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九十八章讲学
刘歆在这里顿了一下,书院学生都点点头,他们以前也是这么说,刘歆摇头说:“而这里就是断章取义了,习不是温习,而是尝试。所以这句话,说的是学成之后,如果有机会来用,那么不是很快乐的吗?这一句说起来简单,但是真的能够做到的,又有几个。为什么这里要用不亦,而不用当悦之呢?因为这里尼山自己都没有做到。所以才会感叹。”
众位学生点点头,觉得耳目一新,然后有同学就问:“那么悦怎么解释呢?”
“悦从心,是内心真的高兴,有些人面带笑容,内心却凄苦无比。这里可以举例说,当日尼山学韶,三月不知肉味。这就是悦。”
这里就有同学指出了,对着刘歆说:“先生,论语是闻韶,而不是学韶。”说着,学生背诵:“子在齐,闻韶,三月不知肉味。”
“这里有脱文,太史公书上有些写,尼山在齐,闻韶,学之,三月不知肉味。”
说着,刘歆将太史公书拿出来,翻到那一页,递给众位同学看,这些学生看完之后,都说:“先生博学。”
在外面的魏思思思索了一番,对着魏毅原说:“没有想到,这刘歆倒是挺博学的,这一点连父亲大人都不知道。”
“是的,看来父亲大人器重他,将你许配给他,到也不是没有道理,如今他年纪虽小,学问可不浅,假以时日,说不定也可以成为一代大儒。”
他们谈话的时候,刘歆继续解第二句了,这一句刘歆倒是没有和前人有所区别,只是最后说:“尼山虽然杏坛讲学,尊为夫子,但是尼山对于自己的弟子,全当做朋友,如同唐棣之华一则,夫子被学生念烦了了,于是就和他说,你根本不想他,你要是想她的话,怎么会觉得的远呢?这一句也可以注脚此句,对于志同道合的同伴,又有什么是远的。就算有千里之遥,他们也会赶来。德不孤,必有邻。”
刘歆说着,将这一则写了出来。
“唐棣之华,偏其反而,岂不而思,室是远而。”子曰:“未之思也,夫何远之有。”
众人以前也学过这则,但是他们从来没有联想到前面,心中对刘歆再多了几分敬佩。
这第二句说完,接下来就是第三句了。刘歆对着他们说:“这一句解说很多,我认可有两种,第一种是尼山自道,他一生不被人所知,但是要他从来没有生气过,所以他不是一个君子吗?第二就是学生不智,老师诲人不倦,不会因为学生愚笨而生气,悉心教导他,这才是一位君子,或者说一位好先生。当然书院都是上贤之士,鄙人才是不知之人,到时候有错,还请诸位君子多多不愠才是。”
最后一句,学生连忙说不敢,刘歆这也进入到了状态,开始依次讲了下去。
到最后,刘歆兴致来了,写出昭宁二字,对着众人说:“当今圣人,年号昭宁,想要天下安宁。这要天下安宁,就要自己先格致正诚,然后才能修齐治平。而当今圣人,格致暂且不严,其心不正,是可以知道的,他得位不正,所谓疑心生暗鬼。他这心不正,意自然不诚,他不敢面对列祖,不敢面对天下,这惶惶不可终日,自然身也不能修了。至于家,如今步步颠倒,家自然不能齐,兄弟不能相容,母子不能相安。一家尚不能平静,更不用说天下了。”
“当然,鄙人说这些,不是妄议圣人,只是告诉诸位,这一念之差,可能就会走向深渊,正诚不可不慎,君子之事,无不能对人说之事。这样自己心安,也不会整日惶恐,为了掩盖自己的一个过错,犯下另外的大错。论语里面说过,什么叫做好学,不迁怒,不贰过,便是好学。希望诸生能够明白这个道理,我们读圣贤书,乃是立志当圣贤的,而不是为了功名利禄。”
刘歆说完,这堂课也结束了,众位学生谢过刘歆之后,就鱼龙而出。刘歆看着最后一个人离开,直接坐在地上,汗水不断流出来。
这时候魏思思也进来了,刘歆勉强一笑地说:“四小姐,这没有让你丢脸吧。”
“你讲的很好,我都不敢相信,你以前会是一个连,一杯一杯复一杯都解不出来的书呆子,看来在书局里面,你倒是长进了不少。”
“并不是书院的功劳,而是四小姐你那日教导之后,小生如同醍醐灌顶,茅塞顿开,小生的学问比起四小姐来,还差了不少。”
“你不用夸我了,你现在在经籍的水平,早就超过我了,就算比起山长来,也就差那么一点阅历了,只是我不明白,你好好的论语不讲,怎么讲到这奉天御极圣人上面去了。”
刘歆摸了一下书,对着魏思思说:“这前代的皇帝离我们太远,若是说起来,不过空泛而谈。这书生做大的毛病就是,论古滔滔不绝,不过都是事后神仙,遇到今事,和没有读过书的街头卖艺的没有什么区别。这经史子集读了,不能治国保民,只能当做谈资,这书就读偏了,人自然也读废了。书生误国,往往如此。如今我的弟子,应当为今事而读书,以治国而治经。绝非为了拾青紫而读圣贤,凑谈资而阅子集。”
“哎哎,说不过你,不过你的弟子若是人人都想你,怕是不到三代就被圣人杀光光了,那里还又什么机会治国平天下。”
刘歆也楞了一下,然后说:“读书人明辨事理,错的,就坚决不能认为是对的。是对的,绝不会因为一己之利而诬陷为错。历代朋争,皆是因为不辩是非,只辩利害。被杀了不可怕,若是书院的弟子,因为一点利害之见,不顾是非,陷害忠良,祸害天下,那么我情愿他还是死了比较好。”
魏思思看着刘歆,对刘歆说:“算了,这种事情,现在说还早,你早点去用膳吧。”
魏思思等人吃过饭之后,然后魏家人齐聚书房,姥姥对着魏思思笑着说:“你这个夫婿倒是有些本事,我听说今天他上课,那些弟子都服他,你两个哥哥还说他是一个天才,日后我们魏家,又要出一位大儒哩。”
“姥姥,怕是不止出一位大儒,到时候,怕是天下学子宗继贤。我们继贤书院,要和那八大学院一样,成为后学圣地。”魏思思也敲着姥姥的肩膀说,姥姥笑的合不拢嘴,对着魏思思说:“这样就好,这样就好,姥姥我倒是不在学子宗不宗,你三个兄长,担不起你爹爹留下的重担,你又是一个女子,若是你如同那孟韶韵那般倒是好,但可惜你没有孟韶韵那运气。如今你爹爹留下担子,有人挑了,我就放心了。”
魏思思点点头,一家人再次谈了一下刘歆,然后就各自离开了,在走出去之后,魏夫人对着魏思思说:“思思,你来我房间一趟。”
到了魏夫人的房间,魏夫人看着魏思思,对着魏思思说:‘思思,我知道你心中委屈,但是很多事情,就是由不得我们女人呀。’
“娘,你说什么呢?”
“娘也是从姑娘家过来的,你的心思我难道还不明白吗?但是思思,你还小,还不懂,这千里马虽然好,但是你驾驭不住,他想要的永远在远方,他不会因为你而停留,他只会想着跑呀跑呀,展现的才能,展现他的威风,这样的丈夫,你要是嫁给他,你只会受罪。而黄口驴就不一样,他虽然不如千里马那般神骏,但是他会跟在你身边,陪着你,照顾你,一辈子都不离开你。你要是嫁给黄口驴,你就不用担心有什么愁,有什么怨,他会跟着你,一起走到天涯海角。思思,娘,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魏思思点点头,对着魏夫人行礼说:“娘,孩儿和歆哥行了文定之礼了,其他事情,你就不用太过担心了,我和那人,始终不是一路人。”
“唉,文定,只不过一个文定,又算的上什么呢?对了,过几天,估计你要上京一趟了。”
“怎么了?”
“不知道那皇帝是忘记了,还是有什么阴谋,今天早上,你大哥送来诏书,说皇帝诏你父亲入京。虽然你父亲已经去了,但是诏书下来了,重要有人上京去。”
“嗯,好,女儿知道了。”
“除此之外,你带着刘歆母子一起去吧,去了京城,顺便去见刘歆的父亲,告知文定这件事。”
魏思思听到这话,才突然想起了,自己还没有告诉刘歆这件事,于是她连忙告退,找到这件事,将刘勇被人杀害的消息告诉了刘歆。
刘歆听到这个消息,脸色苍白,眼睛圆睁,竟然气急攻心,晕了过去。
魏思思推拿了一番,刘歆才醒过来,刘歆哽咽地说:“四小姐,这件事,你没有告诉我母亲吧。”
“没有,我担心她老人机承受不住,才让先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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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九十九章围剿归义寨
刘歆送了一口气,对着魏思思说:“这样就好,这样就好,这件事先不要告诉她,等我们见到了小姨,然后让小姨和她说吧。”
魏思思点点头,对于这件事,她也不好多做主。
刘歆思索了一番,对着魏思思说:“四小姐,如今朝廷求贤,你若是到了朝廷,就留在朝廷,虞朝有女官,以你的才学,一定能够一展所图,成为一位能臣,贤臣。”
“这件事,你就不用再说了,我们魏家和虞廷势不两立,我父亲宁愿服毒而死,都不愿意为虞廷效力,我虽然不才,也不会违背山长的遗愿,投靠虞廷,让世人耻笑的。”
刘歆对着魏思思说:“我随山长不久,见山长所愿,不过修一部魏书,让继贤学院的书生,读这本魏书,培养浩然之气。但是小生冒昧,我觉得先生这样路子走窄了,区区一部魏书,不足以恢弘眼界。我们要治的,那是治天下之史,学的是百王。”
“是吗?你继续。”
“这魏书不过一个巷子,一口井。一个巷子,是看不到外面的,坐在井里的,是永远看不到天下的。所以我认为书院的学生,就应该走出魏书,看向天下。”
魏思思听刘歆说完,对着刘歆说:“你这个想法是你自己琢磨出来的吗?从古到今,都是治一经一史的,从来没有谁要治天下史,学百王法的。”
“这也不是我想出来的,只是在书局的时候,我得到了本书,等下,你看。”刘歆说着,将一本书找了出来,魏思思看了一下书名《日知录》
然后提名是明学先生,心中好奇,对着刘歆说:“这明学先生是谁?”
“就是虞朝的孝文太后,我当时也好奇,一般书都有序有目,写明著书的人来历,而这本书却没有序,只有一篇简单的跋,说了一下这本书是著者集每日读书所得,选其精要而得。我看了一下,觉得此人学问极深,应该是一位大儒,于是就买了下来。在书局的时候,我每天晚上都看,每次看都有所得。后来我好奇询问吴大人,才知道孝文太后当初在书院讲学的时候,就是自号明学。”
魏思思看了一下,对着刘歆说:“看来你能开窍,也是因为此书了。”
“这点小生不否认,小生看到此书,才觉得儒门心传,皆在其中。这最后几页,就是孝文太后关于虞魏之间的讨论。她认为自己就算呆在魏朝,也不能救人于水火,解民于倒悬。她思索,是否应该为了自己一个人的忠义名声,而让万民受害。这样的忠义是否又是圣人提倡的呢?她反思为什么她作为圣人之后,却不能摆脱魏朝灭亡。她最后才明白,自己所思所想,都是虚的。就如同一个人建房子,他能够画出世上最美的图,但是凭借她一个人是不可能创建好的,于是她提出实学,一切学问,皆以务实为主。”
刘歆说到这里,深吸一口气说:“现在书院弟子,谈起大道理来,倒是头头是道,但是具体是否能办事,小生还在怀疑,其实四小姐,我本想去参加科举,侥幸中举之后,能得到一官半职,让我可以试试我所学,到底是虚还是实。如今看来,我的学问远不如四小姐,不如四小姐你前去。”
魏思思听到这话,对着刘歆说:“这件事暂且别提了吧,我们还是先进京,我和你说过,我改变不了当今圣人,也改变不了天家,我只怕到时候,反而是天家改变了我。”
刘歆见魏思思不愿意继续这个话题,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
第二天,魏思思将这件事告诉了姥姥,姥姥对着魏思思说:“嗯?你去京城复命。不过老身看还是算了,不如老身前去吧,你们直接去云歌府不是最好。”
“姥姥,你一把年纪了,前去京城,身体是否能够受得住。”
“你放心吧,我还没有抱到我的曾外孙,怎么会受不住呢?”姥姥说着,让老三魏毅尚和自己一起。
刘李氏听说要回到云歌府,心花怒放,刘歆看着她开心的样子,心中难过,但是不敢对刘李氏说什么。
在他们准备出发的时候,九皇子以辅政三王的名义,离开京城,前去武凉府征讨归义寨了。
当然这一次九皇子因为没有调动禁军,只是以洛王的身份调动武凉府厢军,所以协助处理政务的若水仙子也没有阻拦。
等到十月初,四皇子回到京城的时候,得知这个消息之后,不由一笑:“老九呀老九,你倒是选了一个好地方,不过你想要和归无妄斗,那就和归无妄斗吧。”
若水仙子对着四皇子说:“臣妾认为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九皇子肯定另外有阴谋。”
“盯住他就是了,如今他名正言顺为朝廷征讨,我们若是阻拦,别人岂不是要笑朕这个辅政三王,不过空名一场?”
若水仙子点点头,然后对着四皇子说:“圣人,这求贤令下去了,那些大儒还是老一套,来的都是几个平庸之人,不知道圣人应该怎么处理。”
“这些大儒,不就是仗着朕不敢杀他们吗?哼哼,罢了,罢了,反正他们也活不了几天了,朕还和他们计较什么呢?”四皇子说到这里,看了看若水仙子,若水仙子心领神会,对着四皇子说:“臣妾明白了。”
若水仙子告退离开之后,恰好有四圣司的人来禀告,说聂天元求见。
若水仙子点点头,到了四圣司,然后见到聂天元,聂天元劈头就询问:‘仙子,你知道殷洛的下落吗?’
“知道,不过天元,贫道为你做了不少事情了吧。”
聂天元听到这话,明白若水仙子这话的含义,对着若水仙子说:“是,所以仙子,你要我替你做什么。”
“去替我杀一个人,这个人虽然有贤名,但是一个老糊涂,他纵容自己的弟子,习武逞凶,危害一方,想必这样的人,你杀了也不会内疚。”
“嗯?既然是这样,为什么朝廷不愿意出手呢?”聂天元不是傻子,这要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人,为什么朝廷不以大虞律来处置,而是要自己去暗杀呢?
若水仙子早有准备,不慌不忙地说:“因为他有贤名,又不愿意出仕,朝廷要是捉拿他,反而会被人骂。天元,若是你不信,你到了那里,你就知道了。殷洛也在那里,到时候是真是假,你出查探一下就是了。”
若水仙子说着,对着聂天元说:“你要杀的这个人叫做钱继坤,字亭林,人称魏藩先生。你到了西京城,自然能够见到。到了西京城,你在联系当地的四圣司成员,他们自然会联系你。”
聂天元点点头,若水仙子让人给聂天元准备一匹好马,在聂天元出发之前,若水仙子说:“如今你帮贫道做这件事,贫道自然不会亏待你,这是周流剑法,你看好了。”
若水仙子抽出聂天元的宝剑,施展出已经失传的周流剑法,这周流剑法心决就是周流六虚,旋转如意,剑招连环套圆,是一套极为高明的剑法。
若水仙子演示完毕,也给了聂天元剑谱,让聂天元在路上慢慢练习。
聂天元是十月十八到的西京城,这到了西京城,就听说洛王围剿归义寨的消息。
聂天元于是好奇,他都没有主动打听,就知道了归义寨的来历。
这归义寨原本是在西京城附近的骊山上安营扎寨,后来被几个少年杀入山寨,然后就迁到了陇右府和武凉府交界武山之中。
在骊山的时候,这归义寨倒是一个让人厌恶山寨,但是迁走之后,就有了侠名,平时也劫富济贫,救济贫民,不少活不下去的少年会跑去归义寨谋生活。历任武凉府和陇右府的总督,都会兴兵去讨伐,但是奈何这归义寨占据形胜,又骁勇善战,每次围剿,都是杀气腾腾地去,丢盔弃甲的回。反而白白送了辎重给归义军。
归无妄当总督的时候,亲自去看了一下,然后说了什么区区小贼,不足为惧,就没有管了,大家都明白,这是归无妄打不赢,所以才找了这么一个借口。
大家对于洛王围剿,分为两种态度,一个认为是这是天家子孙出征,厢军不得不出全力,这一次肯定马到成功。
另一个认为,这么多能战善战的总督都没有奈何归义寨,这区区一个洛王,想要剿灭,更是难上加难。
聂天元听他们讨论这么激烈,一时间也不好多嘴。
这坐了一会,又有客人来了,这人是一个老年人,穿着简陋。
不过这饭店已经没有空的桌子了,小二来询问,是否愿意拼桌,聂天元自然说好。
等老人坐下之后,聂天元听他是本地口音,于是询问说:“老丈,我且问你一件事。不知道你方不方便。”
“这位相公你问吧,若是小老儿知道,一定告诉你,若是小老儿不知道,那就是没法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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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章伪君子
这个自然是,这个自然是。请问老丈,可知道钱亭林?”
“你说魏藩先生呀,这个西京人都知道,你这也是准备到千灯书院读书吗?”那老人听到人提起钱亭林,于是兴致就来了,滔滔不绝地说:“魏藩先生可是我们西京城最有学问的人,也是这天下最有学问的人,朝廷都派了几次人来征召,但是魏藩先生都没有答应,魏藩先生是那种专研学问的人,怎么会去当劳什子官员。”
“嗯嗯,但是小生,听说,魏藩先生,他的弟子有些那个。”
聂天元不敢直说,就这么旁敲侧击一下。那老人听到之后,叹息一声说:“这人上一百,形形色色,魏藩先生学问再好,但是奈何总有几个不肖子孙。”
“那么魏藩先生不管这些弟子吗?”
“这,这就不清楚了,不过小兄弟,你要是求学问,那么去千灯书院总是没有错。你只要立身正,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聂天元心想若水仙子果然没有说错,这个人果然是空有学问,没有人品,是一个伪君子。
心中下定了主意,他就准备离开,没有注意到,他离开的时候,老人脸上那得逞的笑容。
聂天元联络到了四圣司,得知后天就是钱亭林六十九大寿。(这是陇右府习俗,不过整寿。)前来贺寿的宾客络绎不绝,也给了聂天元一个机会。
四圣司给了聂天元一张请帖,告知他如今的身份是白鹿书院前来祝寿的学子,名姓都没有变,就是多了一个字,叫做伯斗。
聂天元拿着请帖,第三天换上青衿,然后前去城东南角的千灯书院。
千灯书院前面真是车水马龙,热闹非凡。
聂天元递上请帖,自然有人带着他前去入座。
聂天元看着书院红砖绿瓦,走廊带画,一派豪门大宅气象,心中更加认定,这个钱亭林不是什么好人。
一个私人讲学的书院,怎么可能修建的如此华丽。这不是朝廷出钱,普通讲学先生,没有当过官,怎么来的钱呢?
聂天元心想这一定是钱亭林鱼肉百姓而来,这书院的一切,都是民脂民膏堆砌而成。
入座的时候,聂天元脸上还有气愤之情。
他没有心情,随便吃了几口,然后就见钱亭林走了出来,钱亭林瘦瘦弱弱,如同竹竿,和普通读书人没有什么区别。
钱亭林文绉绉地表示感谢,聂天元心中是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心想:“哼,今天是你的寿辰,也是你的忌辰。今日办的是红事,也要办白事。”
聂天元等到晚上,因为他算是远道而来的,于是书院给他安排了一件厢房。
去厢房的路上,聂天元看了看四周,心中回忆昨天四圣司给自己的地图,来做对比。
等仆人送到之后,聂天元从贴身行囊里面拿出夜行衣,换上之后,就上了房顶。
这书院就只有几个书生巡逻,提防小偷。这些人哪里能提防聂天元这种武林高手。
聂天元径直到了书房,书钱亭林的卧室和书房是相通的,他到不用两处跑。
他到了书房,书房附近竟然没有弟子巡逻,书房里面也只有两人,他靠近之后,听到钱亭林正在和那人说话。
“父亲大人,这一次归义寨估计有危险了,孩儿听说,平妃早已经有了攻打归义寨的策略了,看来这归义寨,难逃易龙山那一劫了。”
“不用着急,你暗中带着人,将粮食运去。这兵法是死的,人是活的。到时候韩寨主他们自然会见招拆招,你就要不用多担心了。不过这仗一打起来,他们那边肯定缺少粮食,现在虞军还没有彻底包围,我们还有机会。事不宜迟,你去吧。”钱亭林嘱咐了一下自己儿子,他儿子说是,就离开了书房。
聂天元见书房没有其他人,于是翻身而入,看到聂天元进来,钱亭林倒是没有惊慌,对着聂天元说:“你是鬼府来的信使吗?韩寨主那边缺少什么,尽管说吧,老夫会想办法筹集的。”
“我不是鬼府的人,如今我来这里,是要杀了你这个假仁假义的伪君子。”
聂天元说完,也不给钱亭林多说的机会,直接一剑杀了钱亭林。
钱亭林双眼圆睁,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死了。
在聂天元起身的时候,又有一个黑衣人走了进来,看到钱亭林的尸体,大声喊着:“魏藩先生,魏藩先生。”
聂天元见自己的事情办成了,也懒得在追究这件事,飞出窗外。
而那个黑衣人竟然也追了上来,对着聂天元说:“小贼,哪里逃。”
聂天元不愿意在书院和他多纠缠,于是快速离开书院,而那人却在后面紧追不舍,聂天元见摆脱不了,于是直接出了城。(西京城作为陈朝五都,以前城高墙厚,魏军艰难才攻克,魏武帝气愤之下,将西京城城墙拆了,后来魏朝就再也没有修建,虞朝沿袭旧制,也没有为西京城重修城墙,所以西京城这时候是没有城墙的。)
他们到了城外,聂天元停下来,对着那人说:“既然你不识好歹,非要跟来,那么就别怪我了。”
聂天元使用自己新学的周流剑法来试试威力,没有想到,那人竟然不落下风。
聂天元心中吃惊,不知道那人心中更加吃惊,他见这剑法像传说之中的周流剑法,但是这剑法应该随着周流派被虞朝剿灭而失传了才是,没有想到竟然会在这人手中使出来。
聂天元见周流剑法无法取胜,于是施展自己本门剑术,这一下,他也逐渐占据了上风。
十几招之后,那人突然说道:“聂天元,你为何要为虎作伥?”
这人喝破了聂天元的来历,聂天元不由顿了一下,那人趁机抽身,将面纱给取了下来,接着月光,聂天元模模糊糊地认出这个人好像是一个熟人。
“你是?”
“在下白车晋,曾经在金谷见过阁下。”
“哦,原来是黑白双剑的,白剑白车晋。我和你往日无仇,近日无怨,你为什么非要追着我这么远。”
白车晋听到这话,气的跺脚,对着聂天元说:“聂天元,我且问你,魏藩先生是不是你杀的。”
“正是,他鱼肉乡民,搜刮民脂民膏,死不足惜。难道白大侠,还要护着这个伪君子吗?”
“好笑,好笑,魏藩先生,家里良田都尽数变卖,弟子还要卖字卖画才能生活,哪里来的鱼肉乡邻。”白车晋悲愤地解释说,然后继续说:“就算如此,魏藩先生还心念故国,全力支持鬼府,将他祖先留下的旧业,变卖的差不多了,如此毁家纾难的有道君子,竟然被你轻易杀害,真是让人……”白车晋都不知道怎么骂聂天元了。
聂天元心中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什么错事,但毕竟年少气盛,不愿意承认自己有错,大声说:“这件事我可是问过这里的本地人,他们都如此说?你们这些鬼府的人,只要帮助你们就是好人,真是愚昧,那姓钱的也是好人了?”聂天元说到后面,想起了钱多多,心中顿时想到:“不错,钱多多,钱亭林,他们都是一路人,这些鬼府的人,都只认为自己人是对的。”
“姓钱的不对,难道你姓聂的对吗?罢了罢了,连千山还是你义父,你尚且还没有丝毫情面,如你这般人,没有什么道理可以讲。”白车晋一时激愤之下,也说话不过脑子了。
话都说到了这里,剩下的就是比试了,两人再次交手。
虽然白车晋武功不如聂天元深厚,但是胜在对敌经验丰厚,这拖延之下,竟然两人拖成了平手。
两人打着打着,突然一个人影插了进来,弹开两人的宝剑。
“聂大……天元,你为什么和白大侠交手。”来的正是殷洛,殷洛来这里也是有人在她房间投石问路,然后她跟着那人影到了这里。
到了这里,她见到聂天元和人交手,于是出手帮忙,这出手之间,那人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这件事,你问他吧。”白车晋见聂天元多了一个帮手,只能气愤而去。
聂天元见着殷洛,对着殷洛说:“阿洛,你为什么要躲着我,不肯见我一面呢?”
“我,我……”殷洛柔肠百结,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
“你,你不用说,一切我都知道了。阿洛,我不在乎的,你还是原来那个你。”
聂天元一时心急之下,也说错了话,殷洛心中如同刀割,对着聂天元说:“聂大哥,我们之间,终究是不可能的,等到师叔病好了,我就准备落发出家。”
“出家?不,你不能出家,有错的不是你,是钱多多那个……”
“你不用说了,钱多多那里,我自然会找他报仇的,只是,这件事,你还是不要过问了吧。”
殷洛想到昭穆尊的武功,自己就算能够报仇,但也是逃不过昭穆尊的追捕,自己死不足惜,连累聂天元就不好了。
她本来就是一个果决的人,施展铁袖神判,点了聂天元的穴道,就飘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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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一章巧言为谁
聂天元只能望着殷洛离开,心如刀割,不知道如何办才好。
等到半个时辰之后,聂天元解开道,心中不知道如何办才好。
他进入西京城,前去见四圣司交差,没有想到若水仙子竟然也到了西京城。
若水仙子看着聂天元,对聂天元说:“聂兄弟,这一次麻烦你了。”
“没事,仙子,我有一些累了。”
看着没精打采的聂天元,若水仙子对着聂天元说:“聂兄弟,你不用伤心,你的事,我会想办法的。”若水仙子说完,感叹说:“殷姑娘是一个好姑娘,她不应该遭受这些折磨,我们应该让她有一个可以安稳的家。”
听到若水仙子这话,聂天元勉强恢复了精神,若水仙子对着聂天元说:“你去帮我做一件事,等你完成这件事之后,我自然会满足你的心愿,贫道从来没有骗过你。”
聂天元事到如今,只能相信他,若水仙子对着聂天元说:“你去洛王帐下,保护洛王。如今已进入冬了,洛王也要发起攻击了。他是否能攻破归义寨倒是无所谓,但是他千万不能死在战场上。你能帮贫道这个忙吗?”
“这个倒是无妨,只是我不明白,外面传闻圣人和洛王不是水火不能相容吗?为什么如今你要让我去保护洛王呢?”
“外面的传闻,岂能相信,洛王和圣人乃是亲兄弟,这亲兄弟之间,哪里有什么仇不仇的。这洛王在外面打战,圣人自然挂念他的安危,我一个女子,不太方便。”
聂天元点点头,对着若水仙子说:“我就算要去洛王边,洛王想必也会怀疑吧。”
“这是有的,不过你只要忠心,那么九皇子也不会对付你,毕竟九皇子是出了名的礼贤下士。”
聂天元也没有什么好的选择,于是就答应了。
若水仙子让人修书一封,然后送着聂天元离开之后,自己也去找殷洛了。
殷洛正在照顾庄九通,听到敲门声,开门之后,诧异地说:“仙子,你怎么来了?”
“我家就在这附近,我也是听到聂天元说你住在这里,也就来看你。”
殷洛听到聂天元的名字,脸色苍白,对着若水仙子说:“天元,天元他离开了吗?”
“嗯,我让他去静静了。我猜测殷姑娘最近也不想见他,于是就让他先离开了。妹妹你的顾虑,姐姐我心里明白。不过人不能总活在过去,有些事,过去了就过去了,我们还是要看向未来,你这样,心中想着是为了聂天元好,但这真的是对聂天元好吗?我看未必,你不想让他受伤,不想让你和他一起面对昭穆尊。但是你想过没有,若是你死在了昭穆尊手里,聂天元难道不会去找昭穆尊报仇吗?”
殷洛没有回答,只是看着若水仙子,一时间心乱如麻,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们这样分开,肯定不是昭穆尊的对手,但是联手的话,那就未必了。”
殷洛听到这话,眼睛一亮,对着若水仙子说:“仙子,你有办法让我们胜过昭穆尊吗?”
“你知道赛青田吗?就是那天晚上打伤你们那个妖道。你觉得他的武功比起昭穆尊如何?”
殷洛没有回答,在屋子里面的庄九通听到之后,声音低沉地说:“一个赛青田不是昭穆尊的对手,但是这位仙子,若是能够让殷洛和聂天元都如赛青田一样,那昭穆尊自然不是他们的对手。不过赛青田学武多年,根基深厚。殷洛他们就算要再练的话,也要数十年功夫,到时候就不知道昭穆尊还是否活着了。”
若水仙子恭敬地回答说:“若是一般况之下,自然是如此,但是魔教有一门奇功,叫做六功,如今赛青田死了,妙云子还会,若是殷洛拜妙云子为师,得传神功的话,不用五年时间,就和赛青田一般修为了。”
庄九通思索了良久,才对若水仙子说:“殷洛这边就算学的六功,那么聂天元那边呢?”
“那也是魔教的一员,名叫卓晓岚,想必庄前辈听说过这人的名字。”
庄九通点点头,然后对着若水仙子说:“你说的这个两人,都是良师,只不过,他们是否愿意收殷洛他们为徒弟呢?”
“这件事既然是晚辈提出来的,自然由晚辈来安排,前辈可以放心了。”
庄九通没有先答应,走出门来,看着若水仙子,对着若水仙子说:“那么仙子你这么苦心竭虑地帮我们,到底有什么目的呢?”
“没有什么目的,就是不忍见殷姑娘和聂相公,有人不能在一起。贫道知道前辈不会轻易相信外人,贫道只能对前辈说的是,晚辈之心,苍天可鉴。”若水仙子义正言辞地说着,庄九通心中想着,这个若水仙子虽然来历不明,但对于殷洛,的确还算是好的。
他决定见机行事,走一步算一步,于是对着若水仙子说:“那就有劳了,有劳了。”
若水仙子点点头,让他们在这里休息,等到年后,自己自然会让殷洛拜入妙云子的门下。
若水仙子在这里待了一会儿,和殷洛叙叙旧旧,然后就离开了这里,回到四圣司。
这进入到四圣司,就有人禀告说:“有人在驿馆求见仙子,这是拜帖。”
若水仙子接过拜帖,打开一看,说了一声知道了,然后就再次离开这里,前去驿馆。
到了驿馆,一个管家打扮的人走了出来,带着若水仙子到了后院一处僻静的房间,然后就退下了。
若水仙子推门而入,见到里面的那个人行礼说:“大哥,没有想到你会来。”
“嗯?不是你传书到府上,让我来见你吗?”楚元碧皱了一下眉头,拿出一封密信。
若水仙子也没有看,对着楚元碧说:“看来是圣人写的了,既然是这样,圣人的意思很明显,希望你们不要出面帮助洛王。”
“不出面吗?这到好,我还以你会劝说我们出面帮助洛王,既然你代表圣人的而来,我们也可以松一口气了。”
定国公府上对于是否要帮助洛王,产生了分歧,他们有的认为不应该帮助,毕竟洛王和圣人有矛盾,众人皆知,这要是出面帮助了,岂不是暗中得罪了圣人。有的认为若是不帮洛王,洛王打不下这个归义寨,落了天家的面子,到时候圣人追究起来,他们可能也会被降罪。
如今若水仙子说了不要帮,那他们总算知道应该怎么做了。
楚元碧对着若水仙子说:“妹妹,你这四妃,什么时候才能当上呢?”
“据说要正月,不过如今孝明、孝惠两位太后山陵崩,这婚事怕是最迟也要后年元月了。”
楚元碧听到这个消息,对着若水仙子说:“这就好,有个准信就好,就算拖三十个月,也不碍事。妹妹,如今你要嫁到天家了,就不能在这样抛头露面了,虽然你知道你自己是清白的,但是圣人会怎么想呢?若是圣人对你有了厌恶之心,妹妹,深宫苦寒,那可不是你这个妙龄女子能够熬得住的。”
“妹妹知道了,多谢大哥教诲,依大哥来看,如今洛王是否能够攻破归义寨呢?”
“我看他攻打归义寨是假,围点打援才是真,就我所知,已经有不少魏逆前来支援,反而被他打掉了。”
“那么看来这一次,洛王这个功劳是要立下了?”
“这可不一定,魏逆又不是傻子,这前面搂草打兔子,还能打着几个,后面兔子精了,他就再也难打了。”
楚元碧说到这里,对着若水仙子说:“你这次来这里,想必也是为了洛王的事而来。”
“圣人担心洛王并不是打归义寨,而是另外有所图谋,据说,他已经和魏逆有了接触。”
“这个倒是不可不防,到时候他若是打不赢,让圣人支援。那时候圣人骑虎难下,只能给他兵,这让他做大,也是一个祸害。”
这一次洛王以辅政三王的名义来围剿魏逆,算的上名正言顺,若是四皇子派兵的话,那么就是四皇子理亏了。
若水仙子点点头,让楚元碧回去之后,多多盯着洛王,若是洛王有什么不臣的举动,定国公和贞国公也好联手,出面平定这一场动乱。
两人商议了一番,若水仙子就离开这里,继续让四圣司的人去监视。
第二天早上,白车晋趁着浓雾,进入武山,到了归义寨所在安魏山。
他进入山寨之后,白车丰走上前来说:“如何?魏藩先生如何说?”
“唉,我去晚了一步,魏藩先生已经被虞朝派去的刺客给杀害了。”
听到这个消息,众人大吃一惊,韩寨主很快恢复平静,对着众人说:“魏藩先生的仇,我们不能不报,但是如今我们应该思索如何对敌。虽然少了魏藩先生这个智囊,但是我们集思广益,应该能想出一个好办法的。”
在以前,归义寨几次被围剿,都没有被官军攻破,都是因为钱亭林在背后帮忙出谋划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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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二章两边为难
钱亭林对于虞朝陇右府厢军十分了解,对于归义寨的士卒也很了解,所谓知己知彼,他能给归义寨一个大的方针,让归义寨能够避实击虚,屡次大破虞军。闪舞这一次白车晋前去,就是向钱亭林请教,如何对付虞军。
关于这个洛王,他们一点都不了解,自然不好对付,他们唯一可以放心的就是,这一次不会像易龙山那般,再次被洛王用火攻给消灭。
韩寨主在聚义堂为钱亭林举办了吊念仪式,然后众人就开始讨论起来。
关于洛王的围点打援,众人也明白过来,韩寨主对着众人说“如今,山中不需要支援,让陇右府各地的朋友不要轻举妄动,他们不过数百人,就算来了,也不是敌人的对手,他们不来,我们这边也守的住。我们兵少,而且兄弟们也不用饷银,这样拖下去,最迟开春,这个洛王就会乖乖跑了。”
大家一笑,厢军春天都会去种军田,虞朝光是禁军都有百万,这一批人就让虞朝财政感觉到压力,更不用说各府这十万厢军了。这些厢军,虞朝都是让开辟军田给他们,春种秋收,每个人种多少,都是自己的,不用纳税交租。
这样厢军自然闲时为农,战时为军,战斗力也不怎么样。不过虞朝基本都不指望厢军,厢军在战场上就是发挥人数的优势,比如当第一批攻城勇士,引诱对方骑兵出击这类工作。
归义寨担心就是禁军和府军前来围剿,面对正规军,归义寨还是有些胆气不足。
“韩大哥说的不错,只要我们熬过开春,那个洛王就算想打,厢军也不愿意打下去,到时候我们冲杀一番,他们自然会做鸟兽散了。”山寨二当家杜书生说到,他以前是一个书生,后来考取功名失败,被钱亭林劝说了一番之后,就上了山。闪舞
杜书生是归义寨的智囊,毕竟归义寨的除了韩寨主之外,其他都是大老粗,没有读过书。
杜书生见外面雾差不多散了,和众人上了瞭望台,然后望向四周说“这安魏山,有三个山峰,那是左安峰,那是右魏峰,我们这个归义峰在中间,我们后面是悬崖,敌人没有办法攻上来,而我们前面,虽然是一个缓坡,但是开口是两峰夹着的一线天。他们要虞朝军队,要进攻我们,必须走过一线天,只要他们一进入一线天,我们两峰的落石一下,任由他是骄兵悍将,还是天兵天将,都只有死路一条。而且如今寨中还有三百匹战马,他们就算过了一线天,我们也可以凭借骑兵,冲杀他们一阵。”
韩寨主点点头,对着杜书生说“这虽然容易防守,但是我们要出去,也必须经过一线天。若是山中有变的话,我们就没有可以逃的地方了。”
“是的,自古以来就没有两全之法,不过我们如今还好,不用担心水源问题。这山泉众多,虞军想要断我们水源都是千难万难。”杜书生思索很久,没有想出山寨还要什么缺陷,心想就这样下去,他们至少能够挺到后年开春,他们能坚持这么久,而这些厢军,就未必了。
众人也充满信心,然后开始加固防御,等待虞朝的进攻了。
而在不远处的洛王大营之中,洛王看着山中的地图,对着身边的尤总督说“这归义寨真是占据地利之便,如今又是冬天,想要胜他们,怕是要花费一些功夫了。”
“有王爷在这里,小小的归义军,还不是斧钺挥动之间,归义寨就被攻破了。”尤总督拍着洛王的马屁,洛王没有理会,对着尤总督说“你曾经攻打过这个山寨,你估计山中大约有多少贼人?”
“应该有十来万。”尤总督着,洛王听到这个数字,看了看尤总督,对着尤总督说“若是圣人知道,在这武山之中,藏有十来万魏逆,你猜圣人会怎么样?”
尤总督连忙改口说“那是在骊山的时候,经过历代总督不断围剿,现在应该只有五六万的样子吗?”
“五六万吗?这个也不是一个小数字了,这么多魏逆,你为什么不早点禀告朝廷呢?”
“卑职说错了,应该是连着山中的那些贼家人,才有五六万,这个寨中,能用之兵,不过一万。”
洛王这才点点头,认可了这个数字。
洛王拿着笔,在地图画了一下,然后说“这个一线天倒是天险了,若是我们派遣一些人,从后面悬崖爬上去,将这两个山寨夺下,是不是大局就可以定了。”
尤总督说着是是,但是很快就说“这后山陡峭,很多地方平滑如镜,贼人不在这里防备,也是因为这里不用防备。”
“贼人不防备,那就是我们的机会,去,将找些攀爬之士来,在明天,或者后天,寡人就要看到他们。”
尤总督不敢多说,只好说了一声领命,然后离开了。在总督离开的时候,一个护卫走了进来,将一封书信递给洛王,洛王拆开看了之后,眉头先是一皱,但是很快就说有请。
聂天元进入帅帐之中,洛王对着聂天元笑着说“聂少侠,久仰大名,没有想到你能到寡人这里来,真是让寡人心喜万分。”
聂天元虽然知道这些是套话,但是见洛王满面春风,心中还是有几分喜悦。他来的时候就想到了,洛王见到自己,肯定是板着脸,冰冷和自己打招呼,没有想到洛王会这么热情。
聂天元行礼之后,洛王就让聂天元坐下,聂天元说自己这次前来的目的,洛王敬了聂天元一杯,感谢聂天元能够来当自己的护卫,有聂天元保护自己,自己也可以万事无忧,不用担心魏逆的刺客了。
说到这里,洛王看了看四周,对着聂天元说“这些时日,来刺杀寡人的刺客,如同苍蝇一般多,还好寡人护卫还算不错,勉强能够保护安稳。如今有聂少侠在,那么寡人今晚终于可以睡一个安稳觉了。”
聂天元说自己尽力,绝不会让洛王失望,然后洛王开始设宴招待聂天元,吃了饭之后,洛王让聂天元去休息,然后告诉护卫,以后聂天元都在帅帐之中护驾,不用帐外待命。
一个洛王心腹有些为难,对着洛王说“王爷,恐怕这有一些不妥吧。”
“有什么不妥,就你们那点本事,聂少侠要杀寡人,你们还拦得住吗?你们这些人,本事没有多少,嫉妒贤能的心倒是不少,寡人劝你们,还是多静思己过,不要嫉贤妒能。”
聂天元听到这话,心中自然暖洋洋的,去休息的时候,脸上还是带着笑容。
等他离开,左右又再次劝说“这小子是圣人派来的,大王还是小心一点。”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老四想要杀我,区区一个江湖侠客,是没有那本事的。他这个人,我是看透了,他最多用大虞律来杀我。不过寡人岂是那么容易就被人抓住把柄的。”洛王不屑地说,对着众人说“你们还是好好想想,若是明年攻不下这归义寨,那么寡人这个洛王都当不成了。若是寡人攻下了,寡人自然不会要这些功劳,他们自然是你的。寡人已经是洛王了,难道圣人还能封我一个圣人王吗?”
左右说唯,一个人献计说“大王,小的认为,这归义寨,应该从内攻破,而不是从外。”
“这个寡人也知道,不知道你有什么本事,让他们内讧起来。”
“,他们的杜二寨主是一个读书人,而且喜欢钱财和女人,只要我们能给他一点好处,他肯定会倒向我们。”
“那么你就去试试吧。”洛王对着这个属下说着,这人为难地说“这个,属下只会出计策,不会当说客,还请大王另外派遣一个说客去吧。”
洛王看着他,笑着说“那么,你就去找一个说客吧,这个人既然是书生,那么他肯定有同窗,去找他同窗,尽快一些,耽误久了,寡人对圣人也不好交代。”
那个属下见这个责任怎么都推不掉,于是只好前去找。
这说来也巧,他出去三天,就带着一个中年书生回来了,他介绍说“这人唤做方少龙,是那姓杜的同窗好友。他和姓杜的一样,也是多年不中。”
方少龙对着洛王行礼,颤颤巍巍地说“草民方少龙,见过王爷,王爷万福吉祥。”
“方先生免礼,免礼,你先做,先做。”洛王和蔼可亲的让方少龙入座,然后对着方少龙说“本藩找你的原因,想必方先生也明白了。方先生只要能够办成这件事,寡人一定不会亏待你,所谓十年读书只为官,千里游历皆求财。先生要的,寡人都可以给你。”
“多谢王爷,多谢王爷,如今草民需要王爷修书一封,让我代入山中,递给杜……逆,他一定会弃暗投明,归降圣朝。”方少龙结结巴巴,又是喜,又是惊地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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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三章大败而归
洛王倒是没有犹豫,亲手写了一封信交给方少龙,对着方少龙说“这件事,你好好办,朝廷不会亏待你的。”洛王设宴招待了方少龙,第二天,方少龙就开始前去山中。
方少龙才进入一线天,就被探子给抓住了。
“说,你是谁?”暗探抓住方少龙,询问说。
“好汉,且慢动手,我是你们杜寨主的朋友,这一次前来,是投奔他的。”
暗探见方少龙一副书生打扮,神情样貌都不像是一个探子,于是带着他去大寨,杜书生见到了方少龙,吃惊地说“人也兄(方少龙的字),你怎么来了。”
“这,这不是在山下面混不下了,于是才来投奔世杰兄弟你,不知道世杰兄弟,是否欢迎我这个愚兄来打秋风。”
“欢迎,欢迎,自然欢迎了,人也兄,兄弟我早就劝过你了,你如今能来,真是让兄弟我高兴。你们都下去吧,我和人也兄喝上几杯。”
方少龙点点头,坐了下来,然后杜书生为方少龙倒上了一杯茶,对着方少龙说“人也兄,如今就我们两个人,你就不用掩饰什么,你这一次上来,所谓何事?”
“我是来替洛王劝说你的,你只要肯投降朝廷,那么荣华富贵,保管你享之不尽。世杰,你应该明白,在朝廷当官,总比在山中当贼人好。就算你不为你自己考虑,你也要为你后人考虑,难道你忍心见他们一辈子都在山中长大,最后死在官军的手里吗?”
“人也兄,你这话道理倒是不假,但是呢?请恕我拒绝了,这现在要投降,怕是朝廷轻视我,到时候,只是免除一死,岂不是让人笑话。”
方少龙将洛王给自己的信递给杜书生,对着杜书生说“世杰,这是洛王的心意,你看看就知道,如今两府厢军齐聚,就算你这是铁做的,也会将你给拆了。我告诉你吧,朝廷已经有了对策,不日就会攻破你的山寨。”
“是吗?你说的朝廷良策,是不是从后面山崖爬上来,杀我们一个措手不及。”杜书生胸有成竹地看着方少龙,方少龙点点头,然后再次劝说。
杜书生拆开信看了看,然后对着方少龙说“这样,麻烦你再去山下,为我向洛王要一封认命状,然后告诉洛王,不要急着从后山进攻,山寨对后山早有准备,他不如等上两三天,我们谈好了,我保证他荡平这个归义寨。”
方少龙大喜过望,让杜书生写一封信,免得到时候洛王疑心自己瞎说的。杜书生也没有犹豫,将自己的要求和他说了。
方少龙也在杜书生安排之下离开了,杜书生找到韩寨主,禀告了这件事,韩寨主听了之后,对着杜书生说“好,好,如今我们可以好好教训一番官军,灭一下他们的气焰。”
杜书生点点头,然后安排起来。
方少龙春风满面的回来,然后将杜书生的信交给洛王,洛王看了一下,对着方少龙说“这个杜书生,是否能够信的过呢?”
“王爷,杜书生也是一个读书人,他还是想着荣华富贵,只是以前没有机会,如今他有机会了,自然会弃暗投明,归顺朝廷。”
洛王点点头,也按照杜书生的要求写了一封信。
这一来二去,双方就约定好了时间,在冬月初一早上,洛王带着军队,偷偷进入峡谷,同时,其他人从背后摸上来,攻破两个山寨。
知道这个约定的虞朝军官,无不都对洛王歌功颂德,称赞洛王用兵如神,这个让朝廷头疼很久的归义寨,终于要被洛王给攻破了。
洛王对着尤总督说“初一早上,将军队全部调入,到时候就算杜书生反悔,也没有用了。”尤总督说是,然后将这个命令告诉了全体士卒。
聂天元虽然不懂兵法,但是也感觉都不妙,这种事情不是应该很严密吗?怎么现在弄的人尽皆知了。这要是被归义寨的探子听到了,岂不是有变。
他于是在私下劝谏了一下洛王,告诉洛王,这个似乎有些危险,洛王笑着说“聂少侠,这件事就我们这些人知道,那归义寨的探子怎么知道,就算他们知道,他们也是先禀告杜书生,杜书生肯定会帮我们拦下来。”
聂天元还是不懂,洛王对着聂天元说“这样吧,到时候探子听到,他们山寨之中一定会火并起来,我们岂不是坐上观虎斗。”
聂天元这才明白过来,心想这洛王倒是有一些心机。
冬月初一很快就到了,当天早上,洛王对着尤总督说“武凉府的士兵留守此处,区区逆贼,何须那么多士卒进入。”说完,洛王让三万陇右府的步兵走了进去。
这些士兵前面的确走了进去,但是他们走进去才三千人,一线天上,落石滚木,如同雨点一般砸下来。
这还没有进入山谷的慌忙后撤,而进入到山谷的里面的,想要跑已经跑不了了。
至于过了一线天的那几百士卒,被三百骑兵给杀死。
从后面爬上来的,自然全都被一个不留,杀的干干净净。
这一战,虞朝损失了三四千人,而归义寨却只损失了二十多人。
面对这一场大胜,归义寨的众人不由庆幸起来,山寨里面摆着庆功宴,众人喝着酒,吃着肉,谈着这一场大胜。
白车晋对着杜书生说“杜寨主不愧是读书人,这是将计就计,用的真是完美,如今那个文浚小儿,怕是气的跳脚。”
“估计不止气的跳脚,怕是那个方少龙的命也保不住了,哈哈哈,那个书生,兄弟们早就看不惯了。”
杜书生喝了这碗酒,然后对着众人说“唉,当初我读书的时候,的确人也兄是我的好朋友,如今虽然道不同了,但是利用他,害了他一命,我还是有些不安。”
杜书生这话说的极为高明,这侠义道上,最鄙视的就是利用兄弟的人,若是杜书生也跟着说方少龙活该的话,那么不少人心中就会鄙视他。如今杜书生这么说,在场的人自然不会责怪他,反而觉得他有义气。
韩寨主于是给杜书生一个台阶说“这敌我相见,不得不如此,杜兄弟,无须介怀。”
大家也劝了起来,杜书生这就顺着台阶下了。
山寨这边欢声笑语,虞军大帐之中,洛王看着众人,对着众人说“如今无功,寡人准备退兵,不过不能让这些贼人小看了,尤总督,你先带着你的人退下吧,至于陇右府的,明天早上再退。”
尤总督也不敢说什么,去传令,这命名也被暗探告诉了山寨众人。
“哈哈,大爷还以为这洛王有什么本事,如今被我们教训了一顿,就知道厉害,夹着尾巴逃了。”
“毕竟是一个公子哥,上一次不是那个平妃老妖婆,易龙山怎么会那么容易被攻下来。”
韩寨主听到这个消息,也松了一口气,对着众人说“这一次能让洛王退兵,全靠诸位齐心协力。诸位兄弟,只要我们齐心协力,光复大魏,指日可待。”
众人也应和地说着“光复大魏,指日可待。”
宴会结束之后,韩寨主对着白车晋说“白大侠,看来你这里的事情已经结束了,你们就要回到委鬼山去了,到时候希望你向我和太傅问好。”
“好的,太傅也很挂心你们这里,太傅曾经说了,你们这里是大魏复兴的根基之一,千万不能丢,若是丢了,那么大魏复兴就千难万难了。”
“这件事我知道,我会将这归义寨收好的,当初承蒙太傅看重,任命我为归义寨的寨主,我绝不会辜负太傅的委托。”
白车晋几人,也下了山,见到虞军的确开始收拾起来,依序的离开,他们也就放心,告诉各处援助的鬼府成员,如今虞军撤退了,他们也可以回去了。
聂天元在帅帐里面,看着洛王神情平定,询问说“王爷,这一次就要这么离开了吗?”
“是呀,时间已经用的够久了,也应该离开了,否则圣人就要下诏招寡人进京了。不过寡人这一次到了建极殿,那就不知道还有没有活的机会了。”
“王爷,应该不至于。”
“你不懂圣人,圣人肯定会在建极殿,责骂寡人,说寡人兴师动众,杀了多少魏逆,寡人只好据实说,杀了几百。然后圣人又会问寡人,损失了多少士卒,寡人说四千。那么圣人一定雷霆大怒,说什么杀伤不当,劳师动众,耗费钱粮,连一个小小的归义寨都没有拿下来。”洛王神情平静地说着,聂天元见到他面色如常,小声询问说“那么洛王,你是不是有对策呢?”
“对策,当然是有了,若是寡人没有对策,岂不是回京送死,寡人只要攻克了这归义寨,那么圣人就不好说寡人什么。”
“什么,攻克这个归义寨,王爷,你准备什么时候攻破这归义寨呢?”
“就在今晚,寡人就要踏平这归义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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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四章意外之外
当天晚上一更十分,洛王穿着戎装,让还没有撤退的陇右府士卒出来,等到二更时候,每十人拿一个气死风,步卒先进入到山谷里面,将里面山头滚木移开,弄出一条路来。
然后洛王第一个骑着马,走过一线天。
众军士见洛王都在前面了,心想若是洛王死在他们前面,他们就算能活着离开,也会按照军法被杀的,于是众人就跟着后面,鱼龙而入。
说也奇怪,他们一群人进入一线天,没有遇到任何危险,等到陇右府一万骑兵都过了一线天,洛王发出了一个手势,骑兵按照他的指挥,冲向两边山寨。
因为白天的大胜,两边大寨防卫也不严密,很快寨门就从内打开了,厢军这一万骑兵杀入寨中,如入无人之境。
在左边山寨被攻破之后,营寨之中才想起了锣鼓之声,而洛王身边的人,也按照洛王的指示,敲响腰鼓,吹响螺号。
整个归义寨轰动了,韩寨主勉强穿好衣服,准备迎敌的时候,一个小寨主来禀告说:“寨主,不好了,两处山寨都被攻破了。”
韩寨主还来不及吃惊,又有人禀告说:“不好寨主,寨门被暗鬼给打开了,虞军已经进入营帐之中,寨主,我们撤吧。”
“撤,从什么地方撤,这一线天都被虞军给控制了,我们还有什么可以撤的地方。”
韩寨主说完,这时候杜书生也带着人来到,对着韩寨主说:“韩寨主,你没有事吧。”
“暂且没有事,大家和我一起去吧,希望这个能凭借这个聚义厅守一下,多杀几个虞军,赚点本钱。”韩寨主说着,带着众人进去。
不过这才走入前厅,韩寨主就听到四周的虞军说:“灌进去,灌进去。”
韩寨主脸色一变,这是虞军以前和他们一样,都是山贼来历,这山贼们自然不会说什么攻克了,他们想到这攻打城池,就如同灌水一样,灌进去就是攻克了,瓶儿破了就是城墙有缺口了。
这些术语简单明了,所以虞朝军队一代传一代,就这么喊着了。
韩寨主到聚义厅,只见前院一群尸体,洛王坐在一匹神骏上面,在他前面,有三排弓箭手,然后后面都是骑士。
这个聚义厅已经被虞军给团团围住了,洛王看着韩寨主说:“韩兴魏,你已经走投无路,还不速速俯首就擒。”
“好大的威风,你这小小的洛王,还能让韩某俯首吗?”
“韩兴魏,既然你冥顽不灵,那么就伏诛吧。”洛王说完,看了看杜书生。
只见杜书生手中的铁扇,快速点中韩兴魏的命门,韩兴魏一口血喷了出来,委顿在地上,对着杜书生说:“杜,杜书生,没有想到内鬼竟然会是你。”
“唉,寨主,杜某也是读书人,自然想要谋一个正途,寨主,当初老寨主死的时候,你要是不和我争,我怎么会自己毁了自己的基业。”
杜书生看着身边的人说:“如今你们是想要杀一个够本,还是选择荣华富贵,投靠朝廷呢?”
这些人看了看四周,有些意气尽,放下了手中的兵器,有些还想负隅顽抗,但最后还是被羽箭射死。
天明的时候,归义寨已经安定了,韩兴魏虽然没有死,但是被击中了命门,离断气差不多就只有一点距离了。
洛王坐在那张虎皮椅子上,对着韩兴魏说:“寡人知道你不愿意死在午门前,寡人怜你是一条汉子,聂少侠,将他的刀递给他,让他自我了断吧。”
韩兴魏这时候已经没有握刀的力气,但聂天元递过来的时候,他还是握着自己的刀,颤颤巍巍地站起身,然后用刀杵着地,对着洛王说了一声谢谢,然后就闭上双眼。
“唉,宁愿站着死,也不远跪着生,韩兴魏可惜不为寡人所用。”洛王感叹了一下,然后对着杜书生说:“以前承诺,自当作数。杜大人,你就等着朝廷诏令吧。”
“有劳王爷了,王爷想出如此妙计,真是让下官佩服,佩服。”
洛王一笑,这时候聂天元心想这件事也办好了,也应该离开了,于是向洛王请辞。
洛王自然是答应了,然后对着聂天元说:“聂少侠,这些时日有劳你了,只是寡人没有带什么礼物,若是少侠日后到了京城,有什么需要寡人帮助的,尽管告诉寡人就是了。”
聂天元自然是谢过了,然后离开这里。
他到了西京城的时候,西京城都在讨论洛王这个功绩,大家都没有想到,这洛王白天还大败,晚上就将归义寨给平定了。
聂天元找到若水仙子的时候,若水仙子也在考虑这件事,若水仙子询问说:“你在他军营之中,你可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不清楚,洛王好像最开始几天的确和杜书生联络,但是杜书生若是真的投靠了洛王,怎么会有白天的大败呢?”
若水仙子想了想,对着聂天元说:“这计策真的歹毒,若是杜书生先不大胜,洛王晚上也不会这么轻松。”
若水仙子告诉聂天元,这山寨并不是杜书生一个人做主,他想要将大军行动掩盖下来,有些难。稍有不慎,就会功亏一篑。
于是杜书生先来一个将计就计,让众人相信他。然后在用大胜来麻痹山寨众人,让山寨众人丧失警惕。
“这个看来,又是平妃在后面谋划,洛王年轻气盛,怎么会想到这种连环计。”若水仙子说到这里,对着聂天元说:“不过你也完成我说的,我也要带你去见殷洛了。不过你要记得,千万不要多嘴,让我来说,你不太会说话,到时候引起殷姑娘误会,我就难以帮你了。”
聂天元连忙说不会,不会,自己一定听若水仙子的。
若水仙子带着聂天元到了殷洛的住处,殷洛看到聂天元,神情有些慌张,聂天元准备说什么的时候,若水仙子看了一眼聂天元,聂天元立马闭嘴。
“殷妹妹,你忘记我说的吗?这一次天元是来想向你辞行的,这一次他和卓晓岚学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你了。这最后一面的机会,你终不能不给他吧。”
殷洛听到这话,对着聂天元说:“天元,你这又是何苦呢?”
若水仙子看了一下聂天元,聂天元虽然不知道若水仙子说了什么,但是见殷洛关心自己,于是连忙说:“阿洛,为了你,我有什么不能做的,别说是拜卓晓岚为师了,就算我去昆仑山巅修炼一百年,整日受那罡风之刀,霜雪之剑,我也甘之如饴。”
“看你说的,不过你学成之后,你们两人双剑合璧,绝对能战胜昭穆尊,不过贫道希望,你们只要杀了祸首就可以了,昭穆尊若是阻止,你们只要击败他就可以了,不用杀了他。”
庄九通也点头说:“是的,昭穆尊乃是六君子之一,他也是鬼府头脑之一,我们杀了钱多多那个小贼是名正言顺,鬼府理亏,但若是杀了昭穆尊,鬼府绝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你们两个武功再高,也惶惶难以终日。”
聂天元心中虽然不平,但是见这两人都这么说,自能答应了。
接下来,殷洛为他们准备了一桌子菜,在分别的时候,聂天元心中暖洋洋的,只觉得人生最幸福的事情莫过于此。
若水仙子带着他离开西京城,到了河阳城的三元寺,对着知客说:“劳烦禀告一下知了大和尚。”说着,若水仙子拿出一两碎银,那个知客于是屁颠屁颠的带着他们到了后院禅房,然后再去禀告。
卓晓岚从禅房里面走了出来,看着若水仙子和聂天元,露出吃惊眼神,疑惑地说:“贫道知了,不知道两位找贫道所谓何事?”
若水仙子在空中比划了一个招式,卓晓岚看了之后,冷笑地说:“原来是楚定昭公的后人呀,你堂堂千金小姐,带着一个男子来找贫道,也不怕被人笑话吗?”
当初楚定昭公作为魔教长老,在魔教兵败之后,带着一批人投靠了西平王,然后又在西平王兵败之后,投靠了平妃,这样反复无常,自然被卓晓岚看不起了。
“卓前辈,这一次晚辈是希望前辈能够收这个人为弟子的。”
“哦,是吗?贫道为什么要收他为徒呢?”
“卓前辈,你还是认为自己是魔教中人吧。”
若水仙子没头没尾的话,让聂天元听不明白,卓晓岚倒是听明白了,这魔教有个规矩,就是比武获胜的人,可以让败者答应做一件事。
“好,真是长河后浪推前浪,贫道倒是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
卓晓岚拿起挂在手中的念珠,对着若水仙子说:“出招吧。”
“天元,将你的剑借给你师尊。”若水仙子说着,白练飞出,将聂天元的剑给拔了出来,然后递给卓晓岚。
卓晓岚见若水仙子这一手,心中也不敢轻视,于是将剑接住,对着若水仙子说:“你是晚辈,我理当让你三招,不过你的本事,不在我之下,这三招,就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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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五章蜜语暖心
卓晓岚虽然不让三招,但还是按照礼节,让若水仙子先出手,若水仙子也没有客气,两只手再次将铃铛丢了出去。
这两匹白练,如同飞天的云袖,变换万千,一攻一守,门户紧密。
卓晓岚也使出四象剑法,剑招繁杂,一招一式,张弛有度。
两人出招都云淡风轻,如同互相切磋的同门一样。不过在一旁的聂天元却看得满头大汗。
对于这两人,聂天元都撑不过十招,这两人打到后面,聂天元都看不清楚,他们两人的招式了。
一百招之后,若水仙子的招式越来越如同舞蹈一样,举手投足,别有风情。
若水仙子那边神情轻松,而卓晓岚却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若水仙子轻声说了一句:“着。”
然后卓晓岚就应声而倒,不过卓晓岚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对着若水仙子说:“好一个透骨杀,唐赛儿是你什么人?”
“前辈,你现在是可以答应收这个人当徒弟了吧。”
若水仙子没有回答,卓晓岚也没有追究,对若水仙子说:“是的,不过他能学到多少,就看他的天分了。”
若水仙子看了看聂天元,聂天元走上前,三拜九叩之后,对着卓晓岚说:‘徒儿见过师尊。’
若水仙子见这件事解决了,然后交代聂天元几句,自己离开这里。
她前去京城路上,遇到了琴心,琴心对着她说:“小姐,你还不回京吗?”
“回京干嘛?如今我在外面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
“小姐,圣人又去了围场了。”
“圣人怎么这么定不下心来,他去围场干嘛?”
“是去春蒐,圣人说了,如今天下已经太平了,不用经常去秋狝,如今秋狝改成了春蒐,每两年举行一次。”
“那么圣人去了,谁在摄政。”
“是安家小姐,安家在小姐你离开之后,就进入到皇宫之中,然后圣人将一切政务交给他处理。”
若水仙子听到这个消息,脸一沉,对着琴心说:“如今还没有开春,圣人就去春蒐,也太过儿戏了,难道朝中大臣都没有劝阻吗?”
“小姐,朝中那群大臣是什么德行,你难道还不知道吗?他们拍马屁还来不及,怎么会阻止,他们说什么春蒐,是仁帝所为,圣人是一个有仁心的人。”
若水仙子想了想,对着琴心说:“既然是这样,那么我就不回去京城了,圣人都没有让我摄政,我去京城,还要受制于那个安家丫头,不如在外面自在。”
“小姐,你可以去找圣人,老爷希望你能够早日诞下麟儿。”
“如今耀棣要立为太子,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就算我生下孩儿,日后不过是封王而已,算了,这些事情不要急。圣人既然要春蒐,看来就不会正月册封四妃,那就应该是明年。”
若水仙子说到这里,让琴心继续去京城打听消息,要是还有什么重要消息,一定要告诉她。
在若水仙子遇上琴心的时候,四皇子已经到了围场,他轻车简从,到了尼姑庵里面。
李朱碧正在那里念经,四皇子走了过去,李朱碧见到四皇子,吓了一跳。
四皇子走了过去,对着李朱碧说:“朱碧。”
“殿下,不,圣人……你别过来。”李朱碧惶恐地说着,然后对着四皇子说:“你要是再靠近,我就在你面前咬舌自尽。”
“唉,朕从来没有想过要伤过你,杀刘勇的,不是朕派去的,你应该明白的。”
四皇子轻声细语地说着,李朱碧也情绪平静下来,对着四皇子行礼说:“民女没有梳妆,还请圣人恕罪。”
“朕见到你的时候,你又何尝有梳妆打扮过,在朕面前,你永远那个采花女子。”四皇子走了过去,将李朱碧抱在怀里,对着李朱碧说:“朕当初见你的时候,你就在这围场采花,那时候,这围场的花和你比起来,都黯然失色,朕自幼生在深宫,美人也算见过无数,但是却没有如你这般,让朕心动的。朕其实很后悔,朕在醉酒之后,伤害了你。”
“圣人,这不是你的错,是奴家自愿的。”
李朱碧还记得那一年,四皇子到了他们家喝酒,这不知道怎么,一向注重饮酒的四皇子,在他家喝的酩酊大醉,于是刘勇就让自己这个小姨子去照顾四皇子,醉酒之后的四皇子,迷迷糊糊之中,就和她在了一起了。
她倒是不后悔,四皇子人生的俊俏,又是天家子孙,只是从那之后,四皇子对她都是若即若离,一年之中,只会找他一两次。
“朕不是不愿意接你。只是碍于祖训,非诸侯之女不得配天家,朕也不愿意让你到王府当一个丫鬟,收那下人的气。而且你和朕的事情,被朕那些兄弟知道了,他们就会害你,害朕。如今皇考殡天,朕也登上大位了。朕总算可以来看你了,你不会怪朕吧。”
李朱碧也握着四皇子那如同羊脂玉做成的手,对着四皇子说:“圣人的顾虑,奴家明白,只要圣人你安稳,奴家就心满意足了。”
四皇子叹气一声,对着李朱碧说:“哎哎,就连你一个外人,都尚且如此怜惜朕,而朕的那些兄弟,他们总是想要找一些事情,罗织成一把把毒箭,要射中朕,让朕死了,他们才会开心。他们找不到朕的缺点,就无中生有,凭空虚造什么谣言,说什么孝明太后是朕逼死的,真是好笑,朕对母后一向孝顺,朕何必逼死母后。母后想要朕放了老十,她自然可以和朕说,朕难道还会不放吗?”
“圣人孝顺之心,奴家是知道的,圣人对于母羊都怜惜,更不用说自己的母后了。孝明太后的死,和圣人你无关,圣人,何必为了这些闲事伤心呢?不过这些人也是的,如今都到了这个地步,他们还要争什么?”
四皇子叹息一声,对着李朱碧说:‘他们要争的可多了,刘勇的死,只是一个开始,朕担心,他们会派人来找你,会伤害你。’
“圣人你放心吧,奴家虽然不是聪明,但是也知道,什么应该说,什么不应该说。奴家是绝对不会做出让圣人你失望的事情的。”
四皇子点点头,对着李朱碧说:“刘秀,他来见过你吗?”
“见过我,我劝他帮助圣人。圣人,刘秀是我们一家人,你若是有机会,可要好好提拔他。”
“他的确是一个当官的料,只要他一心一意跟着朕,你刘家可是会出一个丞相了。”四皇子确认了刘秀那一番话,也不担心刘秀是九皇子派来的内鬼了。
李朱碧心中高兴,四皇子再次开口说:“不过他那个弟弟,就难说了。处处和朕作对,到时候朕就算不杀他,有人也会替朕杀了他。”
“啊,不会吧,刘歆是一个读书人,怎么会得罪圣人,圣人你大人大量,他不懂事,等他回来,奴家一定好好劝说他。”
四皇子点点头,对着李朱碧说:“时间不早了,我们何必谈这些有伤风雅的事情呢?”
李朱碧脸一红,告罪离开,前去梳妆打扮了。
魏思思一行人,也到了京城附近,魏思思和姥姥告别说:“姥姥,如今你就在京城了,等我们从云歌府回来,在来接你们。”
“女大不中留了,这才过了文定,就把姥姥给忘记。你去吧,去吧。”姥姥取笑说着,魏思思脸一红,对着姥姥说:“姥姥,你如今在京城,太子脚下,国泰民安,而我们这是要去云歌府,这路上说不定还有什么凶险。”
“思思,你姥姥也不是糊涂人,这路上再凶险,难道有这京城凶险吗?你要知道那些御林军,个个如狼似虎,杀起人来,眼睛都不眨一下。你姥姥要是惹得那奉天御极圣人不爽快,他一声令下,顿时五百刀斧手齐出,将你姥姥我直接给剁成一团肉泥。”
刘歆见姥姥说的那么严重,于是对着魏思思说:“要不,四小姐,你留在京城,到时候圣人不看僧面,也会看佛面,让你们几分。”
“书呆子,姥姥这是吓唬你的,哪有那么严重。”
姥姥也笑着说:“还是老身这外孙女婿在乎老身,你们去吧,这圣人真要我的小命,有几个人在都一样,他若是不想要的话,有没有思思在都是那回事。”
一行人有笑有说的到了京城,魏思思找了一家客栈,然后就和刘歆一行人出发了。
在客栈里面,姥姥对着魏毅原说:“这一次进京,可要好好说话,注意分寸,不要让圣人拿了把柄。”
魏毅原说是,姥姥再次嘱咐了一番,第二天,就找到了衙门,衙门上禀了朝廷,在下午的时候,宫中就有人请他们二人前去觐见。
这到了勤政殿,姥姥看着坐在那里的江离郡主,仔细打量了许久,对着江离郡主说:“这圣人不是一个男子吗?怎么变成了一个女子。”
“本宫安华玉,奉圣人之命,暂理朝政,这位老人家,请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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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六章招待
江离郡主说着,让人为姥姥准备了一张椅子,姥姥坐下之后,对着江离郡主说:“郡主娘娘,你们这里规矩真是大呀,你看我这个外孙儿,走到你们这里就脚软了。”
江离郡主看着还跪在那里的魏毅原,于是让人继续上了一张椅子,对着姥姥说:“姥姥,你倒是说笑了,本宫虽然久居宫中,知道你们继贤书院的人,除了学问之外,就是胆子大,这胆子不大,怎么敢用御匾当戒条呢?姥姥,你们和本宫是初次见面,但是魏思思和本宫倒是见了几面。魏思思在宫中的时候,面对我太宗文皇帝,理直气壮,驳斥他妄改古人诗。面对孝明太后的时候,也拜耳不跪,款款而谈。”
“是吗?唉,我们这些小户人家,不懂规矩。思思随着顺承公主进宫,闹了这么多笑话,要是被那些好事的人知道了,不知道会不会编一出戏来,戏名就叫魏思思进九重城。”
江离郡主一笑,对着姥姥说:“那么姥姥就是魏将军再上拜帅台了。”
姥姥听到这话,倒是一愣,她不知道江离郡主是有心还是什么,当初武英将军拜帅的时候,魏哀帝都没有时间修筑拜将台,当初就是在这勤政殿拜帅,她作为武英将军的侍卫,自然也来了这里。
“什么拜帅台呀,娘娘说笑了,我这人老了,不中用了,走一步,喘半天。这让我登那拜帅台,怕是没有走上几步,就一命呜呼了。”姥姥也别有深意的对着江离郡主说着,江离郡主再次掩嘴笑着,对着姥姥说:“姥姥,本宫见你身体硬朗,还有一些年福要享的。不知道姥姥如何养生,已经这么七十岁了,身体还这么硬朗。”
“这个呀,老身我,早不吃参,晚不进补,一日三屁,百病全无。”
这话一出,待在江离郡主的身后的女官都忍不住笑了出来,江离郡主还是保持刚才的笑容,对着姥姥说:“这次能见到姥姥,真是本宫的荣幸。本宫听圣人说了,姥姥你身体矫健如同灵猴,而发威如同怒虎,如今见面,却是十分亲切。实不相瞒,自从文皇帝殡天之后,本宫很久没有像今天这么开心了。”
“娘娘,如今圣人让你摄政,看来你是要当四妃了,娘娘你日后可要多笑才是,这改朝换代,要忙的事情可多了。那位富贵闲人,可是整日优哉游哉,而你们四妃要忙的事情可多了,若是你们事事生气,那岂不是气坏了身子。老身听闻,孝明太后,就是因为气坏了身子,才如此早早就去了。”
“多谢姥姥忠告,只是可惜,控鹤先生出家了。”
江离郡主自然知道魏白云已经死了,不过他们这一次召魏白云,要是她直说魏白云死了,那么虞朝的用心,就暴露了。
姥姥也顺着他的话说:“这白云呀,他年纪大了,想要写点文章,又没有那精神了。想吃一些猪脚呀羊肉牙口又不好了,这人老了,没有什么可以做了,于是到山上,清静一下。吃斋念佛,争取下辈子往生极乐,免得受这个苦,那想到,这念着念着,就被佛陀给渡去了,真是善哉善哉。”
江离郡主也表示哀伤,对着姥姥说:“控鹤先生能得此善果,真是可喜可贺。姥姥,你还需要看开一些。”
姥姥继续说:“这次我们来京城,也没有带什么礼物,只有一点薄礼,还请娘娘见谅。”
魏毅原将一个盒子打开,然后递给江离郡主,一个女官接过,然后在江离郡主面前打开,不由吃惊地说:“是头发,这,这,你们竟然以这等秽物当做礼物,娘娘,小官是否让人将他们拿下。”
江离郡主将盒子拿了过来,看着姥姥,姥姥开口说:“十年游腕力亦尽,九世仇雠一发知。青灯犹自照古佛,贤者何不证菩提。”
姥姥这诗江离郡主自然明白,前一句说的是魏白云已经无力回天了,但是这九世之仇(代指魏虞之仇,典和九世秀才一样。)可以看到这个头发知道。第三句更是表明心意,他这个青灯自然会心想魏朝的古佛,如今这个情况下,他这种人只有一死了之了。
姥姥继续说:“我们书院也没有什么可以送的,白云在涅槃之前,让我们将头发送来,他说了,圣人见到此发,自然知道他的用意。”
江离郡主收下了这礼物,听到这话,必须说些什么,于是她开口说:“长发,长发,大德常在,宏愿长发。姥姥千里送长发,真是礼轻人意重。”
江离郡主故意将这一首诗往佛家上靠,这样自然也说的通。
“哈哈,白云说的没有错,朝廷会知道这长发的含义,只是老身没有读过什么佛经,这大德常在,宏愿长发,还是不了解,多谢娘娘指点了。”姥姥也没有反驳江离郡主歪解这个礼物,顺着台阶下。
江离郡主让人收下这个礼物,让姥姥在宫中休息。
第二天,江离郡主处理完政务,然后邀请姥姥,还有陈石星一起去登景山,一行人到了景山上,江离郡主对着陈石星说:“你来到京中多日,朝廷也没有时间招待你,如今本宫略有空闲,于是带着二位到这里一看。”
陈石星说不敢,然后看着远处,不由吟诵了一首词:“遥望中原,荒烟外、许多城郭。想当年、花遮柳护,凤楼龙阁。万岁山前珠翠绕,蓬壶殿里笙歌作。到而今、铁骑满郊畿,风尘恶。
兵安在?膏锋锷。民安在?填沟壑。叹江山如故,千村寥落。何日请缨提锐旅,一鞭直渡清河洛。却归来、再续汉阳游,骑黄鹤。”
这首词可以说是完全不应景,唯一能够对上的,就是景山以前叫做的万岁山。
陈石星自然知道,对着江离郡主说:“小子才薄,一时间搜查刮肚,未有所得,于是想起前人的一首词。胡乱吟几句,还请娘娘恕罪。”
江离郡主自然知道陈石星这首词是讽刺虞朝攻占魏都,但是她只是一笑,看了看姥姥,姥姥摇头说:“这个老身不会,若是小四来了这里,自然会在这里吟唱几句诗。”
“雄图酬万里,霸业照千秋,若是清远侯和控鹤先生在这里,一定会有做不完的文章,写不完的诗了。”江离郡主自然不是为了卖弄学问而来,简单吟诵了一句,就将话题引到正题上面了。
陈石星沉默不语,姥姥继续说:“娘娘这两句,倒是有些男儿气概,只是娘娘呀,你看这景山,原本是淮北(京城古称,京城在淮河以北)城城墙的,如今成了一个土山了。什么雄图呀,什么霸业呀,最后,还不是一堆土。而且老身所看到的,你看那边,城墙还没有修好。”
姥姥指着远处,从景山上是看不到的。不过姥姥在进入京城的时候,专门去看了,那里的城墙还是塌的,那是虞朝围攻京城,第一处被攻塌的城墙,虞朝为了炫耀,于是都没有去修整,当时天下都已经平定了,虞朝诸位官员都认为这江山永固,区区一处城墙,又不是很大的口子,不足以修建。
姥姥这些魏朝遗民自然不愿意见到这一处塌陷的地方,这就如同伤疤,告诉他们,魏朝就是从这里,被灭亡的。
“姥姥,你的意思是要去修才是了。”
“修,当然要修,若是不修,这要是城墙都塌了,敌人从四面八方进来,这虞朝不就是灭亡了。”
“姥姥,本宫认为那一处倒是不用修。”
“是吗?看来还是老身老了,见识不如你们这些年轻人了。”
江离郡主握着姥姥的手,对着姥姥说:“姥姥,你以前在京城的时候,京城的城墙是不是完好无缺的。”
姥姥点点头,对着江离郡主说:“那时候城墙是又高又大,雄伟庄观,是天朝盛世的气派。”
“既然魏朝修的城墙又高又大,又美丽又壮观,那么为什么魏朝会灭了呢?因为他们只知道修墙不知道用正道,这朝中若是有灵非凡这等弄权奸佞,就算再高的城墙,在厚的城门,天下人都会将她弄垮,谁愿意当安安饿殍,若是真的活不下去了,天下数十万,数百万的奋臂螳螂,将会于日同亡。”
陈石星和姥姥都沉默了,江离郡主对着他们继续说:“本宫宁愿这城墙永远塌而不修,这是告诫后人,自古治天下,在德不在险。这城墙没了,是王道平平,四海臣服。国朝內无刀兵之乱,外无攻坚之战。如此方能放马南山,封兵于库。”
“那么娘娘的意思是不赞成以武止武,以战止战了?”陈石星这时候试探性问了一句。
江离郡主没有正面回答,只是望着远处说:“本宫认为天下最利的莫过于民,天下最坚的也莫过于民,自古以来,只有王道化天下,以民同生死,共安乐,才能长治久安。民心动摇,江山鼎革,自古以来皆是如此,他们能够造出这城墙,自然也会毁了这城墙。”
大虞奇侠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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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七章孤云伤逝
陈石星等人都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站立在那里。
江离郡主也没有多说什么,岔开话题,对着他们谈论各地的风景,这一点姥姥倒是款款而谈,一时间气氛其乐融融。
当天晚上,四皇子在自己帅帐之中,端着一杯酒,看着天空明月,和那些装饰用的假花。
他心中思虑万千,举起酒杯,对着假花说:“对酒吟诗花劝饮,花前得句自推敲,九重三殿谁为友,皓月清风做契交。”说完,四皇子脸上一片凄惨之情,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在一旁伺候的李朱碧对着四皇子说:“圣人,你是说你没有知心人吗?”
“自古以来,圣人皆是孤家寡人,高处不胜寒呀,高处不胜寒。朱碧,等到春蒐结束,你和我一起回到京城吧。”
“这,圣人,奴家在这里呆惯了,实在不愿意再离开这里。”
“是吗?那么朕就让化出一出营帐给你,你就在这里面住着,也免得在外面受苦。”
“奴家只想回到尼姑奄之中,还请圣人恩准。”
四皇子听到这话,对着李朱碧说:“是吗?既然这样,那么今晚上,朕教你唱个曲吧,这是朕写的。”
说着四皇子神情哀伤地说:“南来北往走西东,看得浮生总是空。天也空,地也空。人生杳杳在其中。日也空,月也空。来来往往有何功。你听得明白吗?”
四皇子担心李朱碧没有读过书,不知道这词的意思,李朱碧点点头,然后四皇子继续说:“田也空,地也空。换了多少主人公。金也空,银也空。死后何曾在手中。妻也空,子也空。黄泉路上不相逢。”
李朱碧听到这里,看着四皇子,对着四皇子说:“奴家不才,想为圣人续上一句。”
“哦,这倒是有趣,你说吧。”
“真也空,假也空。真真假假一场梦。”
四皇子听到这话,先是一愣,然后哈哈笑起来,对着李朱碧说:“你是一个明白人,朕反而不如你了。”
两人一笑,四皇子弹琴,李朱碧唱着这空空歌相和,两人虽然都挂着笑容,但是心中的凄惨,便不足为外人道。
这边凄惨,归义山寨之中,也有两人相对苦笑。
洛王已经下山了,山中只留下了残砖断瓦,一片萧索的气氛。
孤云侯看着这场面,叹气一声说:“没有想到归义寨也就这么没了,我们一条手臂就这么被虞朝给斩去了。”
“归义寨闹了这么久,朝廷早就注意到了,只是因为没空搭理,会有这个结果,我丝毫不意外。”昭穆尊没有半点感伤,只是望着远方,继续说:“这些年来,我们屡战屡败,屡败屡战,哪次不是这么熬过来的,只可惜我们上天不助我们,否则我们早就完成申包胥那般的事业了。”
“申包胥吗?唉,我真是愧对当初陛下提拔之恩,如今想要光复大魏,看来是难,难,难了。”孤云侯有些意气萧然,对着昭穆尊感叹说。
昭穆尊有些不理解,对着孤云侯说:“君,你要是放弃了,那么大魏就真的没有希望了。这归义寨没有了,我们可以重建,若是你没有了,那么鬼府就彻底完了。”
“绝,我伤心不是一个归义寨,而是伤心我们之中出现了一个叛徒,如今九世秀才死了,童姥姥被擒了,就连萍踪不系舟也死了,如今只剩下你我和剑了。如今还有一个内鬼,就只剩下两人了。”
昭穆尊听到这话,眉宇间一紧,对着孤云侯说:“君,你是认为剑是叛徒?”
“剑已经前去东海十三城了,她在那里,会留下鬼府一脉。”孤云侯这话没有明说,但是意思也已经很明显了。
昭穆尊愤然地说:“你我相知五十年,你难道还不知道我的性子吗?”
“知人知面不知心呀,绝,你我结义的时候,我是很相信你的,但是这都五十年了,你变成了什么样子,我怎么知道呢?”
昭穆尊听到这话,眉头再次拧成一团,对着孤云侯说:“不知道为什么你会怀疑我。”
“这归义寨是怎么被攻破的?”
“是被杜书生出卖,这件事世人皆知,难道君,你真的老了,你认为是我出卖的吗?那时候我可是在益安府,弄我的止武盟。”
“杜书生和洛王有深交吗?”
“这个应该没有,毕竟洛王再礼贤下士,也不可能先拉拢杜书生。”昭穆尊原本想要斩钉截铁地说没有的,但是很快就反应过来,这说了可能会露出马脚。
孤云侯看了看昭穆尊,自言自语地说:“杜书生,想要投诚,也要有一个介绍人,而这个人必须让他信的过,同时能和洛王联系上。同样,这人也要和洛王一条心,才能让洛王相信杜书生投降的诚意。当然最为关键的一点,他们两人商议的计划,除了那个传信人,其他人不能知道,因此这个传信人必须是一个可靠的人。”
“你虽然去了益安府,但我若是没有记错的话,你在去京城之前,先到了归义寨,从京城离开之后,也到了这归义寨吧。”
孤云侯说到这里,目光炯炯有神地盯着昭穆尊,昭穆尊看着孤云侯的眼神,对着孤云侯说:“看来,如今我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了。”
“我宁愿自己能相信你的话,只是鬼府不能再容下一个叛徒,一个出卖上万同类的叛徒。”
孤云侯说到这里,对着昭穆尊说:“我不明白,你一直利用鬼府,想要为你钱家卖命,但是为什么这一次会让虞军来攻打归义寨,难道你不知道,归义寨被灭,对你来说,也是一种损失吗?”
“君,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归义寨对我来说,不过一枚棋子,比起洛王来,这枚棋子也无关重要了。而且那姓韩的,只听你一个人命令,日后若是我要调动,他怎么会听我的。这样不听话的棋子,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昭穆尊说到这里,对着孤云侯说:“如今魏朝这杆大旗已经拉拢不了多少人了,比起鬼府,洛王才是我最好的选择。洛王他自大无能,只要我能协助他登上帝位,那么这天下从姚改姓钱,也要不了多久了。”
“哼,我看你才是糊涂,你以为你选择的是一条捷径,其实是一条死路,到时候,天下的诸侯,岂会认你钱家,而放弃姚家。”
“虞家能给他们的,我们钱家也可以,对于他们来说,钱家也好,姚家也罢,这都是一样的,他们可以世世代代列土封侯。”
孤云侯听到这话,只是不断摇头,对着昭穆尊说:“唉,唉,无可救药,无可救药。若是真是这么简单,虞朝何必分封诸侯,这个道理也可以这么说,你能给他们的,就是他们原本有的,他们为什么保住自己原本有的呢?”
昭穆尊辩论到这里,有些恼羞成怒,对着孤云侯呵斥说:“孤云侯,你怎么这么不通世务,我只是让他们不参与进来,一切照旧。罢了罢了,多言无益,我们道不同,不相为谋。今日若是你能看到结义的份上,让我拿你的人头,前去让洛王相信我的诚意,日后我钱家得了天下,自然会给你厚葬。”
孤云侯听到这话,对着昭穆尊说:“厚葬,算了吧,你钱家就算取得天下,也不可能将我厚葬的,毕竟用我生命换来的大位,你们岂能做的安稳。”
昭穆尊也没有再废话,一掌打向孤云侯,出乎他预料的是,孤云侯竟然被他一掌打倒在地上。
“你,你,你竟然将你一身功力传了出去。”
孤云侯神情萎顿地说:“昭穆尊,我们都已经是八十多岁的人,就算功力再深厚,也没有几年可以活了,如今我已经找好了一个徒儿,等他几年后,将我功力融为一体,到时候,希望你不要后悔今天所作所为。”
孤云侯说完这最后一句话,踉踉跄跄,走到后山悬崖,跳了下去。
看着自己的朋友和自己一生最大的敌人,就这么死了,昭穆尊有些不可置信,他完全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的。
他反而没有丝毫开心,心中充满了恐惧。孤云侯的功力传给了谁?这人不用想也是一个年轻人,到时候拿人来找自己,自己就算功力和他差不多,但是已经年老体衰的他,有怎么会是那个年轻人对手。
昭穆尊宁愿自己今天在这里,和孤云侯拼斗,就算会损耗元气,但是自己还有胜利的把握,孤云侯一死,那么自己就是天下无敌了。
“孤云侯,你算计我。”昭穆尊气愤难当,想到败在年轻人手下,就觉得愤懑不平。他仰天长啸,说不出的恨意。
昭穆尊过了良久,心情才平静下来,心想自己现在要做的就是将孤云侯死的消息告诉洛王,让洛王前去邀功。
在离开山下,昭穆尊还到了后山山谷寻找,没有多久就看到碎成一滩肉泥的尸体,衣着还有饰物,都是孤云侯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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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八章断思
昭穆尊到了洛王的营地,洛王见到昭穆尊回来,对着他说:“事情成了?”
昭穆尊点点头,对着洛王说:“不过他尸体已经掉落悬崖,要想传首九边,是不可能了。”
洛王听到这个消息,没有吃惊,反而松了一口气说:“这样也好,免得鬼府那群人前来抢尸体,这血肉之躯是没了,但是衣服还在吧。”
昭穆尊点点头,然后带着洛王,和洛王的亲卫一起去孤云侯掉下来的地方,到了那里,昭穆尊指着那个笔簪说:“这笔簪是孤云侯的特有,外人无法上仿制的。”
洛王点点头,这笔簪流行在宋代,宋代官员喜欢带,后来慢慢就衰落了,到了陈朝末年,就没有几个人带了。
洛王让将笔簪收下,用一个锦盒好好装好,然后让人尽量将孤云侯的尸体给收入棺木之中,接着抬了出去。
第二天,洛王就回京城了,然后一道消息也传遍了大江南北。
“孤云逆侯在安魏山,被洛王围住,突围不成,跳崖自尽。洛王带着孤云逆侯的尸首回京。”
这个消息不啻于平地一声惊雷,天下震动,原本准备离开的陈石星和姥姥也留了下来,他们要亲眼看看这个消息是不是真的。
消息很快就传到四皇子这边,四皇子立马做出决定,回京。
孤云侯这四十年都是虞朝的心腹之患,如今被诛杀,他自然要回去亲眼见见,在他动身之前,先送李朱碧回到尼姑庵,然后就带着人离开了。
说来也是巧,他这边才走,魏思思他们那边来了,刘歆敲了敲门,李朱碧就出来开门,见到刘歆,不由大喜,摸着刘歆的脸说:“刘歆,你终于来了,啊啊,圣人刚走没有多久,你快追上去,对圣人道歉,请他原谅。”
跟着进门的魏思思听到这话,神情一晃,刘歆也注意到了,对着魏思思说:“四小姐,如今圣人还没有走远,不如你替我去向圣人问候一声吧。”
魏思思思来想去,终于做出决定,出门上了马,向京城方向追去。
没有多久,她就遇到了四皇子一行人,四皇子听到动静,往后面一看,见到魏思思到来,于是停下马来,调转马头走了过去,对着魏思思说:“思思姑娘,你来了。”
“圣人既然来了,民女怎么能够不能来,若是民女不来,圣人给民女安上一个藏身不露的罪名,民女可没有八议,担不起这个重罪。”
四皇子哈哈一笑,对魏思思说:“好好的,怎么又学这暴客强调了,这大虞律上可没有这一条。”
“这大虞律不就是圣人写的,圣人要填上这一条,臣工难道还敢说不吗?”
四周人见魏思思如此不恭敬,于是对着魏思思怒目而向。四皇子笑着说:“你呀,你呀,还是那么能言善辩,算了,今日见到了,就一同走吧。”
“去哪里?”
“自然是去朕的勤政阁谈谈。”
“这勤政阁民女还是不去了,倒是希望圣人你还是快些回京吧,有大事有等着处理的。”
四皇子听到这话,误解了魏思思的话,对着魏思思说:“是了,你怎么会愿意同朕前去看孤云逆侯的尸首,不过你可以暂且留在这里,朕很快就会回来春蒐。”
“孤云侯的尸首,这,这是怎么回事?”因为云歌府远在北方,而且城池相隔太远,魏思思还不知道孤云侯的事情。
“你不知道吗?孤云逆侯,在归义寨,被洛王围攻,掉落悬崖。如今洛王还等着朕回去,献俘阙下。你说重要的事情又是什么?”
魏思思对着四皇子说:“是姥姥他们,圣人你自己发的诏令,你难道忘了吗?”
“是吗?朕记性有些不太好了。”四皇子自然不是忘了,那一道诏令,他原本想的就是将魏思思给留在宫里,没有想到竟然是姥姥进入京中。
他也不敢将意思表明,对着魏思思一笑地说:“姥姥来了,华玉肯定会化好好照顾他的,希望朕到的时候,她老人家已经离开了,否则的话,她要是发起脾气来,拿起拐杖要打朕,朕可能就像桐山那群贼人一样了。”
魏思思勉强一笑地说:“是吗?若是圣人不在东海动刀兵,姥姥那拐杖,自然不会乱打。”
说着,魏思思想到了什么,将匕首拿了出来,这一下子,吓得侍卫全都拔出了武器,护卫在四皇子身边。
四皇子用扇子将前面的人拨开,对着他们说:“思思姑娘乃是朕的旧人,她绝不会伤害朕。”
魏思思将匕首交给四皇子,四皇子把玩了一番,对着魏思思说:“这匕首不错,不知道思思姑娘怎么会送我,送给你未婚夫,岂不是更好。”
“这是沈完淳他们在桐山采出铜矿,挖出来溶冶炼制出来的,这是梅相公的功劳,这匕首自然也应该给你。”
“哦,不知道这匕首没有名字。”
魏思思沉默了一番,这时候四皇子再次说:“既然如此,不如这匕首叫相思吧,朕会佩戴在身边,以记我们桐山之游。”
听到这个名字,魏思思低眉,低声说:“那不如叫做断思吧。”
“是吗?朕可听说了,这世上,最难斩断的就是相思了。”
“或许这把匕首可以。”
话说到这个份上,两人都只有沉默。良久,魏思思骑着马,转身离开。
四皇子看着魏思思的背影,眼中出现泪光,这时候一个侍卫说:“圣人,是否让她回来呢?”
“要走的,终究是留不住,我们走吧。”说完,打马像着京城方向跑去。
魏思思回到尼姑庵,就听到撕心裂肺地哭声,她走了进去,到了刘李氏的身边,安慰刘李氏。
等刘李氏恢复正常,已经是三天后了。刘李氏拉着李朱碧的手,对着李朱碧说:“妹子,那个凶手你可知道是谁?”
“不知道,但是让我看到他,一定会认出他来。对了,姐姐,那个魏小姐是什么来路呀。”
刘李氏说自己糊涂,于是将刘歆和魏思思的事情说了出来,李朱碧对着刘李氏说:“好福气呀,好福气,姐姐,刘歆能娶到这样的小姐,也是他的运气,你可要好好教导刘歆,不要亏待了人家。”
“这是自然,我会的,就是刘歆他,他就知道读死书,脑筋一点都不开窍。”
刘李氏说着,然后起身,和李朱碧一起去劝刘歆。
这才走出房间,突然一个黑影闯了进来,看到李朱碧,二话不说,将匕首刺入李朱碧肚子。
李朱碧看到这人,连忙说:“姐,就是这人杀了姐夫。”
恰好刘歆和魏思思也到了,魏思思连忙出手拦住苟二,苟二见事情成功,也不在多留,跑了出去。
刘歆走到李朱碧的身边,对着李朱碧说:“小姨,你没有事吧。”
“快,快,那是杀你父亲的凶手,你别管我。”
刘歆听到这话,也担心魏思思那边安全,于是也跟着去,在离开的时候,见到路上放着困柴的绳子,他也不管有没有,就先拿上去。
苟二轻功比起魏思思实在差远了,这出了寺庙,就被魏思思追上,他一边打着,一边后退。
魏思思因为没有带着霜华剑,于是自能使用掌法,一时间也不能擒住苟二。
两人一边打着,一边后退,刘歆也追上了他们,不过刘歆不懂武功,一时间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一行人就这样到了一处森林之中,刘歆见到树,和自己带着的绳子,一下有了法子。
他估计到苟二前进方向,然后将绳子丢过树枝,将一端弄成一个套。
苟二被魏思思全力压制,虽然没有落败,但是也无暇关心四周的情况。
而魏思思却看懂了苟二用意,于是逼着苟二往那边走。
苟二自然没有察觉,一只脚踩进套里,然后刘歆全力一拉,苟二这个本来不重的人就瞬间被吊了起来。
“好,这下看你往哪里跑,快说,是谁指示你来的。”
“好,说出来,可别吓坏了你,指示我乃是当今圣人是也,我乃是钦差,你们还快将我放下来。”
听到这话,刘歆和魏思思心中一惊,魏思思不相信地说:“胡说,圣人无缘无故派你来刺杀一个民女干嘛?”
“这个可不是民女,这位以后进了宫,怕少不了是一位娘娘哩。”
“那你为什么要杀我爹爹?”刘歆对于这些事情,懵懵懂懂知道一些,如今听苟二这么一说,倒是信了几分。
“什么要杀你爹,你去问你爹呀,问我干嘛。你还不快放了我,等本钦差运功之后,你们想放都没有机会了。”
魏思思心乱如麻,于是转移话题说:“你什么功法?还敢如此猖狂。”
“说来不怕吓到你,本钦差学的可是兴国寺绝学楞伽功。”
魏思思忍不住笑了起来,对着苟二说:“既然学了楞伽功,还被我们吊了起来,那真是太好笑了。”
“小姑娘,你可看好了。”说着苟二运行楞伽功,内力倒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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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九章筹谋
刘歆只感觉手上握着的绳子,变得十分烫手,于是忍不住将绳子给松开了。
苟二落在地上,拍拍手,对着魏思思说:“怎么样,本钦差可没有骗你吧。”
“看打。”魏思思见他脱身,二话不说,就开始进攻起来。
双方拼搏久了,实力差距就现出来了,魏思思因为在京城得到了妙云子的功力,如今她的内力,可以算的上年轻一辈第一了,就算比起老一辈来说,也相差没有多少。
苟二打又打不赢,跑又跑不了,于是只能气喘吁吁和魏思思拼斗着。
“啪。”魏思思看准机会,直接插入中门,苟二准备抵挡,但却被魏思思拨开,一掌印在胸口。
苟二被一掌打的摔倒在地,而刘歆举起一块石头,愤怒向苟二砸下来。
这苟二一时间无力格挡,被石头砸中脑袋,顿时血流如注,眼看是活不成了。
不过刘歆还是觉得不解恨,用力再次砸了几下,砸的苟二面目全非,刘歆才脱力瘫坐在地上。
魏思思走过去,扶着刘歆,对着刘歆说:“这下你总算为你父亲报仇了,我们先回去吧。”
刘歆点点头,回到尼姑庵,这还没有进门,他们就听到尼姑庵有人在做法事,刘歆大惊,跑到大雄宝殿一看,就看到一口棺木,她母亲跪在那里,正在烧纸。
“母亲,小姨他,小姨他。”
刘李氏叹气说:“你小姨他,已经被那人害了,不知道你,你是否杀了那个杀千刀的。”
“娘,孩儿已经替他们报仇了,替他们报仇了。”
刘歆伤心万分,魏思思在一旁看着,总是感觉有什么不对,但是她也没有多细想。
等弄好李朱碧的丧礼,魏思思他们一行人还是决定先回去书院,毕竟现在围场已经没有什么熟人。
而京城那边,四皇子他们一行到了京城,已经是腊月初五了,洛王一行人昨天已经到了,就等着他回来。
四皇子没有急着召见洛王,到了京城,先召见姥姥两人,姥姥行礼之后,四皇子笑着说:“怎么不见四小姐一起到来?”
“小四她病了,受不了长途跋涉之苦,如今正在家里养伤。”
“是吗,不过这思思姑娘的家,应该在沧海府,而不是在云歌府呀。”四皇子听到姥姥这回答,于是忍不住笑着说。
姥姥心中听了一惊,询问说:“难道圣人见到她了?”
“见是没有见到,朕只是有千里眼,顺风耳的本事,要不怎么能够叫做圣人呢?”
姥姥听后一笑,然后对着四皇子说:“云歌府怎么不是小四的家,难道圣人你忘记你到书院,亲自见到他们二人行了文定之礼了吗?”
“哈哈,朕忘了,姥姥不提,朕还真的有些忘了。”四皇子一笑,将这个话题岔开了。
接着四皇子询问姥姥在这边过的如何?是否一切顺心。
姥姥一一作答,然后对着四皇子说:“有劳圣人关心,只是俗话说的好,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狗窝。老身在这里,承蒙圣人关照,感激不尽,只是老身已经年过中寿(虞魏的时候,一百二十岁为上寿,八十为中寿,六十为下寿。),恐时日无多,还请圣人让老身等人回去,让这落叶,终究能够归根。”
四皇子哈哈笑着说:“这件事暂说,暂说。”四皇子说完,邀请姥姥一起用膳,陪同的正是江离郡主,吃完之后,姥姥告辞之后,四皇子对着江离郡主说:“华玉,你认为朕是否应该放他们离开?”
“圣人是不愿意放他们吗?”
“所谓放虎容易擒虎难,这群人若是回去了,又要给朕找麻烦。华玉,你认为朕应该放他们吗?”
江离郡主思索了一下,对着四皇子说:“自然是要放了,若是不放,留下也没有用。有些人,留是留不住的,何不大大方方地放他们走,施恩于他们。”
“只怕他们不会记恩。”
“就算他们不记恩,也不是我们离开,明天就要见到洛王了,圣人准备如何处置?”
“他已经位及藩王了,还能怎么处置,无非就是赏银,至于跟着他的将士,自然论功行赏。只是这孤云侯,倒是难以处置,朕要是好生安葬了他,岂不是让魏逆更加猖獗,若是对一个死人撒气,又太过小气。”
江离郡主劝说:“人死百了,就算他身前有再大罪过,也一笔勾销了。圣人,你知道千金买马骨的事情吧。如今孤云侯就是那个马骨,圣人对待死者尚且仁厚,更不用生者。魏逆知道了,以前不敢投降,担心圣朝追究的,如今也可以来投降。至于魏逆猖獗,就算圣人你将孤云侯挫骨扬灰,他们也会继续猖獗。臣妾认为,攻心为上。圣人当以海量容人,不可狭隘心胸。”
四皇子想了也对,洛王杀了孤云侯,自己宽大处理,反正一个死人,有折腾不起什么风浪,自己何不博取一个宽厚的仁名呢?
心中打定主意,四皇子对江离郡主说:“这段时间,真是有劳妹妹你监国了。”
“圣人能让臣妾处理政务,是臣妾的荣幸,怎么敢说有劳。”
两人就这样互相望着对方,片刻之后,四皇子准备行动的时候,江离郡主先对着四皇子行礼,然后转身告退。
而洛王府邸密室之中,洛王对着昭穆尊说:“明天,老四这家伙肯定只是赏我一些金银财宝,其他的无非是升官的升官,发财的发财。寡人不明白,为什么你会让寡人杀了孤云侯。”
“这圣人不赏赐,但是朝廷大臣知道王爷你的功劳,王爷,你现在很危险,如同放在石头上鸡蛋,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摔下来。因此,王爷你必须要全力以赴,去争取更大的功劳。功盖盖主不是王爷你要担心的,你就算不行动,就这样浑浑噩噩的待在京城,圣人也不会放过你。这只要你功劳越高,圣人就越不敢对你下手。圣人是一个好名的人,若是抓住王爷的痛脚,他怎么会放下身段,来加害王爷。这是其一。其二,王爷你就是要表现的比圣人能干,这样天下臣工才会知道你,心向你,日后你有所图谋,大家才会相信。若是王爷你什么本事都没有,怎么说服手下那群人,和你一起干那掉脑袋的事情呢?”
洛王一听,颇有道理,询问说:“那么接下来应该怎么做呢?”
“接下来,无须做什么,只需要看着圣人怎么做就是了,若是本尊所料不错,圣人一定不会放过孤云侯,到时候一定会挫骨扬灰,这样的话,洛王,你的机会就来了。”
“什么机会,鬼府的人因为我杀了孤云侯,还气愤不过。”
“你杀孤云侯,这是各为其主,这算不上的什么,当圣人准备惩治孤云侯的时候,王爷你上前说上几句好话,到时候,你就可以不用担心,鬼府的人找你的麻烦。如今鬼府的人还不知道这件事的真相,到时候他们到了京城,我来替你疏通,保证让他们只会责怪圣人,不会责怪你。”
洛王点点头,对着昭穆尊说:“那就有劳了,只是我们接下来还应该怎么办,如今还有功劳可以立。”
“洛王,你知道魏太子吗?”
“什么魏太子?”
“他是南宁王的曾孙子,当初安远侯杀了南宁王一家的时候,南宁王的孙子就被管家救了出去。如今他自称是魏太子,找到鬼府的人,希望鬼府的人奉他为主。孤云侯就给了他一部分人马,如今这群人正准备作乱。”
“是吗?他们准备在什么地方作乱?”
“是在东海,具体是什么地方,我也不清楚,这魏太子离开之后,就自行其是,不用向我们禀告。”
洛王在房间里面来回踱步,思索了良久才说:“这个魏太子,难道又要寡人去剿灭。”
“自然不用,五皇子如今在朝中不是闲着,他先去剿灭,若是他不成功,洛王,你可以再去招降。若是他们肯归顺,我可以保证,他们会全心全意地归顺你,不过洛王你一定要杀了那个魏太子。”
洛王看着昭穆尊,沉吟了良久才说:“这个魏太子不能杀,如今曹王和魏王(魏王是当初是西平王的堂兄,魏朝灭亡之后,虞朝从西平王亲属之中随便选的一个,鬼府等人并不承认这个王。)都有封地,只要交给他们便是。”
昭穆尊神情有些不悦,但是很快就恢复平静,对着洛王说:“这样也好,只怕这两位藩王,不肯收下留这个亲戚。”
“他们愿不愿意是他们的事情,就算要杀了这个魏太子,也是他们下手。我们这些外人还是不要掺和才是。昭穆尊,我们现在,还没有什么厉害冲突,我觉得大家应该同心协力,摒弃私心,这大业尚且没有成,我们就互相算计,你捅我一刀,我给你一箭的,这样怎么能够成事。”
昭穆尊的确有想着借刀杀人,既然被洛王看破了,索性承认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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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章威远大将军
这魏太子曾经对本尊无礼,所以本尊希望王爷你能够杀了他。这是一点私心,不过王爷你既然打算让曹王他们处置,那么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王爷你说的对,如今大业尚未成,我们就勾心斗角,的确是让人笑话。”昭穆尊随便找了一个借口糊弄过去。洛王也没有追究。
两人虽然看似敞开心扉谈了一下,但实际彼此算计,各自心中都藏有鬼胎。
或许因为气氛有些凝重,于是昭穆尊就先告辞了。
第二天早上。洛王就封诏带着棺木前去宫中。
当然这棺木自然不能进入到建极殿,只能在阙楼前就放下,洛王带着信物到了建极殿。
三拜九叩,山呼万岁之后,旁边的太监就宣洛王。
洛王走出行列,将准备好的话一一说了出来,无非就是这一次拖着圣人洪福,将士用命,才能取得这一场大捷,杀了孤云逆侯这个朝廷心腹之患。
四皇子听完,然后询问诛杀孤云侯的详细过程,洛王也早有准备,一一说了出来。
洛王说完,然后将一个锦盒拿出来,内臣接过,走上玉阶,将锦盒递在四皇子面前,四皇子说了一声打开吧,然后就看到里面笔簪。见到笔簪,四皇子叹气一声,对着众人说到:“如今孤云逆侯伏诛,朕是且喜且悲。”
说到这里,四皇子看着洛王,然后看看众位大臣,对着众位大臣说:“朕喜的是,从今以后,逆贼没有魁首,再也不能兴兵作乱,天下因此可以安泰了。”
“圣人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位大臣连忙说着,恭喜四皇子终于铲除了心腹之患。
四皇子等到众人贺喜完毕,再次说:“朕悲的是,如此人才,竟然不能为朝廷所用,兴兵作乱,违逆天命,最后落得身败名灭。悲夫,悲夫。”
四皇子说完,众位大臣这一下又开始谴责孤云侯的不时,其中最卖力的是大宗伯卿,说孤云侯空有治才,不知天命,负隅作乱,实在可怜可恨,如今身死,反而是上天给他的机会。
四皇子也是等他们说完,然后再说:“所谓一死百了,无论孤云逆侯以前做了什么,如今已经认罪伏诛,朝廷自然既往不咎,朕怜悯他才学无双,愚忠可悯,特赐以厚葬。此后,凡是有魏逆来降,一律既往不咎。”
众大臣又是喊着圣人圣明这些歌功颂德话,这让洛王一时间楞在那里,还没有反应过来,这样子,他这个坏人是当定了,而四皇子白捡了一个仁德名声。
退朝之后,洛王和其他皇子离开,这一路上洛王自然是闷闷不乐,心中不悦。
一行人走到金水桥前的时候,见着一辆轿子迎面而来,洛王和众皇子心中颇为吃惊,这金水桥前面是司马门,百官到了司马门前,一律下马落轿。除了圣人之外,是没有人能够坐着轿子,进司马门,过金水桥的。
洛王本来就愤懑不平,于是和诸位皇子走上桥,挡住了去路。
很快在轿子旁边的一个护卫走了过来,大声呵斥说:“你们是谁?还不赶快让开,挡了威远大将军的道,你们担的起吗?”
“好大的官风,好一个威远大将军,这挡了大将军的道,寡人有没有罪还两说,不过这轿子进了司马门,上了金水桥,可是僭越了。”洛王冷漠地说着,发泄着心中的不满。
“原来是洛王呀,实在抱歉,本将这个腿在西北受了一点伤,无法走路上马,如今圣人召见本将,特许本将坐着轿子进宫。不过如今看来,既然这路走不通,那么我们就回去吧,曹七,我们走。”坐在轿子之中的归无妄连轿子帘都没有揭开,更不用说向各位皇子行礼了,说完,还就这样命令轿子离开了。
不过这轿子倒回去没有几步,一个太监就一路疾跑过来,对着归无妄说:“威远大将军,你怎么还没有到,圣人在凤仪亭等你很久了。”那太监看着洛王他们,也明白了情况,对着洛王他们说:“几位殿下,你们就先让威远大将军过来吧,要不小的我这边,也不好给圣人交差。”
原本气愤难当的洛王,见到这个情况,反而笑容满面,和诸位皇子走过金水桥,让开一条路。
曹七见到这个情况,对着归无妄说:“大将军,我们还是去吧,得罪圣人可不好。”
“怕什么,这城外还驻扎着我归无妄的五万军队。不过今天既然圣人再三邀请,那么归某只好给圣人这个面子了。”
归无妄说着,还是让轿子继续往深宫里面前进,这进了御花园,归无妄才走出轿子,不行到了凤仪亭。
这时候归王妃已经在凤仪亭坐着了,见到归无妄到了,于是迎上去,对着归无妄说:“哥哥,你没事吧。”
归无妄笑着说:“没事,自然没事,妹妹,你还好吗?我听说你今年七月份,又为圣人生一位皇子。”
“嗯,耀楴很好,妹妹也很好,有劳哥哥你挂心了。”
这时候四皇子也走了进来,对着归无妄说:“无妄,朕听说你,在金水桥,你遇到一阵大风,将你轿子都吹转了向,朕听到的时候就吓了一跳,这是哪里来的妖风,竟然将朕的干城都给吹跑了。”
“圣人,想必是那孤云逆侯死后作祟,想要动摇圣人你的江山。不知道圣人今日找我来所谓何事?”
“最近桐山的匪人又多了起来,朕只有找你,和你一起剿灭这群匪人了。”
归无妄一笑,然后突然想起什么,对着四皇子行礼说:“臣威远大将军兼梁州、青州、武凉、陇右四府提督归无妄见过圣人,圣人福泰安康。”
“免礼,免礼,你我之间,何须如此多礼。”
四皇子让归无妄入座之后,众人开始先用膳,这时候在外面,沙氏兄弟正在吩咐刘秀,对着刘秀说:“你带些人,机灵一点,守在那边。这一次圣人召威远大将军来此,表面上是叙述军功,实际上是要将威远大将军捉拿归案,留置京城,等到酒过三旬之后,圣人会摔杯为号,到时候我们一起杀出,将威远大将军拿下。”
刘秀点点头,这时候沙氏兄弟继续说:“威远将军身边有个叫做曹七的,是一个混子,向来不拍死,未免惊了圣驾,你就负责出手将他擒住,知道了吗?”
刘秀还是点点头,沙氏兄弟也不在多说,于是刘秀带着人前去埋伏,等待机会。
这亭子里面,四皇子继续说:“在这个亭子里面,孝明太后曾经和朕说过一件事,如今朕想起了,于是也想和你这个威远侯说说。”
“孝明太后告诉朕,这自古以来,立功难,但是立功之后,要是守住更是难。能守住功劳,终身保持不追功劳是难上加难。但是相反,圣人施恩容易当恩难,当恩之后,想要保住这恩又是难上加难,这保住了恩,能一辈子全而不破其恩者,真是难如上青天呀。”
四皇子这话含义很明显,归无妄自然听的清清楚楚,心里也明明白白,他夹了一口菜,对着四皇子说:“自古以来,君臣之间就是摆不平的事情。”
四皇子脸上出现了怒色,但是四皇子很快就恢复了平静,直白地说:“所以为人臣者,若是拥功自傲,必至反恩为仇。”
这话十分明白了,就差明摆着说归无妄在这样,我就要对付你了。
不过归无妄还是不惧怕,对着四皇子说:“那也未必,那些不拥功自傲的,还不是落得一个鸟尽弓藏,兔死狗烹。”
四皇子被这么呛的无话可说,最后只好说:“孝明太后协助文皇帝处理朝政三十年,和诸位大臣打了三十年的交道,这是她从中所得,全都是金钥玉键,听了会有些益处。”
“这听了自然有益处,但是不听的话,也落得一个耳根清净。反正呢,我这个大将军的功劳,圣人肯定是不会忘的。而圣人的恩德呢?我和天山二十万将士,四府百万厢军也不会忘记的。圣人和我心知肚明。所以有些话,还是不要说就好,圣人,你说是不是呢?”
四皇子听到这话,将手中的酒杯拿起来,把玩了一番,准备动手的时候,一个太监对着四皇子说:‘圣人,江离郡主有要事求见。’
四皇子只好放下酒杯,对着归无妄说:“你先陪着润玉,朕去去就来。”
归无妄自然不敢阻拦,四皇子离开之后,到了附近,江离郡主看着四皇子,对着四皇子说:“圣人,臣妾听闻你要擒拿归无妄。”
“归无妄欺朕太甚,而且如今不拿下他,日后想要拿下他就难了。所谓快刀斩乱麻,如今必须以雷霆之势,歼灭敌人。”
“臣妾不这样认为,臣妾认为事出仓皇,其期不可。”
“华玉,如今万事俱备,何来其期不可,如今放了归无妄,日后想要抓住他,那可真是难上加难了。”四皇子不解地看着江离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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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一章栋梁之臣
江离郡主和四皇子说:“我哥哥来禀告,归无妄在军中的时候,暗中和七皇子等人有来往。这一次大军也是从直隶府直接进来的,不是洛王出面,就是太后出面。如今他拥有六十万大军,对外号称百万。暂且不论到底有多人是真心归顺他的,但这要动乱起来,对朝廷来说,是祸非福。而且除了归无妄,谁又去替圣人把守天山关呢?如今李提督尚没有签订合约,西戎那边若是听闻这个消息,再次作乱,圣人又要派遣大将前去。这一来麻烦,二来,圣人又怎能保证,这人没有异心呢?”
四皇子沉思了一番,对江离郡主说:“华玉,难道你哥哥也不可信吗?”
“我哥哥就是一个书生,为将军献策他倒是没有多大问题,但是真的要他率领大军,只怕会折了国朝的威严。”
江离郡主说完,四皇子询问江离郡主说:“那么你认为应当怎么办?不可能就这样放任归无妄不管?”
“臣妾认为小不忍则乱大谋,如今扣下归无妄,只会变生肘腋,酿成大祸。不如先将威远大将军放回去,树其敌,夺其势,断其爪牙,调其职务。以待瓜熟蒂落,时机在握,再行圈禁也不迟。”
四皇子听到这个建议,思索了一番,对着江离郡主说:“华玉,你这计策倒是妙,只是只将他圈起来,似乎太过仁厚。”
“圣人,归无妄乃是耀棣的舅父,待耀棣监国,再将舅父放出来,这样可以全天家之伦,获万世之帅。”
四皇子看着江离郡主,握着江离郡主说:‘华玉,你倒是比朕想的远,若是日后你的子嗣胜过耀棣,这太子之位,朕自然会严加考虑。’
“圣人,自古以来立长不立贤,臣妾之子,若是能得一封地,便足矣。”
在他们这边谈话的时候,归王妃对着归无妄说:“二哥,你刚才怎么能那样对圣人说话。”
“妹子,如今我可是大虞朝基石,他这奉天御极圣人,还要靠着本帅才能坐稳他的龙椅。哼,他要是敢动我,到时候胜负还是未定之数哩。”
归王妃见归无妄如此骄纵,担心地说:“二哥呀,二哥,妹子我最近觉得身体不适,就连耀楴也是奶妈再带。我总是心里虚的,我担心你会弄出什么事情。二哥呀二哥,你忘记祖父说的那句话吗?身后有余忘缩手,眼前无路想回头。如今二哥,你已经封爵了,你还想要要什么,你是想要当公还是要当王。二哥呀,见好就收。”
“你一个妇道人家知道什么?本帅如今握着兵,才有如今的荣华富贵。没有兵,我归无妄就是一个由人宰杀的猪样。你好好带你的孩子就是了,这些事情就不要在提了。”
归王妃听到这里,目光含泪,然后举起一杯酒,对着归无妄说:“二哥,这一杯酒,是我替府上大大小小的人敬你,希望你以他们为念,不要再一意孤行,到时候连累了他们。”
归无妄听到这话,顿时脸色变了,将酒杯拂开,然后酒杯落在地上,准备说什么的时候,埋伏在附近的侍卫听到酒杯落地的声音,瞬间冲了出来。
刘秀也快速制住了曹七,沙氏兄弟准备擒拿归无妄的时候,四皇子走了进来,看着眼前的情况,用扇子指着四周说:“你们这是干什么,惊扰朕的贵客。”
在场的士兵差不多都愣住了,沙氏兄弟都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刘秀连忙松开曹七,跪在地上,磕头道歉说:“是小的刘秀,听到酒杯落地,以为亭中有什么变故,还请圣人责罚。”
“你冲撞了威严大将军,你和威远大将军道歉吧。”
刘秀于是改口说:“小的该死,小的该死,还请威远大将军责罚。”
“哼,本将以为这是鸿门宴,掷杯为号,五百刀斧起出,要了本将性命。”
四皇子哈哈笑着说:“哈哈,大将军说笑了,你可是朕的干城,朕的柱石,朕又不是那些昏庸无德之君,要自毁干城。来来,这是朕为你准备的一根紫绶,日后无论见到朝中任何大臣,都官大三级。就算三司四妃,见到你也行礼。”
说着四皇子拿出一根只能国公穿戴的紫绶,让太监为归无妄带上。归无妄喜笑颜开,这件事差不多就算过去了。
“这个刘秀,为人机敏,屡建军功。朕对他倒是十分喜欢,只可惜在深宫之中,无法锻造他成才,如今他不妨跟着你,日后也能当一个骠骑将军。刘秀,你的造化来了,还不快磕头谢恩。”
刘秀反正磕头都没有停下来过,顺道就说着谢谢。
关于这件事,归无妄自然心知肚明,他说了一声起来吧,然后哈哈哈笑了起来。
两人一笑,然后再次到了坐下,继续吃饭。
等到筵席结束之后,奶妈抱着耀楴,牵着耀棣,一起到了这里。
归无妄看了可能自己两个外甥,耀楴对着他一笑,而耀棣对他有些冷漠。
归王妃拍拍耀棣的手说:“耀棣,快和你舅舅行礼。”
“他先是臣,我先是君,他要先向我行礼,叙了君臣之义,我才能向他行礼,叙五服之伦。”
归无妄没有想到自己外甥会说这话,一时间尴尬了,四皇子呵斥说:“胡闹,谁叫你如此没大没小,还不快行礼。”
这话虽然是呵斥耀棣,但是归无妄却感觉再说自己,他只能说:“耀棣说的对,应该是我这个臣子先行礼才是。”
归无妄行礼之后,耀棣也还了礼,四皇子亲自送着归无妄离开,归王妃带着自己两个孩儿回去。
这已进入房间,耀棣就说:“气死我了,如此无法无天的大臣,为什么父皇不把他抓起来,送入天牢,让有司处理。”
归王妃本来就心情不好,听到这话,心中又是悲苦,又是吃惊,对着耀棣说:“耀棣,你说把谁抓起来。”
“自然是那个威远大将军,他作为臣子,竟敢忤逆圣人,真是僭越无礼,罪该万岁。”
“我的儿呀,那可是你的亲舅舅,你母后的哥哥呀,你怎么能说这般话。”归王妃听到这话,跪在耀棣面前,抚摸着他的脸庞,对着他说。
耀棣用手抹去归王妃的眼泪,对着归王妃说:“这天大地大,圣人最大。无论是谁,不听圣人的话就应该死。圣人是上天派来管理万民的,这万民若是不服从,那就是违抗上天,都应该死。”
归王妃听到这话,心乱如麻,恰好这时候江离郡主走了进来,听到这话,拉着耀棣的手,对着耀棣说:“耀棣,你怎么气你母后呢?”
“三娘,不是我气母后,是我和母后讲道理,三娘,对于不听圣人话的人,难道不应该杀吗?”
“耀棣,他只要有理,就不应该死,圣人圣人,圣人也是人,圣人也有犯错的时候,若是有人提出了圣人的错误,那么圣人就应该听,应该改。杀不杀,不能这么简单做出决定。古代的圣明天子,都慎杀戒杀。我太宗文皇帝,一辈子没有杀过人,你要和他一样,知道吗?”
“知道,文皇帝他老人家,一向慈悲为怀,就算再坏的人,他都会网开一面。”
“嗯,你要学习你父皇还有文皇帝,当一个明君,打造万世未有的盛世,让后代的人,提到你的时候,都竖起大拇指。”
“那,那个丫头也会吗?”耀棣突然想起了自己表妹,有些腼腆地说。
“自然了,时间不早了,你去看看你弟弟。”江离郡主让耀棣前去隔壁的房间去看耀楴,对着归王妃说:“大姐,你在担心什么呢?”
“唉,连耀棣都要杀他,我真的很担心,我这个二哥,日后不得善终。”
江离郡主安慰说:“大姐,无须如此担心,我想圣人他有自己的打算,怎么说,威远大将军也是他的舅子,圣人怎么会轻易处治。”
归王妃不愿意和江离郡主继续谈论这件事,转移话题聊了起来。
很快,四皇子回来了,江离郡主也就告辞离开了,四皇子看着归王妃,对着归王妃说:“润玉,你怎么哭了?”
“没有什么,只是想起二哥要在西北苦寒之地待着,我忍不住想哭。”
“朕也不想他去西北受苦,只是如今朝廷没有合适的人选,只能让他去了。日后,等到西戎的边患平了,朕就在京城为他修建一栋侯府,让他就在京城住,日后你想要见他,就在京城里面见他。”
“臣妾在这里,先替二哥谢过圣人了。唉,臣妾只是希望,这个侯府,不是三省殿。”
四皇子听到三省殿的时候,眉毛跳了几下,然后拥抱归王妃,在归王妃耳边说:“怎么会是三省殿,润玉,你最近气色不好,还是多休息吧。”
归王妃脸红着对着四皇子说:“耀棣还在。”
“今晚就让耀棣去东宫吧,他日后也会在那里处理政务。”四皇子说完,就吩咐仆人带着耀棣要去东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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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二章人才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上,四皇子上朝完毕之后,让江离郡主到了勤政殿,四皇子对着江离郡主说:“朕如今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办,只不过,朕开年之后,就要去参加春蒐,到时候需要你摄政。你看来是不好办成这件事了,润玉身体还没有复原。楚元凰现在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朕现在一时间没有可以用的人。”
江离郡主对着四皇子说:“圣人,你忘了玉妹妹,你若是有事的话,可以让她帮忙处理。”
“她,她武功倒是不错,但是要帮朕这个忙,恐怕有些难。孝昭太后山陵崩之前,曾经对朕推荐了三个人,这三人都是良将。只不过一直没有得到重用,如今朕想要召集他们来,但觉得不慎重,于是朕想了想,还是让人亲自去请比较好。”
江离郡主一笑,对着四皇子说:“圣人,玉家妹子虽然不善语言,但是内秀于心,这件事,交给她总是没有错。”
“既然你说她可以,那就传信给她吧。到时候就算请不到的话,春蒐之后,朕再去请,也是无妨。”
江离郡主点点头,亲自为四皇子拟了圣旨,然后写了书信,让驿馆的人千里加急送到上阳府的靖国公府上去。
书信到的时候,已经是年关了,玉玲珑收下信,还有圣旨,过了初七,就前去最近的幽燕府。
她询问了一下总督,关于李海玉的事情,总督说自己不知道,然后让下人去查,几天之后,才查到李海玉现在在鹤龄县的厢军当一个教头。
玉玲珑也没有告诉总督找李海玉所谓何事,亲自骑马前往鹤龄县,到了鹤龄县的时候,她在驿馆住宿了一晚上,第二天一大早,她施展轻功,到了军营。
这个时候军营之中,很多士兵都没有起来,不过在校场里面,已经有士兵在操练了。
玉玲珑找了一个地方藏匿起来,看着这些士兵出早操。
这只有百多人,不过他们操练的方式却让玉玲珑诧异,原来这一百个士兵,分成两组,都握着去掉枪头木棍,互相攻击。
凡是被刺中要害的士兵,主动大喊:“我输了。”然后两人再次长枪靠在一起,开始搏杀起来。
玉玲珑是一个武术行家,看了一会儿就看懂了,这些士兵左边的那个负责进攻,右边的负责防守,那左边大枪刺过来,要用自己的大枪将这左边大枪给隔开,然后进攻。
这练习一刻钟,大家就休息一会儿,然后换了攻防继续。
在他们操练的时候,一个军官模样的人不断走着,指点他们的要诀。
看着这军官木讷的样子,玉玲珑想到信中的介绍,心想这个应该就是李海玉了。
她倒是没有先动身,继续看着,这样差不多半个时辰,这群士兵就开始刺木靶,十人一组,没有刺中要害的,都要大喊:“没有刺中。”
然后刺中的人下去,没刺中的留下,三次都没有刺中,李海玉走到士兵上,让士兵再刺一次,指点他如何刺中。
玉玲珑看着那些喊着没有刺中的人,脸都通红,下次再刺的时候,眼神就要集中了很多,心中明白李海玉这是要用他们的羞耻心,来压着他们进步。
等他们操练完毕,玉玲珑也离开这里,到了辕门前,对着门卫说:“告诉你们团练,有圣旨到,让他准备香案。”
门卫听到圣旨,吓得直接抖了一下,连忙跑向帅帐之中。在他们这个小地方,就算总督的钧旨都是顶天了,更不用说圣旨了。
很快团练一行人,将香案准备好,一群人穿着军服,在香案前候着,等到玉玲珑宣旨。
玉玲珑念着圣旨,内容是说圣人听说李海玉身经百战,是将帅之才,于是特宣他如今面圣。
众人听到这个消息,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他们心想这圣旨不会是读错了吧。不过团练毕竟是一个老油条,对着李海玉说:“李海玉,不,李大人,你赶紧谢恩呀。”
“臣谢恩。”李海玉心中也是震惊,不知道说什么好,憋了半天,终于憋出了三个字。
“加上你的名字呀。”团练再次提醒李海玉,然后再小声地说:“还有圣人万岁万岁万万岁。”
“臣李海玉谢恩,圣人万岁万岁万万岁。”
玉玲珑点点头,将圣旨递给李海玉,李海玉恭敬弯腰捧着,然后倒退地走到香案后面。
这个礼节,他曾经看到团练接受总督钧旨的时候,就是这么做的,心想应该没有错。
他收下圣旨,玉玲珑对着李海玉说:“这样,我且看看训练的士卒。”
李海玉自然不敢说不,然后让那些士卒演练了一番。
在点将台上近距离看着这些士卒,玉玲珑更加能察觉这些厢军的精气神,比起府军来说也不差。她于是询问说:“李海玉,我且问你,如果将十万人交给你,你是否也能将他们训练成这样。”
“臣不行,这人的体格有差,天赋各异。臣只能选择一些比较适合的才行。”
玉玲珑点点头,这李海玉倒是一个实诚的人,没有胡乱吹嘘。
“听说你曾经带着三百厢军,将幽燕府各处山贼铲除,有没有这回事呢?”
“是,那些乌合之众,只要士气一崩,就各自逃了。所以只要三百人就可以,不知道天使从什么地方知道的。”
这是李海玉疑惑的地方,李海玉每次上报,总督看到李海玉以三百人就剿灭了,心想也不是什么厉害的匪人,于是就没有挂在心上,每年将这些文书也如实递呈了。
他这个总督没有特别注意,更不用朝臣了,他们更不会在如山的文件之中找到发现这件事。
团练因为李海玉能干,也保留私心,没有往上推荐,希望到时候总督给自己一个大任务,自己让李海玉完成之后,自己先升官了,再让李海玉升官。
这些事情,李海玉最开始不明白,但是他不是傻子,还是明白过来。不过他自幼不喜多话,不会夸耀自己功劳,也不会自己写文自荐,于是就在这里厮混了这些年。
玉玲珑也从信中得知,对着李海玉说:“是孝昭太后向圣人举荐你的,如今你去京城,见到圣人,这青云之路已经铺好了。”
玉玲珑见李海玉的确有些本事,自己也说服让李海玉去京城,于是告辞离开,从常和城坐船前去东南府。
玉玲珑离开之后,团练立马设宴,对着李海玉说:“李大人,李大人,日后你发达了,可不要忘了我们。”
“发达?大人说笑了,我这个人向来不会说话,到时候惹的圣人不快,还会杀头。”李海玉有些担心地说着,团练对着李海玉说:“李大人,你这次去京城,就是去当总督的,你何必多心。”
“嗯?大人,你怎么知道?”
“国朝,只有行军都元帅还有总督能将十万,大人你这个将军是当不了,但是总督是肯定有了。”
团练说着,李海玉若有所思,当天晚上,知县的就将自己的女儿许婚给了李海玉那个残疾儿子,并且亲自将李海玉一家人接到衙门,让李海玉放心前去京城。
李海玉到了京城,四皇子在他到的当天下午就接待了他,对着李海玉说:“李海玉,朕找你来京师,是想让你当武凉府总督的。”
“臣请问,圣人需要臣做些什么。臣没有当过总督,不知道应该怎么做。”
李海玉这么耿直的一问,让四皇子一笑,四皇子对着李海玉说:“你知道威远大将军吗?”
“臣知道。”
“他如今又要负责天山关的事情,又要负责四府的事情,有些累了,你去替他分担一些,让他能够轻松一些,到时候,也能早点回到京城,安心当他的侯爷,朕的意思,你听明白了吧。”
李海玉自然明白,对着四皇子说:“臣明白了,只是臣想问,臣应当以何种身份,在天山大营为威远大将军分担呢?”
四皇子将扇子打开,赞许地看着李海玉,对着李海玉说:“问的好,为人臣者,不懂就应该问,你还要兼任安西将军的职务,不知道你是否能够承担的住呢?”
“圣人将重担交给臣,臣自然能够承的住。”
四皇子点点头,对着李海玉说:“你先去吧,明天朕就会正式在朝堂上认命你。”
“臣有一个不情之请,还请圣人允许。”
“你说吧,安西将军,你在朕面前,无须如此拘谨。”
“臣离开的时候,想要去乾陵,为孝昭太后行礼。”
四皇子一愣,感叹地说:“这是应该的,你能有今天,是孝昭太后的功劳,你去了那边,好好想,辜负了朕,你倒是好交代,若是辜负了孝昭太后,你日后又当如何?”
第二天,四皇子果然授予了李海玉总督印和安西将军印,李海玉在接过两位印的时候,身体轻微地颤抖起来。
谁不愿意高官厚禄,谁不愿意荣华富贵,他渴望了半辈子的东西,如今终于到了自己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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