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八章看破
李海玉的大军在天山关巡逻这段时间,天山关的小国担惊受怕,连忙称臣。就算大国,也感觉到危险,于是在阿学礼两人离开之前,告诉他们,务必要让这个东方之主高兴,不能让这个东方之主找到借口西征。
一直微笑听着的圣人开口询问说:“既然机会难得,这样吧,希望你们能够在这里多待一些时间,朕和娘娘,对于你们西戎的事情,很感兴趣。当初朕和先帝一样,以为你们西戎还是单于和左右贤王,如今了解得知,你们也有自己政体,有自己的文化。”
阿学礼谢礼之后,圣人让他们下去休息了,这时候雅妃突然说:“本宫很好奇,为什么你们大石国的旗子,上面有四个相同的花纹,那是什么意思?”
“那是我国的文字,大意上是万王之王保佑我王。”阿学礼解释说,雅妃说:“本宫明白,有劳使者了。”
阿学礼他们离开之后,雅妃对着圣人说:“今天臣妾才知道,天地之广,无所不载。”
“他们说的东西倒是有趣,不过太过荒诞不经,如今看来,只能充广见闻,无礼国家。”
“这倒是未必,我听说他们有一种守城器械,叫做什么席亚火,可以在海上燃烧,用在守城上,比起油好用多了。”
圣人看着雅妃,笑着说:“没有想到,华玉,你对于他们了解很多。”
“没有什么,只是臣妾曾在在宫中,看到几本关于他们国家的见闻书,如今有这两位在,臣妾认为,他们精通中原文化,可以充当狄鞮。”
“这个倒是好,只不过不知道他们是否愿意留在这里了。”
“自古以来,都逃不过功名利禄,他们能充当使者,自然有所求,只要圣人舍得,他们自然会留下来为圣人效力。”
圣人摸着自己的胡子一笑,然后对着雅妃说:“对了,华玉,朕最近有一个想法,这些年,国朝似乎有些青年,游手好闲,不愿意耕作,朕准备劝勉老农,封他们当官。”
“不知道什么官?”
“农官,官为一命,你看如何?”
“这,恐怕有些不妥,这县令不过一命,若是这些老农当了一命,到时候县令应该自出。而且臣妾担心,朝廷本是劝农好意,但是最后被有心人给曲解,将这农官给顶了,为自家谋私利。不过臣妾认为,倒是可以认命一些采风官,这些不是官员,而是各地儒生,让他们献上风诗。这样既不破坏他们不出仕之心,也可以下察民情。”
圣人思索了一番,对着雅妃说:“若是没有官职在身,朕担心,他们会有危险,这采风来禀告,知县,知府肯定会百般刁难,而且如今民间有四圣司,若是朕在设立采风官,恐怕贤妃那边,有些异议。”
“圣人,但是此事还有一个好处,若是当地儒生接了采风之职,献诗之后,朝廷有了动静,他自然会逐渐起了出仕之心。”
圣人握着雅妃的手,对着雅妃说:“是是,华玉你说的对。今天你也有些累了,你先回去吧,好好修养。对了,你告诉华容,她的婚事,朕已经安排好了,让她放心就好了。”
雅妃谢过之后,就回去了,到了宫殿前,华容走出门,搀扶这雅妃进入到房中,等雅妃坐好之后,华容笑着说:“姐姐,你还是少走动比较好,等再过几个月,你就要去麟趾宫修养了。不过圣人也是疼你,你看贤妃,才是君子宫,而你要去麟趾宫,我听人说,这麟趾宫出生的,基本就是太子了。”
“乱说,当今圣人有嫡长子,太子之外,天下人都知道是耀棣的,这等闲言闲语,你听了就当耳旁风就是了,不要再说。”
“姐姐,这不是没有外人,我才这么说吗?其实父亲他也有所察觉,说圣人如今杀了归无妄,就是为了姐姐你铺路,而且为了姐姐,父亲准备让几个哥哥前去南都,等到太子在南都监国的时候,好协助太子。”
雅妃握着华容的手,对着华容说:“这件事,你告诉父亲,不要多想,这若是一个女儿,本宫才放心。若是诞下麟儿,本宫自会让他当一个王爷,其他事情无需再提。”
“姐姐,我就不明白了,说句难听的话,文妃已经徐娘半老,而姐姐你春华正茂,圣人又十分疼惜你,要是其他人,早就抓紧机会,给自己的孩子谋一个好出路了,为什么姐姐你会这样。”
“这件事,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你们先下去,没有本宫召见,都不准进来。”
等到丫鬟都退下之后,雅妃对着华容说:“你知道圣人是什么性子吗?性子向来多疑,别看如今本宫受宠,若是一个不慎,他就可以将本宫打入冷宫之中。圣人这个人,别人对他十分恩,他只记为一。而他对别人一分恩,却要别人十分报。如今本宫让他立这个小孩子为太子,那么日后本宫就要千倍万倍报答,若是少了那么一丝,那么圣人就觉得本宫亏欠他,对不起他的信任,到时候废太子,势在必行。”
雅妃说到这里,示意一下华容,华容走到门边,看了看没有人偷听,然后再次走回来,雅妃继续和她说:“对于圣人,你就不能求回报,只能无限帮助他,这样他才会觉得你是一个好人,到那时候,就算稍微逆了他的心意,也不会受到什么惩罚。若是你谢恩自重,只有白绸一匹,御酒一壶了。”
雅妃说到这里,再次警惕地说:“当初三位太后曾经询问过文皇帝,文皇帝万岁之后,谁可以托付江山,文皇帝给圣人的评价就是,只知斗人,不知治人。当时三妃没有明白过来,而本宫早就明白了。所以本宫才会在那天帮助他,甚至为圣人找来圣旨。这相斗的事情,谁都斗不过圣人,在文皇帝没有留下明确遗诏,那么圣人自然会胜出。”
“而本宫的作用就是,从旁劝诫,让圣人慢慢可以学会治人。可惜这些年,圣人心心念念还是想着如何和人斗,先是和八王斗,然后和威远大将军,九门提督斗,如今又要和魏逆斗。关于民生之事,却没有想出良策。”
“这不是天下太平,百姓富足吗?圣人无须做什么,就可以大治了。”华玉有些不理解,这民生有什么好值得挂心的。
雅妃叹了一口气,对着华容解释说:“当初文皇帝准备废二税为一,而圣人迟迟不行。本宫曾经上疏让圣人实行青苗法,但是圣人却以不便为由拒绝了。”
“不,姐姐,这个青苗法,我是知道,这个不是很坏的法子吗?”
“坏,是坏在吏治上,而不是坏在法子上。本宫是让家族之间,以高价收入各家的种粮,然后到了荒年,再以低价卖出。这不由朝廷来出,而是家族之间来进行平籴。这样没有外姓人来参与,不至于让人低价买进,高价卖出。”
华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对着雅妃说:“既然是这样,圣人为什么觉得不便呢?”
“因为这样,就会让很多人少了赚钱的机会,你知道士绅怎么发家的吗?他们凭借自己的钱银,到了丰年,他们就低价买进,然后到了荒年,就高价卖出。这谷物若是磨成面粉,只要保管的好,两三年是没有问题的,而百姓就难以积累这个,他们最多只积蓄一年的粮食,积蓄久了,不止占地方,若是发霉,就更加浪费了。所以本宫是准备让家族出地,当做粮仓,丰年屯粮,荒年救灾,这样那些士绅就少了发财的机会,自然会不满。”
“那么就让他们不满就是了。”
“孩子话,若是这些士绅转而支持其他八王呢?圣人顾虑就是这个,不过本宫看来,这倒未必会。”
“既然姐姐你认为不会,怎么不劝说圣人呢?”
“唉,可惜本宫也是怕死之人,这真的要是劝说,圣人采纳之后,八王反了,到时候以乱祖制为由,以清君侧为旗,圣人必将杀了本宫,来让八王失去大义。”
华容听到这话,不相信说:“不会吧,圣人不会这么愚昧吧。”
“有时候人真的会做出傻事,这个风险,实在太大,本宫不愿意去承担,不过本宫会找机会继续上疏,希望圣人能够接纳。”
说到这里,雅妃继续说:“不谈这些了,如今楚元凤已经是九门提督了,不日他就会来迎娶你了,父亲那边找好了陪嫁的姐妹了吗?”
“姐姐,这件事早就有准备,只是,唉。”华容最开始还笑着,最后叹息一声,雅妃对着华容说:“你是担心他心里没有你这个人吗?华容,何必在乎这些,只要你喜欢他就好。只是你嫁给你喜欢的人,而不是嫁给你不喜欢的人,你知道,我们虽然从小锦衣玉食,但是在婚姻上,却远不如一般平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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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九章情孽
三月初七,书院的学生全都到了大厅之中,姥姥站在那里,在姥姥身边有一堆书。
“诸生请老夫人安。”
“谢安,诸位多礼了。”
姥姥谢了之后,魏毅原走了出来,对着诸生说:“贵班七十二人,入学多年有成,今日之后,便要走出这里,到各地方上去传道授业解惑。在下忝为诸君的教习,这些时日能和诸生钻研学问,共研圣贤之书,深表荣幸。诗经有云,高岸为谷,深谷为陵,沧海桑田,世情如此。昨日江山尚称魏,今朝唤做姚。虞魏之间,亦复如是。因此从今之后,无论诸君是倡学兴儒,还是为官从政。书院都不加限制。”
诸位学生听到这话,面面相觑,没有想到魏毅原会说出这番话来,魏毅原看着大家不相信的眼神,继续说:“书院对于诸位,只有一个要求,或者说一个限制,希望诸位能够带上这本魏刑余文集,永远将它放入行囊之中。”
“更要紧的,是将书中说的道理,吃透用透,让世人知道,曾经有一位魏子。现在请老夫人为诸君颁书。”
魏毅原喊着人名,然后就有人走上前来,将文集给递了过去。
等到这些学生离开,沈豫和一个叫做丁博的学生到了一处客栈,他们居住之后,沈豫对着丁博说:“彦文,如今离开了书院,你打算怎么办?”
“在宽兄,你我都不是外人,小弟和你说实话吧,虽然离开了书院,我们也要继承山长的遗愿,我们可以继续回去炼铜,然后等我们有钱了,再想办法举事,光复大魏。”
沈豫听到这话,摇摇头,对着丁博说:“这个呀,我看不行,其实我有一个想法,你知道如今驻扎在这里的陈将军吗?”
“知道,在宽,你难道准备投靠他吗?他可是平宁将军的儿子,是我们大魏的罪人。”
“彦文,不要心急,你听我说,我听四小姐说了,当初平宁将军有了悔意。这个陈将军,或许会帮助我们。若是有他相助,我们就有十万军队了,到时候比起我们在这里筹集义军,要快上许多。”
丁博听到沈豫这么说,缓了语气,对着沈豫说:“你确定这个陈将军会听从你的?”
“这件事不好说,只能尽力而为,我就回去当他的幕僚,慢慢探查他的心意,若是真的能够为我们所用,这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
丁博想了想,对着沈豫说:“我心思不如你缜密,我还是留在桐山继续炼铜,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沈豫点点头,前去投奔陈可法了。
他也没有隐藏自己的身份,陈可法听到有继贤书院的学子来投奔他,于是亲自接见了沈豫。
“沈相公,本将是一个粗人,不太懂礼节,若是说错了什么话,还请你见谅。”
“大帅你客气了,小的能蒙大帅亲自接见,真是诚惶诚恐,感激涕零。”
“沈相公,不知道你来找本将所谓何事?”
“大帅,沈某学成了,如今离开书院,准备找一个谋生之地。沈某曾经在书院之中学过筹算之术,想必能在军营之中,有所用。”
陈可法一笑,说沈豫客气了,以他的能力,区区一个粮官真是屈才了,陈可法让沈豫当自己幕僚,为自己出谋划策。
沈豫连忙说谢,陈可法笑着说:“这个还是屈才了,只是沈相公,你没有功名在身,不能授予你官职,若是让你当副将,又太委屈你这个读书人了。”
沈豫说不委屈,自己能在陈可法账下效力,是自己的荣幸。
陈可法让人招待沈豫了,然后派人前去查探继贤书院的情况,继贤书院的学子果然大多都散去了,只剩下几个才入学的。
陈可法不由放心下来,心想自己在这里总算无事了。
他放心了,圣人也放心了,如今文妃陪在圣人身边,看着圣人春风满脸,笑着询问说:“不知道什么事情,让圣人这么高兴。”
“这魏白云一死,继贤书院果然没有撑多久就散了,只要这继贤书院散了,东海四府,朕就可高枕无忧了。”
“他们不过是读书人,所谓秀才造反,三年不成,圣人何须如此挂怀呢?”
圣人听到这话,摇摇头,对着文妃说:“这件事呀,没有那么简单,朕不担心他们造反,只是担心他们蛊惑人心,润玉,这东海四府,以前难以治理,魏逆横行,就是因为这些人在那里搬弄是非,颠倒黑白。文皇帝心中明白他们的打算,但是碍于怜才之心,才放任自流,希望他们能够感悟圣心,弃暗投明,改邪归正。然而他们却一直执迷不悟,冥顽不灵。”
圣人说到这里,眼中闪过一丝杀意,若是继贤书院这样继续下去,自己就可要杀人了。
文妃见到圣人这个目光,心中叹息一声,劝谏说;“圣人,有些事情,不用太过计较,所谓得饶人处且饶人。”
“朕已经给他们机会了。算了,不说这些了,楚元凤的婚礼就是明天举行吧,你替朕前去一趟。”
“圣人,耀棣说他也想去看看。”
“那就去吧,对了,有空你要规劝他几句,好生读书,不要整日耽于玩乐。”
文妃点点头,不再多说什么。
在楚元凤的府邸之中,楚元凤独自一人坐在凉亭之中,看着月色,心中不知道再想什么?
“恭喜楚提督。”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了过来,楚元凤不由转过身,看着突然出现的阴小姐,又是喜悦,又是诧异,对着阴小姐说:“阴小姐,你,你怎么来了?”
“还不是你那个姐姐,她让四圣司的人找到我,让我来见你最后一面,让我亲自告诉你,让你好好待那位千金大小姐。”阴小姐嘴上说的不在意,不过眼中却闪烁这泪花。
她当初到了京城之后,偶然得知楚元凤也在京城,于是就暗中查探起来。但因为身份悬殊,她一直不愿意出来见楚元凤。
楚元凤这些年不结婚,她也意看在眼里,每次见到楚元凤思念自己,心中最开始是甜蜜的,但是最后觉得可悲起来,她和他终究不是一路人。
今天贤妃让人前来,她自然没有拒绝这个要求,她已经下定主意,决定将这一切都彻底了断。
楚元凤听到这话,走上前,对着阴小姐说:“唉,我那姐姐又多事,阴小姐,你最近,最近过得好吗?”
“托你的福,那八公不敢再来找我的麻烦,我也可以安安心心地修炼自己的武功。这些年倒是有些长进了。虽然日子肯定不如你楚公子好,但是也算过得去。”
“阴小姐,我,我……”楚元凤激动,准备向阴小姐表明心意,但是阴小姐开口说:“楚公子,楚提督,你年纪轻轻就成为九门提督,这件事,我就算不懂朝廷,也知道,你是朝廷的新贵,你日后前途无量,而我只是一个江湖游女,没有有名的祖父,也没有过过钟鸣鼎食的生活。我们之间,就像是鱼和鸟,看着很接近。但是你不能到水里,而我也不能到天空。”
阴小姐说到这里,对着楚元凤说:“我们之间已经耽误这么多年了,也不用再耽误了,楚公子,安小姐是一个好姑娘,你又何必三心二意。你有你的归属,我有我的缘分,我们只不过偶尔擦肩,何必留下这么多念想呢?”
楚元凤见阴小姐说的那么斩钉截铁,看着阴小姐的双眼,对着阴小姐说:“或许,这样对我们两个就好吧。”
“是的,这样对我们两个就好。”
楚元凤失魂落魄地去倒了两杯酒,然后倒给阴小姐,对着阴小姐说:“既然如此,我们就喝了这一杯吧。”
阴小姐点点头,将酒喝了下去,然后对着楚元凤说:“楚公子,
我祝你和安小姐,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阴小姐说完,离开了这里,然后回到自己住处,对着待着那里的四圣司使者说:“告诉你们娘娘,我已经按照她说的去做了,我想知道我那个妹妹到底在什么地方。”
“她如今在胭脂河一个叫做玉瑾的才女名下当丫鬟,你找到玉瑾,就知道她的下落。”
“怎么可能,她是官宦之后,怎么会在那个地方当丫鬟。”
四圣司的人没有回答,离开这里,阴小姐装扮成了男子,前往胭脂河。
说来也是巧合,她到的时候,刘歆又被戈靖给拉来了,刘歆也曾问戈靖,自己不喜欢这些,为什么戈靖一定要拉着自己来。
结果戈靖告诉刘歆,主要是戈靖一个人不好意思来这里,来这里的说来也怪,都是几个人一起来,很少有人单独前来的。
戈靖到了国子监,曾经来过一次,结果走着走着,发觉只有自己孤单一个人,其他人再差也有一个小厮陪着,于是就拉着刘歆作陪。
刘歆没有想到是这个理由,心想四处走走也行,只要自己行的正,就不用担心什么闲言闲语。
第三百六十章才名
刘歆他们这边才进入房间,阴小姐也走了进来。虔婆就走上前来,对着戈靖说:“戈少爷,又是找玉瑾姑娘吗?”
戈靖笑着将碎银拿了出来,对着虔婆说:“这一次,玉瑾姑娘是不是又要考小生呢?”
“哈哈,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就算戈少爷你是熟人了,也没有办法。这一次还是一样的,不知道你选对联,还是选什么呢?”
戈靖看了看刘歆,刘歆点点头,对着虔婆说:“还是将对联拿来吧。”
虔婆点点头,这时候阴小姐对着戈靖他们说:“两位兄台,这要见玉瑾姑娘,还要吟诗作对吗?”
戈靖笑着说:“这是自然了,毕竟是京城少有的才女,这样才配得上。看来这位兄台,也是来找玉瑾姑娘的。”
阴小姐点点头,对着戈靖说:“这一次,我倒是想要问玉瑾姑娘一件事,只是在下不通文墨,是否两位能大开方便之门,让在下进去一问呢?”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只是到时候,希望兄台不要唐突佳人。”
“有劳兄台相助了,唐突之事,绝不敢。”戈靖爽快地答应了,很快,就有一联来了。
“学舞贪眠柳尽悲欢之态。”
看到这个对联,戈靖看了看刘歆,两人神情凝重起来,戈靖对着刘歆说:“天风,这一联,似乎有些太过哀伤了。”
“的确,这联倒是不适合适合出现在这里。”
两人虽然觉得这联有些不妥,但是这一次还是戈靖亲自作对:“调羹止渴梅全文武之才。”
刘歆对着戈靖说:“季恭兄此联倒是雄壮,不过也不似风尘之语。”
“胡乱一对,让天风你见笑了。”戈靖也觉得对的不是很好,但是这一次不好意思让刘歆继续帮忙做对。
虔婆将对联送进去之后,很快就让他们进去了,在看着阴小姐进去的时候,虔婆一愣,但是阴小姐给了她一颗金豆之后,虔婆什么话都没有说了。
进入到玉瑾的房间,玉瑾看着阴小姐,有些吃惊。
阴小姐看着玉瑾,对着玉瑾说:“这位姑娘,在下冒昧问上一句,不知道你是否认识一个叫星楚的小姑娘。”
玉瑾听到这话,原本要敬的茶瞬间掉落在地上,不过玉瑾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对着阴小姐说:“这个少爷,奴家不知道你说的什么。”
“是这样的,在下有一位好友,不知道如何被没了籍,变成贱籍了,在下四处打听,才知道她当了玉瑾姑娘你的丫鬟。”
玉瑾听到这话,勉强一笑,对着阴小姐说:“这件事,怕是少爷你听错了,我倒是有几个丫鬟,但是没有一个叫做星楚的。”
“或许是姑娘你不知道她原本的名字,玉瑾姑娘,不知道你是否能让你的丫鬟出来,让在下看看。”
玉瑾听到这话,满脸通红,站起身来,转身欲走。
戈靖连忙拉住玉瑾的手,对着阴小姐说:“这位兄台,你这话太过失礼了。这玉瑾姑娘的丫鬟,怎么能让外人随便看。”
阴小姐听到这话,对着他们说:“实不相瞒,妾身乃是女儿身。”
阴小姐恢复了原声,然后对着玉瑾说:“若是玉瑾姑娘不信,可以亲自验证。此中绝无虚假。”
一直在旁边观看的刘歆,察觉到一些端倪,对着玉瑾说:“玉瑾姑娘,不妨让她看看。”
“这,这……”玉瑾吞吞吐吐,就是不说话。
而这时候,从玉瑾床帐那边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说:“是阴姐姐吗?我如今被困在暗壁之中,你快救救我。”
玉瑾听到这话,脸色大变,对着阴小姐说:“我不管你是男是女,都给我快滚,否则到时候我喊人上来,你想要走都难了。”
阴小姐直接点了玉瑾的穴道,对着玉瑾说:“玉瑾姑娘,我劝你还是打开机关比较好,否则的话,你一个弱女子,可是经受不住。”
玉瑾虽然不能出声,但是眼神斜视着阴小姐,不相信阴小姐有什么本事。
阴小姐拿出一个小瓶子,将里面的药粉轻轻撒到玉瑾的脖子上,玉瑾只觉得脖子疼痒难耐,想要伸手去抓,但是被点穴的她,却是丝毫动弹不得。
玉瑾最后熬不过,哀求地看着阴小姐,阴小姐再次才拿出药粉,洒在玉瑾的脖子上,玉瑾才觉得好过。
“这只是略施惩戒,你要是还是执迷不悟的话,到时候你吃的苦头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玉瑾只好点点头,阴小姐解开她的穴道,但是没有解开她的哑穴,免得到时候生出什么麻烦。
玉瑾打开机关,一个夹璧出现在他们面前,然后刘歆等人见一个女子被困在椅子上,在椅子旁边,还有一块掉落的手帕,想必这块手帕原来是塞住这个女子的嘴。
阴小姐再次点了玉瑾的穴道,然后到了那个女子面前,这女子蓬头垢面,看不清容貌。
阴小姐将女子的穴道解开之后,询问说:“星楚妹妹,你这是这么回事。”
星楚将自己的事情给讲了出来,原来星楚是徐闻县知县的女儿,但是因为他父亲得罪了知府,最后被知府罗织了一个罪状,给剥去官职,关入到大牢之中,不但如此,她更是被贬为贱籍,在乐坊为奴。
而玉瑾当时也在乐坊,玉瑾当时保护了她,也算待她不错,后来新来的知县设宴,玉瑾也在一旁陪伴,后来这些人吟诗作对,最后一个乡绅让玉瑾作诗,玉瑾原本就不通文墨,怎么会作诗,在着急之中,她想起了星楚念的一句诗,然后念了出来,在场官绅都赞叹起来。
而那位乡绅更是大方地赏赐了她五两银子,回去之后,玉瑾就找到了一个出路,让星楚写诗,自己一一背诵起来。
这样一个月时间,她的才名远扬,来找她的官绅子弟不由多了起来,这些人肚子里面也没有多少墨水,自然不能识破。
玉瑾赚够了钱,不但帮自己赎身,还帮星楚赎身,然后带着星楚到了京城来。
最开始玉瑾还是可怜星楚,后来因为星楚赚了大把钱财之后,心态就变了,她将星楚给牢牢控制,甚至让星楚在一旁听着,让星楚知道这些人的学问,然后等客人走了之后,就让星楚帮自己写东西,让自己应对起来。
星楚最开始是为了感恩,也帮这个忙,后来玉瑾要求越来越过分,她就不愿意,于是玉瑾就折磨她,不给她饭吃,还威胁若是不从,就找楼里的人,坏了她的名节。星楚无奈只能答应。
但是每次玉瑾都不放心,非要将星楚绑起来,堵上嘴,免得出现纰漏。
星楚在这些时日,逐渐学会了怎么将这手帕给吐出来,她一直等待机会,等待一个善人君子,将自己救出去。
今天总算是等到了,她听到阴小姐说到星楚,赶紧开始将口中丝帕给弄出来,然后出声。
听到星楚说完,戈靖和刘歆无比感叹,没有想到这当中竟然还有这么么曲折的事情。
刘歆想了想,对着玉瑾说:“玉瑾姑娘,当日那左传注解是你亲自注的吧。”
玉瑾不明白刘歆为什么这么问,没有回答,星楚说:“想必是她自己注的吧,我父亲一向不喜欢左传。”
“若是如此,玉瑾姑娘,其实你的才学,已经胜过他人太多。你就算不依靠这位姑娘,也可以了。”
玉瑾不可置信地看着刘歆,刘歆认真点点头,看了看星楚说:“这位姑娘,玉瑾姑娘是否和你学过呢?”
“学过,她担心自己目不识丁,很容易被人拆穿,于是让我亲自教她读书识字。”
刘歆对着阴小姐说:“这位姑娘,依照小生看来,虽然玉瑾姑娘也有做错的地方,但是她也曾帮过这位姑娘,这功过相抵,姑娘不如放了她吧。”
星楚也对阴小姐求情,这些年,若不是玉瑾照拂自己,自己只会过的更惨。
阴小姐对着刘歆他们说:“这个姑娘的穴道,一个时辰之后就会解开,我们两个就先离开了,而你们也赶紧走吧。”
刘歆点点头,阴小姐背着星楚,从窗子跳到后院,施展轻功离开了。
戈靖看着她们离开,对着刘歆说:“天风,如今我们应该怎么做呢?”
“等到玉瑾姑娘的穴道解开吧。”
两人就坐在那里,等一个时辰之后,玉瑾能开口说话,对着他们说:“你们如今算是得意了,我的一切都被你们给毁了。”
“玉瑾姑娘,你先冷静下来,真的,你的才学,已经足以担起才女之名,或许那位离开,对你有好处。”
玉瑾冷笑地说:“你个书呆子知道什么?我没有学过诗词歌赋,我现在连一首词都不会填,还有什么才名。”
“姑娘,以你的才智,要学这些不难,明日,我会让人送来一本《词学通论》,姑娘你读了之后,在读《读词识小》,有两本书打底子,你就算不能填,但是也能看懂欣赏。填词可以慢慢来,请恕小生唐突,来此的,不是想要和姑娘真心交流诗词的。”
第三百六十一章变乱
昭宁四年七月,天下发生了一件大事。闪舞
幽燕府,有一群士卒不满,发生了兵变,最开始这一场兵变只有三百人,但是后来因为团练镇压不当,激反了剩下的士兵,于是全县两千多士兵全部反了,这些士兵杀了团练,打开仓库,竖起魏朝的大旗。
兵变是七月初一,圣人在七月六号就得到了消息,圣人大怒,询问四圣司的人,这一场兵变倒是怎么回事。
四圣司解释,原来是这些士兵要回去忙秋收,而团练假公济私,让他们去帮忙去收自己田地的庄稼,这样士兵自然不愿意,有人顶撞了几句,然后团练就要杀一儆百,最后惹怒了这三百人,让这三百人发动兵谏。
团练看事情闹大了,于是当着众人的面前承诺,既往不咎,也不追究他们的责任。
但等到这个事情了结了,团练出尔反尔,准备将闹事的全都抓住处置,这样自然激起大家的愤怒,团练和知县在当地名声都不好,于是这件事就越演越烈了。
听到四圣司的解释,圣人询问说:“哼,是吗?这一次难道没有鬼府的人参与吗?他们连大魏的旗帜都拿出来了。”
白虎司司长对着圣人说:“圣人恕罪,臣等才查到,这其中有些人,是前朝幽燕舰队的后人,但是他们并没有流露出过反意,臣等就松懈了。”
“快五十年了,这些人还要纠缠不休到什么时候,这件事倒是不怪你们,就算朕也没有料到。”圣人让四圣司的人退下,沉思了很久,这时候有一道奏折递上来了,圣人看到之后,冷笑地说:“幽王,你倒是有心了。既然你这么有心,那么朕就让你去吧。”
说着,圣人写了一道圣旨,让幽王调集周围府县的厢军,全力镇压此次叛乱,在最后,圣人希望幽王能够以民生为念,只需要处置首孽就可以了。
这道圣旨圣人还写在塘报上,让天下人都知道了。
洛王看到这一封圣旨,对着昭穆尊说:“这,这,老七,真是气死我了,我都还没有先举兵,他忙着表现什么。昭穆尊,这一次变乱,是不是你策划的。”
“洛王,何须着急呢?这一次倒不是本尊策划的,想必是鬼府的人,想要振奋人心,才闹出这么一出,不过如今幽王前去叛乱,也是不错,至少他可以有兵权在身了。”
“兵权,区区几个府县的兵权有什么用,而且老七这个人,向来不懂大局,他前去平乱,只会给我们填乱子。昭穆尊,你速速前去幽燕府,劝阻老七,不要让老七误了大事。”
看着洛王着急的样子,昭穆尊好奇询问地说:“洛王,你担心什么,幽王会闹出什么乱子?”
“你和他接触不多,自然不知道他的性子,他绝对会借此机会,想要和老四对抗。到时候,他就是自寻死路。”
昭穆尊见洛王说的这么严重,于是亲自前去了。
这一次叛乱的县城是通平县,不是一个大县。
幽王接到圣旨之后,就将三个县城的厢军给拉到了通平县城城下,然后幽王就开始抢收城外面的粮草。
等粮草收完之后,一个团练对着洛王说:“王爷,我们现在应该建造器械吧。”
“不,如今我们只有三个县城的兵力,如今包围他们还行,要是攻打的话,那就心有力而力不足。他们叛乱的时间点真是没有选好,这青黄不接的时候,城中粮食也剩的不多了。闪舞我们只要围起来,不出多久,他们就支撑不了了,这叫不战而屈人之兵。”
幽王这么说,三位团练自然不敢多说什么,只能说高见高见。
幽王闲着无聊,整日就召集军官,在自己帅帐之中饮酒作乐,拉拢人心。
昭穆尊到了幽王帅帐的时候,幽王正在宴请宾客。
昭穆尊不好求见,只能等待宴会散了之后,昭穆尊才走进来,对着幽王说:“山野之民,见过幽王殿下。”
“你来了,可是老九有什么安排。不过你来的也好,如今我有兵权在手,你赶紧劝说老九,准备随时响应。”
昭穆尊听到这话,对着幽王说:“当初诸位王爷约定是三年时间,如今才七个月,大家还没有准备好,这就起事,是不是快了一点。”
“所谓兵贵神速,我们兵权都没有,等三年,就算等十年都是一样,如今好不容易有了机会,自然要顺势而起,夺回大位。”
昭穆尊见幽王有些醉了,对着幽王说:“今天王爷你喝的不少了,还是早些休息吧。”
“你以为寡人说的是醉话吗?寡人告诉你,寡人清醒地很,自古以来,想要成大事,就要坚决果断,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如今老四给了我机会,我自然要好好抓住,等我掌握到这三个县城的兵力,然后你去将城里的逆贼给劝降,然后我们就有四县之力。当初高皇帝凭借三千子弟兵就打下了江山,寡人不才,有这数万军队,也可以夺回大位。”
昭穆尊听到这话,差点忍不住笑起来,他这才明白为什么洛王要派自己来,自己若是不劝说一番,这个人真的会坏了大事。
“当时高皇帝起事的时候,魏朝主力已经被魔教给牵制了,这才有了机会,如今天下太平,幽王殿下,你有信心战胜虞朝这百万军队吗?”
“寡人何须和他们打,这些诸侯还有将军,都是见风使舵的家伙,寡人也是先帝的子孙,寡人和老四的事情,是我们姚家自己的事情,现在老四能够掌握的不过就是禁军,而这些禁军还未必全都听命老四。天下百姓对老四失望透顶了,我这一次南下进京,各地就算不会帮助,也不会为难寡人。他们都明白,寡人才是和他们共治天下,他们和老四在一起,只会丢了爵位。”
昭穆尊见幽王一脸正经地说着这些,感觉更加好笑了,他好奇询问说:“不知道是谁告诉王爷你,四皇子已经失去民心了?”
“寡人不是傻子,寡人早就暗中派人前去查探了,天下人都议论,老四刻薄寡恩,杀了自己母亲,驱逐了自己亲兄弟,是一个大逆不道的人。现在老百姓都希望能有人取代老四。我和你说,京城那边,已经有百姓箪食准备迎接王师了。”
昭穆尊真的忍不住笑了出来,幽王脸色一沉,拍了一下案几,对着昭穆尊说:“你笑什么?”
“王爷,你真的相信这些吗?”
“怎么不相信,难道你认为寡人手下会骗我,而且他们就算再大胆,也不敢编这种事情来骗寡人。”
“是,民间的确再说这些,但是民间百姓都认为昭宁年比起垂宪年来,日子更加好过了。这四年风调雨顺,各地丰收,而且雅妃等人将税降为十五分之一,如今百姓就算议论,也喜欢的是这位昭宁皇帝。你可知道洛王为什么要等三年吗?这三年,要等着昭宁皇帝露出破绽,这样才能有起兵的罪名。”
幽王听到这一番话,不以为然,对着昭穆尊说:“胡说八道,这天下老百姓早就明白老四是一个狼心狗肺的白眼狼了,昭穆尊,你在寡人面前说老四多好都没有用,你这拍马屁都排错了人。而且如今就是老四的破绽,过了这村,我们什么时候能摸到兵权。好了,多言无益,告诉老九,我在开春之后,就会南下,老九若是还想要自己的藩王之位,就好好地跟着我干,否则到时候,像他这种墙头草,我可不愿意留下。”
见幽王执迷不悟,昭穆尊再次劝谏说;“王爷,若是这一切都不如同你想的那样,这些将士要和你为难,你又应该怎么办呢?”
“那就打,如今小老十和归无妄都死了,寡人还有什么好怕的。寡人能征善战,朝廷又有几人是我的对手。”
昭穆尊只能叹息一声,对着幽王说:“王爷,你既然这么说了,本尊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本尊看样子能不能进入城中,见识一下是谁在那里指挥,若是可以的话,本尊会劝说他们协助你的。”
听到这话,幽王脸色才好看起来,对着昭穆尊说:“既然如此,那么就感谢你了。”
昭穆尊离开帅帐,拿着幽王赐给的腰牌,出了军营,趁着夜色,进入通平城中。
通平城已经执行了宵禁,士兵不断巡逻着,不过以昭穆尊的本事,这里和没有设防差不多。
昭穆尊到了知县衙门,到了大厅上面,就听到里面在商议军情。
一个小头目说:“如今敌军统帅,夜夜召集军官饮酒作乐,看来是有恃无恐。我们不如就利用这一点,趁着他们军官喝醉了,截了他们的大营,一举击溃他们,免得我们这样被动下去。”
那个统帅说:“不可,这可能是幽王的诱敌之计,我曾经观看过他们营地,防守的很严密。大家看,这是我这几天观察画下来的图,你们一看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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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二章变策
统帅说到这里,在地图上比划起来,对着众人说“你们,这是他们中营,在县城的南方,这里地势较高,于是他们设立了鹿角,营车。这里有三个瞭望台,都在鹿角后面。而晚上,这些鹿角后面都点了火把。我们的士卒只要到了,他们立马熄灭灯笼,然后巡查的士兵就知道我们来。我这几天都观察过了,这些灯笼一直没有灭过。我们想要悄无声息截营是不可能的。”
“这是他们的右营,在我们城门东边,这里他们也是一样,不过这里地比较平,他们于是挖了马沟,阻止我方骑兵冲入。”
“哈哈哈,真是难为他们了,不过我们马这么少,怎么会浪费在他们身上。”
统帅再次介绍左营,告诉他们左营也是有完备的防御工事,看来这一次,他们是准备来围城的,而不是来攻城的。
“大哥,那我们就这样被他们围起来了?你是知道的,城中的粮食可不多了。”
统帅看了看四周,询问一个书生说‘师爷,不知道我们现在的粮食能够支撑多久。’
“若是不顾忌城中百姓,三年倒是没有问题,只是城中这么多人都要吃的,而且冬天到了,又要烤火,恐怕,今天冬天难以支撑。”
一个头目不甘心地说“哼,我们难过,难道他们在外面就好过了。”
“他们可以伐木烤火,朝廷也可以提供棉衣,而我们就没有这些了。”
听到师爷这话,一个头目说“既然如此,我们不如让城中百姓贡献出棉衣。”
统帅对着他说“这件事不行,我们如今能在城中站稳,就是靠着将粮仓里面的粮食分给城里人,这样才让他们跟我们一条心,若是我们要求太多,他们反而会出卖我们。”
众人为难起来,这一群人,要是守城的时候,齐心协力,威力自然大,但如今的情况是,敌人围而不攻,城里的百姓作用就少了许多,要是驱使他们去攻击敌人,他们保管会倒戈。闪舞
统帅看着众人,思索了一番,然后对着他们说“既然如此,我们只能训练城中的壮丁了,到时候,等到有机会,我们再杀出去。”
“唉,可惜如今联系不到鬼府的人,若是能够联系到他们,和他们一起前后夹攻,这一战就好打了。”
昭穆尊听到这话,知道自己机会来了,翻身落下来,对着他们说“不知道你们是鬼府的哪路兄弟?”
“你是谁?”
“老夫昭穆尊,你们想必听说过老夫的名字吧。”
听到昭穆尊三个字,在场众人都警惕起来,大家都将武器给拔了出来。
昭穆尊见到他们这个情况,微微一笑,然后施展移形换位的身法,将他们的武器给全部缴了,丢在地上说“诸位,别那么警惕,本尊来这里是帮你们的,你们放心就是了。”
听到昭穆尊这话,统帅说“你这个背叛鬼府的叛徒,来这里所谓何事?”
“背叛?谁说我背叛了?这都是虞朝散播的离间计,本尊是何等人物,怎么会有投降他们。”
这位统帅将信将疑地看着昭穆尊,说实话,他们也不相信昭穆尊会背叛鬼府,而且昭穆尊也没有得到什么封赏,若是昭穆尊早就投靠了,虞朝一定会大加赏赐,吸引更多人投靠虞朝。
昭穆尊也没有多解释,对着他们说;“其实你们无须担心什么,如今那个幽王,只是想要借着你们来掌握兵权,我刚才进来的时候,偷听到他和亲信说的话,他说最迟明年开春,他就会带着大军南下,争夺皇位。闪舞如今围困你们,能够有借口,囤积粮食,等待起兵的时候,他还准备在你们支持不住的时候,招降你们。”
昭穆尊的话半假半真,在场众人一时间也不能判定,而昭穆尊继续说“所以本尊这一次前来,是询问你们,是要继续这样下去,还是和那个幽王同流合污。”
“昭穆尊,不知道你的意思是什么?”
“我的意思很简单,我希望你们能够去偷袭他大营,至于外面的鬼府兄弟,我自然会联系的。”
听到昭穆尊这话,统帅犹豫了一刻钟,然后对着昭穆尊说“既然如此,那么就请昭穆尊你带来叶前辈的书信,只要她还相信,我们自然也会相信你。”、
“叶天凤如今在委鬼山,不知道叶鷟鸑的书信是否可以?”
“也行,有劳阁下了。”
昭穆尊一笑,离开这里,前去寻找叶鷟鸑。
他到了之后,是叶鷟鸑和叶慕魏接待了他,叶鷟鸑看着昭穆尊说“钱前辈,你这次前来所谓何事?”
“鷟鸑,你难道也信了那民间传闻,本尊和他们五人一手创建了鬼府,这鬼府就和我自己家一样,本尊难道会不爱惜家,而出卖自己的家人吗?”
“这空穴来风,晚辈不得不多心。”
“姑姑,你多心了,昭穆尊我们不知道,但是益善不是和我们在一起吗?他的为人,我们还不清楚吗?”叶慕魏这话倒是真话,他觉得钱家不可能投靠了朝廷,否则钱多多早就和自己摊牌了。
昭穆尊将自己的来意说了一下,然后继续说“如今我们能调动的就是北靖军,只要北靖军从后面杀入,一定能大败虞军,解了通平城之围。”
叶鷟鸑听到这话,对着昭穆尊说“只怕这是朝廷的一个圈套,到时候通平城没有解围,反而将北靖军给搭了进去。”
“鷟鸑,你这么想也对,但是我们鬼府留着这军队,不就是为了今天吗?说实话,我不太喜欢太傅,他太谨慎了,总是认为时机没有到,若是他早日将鬼府人员一起起事,这江山早就光复了。”
“前辈,你怎么说这些糊涂话呢?当初鬼府不过才数百人,怎么四处起事?鬼府能有现在规模,也是多年养精蓄锐才累积起来的。鬼府的家当不大,若不是到了合适的时候,怎么能够轻易出动,败坏了这基业。”叶鷟鸑反驳说着。
昭穆尊不想争论这些,对着叶鷟鸑说“那么如今之计,你应当怎么办呢?”
“这件事,希望前辈不要多心,晚辈自会处理。”
“好,你们既然不相信本尊,那么本尊也不多事了。”昭穆尊气冲冲地离开这里。
叶慕魏见昭穆尊愤然而起,对着叶鷟鸑说“姑姑,这件事似乎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昭穆尊如今不能相信了,不过他说的对,通平城那边还是要救的,这边的事情已经差不多可以定下了,我去寻找北靖军,让他们前去支援通平城。”
叶慕魏点点头,嘱咐叶鷟鸑一定要小心。
叶鷟鸑离开之后,叶慕魏突然觉得不安起来,他不知道是否应该将这个消息告诉四圣司了,虽然四圣司的人已经四年没有找他了,但是叶慕魏还是担心,若是通平城那边真是鬼府大胜利,四圣司的人查到叶鷟鸑身上,然后查到自己和叶鷟鸑在一起,自己没有通知四圣司,就是背叛了他们,他们一怒之下揭了自己的底,那么自己应该怎么办呢?
不过叶慕魏也安慰自己,这件事只有自己知道,自己若是通知了四圣司,到时候叶鷟鸑对他起了疑心,自己也会暴露身份。
叶鷟鸑不知道叶慕魏在那里矛盾,她到了上阳府的砀山,这北四府多是草原,而这砀山耸立在这草原之上,显得格外抢眼。
于是关于砀山的来历,众所纷纭,在千年前,万化在这里开宗立派之后,说这个砀山是自己祖师从海外仙山搬来。
这个传说虽然荒诞不经,但是在砀山之中,有一座百花谷,这百花谷里面有四时不败之花,八节长青之草,而且还有一汪温泉,让人不得不怀疑这真的是海外仙山被仙人搬到这里来的。
在天定三年的道门之变之中,这里的万化也被剿灭,因为当时枉死的道人太多,于是逐渐有传闻,这砀山之中,已经变成了邪地,到了晚上,就会有枉死鬼找人填命。
原本还有大胆的人不信,最后他们都被吓疯了之后,和砀山附近就再也没有猎户了。
叶鷟鸑到了砀山,走到百花谷,见到百花谷之中平整的耕地,不由一笑。
“叶大姑,你来了呀。”
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两个人,对着叶鷟鸑问好。
叶鷟鸑点点头,对着他们说“我想见你们将军,你们带路吧。”
这两人点点点头,揭开一旁山崖山的藤蔓,露出一个山洞,叶鷟鸑在山洞里面走了一段路程,就到了一处峡谷之中,这峡谷两边都是陡峭的山壁,在半山腰就是厚厚的山雾。这样,就算从山下看下来,也不会发现这一次宝地。
峡谷也打了几个山洞,这些山洞就是北靖军避难用的,这里虽然好,若是有人知道,从山上丢石头下来,那么北靖军没地方躲,就只能成为瓮中之鳖,任人宰割了。有了山洞,到时候就可以躲进去,免得被乱石砸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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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三章劫营
叶鷟鸑到了一处茅房之中,见到了北靖军的统帅元兆鳌,对着他行礼说:“沧柱,久违了。”
元兆鳌对着叶鷟鸑行礼说:“叶将军,你怎么来了。”
“我也不多废话,我准备让你率领北靖军,前去援救通平城。”
元兆鳌听到这话,思索了一番,对着叶鷟鸑说:“好,只是这要去援助通平城,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叶将军,你先坐下,我们商议一番。”
元兆鳌将北靖军几位主事找来,然后将事情告诉他们,询问他们应该怎么做。
经过这些人讨论之后,大家决定化整为零,日伏夜出,尽量走小路前去。
不过这样需要花费很长时间,而且他们也不能保证不被发现。
叶鷟鸑想了想,最后想出了一个办法,告诉他们,可以伪装成镖局的人,如今只要将武器和盔甲都装到镖箱之中,那么就可以了。
“走镖似乎要不了这么多人吧。”
“那么送亲的镖哩。”
叶鷟鸑让众人恍然大悟,接下来,他们就开始安排起来。
第二天,一个打着威远镖局的旗号送亲小队就行动起来。
这一次押镖进入到县城的时候,自然免不了被守城卫士询问,元兆鳌回答的滴水不漏,说他们是奉了靖州城一位乡绅所托,送自己的女儿前往幽燕府前去完婚。
至于为什么这么多人,也是因为现在幽燕府不太平,那么乡绅于是花了大价钱,请了几个镖局的人。
守城卫士自然不愿意他们这些人进来,他们求情了几次,见守城卫士不愿意,就在城外休息了。
守城卫士见他们第二天就乖乖离开了,也就没有怀疑什么,他们压根就想不到这一批人是前去援救通平城的。
北靖军经过二十多天的赶路,到了通平城外面,已经是十月初了。他们在通平城百里外就停下了来,元兆鳌对着叶鷟鸑说:“叶将军,劳烦你前去告诉城里的士兵,今天是初四,初七晚上,我们趁夜劫营,让他们做好准备,内外夹击,一举功成。”
叶鷟鸑点点头,趁着夜色,到了朝廷军营外面,她打量了一番,发现这里也是使用围三缺一的老法子,在北边城门那里,基本没有什么驻军,基本就是大开方便之门,方便城里的士卒逃命。
她查看了一番,没有从北门进去,而是从防守相交薄弱的东门进去。
进入东门,叶鷟鸑看到了巡逻的士兵,她也避开巡逻士兵,到了知县衙门。
这时候义军统帅已经起床,正在院子里面练着刀法,叶鷟鸑曾经见过这个人,对着他说:“丁先贵,你可还认识我。”
“叶将军,你终于来了,太好了,这一下大伙就有救了。”
叶鷟鸑见他如此激动,对着他说:“这件事暂且先不急着说,我告诉你,在初七晚上,北靖军会前去劫营,需要你们到时候配合。”
“叶将军,与其是你们前去劫营,不如让我们去吧,这样才能出其不意。这个幽王是一个难缠的对手,你们从后面一进攻,他自然会地方我们这边,但是我们这边劫营的话,他就绝不会料到,我们会有军队在他后面。”
“好,你们四更时候劫营。”
叶鷟鸑担心北靖军未必能及时赶上,于是将时间约定的比较晚。
叶鷟鸑和丁先贵约定好了之后,就趁着天色还没有大亮,离开这里。
等到她回去的时候,已经过了晌午,叶鷟鸑将这个计划告诉了元兆鳌,元兆鳌点点头,让叶鷟鸑先去休息。
初七早上,他们一群人就分散行动,尽量避免行人发现。
他们这完全是多心了,因为战乱,很多人家都先离开了,就算没有走的,也不敢四处乱走,待在家里。
初七晚上,叶鷟鸑一行人就摸到了中营后方三里附近。朝廷对于县城方向监视严密,但是对于自己的后方,就十分松懈了,他们不相信自己后方会突然杀出一只大军来。
元兆鳌见天色还早,让众人先闭目养神,等到了县城有了动静,然后协助县城。
幽王不知道危险已经到来了,还是一如往常地饮酒作乐,有属下劝谏说:“王爷,这样下去不好吧。”
“你知道什么?寡人行事,也是你能管的。”
见他如此训斥,众人也不敢多说什么,而且大部分军官觉得这样子也不错。
幽王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到了四更时分,幽王突然被锣鼓声吵醒。
幽王听到这声音,连忙站起身来,自己穿上铠甲,走到外面。
外面早就准备好了马匹,幽王骑着马匹走到登高台,看着营帐前方正在厮杀的场景。
“传令,让左右两营分别调集一千人,从左右包围过来,将这群人彻底吃下。”
“得令。”传令兵拿着手中的火把打着旗语,在营地高台上士卒也将旗语传了过去。
很快左右营的士兵就围了过来,将这次来劫营的魏军给包围起来。
“王爷,果然不出你们所料,这些逆贼前来劫营了。如今他们这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幽王看着这一次劫营的士兵,已经包围起来,不由脸上露出了一阵笑容。
“王爷,不好,警瓮突然响动。”一个士兵前来禀告。
这个警瓮是虞朝特有,当初魏军和虞军作战的时候,常常夜里劫营。虞朝实在厌烦了,最后虞朝将城里用的瓮听给放置在军营里面,专门有人去听,这样魏朝骑兵靠近之前,很大概率是可以听到。
“是从什么方向来的。”
“是从后面。”
幽王听到这个消息,连忙说:“传令左右营,速速来中营。”
说完,幽王对着亲标营说:“立马将营中剩余士兵召集起来,保护寡人。至于前面包围,不可松懈,一定要将他们全部歼灭在此地。”
亲标营说是,立马围了起来。
这边才有动静,北靖军那边就已经杀了过来。
这一次警瓮虽然能听到响动,但北靖军都离得不远了,毕竟北靖军这一次没有多少骑兵。
元兆鳌和士卒杀入大营,见虞军竟然有所准备,不由有些吃惊。
叶鷟鸑对着元兆鳌说:“事到如今,只能杀出一条生路了。”
虞军虽然有了准备,但是这从天而降的敌人,还是让他们有些恐慌,他们不知道在自己背后之中,有多少士卒。
幽王看着自己被前后夹攻,不慌不忙,亲自走到旁边,开始为士兵击鼓。
虞军见幽王没有撤回,不由受到鼓舞,一时间倒是镇定下来。
“王爷,今日来袭敌人,不知道有多少人,王爷,我们还是先撤退吧。”
“撤,现在还不是时候,看看前营,是否已经吃下了那些叛军。”
那个亲信看了一眼,吓了一跳说:“不好,城中的军队已经全部出来了,王爷,再不走,我们就走不了了。”
“下令,从西边撤退,西营开路,东路协助中营,寡人和亲标营亲自殿后。”
传令兵愣了一下,只好再次挥动旗语。
叶鷟鸑精通虞朝旗语,对着元兆鳌说:“虞军准备撤退了,从西边撤回,而他们元帅要亲自断后。”
“他想要亲自断后,我们就成全他,活捉幽王,兄弟们,活捉幽王。”
四周的北靖军同时喊了起来,而幽王的鼓声停了一下,然后继续敲打起来,不过这个鼓声显得有些换乱了。
元兆鳌本来想一举击败虞军,没有想到虞军虽然退而不乱,他们要是追杀起来,未必有好处,于是他们就切割虞军,将那登高台给围住。
这时候,城里的魏军已经杀败了前营的士兵,魏军合流,将登高台重重围住。
元兆鳌听着鼓声也停了下,确定不是悬羊击鼓的把戏,于是对着对着登高台上高呼:“幽王,束手就擒,免你一死。”
幽王没有回答,四周的亲标营同时喊着:“天命改阙,建虞元子。”然后就杀了过来。
一阵厮杀之后,亲标营全数被歼,元兆鳌和叶鷟鸑走上了高台,只见一个穿着明光铠的人已经自刎在鼓面前了。
叶鷟鸑走上前,取下这人的头盔,见这人面色黝黑,心想不对,然后再看这人双手满是老茧,一点不像是富贵之人。
“好一招李代桃僵,想必这幽王,早就溜了,还假惺惺传令,他中军殿后。”元兆鳌愤恨地说,这一次要是抓住幽王的话,这仗就好打很好了。
丁先贵这时候走了过来,对着元兆鳌说:“这位将军,无须恼怒,这一次大败,这附近三个县城最多能守住一个,我们现在要趁着夜色,抢占另外两个县城,将他们的粮仓给抢过来。”
叶鷟鸑说是,让元兆鳌和丁先贵带兵去攻打县城,而她带着一部分,将虞朝物资给收进城里。
在初八的下午,丁先贵和元兆鳌满载而归,看着粮仓再次被装满,丁先贵笑着说:“这样来,他们要和我们耗,我们也能耗了。”
“是呀,这已经入冬了,想必虞廷要等到开春之后,才会来对付我们了。”
大虞奇侠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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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四章有趣
众人不由松了一口气,这幽燕府的冬天可是一不注意就会冻掉耳朵的,要是虞廷非要冬天动兵的话,那么严寒就会让他们损失一半。
不过熬过了冬季,到了开春之后,天气稍微暖和了,虞廷一定不会放过他们,关于这件事,叶鷟鸑决定将鬼府的人召集起来。
元兆鳌也赞成,等到人多了,他们就方便攻城略地,到时候整个幽燕府就在他们手中,他们光复大魏就有希望了。
且不说叶鷟鸑这边,朝廷那边是十五收到战败消息的,圣人龙颜大怒,让幽王前来京城谢罪。
冬月初一,幽王到了京城,但是圣人没有在建极殿上接见幽王,而是下朝之后,到了勤政阁。
幽王行礼完毕,看着圣人神情不悦,于是辩解说:“圣人,此次战败,非是臣弟之责。若非是突然有人从背后杀出,臣弟如今已经戡乱了。”
“幽王,朕问你一句,你可知道,从后面杀出的是何来历?”
“圣人,臣弟不知道,臣弟只知道他们是从青州府那边过来的,打着送亲的名义。”
“如今魏逆有几处敌人,一个是陇右府的天马十三家,一个是益安的万安军,还有就是上阳府的北靖军,你说,袭击你的是哪支军队?”
幽王见圣人这么说,也不敢接话,只好对着圣人说:“圣人,请给臣弟一个机会,臣弟等到开春之后,天气回暖之后,一定剿灭这些逆贼。”
“幽王呀幽王,你这一次为什么失败,朕看你还是没有想明白,这样吧,你去三省殿,好好想,好好想。”
圣人说完,就让人押着幽王去三省殿了。
等待幽王被带下去之后,文妃也到了勤政阁,对着圣人说:“圣人,幽王这一次战败,也怪不得他,还请圣人……”
“朕知道,他是无心之失,所以朕只是让他前去三省殿,好好反省一下。”圣人笑着牵着文妃的手,让文妃坐下之后,对着文妃说:“你也是的,如今你怀有身孕,怎么能随便离开呢?”
文妃腼腆地一笑,对着圣人说:“圣人,臣妾有一个不情之请,还请圣人允许。”
“润玉,你说吧,我难道还会不允许吗?”
“是这样的,圣人御极之后,臣妾曾经在庙中求了一尊松子观音像,臣妾能有耀楴,耀栘,想必是这位观音娘娘神力庇佑。昨天臣妾做了一个梦,梦到这位娘娘让臣妾能够修复一座寺庙。”
听到文妃这话,圣人一笑,对着文妃说:“这非是菩萨之力,只是朕以前很少有时间陪着你,不过经你这么说,朕倒是有一个想法。”
圣人让文妃帮忙拟旨,让周王主持重修兴国寺的事情。
文妃写完,圣人对着文妃说:“耀棣最近怎么样?”
“耀棣这些时日正在照顾他的弟弟妹妹,圣人,耀棣对于他的弟弟妹妹,可以说是关怀备至了。”
圣人听到这话,眉角稍微抖动了一下,然后对着文妃说:“耀棣是长兄,所谓长兄如父,他自然要好好照顾了。”
文妃见圣人不愿意说这个话题,于是也不再说了。
这道圣旨在初六就到了周王手里,周王到了天星山,是初十了。
周王带着人看着兴国寺的废墟,心中真是感叹万千,这个寺庙,他曾经和圣人一起出生入死,在那时候,他感觉到了他们之间的兄弟之情,如今,这兄弟的情义,都已经散的差不多了。
周王让人计算一下,修复这兴国寺,大概要多少银钱,然后自己到了那个山洞之中。
周王没有想到,山洞里面,竟然有一个道人了,这个道人泡在水里,看到周王进来,笑着说:“这位有钱人的相公,你来这个穷地方干什么?”
“我干什么,好像不用和老道你说吧,老道,这天星山,是佛门圣地,你一个道士来这里不合适吧。”
“什么佛门圣地,这山上哪里还有什么和尚。而且这和尚再凶,这池子也不是他家的。”
周王见这道人说话有趣,询问说:“你这话说的倒是不错,不知道老道士你道号什么?”
“贫道三毒。”
“哈哈,老道你的道号倒是有趣的,你一个道门之人,用一个佛门的典。”
“什么佛门不佛门的,这个道号不就是一个称号,你叫我老道也好,叫我三毒也好,反正贫道只要知道你是在叫我就是了。不过话说回来了,这位有钱的相公,你是不是应该施舍一点银钱给我呢?”、
周王见他讨钱,用手拍了拍了自己的身子,对着三毒说:“老道,你看我这种人像是出门带钱的人吗?”
“没有带钱,你身上带的玉佩也行。实不相瞒,贫道眼光不错,你身上这块白玉,要是去当铺当,至少值百两银子。”
周王见三毒眼睛盯着自己玉佩,席地而坐,将自己腰间的剑解下,对着三毒说:“你为什么不要这把玉具剑呢?这把剑要是去当,至少要值万两银子。”
“这位相公,这当铺都是小本钱,哪有人能够出万两银子的。有钱的相公,你真是不把钱当钱。”
周王一愣,对着三毒说:“你说的也对,这把玉具剑,你还真的卖不出。不过我们也算是有缘,这玉就给你了。”
周王将玉佩解开,丢给三毒,三毒接下之后,对着周王说:“多谢相公,多谢相公,相公如此仁慈,一定大吉大利,长命百岁。”
“长命百岁,能活到下寿,我就满足了。”
三毒看着周王眉宇之间有抑郁之情,于是对着周王说:“不知道这位有钱的相公,你担心什么?”
“唉,和你说了,你也不知道。”
“这可不一定了,其实你们这些有钱人家,烦恼的无非就是那几样,贫道斗胆说说,第一就是父子不和。”
周王一笑,对着三毒说:“好了,你不要瞎猜了,我哪有什么烦恼。”
“不是父子不和,就是夫妻不顺。”三毒说到这里,游到周王身边,看了看周王的相貌,然后对着周王说:“这位有钱的相公,你这是命犯天煞孤星,注定一生孤苦无依无靠。”
周王听到这话,没有生气,反而大笑起来,对着三毒说:“好了,你们那些就不用来和我玩了,现在福禄双全,妻贤子孝。”
“不不,但是你兄弟宫不和,这眉毛主兄弟,你左边眉毛断了,是你的哥哥和你有仇,这个仇恨,是不死不休,绝对不可避免的。”
周王看了看三毒,见三毒神情严肃,想了想对着三毒说:“是吗?可是我哥哥对我很好。”
“这是面相说的,有些人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对你好呢?”
“那么,你能看出我是干什么的吗?”
“哈哈,等贫道看看一下,有钱的相公,你是否能将手掌伸出来给我看看。”
周王伸出自己的左手,三毒看了看,笑着说:“这位有钱的相公,你和我一样呀。”
“哈哈,你是说,我和你一样穷吗?不过可惜了,我这玉具剑找个人卖了,就可以一辈子安稳无忧,想要如你一样落魄,倒是难了。”
“不不,有钱的相公你误会了,你不是穷,你这命是富贵无比,堪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惜,相公,你最后只能出家当道士了。”
周王觉得十分好笑,对着三毒说:“在我小时候,有个和尚也这么对我说,说我以后会当和尚。这么说来,我是当道士还是当和尚呢?”
“和尚道士都可以,今天觉得不如意了,就当一个待发头陀,明天要是高兴了,就当一个束冠道人。”
“不成体统,不成体统,你这个道士,怕是一个假道士,你将你的度牒拿出来,让我看看。”
三毒神情尴尬了,对着周王说:“这位有钱的相公,等到我把你给我的这块玉给当了,就立马前去昆仑,买一张度牒。”
周王见三毒有趣,自己和他聊着,觉得轻松无比,于是故意装作变脸说:“原来你还没有度牒,你这个按照朝廷说的,应该算八门的什么门?经门。”
“不不,圣人说的经门是会识文断字的,老道我大字不认识几个,算不上经门。”
“不是经门,就是巾门,巾帕你总是有的。”
“老道我就只带簪,不着巾,什么逍遥巾,五老巾,朱子巾什么的,贫道都不带。”三毒连忙解释,还摸了摸自己投,对着周王一笑。
周王大笑起来,看着三毒说:“好好,有趣,有趣,真是有趣,既然这样,你会测字不,你帮我测一个字,这玉就算卦钱了。”
“好勒,有钱的相公,你写一个字吧。”
“我就写一个武字,测我几个兄弟的运势。”
三毒听到这个字,脸色一变,周王对着三毒说:“怎么了?你不会解,那么我来解,所谓止戈为武,从今我们兄弟,就会和好如初。”
三毒摇摇头,对着周王说:“这个武字,是一人为止,也就是说,你们兄弟只能死的剩下一个人。”
大虞奇侠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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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五章围城
周王听到这个消息,有些不可置信,对着三毒说:“你如何测出来的。”
“这位相公,你仔细看你的武字,这个一在上面,表示是你们之中最为有权势的兄弟,而这个人,那一撇带着煞气,这表示你们之间要通杀戮,最后一个止字不用我说吧。”
周王勉强一笑,对着三毒说:“你这道人,倒是会瞎算,哈哈哈哈。”周王笑都后面,自己都不愿意笑下去了,而是看着三毒说:“你可知道,你说的这个,会为你惹来杀身之祸。”
“这个,就不是贫道能够考虑了,贫道拿了你的卦金,自然要据实说。贫道也不会说什么化解之道来诓骗你。有钱的相公,你还有什么要问的。”
“如今深冬时分,你在这里面不冷吗?”
三毒一笑,对着周王说:“我们穷苦人家,早就习惯了,这冷是冷不死的,说起来你还不相信,这水里还比外面热和。”
周王一笑,站起身来,然后对着三毒说:“你还是早些离开吧,这里又要重新修建寺庙了,到时候,要是被那群和尚给发现了,你可就没有什么好日子过了。”
周王离开洞窟,回到废墟前面,这时候一个亲卫走到周王,对着周王说:“王爷,最近有不少江湖人士前往通平城。”
“这件事寡人知道了,你们去吧。”周王让亲卫离开,对于这件事倒是不关心。
这一次通平城的事情,可以说是给鬼府一个惊喜,不少落草的鬼府侠客,前往通平城,支援通平城。
除了安置这些侠客,元兆鳌也开始训练壮丁,这些壮丁原本是不愿意从贼的,但是元兆鳌拿出钱银出来,而丁先贵也告诉他们,等到朝廷到了,要屠城,他们是否从贼,都要被杀,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拼死一搏。
幽燕府本是魏朝龙兴之地,这些居民对于魏朝还是有那么一丝感情,于是他们或是自愿,或是被胁迫,就这么从贼了。
到了开春的时间,整个通平城有了三万将士,这三万将士被分为三部分。元兆鳌率领北靖军原来的人马,大约三千人。丁先贵掌握城中原来的厢军还有训练出来的新兵,有两万三,剩下的四千就是鬼府在附近的散兵游勇,有些也是山贼,他们原本的山寨被李海玉给挑了,只能流落各地。他们能落草为寇,基本来说,是没有机会当普通百姓了。而且他们在山寨之中大手大脚习惯了,过着大秤分金,大碗喝酒的日子,如今要让他们过一年都见不到油水的生活,他们是自然不愿意。
如今来加入,也是向以前,准备找一个安身享乐之地,反正他们和朝廷作对是习惯了的,到时候就算鬼府失败了,他们也可以选择逃跑。
这一次没有均分,也是顾虑到这一群人良莠不齐,北靖军他们要做当精锐来使用,是城中的一把尖刀,而丁先贵的是中间力量,到时候守城就要靠着丁先贵了。最后那个所谓的归义军,就是后备,基本不用指望什么。叶鷟鸑约束他们,让他们能够不给自己添乱。
当然,这一次前来最为重要的还是继贤书院的学生,其中魏毅尚带着几位学子到了通平城,协助后勤工作。
这个对于通平城的魏军来说,实在至关重要,如今人多了,大家都要吃饭,每天的用度,自然有人来筹划。
魏毅尚带来的学生都是精通计算,他们很快就登记造册,开始有条不紊地安排粮食用度,免得造成不必要的浪费。
这个冬天,整个通平城倒是忙的热火朝天,从最开始的乱码一团慢慢变得井井有条,叶鷟鸑等人算是下了心血了。
昭宁五年很快就到了,在正月十七,圣人亲自将兵符授予平妃,平妃调动了守卫京城的五万彩凤军,前来戡乱。
平妃一行是二月十二到了常和城,在常和城准备了三天,二月十五率领军队北上。
二月二十二日,平妃率领八万大军到了通平城下。
叶鷟鸑等人登高远眺,只见天地茫茫,都是虞朝军旗。百里联营,万兵游荡。
叶鷟鸑等人观察完毕之后,回到知县衙门,召开会议。
丁先贵说:“这一次虞军算是出动了精锐,看来要将我们彻底剿灭。”
“通平城的城池虽然经过这些时日加固,不过毕竟是一种小城,挡不住这些士兵。”元兆鳌知道敌人会来,也知道虞朝会派遣精锐,但是见到外面那密密麻麻的士卒,不害怕是假的。
叶鷟鸑看了看魏毅尚,魏毅尚对着众人说:“敌人回来,我们早有准备,如今我们已经将护城河给引水了,比起去年,他们想要进攻更加困难了。而且外面的树木已经砍伐完毕,他们的攻城器械,想要制造也是难。他们需要时间,我们也需要时间。他们八万人,每天吃的粮食就不可小瞧。只要我们能够撑过三个月,他们一定会撤退。”
魏毅尚说到这里,对着他们说:“诸位,不知道你们是否有信心撑过三个月呢?”
“三个月倒是不难,如今城中物资充足,他们要进攻,怕是要等半个月之后了。”丁先贵为了活跃气氛,自己先笑了起来。
叶鷟鸑看着地图,对着他们说:“这虞朝还是老样子,用的围三缺一的方法。彩凤军布置和幽王一样,剩下的三万厢军丢在北门,虽然看上去北门防御最为厚,但是这些厢军战斗实在不能和禁军比。我们若是想要取胜,只能冲击这方面了。”
叶鷟鸑他们开始筹划起来,虞军的军营之中,平妃对着众人说:“攻城用具什么时候能送来?”
“启禀娘娘,大约五天之后就可以送来。”一个总兵开口禀告。
平妃点点头,对着他们说:“如今他们有护城河,不知道你们有什么对策?”
“如今我军人多,想要坏了他的护城河倒是没有问题,娘娘,只是,我们需要压住城中人马,不让他们来干扰。”
平妃点点头,对着这个总兵说:“燕无极,你若是有把握,你就去办。”
燕无极说了一声得令,然后离开帅帐,看着四周地势,心想自己看到的地形图果然没有骗自己。
燕无极立马找了一千士兵,让他们在通平城东边边的小河旁边挖了一条沟洫。除此之外,燕无极还找来了附近的农夫,承诺他们一人一日百钱,让他们也协助。
这一千人连夜开工,到了第二天下午,这条长数十里的沟洫就算完成了。
接下来,燕无极将这个沟洫开始往护城河挖,这里就不适合多人作业了,这一次是百人,他们每挖一个坑,就在上面放一块浸水的木板,免得上面射箭。
这也是因为幽燕府的土地比较肥沃,这想要打地洞不行,这下面一挖空,那么上面就塌了,于是只好这么弄。
他们如此动工,在城中的叶鷟鸑等人自然也会发现,叶鷟鸑他们上了城墙之后,叶鷟鸑望着外面说:“他们这是?挖着地道进来吗?”
“不,他们是想要放了护城河的水。”元兆鳌对于这些攻城手段很是熟悉,于是对着叶鷟鸑说到。
“那我们应该怎么办?”
元兆鳌沉默了一会儿,对着叶鷟鸑说:“这个没有办法,叶将军,若是城中兵力多,倒是可以放下吊桥,冲杀出去,阻止他们。不过你看那里。”
元兆鳌指着东营那的弩阵,对着叶鷟鸑说:“他们射程是一百五十步,而我们出了护城河,几乎进入他们射程之中。”元兆鳌这是无奈,他们这边弓箭手实在不多,完全不足以压制对面。
丁先贵想了想,对着叶鷟鸑说:“叶将军,这个倒是不着急,他们就算将河水泄去,也影响不大。他们到时候也要架梯子才能过河。”
这护城河有水的好处就是,若是敌军掉入河中,那么就死路一条,而且尸体会浮起来,这些尸体就成了新的屏障,毕竟这浮着的尸体,也不能到做浮桥。
若是没有水了,掉下去就未必会死了,毕竟下面都是淤泥了,而且敌人也可以用尸体来填出一条路来。
叶鷟鸑忧心地点点头,再次召开会议,告诉众人,敌人这一次是有备而来,他们应该想一个妥善的法子应对才是。
丁先贵看着地图,对着叶鷟鸑说:“原本我们是要凭城而守,如今看来,对方早就有准备了。”
“死守不是办法,如今我们只能想办法,挫挫他们锐气。”叶鷟鸑指着北方说:“找一个机会,好好教训一下他们。”
“三位将军,小生愚见,如今我们占着地利之便,为什么不接着这城池取胜呢?”魏毅尚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一直想着出击,如今这个情况,只要能守住,不就是可以吗?
叶鷟鸑解释说:“这虞朝的军队现在还没有出动完毕,就幽燕府,他就还有两万府军,和十多万厢军,他们就算损失再多,都可以补充。”l0ns3v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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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六章惨
说到这里,魏毅尚也明白了,他们必须击溃虞军,让虞军不敢再来攻打他们。
魏毅尚看了看四周,对着叶鷟鸑说“既然这样,我认为我们应该先消灭一些,再去出击,如今敌军战意正浓,我们前去,恐怕只是徒增伤亡。”
叶鷟鸑点点头,让众人先去休息,现在虞朝器械都没有到,这要攻城,还要一段时间。
二月二十五,天才亮,叶鷟鸑他们就听到了动静,等他们到了城墙上一看,原来虞军已经凿开了护城河,如今护城河的河水奔涌而去。
看到这个情况,叶鷟鸑想要借着水势冲杀一番,但是东营的虞军丝毫没有乱,这河水就在他们注目之下,穿营而过,流向那条小河。
叶鷟鸑也没有说什么了,接下来,到了二十七,虞朝攻城器械都到齐了,众人于是开始打起精神来。
二十七日午时,平妃亲自杀了一头早已经准备好的牛,然后用牛血衅鼓,亲自敲鼓。虞军于是从四面八方攻击过去。
最前是一群穿着布衣的士卒,这些人都是附近县份的死囚,有些是贱籍。死囚若是活下来,那么就可以免死。贱籍的若是战死了,他一家子就可以免去贱籍。
这一群人也不是去杀敌的,而是扛着早就准备好的沙袋,前去填护城河的。
至于为什么不用挖壕沟去填,那是因为太慢了,而且就算靠近了,也是要被敌人射死,到时候又要处理死人,效率就慢了很多。
而这个就不用,凡是死的,第二波士兵就前去将他们尸体拿去填护城河,这类士兵拿着木盾,步步推进,主要就是为了后面的士兵开路。
叶鷟鸑看着城外坐好的标识,见第一波士兵到了标识,对着众人说“两百步,准备。”
城上的士兵也就将弓箭给上弦,然后等到这群人进入一百步,之后就开始放箭了。
这些士兵的准头不是很准,胜在箭多,这一波下去,五六十个人被射伤。
而有的射在沙袋了上面,这些人将沙袋给丢了下去,然后跳入护城河之中。
他们躲在护城河靠近城墙这一边,这里是城墙上士兵的死角。
接下来的事情就不用他们管了,剩下就是五架云梯的使命了。
第三波士兵到了,他们躲在云车之中,然后四周穿着纸甲的士卒推着云车。
云车从沙袋上过了护城河,叶鷟鸑让人准备油,而云车之中士卒也让人将准备好的水给泼了出去。
等到云车到位,将踏板放下,钩在敌墙之上,然后第一波步兵冲了上去。
这群士兵的命运早就已经注定,是油脂丢在他们身上,然后就是火把丢了过来。
他们运气好的,跳进城墙里面,以自身的火吓退敌人,给后来的士卒开出同一条路。若是运气不好,直接掉了下去。
不过就算如此,他们也只能攻击,毕竟对面撒油不是源源不断的。
这蒙了湿兽皮的踏板,想要烧毁是十分困难的。
烧毁虽然困难,但也不是没有办法,元兆鳌让人将床弩对准了云梯,然后让人发射弩箭。
这弩箭后面捆着石头,等到两根弩箭射中云梯的左边,然后在一旁的士兵将石头往城墙下那么一丢,这石头十分重,这顺着绳子这么一拉,云车平衡不稳,瞬间就往侧边一翻到。
这五驾云梯,就这样被毁去了,不过城中的弩箭也就没有了。
在云梯倒下之后,太阳已经西沉了,虞军鸣金,开始收兵。
当天晚上,虞军这边开始汇报损失,今天他们一共损失了三千人,其中受伤的有五千多人。
平妃听到这个损失,叹息一声,这个伤亡比,她倒是没有意外,这三千人之中,一半是前去填护城河的。
“诸位,接下来,应该如何办?”
“娘娘,明天可以让军中弓箭手出击了,今天他们羽箭消耗甚多,而且若是末将没有料错,他们的床弩已经不能用了。”
“娘娘,明天继续攻击南门,等到他们士卒调动之后,再让北营出击。”
“娘娘,明天也可以让投石机先攻击,如今他们床弩已经失效,就不用担心投石机了。”
平妃听到这话,对着他们说“那么他们城中的投石机,应该怎么办呢?”
“娘娘,明天将攻城车也用上,到时候让他们投石机顾此失彼,而且三天之后,我们的云梯就会再次到来。”
平妃说好,让他们去安排。
接下,当天晚上,虞军将投石车给拿了出来,然后连夜不停的发射石头,这些石头倒是没有伤到多少,但是城中居民被吓的难以入睡。
叶鷟鸑被吵醒之后,对着众人说“虞朝又来了此招了。”
这是虞朝当初围攻京城的老套路了,也不用瞄准,就是用投石机发射石头,让京城将士整夜不得安宁,士卒本来就累了一天,这样惊吓,更加疲倦。
这十几辆投石车虽然装填慢,一刻钟才能发射一发,但这样反而让大家没有休息的时候。
等到天刚亮,这些投石车沉默了,叶鷟鸑等人却连忙去城墙之中,让士兵醒来。
这些士兵好不如意等到投石车停下,准备休息的时候,被叶鷟鸑等人叫醒自然不满,但是叶鷟鸑他们也没有办法,因为第二天攻城开始了。
这一次虞朝直接形成了盾阵,掩护弓箭手前进。
这个盾阵是虞朝学习西戎而来,虽然惧怕大型投掷武器,但是这城中投石机不多,他们就不用担心太多。
虞朝弓箭手在护城河边,然后开始仰射起来,这彩凤军弓箭手比起这些临时凑齐的队伍强多了,很快,城墙上的弓箭手就被压制了,他们只要一冒头,就被虞军射杀。
对付这种情况,最好的办法就是躲在马面之后,然后从后面抛射。
而魏军现在无法这么做,昨天他们虽然大胜,也消耗了不少羽箭,这羽箭还是他们筹集的,只有十万枚。
昨天他们已经射了三万多枚了,剩下的,可不敢抛射那么浪费。
叶鷟鸑见到这个情况,对着内城的城墙弓箭手说“抛射,压制住他们的箭雨。”
内城弓箭手点点头,一阵箭雨过去,虽然没有给虞朝弓箭手造成多大损失,而虞朝弓箭手却开始撤退了。
投石车也不在投石了,因为攻城车已经到了。
攻城车这边撞门,而虞朝早就准备好的掘地兵开始挖墙根。
魏朝这下就是使用常用的沸水金汤还有滚木垒石,阻止虞军的行动。
有的虞军凭借昨天废弃的云梯,开始搭建人梯,准备爬上城墙。
叶鷟鸑见南门这边压力太大,于是让人传令,让东西门来协助防守,而她亲自带着武林人士,前去阻止敌人杀入城中。
但是这东西门才一调动,虞朝见状,也四路进攻,一时之间,喊杀声整天,虞军几次冲上城墙,都被叶鷟鸑带兵杀退。
这一战知道日暮,虞军还没有抢上城墙,才缓缓地退去。
叶鷟鸑等武林人士也瘫坐在地上,休息了片刻,才前去县衙议事。
进入县衙,魏毅尚对着他们说;“这样下去,我们怕是难以坚持三个月,虽然不知道虞军损失多少,但是就我看,他们引以为傲的弓兵,倒现在还没有什么大损失。”
“没有想到虞军这么难缠,原本我们都以为,他们一次进攻不成,就会撤退,没有想到他们咬了我们六七回,要不是叶将军等人武功高强,这城池怕是要失守了。”丁先贵也是后怕,他这一次才明白,虞朝厢军和禁军是两回事,禁军的战斗之顽强,远超过他们的想象。
元兆鳌勉强打起精神,对着他们说“原本我们以为他们一触即溃,这样三个月倒是没有问题,但是如今,我们别说三月了,就算三天都难了。”
这时候一个书院弟子来告诉魏毅尚,他们的修补城墙要到晚上才能修好了,而且这个坚固度,很难保证。若是明天虞军继续抢攻的话,整个城池都难以保住。
在他们说这话的时候,突然外面传来躁动,众人走了出去,看见一阵箭雨射入城中。很快就有士兵来禀告,这一次箭上面没有安装箭镞,只是挂着信。
这信叶鷟鸑等人看都不用看,就知道是招降信,他们原本以为这信会第一天就射进来,没有想到拖到现在才射进来。
魏毅尚打开一看,对着元兆鳌说“这可比不好了,他们这是要反将我们一军。”
信上说,圣人理解他们为什么造反,上一次是幽王自作主张,不过圣人也约束幽王,不准攻城,伤害百姓,想着城中的老百姓怨气消了,就会改过自新。没有想到城中的老百姓误会了朝廷的好意,竟然攻打王师。
关于这件事,圣人的确很生气,但是天下子民都是圣人的子女,这为人子者,哪有不犯错的,于是圣人想来想去,让平妃到了此处。
这两日的攻城,只不过给众人知道,王师并不是没有能力收复这里,只是不愿意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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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七章劝降
圣人不愿意动刀兵,不愿意让他们这样厮杀下去。
若是他们执迷不悟的话,那么王师到时候攻破城池,凡是从贼,一律按律处置。
在这根大棒之后,就是一颗糖了,若是明天他们出城投降的话,无论首犯还是从犯,一律赦免。
这是圣人仁慈,希望他们能够珍重。
在明日午时之前,他们必须做出决定,是负隅抵抗,还是率众投降。
看完招降书之后,丁先贵对着这个士卒说:“有多少人看到了招降书?”
“不知道,但是城中不少人已经拿到了,大帅,我们应该将这些纸张给收回来吗?”
丁先贵准备说什么的时候,魏毅尚摇摇头,对着丁先贵说:“这个纸张已经有人知道了,现在收回来只是下策,中策就是我们告诫城中识字的人,和他们说,让他们将这上面的内容给改一下。”
这些城里,能够读书识字不算多,这要比起全部收回纸张来说,的确可行。
叶鷟鸑对着魏毅尚说:“不知道魏少爷的上策是什么?”
“从什么地方来,回到什么地方去,如今城中的斗志基本已经瓦解,我们就算投降,也难以东山再起。”
元兆鳌对着魏毅尚说:“魏兄弟,你这话我倒是不赞同,当初长乐侯请降,陛下也答应了他,最后养虎为患,而如今我们投降,暂存实力,怎么会难以东山再起。”
“此一时彼一时,如今虞朝国安民乐,我们这些士卒肯定会勒令遣散为民,只要他们能生活过得下去,那么下一次我们又以什么理由造反呢?当初长乐侯的时候,天下大乱,民不聊生,这才给长乐侯一个机会。而且他们说不追究首恶,这个话听听就好了。”
元兆鳌听到这话,对着魏毅尚说:“你认为他们会背信弃义吗?”
“这件事是极为自然的。”
“若是如此,我们还有机会。”元兆鳌说到这里,对着丁先贵说:“明日请降之后,让士卒都注意一些,只要虞廷背信弃义,我们就可以挽回民心了。”
叶鷟鸑听着他们讨论,对着他们说:“如今大家都是准备投降吗?”
元兆鳌看了看叶鷟鸑,有些为难地点点头,告诉叶鷟鸑,今日,敌人损失很大,但是他们这边也伤亡掺重。
如果虞廷真的能给他们这一个机会,他们也可以借着这个机会,等待机会,东山再起。
“我看这件事,还可以再商量一下。”
不止魏军这边对于这件事感觉到吃惊,就连虞军也无法接受,一个总兵对着平妃说:“娘娘,我们折损了上万人,就这么结束了?末将只知道朝廷打不过贼人才会招降,没有听说过,在城破的时候再招降。”
“萧总兵,本宫问你,明天就算攻破这通平城,需要多少人马?”
“启禀娘娘,明天就算伤亡再大,也不过五千,如今就这么招降了,那么今天阵亡的几千将士,岂不是白死了。”
平妃看着这位总兵,告诉他说:“若是明天功城,就算杀了贼酋,这上万将士也不会起死回生,但若是魏逆明天投降了,那么我们就可以减少五千伤亡。这上万士兵,他们死不是白死的,他们不死,这群魏逆就不知道朝廷的威严。”
这位总兵准备再争论的时候,他身边的总兵拉了一下的他的衣袖,然后开口说:“但就这样饶了他们,是不是太便宜了他们。若是以后,有样学样,那岂不是天下大乱了?”
“文皇帝的时候,倒是四处平乱,但是魏逆到如今也没有安分。文皇帝只知剿,不知道抚。今日对于通平城,我们要招降,若是还有下次,就会用雷霆手段。”平妃说完,对着众人说:“关于此事,是圣人下诏决定的,大家休要再提。”
几位总兵见平妃将圣人都搬出来了,也不敢多说什么,然后下去了。
第二天一早上,丁先贵召集了士兵,看着他们疲倦不堪的样子,也叹息一声,告诉他们:“诸位,朝廷的那招降书你们是看了,不知道你们意下如何?”
众多士兵都没有回答,他们心中想着都是投降,但是这两个字,不好说出口。
一个小头目是丁先贵的亲信,走了出来,对着众人说:“我们既然和丁大哥一起反抗虞廷,自然是一条道走到头,不打到京城,誓不罢休。众位兄弟,誓死守城,打倒虞贼。”
这个小头目喊了几次,响应者寥寥无几,也就小头目望过去的时候,众人才有气无力地喊着。
见到这个情况,丁先贵知道士情已经不可用了,如今他只能用最后一个办法,对着士卒说:“大家,我知道你们心中想的是什么,但是虞廷一向背信弃义。就好比上一次,那姓李的答应不追究,最后也会追究。如今这个情况,只有我们团结一致,才能活命,只要我们手里有刀,我们就不怕虞廷的军队了。”
丁先贵这番话让不少人觉得是这么一个理,不过还有一些人不愿意相信,走了出来,对着丁先贵行礼说:“丁大哥,你以前在军中,大家都服你。可是如今,兄弟有几句,不吐不快,还请丁大哥见谅。”
“黄兄弟,你有什么话,你说就是了,我们兄弟之间,客气什么。”
这位黄兄弟对着丁先贵也直截了当地说:“丁大哥,首先我问你,我们打的过朝廷吗?朝廷若是午时攻城,我们还能抵抗的住吗?”
“只要大家兄弟众志成城,这个自然。这两天,我们不是抵挡下来了吗?你们看看外面,是敌人的尸体多,还是我们的。”
“好的,就要算今天抵抗过去,那么后天,往后呢?丁大哥,你给我们一个准信,这一次我们能不能将虞军彻底击溃。”
“兄弟们,我还是那句话,只要大家齐心协力,就没有迈不过去的坎。”丁先贵也不敢打包票,只能用这些车轱辘话,连安慰这些士兵。
这种话自然没有说服力,这位黄兄弟继续说:“那么丁大哥,若是城破之后,我们死倒是无所谓,但到时候连累了自己家中父老乡亲,应该怎么办?”
“黄狗儿,你这狗奸细,竟然在这里妖言惑众。”一个小头目二话不说,拔出刀,将这位黄兄弟砍倒在地。
丁先贵见到这个情况,心中不知道是惊还是喜,不过他还是呵斥说:“你,你这是干什么,黄兄弟这是有一说一。”
“丁大哥,这黄狗儿就是在这里扰乱军心,按照军法当杀。”
丁先贵叹息一声,让人将黄狗儿拿下去埋了,然后对着众士兵说:“大家,这么说吧,若是我们城中的人万众一心,那么虞军就算再多人,也不够用。若是我们投降了,他们将我们兵器给缴了,然后开始报复起来,到时候,众位兄弟,你们想要后悔也不来不及了。”
丁先贵说到这里,外面突然传来了法螺的声音,丁先贵还以为是敌人攻城,心中大喜,对着众人说:“看吧,如今午时还没有到,虞军就来攻城了,如此言而无信,诸位兄弟,怎么能够相信他们。快,大家回到各自的位置,准备应战。”
不过这群人到了城墙上一看,发现原来不是那么一回事。
他们看到无边的士卒向虞朝的中营行进,丁先贵自然不会认为那些拿着七星伴月旗,打着虞字旗是他们的对手,很明显,是虞朝得到了增援了。
士兵倒不是什么,主要是那群士兵还带来了攻城器械,十五架云梯如同十五座大山压在在场众人心上。
丁先贵见士兵的脸色都苍白了,看着众人说:“诸位兄弟,你们心思,我们明白了,如今,请诸位兄弟暂且等我们商议一下。”
丁先贵到了知县衙门,
对着叶鷟鸑他们说:“虞军增援到了,看来,若是我们不投降,他们就要在今日攻破通平城了。”
“既然如此,那么我们只有率领士兵,从北营杀出,回到砀山了。”
叶鷟鸑摇摇头,对着元兆鳌说:“我们若是能杀出倒是一件好事,如今之计,还是按照昨天说的,行第二步棋吧。”
昨天他们几人商议之后,决定了这第一步棋,就是去看看士气能不能用,若是士气能用,就继续守城,他们就不信了,虞朝没有云梯,今天能够将这通平城给攻下来。
很明显这第一步是走不通了,他们只能走第二步,假意投降,若是虞朝反悔,他们就可以号召城中的百姓,一起作战。
这城中有十几万人,若是真的动起手来,也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
不过计划没有变化快,还没有等着丁先贵去宣布这个消息,就得知了北门的已经被打开了,有人已经打着白旗投降了。
丁先贵不由大怒,询问是谁,那个报信气愤地说:“是叶将军他们营中的。”
叶鷟鸑听到这个消息,倒是没有例外,她的手下那群土匪基本是指望不上的。
第三百六十八章平定
这些人若是他们这边强势,自然浴血奋战,拼死一搏。若是大难临头,他们跑的比谁都快,稍微有些忠诚的,早就被李海玉给杀掉了。
魏毅尚叹息一声,对着叶鷟鸑说:“事到如今,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叶鷟鸑等人穿上铠甲,然后让人打开南城门,他们就在南城门外带着,让一个亲兵前去虞军军营通报。
平妃也带着总兵一起离开中营,在他们之前,有士兵已经进入城中,将城墙给占领。
这样做也是因为在东西朝朝的时候发生过一次,有一次西凉王攻打东鲁,东鲁一座城也是投降,当时西凉王按照礼节,接下来受降书,然后带着亲兵进入城中,但是谁也没有想到,城中已经埋下了伏兵,最后城门关闭,西凉王死在城中,从那之后,凡是接受受降,都是先将城墙给控制了,免得再一次出现意外。
平妃和诸位总兵到了城门前,一个总兵见着叶鷟鸑他们还是穿着铠甲,骑在马上,不悦地说:“你们难道不知道受降应该怎么做吗?”
按照礼节,投降城池的最高长官将要穿着丧服,脖子上带着枷锁,然后捧着印玺和投降书,跪在城门前,摆好香案,等待对方到来。
平妃倒是不以为然,对着他们说:“诸位能够以百姓为念,弃暗投明,本宫甚是欣慰。圣人对众位的才能很赞许。丁先贵,圣人怜你是一个可用之人,于是赦免的你罪,更将认命你为车骑将军,希望你不要辜负圣人的期待。”
这虎牙将军,是虞朝一个戎号,基本是没有兵可以带,就连上朝都差一等。这个好处就是,可以享受三命武官的待遇,或是朝廷禁军军官战死了,可以优先去补官。
丁先贵自然不愿意接受这么一个空职,谢了平妃,告诉平妃自己一时蒙心丧智,抵抗王师,罪该万死,今日幸蒙朝廷既往不咎,自己已经感激涕零,怎么还敢要官职呢?
“丁将军,你这是客气了,你莫非是嫌弃官职太小了?”
丁先贵自然说不是,还是说自己是有罪之人,如今承蒙圣人甘露,已经欢心雀跃,不敢再多要。
“丁将军,圣人的圣旨已经写好了,这君无戏言,丁将军,你说是吧。”
平妃不再和丁先贵说什么,然后对元兆鳌说:“元将军,你是虎威将军。本来以两位才能,这两个戎号还有一些屈才了,不过圣人念在你们孤臣孽子之心,才如此册封,还请诸位见谅了。”
魏朝军队常用冠上虎号,而虞朝的戎号,最低等两个号偏偏也叫做虎威和虎牙,这当中自然有一种刻意的鄙视在里面。
元兆鳌也是推辞,但是平妃拿出圣旨,宣读圣旨,等到圣旨读完,平妃拿着圣旨,对着他们两人说:“虎牙将军,虎威将军,接旨谢恩吧。”
元兆鳌和丁先贵一时间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最后他们只能下马,叩谢平妃。
他们既然接受了招降,自然也要接受这一份圣旨,两人谢恩的时候,心中沉沉甸甸的,如今他们只能指望第三步了。
不过平妃好像知道他们的第三步一样,对着他们说:“按照祖制,军营不得入城,免得士卒扰民,如今本宫就不进去了,一切事物就在城外解决吧。”
平妃说着,让人在城墙两百步外设立了营帐,然后开始处理这一次受降的事情来。
首先,原来厢军的,如今还是厢军,一切如旧,裹挟从贼的,一律免罪。
至于原本属于朝廷的钱粮,被分出去,也不再追索,如今已经到了耕种季节,禁军会留下来,协助他们耕种。
鉴于战争的影响,通平城一律免税一年。
这几道指令一下,通平城众人心中都送了一口气,家家都供奉平妃的长生牌。
至于北靖军,贤妃好像不知道一般,将他们给拆散,分到原本的三县,那三县因为幽王损失了不少士兵,这些北靖军恰好能弥补这个缺陷。
接到这个消息的北靖军,原本是想要反抗的,但是因为元兆鳌如今留在帅帐,所谓蛇无头不行,这群士兵最后只能按照虞朝的安排,被拆开了。
至于叶鷟鸑那对人,当做从贼的百姓给散开了,倒是没有受到多大的损失。
有些愿意加入厢军的,平妃也答应了。
丁先贵看着平妃他们如此拆散自己的部队,心中一恨。
原本他们第三步是让平妃进城,到时候北靖军在出手,无论事情成与不成,这全城的百姓都被他们裹挟了,息了他们投降之心,但是他们没有想到,平妃竟然不进入城中。
平妃在当天晚上,接待了城中的士绅,这些士绅不少心中忐忑,他们在被占领的时候,或多或少都算是从贼了。
这个他们也没有办法,他们脑袋抗不过刀子。
当然还有一些士绅,是真心怀念大魏,当初魏朝对于幽燕府有待可以说是无一复加。每位皇帝登基,免税三年,改元也会免税一年,然后什么祭祖,又是免税。反正魏朝士绅在魏朝时候过的挺美好的。
但也是他们过的太好了,百姓就不好了。当时幽燕府有首小调就是说常平,道常平,常平本是好安宁。只从出了一个曹皇帝,家家卖儿无男丁。
最后弄得魔教在这个龙兴之地起兵造反,也是一个莫大的讽刺。
不过虽然如此,到了虞朝,在士绅的长谈之下,不少百姓还以为现在的幽燕府还不如魏朝时候。
圣人告诉平妃,对于幽燕府的士绅,应该好好敲打一番了,让他们知道,如今是哪家的江山,是谁的天下。
平妃看着士绅,倒是没有多说什么,在晚宴之上,平妃告诉他们,如今大军在通平城损失不少士卒,这些士卒的安家费用,希望诸位乡绅能够慷慨解囊,协助他们。
虞朝对于士卒战死补偿很多,除了全家免除劳役和税之外,还会补偿一吊钱,作为安家费用。
这也是虞朝士卒敢于死战的原因,不过这也导致了虞朝每次征战,都会亏损很多。
在文皇帝的时候,就有人提议过,在战争的时候,这样倒是可行,但若是在太平盛世,那么这死了一人,就少了一户的税收。若是死了十万多人,就是十万户。
不过文皇帝没有理会,继续如此。
诸位士绅见只是要钱那就好说了,询问平妃这一次需要多少银两。
平妃告诉他们,要十万吊钱。
这些乡绅互相看了看对方,在这里的,也不是多有钱的,这十万吊钱,就算大家平分也是伤筋动骨了。
一位乡绅对着平妃说:“娘娘,不知道能否少一点,十五万吊钱,实在太多了。”
平妃看着那位士绅,一个总兵不由呵斥说:“放肆!”
众位乡绅这才想起来,平妃和他们说这个数字,只是告诉他们,而不是和他们商量,众位乡绅就算想要哭穷,也没有办法。
这时候一位总兵补充说:“那些升斗小民,不知礼节,裹挟从贼,还情有可原。诸位作为读书人,自幼读圣贤书,还如此不明道理。敢问,孔曰成仁,孟曰取义,这八个字,诸位还记得吗?”
众人听到这话,哑口无言,总兵继续说:“按照你们的罪,本来是要抄家,如今让你们出钱恕罪,你们还不知足,难道真的要雷霆临身,才知道厉害吗?”
众位乡绅吓得跪倒在地上,连声说不敢,然后对着平妃说,这钱他们肯定出,但是一时半会,也凑不齐这么多,希望平妃能够给他们一点时间。而且他们没有那么铜钱,希望用其他物品相抵。
平妃点点头,说十天之内,将这些钱财送来,过时不候。
这没有到十天,第四天,这些乡绅都将钱给筹齐了,平妃让人查点之后,就带着这些东西离开这里。
谁也没有想到,原本轰轰烈烈的通平城,就这么悄无声息的平灭了。
不过虞军这一次也损失不小,尤其是在钱银方面,这一次还好有乡绅送来的十万吊钱,这才勉强填补了大部分。
至于丁先贵和元兆鳌,到了京城之后,被赐了房间,算是软禁起来了。
平妃回朝之后,圣人亲自在德胜门迎接她,然后进入宫中,在鹰扬殿设宴。
晚宴过后,平妃回到自己的寝宫,接过自己的女儿,逗弄起来。
圣人处理完公务之后,到了平妃的寝宫,对着平妃说:“爱妃,这一次真是辛苦你了。”
“能为圣人效劳,是臣妾的福分。”
“这件事你倒是处理的很好,这十万吊钱,总算没有让国库见底。”圣人感叹万千,而平妃却好奇地说:“圣人,臣妾不明白,为什么朝廷国库年年空虚呢?”
“唉,冗兵,朝廷每年光是养兵,就是五百万两银子,更不用说官员俸禄了。朕减税之后,国库每年岁入不过八百万两。”圣人也是感叹,这银子每年如同流水一样花出去,但是去只能慢慢流进来。
大虞奇侠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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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九章左府
平妃听到这话,有些不相信,对着圣人说:“臣妾曾经听雅妃说过,在垂宪年间,朝廷岁入三千万两,这就是免了一半的赋税,也不会只入八百万两。”
圣人见平妃不太明白,告诉她朝廷管理钱银是天部的六府,太府、玉府、内府、外府、左府、右府。其中太府是管理钱银的,而玉府就是管理收来粮帛丝绸等物品。这两个是用来存。
内府管理皇家的用度,外府是民生用度比如治疗河道,左府是军资,右府是百官俸禄。这四府是来用的。
所谓岁入三千万,基本就是六府所和,圣人说的八百万,就是外府和左右府的预算,现在基本已经到了入不敷出的程度。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将内府的用度调给这三府呢?”
圣人摇摇头,告诉平妃,这公是工,私是私,决不能混一,每年大冢宰和三司都会商议,调多少到其他四府,这要是调的太多,反而会误了大事,比如外府,朝廷会调拨一百五十万两用来修河修路,若是当年只用了七十万两,那么朝廷就算剩下了八十万两,第二年还是按照一百五十万两发。这样是一个定额。
左府的军资也是如此,预算是六百万,右府是一百万。这样就是八百万五十万两。
当然一般来说就是有余,这样对于三府来说,也算有入了。这些钱不会另外调用。
而若是用完了,那么就是三府空虚,甚至不够的话,就要从太府和玉府来调用,这就是伤了国本了。
平妃思索了一下,询问圣人内府一年是多少呢?
“内府调拨是一百万五十万两。”
“那这么说来,垂宪每年,就有两千万两银子入了两府?”
圣人点点头,告诉平妃,垂宪一共十三年,留下了,两亿六千万两银子,当然这些估计的数字,若不是有这笔钱,圣人也不敢轻易减税。
而且这个数字看着很大,实际用起来很快,尤其是玉府那些东西,布匹这些若是世面折了价,朝廷要损失一大笔。朝廷折算都是一匹布五两银子,而玉府里面的匹布就是一百万匹,市价若是跌了,哪怕就是一两银子,朝廷就要亏损一百万两。其他玉器也是如此。
除此之外,还有收来的大米,朝廷每年都要让皇商拿去变卖,换成钱银才行。
“那么圣人,为什么朝廷不直接要钱呢?”平妃想到,若是收钱的话,那么就不用担心这些了,反正一文钱永远是一文钱,一两银子就算折了,也不会折这么多。
圣人苦笑告诉平妃,这都是没有办法的。首先若是用银钱的话,那就是魏朝的老路子,让有钱人家上下其手,这朝廷没有得到实惠,反而背负了骂名。
其次,这天下也没有这么银子,更不用说这么铜钱了,这都是没有办法。玉府里面,甚至还有盐这种东西,反正若是值钱的物品,都放在玉府。
平妃很好奇,玉府有这么多东西,到底放在什么地方的。
“各地的衙门里面。爱妃,太府、玉府在各地都有,只是众人按照俗称,还叫做衙门库房而已。”
圣人告诉平妃,其实这二亿六千万两银子就是账面上,实际有没有这么多,大家都不知道。
平妃看着圣人忧心的样子,对着圣人说:“圣人,反正就算他们再怎么虚报,至少两亿两银子是有,这就算不收税,朝廷都可以用二十年,就不用说圣人你这些年积累的。”
“爱妃,两亿两银子,听着很多,实际上,真的乱起来了,就真的不足事。现在天下承平,尚且还需要一千万两银子来维持,若是天下不定了,三千万一年的话,那么只需要十年,就可以将文皇帝留下的钱银消耗一空。”圣人叹息一声,在文皇帝的时候,四府基本有余,尤其是内府,基本没有花费,除了建乾陵之外。就算他假接着虚耗钱银的名义来攻击十皇子的时候,心中也明白,当时左府的钱银也够用的。
而到了他昭宁年间,怎么突然之间,左府就有了不够用了。
虽然左府下大大夫告诉他,左府在垂宪年间,留存太多,所以十皇子带兵去了之后,左府虽然还是同样的预算,但也能从以往的留存里面拿出钱银来,而到了昭宁年间,这点留存已经用完了,自然会显得入不敷出了。
圣人对于这个解释,心中隐约举得不对,但是具体什么地方不对,他还没有察觉到。
圣人在平妃这里休息一晚上之后,第二天下朝之后,在勤政阁召见了楚元凤,对着楚元凤说:“元凤,朕有一件事不太明白,为什么左府钱银快要入不敷出了。”
楚元凤看了看圣人,对圣人说:“圣人是认为有人从中谋私吗?”
圣人点点头,对着楚元凤说:“这些年来,年年有战事,钱银大量支出,自然给了他们机会。”
楚元凤说了一声是,然后对着圣人说:“圣人,臣请要一个人。”
“谁?”
“张道良。”
圣人一愣,然后一笑说:“你这小子是怎么知道他的。”
楚元凤恭敬地说:“这人被圣人你破例提拔为乐胥下士,臣就知道这人有着才能。”
圣人点点头,对着楚元凤说:“这人朕还不知道有什么用,若是这一次有用,区区一个下士,还是有些屈才了。”
楚元凤说了一声唯,然后告退之后,就前去找张道良了。
一个月之后,楚元凤就将结果交给了圣人,圣人看了一下,眉头一皱,对着楚元凤说:“没有想到,竟然是这么一回事。”
楚元凤说自己也不敢相信,但这是真的。
经过他和张道良在附近的查探,原来左府入不敷出,是因为有人吃空饷。
这些人倒是聪明,基本就是每个县多出一两个人来,不过到了左府这边就是一万多人了。
除此之外,左府还会将阵亡的士卒名单,随便填上名字,或者将一些小户人家多出一个人来阵亡,让朝廷赦免这一家赋税。
当然这个名额也不便宜,比起赋税来,这个自然很划算了。
“也是亏你们能够查出来,这么细小的事情,若不是你们说,朕都不会在意。”
“这都是张道良的功劳,张道良以前在益安府当幕僚的时候,就察觉到一点端倪了,只是当时他一时没有权利来管,二是那时候也不严重。”
圣人对着楚元凤说:“你和张道良带着这些东西前去左府衙门,告诉左府上士,他自己看着办。今天开始,左府,就由张道良执掌。”
楚元凤听到这话,再次开口说:“圣人,臣认为这样不妥,就这样将张道良认命为左府上士,恐怕左府那群人,会有所不满,到时候为难张道良,张道良不好为朝廷效力。”
“元凤,这些事情,你就不用为张道良担心了,若是张道良没有这本事,那么还不如回到益安去当他的幕僚吧。”
圣人解决了一个问题,不由龙颜大悦,亲自写了一道诏书,让楚元凤带下去。
楚元凤无奈,只好先去找张道良,然后去了左府衙门。他宣读了圣旨之后,左府上士接了圣旨,然后将衣冠给换下。
张道良也邀请了左府上士,让他今天晚上一起吃一个饭,自己也好请教他一番,如何管理左府。
左府上士如今失势了,自然不敢装大,见张道良和蔼,也就答应了。
这一次晚宴,参加的还有左府的两个中士。
张道良老于世故,出言谦虚,对于左府上士一直保持晚辈的态度,这让左府上士感觉很好。
晚膳用完之后,左府上士对着张道良说:“张大人,
你别小看你如今虽然叫做上士,但是很多下大夫未必如你这般有权威。他们有官印子,但是你有钱袋子,无论是行军都元帅,还是总督,都要求你。”
张道良说着是,这个倒是事情,这虞朝六部以天官府为首,而天官府最重要还是六府。
“但是我们的俸禄,说一句不好听的,真是打发叫花子。我太祖高皇帝按照古制,本意是好,但是这俸禄也按照古制,我们上士应该是百石,于是就给我们百两银子,这百两银子在京城能干什么?一家用度都不够。”
张道良心想这上士有百两银子还算好的了,而他们下士,一年俸禄三十两银子,这个俸禄真是好笑。
张道良也明白,虞朝百官多是世家子弟,自然不靠俸禄养活,自然不在乎银两是多是少,但是他们这些寒士,当官,还不如那些乡村员外,家里有着几百亩良田的。
“这右府自然不用哭穷了,他们一百万两银子,一年能用到八十万两就算好了。所谓知县,一年才二十两银子,全国四千多个县。也不过罢八万两银子,满打满算也不过十万两。两个朝廷百官,加起来一年有三十万就算好了,张大人,你说是不是呢?”左府中士抱怨地询问张道良。
第三百七十章苦难
张道良自然说着是是,然后继续听着。
“剩下就是驿馆和各地学校,这些能用到五十万两吗?驿馆的人员,都是服役,不用朝廷出钱,其他就是招待的钱银,一个府的能用到百两银子就算多的了。”左府上士有些喝多了,这话匣子一打开,就再也关不住。
张道良心中想着,就算右府不怎么花钱,但也不是左府上士你应该贪墨的。
左府上士说着说着,最后对着张道良说:“其实这件事,文皇帝也知道,文皇帝却没有追究,他知道想要马儿跑,总是要马儿吃饱。这一两银子,只要有十二钱进入国库,那么剩下的四钱就算被百官给拿去,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想要众正盈朝,真是难上加难,张大人,你不爱钱吗?”
“这个,本官只知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你这是嘴硬,或者说你还没有真的知道什么叫做官。这件事,我这个不中用的,就不用多说了。哎哎,垂宪年间……”左府上士准备感叹一下文皇帝的好,但是一旁作陪的中士却连忙制止,对着他说:“老爷子,你喝醉了。喝醉了。”
左府上士在他们搀扶之下,上了马车。到了马车里面,左府上士眼睛瞬间清了起来。
陪着他的中士说:“老爷子,你没有醉吗?”
“糊涂,我在官场这么多年,什么时候应该醉,什么时候不应该醉,我心里没有底吗?我这话说给他听,是想让他转告给圣人的,我们左府有问题,难道外府右府还有内府都是干净的吗?要倒霉大家都一起倒霉。”
“那么老爷子你提文皇帝干嘛?”
“我虽然老了,可不想就这么罢休,既然圣人没有治我的罪,那么就还有机会,给圣人知道我们的难处。当时候,就算不能官复原职,也可以混一个职位,再想办法捞一笔。”
左府上士说到这里,对着中士说:“你们两个,好好协助这个张大人,他是圣人的人,背后靠的是圣人,不要想着和他斗,有圣人在其中拉偏架,你们怎么能够斗的赢他们。”
“但是老爷子,他看样子,是一个清官。”
“我大虞朝从立国到现在,就没有一个清官!”左府上士斩钉截铁地说着,对着中士说:“清官,等到他一家子都养不活了,拿什么清?拿命吗?自古人就喜欢两样东西,一是官印子,一是钱袋子。有了钱袋子就想换一个官印子,有了官印子就想要装满钱袋子。圣朝不需要清官,只需要办事的人。”
“不过,他初来乍到,碍着面子,不好这么做,你也别忙着表忠心,等到他需要你的时候,再将我们的门路给递上去。到时候,你们喝汤了,不要忘了我这个糟老头子。”
“老爷子,你说笑了,若是没有你,我们怎么混。好多大人,都信着你,而不是信我们。”中士谄媚地说着,左府上士一笑,得意的摇摇头。
他和某些人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那些人只会通过自己来弄虚作假,这两个中士,连这些人姓什么都不知道,自然不可能离开自己找到金主了。
张道良不知道左府上士在车上的谈话,他如今翻阅着账本。
这个账本倒是简单,无非是各地每年预算和支出。张道良看到天亮,才将这些账本看完。
虞朝军队看上去很多,但是分散起来就很少了,这四千个县,而只有两百万厢军,这一个县城,才五百多人。
当然这是平均下来,有些府,县比较少,厢军就很多,而像是大府,基本就是主要县城才有厢军驻守,其他县城就靠着捕快。或者说几个县之间,厢军来回驻扎。
这两百万厢军,一百万禁军,三百万军队。厢军还好说,基本上自给自足,唯一要调拨的就是武器花费的钱银。
而禁军就是朝廷全面养着,无论铠甲,粮食都是朝廷供给,这才是大头。
张道良看了看,最大的一笔就是每年粮食。这一百万禁军,一个月消耗的粮食就超过十万石了,一年就是一百五十万石粮食。
这些数字看着他头大,更不用说每年还有饷银。
他感觉每年抽调的六百万两真是不够用,他花费了一天时间,写了一个折子递给圣人。
他建议一下几点,第一就是禁军直接采食驻扎的各府,至于消耗,由太府或者玉府统计之后,再从左府扣除。他已经听说了,玉府压着不少粮食,还需要粮商卖。这粮商卖的银子,又要划给左府来买粮,这是在太繁琐了,不如直接就一步结账。
第二就是朝廷免除赋税时间太长了,他认为应该是免除二十年就足够了,当然为了让士卒有效死之心,朝廷可以每年补发一两银子,让他家子嗣成年。
第三就是俸禄的问题,他希望朝廷能够考虑到百官的生计,恢复古制是好的,但是时代已经变了,以前百石自然够用,但现在,真的不够。
张道良的奏折,圣人看了看,只是同意了第一条,第二条第三条都是再议。
这时间很快就到了秋闱的时候,在国子监的刘歆也去参加了京畿府的秋闱。
秋闱结束的那天晚上,戈靖带着刘歆去了酒楼喝酒庆祝一番。
“天风,这一次,你肯定高中了。”
“季恭兄,谢你吉言。”
戈靖没有参加这一次秋闱,他本来就是一举人的身份入的国子监,准备直接走监贡这条路,当一位贡生。
他们聊着的时候,一个熟悉的人走了过来,对着刘歆说:“果然是两位相公。”
戈靖打量了一下,发现认不得眼前这个美丽的女子。
刘歆看着这个女子那一双明艳的眼睛,对着女子说:“想必姑娘就是那日在玉瑾房中……”
这个女子点点头,对着他们说:“奴家姓姜,这一次是感谢你们当日相助了。”
“姜姑娘客气了,当日是那么女侠救的你。”刘歆也不敢邀功,那天他们两个就是旁观者,没有出一份力。
姜星楚对着他们说:“那日要不是,阴姐姐也见不到玉瑾,这还是要感谢你们,今日有幸一见,这一顿就算奴家请了吧。”
姜星楚说着,坐了下来,和刘歆他们聊了起来今天的秋闱考题。
刘歆也和姜星楚说了起来,姜星楚说像看看刘歆做的文章,刘歆连说自己写不好。姜星楚说不信,刘歆是一个监生,学问一定不错。
刘歆只好借来纸张,开始写了起来。
姜星楚等他写好,借来一看,看着其中一比,不由低声念着:“当缔造之年,天意苍茫,谓帝王之自有真,亦群雄之所不服,乃数年而刻诈者败,又数年而失事机违民情者亦败,后舞前歌,而登封受禅者,仅一人焉。夫用人不过爵禄,杀人不过兵刑,何足消磨豪杰哉?及父老携杖而谈王风,史官援笔而为实录,不得不推本于豁达为怀,推心置腹,当机立断,正直无私,以为有此数大德,而当年足以王矣。”
姜星楚念完之后,再次念了一遍,对刘歆说:“这篇文章,雄且健,没有想到,你这个书生,看着有些懦弱,竟然可以写出如此文章,真是佩服佩服。”
刘歆说不敢,对着姜星楚说:“姑娘,你既然这么说,看来你是精通这时文了。”
“不敢和你这个秀才比,倒是从前在家的时候,倒是看了不少集子。只是没有见过雄健如你这般的。魏朝时文,多是软绵绵的,基本都是说些车轱辘话,是如你这个立论高义,实在少之又少。”
刘歆说那是因为时文是魏朝后面才成熟的,到了魏英宗的时候,时文才有定式,在英宗以前,基本是骈文,没有那么多讲究。后来成了定式之后,读书士子也不适应,这八股,最后只能写成车轱辘话了。
刘歆和姜星楚开始谈论魏朝的时文,刘歆不由佩服,很多时文名家自己以前都不知道,还是听姜星楚说。
这一直聊到了酒馆打烊,分开的时候,姜星楚问刘歆是不是居住在国子监的,刘歆点点头,他没有多余的盘缠,只能住在国子监之中。
姜星楚哦了一声,和刘歆说了后会有期,就分离了。
走在路上,戈靖似笑非笑地看着刘歆,对着刘歆说:“天风,没有想到,这秋闱才过,你这边春天就来了。”
“季恭兄,你这是说什么,小弟有些听不懂。”
“你真是有些呆了,这个姜姑娘是神女有意,不知道你这个襄王是否有梦了。”
刘歆惊的站在那里,对着戈靖说:“这个,这个不是真的吧,那个姑娘和我不过一面之缘。”
“这就是缘分呀,你要相信我,我能看出来,她很欣赏你。这才子佳人,果然亘古不变。”
“大哥,你就别取笑了,实不相瞒,我原本有未婚妻了。”
“是吗?怎么没有听你说过?”
“这个也不是什么好谈的,不过若真是如此,那就麻烦了。”刘歆有些无奈地拍着手。l0ns3v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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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一章志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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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他的解释,苏婉清再次看了看说:“头疼,本姑娘也不知道应该怎么改,这种事情你应该问霖玲才是,霖玲才是这方面大家。”周霖铃想了想,然后将一些典故给换了,还有一些韵脚也修改一遍才算完成了,等到周霖铃修改好之后,他再次看了一遍,笑着说:“这个很难看出是我写的了,霖玲,你真是有才华,这文章经过你一更改,就更加典雅了。”
周霖铃说自己不过是小修改,主要还是这文章底子好,自己这算是锦上添花,不用太过夸奖,将信弄好,他想了想说:“关于信的事情要不要告诉大舅子呢?”苏婉清冷哼一声说:“告诉他什么,告诉我们已经将那信给烧了,现在的情况不是我们担心得罪他,而是担心他会怎么陷害我们,大笨牛,这人敬你一尺,你还他一丈,这是正道,但是人若犯我,那么就应该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决不能心慈手软。”
听到苏婉清的话,周霖铃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然后小声的说:“现在已经十月下旬了,马上就要到冬月了,扎木赫军队这么行军难道不怕严寒吗?”苏婉清想了想说:“应该问题不大,这边还不算太过寒冷,这越是往南越是暖和,要是北方的话,扎木赫的军队根本不用我们去担心,自己就冻死了。”
他也察觉到了这边最冷的时候也没有下零度,自己穿一件棉衣就已经足够了,出太阳的时候,和在秋天差不多,他心想这个应该是因为边过于靠近赤道的缘故,这边不算热带,也是亚热带,冬天还算可以接受。不过就算如此,这个天气行军也是一种折磨,这寒风吹拂的滋味绝对不好受。
和这两个女子聊了一会儿,他就下去了,正好燕三公子前来拜访,他只好在客厅接待,燕三公子对着他说:“李兄弟,听说昨天潇湘楼有事情发生,小生担心李兄弟安危,于是前来看看,李兄弟,你没有受伤吧?”他心想燕三公子肯定知道自己没事才来看的,若是自己真的出了事情,这位燕三公子肯定撇清关系,装作不认识自己。
感谢了一下燕三公子的好意,说自己没有什么事情,昨天都是误会,如今误会已经解开了。燕三公子听到这话,然后对着他小声说:“李兄弟,你可知道平妃来到此地了?”他皱眉,询问说;“燕三公子,这件事你是从何得知的?”燕三公子得意的说:“这个是我听人家说的,现在丰城都在传闻这件事。”他看着燕三公子,神情严肃的说:“燕三公子,这个可不能开玩笑的,若是平妃真的到来,娘娘没有放出消息,那么就是私密到来,这就是军机,人人传闻的话,日后四圣司追查起来,那可是泄露军情,这一次战胜还好,若是战败了,不知道燕三公子是否担当的起。”
燕三公子听到这话,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然后对着他恭敬的行礼说:“多谢李兄弟提醒,小生差点酿成大祸。平妃娘娘根本没有到过此地,若是日后谁在我耳边胡言此事,本公子一定严惩不贷。”说完,燕三公子再次说:“对了,小生这一次前来,是为了邀请李兄弟的,今天家父设宴,还请李兄弟赏光。”燕三公子拿出一张请帖,他恭敬的接过这帖子,然后看了一下,询问这次燕知府设宴的目的。
“李兄弟不知道,今天早上,文妃已经来到丰城,说是在平妃到来之前,总摄丰城一切事物。”燕三公子说完,然后才说:“就是因为文妃的突然到来,才让城中有流言说是平妃也到了此地,这一次设宴就是为了迎接文妃的。除了你之外还请你两位娘子也到来,文妃素来喜欢文雅女子,你娘子是丰城出了名的才女,我父亲自然希望她能到来。”
他说自己询问一下,然后到了二楼,周苏二人虽然诧异,但是都说机会难得,自然要去看看。他也下去告诉燕三公子,他们三个人一定准时到来,燕三公子点点头,然后离开这里。等到燕三公子离开之后,他上楼,看着请帖说:“看来圣人一位平妃不一定能处理好这件事,于是将文妃也派了下来。”
苏婉清笑着说:“大笨牛,你这一点倒是不笨,不过真是奇怪了,为什么不是雅妃和贤妃呢?文妃可不会打仗,我听父亲说文妃是一个娴淑的女子,虽然饱读诗书,但是只是知道舞文弄墨,在朝政上没有什么见解,京城有人戏说这位文妃只是一个精美的书架,空装有千卷书,却是没有什么用。”
“婉清,要是雅妃下来,那么奉王又会怎么想,至于贤妃,除了释道有事,其他时候都是久居在深宫之中,不踏出宫门半步的。文妃虽然对朝政没有多大见解,但也是四妃之一,这大司衡也不敢太过放肆,而且文妃还是雍国公的女儿,大司衡能够被提拔升迁到三司,雍国公可是出了不少力。”周霖铃说完,然后看着请帖再次说:“这燕知府也是雍国公门生,怪不得一次是燕知府接驾。婉清,你上去告诉娘娘和这个消息吧。”
苏婉清点点头,到了楼上之后,周霖铃才叹了一口气说:“国公无能已经很久了,相公,这雍国公一向喜欢提拔人,不过他提拔的人水平参差不起,有如司马鸿基这样的能人,也有燕知府这样的中庸之辈,还有很多昏庸无能之辈。文妃的才能,婉清也告诉你,这位娘娘写诗作画还行,想要管理现在丰城的事情,真是有一些难了。
周霖铃说完,看着楼上说:“现在只能讲希望寄托在平妃娘娘身上了,唉,这四妃因为高皇帝规定,只能将在诸侯之女之中选出,于是产生了很多问题,这诸侯之女才能未必胜过庶人,这不过皇室维系诸侯的一种手段。妾身担心,日后四妃越来越无能的,圣人暗弱的话,那么这个岂不是作茧自缚。”
听着周霖铃的话,他说周霖铃不用想这么长久,这朝代哪有长生不灭的,不过虞朝的灭亡,不是他们应该担心的,现在还很早,虞朝至少还有两三百国祚,等他们孙子的孙子老了,也未必能见到虞朝的灭亡。周霖铃噗嗤一笑然后说:“相公你这个乌鸦嘴,妾身可不愿意见到虞朝灭亡,国朝将长治久安,万世一系。”
两人一笑就沉默了,保持这难得的时光,过了一会儿,苏婉清走下来,然后对着他说:“大笨牛,这件事表姑已经知道了,表姑就知道圣人还会派人来。心想不是你岳丈就是文妃,如今文妃来,她就不用露面了,一切交给文妃处理就是了。”他疑惑的询问苏婉清,平妃就这么相信文妃吗?文妃在这方面不是没有才能吗?
“大笨牛,这一点娘娘也知道,不过这样也方便迷惑扎木赫,让扎木赫产生轻敌之心,而且文妃还有一个优点,对于自己不清楚的事情,从不过问插手,接下来只要襄国公五人按照指示行事的话,在扎木赫到来之前,丰城就不会出什么大乱子,他心想希望如此,不过他想文妃肯定不是来玩的,身上肯定有圣人给的旨意,这道圣旨才是他担心的。
他担心圣人会隔空指挥这里的军队,到时候就算文妃就难办了,什么将在外君命不受也可能的,大司衡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他怀疑文妃的到来不是为了制衡大司衡,而是防备平妃的。不过这个想法他不敢和两人说,说了也没有什么用,这圣人想要对付谁是圣人的事情,只要不对付自己就是了,自己没有必要遇事就插上一脚,给自己惹祸。
他们等到午初时分就前去知府衙门了,到的时候,知府衙门可是车水马龙,水泄不通。全丰城的官员勋臣都带到来了,大概有千多人,原本偌大的衙门,如今也显得有一些小了。他和周苏二人进去的时候,不少人打招呼,他和周霖铃还微笑的回礼,而苏婉清就冷淡的点点头,丝毫不给对方面子。
他们在仆人的带领下到了后院之中,这院坝里面摆满酒席,也坐满了人,在后堂里面,已经设立帷幕了,四五个衣着华丽的婢女站在那里,守卫着帘幕,在帘幕前就是两位国公的席位,然后就是两位行军都元帅和井大人的位置,再下来就是燕知府和夏总督,还有两位侯爷的位置。在后堂里面坐着的,都是丰城如今权贵,跺跺脚整个丰城都要抖三抖的大人物。
他也注意到了,在两位国公上面,还有一个席位空着,他想那就奉王的席位,奉王除了世子出家的时候来了一下,就继续呆在外面的奉王府。过了一会儿乐声响起,他也看到后院那半边的婢女开始撒花了,然后就是一阵好闻的香气传了过来
第三百七十二章状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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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等了一会儿,文妃才缓缓的开口说:“诸卿留下所谓何事?何不禀来,本宫自会裁断。”在场的人瞬间尴尬了,他们心想这传闻果然没错,文妃对于这些事情真的是一窍不通,襄国公咳嗽一声,然后离开席位,跪在正中间,三拜九叩说:“启禀文妃娘娘,如今逆贼携百万之众而来,丰城官绅无不心慌,六神无主,还请文妃娘娘训示,以安黎氓之心,定官绅之魂。”
“此事非是本宫所管,一切仰仗诸卿便可,今日为什么大司衡没有前来赴宴?在大司衡离开之时,陛下曾下诏,丰城之事,平妃做主,大司衡为辅,如今平妃没到,自然是由大司衡做主。”众人听到这话,心中暗自想,这文妃是真傻还是加傻,要是这样的话,那么圣人还派你文妃来干嘛,来替天子南巡这也不是时候。
襄国公再次恭敬的说:“娘娘,圣人已经有诏书到来,说平妃未到之前,由娘娘总摄丰城大小事务。”文妃听到这话,沉默了一会儿再次说:“关于兵事,本宫只是读过几本书,丝毫不懂,总摄此事,实在不敢担,还是诸卿自行处置便可,本妃到此来,是替陛下宣诏,若是土人能知错而还,陛下将既往不咎,除此之外,本宫一概不过问。”
大家见文妃说的这么坚定,不由摇摇头,心想这位娘娘是指望不上了,他们都恭敬的告辞了,很多人都是乘兴而来,希望文妃有办法击败敌军,没有想到文妃直接当甩手掌柜,什么办法都没有,连假意安慰都没有,这怎么不让他们败兴而归。在这些离开之后,就剩下几个人,燕知府这时候也行礼说:“娘娘,这几位都是丰城有名的才女,小臣知道娘娘乃是当世文宗,还请娘娘指教一二,为丰城留下一点文脉。”
“多谢燕知府好意,几位,请进来吧。”文妃有些高兴的说着,周苏看了看他,然后进入帷幕里面,然后从后门离开这里。等到文妃离开之后,玉衡都元帅叹气说:“这个娘娘倒是好当,什么事情都不管,不过还是要恭喜井大人了,这下你肩上的重担还是不用卸下来了。”
天权将军这时候平静的说:“娘娘这才是圣明,本帅在来这里之前一直很担心娘娘会插手军事,到时候文妃瞎指挥一气的话,那么丰城才是真的危险了,文妃这才是垂拱而天下治。”听到这话,镇国公点点头说:“文妃本来就不应该过问军事,圣人今日破例而文妃能够坚守,值得敬佩了,燕知府,文妃附近周遭是否已经安排好卫兵,切不可有什么意外,否则我等百死都难赎其罪。”
燕知府告诉他们,这一点倒是可以放心,文妃四周都是彩凤军的士兵,有七百多人,一般宵小都不敢妄动,而燕知府也小声的询问说:“镇国公,下官斗胆一问,大司衡到底怎么了?”镇国公没有回答,直接离开这里,襄国公也带着他离开,在出后院的时候,他听到天权将军对着燕知府说:“这不是你应该知道的。”
回到潇湘楼,看了一个时辰的书之后,周苏二人才回来,苏婉清走上来,伸了一个懒腰说;“真是累,这种事情本姑娘就不应该参与进去,你们说的我都不懂,娘娘询问的时候,也弄的我尴尬不已,不知道怎么回答。”周霖铃笑着说:“婉清,你有谦虚了,今天就你表现最好,我们都放不开,我能察觉到,文妃娘娘对你表现很满意,你说话的时候,文妃娘娘都是带着笑意的。”
听到这话,苏婉清撇嘴说:“好霖玲,别瞎安慰我了,文妃娘娘见到谁不是嘴角挂着笑容。”周霖铃说不是,周霖铃一直在观察文妃,文妃对于其他人都是习惯性的笑容,很假,只有对苏婉清才是真的开心的笑了。苏婉清也不在继续这个话题,对着周霖铃说:“文妃娘娘书看的还真的不少,不过为什么做人比我还差呢?”
“或许娘娘是真性情吧,有或者是娘娘恪守文妃之责,不越雷池一步。我见文妃绝不是什么愚笨之人。就算古人旧说也有一番见解。”周霖铃说完,他接上说其实这很正常,有些学问很厉害的人,偏偏在朝政处理上很差,这就是人无完人,不过不管怎么说,这位文妃没有什么劣迹就好了,中庸守成也不是什么大事。
他说完,苏婉清想了想说:“你们说大司衡为什么不来参加呢?”周霖铃笑着说:“婉清,今天就没有给大司衡留位置,燕知府也是官场上老油条了,肯定知道大司衡的事情,才没有去邀请。苏婉清摇头说:“霖玲,没有这么简单,我怀疑是文妃示意的,要不这个老油条在没有圣旨下来之前,绝不敢轻视大司衡。”
他说这个不重要,就算邀请了,大司衡也不会前去,这又不是什么值得开心的事情,大司衡肯定心知肚明文妃到来是为了什么,何必前去自找不痛快呢?现在可以放心的就是文妃对于军事没有横加干预,只要能够一直保持这样就好了。他说到这个,询问苏婉清,平妃到的消息难道不告诉文妃吗?
苏婉清白了他一眼说:“娘娘早就用八百里加急告诉圣人了,圣人自然会告诉文妃,这种皇家的事情他们就不用多干预了。”周霖铃这时候解释了一下说:“雍国公和荣国公两家有很深的矛盾,这两家虽然没有不共戴天那么严重,但也是老死不相往来。平妃不愿意见文妃,文妃那边自然也不会想见平妃。”
他点点头,说这些自己不清楚,不过能够理解,这国公彼此之间没有矛盾才怪,对于这些事情他倒是没有什么想法,只想自己不参与进去就是了,他询问说:“不知道襄国公和哪位国公有仇呢?”苏婉清听到这话,生气的说:“大笨牛,我家怎么会那么小气,就算有人得罪了我苏家,我苏家也宽大为怀,觉不计较,你以为我们会想某些小门小户,那么斤斤计较吗?”
他听到这话,心中就知道肯定有了,只不过不想告诉自己而已,他也不在多嘴,询问这些人谈的什么,苏婉清无奈的说:“司马乘的子虚赋和上林赋呗,我对这种大赋真的头疼,字都不认识几个,还又长,只有你们这些才子佳人才会喜欢这东西。要不是霖玲在一旁帮忙的话,我今天脸都丢完了。”
“婉清,你和相公一样谦虚,这两篇赋你不是记得很熟悉吗?我都忘了一些字词了,还是你补充的。婉清,虽然这夫唱妇随,但是这谦虚说假你就不要和相公学了。”周霖铃笑着看着他,他摸着自己的鼻子,然后让她们背一下这两篇赋,然后心中想了想,果然又是地名和人民有些变化,其他倒是没有什么。
苏婉清看着他然后笑着说:“大笨牛,就你喜欢这些,你难道不觉这大赋佶屈聱牙,深奥难懂吗?”他说倒是没有那么夸张,这个大赋可以培养人胸中层次,而司马乘凭借着两篇赋平步清云,成就凌云之志,足以说明这两篇赋的美。说到这里,他开始解释着两篇赋意境和构思。这两篇赋结构上严谨,表面上沿袭了招魂的结构,实际在细节上多有加深,已经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他说完之后,苏婉清拍着他的肩膀说:“大笨牛,你知道倒是挺多的,不过怎么感觉有一点奇怪,你说赋的方法有一些奇怪。”周霖铃看了看他,小声说:“相公,婉清也不是什么外人,可以和她说吧。”他想了想说:“我先下去吧,霖玲你准备说什么就说什么,不用避讳什么,反正苏……婉清迟早也不会知道。”
他下去之后,看到韦无私,韦无私拱手说:“多谢李兄弟为我师兄进言,师兄刚才传来消息,已经成为了井大人的幕僚了。”他说这个还是有一点快,韦无私苦笑的说:“快吗?师兄等这个已经等了快十年了,师兄在奉王殿下那里丝毫不如意,师兄想的是强干弱枝,削藩削诸侯,天下政令定于一尊。成为奉王殿下的食客不过是生计所迫。”
他一笑,然后说:“韦兄难道不是如此吗?”韦无私点点头,但是告诉他,自己很感谢奉王殿下的知遇之恩,这是和法无我根本的区别,法无我认为你给我俸禄,我为你效力,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不存在什么知遇之恩,韦无私说法无我真的做到了无我,而自己,还是难以达到无私。关于这个,他说这样未必不好,重情重义本来就是美德,何必要舍弃呢?
韦无私想了想再次说:“李兄弟,我觉得,师兄是壮志难酬,他都忘了,井大人也是沐国公的嫡长子,日后的沐国公,这要削弱诸侯,不是要井大人削弱自己吗?井大人肯定不会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