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八章大难将至
知府听到这话,脸一红,他父亲好歹是一位男爵,自己就算不能袭爵,也不能随便认人为父母,丢了祖先的面子。
见知府没有回答,方唐镜继续说:“如今的情况,大人若是相信我,就让我写一个折子,大人你不要看,只要盖上你的大印就是了。”
“这,这……”
“我和大人相交十多年,我的为人,大人你还不清楚吗?不是我不信大人,而是大人你看了这折子,反而不好。”
知府在屋子里面来回踱步,对着方唐镜说:“本官且问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的身份,大人你何必多问呢?这件事对大人百利无一害。到时候,大人别说一个知府,就算当一个朝臣也不是问题,大人,不知道你肯不肯了。”
“本官真的不能看吗?”
“看或者不看,对大人你来说重要吗?大人你要保住这个官位,就只有如今这么一个办法。”
知府思前想后,心想自己如今走投无路了,于是对着方唐镜点点头,让方唐镜去写折子,然后看着方唐镜盖上印,由他去交给驿卒。
第二天早上,李海玉也将自己要的名单给递了上来。
归无妄看了之后,脸色凝重,对着李海玉说:“你确定要这些人?”
“是的,还请大将军成全。”
归无妄看着名单,化去了一半的名字,然后对着李海玉说:“这些人你另外找。”
李海玉也没有反对,告辞离开,看着李海玉的背影,归无妄冷笑地说:“这小子果然没有怀着好意,这些人都是平时不服自己的人。”
“大将军,那这小子将这些人掉出去干嘛?”
“还能干什么,好让他们串通一气,练成一片,还分我军权。”
曹七听到这话,对着归无妄说:“那大将军,你准备应该如何应对。”
“自然安排我们的人进去,这样免得他背着我们做手脚。”
曹七点点头,这时候一个亲信走了进来,对着归无妄说:“大将军,有人求见。”
“带进来吧。”
“他们在府上求见。”
归无妄听到这话,皱皱眉头,对着曹七说:“李海玉有什么事情,你都要先拖着,等我回来。”
曹七点点头,归无妄离开这里,跑去三十里外的安宁城中。
如今他一家大小都居住在安宁城中,他倒是不希望自己妻小来这里吃苦,但若是放在他管辖之外,他担心会发生什么意外。
到了他的大将军府,他看到了一个穿着黑袍的人和一个老苍头,他带着两人到了书房,让亲信把守四周,严禁外人靠近。
那黑袍人脱下帽子,对着归无妄说:“归大将军,辛苦了。”
“七殿下,你怎么能擅自离开京城呢?”归无妄坐在那里,笑着对七皇子说。
七皇子神情凝重地说:“这一次我们是希望借助你这个大将军,让你帮我们说一件事,告诉圣人,如今三年之丧已经满了,还请圣人让我们去就藩。”
“是吗?原来七皇子你们还没有就藩呀,本镇还以为我地处西垂,消息不灵通。”归无妄取笑说到,七皇子听到这话,神情难免有些不悦,这时候那个老苍头对着归无妄说:“归大将军,如今朝臣半数上奏,这就藩之事,已经成了定局,如今让大将军递上一份,只不过是锦上添花。”
“嗯?既然这样,本镇向来不喜欢锦上添花,这件事也就没有什么好聊的,两位,请吧。”
“大将军,你难道忘了,你有今天的权势,可是因为八位皇子还在。若是八位皇子不能顺利就藩,到时候,被圣人一个个击破。你认为圣人铲除了八位皇子之后,剩下应该是对付谁了?”
归无妄看着这个老苍头,对着老苍头说:“你是什么人?”
“一个无名之辈而已,大将军,你可要为你的前程着想,你有今天,可是因为八位皇子,若是八位皇子倒下了,你是否还有如今的荣耀,那就难说了。”
归无妄听到这话,无所谓地说:“你何必挑拨我们君臣关系,我的恩,圣人不会忘记。圣人的恩,我也不会忘记。他要是对付我,不就是自毁干城吗?他不是傻子,不会这么做的。”
“十皇子和圣人可是亲兄弟,还不是照样被削了爵位。大将军,你难道认为,你能和十皇子比亲吗?”
归无妄还是不为所动,对那人说:“十皇子那是自找死路,他手中没有兵权,自然会落得任人宰割,而本镇就不同,本镇如今就在天山,不管圣人怎么说,就是不去朝廷,那圣人又有什么办法呢?”
老苍头看着归无妄,对归无妄说:“看样子,大将军,是不想帮我们了?”
“帮自然要帮的,只是你们应该明白,这求人总要有求人的样子,不能你们说让本镇写,本镇就写。你们当本镇是什么?是你们的下人吗?”
老苍头听到这话,对着归无妄说:“大将军,既然你愿意帮,那就写一封折子,若是不愿意,那就算了,我们就不强人所难。如今话不投机半句多,我们先告辞了。”
归无妄见老苍头竟然比自己傲气,气的冷笑起来:“好好,请便,请便。”
老苍头带着七皇子到了客栈之中,七皇子对着老苍头说:“昭穆尊,刚才为什么不去求他呢?”
“求他干什么,这人已经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
“这话怎么说?”
“他只知道自己有兵,如此狂妄自大,哪里是圣人的对手,不出意外,明年,归无妄就会身败名灭。我们若是还和他有关联,到时候反而会受到他连累。”昭穆尊今日见到归无妄,不由大失所望,但是很快心中高兴,归无妄虽然不懂朝廷的事,但是却懂得打仗,这样的人,死了反而是一件好事。
七皇子看着昭穆尊,询问昭穆尊说:“那么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办?”
“还是早些离开吧,免得到时候被四圣司的人知道,到时候殿下,你进入到三省殿里面。”
七皇子说好,想到三省殿就烦躁。
这时候的三省殿里面,四皇子看着诏王,对着诏王说:“王弟,你找朕所谓何事?”
“圣人,臣弟在三省殿之中,痛思己过,觉得自己一切错误,皆是读书不足,臣愿意到翰林院之中,为圣人修一部书,希望借着这个机会,能够开智明理,不辜负圣人你的期望。”
四皇子听到这个消息,好奇对着诏王说:“不知道王弟准备修什么书?”
“臣弟看圣人批的折子,批语甚是精妙。古之皇帝,批阅折子,惫懒着皆是批一个阅,或者是可。勤勉者,圈点一番,做一两句批语。而唯独圣人,连篇累牍,如同锦绣文章,丝丝入扣,谆谆教导。臣下奉阅之后,醍醐灌顶,明白应当如何应对。如此文章,不应该只在奏折上,应该编册成书。这样一能有利于后学,让后学明白治世之要妙,能臣之所为。二来可以警戒后世圣人,师法圣王,不敢懈怠朝政,玩忽职守。”
四皇子听到这一番话,想了想说:“这个倒是不错,这样编撰起来,朕看了,也能知道自己错在什么地方,只是让你这位王爷,前去翰林院,是否有些委屈你了。”
诏王诚恳地说:“臣弟等生来就是为了辅助圣人,如今能帮上圣人,臣弟十分喜悦,哪里会有什么委不委屈的。”
“既然这样,那么你就去吧,要开馆也好,要建院也好,都随便你了。”
诏王山呼万岁,然后四皇子扶着他,让他回去,等到开年之后,就去翰林院了。
诏王回到自己的王府,王妃迎着他回到卧室,服侍诏王之后,诏王看着王妃,对着王妃说:“这一次有劳你将锦囊给寡人带来了,否则的话,这一次要出三省殿就难了。”
“母后的锦囊上写着什么?”
诏王没有回答,上面的内容不好对外人说,哪怕是自己的妻子。
孝昭太后告诉诏王,四皇子这人好大喜功,他曾经协助大皇子监国的时候,代为批阅奏折的时候,就喜欢长篇累牍,大言治世之道。
孝昭太后见过几次,心中就知道如何应对了,这样长篇累牍,若只有官员看到,岂不是可惜了。四皇子就算不怎么想,但是有人提点了之后,自然会有这个心思。
孝昭太后锦囊就说了,若是诏王遇难,就提出这件事,到时候自然会逢凶化吉。
而且孝昭太后最后告诉诏王,这帝王要处理的奏章如同山高,像四皇子如此批阅,自然会坏心丧神,若是不早日醒悟,恐怕命寿难长,所以让诏王暂且忍耐,顺着四皇子的心意,等到新皇登基,他自然可以安全就藩。
“唉,一切都如母后所料,只是,就藩这件事,孩儿又应当如何办?”
诏王心中矛盾万分,这一次诸位皇子都请就藩,若是他独自一人不请,那么会被其他皇子排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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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九章坠入瓮中
昭宁三年正月初一黄昏,大亨殿之中,奉天御极圣人和四位妃子随着礼赞的引导,开始举行婚礼。
虞朝如今还没有修建明堂,高皇帝和文皇帝的神位都放在大亨殿之中。
虞朝恢复古制,婚礼不举乐,没有朝臣观礼,甚至连两位太后都没有到场,只有礼赞。
在礼赞的引导之下,圣人将册立的四妃诏书盖上大虞奉天御极圣人玺之后,在神位前焚烧完毕。
如今四妃册立,三年丧期满了,他就是名正言顺的圣人了。
圣人和四妃喝了合卺酒之后,仪式就算告成。
就下来四妃各自回到房间,圣人也就按照仪式依次前往。
第二天,圣人带着四妃才去见剩下的两位太后,四妃递上了香茶,而两位太后结果,南宫太后将平妃的兵符交了到了玉玲珑的手里,汪太后也将文妃印教给归润玉。
四妃接下之后,圣人带着四妃到了建极殿,建极殿御榻附近,已经放下了四妃的席子,等到四妃到来,内臣放下珠帘,四妃垂帘听政。
在场的大臣时隔三年,再次见到四妃摄政,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朝臣恭贺之后,圣人将这个消息告知天下,然后正式和四妃一起处理朝政。
下朝之后,圣人在勤政殿之中,和贤妃商量:“元凰,这一封奏折倒是来得及时。”
圣人将陇右府总督递上来的奏章给贤妃看,贤妃早就知道里面的内容了,方唐镜是四圣司的人,这一封信自然是方唐镜按照自己心意写的。
贤妃随便看了一下,对着圣人说:“李海玉那边已经按照圣人的意思,将归无妄的亲信调走了一半,接下来,这网应该可以收了。”
圣人点点头,对着贤妃说:“如今三位总督都在我们手里,现在要做的就是梁州知府桂体仁,有通家之谊,不可随便动,你去写一封折子,和他说今日归无妄擅作威褔,呈奸纳贿,宜多加劝导。看看他到底有什么反应。武凉府知府是你父亲的门生,你去和他谈谈。至于其他两位知府,都愿意当归无妄的干儿子,那就不用说了。他们这些人肯定不干净,派人去查一下他们的账本,将他们困在衙门,不要泄露了消息给归无妄。”
“圣人,臣妾知道了。”
贤妃立马去安排了,到了三月初一,三月试婚期满了,四妃正式拜祭太庙,有了祭祀祖先权。
这一天观礼的百官就多了,在拜祭太庙的时候,乐官按照规定奏了《关雎》。
拜祭所献的荇菜,也是四妃所采,当然这些都是其他女官先采集好,然后四妃做一个样子。
接下来就是诸侯之妻献上蘩,百官之妻献上萍藻。(这三样东西都是放入肉汤之中,当做调味用的。)
然后就是圣人的平天冠,玄端。
平天冠用来缠着丝线是诸侯之妻所作,珠子是有四妃来串联。
至于充耳等物品,是百官之妻献上。
基本上,这一套都是百官之妻献上材料,再由诸侯夫人加工,最后由四妃完成。
这仪式的目的,就是表示四妃统摄女官,替圣人管理臣下的女眷。
在仪式完毕之后,就是天子鼓瑟,四妃弹琴。
这个瑟是百官按照书籍复原的,原本来的瑟,早就消失了,如今虞朝通用的瑟,其实就是古代的筝。这进过礼官改进,只有二十五弦。
而琴也是按照古礼复原的,只有瑟的一半长。
这里自然也有含义,按照礼书,瑟是夫,琴是妻,妻子自然不能超过瑟,于是琴身要短很多。(关于古制婚礼,考据很多,以后诸位皇帝册立四妃,再慢慢介绍。)
圣人精通乐器,自然是得心应手。只是文妃对于这古琴,学的不是很多,比起其他三位来,自然要差上一些。
在场有些精通乐理的,听到文妃和圣人的节奏不合拍,心中暗叫不妙。
祭高太庙之后,京城就有传闻,文妃不得宠,威远大将军要倒霉了。
这传闻自然也传到了归无妄的耳朵里面,归无妄还是无所谓,对着曹七说:“曹七,这李海玉都出去三个月了,怎么还没有回来。”
“启禀大将军,李海玉传来消息,说前不久他和西戎一个伯爵的军队相遇,歼灭敌人三百,那伯爵也被他俘虏了,他准备让那伯爵写降表。”
“看来西戎也是不堪一击,让他继续在那里等着,等到六月,本镇再亲自率领大军,前去和他汇合,到时候我们一起勒石西戎,让朝廷知道本镇的厉害。”
曹七对着归无妄说:“那个大将军,朝廷传闻那件事,你就不担心吗?”
“有什么好担心的,如今我就在天山大营,圣人若是想要夺我兵权,那么来就是了。”
归无妄说到这里,对着曹七说:“如今天色不早了,你和我一起回去一趟吧。嗯?对了,叫上刘秀,他这个小子,或许知道一些什么消息。”
曹七点点头,找到刘秀,对着刘秀说:“你这小子,和我们一起去大将军的府上。”
“多谢大将军看重,多谢大将军看重。”刘秀连忙拱手,说着感谢。
刘秀和归无妄到了安宁城,在归无妄进入城中的时候,刘秀暗中对着城门卫士坐了一个眼色,然后看了看归无妄一行人。
那人点点头,然后暗中点了这一行人有多少人。
归无妄没有察觉到这个小动作,他不知道,此时,一百多人已经到了天山大营的营门。
为首的那人正是周剑身,周剑身拿自己的腰牌,大声说道:“紧急军令,紧急军令,凡是游击将军以上,全部到帅帐接令。”
周剑身重复了一边,然后他身后的百多人将辕门封起来,然后说:“奉大将军令,任何将士不得妄动,不得跨出军营大门一步,违令者斩。”
这群人将辕门一封,长枪握着手中,神情肃穆,不像是开玩笑,于是军营之中的士兵一时间不敢妄动。
周剑身到了帅帐前,亲自敲响点将鼓,三通鼓声之后,天山大营的军官都到了帅帐之前。
看到他们到来,周剑身将圣旨拿出,宣告起来。
圣旨内容很简单,说威远大将军越权枉法,往上寻私,如今朝廷有人上奏归无妄大罪三十六,小罪七十二条,圣人震怒,革去威远大将军之职,立马遣送回京查办。若是有人阻拦,格杀勿论。
这圣旨念完,顿时有几个归无妄亲信准备闹事,他们这话还没有开口,他们附近早就安排好的四圣司,手起刀落,将他们全都宰了。
接下来周剑身以镇西将军的身份,将这诏令传遍军营,开始清查归无妄的亲信。
周剑身也没有客气,凡是负隅顽抗的,一律就地格杀。
因为归无妄自己不在帅帐之中,而他的亲信又被李海玉带出去不少,军中留下的一批,又在宣读圣旨之后被杀,于是不到一个时辰,整个天山大营都听周剑身的指挥了。
而此时的安宁城之中,归无妄正在和曹七他们喝酒,归无妄喝的醉醺醺的,才对刘秀说:“刘秀,本镇且问你,朝廷对于本镇,有什么看法?”
“这个,大将军,你要小的说实话吗?”
“尽管说实话,本镇不是那种听不得逆耳的人。”
“大将军,朝臣说你恣意弄权,目中无人,让圣人要撤了你,免得养虎为患。”
“那么圣人和你怎么说?”
“圣人也怀疑小的跟了大将军你,对小的呵斥万分,大将军请看,这是圣人给小的回信。”
刘秀拿出来密信,递给归无妄,归无妄看着信上的内容,原本喝下去的酒,顿时吓得化作冷汗流了出来。他呵斥说:“刘秀,这信你怎么不早点拿出来?”
“小的,小的不是怕大将军你不相信,反而认为小的挑拨离间。”
归无妄让人给自己穿上大衣,然后对着刘秀他们说:“快,我们回去,从今之后,不准再回来了。”
刘秀点点头,看着一个仆人急匆匆离开,不由暗中一笑。
等归无妄穿好棉衣,和曹七等人准备连夜赶回去的时候,大门被人打开了。
归无妄看着一群厢军走了进来,大声呵斥说:“你们是谁?知道本镇是谁吗?”
谷胜言穿着铠甲,对着归无妄行礼说:“大将军,属下谷胜言见过大将军。”
“好,你既然知道我是大将军,为什么要率兵进来。”
归无妄心中知道不妙,但到了如今,他还有一丝侥幸。
谷胜言对着归无妄拱拱手,然后拿出一道圣旨,对着归无妄说:“大将军,请看。”
归无妄看完之后,对着谷胜言说:“回京也没有问题,但如今天山大营无人,本镇担心会有什么意外。”
“大将军请放心,属下和镇西将军会替大将军处理好这件事的,还请大将军安心去京城。”
归无妄见自己回去是不可能,对着曹七使了一个眼色,而谷胜言也察觉到了,对归无妄说:“大将军,今日府邸的人,都要去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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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章守门大将
听到这话,归无妄冷笑地说:“看来这不止要了我的兵权,还准备要了我全家性命呀。”
“大将军言重了,还请大将军不要多心,到了朝廷之上,一切自然有公道。”
谷胜言说着,然后对着归无妄说:“大将军,请上车吧。”
说着,谷胜言让人将归无妄一家人依次上了准备好的马车,这大将军府上的奴婢有百多人,自然不能去,这些都全部被关入到县衙之中。
谷胜言押着归无妄一行人,竟然一直到了辅弼府,这一路上,归无妄几次派人离开,前去通风报信,但都被谷胜言发觉,凡是派去的,全都就地格杀。
到了天辅城,圣旨也到了,圣人念在归无妄劳苦功高,于是决定原谅归无妄,让归无妄回到海澜城,而且还是当将军,不过这个将军是守门将军。
归无妄接下圣旨,自然恨得咬牙切齿,曹七对着归无妄说:“大将军,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归无妄点点头,接下圣旨,这下谷胜言也不用押送,朝廷另外派遣人送这个守门将军前去海澜城。
这时候海澜城,刘歆已经如愿的开了一家书店,不过他这个书店的生意不是很好。
一个读书人看着书店的名字,对着刘歆说:“恩?这个书店的名字怪怪的,怎么叫七寸天。”
刘歆一笑,指着对联说:“财拜五路愧无地。”
“不懂,这有钱未必有学问呀。”
“书高七寸别有之。”
“哦,我懂了,你这个是说开卷有益,书中只有天地是不是?”
刘歆一笑,对着那读书人说:“不知道老兄你是否买上几本,回家看看呢?”
“好,那你这里有没有秘本的竹林卧榻吗?”
刘歆听到这书名,吓了一跳,对着这个书生抱拳说:“对不住了,这位兄台,我们这里没有这种书。”
那人听到这个消息,好不失望,对着刘歆说:“啧,崖岸自高,你就等着吃西北风吧。”
这书生离开之后,魏思思来送饭,对着刘歆说:“如何?最近书店生意还好吧。”
“唉,可惜这海澜城还是沧海府首府,看书的人士子,却没有几个。”
“这件事不急,你初来乍到,自然没有什么人,等到时间久了,认识了一些学子,就好办了。我听说海澜城流行诗社,你不如去参加一个诗社。”
刘歆摇头,对着魏思思说:“诗社,诗社,小生现在不喜这诗社,一群读书人,整日只会聚在一起吟诗填词,对社稷无益,对天下的无用。而且诗社还有一些毛病,他们整日只会互相吹捧,今日你是翰林重生,明日我是工部转世。这首诗作来,李杜弯腰,那首词填来,苏黄磕头。所谓诗压盛宋三百首,文强曹陈八大家。”
魏思思听刘歆如此调侃,不由一笑,然后对着刘歆说:“好,反正大家也不是靠着这书店过活,你就在这书店慢慢看吧。”
刘歆看着魏思思,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实在对不住四小姐了,让你和我一起在这里吃苦。”
“有什么吃苦的,你要不是因为我,怎么会到这里来卖书为生。”
刘歆知道大恩不言谢,心中默默记着。
等到魏思思离开,刘歆看到书局老板带着小二来了,小二挑着一挑担子,里面放着书。
“刘相公,我又来送你一些书了,这些书你卖了,至少要赚五两银子。”
刘歆一笑,对着书局老板说:“不知道老板你带的是什么书?”
“是带小人画的。”书局老板对着刘歆神秘的一笑,刘歆听后,连忙说;“这个,这个可使不得。”
“这个才好,你书店里面的书,那些士子是看不下去的。”
刘歆还是摇摇头,对着书局老板说:“这个,还请老板你带回去吧。别家喜欢卖,是别家的事情。学生只希望身正不怕影子斜。”
书局老板听到这话,忍不住说:“迂腐,迂腐,你真是迂腐呀。你不卖这些,算了,算了,吃西北风,就是你吃。我瞎担心什么。”
老板准备离开的时候,一个小二匆匆忙忙地跑了过来,对着老板说:“老板,不好了,快回去关门吧。”
“好好的,关门干嘛?”
“听说威远大将军回来了,要清道。”
老板听到这话,对着刘歆说:“刘相公,你也关上门吧。”
“我看塘报说,大将军已经被削职了,不用如此惧怕吧。”
“刘相公呀,所谓破船还有几颗钉,他就算不是大将军了,也是敬国公的儿子,你何必去惹他呢?”
刘歆心想也对,于是将自己的店关了,然后从门缝里面看了出去。
归无妄虽然被削了职,但是排场还是依旧不减,他坐在轿子里面,他原来的家仆现在充当仪仗,倒是还有几分威风。
在经过刘歆门前的时候,刘歆看到轿子旁边几个骑着马的军官,一个越看越熟悉,最后想起了,这个人不就是自己的大哥吗?
他没有急着相认,等到这群人离开之后,他就前去衙门。
这时候衙门里面,知府总督等一群官员坐在那里,归无妄的轿子到了衙门口,曹七对着衙役说:“快让知府和总督前来拜见大将军。”
“你们就是要来的人呀,进去吧,大人都在里面等着呢。”
听到衙役这话,归无妄怒气冲冲地下了轿子,进入都衙门后堂,见到那群坐着的官员,对着知府说:“好,你们好大的官威。”
“归将军,如今你这个守门将军,不过未入流,见到我们应该先行礼才是。”知府喝着茶,平淡地对着归无妄说。
归无妄听到这话,气的不打一处来,但是他对着知府说:“是吗?不过我还有圣人亲自赐予的丹书,见官大三级,你要让本将跪拜,那真是好笑了。”
知府听到这话,看着归无妄,对归无妄说:“这么说来,本府还要和一个守门将军行礼了?”
归无妄气的七窍升天,指着知府,对着知府说:“好,好,你听好的。”
知府无所谓,对着归无妄说:“归将军,你去休息吧,等到明天,你还要去守大门。”
归无妄直接拂袖而去,这时候刘歆也到了衙门,这时候刘秀等人正守在那里,刘歆对着刘秀试探地说:“大哥,大哥,是你吗?”
刘秀看着刘歆,不由大喜,跳下马,抱着刘歆说:“弟弟,竟然是你,你竟然在这海澜城。”
刘秀准备多说什么的,见到归无妄气急败坏地走出来,对着刘歆说:“弟弟,你住在哪里?我好去找你。”
刘歆将自己的住处说了,然后赶忙离开,归无妄准备回敬国公府,但是这路才走到一半,敬国公府上的管家就找到归无妄,对着归无妄说:“归将军,老爷交代了,你到了海澜城,就在海澜城待着就是了,不用再回来了。”
听到管家这话,归无妄冷笑地说:“好,好,你们都这么绝情,等着吧,等到本镇东山再起,绝对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归无妄于是转头,回去海澜城,这回到海澜城,他自己以前倒是有一处宅子,还可以住人。
不过那宅子容不下那些仆人,只能让他们自己去找住处。
这些仆人也是骄纵惯了,不去找富贵人家的住处,而是去找那些看上去寒酸的人家。
这找着找着,一群人到了魏思思这里,他们听说这家只有两个女子和一个书生,就决定咬这个软柿子了。
他们撞开门,吆喝说:“奉大将军令,这一处房子,我们征用了。”
正在煮饭的魏思思听到这话,冷笑一声说:“什么大将军,你家将军如今都当一个守门郎了,还大将军。”
魏思思虽然布裙荆钗,但是天生丽姿,这群仆人看待了,于是起了歹心,一个人呵斥说:“大胆,那人,将这个女子拿下,交给大将军处理。”
这几个人要过来,魏思思把柴当做暗器,直接打在他们身上,他们疼的顿时倒在地上。
这时候刘秀也推门而入,看着这群仆人,呵斥他们说:“混账东西,抢东西都抢到我家来了。”
这些人听到这话,吓得连忙告罪离开。
这时候刘李氏也出来了,见到刘秀,还有些不敢相信,小声询问说:“阿秀,是你吗?”
“娘,是我,我回来了。”
母子见面,自然一番哭诉离别,在他们说着的时候,魏思思也去找刘歆回来了。
刘歆回来之后,一家人在一起说起了离别的情况,刘秀自然将自己密探的身份给隐藏起来。
听到刘秀说完,刘歆对着刘秀说:“大哥,如今归无妄已经是秋后的蚂蚱,你何必还在他账下效力呢?”
“这,这,弟弟,你是一个读书人,应该知道忠孝吧。大将军对我有知遇之恩,如今他落难了,我就离他而去,这样岂不是让人耻笑。无论如何,如今大将军对我不错,我不能辜负大将军。除非他死了,否则的话,我绝不会弃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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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一章看门闹事
刘歆见刘秀这么说,也就不能多劝了,刘歆好奇询问说:“大哥,这个大将军,怎么成为海澜城的守门大将军呢?”
“听京城的人说,是大将军送了一副字给圣人,圣人大怒,于是将他贬到这老家来当一个看门的。”
刘歆听到这话,更加好奇了,询问说:“什么字?”
“是朝乾夕惕,不过大将军当时醉酒,一时糊涂,写成了夕阳朝乾。弟弟,你是一个读书人,我且问你,这四个字有什么不妥吗?”
刘歆摇摇头,对着刘秀说:“易经有云,君子终日乾乾,夕阳若厉,这夕阳朝乾和朝乾夕惕,虽然不中,但也不远矣。唉,这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刘秀听到这话,沉默了一会,这时候魏思思说:“这意思虽然差不多,但是夕阳朝乾,可是大不敬,大哥,我且问你,你认为这四个字说的什么。”
刘秀有些为难,哈哈一笑地说:“我没有读过书,就我看来,夕阳,这是说太阳要落山了,后面那个是朝乾(这里刘秀读作干)。就是早上起来,喉咙有些干,要喝茶。”
魏思思若有所思地看看了刘秀,对着刘秀解释说:“这朝乾夕惕,是说一个人从早上都兢兢业业,毋疏毋懈。而到了晚上,也小心谨慎,不犯错误。夕阳朝乾,按照意思来说,倒是差不多,但是也就可以解释,君主已经到了陌路,第二天就要改朝换代了。阳和乾都可以指代圣人,他一个夕,一个朝,不臣之心昭然若揭。不过大将军身边没有能人,告诉大将军,这四字送上去会被杀头吗?”
“没有,我们军中,最有学问的就是长史大人了,他是亲国公的儿子,当今雅妃的哥哥,这四个字他看了,他还在后面填了励精图治四个字。”
魏思思也不在说什么,刘秀吃完饭之后,就离开这里。
等到刘秀离开,魏思思趁着刘歆洗碗的时候,对着刘歆说:“刘歆,你哥哥真的没有读过书吗?”
“他,他小时和和我一起偷听过,不过他对经籍不是很感兴趣。”
刘歆看着魏思思若有所思的样子,询问说:“四小姐,怎么了。”
魏思思说没有什么,刚才刘秀故意将乾读作干,引起了她的注意,这刘秀最开始的还是读的是夕阳朝乾,后来解释的时候,解释为干,这也太勉强了。
刘秀在自己人面前还这般遮掩,更不用说在归无妄面前。
魏思思隐约觉得刘秀呆在归无妄身边,有着重大的阴谋,但是具体是什么,她现在还不好说。
第二天,归无妄调集自己的家丁仆人,到了海澜城出入最多的观澜门,他让家丁拿起水火棍,架起来,将城门封住。
然后归无妄让人立了一个牌子,上面写着“钦敕守门大将军,不法立斩。文官下轿,武官下马,见官大三,丹书可证。”
归无妄自己拿着一个太师椅,背后打着圣人亲自赐予的黄伞,旁边放着茶几,悠哉地在那里喝着茶。
归无妄见百姓多了,于是对着曹七说:“让他们进来吧,记得,不要吓坏了他们。”
曹七传令下去之后,这些家丁倒是将水火棍放下了,但都刀剑出鞘,恶狠狠地看着出入百姓。
见这些人凶神恶煞的样子,哪个百姓还敢走这里,只能绕道去其他城门进入城中。
这样闹了三天,知府亲自到了归无妄身边,对着归无妄服软说:“大将军,大将军,你要不换一个地方去坐吧。”
“换,为什么?”
“大将军,你不知道,我的衙门都快被这些百姓给挤满了。”
“你的衙门,和本镇有什么关系?”
“大将军,你有所不知,他们都是来状告你,把持大门,干扰出入。”
归无妄愤怒地拍了一下案几,对着知府说:“放肆,这些刁民真是无法无天。”
“是是,还请大将军你到城门上去做,那里不用受风吹日赛之苦,也可以让百姓出入,方便流通。”
“本镇坐在什么地方,难道不是本镇的事情,本镇没有让他们进来吗?本镇坐在这里,他们不敢进,分明是心中有鬼。见不得本镇的大印。若是光明磊落,心中无愧,就可以进来。按照本镇来看,前去告状的都是刁民,知府大人,你全部抓起来就是了。”
知府见归无妄如此无赖,只能对着归无妄说:“大将军,你说的是,你说的是。”
归无妄见知府服软,笑着说:“本镇这一次到了这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离开,或许一两个月,或者四五年,圣人知道西北却本镇不可,就会将本镇调回西北。如今本镇已经是一个烫手的山芋,知府大人,你是接也不好,丢也不好,哈哈哈,本镇说的对不对。”
“将军扶危定倾,功高盖世,这是朝野所见,如今降志辱身,屈从圣意,不过是为了等待皇上查明真相。到了那时候,大将军一定官复原职,位列三司。”
知府不愧胸中有点墨水,这拍马拍的归无妄全身舒坦,归无妄对着知府说:“好说,好说,到时候,本镇一定不会忘记提携你。”
“如今大将军你暂且就将就一番,忘怀于十二朝古刹,寄情在十万里海滨。北窗卧风,银樽对月,当一个羲皇上人,岂有异哉。”
归无妄哈哈一笑,然后将自己的位置给搬到了城楼上,不过他的家丁继续在那里要着钱财,知府也只能睁眼闭眼。
一个月之后,京城洛王府邸之中,洛王召见了传灯,他对着传灯说:“传灯,你知道什么叫做凌迟吗?”
传灯心中明白,但是见洛王那自信的眼神,他就只能说:“不知道,还请王爷指教。”
“这凌迟,俗称是千刀万剐,将一张渔网给丢到人的身上,然后一个洞挨一刀,这样一共要挨三千六百刀,三天才结束。这当中,不能让犯人死,一定要最后一刀才能让人落气,要是提前断气了,行刑的也要被处罚。”
传灯说着是,不知道洛王这么说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肯定会疑惑,为什么寡人会和你说这些,如今归无妄就是这样挨着刀子,这刀子不是我们用的刀,而是软刀子。归无妄是多么自尊的人,如今当一个看大门的,这不是比杀了他,更加让他难受。圣人是要让这样慢慢折磨,让归无妄慢慢怄死。如今的归无妄就如同一条丧家之犬,只要有人丢给他一根骨头,那么归无妄就会死心塌地的跟着。”
传灯听到这里,对着洛王说:“王爷你的意思是,让小的前去海澜城丢这根骨头了。”
“不,你要和归无妄交上朋友,慢慢告诉归无妄,只有皇子就藩,才是他的出路。只要他心动了,那么这一根骨头,你不用丢,他就会自己前来咬。”
“小的不明白,如今归无妄已经是一个守门将军了,为什么王爷你还要看重他。”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你知道为什么圣人不敢杀归无妄,只能用这个软刀子折磨吗?归无妄在天山大营,颇有人气,若是归无妄有一个三长两短,天山大营难免会出什么乱子。”
传灯明白了,于是洛王说:“当初在兴国寺,小的曾经和归无妄有过一面之缘,如今去投奔归无妄,他想必也会录用。现在归无妄已经没有几个知心的人,小的前去,正是久旱逢甘露,他不把小的当自己人,都是不可能的。”
洛王拿出银票,对着传灯说:“这些银子你收下,到时候有用的。”
传灯对着洛王说:“王爷,你知道,小的要的不是这个。”
洛王让人拿上来一个匣子,然后对着传灯说:“你想要的,不就是这个吗?”
传灯打开匣子,看着里面楞伽经,对着洛王说:“如今小的这一条命就是王爷你的了。”
传灯离开这里,晚上看着秘籍,白天就在马背上修炼起来。
等他到了海澜城的时候,功夫更加高深了。
他骑着马,走到观澜城的时候,那些家丁大声吆喝说:“下马,下马。”
传灯不悦地说:“武将下马,贫道又不是什么武将,你们少聒噪。贫道乃是方外之人,岂会和皇庄有关系。”
“管你有没有关系,连武将都要下马,更别说你这个秃驴了。”
“大胆,如今贫道现在全身上下正火热,你们再来聒噪,信不信贫道摘下你们脑袋。”
四周的家丁围了上来,这时候刘秀和曹七走了过来,呵斥说:“住手,都退下。”
刘秀和曹七喝住了下人,对着传灯行礼说:“传灯师。”
“你们是?”传灯见着这些人有些面熟,但是想不起在什么地方见过。
“小的刘秀,曾经在传灯师门下学习。”
“小的曹七,曾蒙传灯师照顾。”
刘秀传灯还记着,至于曹七,传灯都没有印象了,不过看着他们穿着戎装,于是冷哼说:“怎么了,两位官爷准备来吓唬贫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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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二章喝酒
不敢,如今小的正在大将军手下当差。”
“我也是。”曹七跟着说着,他偷偷看着传灯,眼中带着恨意。
传灯故作惊讶,对着他们说:“真是奇怪了,你们不在天山关守着国门,怎么到了这海澜城来守城门了。”
“嘘,大将军在上面坐着。”刘秀有些害怕地说。
传灯没有收敛,反而使出内力,大声说:“哈哈哈,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堂堂威远大将军,还有闲心到海澜城的大门守大门吗?”
正在上面喝茶的归无妄听到这话,站起身来,走到城门边,打量着传灯,冷漠地说:“原来是你这个酒肉和尚来了。”
“大帅久违了。”
“不敢,听说你在皇城里面当差,如今到这里来,可是奉了圣人的命令,前来要了本镇的大好人头。”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小的这次前来,就是专门来和大帅你喝酒解闷的。”
归无妄哈哈一笑,拍拍传灯的肩膀,对着传灯说:“好好,陪我喝酒好,来来,我们来喝酒。”
当天晚上,陈孟邻作陪,传灯和归无妄划拳喝酒。
这一来二去,双方都喝的差不多了。
“哥俩好阿,八匹马呀,八美图呀,八大锤呀,八仙过海呀……”双方豪爽地喊着,这时候传灯见到机会,喊着:“八王就藩。”
归无妄醉醺醺地说:“怎么突然出来了一个八王就藩。”
传灯没有回答,递给归无妄一杯酒,对着归无妄说:“大将军,你看,这八万就藩,你就赢了,你喝酒,你喝酒……”
“本镇可不想搞什么八王就藩的名堂,不听,不算,不来,来来,我们重新来。”归无妄虽然醉的差不多了,但是心中还是明白,有些事情不能搞。
传灯见这个情况,继续说:“大将军,你可不知道,这个拳呀,可是民间叫的最响的,你老要是不相信,我们就随便去一家酒店,仔细一听,全都是喊着这个拳哩。”
陈孟邻见到这个话题有些危险了,连忙阻止说:“两位,如今我们就是喝酒划拳,只谈风花雪月,不谈八王就藩。”
传灯见这个情况,只能转移换题,哈哈笑着说:“不管八什么,如今大将军先喝下这一杯酒才是。”
归无妄醉眼望着传灯,指着传灯,笑嘻嘻地说:“大家,别看这个和尚,一副得道高僧的样子,当初在兴国寺,他修建一个人百尺高的台子,说是想要抓刺客,保护文皇帝。但是谁知道,你说,你当初是要抓刺客,还是要抓文皇帝。”
传灯对于这个话还不好接口,对着归无妄说:“大将军,你醉了。”
“本镇没有醉,大和尚,你老实说,你到这里来,是不是奉了四皇子的命,前来要了本镇的命。”
“哎呀,大将军,大将军,这饭可以乱吃,可是话可不能乱说,你这么说着,岂不是要断了小的活路。”
“不是四皇子,就是九皇子指示你来了。”
“贫道说错话了,罚酒一杯,罚酒一杯。”
见到场面如此,刘秀对着归无妄说:“大将军,今天喝的差不多了,就停了吧,等下还要写折子。”
“是呀,大将军,今天喝的差不多了,明天末将还要去军营,今天就暂且喝到这里吧。”
“来人,扶着大将军。”曹七也扶着归无妄,准备带归无妄前去休息。
归无妄一把推开曹七,对着曹七说:“去,本镇还没有醉。”
见到这个情况,传灯心里一动,然后说:“大将军,这酒在嘴里还是甜的,落到肚子里面都是苦的。”
“唉。”归无妄叹气一声,似乎认可了传灯了这话。
传灯见时机到了,继续说到:“大将军心中的苦,有几个人能够明白呢?大将军宁愿被压到菜市口,受那千刀万剐之刑,也不愿意坐在城门口,受这口气。”
“兄弟,你说的对呀,你说的对呀。我在军中的时候,严令士卒不能沾酒。我自己每次喝酒,都是浅尝则止,绝不会因为喝酒而误了朝廷的大事。我归无妄治军,不敢说后无来者,也可以说前无古人了。但是如今,我只能在这里喝,日日喝,天天喝,大碗喝,大口喝。”
说着归无妄再次拿起酒碗,一口喝了起来。
“大将军,我没有读过书,也不懂什么大道理,贫道只知道,这江山丢了,要自己下手去争,下手去抢,下手去夺。不下手的话,一辈子都不可能干成大事的。再这样继续喝下去,又能喝出过什么结果。伤了自己身体,还让别人笑话。这又是何必呢?不如自己打起精神,干一些正事。”
陈孟邻见这话题越来越危险了,于是故意装的不胜酒意,对着归无妄说:“大将军,末将已经醉了,还请大将军见谅。”
归无妄摇摇手,让陈孟邻离开,陈孟邻走了之后,归无妄拿起酒杯,对着传灯说:“来,来,大和尚,我们继续喝。”
“哥俩好呀,五魁首呀,三星照,八王就藩,八王就藩。”
说到这里,归无妄哈哈笑了起来,对着传灯笑嘻嘻地说:“八王就藩,好,好,八王就藩好,哈哈哈,来喝了这杯,喝了这杯。”
等到归无妄醉倒之后,传灯告辞,到了花园之中,用内功将酒给逼了出去,嘴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传灯没有察觉,在不远处,曹七默默观察着这一切。
接下来,传灯每天都陪着归无妄喝酒。
建极殿之中,圣人看着雅妃,对着贤妃说:“刘秀又来了折子了,元凰,这折子倒是有趣,你来看看。”
贤妃看着折子上面写着:“自大将军到了海澜城,挂着丹书铁券在观澜城门前,文官下轿,武官下马,百姓唱名,一有可疑,立加盘查。话不对办,即行锁拿。交通拥塞,百姓怨道。晚则衙门之类,总督知府作陪,更有洛王所派传灯和尚,饮酒作乐,宴中常谈八王就藩之事,帅意盎然。”
贤妃看着后面四个字,对着圣人说:“这刘秀倒是会写文章,最后四字,归无妄姿态,如在眼前。”
“果然第一个去吃鱼饵的还是老九,老九越来越慌忙了。”
“只怕这一次,这一次鱼没有钓起来,自己反而被鱼儿拖下水了。”
圣人听到这话,感叹说:“要是归无妄真的起了反心,这沧海府又要不太平了。”
“他存心要闹,就算圣人将他放在大虞门,他也不会安心。”
“陈孟邻这个人不堪重用,压不住归无妄。”
“不要说陈孟邻了,满朝文武,都不知道圣人的心思。圣人你不说话,谁敢为难文妃的二哥。”
圣人听到这话,思索了一番,对着贤妃说:“那么让你的弟弟去,你认为如何?”
“元凤不太懂事,到时候反而会逼反归无妄。”贤妃自然不会同意,他弟弟和归无妄一样是国舅,到时候真的逼死了归无妄,他弟弟不但得罪了亲国公一家,还会让朝臣说闲话。
圣人再次说:“既然如此,那么就让刘秀顶了陈孟邻的位子。这些年来,刘秀的所作所为,有圈可点。他的办事能力,朕还替放心。”
“这刘秀,论才干,的确可以胜任。只是论资历,他非是科举出身,又没有显著身世。想要当一个总督,恐怕还有一些难。”
“前些年,为了遵守科举成宪,用了不少庸碌而安分,沽名而钓誉的人,朕虽然驾驭省力,但唯恐他们误事。朝廷设官分职,本来是为了办事。不是给读书人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只要有才情,能办事,就算他是一个小人,也是用。而那些不能办事的,就算他再怎么善良,只能去南都,当一个羲皇上人,做个道德表率就是了。”
圣人这话说的很巧妙,他说着科举,而陈孟邻却是察举出来的,在贤妃面前,他不好说察觉不好,只是拐着弯说。
“圣人哲明,不过一些细节,还有待商榷,这刘秀,不到而立之年,就当上了总督,会不会太年轻了一些。”
“朕十六岁就岁太后出征,有志不在年高。”
见圣人执意如此,贤妃也不在多说什么了。
圣人让贤妃先去拟旨,然后盖上自己的大印,让人传到海澜城去。
圣旨到了海澜城,陈孟邻还不知道,心想莫非是调遣归无妄回去,暗自高兴,自己没有得罪归无妄,这一次真是免去一场无妄之灾了。
“奉天御极圣人制曰:朕以东海多事,时值非常,特著西骑将军刘秀,接掌沧海府总督一职,见旨就任,不得违误。原任陈孟邻一员,即日回京,领有派用,钦此,谢恩。”
陈孟邻浑浑噩噩地接过圣旨,喊着万岁万岁万万岁的时候,忍不住心中一酸。
他接过圣旨的时候,如同捧着千斤重担,手都忍不住颤抖起来。
等到天使离开之后,陈孟邻叹息一声,对着四周的同僚说:“唉,沧海多事,时值非常。这刘秀,一无荫蔽,二无出身,怎么就进了这衙门,掌了这大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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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三章三把火
诸位官僚都不知道怎么安慰才好,只能对着陈孟邻说:“大人,如今只能听朝廷的命令。”
“刘秀……刘大人如今在什么地方。”陈孟邻只能认可了,他也没有其他办法。
旁边的官僚互相看了一下,然后对着陈孟邻说:“刘大人如今应该在城楼上。”
陈孟邻说去找刘秀,告诉刘秀这件事。
这坐着轿子路过刘歆的书店的时候,陈孟邻似乎想起了什么,对着属下说:“听说刘大人有个兄弟在这里,不知道住在什么地方?”
“就是那个开书店的。”
陈孟邻让人落轿,走了过去,看着刘歆正在看书,不由走了过去,他随便看了一眼,脸色一变,对着刘歆说:“这位掌柜,不知道你在看什么书?”
“大人,没有什么,一本杂书。”
陈孟邻看了一下封面,对着刘歆说:“这书名倒是不错,不知道掌柜是否能给本官看一眼。”
刘歆无所谓,将书递给陈孟邻,陈孟邻看了看,对着刘歆说:“这书倒是有意思,不知道你店里是否还有多余的,本官准备买一本去看看。”
刘歆连说还有,于是将书拿出来,陈孟邻买了一本,然后对着刘歆说:“本官这个人买书有个习惯,喜欢书店掌柜在上面提名,这样本官以后才知道在什么地方买的。有劳掌柜,给我提上这个名字。”
刘歆也没有在意,拿起一旁的笔,在上面签了自己的名字,然后接过陈孟邻的银子。
陈孟邻坐上轿子,快速翻阅着,嘴角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
这时候,一个衙役对着陈孟邻说:“大人,请回衙门,刘大人有请。”
陈孟邻一笑,让人调转回去。
到了衙门,刘秀满脸笑容,对着陈孟邻说:“刘秀辱承圣恩,委以重任,特来向大人请安。”
“刘大人客气了,下官刚才接到圣旨,准备前去向大人报喜。没有想到大人已经知道了,实在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末将带兵打仗,如同家常,得心应手。但是对于衙门案牍之事,实在是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以后还请大人殷殷垂诫,以开茅塞。”
陈孟邻笑着说:“不敢不敢,愚兄只是痴长了几岁,而且愚兄也要回到京城待命,这教导之事,实在难以言说。”
刘秀看着陈孟邻这么不开窍,也只好开门尖山地说:“既然如此,本督不敢叨扰,还请陈大人将印信交给本督,让本督点卯视事。”
陈孟邻神情有些尴尬了,对着刘秀小声说:“是是,现在应该称呼大人你都督大人了。”
刘秀颇为得意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胡须,想要炫耀自己年纪轻轻当上总督,于是故作谦虚地说:“只是怕本督嘴上无毛,办事不牢。”
陈孟邻还在愁没有机会,见刘秀自己跳进来,于是对着刘秀说:“这个简单,只要大人你上任之后,干几件漂亮的事情,众焉不服?”
刘秀好奇,对着陈孟邻拱手说:“还请大人指教。”
“街上有一座七寸天书铺,想必总督大人是知道的。”
刘秀心知不妙,试探性地询问说:“那是舍弟刘歆开的。”
“原来令弟呀,令弟那书院,倒是有很多不错的书。”
“本督去看过,他的书倒是不少,怎么了,陈大人是准备让本督去劝舍弟,将书捐给读书人?”
“不不,大人,我今天倒是看到一本书。”
陈孟邻说着,将刚才买的书递了过去,对着刘秀说:“总督大人,你请看第三页。”
刘秀翻了一下,开头就让他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这南贼指的是谁,总督大人是知道的,而且还在后面以贼酋来污蔑我太祖高皇帝,此书犯禁之处,不止此处,本官大略看了一下,就有三十多处。在垂宪五年的时候,有一个读书人,写了一本《魏末旧事》,其中诋毁高皇帝和诸位国公,最后被抓到朝廷,全家处斩。”
刘秀拿着这书的手,忍不住颤抖起来,对着陈孟邻说:“这……”
“哼,南贼,贼酋,逆妇,这些词用在我太祖高皇帝,孝懿太后上,哪个不是掉脑袋?前面有人就已经倒霉,更不用如今了。”
刘秀听到这话,对着陈孟邻说:“舍弟又不是写这本书的人。”
“令弟是一个读书人,难道不知道这些忌讳?”
听到陈孟邻寸步不让,刘秀也生气,对着陈孟邻说:“我看若是没有人告发,这件事就不成问题。”
“本官作为朝廷命官,见到有此邪书,诋毁圣贤,哪能不举报?”
“陈大人,看来本督第一天接印,就是要办我的亲弟弟刘歆了?”
“只有如此,才能服众。”
刘秀听到这话,只能说:“来人呀,将刘歆给本官拿下,押入大牢。”
“刘大人大义灭亲,真是朝廷栋梁,怪不得小小年纪,就能当上总督。大人,本官先去京城了。”
陈孟邻只觉全身舒坦,大笑而去。
刘歆如今还不知道这件事,这时候刘李氏正好带着午饭到来,刘李氏拿出一个鸡腿,对着刘歆说:“来来,今天杀了一个鸡,你和你大哥一人一个鸡腿。”
“哇,今天是什么好日子,竟然杀鸡来吃?”
“你大哥说,他如今要当什么官,这杀鸡庆祝一下,这不,午饭都没有吃,就去衙门了。”
刘歆啃了一口鸡腿,对着刘李氏说:“娘,哥哥为人机灵,他升官是迟早的事情。”
刘李氏点点头,对着刘歆说:“你也早点当官,好让四小姐风光一下,娘虽然没有读过书,但也知道,她们这些大小姐,最风光的就是被朝廷封为诰妇。”
刘歆没有说什么,这时候衙役到了,走到了刘歆的身边,对着刘歆说:“你就是刘歆。”
刘歆点点头,衙役点点头,对着刘歆说:“那就跟我们走吧。”
“这,这是怎么回事?”
“你有麻烦了。”
衙役也不废话,将刘李氏推开,然后给刘歆带上枷锁,就带着前去衙门。
来看刘歆的书局老板见到这情况,连忙跑到刘歆的住处,对着魏思思说:“魏姑娘,不好了,不好了,你家相公被衙门抓走了。”
魏思思听到这话,连忙前去衙门,敲鼓之后,知府升堂,对着魏思思说:“何人击鼓?”
“民女魏思思,此次前来是询问我未婚夫婿刘歆犯了何事?被衙门关押。”
知府有些为难,干咳一声说:“这件事,是总督让人抓拿的,姑娘,你可以去总督衙门前去询问。”
魏思思说了一声告退,然后到了总督衙门,这升堂的人,魏思思一看,竟然是刘秀,不由吃惊地说:“大哥?”
“是我,今天早上接了圣旨,掌的大印。”
魏思思心中觉得不妙,但还是试探地说:“那真是应该祝贺大哥了,恭喜大哥,执掌大印。”
“上意破格录用,刘秀却之不恭受之有愧。”刘秀也和魏思思打着圈子说话。
魏思思不愿意多废话,直接询问:“既然如此,那么大哥你是知道刘歆今日被抓拿的事情了。”
“这正是本督下的令。”
“不知道刘歆如何得罪了大哥,让大哥亲自下令捉拿。”
“刘歆贩卖邪书,知情不报。”刘秀让人将那本书递给魏思思,魏思思看了一下,不屑地说:“此乃魏人所作,和刘歆有何关,也值得当街锁拿?”
刘秀叹气说:“这当街锁拿还是轻的了,按照以往的案子,重则满门抄斩,轻则人头落地。”
“此书既然不是刘歆说写,事情就可大可笑,总督大人,你可以将书铺的邪书烧了。如今总督到任,不办兵事,而办文案,似乎有些小题大做了。”
刘秀无奈地说:“此事,本督何尝不想周旋,只是这是陈孟邻大人首告,府衙中人都知道。本督若是不办,那么怎么像朝代交代了。”
魏思思见刘秀不愿意大事化小,于是也不多说什么,询问说:“不知道何时定罪,何时受刑。”
“这还没有升堂审理,定罪还早,至于受刑,若是陈孟邻不在朝中耍花样的话,可以拖到明年秋天。”
“既然如此,弟妹就告辞了。”
“母亲大人那边,还请弟妹多多劝说。”
魏思思说着是,走出衙门,这时候恰好桃红来了,魏思思颇为吃惊,对着桃红说:“桃红,你怎么来了?”
“四小姐,还不是家里放心不下你,四小姐,怎么回事,我才到了这里,就听到书局老板说姑爷被抓起来了。”
“这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来了正好,如今这件事,总督知府都靠不住,你且去送一封信,到京城去,无论是圣人看到,还是四妃看到,都还有一线生机。”
魏思思说着,带着桃红回到家,亲自写了一封信,然后让桃红带去。
这时候归无妄坐在城楼上,对着曹七说:“听说刘秀这个小子,当了总督。他怎么没有给本镇说呢?”
“跟大将军说了,怕大将军不让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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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四章关入牢中
哈哈,刘秀真是糊涂,他当了总督,是一件好事。”
“是呀,他吃肉了,我们至少也能喝一口汤。”跟着归无妄到了这里的亲信都笑着说。
曹七也笑着说:“这下,我们总算有房子住,有饭吃了。”
归无妄突然想到了什么,大笑起来,众人不由好奇,询问归无妄笑什么,归无妄对着他们说:“哈哈,我就说圣人不会翻脸不认人,他把我调到这里来,只是朝臣弹劾我太过份,他怕难以服众。如今他将刘秀升为总督,这岂不是让沧海府就在本镇的手里。哈哈,本镇在这里给圣人先说一声谢谢了。”归无妄罕见地对着京城方向行了一个抱拳礼。
归无妄心中高兴,对着曹七说:“去,将刘秀给叫过来,我要仔细问问他,看圣人什么时候让我回到西北去。”
曹七有些为难,对着归无妄说:“大将军,如今刘秀算是一府之主,是一个有头面的人,我们怎么能还像以前对他挥之而来,呼之则去呢?就算他不建议,被其他人知道,也不太好。”
归无妄听到这话,思索了一番,对着曹七说:“你这话倒是不错,不过如今消息还没有确定,我们就去求见,要是子虚乌有,我们岂不是被人笑话。这样,你去看看。”
曹七说是,然后前往到总督衙门。
到了总督衙门,刘秀接待了曹七,曹七对着刘秀说:“刘……”
他这话才开头,刘秀就笑着打断说:“曹七,你不会还要叫我刘秀吧。”
“不敢,不敢,下官见过刘大人,大人千秋吉祥。”曹七连忙行礼,刘秀扶起曹七,对着曹七说:“七哥,恕我失礼了,没有时间告诉你一声,我也是才知道不久,到现在觉得这是一场梦,不敢相信,我这么一个小小的人,可以当上总督。”
曹七笑着说:“太客气了,这么大的官,你得来也不容易,这些年,真是辛苦你了。”
刘秀颇为感叹地说:“是呀,还好我跟对了人,先是跟了大将军王,后又跟了威远大将军,若是没有他们两位,哪有刘秀的今天。这总督的位置,我刘秀真是一辈子都爬不上了。”
刘秀这话别有深意,只有他和圣人知道,曹七自然没有听出来,只是笑着说:“大将军就是等你这句话,如今你记得大将军就好,等你有空了,去告诉大将军一声,让大将军也替你高兴高兴。”
“好,等我这里忙完,一定提着酒,前去找大将军庆贺。”
“好的,那么刘大人,你忙就是了,我就不多打扰了。”
刘秀拦着曹七,对着曹七说:“七哥,别急着走,我这里有一件事,需要你帮助。”
“大人,无须客气,有什么话尽管说就是了。”
刘秀看了看四周,对着曹七说:“你觉得圣人这样安排,是为了谁呢?”
“难道是为了大将军?”
“可不?有我在总督衙门,这沧海府还有敢对大将军不恭不敬,这沧海府,大将军可以横着走了。”刘秀拍拍曹七的肩膀,脸上自豪地说。
“大将军总算猜着了一半。”曹七心中也高兴,对着刘秀说。
刘秀见曹七心动了,于是趁热打铁,对着曹七说:“圣人这一番苦心,大将军应该要知恩呀。”
“是呀,大将军的脾气真的应该好好改了,圣人对大将军,也算仁至义尽了。”
刘秀见曹七赞同,于是继续说:“可是,这些时日,那传灯和尚,整天和大将军说八王就藩的事情,这件事,圣人的心思上,我们都是知道的。要是哪个多事鬼,将这个消息禀告了圣人,圣人岂不是龙颜大怒。到时候大将军,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曹七赞同地点点头,对着刘秀说:“我会劝说大将军不要再和这和尚来往。”
“岂止不要来往,这传灯和尚,曾经要刺杀十皇子,是朝廷的钦犯。我们要将他抓起来,以大将军的名义,献给圣人。到时候圣人大悦,大将军又简在帝心,想要恢复原职,不就是指日可待吗?”
曹七见刘秀说的有理,继续点点头,只是他为难地说:“这传灯武功高强,我们这里的人,没有几个是他的对手?”
“我听说金椒子炒熟之后,放入酒中,可以让人失了神智,老兄,你不就是此道高手吗?”刘秀早就打听好了,就是没有机会,如今提出来,他想曹七一定会照着做。
曹七摇摇头,对着刘秀说:“传灯是一个老江湖,精灵的很,若是有一点不对,他都能嗅的出来。别说我们的酒了,就算陈大人的酒,每次喝完,他都会运功给逼出来。”
刘秀没有想到,事情会这么难办,于是对着曹七说:“那应该怎么办呢?”
曹七思索了一番,突然想出了一个主意,对着刘秀说:“这倒不是没有办法,明天下午,你就请他在这里喝酒,还是这个地方,我自然有办法对付他,到时候,我叫他这个八王就藩变成八步追魂。”
刘秀大喜,对着曹七说好。
双方一番布置,第二天下午,毫不知情的传灯就到了这里。
衙役带着传灯到了书房,对着传灯说:“大和尚,总督大人如今在前厅办点事,这里有点酒,你先饮着,等下总督大人会亲自来作陪。”
传灯自然没有多心,说不用招待,自己坐下来,倒了一杯酒,仔细闻了一下,见到没有什么问题,于是喝了一口。
喝着喝着,传灯看到书桌上有一个盒子,上面写着某处员外恭喜刘秀当上总督,送来纹银百两。
传灯心中一动,见四周没有人,就起了歹心。
他拿起盒子,将封条撕开,这一打开盒子,顿时触动盒子里面的机关,里面的粉末瞬间飞了出来。
这粉末碰到传灯的眼睛,传灯感觉自己眼睛如同火烧一般,他连忙闭上眼睛,等他再次睁开的时候,四周一片黑乎乎的。
传灯心知不妙,连忙逃出去,这才出去,就听到四周脚步声。
曹七让士兵大声喊着传灯,传灯四处看着,曹七见传灯没有看着自己,心中就明白,哈哈笑着说:“当日传灯师你在桐山,赐我一拳一脚,如今曹七不才,送你一包金椒子粉末,让你老的双眼好好过下瘾。”
传灯大怒,左突右冲,但是双眼瞎了,他的本事,十成发挥不了一成。而这时候,曹七让人继续撒着金椒子粉,传灯吸入不少。
逐渐地,传灯踉踉跄跄起来,然后倒在地上。
曹七让人将传灯五花大绑之后,对着一旁看热闹的刘秀说:“刘大人,如今传灯吸入这些粉末,怕是要睡上三天了。”
“有劳七哥了。”
“不敢当,能为大将军除去一害,是小的福分。”
刘秀一笑,让人将传灯压下去,好生看管。
这时候大牢之中,衙役对着刘歆说:“刘歆,你媳妇来看你了。”
说着,衙役打开牢门,魏思思走了进去,将食物拿出来,对着刘秀说:“你挨揍没有?”
“没有。”
“那就好,早知道如此,我就不用花费银子进来看你。”
魏思思看了看刘歆,摇头说:“你这人也是,那种邪书,自己在家里看就是了,何必出来卖呢?”
“小生觉得这书没有丝毫的邪的,当初平宁将军上折子,不也是写着南贼贼酋吗?怎么不见总督前去找平宁将军麻烦。”
“有些人就是喜欢鸡蛋里面挑骨头,你读了这么多书,难道还不明白?这些人欺软怕硬惯了。他太祖高皇帝当初献上降表的时候,还自称寇臣。这种事情,能不摊上就不摊上,我不明白了,你为什么要读这本书呢?”
刘歆一笑,对着魏思思说:“说起来,这本书,还和四小姐你有关,四小姐,你记得面北老人吗?”
“啊,原来是他的书,当初我们校书的时候,还曾经为他的诗为难过。”
刘歆点点头,对着魏思思说:“当初我看到这书是面北老人的,于是就忍不住买了几本,每次看书,就想到四小姐你在书局的日子。”
魏思思脸一红,对着刘歆说:“你既然要看,那也应该躲着看,怎么还要卖呢?”
“因为这书有很多魏末的史实,如今朝廷想要修魏书不是一天两天了,我希望有士子知道这本书,到时候可以参考上面的事情,免得出现纰漏。”
魏思思看着刘歆一边吃一边说着,叹气说:“你真是一个痴儿,面北老人不怕死,你也不怕死。这虞朝要修劳什子魏书,那也是翰林院的事情,和你这个白衣秀才有什么关系,你竟是为他人操心,丝毫不想一下,自己应该怎么办。”
刘歆无所谓地说:“看来此次,是到不了京都,先去丰都了。”
“你无须说这些晦气话,你要是死了,天下士林都岂不惋惜,要是没有你这刘天风,虞朝读书种子就绝了。到时候天丧斯文,你哥哥可担不起。”魏思思半是取笑,半是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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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五章总督大人
两人说着,衙役就押着传灯进来了,看着传灯,魏思思颇为吃惊地说:“竟然是传灯。”
“他也是一个卖邪书的?”
“你是用钱卖书,他是用钱卖命。”
这时候魏思思见刘歆没有什么大事情,于是告辞离开。魏思思走出衙门,到了一处民宅,敲了几声,门打开了,虞翻看着魏思思,对着魏思思说:“四妹,你来了。”
魏思思点点头,对着虞翻说:“大哥,来了这么久,都没有来看你,你不会生气吧。”
“你的事情,我倒是有些耳闻,只不过我相信你是一个聪明的人,不会做出傻事情,你这一次前来,所谓何事?”
“我想知道,传灯不是跟着师尊吗?怎么会被关入大牢之中。”
魏思思还没有得到消息,于是很好奇,这传灯怎么被关进来。
虞翻诧异地说:“小四,你不知道吗?传灯这个叛徒,杀了你师尊,如今整个邙山派都准备杀了他,用他的人头,祭奠慈恩师太。”
魏思思听到这个消息,感觉到头一晕,站立不稳,然后跪着面向小雷音山方向,含着泪说:“师尊,徒儿誓杀此枭,为你报仇。”
魏思思忍着悲伤,对着虞翻说:“大哥,如今你能告诉我邙山众人吗?让他们到海澜城来”
虞翻说好,立马去通知了。
几天之后,监狱大牢之中,刘秀穿着官服,让衙役打开大门,走了进来,刘歆看着刘秀,对着刘秀行礼说:“哥,你来了。”
刘秀直接打了刘歆一个耳光,对着刘歆说:“记住了,在这里,没有你的哥,只有大人。”
刘歆不可置信地看着刘秀,但最后还是行大礼说:“罪民刘歆,见过总督大人,大人吉祥晋宁。”
“多少年,我就有一个盼望。爹没了,本督还有娘,还有弟弟,如今,全都是因为你,一切都毁了。”
“这分明是陈孟邻鸡蛋里面挑骨头,夸大其词,大……大人,你要明察呀。”
刘秀听到这话,将案卷丢给刘歆,对着刘歆说:“你读的书不少,但是这些案卷你没有读过吧。我看在母亲的份上,才给你调来的。你好好看。”
刘歆翻阅了一番,里面全都是因为用字不当,被冠上搭不逆的罪名,按律处斩的。刘歆越看,心中越是感觉悲哀,他对着刘秀说:“可叹,朝廷养士本来是想让士子为天下百姓做主的。而这些官员,竟然专门干这借字杀人的勾当。”
“你是读书人,自然会这么想,但是本督从戎这么多年,见过不少叛贼,他们都是拿着刀枪,这样的敌人,其实还容易被剿灭。但是现在有些叛贼,手里虽然没有刀枪,但是他们有笔杆子,整天写一些不三不四的文章,传播一些蛊惑人心的邪说,扰乱民心,败坏家风,这样的人的笔杆子,比刀枪还狠毒。对于这些人,本督认为不但应该杀,还应该多杀,这样才能以儆效尤。”
刘歆听到这话,看了刘秀良久,才对刘秀说:“那么大人,你看罪民是不是那种人?”
“你是一个举子,你该知道这供词应该怎么写,你要死要活,就只能看你功夫了。”
“多谢大人关照了,小人明白了。”
刘秀见着刘歆木然的样子,叹了一口气,对着刘歆说:“不必客气,公事公办而已,如果你我易位而处,那你又当怎么样呢?”
“大人初次接印,就拿自己弟弟开刀,如此大义灭亲,大公无私,何愁沧海不治,天下不平。”
刘秀也没有多废话,走出这里,到了衙门口,看到刘李氏正在闹,一个师爷对着刘秀说:“大人,应该怎么办?”
“不要理会,她累了,自然就会回去。”
说着,刘秀就从后门进入衙门里面。
这时候,魏思思也找来了,对着刘李氏说:“大娘,我们先回去吧,你这样闹下去也没有结果的。”
“我要见刘秀,问他为什么抓他弟弟。”
“这件事是前任总督挑起的,刘秀也是没有办法,大娘,回去吧,我已经派人去京城,找圣人求情了。”
刘李氏听到这话,叹气说:“若是圣人也不出面呢?”
“到时候我自然会想办法救刘歆出来的。”
桃红到了京城,将信递了上去,这封信到了文妃手里,文妃收下信之后,起驾去勤政阁。
“娘娘,这人是什么官呀,一封书信,还要娘娘亲自去交给圣人。”
“她呀,她不是什么官,只是一个管。”
“娘娘,你说什么,奴婢有些听不懂。”
“这自古以来,所谓的英雄都有一个美人管着,这就叫英雄难过美人关了。”
文妃到了勤政阁,见圣人正在写字,走上前去一看,原来写的是戒急用忍四个字。
圣人看到文妃到来,对着文妃说:“这是华玉送朕的四个字,朕觉得挺有道理的,准备刻成匾额,挂在后面,后面也该名戒急堂。”
“圣人说的是,这里有一封魏姑娘的信,还请圣人过目。”
圣人拆开一看,然后递给文妃说:“朕原本以为陈孟邻不堪大用,没有想到他还有一些小智慧。”
文妃一笑,对着圣人说:“不知道圣人你准备怎么办?”
“朕还没有决定,不知道润玉你觉得应该怎么办?”
“臣妾认为既然证据确凿,就依法而办吧。”
“若是如此,那么思思姑娘这一封信,岂不是白写了,送信人,不也是白跑了一趟。”
文妃看着圣人,思量了一番,然后再次说:“但若是圣人不这样做,日后岂不是要后悔?”
“后悔?朕后悔什么?”圣人疑惑地看着文妃,不明白文妃为什么这么说。
文妃不知道圣人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作不知道,但是圣人问起来了,她也只能据实说了:“臣妾斗胆,如有冒犯,还请圣人恕罪。圣人,你是真的不在乎刘歆的生死吗?圣人,你是真的不想要思思姑娘入宫吗?”
圣人听到这话,哈哈笑着说:“润玉,你和朕多年,还不知道朕。朕和你说吧,刘歆对思思,是紧缠快打,而朕对思思,是戒急用忍。一两年不算长,十几二十年不算晚。朕倒是不在乎刘歆是生是死,倒是思思心里有没有朕,这才是朕挂怀的。”
文妃摇头说:“圣人的心思,谁又猜得投呢?既然如此,圣人你是答应了?”
“那么朝政之事,就要你们帮忙处理了,朕原本还想要雅妃帮朕处理一些事情,如今看来,朕可以顺道去处理一下了。”
沧海府海澜城,总督衙门前。
归无妄和曹七站在门口,归无妄有些不满地说:“是刘秀让我们来这里的?”
“是的,他亲口和小的说的,或许是他有点事,不方便出来。”
“你去问问,若是他真的有事,那么我们就先走了,这样干等着岂不是让人笑话。”
曹七说是,走到衙役面前,对着衙役说:“你们总督大人在吗?”
“在。”
曹七见衙役冷冰冰地回答,心中不由生气,对着衙役说:“大将军到了,麻烦你们去通禀一声。”
“不用,刘大人交代过,你们来了,尽管进去就是了。”
曹七听到这话,只好回到归无妄身边,对着归无妄行礼说:“大将军,我给你带路吧。”
归无妄冷哼一声,进入到衙门之中,到了后院,归无妄更加不满地说:“好一个刘秀,不在大门迎接,也应该在阶下迎接才是。”
曹七只能说着是,带着归无妄到了后堂。
刘秀看着归无妄他们进来,倨傲地说:“你晚到了半个时辰,念你是初犯,就不追究了。以后有事有提前来,没事就不要来。”
归无妄听到这话,气的浑身颤抖,对着刘秀说:“刘秀,你这是在对本镇说的?”
“是总督和一个守门将说的。”
“放肆,陈孟邻他们见到我,还要毕恭毕敬的,你刘秀算什么东西,不给本镇准备位置就算了,还敢对本镇如此无礼!”
刘秀拿起茶杯,悠哉地喝了一口茶,对着归无妄说:“总督乃是从四命,而你这个守门将,还不入流。你如此对本督说话,才是无礼。”
“我有朝廷的丹书,见官大三级。而且本镇还是一位侯爷,你刘秀可曾有爵位在身。”
“丹书?爵位?哦,对了,天部已经下了诏书,你的丹书被收回,你一家的爵位都被夺了。这是朝廷的诏书,你自己看吧。”
归无妄明显不敢相信,接过刘秀的诏书,看着上面的内容,只觉得天旋地转,两眼发黑,直接昏倒在地。
“来人,去将归家的丹书收回来。”
刘秀说完,对着曹七说:“快带着你家大人滚吧,晕倒在本督这里,丢不丢脸。”
曹七听到这话,指着刘秀,刘秀脸色一沉,曹七只能将手指头收回去,跺跺脚,然后背着归无妄离开这里。
刘秀见着曹七狼狈离开的样子,不由哈哈哈的一笑,让丫鬟为自己填了一杯酒,自言自语地说:“归无妄呀归无妄,如今你还不识趣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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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六章无妄之灾
归无妄醒来之后,觉得气愤难平,对着曹七说:“曹七,去,去将我们的人召集起来,今天晚上,我威远大将军,就要踏平总督衙门,杀了刘秀这个狗贼。”
曹七为难地看着归无妄,归无妄以前还是敬国公府上公子的时候,手下大约有两千多士卒,这些人归无妄没有带去陇右府,而是留在这里,归无妄让曹七召集的,就是召集这些人。
“大将军,这些人的军官,早就被刘秀那个狗贼给收买了。”
曹七心中也后悔,在到了海澜城这段时间,曹七也把刘秀当做自己人,将军官介绍给刘秀,希望刘秀能明白,归无妄虽然失势了,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结果他没有想到,刘秀当上总督之后,釜底抽薪,将这些人全部都收买了。
“我就不信,两千人都听他的,本镇就没有几个亲信了。”
“大将军,小的已经去打听过了,如今只有七十多人还愿意跟着大将军你。”
归无妄听到这话,久久没有说话,叹气一声说:“如今只能如此,只能如此了。”
归无妄失势之后,原来的家仆也做了鸟兽散,跟在他身边的,也就五六个亲信了。
这五六个人自然也不能封城门了,归无妄的生活就是每天坐在城楼上,看着日升日落。
这一天傍晚,归无妄下了城楼,准备回家的时候,一男一女骑着马匹到了这里。
归无妄看着那个男子,欣喜若狂,跪倒在地上,对着男子说:“臣归无妄见过圣人,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会儿行礼,已经晚了。”圣人语气虽然冷漠,但还是下了马,扶着归无妄起身。
“不知道圣人御驾到此,臣未列队列,还请圣人责罚。”
“朕微服来此,卤簿就免了。”
归无妄看着圣人,对着圣人说:“圣人到此,想必是这里为了某事而来?”
“是的,朕就是为了找你归茂时来喝酒的。”
“哦,多谢圣人厚赐。”
圣人对着女子说:“华玉,你去总督府,见见刘秀吧。”
雅妃点点头,这一次雅妃跟着来,是文妃的主意,文妃还是担心自己这个二哥,于是让雅妃跟着,免到时候归无妄若是有什么不对,也好从中周旋。
雅妃见圣人将自己调走,只能暗中为归无妄祈福,希望归无妄不要再犯错了。
圣人和归无妄到了城楼上,曹七等人打来酒,圣人看着夕阳,对着归无妄:“夕阳无限好,从这里看上去,真是美艳不可方物,当日在桐山的时候,茂时你在山中,看到的夕阳,也是如此这般美丽吧。哎呀,岂料夕阳不改人事非,今时今日,我们在看一片夕阳,已经再也没有当时的雅兴了。来来,朕和你联一个句,西北弥兵报朝廷。”
“沧海歇马守城门。”
“彩霞掩日知所惕。”
“夕阳朝乾读易经。”
最后一句说出,圣人龙颜大怒,对着归无妄说:“茂时呀茂时,时至今日,你还抱着夕阳朝乾不放吗?”
“不是臣不放,而是易经明明有云,君子终日乾乾,夕阳若厉。”
“你若是写这八个字,朕岂会让你来这边看大门。夕阳朝乾,既然你抱着这夕阳朝乾不放,那么你就给朕一辈子在这里,夕阳朝乾,以度余年。”
见圣人说出这话,归无妄对着圣人说:“圣人,你真的这么绝情吗?就算你不看在我们以前的交情上,也应该看在润玉的份上,给臣一个体面……”
“是吗?既然你要体面,那么朕就可以给你一个体面,来,朕敬你这一杯。”
圣人亲自为归无妄倒了一杯酒,递给归无妄,归无妄这才想起,体面还有另外一个意思,他看着圣人期待的眼神,颤颤巍巍地将酒杯给接了过去,然后将酒一饮而尽,对着圣人说:“多谢圣人,多谢圣人。”
这边在喝酒,而总督衙门那边,刘秀已经到了大门,见到女子前来,心中虽然疑惑,但还是恭敬地行礼说:“臣刘秀见过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雅妃说免礼,下马进入总督衙门,他坐下之后,对着刘秀说:“圣人如今和威远大将军在城门饮酒,本宫先来告知一声,你让人将刘歆沐浴更衣,送到你的书房,免得他的晦气冲撞了龙体。”
刘秀说着是,让人去办了。
“刘秀,你可知道,这些时日,朝臣一直向本宫上奏,让本官劝说圣人,说圣人进人太骤,退人太速。这八个字指的是哪两个人,你心中应该清楚吧。其实,圣人的确进你太骤,退归茂时又太快。”
刘秀听到这话,应声说:“圣人破格录用,臣及锋而进,敢不用命?”刘秀这话倒是说的漂亮,他言下之意是说,圣人想要对付归无妄,自己不顾骂名,担着生命危险去办,就这一点,也不算用人太骤。
“此事本宫也赞成圣人做法,本宫认为朝廷取士,第一但问实才,不问出身,自古以来,名臣良辅,非科举而功成名就者,多有其人。第二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才大于过,则用,过大于才,则去。你刘秀和归茂时,一进一退,其实有脉络可循,你可要好生琢磨,今日能进你刘秀之骤,明日自然也能退你刘秀之速。”
“臣当恪尽职守,不负圣心,不负娘娘教导。”
“好,你明白就好,此地知府,昏庸无能,不堪重用。朝臣屡次上奏,说此地许多刁民和悍速,浪子狂徒齐聚一方,使齐山增修,吕水蒙耻。按照本宫往日所见,也却有其事。如今你当了总督,应当办几件掷地有声的事情,让朝臣好好看看,你们这些年轻的见识和手段。”
“还请娘娘指点。”
“如今你需要办的就是三清一明,三清者,清查钱粮,清丈土地,清理悬案。一明就是各县官吏财政收支,要化暗为明。他一家老小一年用度,皆要登记造册,若是俸禄不足养,朝廷自然会拨钱供给,免得他们整日钻营微利,贻误民生。”
刘秀大声说着唯,表示自己一定会按照雅妃的指示前去办理。
“本宫和圣人此次前来的缘由,想必你已经知道了。此人挟笔墨纸微长而舍纲常大义,这件事,有案例在前,既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也可牵连全家,三族抄斩。本宫且问你,此案你准备如何判决?”
“臣初临文案,正在详读律例,总以公义为先,不徇私情为主。”
雅妃听到这话看了看刘秀,对着刘秀说:“好一个公义为先,不徇私情。只是本宫在沧海府监考之事,曾见过此人文卷,此人颇具文才,若是因案伏法,殊为可惜。”
雅妃说到这里,圣人也到了,圣人也没有和刘秀说什么去了书房。
在圣人到的时候,桃红也带着魏思思他们来到衙门口,桃红对着魏思思说:“四小姐,如今雅妃和圣人都来了,姑爷这一趟是有救了。”
“是的,姑爷这一下是有救了。”
众人心中高兴,期待有好消息传出来。
圣人到了书房,让雅妃在一旁写案卷,这个排场,也算给足了刘歆面子了。
圣人对着刘歆说:“刘歆,朕且问你,前任总督陈孟邻陈大人,是不是在你书店买了一本书。这本书叫什么名字?”
“癸亥纪略”
“怕不是这本书吧,你书店才开不久,卖的无非是经史子集,三百千千这种,你书店岂有这种书?”
“罪民没有记错,此书乃是小生偶见,于是备了几套来卖。”
圣人听到这话,捏着自己扇子,然后对着刘歆说:“你买的时候,想必没有看过此书,只是见书名可喜,于是置备,前来卖的。”
“罪民看过,也亲自点校过,其中书里写着三月,南军过河,小生查阅诸多文献,是润三月,面北先生此处有误,小人也在上面批注过。”
圣人看着刘歆这个样子,扇子张开,对着自己扇了几下,然后继续说:“既然你有批注,为什么不改用语?不,以你这么聪明的人,应该在你看的书上,批驳了,朕说的可是?”
“罪民觉得用词未有不可?以臣而言,自然天军高帝,而对此书作者,自然是南贼贼酋。罪民虽然才疏学浅,但是也知道,不可枉改古人之书,此书作者无错,自然无须罪民修改。”
圣人气的直接喝了一口茶,看了看雅妃,雅妃对着圣人点点头,圣人继续想了想说:“好,好,朕明白了,你心中也明白,这书是邪书,买来并不是贩卖,只是为了批驳邪说,正纲常,立正义。”
“罪民并没有此想法,罪民买此书来,是了解国初诸事,非是批驳。”
“朕看未必,若非是批驳,你又何必注疏,连润三月都标注。你如此标注,想要后学明白,此等邪书,荒诞不经,不足为证。”
“罪民注疏,却无此意。”
“朕说你有,你就有。朕看你是,当局者迷,而朕是旁观者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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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七章栋梁之才挂白绫
罪民认为,此是非是当局者迷,而是旁观者迷了。”
圣人听到这话,端起来的茶杯,砸在了桌子上,对着刘歆挥挥手,让人将刘歆压下去。
雅妃看着案卷,对着圣人说:“圣人,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圣人思索了一番,对着雅妃说:“去将刘秀叫来吧。”
雅妃退出之后,前去将刘秀唤来,刘秀进来之后,圣人感叹万千,对着刘秀说:“你初次做官,难免做事不圆通,这个也不怪你,等你当久了,自然就好了。不过这样也好,这人一圆通了,官场种种陋习都染上了。那么朕自然也不会破格提拔。”、
圣人说到这里,想了想继续说:“这件事你为难的地方,朕是明白的。刘歆是你兄弟,而十皇子何尝不是朕的兄弟,朕只是因为按律办事,上至母后,下至庶民,都认为朕是洪水猛兽,这其中的滋味,你不说朕都懂。”
“圣人能够知晓下官的苦,下官的就算再苦,也都不算什么了。”
“这件事你棘手,朕也棘手,刘歆是你的兄弟,你于请不忍,而你有是朕的亲信,若是你不办的话,朝臣会借着你来攻讦朕。唉,不知道是你时运不济,还是朕命中注定应该受这个苦。”
“圣人,下官无能,让你难办了。”
圣人摇摇头,对着刘秀说:“这件事,你就不用上禀朝廷了,免得朕批阅为难。这刘歆是生是死,皆有你处理吧。”
圣人说完,到了院子,让人将魏思思传了进来,魏思思进来之后,圣人看着他,叹息一口气说:“刘歆执迷不悟,朕几次搭救,他都不愿意领情,朕如今无力了。”
“圣人,此案究竟如何呢?”
“雅妃也在场,这是她的案语,你信不过朕,雅妃总是信的过吧。”
圣人将案卷递给魏思思,魏思思看着上面写着:“挟笔墨之微长,乱纲常之大义。污蔑圣朝,自认不讳。”
魏思思看到这个案语,最后对着圣人说:“既然如此,那么民女希望能够最后见一面刘歆。”
“去吧,去吧。”
这时候刘歆还押在衙门里面,魏思思走了进去,对着刘歆叹气说:“唉,为什么你非要为了一时意气,而丢了自己的性命呢?”
“四小姐,你也是旁观者迷了。”
魏思思见刘歆这个样子,对着刘歆说:“你这话,我倒是听不懂了。”
“圣人若是要赦免我,何须如此弄虚作假,他要放了我,只要说此事无关紧要,朝臣又能说什么,如此文墨小事,他乾纲独断便可。如此审问,不过是要坠我威风,断我脊梁。四小姐,你还记得在书院之中,我曾经和你说过,若是我能传授学问,我的弟子应该刚直不阿。如今我没有错,何须要别人开脱。今日能为了免死,而做出违心之事,日后必会为了免死而做出人神共怒的事情。防微杜渐,一时生死不足为忧,但是不能昧了自己天良。”
“好,你放心吧,这一次,你想要死,未必会死。”
魏思思心中有了计较,让刘歆先去,自己会想办法营救他出来的。
当天晚上,圣人就休息在衙门里面。
雅妃为了文妃的嘱托,前去了归无妄的家中。
归无妄正在办着筵席,不过虽然说是办席,但是却只有他一家人,还有一桌子亲信。
见到雅妃到来,归无妄对着雅妃行礼说:“臣归无妄见过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免礼,归将军,今日你心情真好。”
归无妄惨笑一声,对着雅妃说:“如今这是人生最后一顿了,那些死囚还有杀头饭,我威远大将军,再不济,这最后一顿也要吃的热热闹闹。”
“归将军何处此言,圣人只是想要让归将军在这里磨磨锐气,并没有杀将军之心。”
“娘娘,今日圣人已经告诉归某,他会给归某一个体面。”
雅妃听到这话,对着归无妄说:“这件事,大将军暂且等着本宫,本宫会让圣人收回成命。”
雅妃再次骑马回到衙门,圣人等着她进入屋里,对着雅妃说:“朕就知道你会来找朕,归无妄现在还好吗?”
“圣人,为什么一定要杀了归无妄?”
“华玉,你难道还不知道归无妄犯了什么罪吗?大不道六条,僭越十二条,其他人要是犯上一条,就已经全家没有命了,如今归无妄能够有一个体面,已经是朕的恩赐。”
“圣人,想必归无妄的死,就和这些罪无关吧。”
圣人握着雅妃的手,对着她说:“平妃已经有了朕的孩子,不知道爱妃什么时候能够送给朕一个麟儿。”
听到这话,雅妃诧异地说:“圣人,你难道想要废了耀棣?”
“华玉,耀棣尚没有当上太子,何来废弃。只是,你告诉朕,耀棣真的能够接任朕的江山吗?”
雅妃心中知道这个话题很敏感,一言不慎,就可能惹来杀身之祸,但是如今这个情况,她如实说:“耀棣才智上上之选,又聪明好学,不知道,圣人为什么有了废弃之心。”
“他的确聪明,但是他这个人,太好武功,若是这江山交到他手里,要不鼎盛,要不中衰,朕实在不敢冒这个险。”
“圣人你多心了,耀棣就算有亡国之举,也未必有亡国之虑,而且如今他尚且年少,不如暂且等上几年吧。”
“就算如此,归无妄也不是他能驾驭的住的。”
雅妃看着圣人,知道圣人担心什么了。圣人的皇位就是因为舅父得来的,圣人对于这些舅父有一些天生不信任。
“既然如此,为什么,圣人还要让楚元凤担任九门提督。”
“楚元凤也是你妹夫,到时候,若是你的儿子要登上帝位,外有天山大营,内有九门提督,就算朝中有些人不服气,也翻不起什么风浪。”
听到这话,雅妃突然想到什么,对着圣人说:“不好,圣人,你是否已经派人去归无妄的家中了。”
“他的事情,爱妃何必在过问,天色不早了,好生休息吧,朕这一次和爱妃你出来,也是方便避开祖制。朕的苦心,你到现在还不知道吗?”
雅妃无奈的叫人送上热水,洗漱之后,侍奉圣人入寝了。
而这时候归无妄的府邸之中,刘秀坐在那里,静静看着这一群人在那里醉生梦死。
他倒是不急,这白绸缎都已经送来了,让归无妄多活一时三刻又算什么。
归无妄打了一个饱嗝,看着雅妃迟迟没有回来,心中明白自己已经没有最后的希望了。
归无妄让妻子下去,自己到了后堂,换上了他的朝服,然后走到前厅来。
刘秀对着归无妄拱手说:“大将军,恭喜恭喜,圣人亲自送来白绸缎一匹,这番殊荣,很多人都得不到。”
“好好,本镇为虞朝戎马五载,歼敌无数,如今换的白绫一匹,真是君恩似海,君恩似海。”
归无妄说到这里,看着刘秀说:“刘秀呀刘秀,虞朝君王,刻薄寡恩,今日能赐我一匹白绫,明日也能赐你美酒一杯,你且莫笑,到时候,黄泉相见,你怕是连哭都不好哭。”
“这一点,无须大将军你担心了,只可惜大将军,你没有十皇子那样的好命,能够让朝臣为你八议,不过就八议来说,大将军你也至少是一个满门抄斩。”
刘秀说着,看了看归无妄说:“这白绫,是大将军你亲自挂上去,还是让属下帮忙呢?”
“大丈夫死则死矣,何须你这种鼠辈来侮辱。”
说着归无妄亲自搭着桌子,将白绫穿过房梁,系好一个结,最后看了看自己的亲信,然后将头伸了进去,而这时候,刘秀的手下将桌子给搬开。
看着归无妄上吊而死,曹七大哭,哭着哭着,曹七吐出一口鲜血,然后倒在地上,四周的亲信连忙走了过来,拉着曹七的手,对着曹七说:“曹将军,曹将军。”
“不……不用,不用管我,我……服毒了。”
曹七说到这里,伸出手,伸手摸向归无妄那边,喃喃地说:“大将军,大将军,属下来陪你了。”
其他亲信见到这个情况,互相看了一眼,砸碎酒杯瓷碗,拿起瓷片,大声说着:“愿誓死追随大将军于九泉之下。”
看着他们纷纷自杀,刘秀冷笑地说:“死了倒好,这样还免得本督慢慢来处理你们,来人,将大将军入殓。”
刘秀说完,自己带着人回去了,到了自己书房,他看着书桌上的笔墨,在屋里来回踱步很久,最后他一咬牙,还是写了一张死囚判书,最后写上了刘歆的名字,并且亲自画了一个红圈。
“弟弟呀弟弟,圣人都救不了,我这个当哥哥的又能有什么办法。日后我有了孩子,一定会分一个给你,给你延续香火。”刘秀自言自语地说着,说完之后,想了想,最后把行刑时间,给定在了后天。
和刘歆一起死的,还有传灯,看着这两个名字,刘秀突然有一种滑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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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八章清理叛徒
第二天圣人和雅妃离开之后,整个海澜城就知道归无妄自尽身亡了。
而就在不远处的敬国公府,都没有派人来吊唁。
关于这件事,海澜城倒是议论纷纷,有同情归无妄的,认为他为朝廷立下了莫大的功劳,要不是有他,朝廷现在还在和西戎打战。
有的觉得庆幸,毕竟归无妄在守城门的时候,让很多民众都不高兴。
不过这件事很快就被另外一件事压了下去,整个海澜城都在议论。
“哇,要杀人了,真是好多年都没有杀人了。”
文皇帝垂宪年间,基本不怎么执行死刑,这海澜城,也快有十年没有杀过人了。
“听说这一次还是要斩总督的弟弟,还是亲弟弟,用一个爹妈生的。”
“这算什么,要是让我当上总督,别说弟弟了,就算亲爹也行。”
“哎哎,看来这日子要小心过了,这个总督是一个六亲不认的家伙,我们还是小心一点,别犯在他手上。”
海澜城议论此事,而邙山一派,也在魏思思的房间讨论这件事。
曹寅看着众人,对着众人说:“如今这件事,大家可要从长计议了,鬼府现在,真是一言难尽,投的投,死的死,早已经没有往日的威风了。而且我们若是去劫持法场,到时候刘秀以此为借口,去为难魏太子他们应该怎么办?师尊可是冒着性命危险,才将这一次兵祸给敉平。”
魏思思听到这话,对着曹寅说:“二师兄,就算我们不出手,朝廷未必就会放过我们。而且,我们要兴复魏室,怎么可能不和虞朝作对。若是因为害怕连累魏太子他们,那么鬼府还存在什么,不如早些散了算。”
“八师妹,你的心情,二师兄我明白,只是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而且八师妹,我们要兴复魏室,就应该按照太傅留下的遗训,韬光养晦,静待时机。如此匆匆忙忙行事,对兴复魏室于事无补。”
“好,二师兄,那么刘歆可以不救,但是传灯是否应该杀呢?”
这时候李凤接上口说:“这传灯,如今不用我们动手,也是死路一条,他死在朝廷手中,也是他的报应。”
“是报应是不错,那么我们是否还要感谢一下刘秀,替我们报了师仇,四师兄,你别忘了,这是我们邙山一派的事情,要是被江湖同道知道,我们还要借助朝廷之手,除去传灯,那还像话吗?”
众人没有应声,最后还是白车丰开口说:“八师妹说的对,诸位师兄师弟,我发现,师尊死了之后,我们这个邙山派就名存实亡,大家都不太愿意惹事了,师尊在世的时候,我们连皇帝都敢刺杀。现在呢?就连一个小小的法场都不敢劫了。且不说皇帝和我们之间有多深的仇恨,但是传灯那厮,若不被我们亲手诛灭,我们对得起师尊在天之灵吗?”
邙山弟子听到这话,众人都心中一颤,最后曹寅点点头,对着他们说:“不错,传灯的命,无须朝廷来取。”
这些弟子做好准备,到了行刑当天,魏思思看着刘李氏正在拜佛,心中不忍,于是对着刘李氏说:“大娘,你听我一劝,这一次,是朝廷的命令,就算刘秀,他也是没有办法,等到此时完了,你还是去他那里,让他好生照顾吧。这样,就算刘歆和我到了皇权路上,你也不用担心什么了。”
“这,四小姐,你不要做傻事呀。”
“这不是傻事,刘歆此事全因我而起,我自然会拼死将他救出来的。”魏思思对着刘李氏磕了三个响头,然后和邙山一行人前去刑场了。
魏思思等人到了菜市口,然后观看行刑。
这一次行刑本来应该是知府主持,但是知府去抱病不来,于是刘秀坐在那里,等到时辰到来。
魏思思看着四周,很快吕子魏到了,对着魏思思说:“八师妹,附近只有百多个厢军,还有二十多个衙役。”
“是否有弓箭手?”
“没有看到。”
魏思思他们最担心的就是虞朝的弓箭手了,这乱箭之下,功夫再高也没有用。
如今弓箭手没有到,魏思思就放心不少。
刘秀看到时辰到了,于是将令箭丢在地上,让刽子手先直接砍了传灯。
不过这一刀下去,刽子手只觉得自己砍在棉花上面。
接下来,刽子手看了看传灯,只见传灯冷笑着,刽子手吐了一下唾沫,再次握紧刀,一刀砍了下去。
不过这一刀下去,刽子手的刀直接弹开了,在场众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传灯哈哈哈大笑说:“刘秀,你这新当官的,可知道刑场的规矩,若是这第三刀没有砍死我,就算我犯了天大的罪,都可以就地赦免。混元经洒家是练不成,但是楞伽经,洒家已经练到金刚不坏的境界了,来呀,刘秀,你来呀。”
听到这话,刘秀有些没了主意,这时候,吕子魏他们走了出来,对着刘秀说:“大人,既然这样,这最后一刀,不如我们代替吧。”
刘秀点点头,曹寅对着传灯说:“传灯,你知道规矩不少,应该知道如今师门的规矩吧。”
“好,你们要来砍这最后一刀,那就来吧。”
传灯站起身来,奋力一挥,他身上的铁链哗哗地落在地上。传灯在昨天,就将楞伽经练成了,他打算也算直接跑的,但是想到他如今眼瞎了,要逃走,很容易被抓走,他这金刚不坏,也就是将全身真元凝聚到一点才能刀枪不入,其实还是血肉之躯,要是面对军队的围剿,一样难逃一死,于是他只好借着刑场这个规矩,来冒险一试。
不过他使出了全身解数,才勉强化解了这两刀,第三刀传灯就是吓唬人的,只要刽子手心一乱,力气不到位,他就有很大的把握将这力道泄去。
如今曹寅他们出来,正好让传灯有了可曾之机。
曹寅等七人齐心攻击过来,传灯就用手链当做武器,进退有度,挥洒自如。
因为这是清理师门,必须用师门武功,除了鱼娘之外,其他六人都是传灯代师传授,他们斤两,传灯一清二楚。而鱼娘招式虽然巧妙,但是内功实在太差,传灯几次借物传功,就让鱼娘受伤了。
传灯若不是眼睛看不见,这七人早就败了,不过百招之后,他们七人就气喘吁吁,难以为继。
“你们都给洒家滚吧。”
传灯见他们已经不行了,施展疯魔杖法,将七人打倒在地。
“哈哈,这三刀已经够了,洒家要去了。”
见传灯要走,魏思思走上前,对着传灯说:“传灯,你似乎忘记了,这里还有一个人。”
“好,八师妹,师尊将邙山一派传给你,洒家倒是要看看你这个新掌门,有什么本事。”
魏思思拔出霜华剑,缓缓刺出一剑。
传灯神情严肃,也缓缓出招,两人武器相交之后,魏思思倒退了三步,而传灯反而倒退了四步。
“怎么可能,你的内力,你的内力……”
传灯完全不敢相信,魏思思的内力竟然比自己还要雄浑。
不过传灯很快就明白过来,冷笑地说:“就算你有妙云子的六阴功,哪又能如何?”
传灯见内功不是魏思思的对手,使出了兴国寺各种绝技,希望凭借招式取胜。
只见他一会儿般若掌,一会儿拈花指,一会儿降龙拳,一会儿疯魔杖。
招式繁杂,招招精要,魏思思只能靠着玄女剑法,勉强防守。
“传灯,好不要脸,今日乃是我邙山之事,你却使用外家招式。”
“什么要不要脸,你们都不是已经把洒家给逐出邙山了吗?洒家都不是你邙山的弟子,为什么还要用你邙山武功。”
传灯说着,使出龙爪手这种凶狠招式,只见他如同一条灰龙,矫健凶狠,魏思思此次差点伤到了他的爪下。
魏思思沉住气,仔细观察传灯招式,如今传灯眼睛瞎了,进攻全凭着感觉,魏思思察觉到这一点,突然施展轻功,开始跑了起来。
魏思思跑着,然后用手示意众人,曹寅等人很快就明白过来,他们将手中的暗器随便丢出,发出破空声,扰乱传灯的听力。
而魏思思走到曹寅身边,屏息站立,顿时传灯不知道魏思思方位,停了下来。
曹寅等人站起身来,然后向前走了一步,曹寅对着传灯说:“传灯,既然你不讲江湖规矩,那么就别怪我们。”
传灯笑着说:“好好,我就看你们有什么本事。”
曹寅他们忍着伤痛冲了上去,这一次鱼娘没有动,而是魏思思顶替。
传灯一时没有注意,听到宝剑破空声,随手一挥,准备将这把宝剑给夺过来。
不过他这一缠上,魏思思立马施展皆物传功,和传灯比试内力起来。
传灯一招不慎,被缠住,想要挣脱,而其他六人由攻击过来,他只好一只手和魏思思比试内力,一只手抵挡其他六人。
他内功本来就不如魏思思,这十多息功夫,他就冒着大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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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九章各自东西
传灯见今日若不拼命,难逃一死,逆行真元,凭着元气大伤,也要胜过他们。
他左手连敲带打,将其他六人的武器给击飞,然后运动全身真元,用力拉扯,对着魏思思说:“撤剑。”
魏思思没有撤剑,全力支持,两人再次僵持起来。
就在这时候,外面传来滴滴滴的马蹄声,很快一个人跑到了刑场,看到这个情况,大声说道:“大师兄,事到如今,你还坚持什么?”
传灯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万念俱消,全身真元一散,魏思思的霜华剑就刺入了传灯的要害。
魏思思拔出长剑,那鲜血直接飙到了刘歆的脸上,刘歆先是一愣,然后尖叫一声,昏倒在地。
魏思思对着刘秀说:“大人,传灯是我们大师兄,如今我们以同门之情,为他收尸,不知道大人是否允许?”
刘秀直接点头答应了,然后看了看刽子手,准备让刽子手扶起刘歆,明正典刑。
虞慧儿这时候拿出圣旨,对着刘秀念了起来。
圣旨的意思很明确,刘歆是一个可造之材,此邪书非是刘歆所写,自然不用问责。至于贩卖之罪,这几天牢狱之灾,已经足够惩戒。最后,还让衙门出银二十,让刘歆进入国子监,当一位太学生。
圣旨念完,刘秀叩谢之后,让人将刘歆松绑,然后对着魏思思说:“如今事情就此一了百了。”
魏思思点点头,曹寅背起刘歆,一行人有惊无险地回到了住处。
大家安置好刘歆,然后聚在一起,吕子魏先开口询问说:“七师妹,你这道圣旨倒是来的及时,要是来晚了,我们就准备劫法场了。”
虞慧儿也是有些后怕地说:“是呀,接到圣人的圣旨之后,我就马不停蹄的赶来,这样总算没有误了大事。看来圣人对于八师妹,还是有情有义。”
魏思思听到这话,心中没有甜蜜的感觉,而是感觉到一种心酸,她对着虞慧儿说:“师姐,你还不知道吧,几天前,圣人还在这里。”
“嗯?既然他来了,为什么不直接下旨放了刘歆呢?”
“因为他不愿意放而已,他在离开京城的时候,将这道圣旨交给你,这件事,他就算没有责任了,到时候,你能救到刘歆,那么我们一家自然要记他的恩,若是你来迟了,刘歆先被斩首了,他也不用担上恶名。”
虞慧儿有些不敢相信地说:“不,这不会吧,圣人不是那种人吧。”
“是不是那种人,我也不好说,在皇城里面,我和你说过吧,圣人这个人,英俊的脸下,有一颗不可捉摸的心,先帝崖岸自高,他自然也学到了一些。”
虞慧儿觉得这个话题太沉闷了,于是转移话题说:“如今刘歆要去京城了,不知道思思你有什么打算?”
“回到邙山,如今邙山一派要发扬光大,自然要广招弟子。鬼府就算没了,邙山一脉也要存下去。”
虞慧儿叹气一声,对着众人说道:“这件事只能依靠你们了,我这个邙山弟子,是帮不上你们的忙了。”
众人都说能理解虞慧儿的苦衷,虞慧儿如今还认自己为邙山弟子,那么就已经足够了。
接下来,曹寅留下来,白氏兄弟还有鱼娘要回到鬼府去,如今鬼府在叶天凤的管理下,勉强还算能够支撑下去,他们三人前去,也算可以帮一把手。
而吕子魏告诉大家,他准备东渡大海,前去东海十三城,这个决定,在慈恩师太死后,他就立下了。
众人也没有劝说,为这四人送行。
到了傍晚的时候,刘歆也醒了,吃完饭的时候,魏思思笑着说:“我还以为你会不怕死,没有见到血光,就吓得晕了过去。”
“四小姐说的是,最开始,小生也以为自己不会怕,当真的见到一人死在面前,才知道慷慨赴死易,从容就义难。这也才知道,为什么前人总是说千古艰难唯一死。不过经过这一试,也算让小生认清楚了自己,小生会继续养体内浩然之气,到时候方能慷慨歌燕市,从容做楚囚。天地正气,凝聚吾心……”
“好了好了,别说了,没有想到在牢中你别的没有学到,反而惹得一身道学先生气。”
吃完饭之后,刘歆也知道了去朝廷的事情,于是对着魏思思说:“母亲大人可以去哥哥那里住,而不知道四小姐,是回书院,还是……”
“我和众位师兄回到邙山去,如今师尊将邙山交托给我,我一定要光大邙山一脉。”
刘歆点点头,第二天送自己母亲去衙门之后,就独自去上京去了。
在刘歆一家离开之后,虞慧儿将一本秘籍交给魏思思,对着魏思思说:“这混元经虽然越早练越好,但如今师妹,你就算不练,日后也要传给下任掌门。”
“这秘籍原来在师妹手中,可怜传灯费尽苦心,还是没有用。”
“唉,师尊早就料到了此事,可惜……”
虞慧儿感叹,就算慈恩师太知道传灯心术不正,但是一昧姑息养奸,最后落得身死奸徒之心。
虞慧儿待了一晚上,然后就离开了,魏思思一行人到了小雷音寺,用传灯的首级祭奠了慈恩师太,然后曹寅拿出自己在药铺赚的银子,在邙山后山修建了几栋木屋,作为邙山一派的根基。
他们在邙山忙碌的时候,圣人和雅妃在金阳府的开化县待了几天了,这些时日圣人就在打听关于知县李果真的事情,得到的消息都是称赞李果真是一位青天大老爷,清正廉洁,出事公平。
圣人再次化名梅视罔,投了拜帖,当天下午,李果真就召见了他。
“梅相公,请坐。”
“知县老爷请坐。”
圣人和知县坐下之后,李果真询问说:“不知道梅相公,找本县所谓何事?”
“其实小生是今年落榜士子,今年殿试,小子不才,应答不得体,回来思前想后,也没有好的想法,于是想特意来请教雷封(古代认为雷声百里,而一县也是百里,于是雅称县令为雷封。)”
“这倒是不无不可,不知道几年圣人殿试问了什么?”
“第一问就是问如何吏治清明,处理边患。”
李果真听到这个问题,思索了良久,对着圣人说:“这吏治之事,实在难以处理。从三代以下,诸生所求,千里当官只为财。不知到梅相公,你是如何应对。”
“不才答的是,要吏治清明,首先需要朝廷让朝臣无养家之忧,若是俸禄不足以养家,弄的清官非要卖儿鬻女才能维持生活,那如此岂不是为难百官。其次就是让各地师爷,专门为知县一家用度登记造册,这不足之处,自然朝廷来奉养,若是有奢侈之举,也可以核查。如此,笔笔在册,铁案在书,就算朝臣想要贪墨,也有证可查。最后,不才认为,历代只败,皆毁在一个贪。官贪民难活,民不生则反,所以对于贪墨之徒,应该用重典。”
李果真听了之后,对着圣人说:“梅相公,你的这番回答倒是不错,不过你竟然落举,想必是翰林阅卷,不能相容吧。”
“还请雷封指教一番。”
“本县认为此事,梅相公你说的,都不是本,所谓养廉,造册,重典,皆是末。若是朝臣都是贪墨之人,这养廉也不足以养,陈朝早年,也行养廉之银,而最后,官越养越贪,国越养越穷,民越养越冤。养廉固然好,但必须养的正人君子,当然,有才的有德君子不多,但是能守住心中那杆秤,尚有天良,这样才有用。造册之事,说来容易,谈起很难。这师爷乃是县令亲信,县令贪墨,他们到时候遮掩起来,账本不过满纸荒唐。除此之外,师爷污蔑知县,又当如何?”
“朝廷自然有人审核,不才认为,这真的,假不了,乙账终究会有漏洞。”
“朝廷审核,一年一审,还是如京察一样,三年一审,这无论如何?各地账本如山,朝廷怕是今年还没有清算完,明年的账本又到了。”
圣人一愣,李果真继续说:“就算如此,难免这审核人员没有私心,若是他也瞒报,圣人又当如何?是否还要另外找一批人重新审核呢?”
圣人将手中的扇子打开,摇了一下,然后对着李果真说:“那么此事,就没有办法了?”
“自然不是,圣人,其实只要抽查就是了,不限定日子,不限定府县,但是有空,将人送来。这样,就可以杜绝了他们的侥幸之心。若是圣人忙碌,也可以让诸位皇子,这些人手眼再通天,也不会买通皇子。”
圣人一笑,对着李果真说:“这倒是一个好办法,不过这要官吏不贪,的确难呀难。”
“自古以来,治理天下就是最难的。”
圣人听到这话,神情严肃起来,然后说:“吏治小生明白了,关于边患呢?”
“不知道梅相公如何回答的。”
“不才就是书中老一套,选贤举能,提拔能将,广备精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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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章隐逸之士
李果真一笑,对着圣人说:“关于边患,本县也不是很懂,只是本县觉得,如今边患主要是西戎,关于西戎,本县认为劳师远征,得不偿失,如今圣朝凭借天山关,足以抵挡西戎百万大军,而除了天山关,方圆数千里,没有险要之地能够防守,圣朝就算攻下来,也难以守住。”
“是的,不才也觉得外征不过劳民伤财,但如今天朝不愿和西戎交战,但是西戎却屡屡扣关。”
“本县一点愚见,如今之计,应该实行近交之策,天山关之外的西戎,皆是小地小国,若要攻打,天军一到,自然望风而降。若是能够为我们所用,那么朝廷自然有天然屏障。”
“若是想要他们相助,恐怕难上加难。”
“可以学昔日宋朝,设立都护府,宋朝就是如此吞下西北三十二州(今虞朝武凉府北部和青梁两府)的。”
“愿闻其详。”
“西戎爱好茶叶丝绸,朝中只要年年供西戎十万斤茶叶,三万匹丝绸,西戎千里小国,就会唯命是从。若是西戎大国来犯,朝廷再从天山关出兵相助。”
“这?雷封,请你继续。”
“朝廷可以派人以训练士卒,或者开垦荒地为由,将中原流民一一渡出。这些西戎小国,大不过二十万,小则不过五六万,无须百年,此地皆为虞地。”
圣人听到这个对策,思索了一番,对李果真说:“但是,这些地方,还是无险可守,当初宋朝,能以此法,皆是因为有天山关。”
“梅相公,此事不可缓,今日吞地一尺,明日就要延长一尺,朝廷始终要保持百里西戎小国为屏障,这些小国,有时会比起天山关,更加有用。”
“此蚕食之法,倒是有趣。”
圣人不置可否,他对于以西戎小国为屏障,倒是有心,这个蚕食之法,却没有心。
李果真只说了宋朝的事情,到了陈朝的时候,西北三十二州就处于听调不听宣,魏武帝合并天下府县吗,青州府和梁州府还是不听令,还是以州县行为政,魏武帝当初想要征伐,但是考虑到惹急了这群人,这群人将天山关给卖给西戎,到时候,就得不偿失了,于是就默认了。经过魏朝三百年的明争暗斗,终于在虞朝的时候,这两块地方才彻底听从朝廷调令。
圣人心想若是在天山关外面设立都护府,到时候国势一衰,那岂不是养虎为患,而且如今虞朝地大物博,对于西戎那些地也不在乎。
圣人见李果真真有本事,于是对着李果真一抱拳,然后说:“今日听知县一语,醍醐灌顶。”
“梅相公,你已经中举了,日后金榜提名,进了翰林,到时候本县见到你,还要叫你一声大人。”
“哈哈,谢谢知县老爷吉言了,今日多有叨扰,不才告退了。”
圣人离开之后,回到客栈之中,雅妃对着圣人说:“如何?”
“这人的确是一个能吏,不过若是就这样调去朝廷,那群大臣又要说朕进人太骤了。”
“那么就由臣妾给他一个知府吧,这金阳府的知府,也可以前去南都休息了。”
“这不太好吧,朕听闻,金阳府现任知府是你舅舅,去年才当上这个差。如今他的知府大印还没有捂热和,爱妃就给他调到南都去了,恐怕他难免会说些气话。”
“正是因为是臣妾的舅父,臣妾才知道,他不是知府之才,去南都当差,也算一个好差事。”
圣人没有多劝,看着雅妃,雅妃写好懿旨之后,盖上自己印章,然后看着圣人,对圣人说:“圣人,臣妾脸上花了吗?”
“不是,朕只是在想,雅妃,你到底想要什么?”
雅妃看着圣人,对圣人说:“臣妾没有什么想要的,若是有的话,就是国泰民安,我大虞朝千秋万载,鼎立不摇。其次就是能为圣上延续香火,为朝廷增添几个皇子。”
圣人为难看着雅妃,对着雅妃说:“若是这样,朕反而为难了,你要的,朕都很难给你。”
“那么圣人,臣妾就斗胆,要一块玉印吧。”
“什么印?”
“徽音。”
“好,朕到了京城,亲自为你雕刻一枚。”
第二天,他们就离开这里,继续北上,到了云歌府。
黄龙城之中,圣人经过四圣司的探听,已经知道了周还珠的下落。
周还珠原本是一个县丞,在昭宁元年,随着新的知县到任,他也就被免职了。
如今周还珠,就在黄龙城里面卖豆腐为生。
圣人和雅妃一大早上就到了周还珠的豆腐店,叫了两碗豆花。
圣人吃完之后,对着周还珠说:“掌柜,你这豆腐不错,但是怎么没有多少客人?”
“这就是个人机缘了,这位相公觉得好吃,别人未必觉得好吃。”
“哈哈,掌柜,你倒是看的开。”
“这生意好,自然开心,生意不好,伤心也没有用,老朽也曾经想过办法,但就是没有来。”
这时候雅妃看着招牌说:“这招牌的字倒是不错,是掌柜写的吗?”
“让小娘子见笑了,老朽曾经当过几年刀笔吏,整天和笔杆子打交道,还会写几笔。”
圣人故作诧异,对着周还珠说:“没有想到掌柜还是官门中人,只是掌柜,这衙门可是肥差,你如今离开了,也不会落魄到在这里卖豆腐。”
“肥差的确不错,只是老朽是一个死脑筋,不知道变通,这一来二去,那些乡绅知道,送老朽钱财也无用,于是就不在理会老朽了。”
“掌柜,你这是后悔了?”
“后悔说不上,老朽反正也是一个穷命,这穷书生,穷书生,书生不穷还能叫书生吗?”
圣人一笑,然后说:“掌柜,如今闲的无聊,你再来两碗豆花,我们来聊聊。”
掌柜见闲的没事,又不想得罪眼前这位客人,于是走了过来,对着他们说:“两位,想必出身不凡吧。”
“何以见得呢?”
“实不相瞒,两位虽然衣着很普通,但是郎才女貌,都是万中无一,堪称人中龙凤,老朽这么多年,就没有见过如同两位一般丰神俊貌的。用俗一点话来说,天地的灵气都聚在你们身上一般。”
雅妃听到这话,掩嘴一笑,对着掌柜说:“掌柜,就凭你这口才,在衙门若是想要钻营,早就发达了。”
“往日的事情,就不提了。如今圣人在位,风调雨顺,就算是卖豆腐,也是逍遥自在,足拟葛天之民。”
掌柜说到这里,圣人对着掌柜说:“那么不知道掌柜认为当今圣人如何?”
“老朽这么一个小人物,怎么能够妄议圣人呢?”
“掌柜无须担心,我相公是一位举子,最喜欢就是议论这些。”
雅妃解释了一下,掌柜想了想,对着圣人说:“既然这样,客官,你我投缘,那么小的就且说一点,圣人什么都好,就是有一点不好?”
“哪一点呢?”
“就是迟迟不愿意让诸位王爷就藩。”
圣人听到这话,脸色沉了下来,这时候雅妃暗中拉了一下圣人的衣袖,圣人很快面色如常了。不过这周还珠也是在衙门混了几年,在察言观色上,已经是老手,于是连忙拱手说:“不好意思,老朽多嘴了,老朽多嘴了。”
“掌柜,不用如此见外。只是这八万就藩,不才觉得危害不小,圣人不愿意让八王就藩,也是为了八位王爷着想。”
“这个嘛,老朽斗胆猜测,当今圣人和这位相公,担心的就是八王若是就藩,就如同猛虎出了牢笼,蛟龙挣脱了锁链了。所以相公认为应该将八王锁在京城,在天子脚下,这样八王就没有小动作了。”
“掌柜,你和不才的想的一样,既然如此,为何掌柜你要让八王就藩呢?”
掌柜看了看四周,然后说:“这件事呀,圣人忘记了古训,分诸侯而弱其势。如今八王呆在京城,反而互通声气,皆为一体。圣人就算知道他们那不臣之心,奈何没有把柄。若是八王分开,相距万里,想要互通声气,使者要走万里之路,如此长的路程,圣人又怎么不知道呢?到时候就算一方作乱,七方相应,也相聚甚远,不能练成一气。”
圣人听到掌柜这么一说,思索良久,这时候雅妃对着掌柜说:“掌柜,你继续吧。”
“好的,还请两位不要见笑。老朽斗胆,不知道圣人是否想过,若是八王就在京城作乱,到时候京城化作战场,禁宫处处烽火,圣人胜了,又当如何?”
圣人听到这话,身体一抖。他的确没有想过,八王会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作乱。这就算自己胜了,那也不值得夸耀。而自己若是败了呢?
若是真的在京城打起来,自己所谓的百万兵马,全都是摆设了,远水救不了近火,但是八王就藩之后,若是有了不臣之心,自己也方便处置了。
“掌柜,你说的很对,不才认为,圣人不让八王就藩,想必是不想让八王有机会作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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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一章八王就藩
圣人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然后说:“但是这一心要作乱的,在什么地方都会作乱。这件事,圣人还是太仁慈了。”
周还珠没有回答,见有客人来了,就去招待其他客人,等客人坐下之后,圣人也不多留,和雅妃一起离开。
到了客栈里面,雅妃对着圣人说:“不知道圣人意下如何?”
“这个是正论,其他人也不用去考察了,孝昭太后果然有识人之明,我们回去吧。”
雅妃询问圣人,关于周还珠应该怎么安排,圣人笑着说:“既然如此,就征他一个博学鸿词,不知道华玉你认为如何?”
“不如贤良科。”
这两科都属于察举,只不过博学鸿词出来,基本就是两条路,一是入翰林,二是当言官,基本就是闲职。这个主要原本就是为魏朝士子准备的,不可能给太多实权。
贤良科就是给勋贵准备的,可以直接任命为知县这些地方,也可以是六官府的中士,都是实权单位。
圣人一笑,点点头,然后说:“那刘歆,不知道救下来没有。”
“圣人,想必早就救下来了。”
“好,那么就期待他后年的表现了,希望他能够步步高升。”
“到时候圣人准备给他一个什么职务呢?”
“朕准备重新出版十三经,到时候,他可以帮忙校订。”
雅妃点点头,然后和圣人休息,接下来回去京城了。
在文皇帝三周年忌辰,圣人颁布诏令,分封八王。
“大皇子文津,封为胶东王,都海澜城。”
“二皇子文朔,封为秦王,都赵县。”
“五皇子文洵,封为周王,都河阳城。”
“七皇子文源,封幽王,都常和。”
“八皇子文汇,封凉王,都关州。”
八位王爷在明年元年,就要到各自封地前去就藩。
这道诏令,下的出乎预料,就连九皇子这么热心的八王就藩的,也被惊呆了。
当天晚上,秦王,周王还有幽王,三位王爷齐聚到洛王的府邸,商量这件事。
最先开口的是幽王,他不满地说:“好一个幽王,基本就算把寡人给丢到化外之地了。”
周王和秦王没有说话,他们两个都是好地方,秦王在武凉府,那是虞朝的粮仓。周王在南直隶府,是京畿地区,自然也不好说什么。
洛王忧心地说:“这样看来,我们差不多已经被拆开了,大哥在沧海府,不用指望了,三哥在祥云府,和七哥你差不多隔了一个天下了。六哥倒是挨着你,不过我们之间,又远了。”
洛王故意不提周王和秦王,想必是心中有所不满。幽王直截了当地说:“五哥,你应该知道,我们兄弟几个,合则两利,分则两害。如今你可不要让我们这些当兄弟的失望呀。”
周王对着幽王说:“七弟,这件事,寡人还是知道的,只是如此一来,大家兄弟几个,想要互相联系,可就千难万难了。”
洛王对着他们说:“无论如何,三年之后,寡人一定率先,到时候,几位哥哥,可不要被眼前的王位蒙了心。”
“不知道九弟到了封地准备怎么做?”
“此事诸位哥哥可以放心,小弟我早就有安排,不出三年,寡人就有十万之众,到时候帅师南下,直领京师。”
看着洛王自信满满的样子,周王想了想说:“既然如此,那么到时候,九弟得了这皇位,又当如何?”
“天下封地,由诸位选。小弟一定恪守祖训,和诸位哥哥,一起共治天下。”
洛王说到这里,对着他们说:“如今说这些还太早了,等我们先攻下京师再说吧,等到我们就藩之后,到时候诸位哥哥,一定要备兵修武,准备响应。”
众人说的好,为了避免朝廷探子来探听,于是众人就离开这里。
周王回到自己的府邸,召见手下。
“王爷,到时候就藩之后,我们应该怎么办?”
“自然是当一个安乐王爷,不然还能怎么办?”
“王爷,小的斗胆问一句,若是天下有变,王爷你会帮谁呢?”
“自然是帮朝廷。”周王想都没有想,直接回答段剑青这个问题,段剑青等人看了看,有一些不敢相信。
段剑青过了良久,对着周王说:“那么王爷,你为什么要去见洛王呢?”
“他请了寡人,寡人不去不好。好了,寡人看着你们不明白,那么寡人就和你们直说了吧,寡人且问你,这天下封地,还有什么地方比周地更好。”
众人想了想,最后都摇摇头,的确周地是最佳封地,比周地最好的就是京畿,朝廷自然不会将京畿封给他人。
“既然如此,那么我又何必去造反呢?而且还有一件事,你们难道就没有察觉吗?河左四府,乃是我家龙兴之地,圣人都没有封赏。”
段剑青好奇询问说:“还请王爷赐教。”
“老九想的轻松,京畿一破,天下就变了,其实他错了,圣人还可以南巡,以南都为都,别忘了,圣朝是南都为都,北都为陪。”
段剑青想到这里,对着周王说:“若是王爷圣人南巡,必将要经过周地,到时候,王爷护驾有功。”
“或许到时候圣人还会让寡人指挥北方各地厢军来平叛,这也说不定了。”
众人都突然恍然大悟,都夸奖周王想的深远,周王心中却是有苦说不出,这是遇到昏君还行,以圣人的精明,就算南巡,兵权也不会落在自己手里,到那时候,他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这时候段剑青想起了什么,递给周王一封信,对着周王说:“王爷,赤霄派有人来求助小的,小的不敢擅自做主,还请王爷过目。”
段剑青拆开一看,原来是洞真子的求助信,在七月的时候,赤霄掌门坐化,没有指定掌门人选,洞真子和段剑青交好,于是希望段剑青能够看在朋友的面子上,来赤霄帮自己一下。
周王看了一下,对着段剑青说:“这是一件好事,不过若是洞真子当上了掌门,需要帮我们一点小忙。”
“王爷,什么忙?”
“这按照祖训,藩王不得蓄兵,不过养士倒是没有什么问题,所以寡人想要几个赤霄高道,前来王府,传授武功,讲解道经。”
周王这话的意思,段剑青心知肚明,对着周王说:“那么属下就先去了,等到赤霄的事情结束,属下一定带着几位高道前来见王爷。”
“你去吧,记得,若是洞真子不愿意的话,那么其他五子也行,以你的剑术,还有你的身份,这赤霄的掌门,就全在你的一念之间了。”
段剑青点点头,周王想了想说:“你这一趟前去,要路过丰城,寡人为襄国公准备了一些礼物,你也带去吧,对了,寡人的女儿四年之后,就可及笄,寡人希望能亲上加亲。”
段剑青记下来了,第二天就带着礼物前去了。
段剑青离开的时候,邙山之上的李凤也接到了信,李凤和魏思思他们商议起来。
魏思思对着李凤说:“四师哥,既然洞玄子对你有救命之恩,而且其他五子心术不正,若是当上掌门,非是赤霄之福,如今我看,这一趟我们必须去一趟。”
李凤感激的点点头,魏思思等人也没有多说,收拾行李,就出发了。
等到他们到了赤霄的时候,已经腊月底了。
洞玄子在山下迎接了他们,没有带着他们到主观,而是将他们安置在祝融峰的一处道观,让辅命招待他们。
三人将行李放下之后,魏思思询问辅命山中的情况。
辅命也告诉他们:“掌门仙去之后,因为没有指定掌门人选,于是五位师兄伯和师尊都在争夺。如今洞真子师伯请了河左一剑段剑青,而洞妙子师叔找到了曹王的八公,听说这一次,八公回来不少人。洞神子师叔好像请的是归藏的道友,洞清子师叔请的客人,来历不太清楚,听说是东海的一个猫鹰岛的岛主,绰号叫毒蛇尊者。洞平子师叔请的是他的好友,三山五岳都有,不过高手不多。”
魏思思听到这话,对着辅命说:“这么说来,看来这一日赤霄山中真是龙蛇混杂了。”
“是呀,大家准备请掌教真人裁断的,但是掌教真人如今不方便处理事情。”
这个消息倒是让魏思思一愣,不过很快就明白过了,想必是贤妃有孕在身,所以才不能前来。
这一次没有贤妃在这里干扰,魏思思也松了一口气,询问辅命说:“既然如此,那么一次掌门如何选举呢?”
“以武取胜。”
曹寅听到这四个字,忍不住摇头说;“真是胡闹,没有想到赤霄这个千年道门,竟然用如此方式来定夺掌门。”
“曹师傅,除了这个方法之外,其他人都不服,这也不是无奈吗?”
曹寅也不在多什么,询问辅命,关于这一次比试的内容。
“每位师叔派遣三人,三站两胜,以打擂的方式,一场一天。初九开始,十三结束,十四就要拜谢祖师,十五主持大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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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二章赤霄风云
不知道擂主是谁?”这个比赛,第一场擂主和打擂的人比较吃亏,剩下的人可以通过比试,来分析双方的招式,第二天交手,就是我明敌暗。
辅命告诉曹寅,是洞平子,洞平子这一次请的客人最多,不怕别人来看,至于谁打擂,现在还没有确定,大家都是等到时候见到人再说。
曹寅再次问了一些细节,辅命也一一回答了,曹寅见辅命知道的也不是很多,也就不多追问了。
在曹寅他们到的时候,段剑青也到了襄国公的府上,段剑青将周王的心思说了之后,襄国公为难地说:“实在抱歉,犬子已经有了婚约。”
段剑青也不敢询问,将礼物放下,然后说了几句客套的话就离开了。
段剑青走出大门之后,看到了苏友方,苏友方对着段剑青说:“段大侠,此次是前去参加赤霄那场大会吧。”
“是的,小公爷,不知道小公爷有何指教?”
“本公子也想起去看看,不知道段大侠是否能够带着本公子去一趟呢?”
段剑青有一些为难了,这带倒是没有问题,但是问题是赤霄那边龙蛇混杂,要是这位公子有什么意外,自己就算搭上一条命也赔不起。
看着段剑青为难的样子,苏友方对着段剑青说:“既然段大侠不愿意,那就算了,不过你告诉赤霄的道士,这一次大会,本公子也会前去凑热闹的。”
段剑青说好,只要不是跟着自己来,到时候自己就方便开脱责任了。
段剑青离开之后,苏友方到了丰城,找到了陈石星,对着陈石星说:“天象,不知道你是否有时间,和本公子去赤霄看一下热闹。”
“这个,这个,我不会武功,也不懂道经,这件事就算了,不如让舍妹陪你去吧。”
“这似乎有些不好吧,我一个男子和你一个妹妹走在一起。”
“有什么不好,你们不是已经有了婚约吗?”
苏友方听到这话,脸一红,对着陈石星说:“就是不知道你妹妹愿不愿意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为人,她这人最喜欢热闹了,这不,你看。”
陈石星说着,指了一下路上,只见一个穿着戎装的女子,背着弓箭,骑着骏马,向这边走来。
“玄霜,你又去打猎了。”
“小公爷,你是没有去,如今野外,找一个猎物是真的难找。”
陈石星哈哈一笑,对着陈玄霜说:“玄霜,如今正是隆冬,你要去打猎,怎么好打,对了,小公爷准备让你去赤霄看热闹,不知道你去不?”
“什么热闹?”
“赤霄要选掌门,据说还是要比武,你不是一直说赤霄剑招不过尔尔吗?如今赤霄肯定是高手尽出,你就知道,赤霄的武功如何?”
陈玄霜下马之后,让仆人将马送回马厩,对着苏友方说:“这个赤霄剑招,是我师尊说的,不过尔尔。他都这么说了,想必是假不了,只不过我倒是可以去看看,顺便保护一下你,可惜,你遇到萍踪不系舟的时候,我还在山中和师尊学武,若是让我遇上了,我也想看看六君子,到底有多厉害。”
“想必不如你师尊。”
“这可未必,师尊说起六君子都尊敬有加。”
“他们只是六君子,而你师尊可是三神尼之一的南海神尼,这就从绰号来看,他们也不如你师尊。”
陈玄霜一笑,然后说:“什么神尼不神尼,都是外人乱说的,我师尊要是听到,又要说口孽了。好了,你准备什么时候前去呢?”
“开年之后,我算一下,初一要和众位官员向圣人祈福,初二要祭祀祖庙,初三要到祠堂考核,初四早上吧,这一次听说是初九,以我们的马力,到赤霄还来得及。”
陈玄霜说好,双方就这样答应了。
在三十这一天,段剑青到了赤霄,洞真子也是没有让段剑青到了主峰,而是去了一旁的回天峰,洞真子亲自招待段剑青,对着段剑青说:“段大侠,这一次有劳你来了这里了。”
“没有什么,你我多年交情,无须如此客气,你先告诉我,如今山中情况如何?”
洞真子说了一番,段剑青看着洞真子,询问说:“忘荃先生,也是一位武林高人,怎么会仙去的那么快?连一份遗命都没有留下来?”
“这,这件事,实不相瞒,先掌门,是被毒害的。”
段剑青脸色一沉,对着洞真子说:“是你?”
“不,段大侠,你我相知多年,一定知道贫道的为人。实不相瞒,的确是贫道送去的饮食,但是贫道没有下毒的必要。先掌门待我如子,早就有传位之心。”
段剑青看着洞真子眼神闪烁,对着洞真子说:“既然如此,那这么说来,这还是一场悬案了?”
“是的,段大侠,实不相瞒,这一次有人下毒,就是要陷害贫道。”
“你可知道是谁?”
“洞玄子,他一向和我不和,屡屡坏我好事,那天晚上,也是他第一个发现先掌门尸体的。”
段剑青看着洞真子,沉思说:“既然如此,为什么你不将这件事公之于众,若是查明真相,你不是少了一个对头吗?”
“这,这……”
“你我不是外人,你尽管说吧。”
“那毒药是贫道炼制的,贫道没有被他们追究已经是侥幸了,怎么还敢出头。”
段剑青听到这话,倒是笑了起来,对着洞真子说:“看来这件事倒是有趣了,既然是你的毒药,又是你送去的,那么你怎么没有事?”
“因为师尊最后在地上写了一个平字,洞平子自然和我一样不愿意追究了,而在师尊房间,看见了洞妙子的玉簪,而原本闭关的洞玄子,在出事的那天晚上,不在密室之中。最后有弟子听到先掌门说张昭,你好狠。张昭是洞清子的俗名,若不是弟子说出来,我们查阅道录,才知道这个名字。”
“原来是你们六个都有嫌疑呀,怪不得,你们不追查凶手。不过算了,洞真子,你知道吗?这一次我前来,是奉了周王的命令。”
洞真子听到这话,先是一愣,然后拱手说:“恭喜,恭喜,王爷终于就藩了。”
段剑青继续说:“王爷到了封地,还缺一些护院。”
“这件事贫道若是当上掌门,自然会遣派弟子,前去周王府上。”
段剑青点点头,见洞真子这么识趣,于是再次询问说:“这一次除了我之外,你还找了什么人?”
“是藏青山的金超岳。”
“金老魔头你都敢请,你就不怕其他五人说闲话吗?”
段剑青真的被吓了一跳,金超岳是一个魔头,不过他不服沈徽音一个女子统帅魔教,被沈徽音废去武功,后来因祸得福,修炼南国的修罗功,沈徽音战败失去音讯之后,金超岳又出来闹了几次,最后不知道什么原因,就消失了。
洞真子摸着自己的山羊胡,对段剑青说;“段大侠,这金超岳当初叛出魔教,就已经不是魔教弟子,而且国朝这些年,也没有听说过他做过什么坏事。”
段剑青对着洞真子说:“若真是这魔头,那么看来你是稳胜一场了。”
洞真子摇摇头,对着段剑青说:“难,难,这一次还有毒蛇尊者,这个老家伙也到了中原,除了他之外,还有那个鹿杖客,这两个魔头,不知道段大侠有多大把握。”
“你们这个掌门之争,如今看来,像是魔教争教主之位,三山五岳,四海八荒的魔头都来了。”
洞真子也尴尬的点点头,对着段剑青说:“实不相瞒,除了他们之外,还有毒手天尊,黑白摩诃,灵鹫宫的青灵子,万星海的朱九阴。”
“这一次真是群魔乱舞,不过为什么这些魔头会接受你们师兄弟的邀请。”
“唉,不是我们要他们来,而是他们要来的。当初沈徽音战败之后,下落不明,她身上天魔令也就消失了。”
洞真子后面话没有说了,段剑青也明白过来,对洞真子说:“这么说来,这些魔头是来要天魔令了。”
“是的,天魔令上刻着正邪合一功法,这些魔头,都担心最后会走火入魔,想要这功法,连避免这个危险。”
“你们也是大胆,竟然想利用这一点,让群魔为你们效力,不过如今真的如同你说的那般,这一次,看来我要动真格,会一会这些老魔头。”
段剑青说完,对着洞真子说:“去将我的青云剑取来吧。”
洞真子就是等着这一句话,连忙去取这把宝剑。
当初段剑青凭借手中宝剑,败尽河左诸位侠客,最后他觉得无趣,才将宝剑让洞真子保管,自己凭借一把木剑来对敌。
这一次赤霄山魔焰高炽,段剑青有王命在身,不敢托大,决定还是拿出宝剑,会会这赤霄山的群魔。
当洞真子取来青云剑之后,段剑青舞动一下,只见剑光闪烁,寒星万点。
“好剑法,好剑法,有此剑法,贫道总算不会辜负先掌门之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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