”
东小姐听到这话,看着刘思永说:“这么说来,你倒是真的以为他是一个寒士出身吗?”
“看样子,的确是一个寒士了,要是一个大家少爷,哪里会和我们一起。”
两人聊着走着走着,突然那个云中四杰走了过来,对着东小姐说:“尊驾,有请了。”
东小姐看了看刘思永,刘思永识趣的准备离开,不过东小姐还是让他留下来。
他们到了一处住宅,只见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握着木拐,迎接东小姐说:“老夫病梅,见过东小姐。”
东小姐连忙行礼,对着老人行礼说:“病梅先生在上,小女子这厢有礼了。”
病梅先生一笑,让他们到了客厅,病梅先生看着东小姐,然后看看刘思永,刘思永对着病梅先生行礼,说了自己的名姓。
云中四杰之中那个女子倒了茶,病梅先生看着东小姐说:“小姐,本来你有重担在身,老夫不应该找你。只是这一次,听说陈玄霜在一旁,只有你出手才能对付。”
东小姐沉默了一下,对着病梅先生说:“这件事,我恐怕难以帮上忙,那陈玄霜的武功,已经到了化境,就算我师尊尚在,也未必是她的对手了。”
病梅先生叹气一声说:“自从六君子去了之后,江湖之上,再也没有人是朝廷的对手。无论是妙云子还是林冰娥,他们都不愿意出手和朝廷作对。”
“不知道叶老前辈是否尚在?”
“唉,叶老前辈,在百岁寿辰那天,化虹去了。”
“叶前辈的几个弟子呢?”
“他们也到了这里,准备和我们一起动手。”
一直默默听着的刘思永,听到这话,对着病梅先生说:“老先生,这两军交战,应该堂堂正正,如此手段,似乎有些让人不耻。”
病梅先生看了看刘思永,脸上露出了惭愧之色,对着刘思永说:“小兄弟,道理是这个道理,只不过若是能杀死襄国公,可以减轻不少祥云府的压力,或许能化干戈为玉帛。”
刘思永听到这里,对着病梅先生说:“化干戈为玉帛的方法很多,其实云家最应该的是,在文皇帝的时候,上表称臣,替虞朝宣化祥云府。”
病梅先生不悦地说:“事已至此,谈这些也没有多大的云了,如今这祥云府已经有了一个诏王了,难道虞朝还会封一个云王吗?”
刘思永继续说:“诏王在两关之外,云王在两关之内,化关而治,没有多大问题。不过如今你们不愿意,朝廷不愿意,这就只能刀兵相见了。”
病梅先生看着东小姐,没有理会刘思永说:“不知道东小姐,你意下如何?”
“这件事小女子只能说尽力,只是对付这陈玄霜,小女子觉得还是多来几个帮手才是。”
病梅先生点点头,让东小姐移驾,到了书房里面,商谈这件事。
刘思永无所谓地坐在客厅,让云中四杰给自己上点心,在这过程之中,刘思永才知道云中四杰的名字。
那个大汉叫做云中鹤,爬竹竿的叫做云中雁,至于那一对姐妹花叫做云想裳、云想容。
云中鹤看不惯刘思永,一直板着一张脸看着刘思永。
刘思永也没有在乎,这世上能让他在乎的事情可不多了,他对着云想裳,云想容两姐妹谈笑着。
云想裳对刘思永倒是有些兴趣,询问他和东小姐的事情,刘思永自然是一顿吹捧,将那日的事情给说的天花乱坠。
他说自己赶跑了周通,吓走了粉蝴蝶,这自然被云中鹤给鄙视的冷哼了几声。
到了后面,云想裳询问刘思永:“小兄弟,你真的是毕一东的弟子吗?”
“当然了,怎么你们都不相信呢?难道现在有小贼敢冒名顶替,我们丐门弟子这么多,要是被知道了,那可是要受三刀六洞之刑。”
“那么小兄弟,你是否已经和你师尊见过面了?”
刘思永一愣,对着云想裳说:“什么?我师尊已经到了吗?”
“嗯,他如今就在后院之中,不知道你是否要去拜见一下。”云想裳一脸期待地看着刘思永,刘思永无法,只好喝了一口茶,看着云想裳,心想自己大意,被这个女子给骗了。
刘思永放下茶杯,对着云想裳说:“见,怎么能不见呢?这要是不见,岂不是有违师徒之道。不过,这师尊倒这里来,想必是有自己的打算,我这样去见,是否有些唐突。”
云想容笑着说:“这个简单,我们姐妹去禀告一下,到时候你师尊愿意见你,我们来通知你。不过这师尊听说徒弟来了,一定会接见的。”
“那就有劳姐姐了。”刘思永皮笑肉不笑地对着云想容行礼,然后见云想容前去后院。
这等待的时间,在刘思永看来,真是格外的长,他好像等了很久,才看见云想容回来。
云想容点点头,带着刘思永到了后院,后院之中,一个威严的中年人正在院子里面练着太祖长拳,这长拳虽然简单,但是在中年人的手中,却如同武林最威猛的拳招,让人无法招架。
等这一套拳打完,那个中年人收功之后,对着刘思永说:“徒儿,你看为师这功夫是否有进步?”
“师尊神功盖世,天下无敌,这世上能比的上师尊的,已经没有几个了。”
“你还是那般油嘴滑舌,好了,云姑娘,麻烦你去弄几个小菜来,我和我这个徒儿好生谈谈。”
云想容对着刘思永吐吐舌,然后离开这里。
刘思永到了庭院里面坐下之后,打量毕一东,毕一东比起他想象之中更要沧桑。
毕一东若是大概看上去,就和一个老农差不多,面色黝黑,眉头紧蹙。
唯一显示毕一东不凡的就是他的双阳,毕一东的双眼如同鹰眼有神,让人看了不由害怕。
毕一东对着刘思永说:“你说我神功无敌,马上襄城之中,就要来一个真的神功无敌的人。”
“襄国公的夫人虽然厉害,但毕竟是女流之辈,绝不是师尊你的对手。”
“她虽然是女流,但是她成名的时候,我武功还不入流。就算我师魏思思全胜之时,也未必是她的对手。这天下能对付她,只有楚太后了。”
毕一东说到这里,看了看刘思永,对着刘思永说:“其实,我有一件事想等着道凡到了之后再去做的,不过如今你恰好到了,那么就让你的去做。”
“不知道师尊让我去做什么?”
“估摸了一下时辰,你如今从万顺门出去,大约一个时辰就可以遇到了。自古以来,英雄救美的,都是千古美谈。”
刘思永摸着自己的鼻子,对着毕一东说:“师尊,你也是知道的,以我的武功,对付那些人怕是有些难度。”
“若是如此,我传授你三招玄女剑法,你只要演示了一下这三招,那群人自然不敢多事,他们不给你面子,难道还不会给毕某这个面子吗?”毕一东说到这里,拍着刘思永的肩膀说:“你快去快回吧,等你晚上回来,还可以吃上晚饭。”
毕一东站起身来,拿起旁边的宝剑,开始演示了三招剑招。
刘思永看着这三招,眼中有些疑惑,不过很快就聚精会神地看着。
这三招倒是不难,刘思永很快就学会了,于是从马厩里面骑着一批马,从北门万顺门出了城,沿着官道,跑了两刻钟,就见到兵刃交击之声。
刘思永骑着马跑了过去,在官道附近的凉亭之中,一群人围着凉亭,凉亭里面有三个人在那里守着,其中一个女子坐在那里,面色阴沉地看着这一切。
刘思永见到这个情况,知道这就是毕一东说的机缘了,于是大喝说:“你们快住手,光天化日之下,你们胆敢强抢民女。”
那群人见刘思永这个打扮,为首的一个人说:“哪里来的小乞丐,敢管大爷们的事情。”
“路见不平人人踩,你们如此行事,匹夫见到了,也不会坐视不理,更不用说我了。”
“小子,要管闲事的话,报上你的名号来?”
“听好了,我坐不改名行不改姓,毕一东关门弟子刘思永是也。”
这些人听到这话,一人说:“你是毕英雄的弟子?是吗?你有什么证明。”
刘思永跳下马来,拿着自己手中的木拐,施展了一招玄女剑法,对着他们说:“这玄女剑法可不是吃素的,你们要是不想死,就赶紧给我滚。”
那些人互相看了一下,对着刘思永行礼说:“好,今日暂且看在毕英雄的面子上,我们走。”
这群人离开之后,刘思永骑上马,准备离开这里。
不过那个女子走上前,对着刘思永说:“少侠留步,少侠留步。”
刘思永勒住马,对着这个女子说:“这位姑娘,你有什么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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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随王(求订阅,求书评)
感谢少侠救命之恩,看少侠的样子,是准备前去襄城,小女子也准备前去襄城,不知道是否能和少侠一起前去。”
刘思永对于这种事情一向不会拒绝,这位小姐吹了一声口哨,很快一匹红枣马跑了过来,这个小姐骑上马,和刘思永一起并驾齐驱。
刘思永询问这个女子的姓氏,得知这个女子也是姓刘,是京城人士,前来河左四府游玩的。
“刘小姐,你胆量倒是不小,带着三个仆人就敢从京城到这里。”
“小女子在闺中听闻,天下太平,四方无事,闻河左那是天下繁盛之地,不由有了游览之心。这一路上倒是没有危险,没有想到了这贤贺府倒是出了一些问题。”
刘思永摇摇头,告诉刘小姐,这天下的确太平,但是流寇暴徒还是有的,像刘小姐这样的闺中女子,带这点人还是太危险了。
刘小姐笑着说:“其实,若不是少侠出手,我也准备出手的。少侠你别看小女子这样,一般情况下,十几个大汉进不了身的。”
刘思永也笑着说:“是吗?真是失敬了,失敬了,没有想到刘小姐还是一位深藏不露的女侠。”
刘小姐腼腆一笑,然后询问刘思永的事情。
对于自己的事情,刘思永丝毫不放过吹嘘的机会,将自己的文采武功都跨得天下仅有,地上无双。
刘小姐听他说完,不由一笑,对着刘思永说:“刘少侠,小女子闲来也听说过秋闱之事,这些年来,似乎只有今年探花姓刘。”
“对呀,那就是我兄弟。”
“啊,是吗?失敬失敬,没有想到刘少侠竟然是小司马的儿子。”刘小姐似笑非笑地说着,神情不知道是嘲笑,还是真的失敬。
刘思永见刘小姐是京城人士,也不敢太过吹,只能说:“小司马就是我的大伯,我是他的侄儿。”
刘小姐哦了一声,然后看着刘思永说:“原来如此,小女子还在疑惑,这小司马五个儿子都已经当了官。”
刘思永见刘小姐这么说,心中暗自庆幸,自己和随良佐向聊了,要不这一次可是要牛皮吹破了。
刘思永继续吹嘘,自己因为不喜欢官场,于是就效仿游侠,四处闯荡,行侠仗义。
“少侠,真是能人所不能,多少读书人,想要谋取一官半职,只有少侠能顾舍弃功名,当一个游侠。”
“哈哈,这就是小夏侯说的好了,这经书读的好,取青紫如同拾草芥。等到我在江湖玩够了,再去找圣人,要一个官当当。”
那三个仆人听着刘思永如此大言炎炎,不由都露出了鄙视的目光,刘思永没有在乎,继续谈着。
到了襄城,他们运气不错,刚好到了关闭城门的时候,刘思永询问刘小姐是否有住的地方,若是没有,自己可以帮忙找一家客栈。
刘小姐告诉刘思永不用,自己在城中有一个亲戚可以去投靠,住处倒是没有问题。
只是如今天色已晚,她倒是不方便请刘思永吃饭,她询问了刘思永的住处,然后就告辞了。
刘思永没有回到客栈而是到了病梅先生的住处,这毕一东果然遵守诺言,等着他回来吃饭。
这一次吃的是火锅,这河左四府的,除了东南府的不吃辣,其他三府都吃辣。
刘思永自幼不习惯吃辣,这才吃了几口,就觉得心中如同火烧一样,见刘思永不能吃辣,毕一东拍着刘思永的肩膀说:“男子汉大丈夫,酸甜苦辣都要能吃,你是我的弟子,以后走南闯北,要吃的东西可不少。”
刘思永说着是是,然后在自己碗里到了一杯水,先洗一下在吃。
东小姐看到这个样子,不由一笑:“没有想到刘大学士,如此暴殄天物。你这样吃火锅,还有什么乐趣。”
“慢慢来,慢慢来。没有想到东小姐竟然也能吃辣,真是让小的意外。”
“毕竟要嫁到祥云府,怎么能够不能吃辣呢?”
刘思永说也是,慢慢吃了起来。
吃到后面,毕一东用帕子抹去自己的额头的汗水,对着刘思永说:“徒儿,我让你办的那件事,你办好了吗?”
“办好了,师尊请放心吧,不过师尊,接下来应该怎么做呢?”
“接下来,你就好好招待那位姑娘,她人生地不熟的,在这里需要多帮助。”
刘思永点点头,看了看东小姐,东小姐告诉刘思永,她们行程又要耽搁了,要在这里忙完了之后在离开。
毕一东让刘思永留在这里休息,刘思永摇摇头,说明天有人要去客栈找自己,他先回到客栈里面比较好。
毕一东也没有阻止,让他回去。
刘思永回到客栈,发现随良佐竟然也没有在,他摇摇头,不管这些事情了,随良佐这么大一个人,也不会走丢了。
休息到早上,他起来洗脸的时候,随良佐就回来了。
随良佐对着刘思永笑着说:“刘兄弟你昨天不是说,我去军营里面,未必会被重用,于是我昨天冥思苦想,想到了一个好办法,你看,这是一封推荐信。”
刘思永拆开一看,也学毕一东的样子,拍着随良佐的肩膀说:“随大哥,你真是;厉害呀,这总督就亲自举荐你。”
“没有什么厉害,我就是到了总督衙门,敲了一下鼓,然后走了进去,对着总督大人说了一番,那个总督大人缠我不过,只好写了这一封推荐信。”
刘思永如同看着怪物一样看着随良佐,对着随良佐说:“随大哥,你确定那总督大人没有动刑?”
“动刑?动什么刑,这多大点事情,值得用刑吗?”
随良佐说到这里,想了想,然后说:“刘兄弟,你知道吗?随王已经到了襄城。”
“啥,随王,等等,我都忘记了,随王的封地好像就在附近。”
随良佐点点头,他昨天就和总督说了,这一封信,总督不写的话,他就自己前去找随王。
刘思永这才点点头,随王是当今圣人的兄弟,是安太后的长子,在仁皇帝的时候,就颇为喜爱这位王爷,民间传闻,若不是仁皇帝驾崩的太早,这皇位还未必会落在当今圣人手中。
不过当今圣人对于自己的兄弟倒是仁至义尽,都是分封的好地方,更是将朝廷的盐引(虞朝卖盐的许可证,每引一石)给分给诸侯王。
关于这个举动,朝廷议论纷纷,毕竟盐铁向来是国库的重要来源,虽然现在丁银已经给朝廷带来了不少收入,但是这收入自然是越多越好。
圣人回禀朝廷的就只有一句,有了盐引,诸侯王就不用内府出钱奉养了,文皇帝的时候,只有几个异性诸侯王,自然不用担心这件事。
到了仁皇帝,就有八个同姓王,至于当今圣人,就有十四个同姓王了。
这样同姓王就要二十二个,朝廷要供养就是一种负担,用盐引既不亏待诸侯王,也不会让内府亏空多少。
圣人明白,虞朝的盐引收来的钱,经过层层克扣,十能有一就算不错了,他直接让亲王经营,是亏是损,诸侯自然有把握。
除此之外,在修文十二年,圣人还下令,同姓王三代而降,就是第四代同姓王,从一字王变成二字王(亲王为一个字,郡王为两字)。郡王三代而斩,这是面得虞朝亲王到后面越来越多,造成巨大财政负担。
当然这样最重要的是,这样圣人嫡系的实力就可以压着旁系,这嫡系要比旁系晚一代降爵。
这个诏令下来,自然有人反对了,理由是国公可以世袭罔替,异姓王也可以,这到了同姓,反而不行了。
圣人对于这些奏折都是留中,根本懒得反驳,国公就算万子千孙,但是天下一辈子只能有二十二个国公,异姓王也就是如此。
但若是这同姓王,到了六七代以后,怕是天下的亲王就有五六十,到时候这天下真的各地是亲王。
圣人改元承仁的意思也明显,若是他们兄弟不愿意这么做的话,那么圣人只好走仁皇帝道路了。
承仁元年,安王,随王,楚王,吴王,凉王,齐王,英王七个王爷同时献上奏折,支持仁皇帝这么做。
他们七个都答应了,诏王,幽王,洛王,周王等八王也献上了奏折,愿意接受这个降字除爵。
剩下的王爷见见这个情况,也乖乖献上来了奏折,这件事就算这么敲定了。
“随大哥,听说这个随王是一个有趣的亲王,到了封地之后,整日闭门不出。”
“嗯,是的,有人说他在闭门苦学,有的说让他闭门玩乐,不过王府森严,大家都不知道这个随王到底在干什么。”
“这么一个人,竟然回来襄城,可真是难得。”
“或许是为了接待襄国公,毕竟他是东道主,若是他不亲自迎接,这似乎不太好。”
“我看不会,我想是随王在家里憋得慌了。我可没有听说,随王去见贤国公,听说贤国公有意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他。”刘思永摇着头说,对见襄国公的说法表示质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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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市场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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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悠哉悠哉的赶着马车,不急不忙的和周霖铃谈天说地。
这丰城距离陵水县有千里远,但是就是一条直线,按照官道直接前进就是了,到了贤贺府的时候,道路就逐渐平了,周霖铃笑着询问说:“相公,这贤贺有三座大城,天定城,襄城,河阳城。这天定城乃是南都,相公知道的,等下我们就要去了,襄城也可能路过。河阳城那就在玄河北边了,这次去不了,这贤贺府本来叫襄荷府,襄城,荷城来命名的。在天定年间,高皇帝还在犹豫何处建号称王,贤贺府有十八人求见,让他在荷城建号,高皇帝听从之后,万世基业由此而起,于是这荷城改命天定城,而襄荷府改名贤贺府。”
他点点头,笑着说:“我也听说过,虞朝勋贵多出此处,不知道这里有没有亲王了。”周霖铃点点头,告诉这在古代被称为陈地,后来一分为五,陈、越、楚、淮、随,于是也叫五陈之地,这边亲王一共有三个,陈王、越王和淮王。陈王是陈朝后代,封地在南边接近怀化府的陈县,越王是武皇帝的兄弟,这也是最后一代越王了,下一任世子就要降为郡王了,淮王乃是皇上的二哥,是前任平妃的儿子。”
周霖铃也介绍,这贤贺府东边割了三个县给东南府,西边割了两个县给益安府,那边五个县割给了怀化府,导致这个魏朝第一大府,变成了中等府县,也就比怀化府、祥云府、悦华府、南北直隶大。
高皇帝的这个考虑有识之人都明白,若是这贤贺府不拆分的话,被敌人占据的话,那就有了根基,可以凭借玄河天堑,和北方对峙。虞朝能得到天下,占据贤贺府也是一个重要的原因。
周霖铃不断的说着,这贤贺府的来源和历史,当初乾朝分封的时候,陈地只有一小块,很来陈子励精图治,四周只有蛮夷,可以随意征伐,那时候乾朝还在帝江流域,对玄河以南的地方没有兴趣。
陈子就这样占地千里,后来若不是五子争嫡,将偌大的陈地一分为五,继承这天下的就不是曹朝了,而是陈朝了。说到这里,周霖铃说曹朝改进了乾朝的礼乐制度,以曹朝的祖先为圣人,以六经为法,从那之后,历代都遵从曹朝的礼乐制度,设立六部,以郡县治国。只有虞朝回归乾朝古制。当然因为时代变了,这一套制度也不能完全回归古制,知县知府还是延续魏朝,兵制延续的是陈朝制度。
他静静的听着,看着四周逐渐平摊的土地说:“这天下哪个府最大呢?”周霖铃自豪的说:“当然是我们东南府了,东南府一共有八十三县,若不是悦华府分出去了,就有百多县。”他暗骂自己记性不好,这件事周霖铃说过了。
他一笑,夸奖说这东南府真大,想必很多名胜。周霖铃点点头,说到了丰城,自己一定带着他到处去玩玩。
两人就这么说着,前行了七八天,就到了南都天定城。天定城虽然没有永安城繁华,但是最为南都,自然有一番京城威严。这南都有九门,他们从离门进入到城里,这里面的人都是穿着绫罗绸缎,向他们这种穿着粗布麻衣的人简直少之有少。
他们在城墙边找了一个民家,租好房子,将马放好之后,他换上木思齐送的衣服,而周霖铃也穿上自己用丝绸制作的衣服。双方看着对方,不由捂嘴一笑,周霖铃气质优雅,穿上丝绸就如同大家闺秀,而他还是老样子,脸又黑又粗,外加一副老实憨厚的样子,怎么看人都配不上这衣服。
周霖铃挽着他的手,甜蜜一笑,小鸟依人的样子让他怦然心动。他深呼吸一下,然后对着周霖铃说:“霖玲,你真美丽,怎么看都不会厌倦。周霖铃脸一红,然后说:“相公,不要取笑我了,我们出去吧。”
走在街上,感觉这街上香气浓的他不舒服,这些人有的配着刀剑,有些配着玉,但是毫不意外,都戴着香囊,这香囊的香气不算浓,但是数百个的话,那就真的有一种窒息的感觉了,这些人闻习惯的还好说,像他这种初次闻到的,真的觉得呼吸有些困难了。
他小声的询问周霖铃,这些人都是王孙公子吗?怎么个个都是这样打扮,周霖铃小声的解释:“这南都城的公子倒是不少,但是很多只是心里不服,或者是免得别人看不起才这么穿着打扮,很多人的钱财还没有相公你多呢?”
周霖铃说到这里,笑了一下说:“这虚荣之心,所有人都有,先生门下有一个就是,按照他们的想法,这衣服一定要好,装饰一定要多,弄一套好的穿出去,你是穷是福,外人哪里知道。”他听到这话,微微一笑,不在多说什么了。
他们到了市集里面,这里面人就少了很多,很多都是穿着粗布衣裳的人在那里买着东西,这里面食物种类倒是多,蔬菜和陵水县那边差不多,而肉类就明显多了很多,什么鹤肉,山猪肉,鹿肉,蛇肉,只有你不知道名字的,没有这边没有卖的。
从市集走出来,到了报剑营,这里曾是军营,在天定年间,高皇帝曾经在这里比剑,在比试之前,因为要报名,后来这里被称呼报剑营。迁都之后,军营就南移到城外了,这里就成为歌坊,走在街上,听到都是美妙的歌声和丝竹之声。
这里的人就多了起来,多数是男子,偶尔有几个女子,就是一脸不乐意和身边的人走在一起,他看了看周霖铃,觉得有一些尴尬,准备离开这里。这时候前面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周霖铃好奇的对着他说:“相公,我们去看看。”
他叹息一声,这地方有什么好看的,还是早点离开才是,不过看着周霖铃乐意的样子,于是走上前去,原来一条白布从二楼挂了下来,上面写着“善待问者如撞钟小应小大应大。”
他看着四周公子哥好奇的看着这东西,好奇的询问说:“这位公子,敢问这是?”公子随口说:“这是唐姑娘的对子,只要对上了,就可以见到唐姑娘了,这对联是真的越来越难了,这一次不知道有几人能够答对。”
他微微一笑,原来是对对子,看了一眼,他就明白不是自己菜,这个对联真的有点难,就算不论平仄,意思相对就很难。自己一是没心,二是没那才学,就不凑这热闹了。
“措天下者犹置器安则安危则危。”周霖铃说完,四周的人瞬间望向她,周霖铃一时不好意思,躲在他背后,他只能挺胸抬头,握着周霖铃的手说没有事情。没有一会儿,一个丫鬟跑了过来,然后对着周霖铃说:“这位娘子,姑娘有请。”
周霖铃看了看他,他说他们没有别的意思,这歌坊就不用进去了。那丫鬟笑着说:“无妨,无妨,两位请进去吧。”他想了想,看着周霖铃,周霖铃点点头,两人走进歌坊里面,上了二楼,在丫鬟带领之下,到了一件房间里面。
这房间被纱帐一分为二,他们在纱帐外面,只能隐约看见纱帐里面有一个女子,女子见他们进来,微微行礼,然后说:“公子,小娘子请坐。不知道公子如何称呼。”
他将自己的名字说了出来,里面的女子轻轻一笑,对着他说:“听公子口音,是益安府人士吧。”他点头称是,见隔着纱帐说话,也就放松了不少。唐姑娘再次说:“小娘子真是好学问,想必出身名门吧,这一份大气。奴家虽热也曾拟过一对,无有小娘子这边大气。”
周霖铃连说不敢,自己随口对的,若是对的不好,还希望见谅。唐姑娘笑了一下,然后对着他们说:“两位远道而来,奴家无以为敬,只能弹奏一曲,还请见谅。”唐姑娘说完,拨动琴弦,这琴音低沉,如同山中月光,幽深寂冷,听到这曲子,他感觉到寒意,不由轻轻的握住周霖铃的手,等到唐姑娘弹奏完毕,周霖铃疑惑的询问:“唐姑娘,你似有满腹伤心事,若是不介意的话,不妨说来听听。”
他看着周霖铃,叹气一声,这种事情还是少管为好,若是可以的话,最好不要管才是,免得惹麻烦上身。唐姑娘亲声说:“也不是一件难事,只是希望两位能帮妾身一个忙,将一封书信送给淮南侯府的三公子。
他也不再多问,唐姑娘弹了一下琴,一个丫鬟走了进来,将纱帐轻轻的掀起,然后走了进去,然后拿出一封信出来。他接下来之后,对着唐姑娘说:“这一封信是我们亲手交给三公子还是由门人传递就是。”
唐姑娘轻轻叹息一声,说无论怎么样都行,这一封信只要进入到淮南侯府里就可以了。他又询问是否回来禀告,唐姑娘说不用,然后让丫鬟拿出一两银子来,算是答谢他们。
第十七章各路群雄
这坐了没有多久,一对中年夫妻就进来了。
这夫妻两人郎才女貌,倒是般配,只是刘思永见到那个男子,心中有一种厌恶感。
北堂智信连忙介绍说:“这是我大师兄叶慕魏,这是我师嫂。师兄师嫂,这是刘姑娘,是上善派的弟子。至于这一位是毕一东大侠的关门弟子。”
叶慕魏听到上善派的名字,神情一慌,但是见刘小姐不像是四圣司的人,于是行礼说:“两位少侠,老夫这厢有礼了。”
刘思永两人也还礼,叶慕魏让姜碧漪先坐下之后,自己才坐下。
叶慕魏询问说:“师弟,那个魔头到底是什么来历,你可查清楚了。”
“师弟无能,只是查到这个魔头叫做西门,年龄和我们差不多大,不知道师兄你是否知道这个魔头的来历?”
叶慕魏摇摇头,告诉北堂智信,这些年来,他一直在云歌府,没有理会中原的事情。
“看样子,这个人应该是一个不知名的人物,偶然学到了这化血刀,就想要凭借这魔功来扬名立万了。”
北堂智信点点头,也认可了叶慕魏这个说法。
叶慕魏神情轻松了很多,对着北堂智信说:“既然这样,剩下的事情就好办了。只要不是那些老魔头。不过我们都要到知命之年,那些老魔头差不多也差不多老死了。”
北堂智信说还是不能大意,毕竟这化血刀是魔门的奇功,中了此刀,只能毒发而死。
刘思永听到这话,疑惑地说:“这化血刀真的这么厉害吗?”
“是的,这化血刀的确凶猛无比,我劝少侠还是慎重对待比较好。”北堂智信这话虽然是对着刘思永说的,但是却看着叶慕魏,提醒叶慕魏不要轻敌。
叶慕魏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北堂智信见叶慕魏夫妻到了,询问说:“复儿和璜儿呢?”
“他们兄妹俩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在襄城逛着。”姜碧漪说完,然后补充说:“他们武功还不到家,却喜欢强出人头,这一次他们没有来帮忙也好。”
北堂智信见人来齐了,然后设下酒宴,招待叶慕魏他们夫妻和刘思永两人。
一群人吃完之后,就坐在客厅里面,静静等候这个魔头的到来。
这等了到了午正二刻的时候,刘思永坐着就要打瞌睡了,终于有了动静。
只见叶慕魏冷哼一声,然后接住了一把飞刀,快速丢了回去说:“飞刀寄书的把戏就不要再叶某的手上玩了。”
飞刀比来的时候更快,不过只听哈哈一声大笑,一个人从房顶上面跳了下来,对着北堂智信说:“老夫还是先礼后兵,不知道北堂总镖头,是否已经考虑好了,让老夫当这河左四府的总镖头。”
北堂智信对着这个魔头说:“这位道上的朋友,你想要当这个总镖头倒是不难,你自己创建一个镖局,慢慢闯出名堂来,到时候不用我举荐,你自然也是河左四府的总镖头了。”
那个魔头听到这话,对着北堂智信说:“可惜老夫已经老了,这要闯出名头来,怕是心有力而寿不足了。不过这闯出名堂倒是不难,今天我先击败你,然后再去击败那群总镖头,到时候他们答应也好,不答应也好,老夫都不用理会了。”
魔头说完,然后指着叶慕魏说:“你的武功是这里最高的,不知道你叫什么?”
叶慕魏对着魔头说:“鄙人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叶慕魏是也。”
听到这个名字,那个魔头脸上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情,仔细打量这叶慕魏。
叶慕魏也被这个举动弄的摸不着头脑,他也仔细打量这个魔头来。
没有过多久,这两人同时露出了吃惊的神情,那个魔头大声笑着说:“好,好一个行不改名,好一个行不改名。”
“哼,你这魔头,叶某行事,还由不得你议论,今日我就要这叶家独门剑法对付你,你看好了。”
叶慕魏说到这里,施展百鸟朝凤剑法,他身形如同鬼魅,招招攻向这个魔头的要害。
“好好,好一个叶慕魏,好一个百鸟朝凤。”那魔头悲愤说着,双手乱舞,如同毫无章法一样。
不过他这毫无章法的掌法,反而逼着叶慕魏近身不得,只能游走。
很快,那魔头大喝说:“无耻小人,如今你就要你死在我的化血刀下。”
魔头手刀如电,带着腥味,一旁的人光是闻着就不舒服,更别说正在交手的叶慕魏了。
眼见叶慕魏处于下风,姜碧漪不由拔剑而上。
那魔头冷哼说:“你是什么人?”
“姜碧漪。”
姜碧漪报上名之后,解释说:“自古夫妻一体,我们一起上,也不违背江湖道义。”
“江湖道义,哈哈,去他的江湖道义,你们都上吧。”魔头神情更加癫狂了,出招更是狠辣。
不过叶慕魏夫妻已经这些年在云歌府努力专研武功,已经尽得叶姜两家真传了。
他们夫妻二人心意相同,双剑合璧之下,杀的那个魔头连连后退。
那个魔头见姜碧漪下手无情,苦笑地说:“姜……”
不过叶慕魏先打断了魔头的话,对着魔头说:“阁下不是要扬名立万吗?怎么事到如今,反而想要向我妻子求饶了。”
魔头听到这话,大喊一声,然后说:“好好,叶慕魏,你记着,你欠我西门无家的,我会尽数奉还的。”
魔头说着,手中的化学刀更加凶猛了,叶慕魏夫妻二人只能暂避其锋,退了下去。
西门无家借着这个机会,趁机抽身而走。
等到西门无家离开之后,刘思永连忙上前拍马平,说叶慕魏剑法超绝,功夫一等,天下支柱,武林擎天这些话。
叶慕魏自己听的倒是美滋滋,也夸奖了一番刘思永。
刘思永等叶慕魏有了好感,才小心翼翼地试探说:“叶大侠,刚才那个魔头好像和你是旧识。”
叶慕魏听到这里,叹气一声说:“是的,这是我小时候的玩伴,我们从小亲密无间,我的事情他清楚,他的事情我也知道。可惜后来,他不学好,结交一群狐朋狗友,最后走上了歧路。”
说到这里,叶慕魏继续说:“我当初也是尽力去劝,没有想到他不但不听,还嫌弃我多话,最后我们就闹翻了。唉,没有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竟然坠入了魔道。”
叶慕魏说到这里,刘思永开口说:“刚才叶大侠似乎没有顾及往日之情,反而执意要杀了他。”
“这,这是爱之深,责之切,他父亲可是村里的大善人,若是以后村里知道有这么一个不肖子,那么他父亲脸上也无关,我如今只能先杀了他,才能免得他犯下更大的错。”
“师兄,既然如此,那么我们不如好生相劝,或许会唤回他善念,脱离魔道,回到正道呢?”
北堂智信的话,让叶慕魏叹息一声,他对北堂智信说:“我何尝不想如此,只是这人入魔以深,你们看他今天拿癫狂的样子,可还有半分善心。师弟除恶就不要留情。”
叶慕魏说着,对着刘思永拱手说:“两位少侠,多谢你们帮忙压阵了,有劳了。”
叶慕魏这么说,很明显是让他们离开了,刘思永本来还想要问什么,见到这个情况也不敢多说什么,转身离开。
刘思永走出这里,就见毕道凡来到他面前,对着他行礼说:“师兄,师弟有些事想要和你说说。”
刘思永点点头,对着刘小姐说了一声抱歉,然后就和毕道凡到了病梅先生那里。
这一次病梅先生那里倒是热闹,整整坐着二三十人。
毕道凡也一一介绍起来,刘思永除了说久仰大名之外,全都加了一个武功盖世,天下无双。
这八个字弄的在场众人都尴尬不得,若是单独这么说,他们肯定心花怒放,但是如今众人都是武功盖世,天下无双,就显得很有问题了。
一个玩弄手中分水刺的男子阴沉沉地说;“刘小兄弟,这么多武功盖世,天下无双,那么到底这个无双在哪里?盖世在哪里呢?”
“盖世在外面,这里不是,这里乃是玉皇老儿的九重仙宫,在做的大侠,全都是神仙中人,离开这门,就是天下了。”
这个解释还勉强说得通,坐在主位的毕一东也懒得听这些闲话,咳嗽一声,直接说:“如今我们人到齐了,现在的问题就是,如何对付陈玄霜。”
说着毕一东让毕道凡将那晚上的情景给讲了出来,听完之后,大家都沉默了。
“唉,这陈玄霜想必还没有生过孩子,元气禀足。”一个人感叹地说着,像是陈玄霜这种武功高强的女子,凭借的就是一口先天元气,若是生了孩子,伤了元气,武功就会损失不小。
一个拿着雷公锤的人瓮声瓮气地说:“我们这么多人,难道还奈何不了一个娘们吗?我看大家都别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了。我们这些人加起来,还打不过她一个女子的话,那么大家都别谈了,全都回家种庄稼算了。”
第十八章齐头并进(求订阅,钧百抽奖)
在场众人没有点头同意,也没有反驳,大家就这么沉默着。
毕一东目光一一扫过在场众人,然后说:“毕某一句话,不知道诸位是否愿意听听。”
众人禁声,都看着毕一东,等候毕一东的指示。
“陈玄霜的武功的确厉害,但是如今我们已经聚集在这里了,无论她厉害与否,我们都只能上了。对于这件事,其实我倒是早有准备。”
毕一东看了看毕道凡,毕道凡拍拍手,六个弟子从后院走了出来,其中一个就有白山月。
毕一东对着白山月点点头,这六位弟子站在一起,演示起来一个阵势。
这六人三短三长,为首那个拿着一根齐眉棍,负责远距离骚然。
第二人拿着红缨枪,枪花朵朵,用来迷惑敌人。
第三人拿着日月勾,专门封锁武器。
三短当中是滚堂刀,专门进攻下路。
白山月的剑为辅助,辅助那个拿着叉手的人。
这六个人配合有度,进退有据,在场的武林人士看着,不时赞叹。
等到阵法演示了一番之后,毕一东开口说:“就算这陈玄霜如何厉害,也会被这阵牵制住,到时候诸位出手,杀了襄国公。我们不求杀了陈玄霜,难道阻拦她都不行吗?”
众人大声说着好,毕一东也没有再说这件事,开始商量接下来应该怎么布局。
刘思永都不知道让他来干什么,坐在一旁闭着眼睛睡觉。
这不知道睡了多久,刘思永被摇醒,这睁眼一看,只见白山月满脸怒气地望着他,他摇摇头,清醒一下,看着四周的豪杰走的差不多了,于是对着白山月说:“白师姐,结束了呀,我再睡一下。”
“睡什么睡,师尊找你有事情。”
刘思永只好打着哈欠,走上前,对着自己的师尊行礼说:“师尊在上,弟子这厢有礼了。”
“你们先下去吧,我有要事和你这个师弟说。”
众人退下之后,毕一东看着刘思永说:“徒儿,你是一个聪明人。”
“承蒙师尊你夸奖,我这个人,说聪明,倒是有些小聪明,比起师尊你的大智慧来说,还差着远。”
“好的,这个东西你带着,想办法让襄国公服下。”
毕一东拿出一个瓶子,对着刘思永说:“这个东西,一时半刻也不会要了人命,若是襄国公附近的人要你服下,你就直接服下就是了,三个月之中,找我来拿解药也不迟。”
刘思永苦笑地说:“这,这,襄国公和徒儿连面都没有见过,徒儿怎么有办法让他服下这东西呢?”
“这个就看你了,为师相信徒儿你一定会将这个任务办好的。”
刘思永还是为难地说:“这个,师尊你们不是要觉得刺杀了吗?怎么事到临头,又准备改下毒了。”
“未成功,先思败,这是古人老话了,刺杀不行,自然只能下毒,而且这兵分两路,你干你的,师尊们干师尊的,这齐头并进,无论哪方面成功了,都是对天下有大功。”
刘思永摇着头,对着毕一东说:“师尊,你这话就写不对了,这件事,徒儿愚笨,想来想去,就是只有祥云府的云家有利,对天下有什么功劳。”
“消弭刀兵,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
毕一东摇摇头,有些遗憾地看着刘思永。
刘思永也摇着头,反驳说:“这刺杀了一个国公,朝廷怎么会善罢甘休,到时候圣人震怒,伏尸百万,血流成河,恐怕祥云府万千生灵都要惨死在刀兵之下。”
“若真是如此,那么我们就来一个杀一个,看他虞朝有多少将军,有多少国公可以杀。”
“师尊,他们的防御只会越来越森严,到时候我们的损失只会越来大,我只怕我们杀不了几个,就将丐门精锐全部折进去了。师尊你别忘了,如今在大内里面养着,可是有不少武林人士。”
毕一东听到这话,沉默了良久,才叹气说:“为师何尝不知道,只是事到如今,已经没有退路了。难道我们就这样看着襄国公到了祥云府,调动大军,进攻云家吗?有些事情,做了没有结果,但也需要人去做。这件事无论成与不成,尽了自己心意就可以了。”
毕一东说完,看着刘思永,刘思永思索了一番,对着毕一东说:“但是这种事情,做了没有比没做更糟糕。襄国公死不死,虞军都会进攻祥云府,我们不如思索,如何在祥云府排兵布阵,击溃襄国公,这个才是正道。”
“说的简单,徒儿,你知道为什么云家这一次要这么兴师动众吗?因为叶成魏已经病重了。”
刘思永看着毕一东,让毕一东继续解释,毕一东告诉刘思永,这三十年来,云家能够屡次击退虞军,主要是靠着叶成魏,叶中流虽然对大局上不会犯错,但是关于小细节,就要靠着叶成魏来弥补。
这样,叶成魏操劳过度,虽然年龄比叶中流小,但看样子要先死在叶中流前面了。
而且如今叶中流也过了古稀之年,就算没有昏庸,脑子也不如年轻时候好使了。
“那么他们没有弟子吗?”刘思永好奇的询问,这两人在祥云府三十年,应该有传人才是。
毕一东叹气一声说:“叶中流和叶成魏都有孩子,但是这些孩子担不起大任。”
毕一东说到这里,告诉刘思永,这里其实有叶云两家的防备,叶家是想借着云家的力量来光复大魏,但是云家的目标就是一个祥云府。
叶中流担心自己将一身所学传授给云家,等到云家掌握了祥云府,再把叶家一脚踹开,因此叶中流两叔侄就概不传授,也不收弟子。
本来按照韩中流的计划,在昭宁年间就可以占领二关,让攻守变势。
不过昭宁年间,朝廷名将不断,韩中流几次都是功败垂成,不过就算如此,昭宁年间派来作战的虞军都是以失败告退。
到了修文年间,水君昭给虞朝将领下令,指点应对之策,双方倒是有来有回,虞朝夺不了祥云府,云家也不能占领二关。
这样就拖到现在,虞朝倒是兵多将广,可以这么耗,如今得到消息,叶成魏病重,自然会再开战端。
云家倒是没有那么大的把握,年轻的一辈,他们也找不到可以领军的,年老的又真的太老了,云家处于青黄不接的状态。
听着毕一东介绍,刘思永才发现问题的严重性,询问云家为何会青黄不接。
答案就很简单了,云家家主那一代几乎都战死了。所谓伤敌一万,自损八千,云家只是一个家族,就算连着各种支系,年轻一代也不过千多人,这三十年的征战,死的也差不多了。
刘思永沉思起来,这么说来,云家几乎是背书一战了,不过背水一战,怎么看,云家都没有多大胜算。
“师尊呀,这难道就是天命吗?”刘思永没有办法,只好如此感叹。
“那么我们也只能听天命,尽人事,能帮云家一场算一场。”
刘思永说是,不过下毒这件事,他还是不愿意接,说自己就是普通人,想要靠近襄国公都难,就更别用说下毒了。
“这件事除了徒儿你,就没有谁更加合适了。”
“为什么?”
“因为你是一个出色的骗子。”
刘思永一下子无语起来,退了几次,都退不了,于是刘思永对着毕一东说:“这么说来,师尊,这件差事我是必须要做了。”
“我倒是不为难你,你自己看着办。不过徒儿,你要是喜欢那个东小姐的话,就接下这件事,若是襄国公死了,她或许可以嫁给你这个大英雄哦。”毕一东似笑非笑地看着刘思永,刘思永二话不说,拿过瓶子,对着毕一东说:“徒儿只能说尽量,尽量。”
“大家何尝不是尽量呢?”
毕一东也没有什么事情要交代了,于是刘思永就离开这样,在离开之前,毕一东对刘思永说:“徒儿,你要记住了,若是你服下了,记得来这里找我要解药,这可不是说着玩的。”
刘思永点点头,回到客栈的时候,随良佐正在吃晚膳了,见刘思永到了,邀请刘思永一起吃。
两人一边吃着,一边吹着,不多时,就听到消息,明天襄国公就要到了这襄城了。
“襄国公和这个襄城倒是蛮般配的,随大哥,你说是不是?”
“是呀,不过东南府更重要,襄国公可要替天家永镇东南,而且襄国公乃是武将世家,呆在东南府,也比呆在这里好。”
“随大哥,我很奇怪,为什么你在南都的时候,不去见襄国公呢?现在襄国公也到了这里,你可以去见了吧。”
随良佐喝了一杯酒,然后说:“见自然是军中去见,这才有名字,现在多少勋贵等着在襄国公身后捡便宜,我去的话,襄国公怎么会注意,这到了战场就不同了。”
刘思永觉得有理,敬了随良佐一杯,然后说:“到时候随大哥飞黄腾达的时候,别忘记我们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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