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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竖子不可教     法家高徒txt下载     法家高徒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百六十一章 卷轴

    “阿爹!”

    “司徒大人已经离去了么?”

    吕太公眼睛怔怔的坐在那里看着棋盘上那一颗落在天元的黑子发呆,就连司徒刑什么时候离去,都不知晓。

    直到吕雉不放心,过来查看,这才惊动了他。

    “司徒大人!”

    “真是树大根深,这次倒是阿爹看走了眼!”

    吕太公好似这才回过神来,眼神幽幽,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满脸感慨的说道。

    “阿爹,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吕雉看着吕太公一脸震惊和感慨,有些好奇的问道。

    “没事!”

    “没事!”

    吕太公嘴巴微张,下意识的想要脱口而出,但是想到当年事情的严重,以及那人现在的地位,到了嘴边的话,又被咽了回去。

    “阿爹!”

    吕雉有些撒娇的摇晃着吕太公的胳膊。

    这也是她的一个杀手锏。

    以前不论什么样的难做的事情,只要她这样撒娇,祈求,吕太公都一定会满足她。

    但是这次,她注定要失望了!

    因为,吕太公真的不想提起当年的往事。

    “没事!”

    “真的没事!”

    “雉儿不要多想!”

    吕太公有些敷衍的说道。

    吕雉敏锐的感觉到了什么,但是吕太公打定主意不讲,她也没有办法,只能眼睛流转,考虑从其他地方下手。

    “阿爹,你和司徒谈的如何了?”

    “我俩什么都没有谈,只是司徒大人给阿爹讲了一个画画中的趣事!”

    吕太公也想转移吕雉的思路,所以,当她询问的时候,没有任何犹豫的将司徒刑说的那个趣闻完完整整的转述。

    “阿爹,这个故事里可是有什么隐含的寓意?”

    吕雉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乌溜溜的眼睛盯着吕太公,有些好奇的问道。

    “司徒大人,是通过这个故事,告诉阿爹!”

    “现在的知北县,就是那被一团墨汁污染了的画作!”

    吕太公眼神幽幽,声音沧桑的说道。

    “不能吧?”

    “司徒大人,要将知北县豪族连根铲除?”

    “是什么给了他这么大的依仗?”

    “难道他就不怕北郡诸公,以及朝廷问责?”

    “要知道,地方豪族势力,不论是在北郡,还是在朝廷之中,都是十分强大的,有时候,就连人王也得让他们几分!”

    吕雉听到吕太公的话,眼睛顿时圆睁,有些难以置信的说道。

    “谁说不是。。。”

    “地方豪族势力十分强大,关系网更是根支错节,常人别说铲除,就算撼动都十分困难。”

    “本来阿爹对司徒刑也没有多大信心。否则也不会在白家讲那个故事!”

    “但是,今日,阿爹却是走眼了!”

    “这位司徒县主,绝对不像是表面上那么的简单。”

    “他手中还有底牌。”

    “不到最后,鹿死谁手,还真尚未可知!”

    吕太公听到吕雉的话语,脸上顿时流露出认同之色,但是想到司徒刑那神秘莫测的背景,他的眼睛中顿时流露出犹豫之色。

    “这。。。”

    吕雉见吕太公说的郑重,眼睛不由的就是一滞。

    “司徒大人走的匆忙,尚未落子。”

    “雉儿,你坐下,和为父手谈一局如何?”

    “现在想想,咱们父女,很久没有对弈了!”

    吕太公的目光落在棋盘之上,纵横阡陌,一粒黑色圆润的棋子孤零零的落在天元之上,显得特别的突兀。

    他又看了一眼,已经长成亭亭玉立,倾国倾城的吕雉,,笑着说道。

    “阿爹!”

    “司徒大人已经落子了,只是阿爹未曾注意罢了!”

    吕雉并没有和吕太公期望的那般坐下,反而巧笑嫣然,一脸的得意。

    “这怎么可能?”

    吕太公的眼睛不由的就是一缩,有些难以置信的说道。

    “这棋局上,明明只有一颗黑子。”

    “司徒大人何时已经落子?”

    “诺!”

    “这不是在这里么?”

    吕雉见太公真的没有见到,也不再卖关子,伸出柔嫩的好似凝脂的小手,指着桌面上的一粒白色的棋子说道。

    “这棋子也不是在棋盘之上啊!”

    吕太公看着那一粒上好骨瓷做成的白子,眼睛不停的收缩,有些难以置信的说道。

    “阿爹!”

    “只要稍微懂点棋奕的人,都知道,棋子必须落在棋盘上面!”

    “司徒大人的棋奕,女儿虽然没有见过,但是想来必定是不俗的!”

    吕雉见太公还是有几分不信,声音柔柔的说道。

    “女儿说的是!”

    “那司徒大人出身北郡司徒家,虽然年幼之时,被发配知北县,但是说他根本不懂棋奕之道,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这枚棋子,难道有什么大的讲究不成?”

    听到吕雉的解释,吕太公眼神顿时变得幽幽起来,有些好奇的看着石桌上那一枚棋子。

    “阿爹!”

    “女儿懂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吕雉的眼睛中陡然迸发出智慧的火花,一脸兴奋的说道。

    “雉儿,你从小就是聪慧!”

    “巾帼不让须眉,快点告诉阿爹,这一枚棋子中究竟有什么样的寓意?”

    听到吕雉兴奋的声音,吕太公的眼睛顿时一亮,有些好奇的问道。

    “司徒大人这是要告诉您,胜负不在棋盘上,而在棋盘之外。”

    “胜负不再棋盘上,而在棋盘外。。。”

    吕雉的声音虽然很轻,但是在吕太公的耳边,却好似闷雷一般炸响。本来还有几分迷茫的心,顿时变得清楚起来。

    “妙!”

    “妙!”

    “实在是太妙了!”

    “胜负不再棋盘中,而在棋盘之外!”

    “阿爹这些年蜗居知北县这等弹丸之地,眼界的确大不如以前。”

    “看来阿爹是该出去走走,见见那些老朋友了!”

    “阿爹!”

    “我们又要搬家?”

    “我们什么时候离去,我让下人收拾东西!”

    吕雉听到吕太公的自言自语,小声问道。

    不过她虽然说的洒脱,但是眼睛中还是有着几丝说不出的不舍。

    “不用!”

    “阿爹只是离开一段时日!”

    “阿爹因为担心,阿爹不在身边时你们被恶人所欺辱。这才将你们一直带在身边。”

    “但是,现在阿爹为了你们找到了一个更安全的地方。”

    吕太公自然能够发现吕雉眼睛中的不舍,心中也明白,她究竟为什么不舍,这才笑着说道。

    “阿爹,你一个人在外面,雉儿不放心!”

    吕雉看着太公头顶的银发,有些心疼担忧的说道。

    “傻孩子!”

    “你有什么不放心的?”

    “阿爹可是上古世家吕家的当代家主!”

    “更是一位强大的先天武者,如果不是为了隐姓埋名,知北县第一高手的名头怎么会落在李鲲鹏那厮头上!”

    吕太公见吕雉真情流露,眼睛中不由的闪过一丝感动,但是他对自己的实力还是充满了信心。

    要知道,虽然同为先天高手。

    有家族底蕴的,和散修,战力是完全两个概念。

    吕家虽然已经没落,但是毕竟是上古世家,论历史,论传承,还在李鲲鹏的外域蛮夷王族之上。

    这也是吕太公的底气依仗所在。

    。。。

    知北县胡宅

    面色黝黑,胡须蓬松,好似张飞屠户的胡御道端坐在大厅之中,手掌轻轻的拍打着节奏,哼唱着乡间的俚曲,自娱自乐。

    一个丫鬟轻手轻脚,用柔软的丝绸,异常小心的擦拭着一个雕刻有福禄寿喜图案的红木方桌钧瓷瓷瓶。

    这可是胡御道最喜欢的瓷瓶,每天都会在大厅里把玩半晌。

    因为长时间的摩挲,这个瓷瓶早就没了刚出窑时候的火气,看起来异常的圆润厚重。

    据说,曾经有外域来的豪商,愿意用千两黄金,十余个美人相换。

    虽然这个事情可能是谣传,但是其贵重可见一斑。

    就在这时,一个头戴方巾,身穿青衣的家丁跌跌撞撞,气喘吁吁的从门外跑了进来,声音有些断断续续的说道:

    “老爷!”

    “老爷!”

    “司徒大人。。。”

    “发生什么事情?”

    “难道是司徒刑登门拜访?”

    正在哼唱小曲的胡御道眼睛不由的就是一凝,下意识的站起身向内室躲去,嘴巴里更是小声的嘟囔道:

    “若是常日,县尊老爷亲临,胡某定然大开中门。”

    “但是今日却是不行,胡某可不能当叛徒,不见!”

    “老爷我虽然是屠户出身,但也在评书听过很多英雄好汉的故事,知道什么是忠义二字!”

    “你出去告诉他,就说本老爷今天不在家。”

    “不!”

    “不!”

    “不。。。不。。。。不。。。不!”

    那家丁见胡御道误会了他的意思,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一丝焦急,但越是焦急,他话就越说不出利索。越发的结巴起来。只能将自己手中抱着的卷轴举起,当做道具比划。

    “不是。。。。”

    “司徒大人他。。。他。。。他。。。他。。。。”

    “你是想要说。。。”

    “他不是一个人来的,他带了兵器?”

    胡御道看着家丁的表情和动作,有些猜测的说道。

    “不。。。不。。。”

    家丁眼睛中的焦急之色更浓,但是他心中越是焦急,就越难表达清楚。

    “不是!”

    “还不是?”

    “难道还带了府兵不成?”

    胡御道看着脸上流露出焦急之色,结结巴巴的的家丁,眼睛不由的圆睁,有些难以置信的说道。

    “是。。。是。。。是。。。”

    家丁脸色赤红,一脸的焦急指着外面,结结巴巴断断续续的说道。

    “是。。。。是。。。是。。。”

    “司徒县主竟然真的这么大胆?”

    “快通知夫人少爷,让他们通过密道逃生,去巡检司衙门投靠大爷!”

    “剩下的人,和老爷一起应战!”

    “胡御道的脸色陡然就是大变,随手抽出身旁的长刀,根本顾不得其他,好似鼓舞士气一般将桌面上那个被他视若珍宝的钧瓷瓷瓶重重的击碎,一脸愤怒的说道:

    “诺!”

    “诺!”

    家丁看着胡御道发怒,不敢多说,急忙大声应道。

    “是。。。。是。。。是。。司徒刑根本没有来,他只是托人送来一幅画!”

    门房看着气势汹汹的众人,鸡飞狗跳的胡宅,那个家丁总算将话完整的说完。

    “什么!”

    “司徒刑没有来。。。”

    “更没有带府兵来抄家?”

    胡御道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门房,满脸的震惊,

    “对!”

    门房见胡御道听懂他说的话,不由满脸兴奋的重重的点头,言短意骸。

    “什么!”

    “你早说啊!”

    “我的钧瓷啊!”

    胡御道看着因为误会冲动,地上摔成碎片,根本不可能修复的钧瓷碎片,只感觉自己的血液在不停的上涌,脸色更是变得赤红。

    眼睛中更有着难掩的肉疼之色。伸出自己那好似熊掌一般的大手,抓住门房的衣领不停的摇晃:

    “胡老二,你个混蛋,你赔老爷我的钧瓷!”

    “我要杀了你!”

    那个被称作胡老二的门房,也知道自己因为口吃惹祸。缩着脖子,不敢吱声。

    “老爷!”

    “大事要紧!”

    “就是啊!”

    “老爷!”

    “大事要紧!”

    “快将卷轴打开,我们看看,里面都画了些什么?”

    众人看那门房被胡御道摇晃的快要断气,急忙上前劝解道。

    “是啊!”

    “老爷!”

    “看看司徒刑的画里究竟都有什么?”

    “这是什么?”

    在众人的怂恿下,胡御道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轻手轻脚慢慢的将卷轴一点点的打开,司徒刑画作的真面目,也第一次呈现在众人的面前。

    但是当胡御道看完卷轴里面的全景之后,不大眼睛竟然不停的收缩,脸色也变得古怪起来。

    “一棵参天大树,还有一条涓涓细流?”

    “他要表达什么意思?”

    “树大根深,枝繁叶茂?”

    “不知!”

    “打打杀杀我们行。这种文绉绉的东西。。。嘿嘿!”

    几个体格粗壮,手掌上有着老茧的家丁见胡御道将目光落在他们身上,不由尴尬的一笑,脸上更是浮现出难为的表情。

    “哼!”

    “老爷本来也没打算靠你们!”

    “去东院,请胡先生过来。。。。”

    “一群丘八,哪里懂得这些!”

第六百六十二章 根本

    “胡先生,画里可有什么说道?”

    胡御道看着展开的卷轴,以及摇头晃脑的西席胡先生,有些好奇的问道。

    “东翁,这幅画看似粗犷,只有一棵苍天大树,一条小溪,但是里面可是大有玄机!”

    胡先生看着脸上流露出期待之色,虚心请教的胡御道,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一丝得意。

    粗人就是粗人,哪怕这个粗人拥有万贯家财,也是一个不通文墨的粗鄙之辈。

    “还请先生为胡某解惑!”

    胡御道学着戏文中刘玄德请诸葛出山的模样,深深的一鞠躬到底,满脸肃穆的说道。殊不知,他的动作只学了个七八分,看起来是那么的怪异。

    那胡先生也不以为杵,反而十分享受这种过程,眼睛微眯,笑着将胡御道搀扶起来。

    “东翁!”

    “这棵大树画的十分的矫健有力,枝叶更好似虬龙一般直刺天空!”

    “司徒大人真是笔力雄厚!”

    “不过,奇怪是,这棵大树虽然枝叶繁茂,但却没有根。。。”

    “还有这个小溪也是如此。”

    “虽然看似绵延不绝,但却没有源头。。。。”

    “合起来就是,无本之木,无源之水!”

    胡先生伸出自己有些枯黄的手指,指着没有卷轴上那一棵没有树根的大树,以及没有源头断了流的溪水,胸有成竹的说道。

    “无什么之木,没有什么的水?”

    胡御道听到胡先生说的文雅,眼睛圆睁,有些不理解的追问道。

    “是无本之木,无源之水!”

    “简单说,就是没有根的树,没有源头的水!”

    胡先生对胡御道的反应早有预料,所以也不感觉惊讶,细心的解释道。

    “没有根的大树,会枯萎!”

    “没有源头的溪水,迟早会断流!”

    “这!”

    胡御道的眼睛不停的收缩,有些怔怔的坐在那里。过了半晌,他才好似呢喃的说道:

    “胡先生!”

    “你说司徒县主,派人送来这幅卷轴,是什么意思?”

    “这。。。”

    胡先生听到胡御道询问,眼睛也是不由的一滞,好似在心中仔细琢磨了半晌,他才试探的说道:

    “难道,他这是想要威胁东翁?”

    “如果不顺从他的意思,胡家就会如同那没有树根的大树一般,慢慢的枯萎!”

    “这。。。”

    胡御道眼睛不由的一缩,虽然胡先生的说的有几分道理,但是他心中仍然有一种感觉,那就是司徒刑画轴要表达的寓意,远远不仅如此。

    “这幅画的意思,是要让我们胡家想明白!”

    “树有根,水有源,我们胡家的根在哪里?我们胡家的源头又在哪里?”

    正在两人心中迷茫之际,突然一声清越厚重的声音从花厅外面传来。

    听着那个熟悉的声音,正在埋头的胡御道脸上顿时升起几分喜色:

    “是大郎回来了!”

    “快给为父说说。。。。”

    长着山羊胡的西席见胡庭玉走进花厅,也是急忙起身行礼,脸上的倨傲之色尽去。

    要知道,胡庭玉和胡御道不同。

    他可是读过书的,还考过功名,不仅仅是一个单纯的武夫。

    “见过父亲大人!”

    “庭玉,见过胡先生!”

    胡庭玉进入花厅之后,先是给胡御道见礼,并且和胡先生打过招呼之后,这才来到书案之前,目光炯炯的看着那副被展开的卷轴。

    “胡先生前面说的对!”

    “这幅画的确是无本之木,无源之水!”

    “但是,有一点却没有说对。”

    “那就是,司徒大人并不是借助这幅画作示威,而是让我们好好想想,什么才是我们胡家的根。什么才是我们胡家的源?”

    胡庭玉看着眼前的画作,眼神幽幽,一脸认真笃定的说道。

    “这还用问!”

    “大家都是豪族,同气连枝,互相照应,我胡家的根自然在地方!”

    “这也是为父不惜得罪司徒大人的原因。”

    “论大道理,为父说不过你们,但是唇亡齿寒的道理,为父还是懂的!”

    胡御道听到胡庭玉的问话,没有任何犹豫的说道。

    胡庭玉并没有回答,只是轻轻的摇头。

    “难道,为父说的不对?”

    胡御道见胡庭玉摇头,眼睛不由的就是一滞,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

    “三十年前,父亲还是一个只知道杀猪宰羊的屠户,诺大的知北县也没有胡家!”

    “机缘巧合父亲发迹,通过不懈的努力,才有了今日的知北县胡家,只是不知,胡家有今日光景,可是因为有地方豪族同气连枝,互相提携?”

    胡庭玉没有回答胡御道的问题,反而笑着问道。

    “怎么可能?”

    “他们那时恨不得弄死我们胡家。”

    “怎么可能提携我等新晋家族。。。”

    “毕竟知北县只是一个弹丸之地,就这么大。。。”

    “老牌的豪族,把持着所有的土地和商号,他们是绝对不会允许新的豪族诞生的。”

    “因为每诞生一个豪族,就意味他们的势力,就要缩水不少,所以,每个新诞生的豪族,都是所有豪族的敌人!”

    胡御道没有任何犹豫的摇头,嘴角上翘,一脸不屑和嘲讽的说道:

    “在胡家之前,还有刘家,韩家。”

    “但是他们的气数不够,最后都被豪族击垮吞并!”

    “豪族势力这么强大!”

    “阿爹当年是如何撑住,并且在知北县站稳脚跟的?”

    “可是豪族们发了善心?”

    “亦或者正如阿爹所说的那样,豪族都是同气连枝?”

    胡庭玉轻轻的点头,一脸崇拜的问道。

    “哼!”

    “这些豪族,怎么可能那么好心,当年他们好似恶狼一般环伺,想要将稚嫩的胡家吞掉!”

    “幸亏阿爹早年和北郡司马交好,有北郡司马提携照应,我胡家才没有在根基未稳之时,就被那些豪族瓜分!”

    “后来我儿争气,考的功名,在为父的运作之下,候补了知北县巡检司衙门的差事,胡家才一步一步的有了今日光景!”

    “原来父亲还都记得当年的情形,孩儿还以为阿爹都已经忘记了!”

    胡庭玉听到这里才微微一笑,若有所指的说道。

    “阿爹怎么可能忘记!”

    “当年为了应付环伺的豪族,阿爹数日没敢合眼!”

    胡御道没有听出胡庭玉语气中的异样,一脸感慨的说道:

    “当年,如果不是北郡司马顾念旧情,拉扯了你爹一把,恐怕你爹我早就被豪族斩杀,横尸街头。”

    “现在父亲,应该知道什么才是咱们胡家的根了吧?”

    “我们胡家能有今日,靠的不是豪族之间的同气连枝,而是朝廷上贵人的照拂,还有我们手中的银子和刀枪!”

    “这!”

    听着胡庭玉的分析,胡御道的眼睛不由的收缩,但是他还是感觉有些不妥:

    “知北县豪族同气连枝!”

    “我们毕竟都是。。。。”

    “父亲!”

    “你怎么到了现在,还是不明白!”

    “我们胡家和他们那些豪族不同。”

    胡庭玉见胡御道还是有几分不明白,有些焦急的说道。

    “有什么不同!”

    “我们胡家也是知北县豪族中一员,而且,还是现在仅存的三大族之一!”

    胡御道眼睛空洞,有些迷茫的问道。

    “豪族,不仅是势力雄厚,最关键的是他们都有着悠久的历史,深厚的底蕴!”

    “他们每一个家族都有了数百年的历史,根基牢固,而且经过数百年的联姻,他们的关系更是错综复杂,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是一个密不可分的整体!”

    “牵一发而动全身!”

    “不错!”

    “这也是为父和他们联盟的原因!”

    胡御道轻轻的点头,一脸向往和认同的说道:

    “知北县豪族同气连枝,就算是朝廷官员,也不敢太过欺辱!”

    “父亲说的是!”

    “同气连枝,互相照应这是豪族的生存之道!”

    “也正是这个原因,豪族才能在地方上屹立数百年而不倒!”

    胡庭玉看着一脸向往的胡御道轻轻的点头,但是他的话锋很快就是一转:

    “但我们胡家则不同!”

    “我们胡家从发迹到现在,不过你我父子两代人,总共数十年的历史!”

    “我们胡家能够力压其他历史悠久的豪族,成为知北县三大豪族之一,凭借的不是我们和豪族之间的同气连枝,也不是豪族之间的互相照应提携,靠的是北郡司马的权势,以及孩儿身上的功名,手中的刀兵,说白了这些都是朝廷的恩宠!”

    “如果有一日,我们胡家失去了朝廷的宠幸,孩儿手掌中也没了兵权刀枪,恐怕,第一个站出来攻击我们,瓜分我们胡家的,就是这些虚情假意,同气连枝的地方豪族!”

    “毕竟他们垂涎我们胡家的势力早不是一日!”

    “所以司徒大人,才用这幅画隐晦的提醒我们,要分的清内外,要知道自己的根本!”

    “不要因为一些不相干的人和事情,导致自己家失了根本,元气大伤。”

    “这。。。”

    听着胡庭玉的陈述,胡御道的眼睛不停收缩,全身肌肉紧绷,心中更是掀起了惊天骇浪。

    原来如此!

    原来这才是司徒刑画卷的寓意!

    这是在警告,也是在点醒胡家,莫要为了眼前的一点蝇头小利,忘记了自己的出身,忘记了自己的根本。

    “我儿说的是。。。”

    “为父差点犯下滔天大错!”

    “我胡家的根本不在于地方豪族。”

    “朝廷的恩宠,才是我胡家的立家根本。只要朝廷的恩宠不失,我儿手中的权柄不失,我胡家就永远不会颠覆!”

    “反之,那才胡家的祸端!”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传令下去,明日开始,胡家所有的商号,全部正常营业。。。”

    “另外,差人准备一份厚礼,送到司徒大人府上,感谢他的指点之恩!”

    好似想通了什么,胡御道眼睛中在也没了迷茫,异常坚定的说道。不过他的心中还是有着几分担忧:

    “前几日的事情,的确是为父做错了,为父担心司徒大人会记恨。。。”

    “圣人有言: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更何况父亲悬崖勒马,根本没有给司徒大人造成什么麻烦!”

    “孩儿想,司徒大人定然不会怪罪!”

    “否则他也不会差人送来画卷,以此来点醒父亲!”

    胡庭玉见胡御道心中惴惴,急忙上前劝慰道。

    “这样就好!”

    “这样就好!”

    “这样就好!”

    听着胡庭玉的解释,胡御道的心这才放松下来,有些重复的说道。

    “此事的确是为父做错了!”

    “如果司徒大人不嫌弃,为父定然亲自登门,负荆请罪!”

第六百六十三章 谈笑退敌

    “大人,吕家和胡家名下的商号已经如数开业!”

    “受他们开业的影响,还有很多小的商号,也跟着开张,城内抢购之风大为遏制!”

    “另外,吕家和胡家家主,都差人送来礼物,希望大人能够笑纳!”

    身体臃肿,肚子突出,好似孕妇的一般的金万三,看着手中的礼单,眉宇含笑。

    显然,礼单的分量不轻。

    否则,金万三这个见怪金银的人,不会如此的兴奋。

    “恩!”

    “礼物收下,让人回去告诉两位家主!”

    “他们有心了!”

    司徒刑轻轻的点头,脸上并没有任何意外之色。也没有拒绝,顺其自然的将礼物照单全收。

    金万三见司徒刑将所有的礼物照单全收,也不感觉诧异,显然,司徒刑这样做事,已经不是第一次。

    这也是司徒刑和其他人不一样的地方。

    他不会和胡不为那般,贪婪无度,雁过拔毛,所过之地青天高三尺的贪官。

    但也绝对不会是爱惜羽毛胜过一切,两袖清风,彪炳史册的清官。

    他从来不认为自己的一个完人,也不认为自己的是一个君子。

    所以,他也从来不让清流的标准来要求,束缚自己。他所作的一切,都是顺应自己的本心。

    “大人!”

    “那吕公和胡家大先生,为什么会如此?”

    金万三虽然知道,作为主事要谨言慎行,不该问的不问,不该知道的不知道,不该说的不说,但是他实在是架不住心中的好奇,犹豫再三,还是忍不住的问道。

    司徒刑听到金万三询问,眼睛不由的就是一滞,有些诧异的看了金万三一眼,在他印象中,金万三并不是这等没有分寸的人。

    但他也没有太过在意,毕竟,这件事太过传奇,迟早会被公之于众。

    “没有什么。。。”

    “只是给他们讲了一个故事,画了一幅画!”

    “这!”

    就算金万三早有心理准备,也是眼睛收缩,满脸难以置信。

    “这怎么可能?”

    “吕家和胡家,都是知北县有名的豪族,两家家主又都人精,怎么可能仅仅被一个简单的小故事和一普通的画吓退?”

    “难道他们都是无胆鼠辈?”

    “正因为他们都是常人,才会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司徒刑仿佛知道金万三心中所想,语气幽幽的说道。

    “这。。。”

    金万三听着司徒刑的话,心中不由的就是一滞。

    是啊!

    能够成为一家之主,掌管诺大家业的,就没有一个笨人。

    又怎么会是无胆鼠辈呢?

    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们真的听懂了司徒刑的故事,看懂了司徒刑的画中蕴含的深意。

    这才闻弦而知雅意!

    “不枉费自己去讲那个故事,不枉费自己耗费一个时辰作画。”

    看着司徒刑老大不情愿的表情,金万三已经无力吐槽。

    本地豪族好不容易才组织起来的联盟,被你一个故事,一幅小画,横纵联合,瞬间变得支零破碎。

    如果他们知道,这个故事,这个小画,只是随手为之,不知心中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大人!”

    “您实在是太厉害了!”

    “轻描淡写,举重如轻,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就算当年的诸葛武侯,也不过如此吧!”

    “不过,三家去其二,还有一个白家。”

    “白家的药铺,药材行,到现在都没有开业,城中的病患在他家门口已经排成了长龙。”

    “在这种下去,难免会出现乱子。”

    “大人是不是。。。。”

    金万三看司徒刑心情不错,小声的问道。

    “是不是去白家一趟?”

    “哼!”

    “实力最强的胡家,计谋最多的吕家都已经退去!”

    “知北县的商铺,大半已经营业。”

    “仅剩下一个白家,能够成什么事情。。。”

    “现在最应该着急的不是我们,而恰恰就是那位上蹦下跳的白大先生!”

    “如果白家有聪明人,他们应该知道怎么办。”

    “本官就在县衙等着他,前来负荆请罪!”

    司徒刑听金万三所说,嘴角不由的上翘,流露出一丝不屑,好似嘲讽的笑容。

    金万三不知司徒刑的底气来自哪里。

    但是数次的经历,让他对司徒刑有了一种盲目的信任。

    仿佛司徒刑就是金口玉言,口含天宪的天地之子。

    只要他说的话,最后一定能够变成事实!

    他说,白家最后会服软,负荆请罪!

    那么白家最后就一定会服软,就一定会负荆请罪,这是毋庸置疑的!

    。。。

    如同司徒刑预想的那样,白自在现在真的着急!

    就因为着急,白自在更是头风发作,晕死在家中。

    如果不是白家是医药世家,有各种各样的灵丹妙药,恐怕白自在就算能够捡回一条命,最后也会落下终身残疾。

    不过白自在现在顾不得自己的身体!

    胡家,吕家的突然变卦,让豪族联盟变成了一个笑话,而他白家,白自在,也跟着成了一个笑话。

    他仿佛看到无数人在用恶意的目光打量着白家,打量着自己。

    仿佛,他们都在等着看,看白家,以及自己的笑话。

    “哼!”

    “想要看我们白家的笑话!”

    “休想!”

    “吕家老贼,胡家匹夫,你们竟然在这等关键时刻背叛倒戈,真是气煞老夫!”

    白自在一想到,带头开门营业的胡家和吕家,就感觉自己的牙根一阵发痒。眼睛中更闪烁着刺目的凶光。

    “老爷!”

    “大爷说您是急火攻心,需要静养!”

    “千万不要动气!”

    “气大伤身啊!”

    在两旁伺候的侍女见白自在挣扎想要做起,急忙上前阻拦说道。

    “现在白家已经到了生死存亡之际,我怎么能躺的住,快把我扶起来,另外喊白管家过来,老爷有话要问他!”

    侍女本是不愿意,毕竟白自在因为怒极攻心,身子骨还不算太硬朗。

    但是架不住白自在坚持,只能上前将他扶起来,小心的在他的背后放上一个软垫,确定白自在舒服之后,这才转身离开。

    不一会,身穿灰色布袍的外府管家白老三就火急火燎的出现在白自在的卧室。

    顾不得寒暄,白自在抓住白老三的手,一脸焦急的问道:

    “老三!”

    “现在外面的情形到底怎么样了?”

    “你和我说实话,别让我着急!”

    “白爷!”

    “外面的情况很不好!”

    “吕家和胡家的临阵倒戈,让我们措手不及!”

    “以前的诸多布置都变成了泡影!”

    “三家退其二,现在本地豪族都仰望白家。”

    “当然,现在外界更多的人是在等着看我们白家的笑话。。。”

    看着白自在苍白的脸颊,白老三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实话实话,现在的局势对白家太过不利。

    “吕家家主,胡家家主,这两个无信的老匹夫!”

    “如果不是他们的临阵倒戈,我等怎么能如此的狼狈!”

    听着白老三的转述,白自在不由的气急,手掌重重的按在床榻之上。

    “白家的商号,到现在还没有开业吧?”

    突然,他好似想到了什么,急声问道。

    “老爷!”

    “因为没有您的吩咐,药行,药铺都没有开门。。。。”

    “城里的病人,将药行团团围住!”

    “就等开门就诊!”

    “不过。。。”

    白老三有些迟疑的看了一眼白自在,脸上明显的流露出一丝犹豫。

    “不过什么?”

    听着白老三的话语,白自在的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一丝得色,白家世代行医,买卖也多和药材,方剂有关。

    因为医术高明,用经过数百年的发展,城中的药行,药铺大多都是白家的产业,做的是垄断生意。

    只要白家一罢市,城中就会无药可用,无医可请。

    这也是白家数百年以来,屹立不倒的原因之一。

    “不过什么?”

    看着白老三那迟疑的脸色,白自在的心不由就是咯噔一下,急忙追问道。

第六百六十四章 延寿五禽戏

    “不过什么?”

    “可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见白老三目光躲闪,言语吞吐,白自在有些焦急的追问道。

    “你倒是说啊!”

    “不要让老爷我着急!”

    见白老三还是不想说,白自在顿时大气,伸出手掌重重的拍打他的肩膀几下,到最后还好似不解气,就要抓床边的拐棍。

    “老爷!”

    “您别生气,我说,我说还不行么?”

    白老三见白自在气大,不敢再隐瞒,急忙说道:

    “快说,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白自在有些气急败坏的说道。

    “是胡家!”

    “胡家在城中开设了一家药铺!”

    “取名胡庆余堂!”

    “因为咱们白家老号一直没有开张,很多人都等不及,去了胡家那里拿药!”

    白老三见白自在因为着急,脸色都有几分发白,不敢隐瞒,急忙说道。

    “什么?”

    “胡家竟然在城中开设药行?”

    “这怎么可能?”

    “我们诸位家早有默契。”

    “白家的药材生意,胡家的兵甲屠宰生意,吕家的商贸。。。”

    “他怎么会突然盯上白家的药材生意!”

    “再说,就算他想要做药材生意,他也没有好的货源,更没有好的郎中。”

    “毕竟知北县县城内,医术最高的,还是咱们白家!”

    白自在听到白老三汇报,眼睛不由的就是一滞,虽然有些难以置信,但还是满心的自傲。

    “不用担心!”

    “以前不是没有不知天高地厚的外乡人在知北县行医开馆!”

    “最后怎么样?还不都是被我们白家灰溜溜的摘了牌匾。”

    “老爷!”

    “这次和以往的情况不一样!”

    白老三见白自在根本没有意识到情况的紧迫,急忙压着嗓子说道。

    “不一样?”

    “能有什么不一样!”

    “俗话说的是好,隔行如隔山,在知北县,没有我们白家人点头,就算是胡家,也别想在医药这一亩三分地刨食吃!”

    白自在看白老三眼睛中有着为难,但依然信心十足的说道。突然,他好似意识到了什么,有些吃惊的问道:

    “难道你还有什么隐瞒于我?”

    “老爷!”

    “这次真的不一样。。。。”

    “胡家胡庆余堂,坐堂的大夫是南院的二爷!”

    白老三见隐瞒不住,只能小声的说道。

    “你说什么?”

    “我没听清楚。。。”

    “你给我再说一遍!”

    白自在眼睛圆睁,脸色赤红,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

    “你在说一遍!”

    “老爷!”

    “胡庆余堂现在坐堂的不是别人,正是白家南院的二爷!”

    “小的听人说,胡庆余堂里面,有南院的三成干股!”

    白老三好似豁出去一般,加大声音说道。

    “南院老二!”

    “这怎么可能?”

    “糊涂啊!”

    “他怎么会如此的糊涂!”

    “和胡家合作,不亚于与虎谋皮。。。”

    “这是要断送祖宗基业啊!”

    白自在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好似纸张一般,嘴唇更是哆嗦,有些难以接受的说道。

    “再说,现在白家虽然是东院当家,但是南院也有自己的药行,日子过的也算不错!”

    “老二怎么会和胡家扯在一起,还一起开了胡庆余堂?”

    “难道他忘了白家的祖训么?”

    “我不相信!”

    “我不相信!”

    “你去把老二给我喊过来,我要亲耳听他跟我说。。。。”

    “如果他不过来,你们就将我推过去,我倒要看看,他究竟还认不认我这个大哥?”

    “老爷!”

    “不管是你不愿意相信,一开始老奴也是不愿意相信的!”

    “后来老奴去了南院!”

    “见到了二爷,一切都是真的,二爷真的和胡家开了胡庆余堂!”

    “一切都是真的,老爷!”

    看着白自在瞬间苍老不少的脸颊,白老三有些心疼的说道。

    “为什么?”

    “究竟是为什么?”

    “不过是几日,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变化!”

    白自在眼神空洞,表情怔怔的看着房顶,好似在问自己,又好似在问老天。

    “老爷!”

    “你可要振作啊!”

    “你可不能倒下。”

    “白家的百年基业,还指着您重振呢!”

    “我们还有机会!”

    “我们还有机会!”

    白老三见白自在脸色发暗,眼神中充满了绝望,急忙安慰道。

    “不错!”

    “你说的对!”

    “我也振作起来,白家的百年基业不能葬送在我的手上!”

    白自在好似将白老三的话听入心中,眼睛慢慢的亮了起来,思虑半晌之后,他才满脸认真的说道。

    “给老爷准备轿子!”

    “我要出门!”

    “老爷,您的身体还没有康复,药铺的大爷让您安心静养!”

    白老三的眼睛陡然一缩,有些担忧的说道。

    “赶紧准备轿子!”

    “为了白家的百年基业,就算要了我这条老命,那又能如何?”

    白自在出身医学世家,自然明白身体的虚弱,但是,现在他也顾不得那么多。见白老三眼睛中流露出迟疑之色,他顿时挣扎起身,面色赤红,好似暴怒的雄狮:

    “怎么?”

    “常言说的好,树倒猢狲散,现在白家的大树还没有倒呢,你们这些猢狲就想散了不成?”

    “南院白老二,不忠不孝,伙同外人,算计祖宗产业。”

    “现在就连你这个老奴也敢违背我的命令了?”

    “老爷!”

    “老奴不敢!”

    “老奴只是担心您的身体,大爷可是说了,你是急火攻心,引发了头风,要静养!”

    白老三见白自在发怒,不敢再度迟疑,急忙上前跪倒,声音哽咽的说道。

    “没事!”

    “你可别忘了,知北县医术最高的,不是坐堂的那些郎中,而是我白大先生!”

    “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日日进补,身体本就比常人健壮。这次头风虽然严重,但是只要注意,伤不了根本。一会出门的时候,你去内库取来一颗九转八宝丹,只要不是在是气急攻心,定然出不了问题!”

    白自在能够感受到白老三眼睛中的担忧,不由的微微一笑,淡然的说道。

    “爷!”

    白老三嘴巴喏喏,还想说点什么。但是白自在显然不想给他这个机会,怒声呵斥道: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

    “诺!”

    白老三拗不过他,只能低声应道,并且吩咐下人准备软轿。

    因为担心白自在头风未好,身体虚弱,被寒风所伤,软轿的帘子都是用厚厚的防寒毡布做成,并且在软轿之内,白老三还放了清心凝神的檀香。

    在小案之上,放着一个用红木雕琢巴掌大小,立体浮雕了灵芝,仙草等八宝图案,看起来异常精美的盒子。

    一切都准备妥当之后,身穿厚厚棉衣,带着毡帽,捂的严严实实的白自在才被人搀扶上软轿。

    “爷!”

    “我们这是打算去哪?”

    等白自在上了软轿,白老三这才想起,因为太过着急。自己根本就没有来得及问去处。

    “解铃还须系铃人!”

    “去县衙!”

    “今日白家之难,只有县衙司徒大人可以解。。。”

    白自在将自己的身体向后靠了靠,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后这才幽幽的说道:

    “这?”

    白老三怎么也没有想到,白自在竟然会在这时,主动去拜访司徒刑,表情不由的就是一滞。

    “对了!”

    “你去库房再取三颗九转八宝丹一并带上。”

    “司徒大人是武者,日夜推拿气血,对这等滋补养血之物,定然喜欢!”

    白自在轻轻的将宝盒打开,只见在黄色的锦缎上,放着一个好似龙眼大小,清香扑鼻的丹丸。眼睛中顿时流露出一丝欣喜,又好似想到了什么,有些肉疼的吩咐道。

    “老爷!”

    “这九转八宝丸炼制十分不易,咱们白家百年积累,也不过十余丸,前些时日,老太君病危,用了几丸,老爷脑风,用了一丸。”

    “现在诺大的内库之中,一共也只剩下八丸。”

    “再给司徒大人送去三丸,以后家里再有事情。。恐怕就。。。”

    “司徒大人是何许人也,普通的物件,怎么可能入的他的法眼!”

    “让你去拿,你就去拿,啰嗦什么!”

    白自在眼睛不停感到收缩,一脸的肉疼,咬牙切齿的说道。

    这个九转八宝丹,可是白家的镇府之宝,每一颗都有活死人生白骨的奇效。

    正因为药效奇特,所以炼制更是不易。

    不仅需要八种奇花,八种奇草,八种奇虫,在配合白家特有的手法,用武火文火交替炒制七七四十九天才能成型。

    而且,成功的几率很低!

    就算白自在亲自出手,也没有完全的把握,也正是因为这些原因,白家库存的九转八宝丸越来越少。

    到了现在,剩下不足十枚。

    一次性拿出三枚,要说不心疼,那据对是假话。

    但是不论如何心疼,他还是异常坚决的让白老三去内库取药。

    。。

    县衙后花园

    司徒刑和往常一样站在青石小径之上,对着朝阳舒展身姿,模仿熊,虎,鹿,鸟等五种动物,活动筋骨。

    如果有医家的人在此,一定会惊呼。

    五禽戏!

    没错,司徒刑现在所练习的,正是医家内部人才能掌握的五禽戏!

    而传授他五禽戏的不是别人,正是北郡医家第一人,华佗后人华安。

    司徒刑当年为了抵抗天劫,耗尽寿命心血。

    就连医神华佗后人华安都是束手无策。

    很少人知道是,华安当年虽然束手无策,但却暗地传授五禽戏,让他滋养气血,调理身心,从而达到延年益寿的效果。

    司徒刑这大半年来,日夜练习,鼓荡气血,已经卓有成效。

    就连本来应该被耗尽的寿命,也有了细微的提升。

    虽然不是太多,但是对时日不多的司徒刑来说,却异常的珍贵,而且最重要的是,这点微不足道的提高却让司徒刑重新看到了希望。

    “呼!”

    司徒刑的双臂好似鸟翅膀一般缓缓的垂下,嘴巴微张,吐出一根好似长箭的白气,在空中经久不散,留下一道十分明显的白痕。

    就在这时,一个皂衣捕快疾步走来。。。。

    当他看到闭目养神的司徒刑时,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一丝难掩的喜色,笑着低声说道:

    “大人!”

    “原来,你在这里,让属下真是一顿好找。。。”

    “你找本官,所为何事?”

    司徒刑抬了一下眼帘,看着那个身穿皂衣,脸庞年轻的捕快,有些诧异的问道。

    “启禀大人!”

    “白家大先生白自在求见!”

    “现在人已经在花厅等候。。。。”

    “金师爷,特地让小的来寻大人。”

    “哦!”

    司徒刑下意识的抬脚,但是他很快就改变了主意,笑着说道:

    “屋里甚是烦闷!”

    “还是请白大先生到此一叙吧!”

第六百六十五章 九转八宝丹

    凉亭!

    石桌!

    石凳!

    烧的滚开的泉水,冒着幽香的清茶。

    司徒刑和白自在面对面的坐着,两人都没有说话,好似两人今日相见,就是为了喝茶。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白自在幽幽的吐出一口气,好似回味一般说道:

    “好水!”

    “好茶!”

    “好手艺!”

    “没想到,司徒刑大人也好这个杯中之物!”

    “茶能明心,茶能明目,更能让人保持清醒,本官闲暇之余,喜欢喝上几杯。”

    “免得自己迷失了方向。。。做出不该做的事情,到时候可就悔之晚矣!”

    “白先生也是好茶之人,应该懂这个道理!”

    司徒刑轻轻一笑,好似若有所指的说道。

    听着司徒刑若有所指的话,白自在的脸色不由的一僵,有些讪讪的说道:

    “司徒大人教训的是!”

    “白某必定谨遵大人的教诲,清心明性。。。。”

    “白先生身体抱恙前来,不知所谓何事?”

    司徒刑见白自在脸色枯黄,明显就是大病未愈,也懒得和他绕弯子,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

    “大人!”

    “白某前些日子中了脑风,头脑昏沉,做了很多不应该做的事情!”

    “白家老铺我已经吩咐下去,让他们如数开张。”

    “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还请大人见谅!”

    白自在见司徒刑有送客之意,不敢耽搁,急忙从怀里掏出一个红木雕琢,异常精美的木匣,并且当着司徒刑的面缓缓的打开。

    只见黄色的绸缎之上,均匀的放着三颗龙眼大小,被蜡封住,晶莹透亮的丹丸。

    “九转八宝丹!”

    司徒刑不顾白自在脸上的肉疼之色,轻轻的伸出手掌,将其中一枚丹丸捏在手中。

    “不要!”

    “手掌上的温度会把蜡丸溶化,到了那时,药气就会泄露!”

    看着司徒刑那略显粗暴的动作,白自在的脸色瞬间大变,下意识的上前想要阻止。

    但是,他的话终究是慢了几分。

    噗!

    上面的蜡丸被手掌上的热量溶化,本来密封非常好的蜡丸,也出现了一丝缝隙。

    那颗浑圆好似龙眼的九转八宝丹,顿时就好似破了壳的鸡蛋,表面上顿时出现一道道裂痕,一道白色的药气更好似喷泉一般瞬间涌出。

    在空中形成灵芝,仙草,仙鹤等诸多瑞祥。

    “大人!”

    “这些药气,都是丹丸内的精华,浪费了着实可惜!”

    看着从药丸中不停窜出四溢的药气,白自在站在那里怔怔发呆,脸上的肉疼之色更浓。

    不过,他很快就闭上了嘴巴。

    因为司徒刑的鼻孔大张,胸腹好似蟾蜍一般鼓起,发出一阵阵好似雷鸣又好似老牛吼叫的声音。

    咕!

    咕!

    司徒刑的鼻孔扩张,一股肉眼看不到的吸力,好似漩涡一般不停的旋转。

    空中那好似仙草,灵芝,仙鹤的药气被瞬间牵引,最后凝聚在他的鼻腔口腔附近。

    一股股药气好似泉水一般,被司徒刑吞咽下去。

    他的脸色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晶莹。全身的细胞,更是好似久旱逢甘霖一般,发出一声声只有司徒刑才能够听到的欢呼。

    “好!”

    感受着全身肌肉的欢愉,司徒刑的眼睛顿时亮起。眼底深处更有着一种难言的贪婪之色。

    “九转八宝丸!”

    “果真是名不虚传!”

    “本官只是吞食了一些药气,就感觉全身变得轻松不少。”

    “大人!”

    “这九转八宝丹炼制十分的不易,是用八种奇花,八种奇草,八种奇虫,配合白家特有的手法,用武火文火交替炼制,七七四十九日才能大成!”

    “接近百种工序,只要一道工序出了问题,这个丹丸也就会前功尽弃!”

    “正因为炼制繁琐,所以才九转命名!”

    “也正是因为药材难得,炼制繁琐,就算白家几百年行医,数代积累,内库之中也没有多少!”

    白自在见司徒刑的眼睛中流露出满意之色,急忙笑着上前,有些讨功的说道。

    “不错!”

    “不错!”

    “药力虽然霸道,但是却不燥热,显然在炼制过程中,进行过脱煞剥换,而且药方配伍十分的讲究,最能滋养气血,鼓荡神髓。”

    “对常人来说,的确是活死人,生白肉的灵丹妙药。”

    司徒刑听到白自在的介绍,不由轻轻的点头,一脸赞赏的说道。

    “就算对武者来说,也是十分的难得!”

    “虽然不能和传说中的灵药相比,但是,却也能滋养气血,扶正固本,去除身体上的暗伤!”

    “白先生,有心了!”

    “本官对这个礼物很是喜欢!”

    “那就好!”

    “那就好!”

    “大人喜欢就好!”

    看着司徒刑脸色和煦,眼睛中有满意之色,白自在心中不由的就是一喜,笑着说道:

    “大人喜欢,是我们白家的荣耀。”

    司徒刑微微闭上眼睛,好似感受着药气在身体内轮转。

    白自在也识趣的闭上嘴巴,有些羡慕的看着司徒刑。

    武者修道达到一定境界,对自身以及力量的把握能够进入入微之境。

    一羽不加身!

    这种控制,对白自在来说,有着难以想象的吸引力。

    如果我有这种控制能力,医道上必定会大进一步。。。。

    白自在看着司徒刑全身肌肉细微的颤动着,眼睛中顿时流露出羡慕之色。

    轰!

    轰!

    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司徒刑身上肌肉停止颤动。

    他那紧闭的眼睛也慢慢的睁开,一道刺目,好似大日的金光陡然射出。

    因为太过刺目,白自在下意识的闭上眼睛。

    感受着药气好似干净的纱布,在他身体每一个角落,仔细的擦拭,将那些黑色的垃圾,身体内残留的药渣,瞬间清除干净,恢复本来的光洁。

    不过好似感觉还是有些不过瘾。

    司徒刑大手陡然伸出,在白自在诧异震惊的眼神中,将手中的药丸以及放在锦盒中剩下的两枚龙眼大小的丹丸,就要直接抛入口中。

    “大人!”

    “不要!”

    “这药丸虽然在炼制过程中已经进行过脱煞剥换,但是终究是虎狼之药!”

    “大人如此服用,恐怕会虚不受补,反伤根本!”

    白自在看着司徒刑的动作,脸色不由的大变,急忙上前,苦苦劝谏。

    “白先生!”

    “多虑了!”

    司徒刑微微一笑,感激的点头,在白自在震惊和难以置信的眼神中,将那几枚丹丸瞬间吞入口中。

    洁白如玉的牙齿好似磨盘一般落下,不停的咀嚼。

    那药丸说来也奇怪,肉眼看起来,摸起来都十分的坚硬,但是真正进入口中,被口水一化,却又是特别的柔软,甚至说是入口即化。

    根本不用特意的去咀嚼。。。

    一丝丝带着甘甜的药汁,好似泉水糖浆一般从他的舌根处滑入食道喉管,经过十二重楼,最后落入胸腹,丹田!

    轰!

    轰!

    轰!

    司徒刑的丹田在丹药的刺激下,不停的蠕动,一丝丝热气更好似喷薄而出的火焰,不停的燃烧起来。

    轰!

    轰!

    轰!

    汹涌异常的药力,好似洪水一般在司徒刑的丹田中肆虐,一些细小纤细的经络更是被汹涌的药力直接撕裂。

    这也是白自在最过担心的地方。

    九转八宝丹的药力实在是太过强大,常人的经络,常人的丹田,根本难以承受。

    就算是白家人服用,也会服用药引,或者是分次服用,这样做药效定然会有所损伤,但是却胜在安全!

    司徒刑武道修为通天,不能以常人的标准来衡量。

    但是一次性,吞食三枚九转八宝丹,也有些太过鲁莽。

    汹涌的药力,会和洪水一般在丹田,在经络,在五脏中肆虐,稍有不慎,就会爆体而亡!

    听着全身药力鼓荡的声音,以及面色明显变得赤红的司徒刑,白自在脸色顿时变得煞白,眼睛中的担忧之色,也是变得越发的浓郁。

    “出事了!”

    “出大事了!”

    “真的出大事了!”

第六百六十六章 军需

    “这可如何是好?”

    “你怎么就是不听我的。”

    “这九转八宝丹虽然是大补之物,但毕竟是虎狼之药!”

    “一口气吞下三枚,怎么可能受得了?”

    “大人,你可一定要撑住啊,老朽这就用金针为你打开全身穴位,将药力散出!”

    看着面色赤红,全身滚烫,头发变得赤红。好似火烧的司徒刑。

    白自在的眼睛里顿时流露出焦急之色。

    “气血灌顶!”

    “毛发血红,这是气血太过旺盛的表现。”

    “他的血管,血液在丹药的刺激,必定鼓荡好似江河,只要一个不小心,就会瞬间崩裂。”

    “只有这样了!”

    白自在看着全身赤红,头顶隐隐有着白气升腾的司徒刑,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一丝决断,没有任何犹豫的从随手的药匣中取出几根两指长的金针,颤颤巍巍,好似金鸡乱点头一般。

    “这样做固然会浪费很多药力,但是却可以缓解血管和经络的压力,从而保住性命!”

    “大人!”

    “希望你能理解!”

    “老朽也是为你好!”

    白自在眼睛发凝,手中的金针慢慢的探出,直取司徒刑身上的诸多穴位。

    金针点穴!

    这是医家的拿手好戏!

    通过金针打开穴位,刺激激发身体元气,或者是泄出病气。

    白自在是医家传人,和药王谷更有着很深的渊源,自然也是精于此道。

    确切说,白自在从三岁起,就在父辈的悉心教导下,开始用灌水铜人学习认穴。

    几十年的实践,让他的技艺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现在就算把他的眼睛给蒙上,穴位也绝对不会认错。

    所以,他对自己有着绝对的自信。

    只要他的金针落下,司徒刑的穴位定然会随之打开,到了那时,汹涌炽热的药力就会顺着穴位宣泄出来。

    司徒刑的爆体之灾,自然而然的就会缓解。

    但是,他脸上的笑容很快就凝滞了,因为司徒刑的皮肤竟然出奇的坚韧,就连穴位也是异常的牢固。

    仿佛里面有着某种力量,即将喷薄而出。

    也正是这种力量的存在,让司徒刑的身体好似一个充满空气的气球,随时可能爆炸,变得尸骨无存。

    他的金针虽然尖锐,而且他手法老道,认穴奇准,但是,就算这样,金针也仅能刺破司表皮,根本没有办法寸进。

    “这怎么可能?”

    “他的皮肤怎么会如此的坚硬。”

    “要知道穴位是人体上最脆弱的部位。大人的穴位怎么会好似石头,根本没有办法刺破!”

    “如果这样持续下去,他的肉身就会被这些汹涌的药力炸裂!”

    白自在看着不停颤动,却没有办法寸近的金针,眼睛中不由的升起一丝吃惊和担忧。

    不过,令他吃惊的事情还在后面。

    司徒刑的全身的毛孔竟然一个个的自动打开。

    一道道白色热气顺着毛孔射出,在空中留下一道道白色的痕迹。

    最后,就连小凉亭都被白色覆盖,看起来好似云雾缭绕的仙境。

    司徒刑的身体,更好似不受控制一般,或者身体下伏,或者臂膀伸展,摆出一个个怪异,好似野兽的姿势。

    熊的厚重!

    鸟的舒展!

    鹿的矫健!

    猴的聪慧!

    虎的刚猛!

    说来也奇怪,随着他的这些看似怪异,却异常简单的动作。

    那些汹涌,好似脱缰野马的药力,竟然一点点变得温顺起来。

    噗!

    噗!

    噗!

    司徒刑好似大鸟振翅一般,伸展自己的双臂,汹涌的药力,顺着经络冲入他的双臂之中。

    一个个白色的光点,好似黑夜中的灯火,竟然一个个的接连点燃亮起。

    他身上的温度,也随着穴位的存储,开始慢慢的降低,看起来,并不像刚才那般赤红。

    “五禽戏!”

    “五禽戏导引术!”

    看着司徒刑摆出一个个古朴好似鸟兽的动作,白自在的眼睛不由的圆睁,嘴巴微张,有些难以置信的说道:

    “竟然是五禽戏!”

    “而且还是医家秘传的上古五禽戏!”

    “这怎么可能?”

    “司徒大人不是儒家门徒么?他怎么会这医家秘传的五禽戏导引术?”

    司徒刑不知白自在心中的诧异和震撼,他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当中。

    汹涌的药力,在他的丹田之中好似火焰一般的肆虐。

    所过之地,竟然出现了不同程度的灼伤和焦黑,好在司徒刑的因为机缘巧合得到了《太上宝鼎经》。

    丹田早被炼制成好似丹炉一般异常坚固的存在。

    一枚枚外型奇特的符文在他的丹田内壁上逐一亮起,好似黑夜中的繁星被点燃,有着说不出的美丽和震撼。

    在这些符文的作用下,司徒刑的丹田就好似一个顶天立地,亘古存在的青铜丹炉。

    任凭多么汹涌的火焰,都别想将他溶化。

    轰!

    轰!

    轰!

    九转八宝丹的药力,看似平静,但却好像平静的大海,不一定什么时候就会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好在,这个《太上宝鼎经》非常的神奇。

    那一枚枚外型奇特的符文,竟然具有约束药力的奇效。

    正因为有这些符文的镇压,司徒刑的丹田才不至于崩裂。

    熊形厚重!

    虎形威猛!

    鹿形矫健!

    鸟形舒展!

    猴形机警!

    随着一个个姿势的摆出。

    司徒刑的气血顿时鼓荡起来。

    一丝丝气血,一丝丝的药力,被五禽戏导引术收拢,形成小溪,形成河流,形成鼓荡的江河。

    好似有一股热流,在导引术的引导下,顺着特定的经络,不停的鼓荡,一个个穴位被点亮,一丝丝气血被分流。

    一圈!

    两圈!

    三圈!

    那股热流运行的速度越来越快。

    司徒刑的身体也越来越热,处于自我保护的本能,司徒刑身上的三万六千个毛孔被瞬间打开,汹涌的热气好似白雾一般喷涌而出。

    “神奇!”

    “实在是太神奇了!”

    “不对!”

    “这不是普通的五禽戏导引术!”

    “而是华家祖传,由医神华佗亲自编纂的《五禽戏》。”

    “司徒刑究竟是什么身份?为什么能够获得这么核心的传承?”

    “难道,他是华家的外子?”

    “这也不可能。。。他复姓司徒,这么可能和华家有联系?”

    这些问题,好似丝线一般萦绕在白自在的脑海之中。

    不过,他很快就将这一切抛之脑后。

    因为司徒刑的身形是那么的柔软,那么的优美。

    白自在眼睛圆睁,好似迷醉的看着司徒刑的每一个动作,并且深深的沉浸其中。

    司徒刑仿佛是一个绝世舞姬,在向世人展示他的优美,他的灭一个动作是那么的舒展,是那么的优美。

    也不知多了多久!

    也许是一刻钟,也许时间更长,看太阳已经将近正午。

    司徒刑那紧闭的双眼才慢慢的睁开。嘴角更是上翘,流露出一个满意的表情。

    显然,刚才推拿气血,让他受益匪浅。

    不过,令人感到诧异的是,刚才还有几分倨傲的白自在,竟然一脸恭敬的站在那里,眼睛透露着好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白先生有话就问就是,为何这等小儿女模样!”

    看着白自在的表情,司徒刑的眉头不由的就是一皱,明显有些不渝的说道。

    “前辈!”

    “白某眼拙,竟然不知医家前辈在此,以前只是多有冒犯,还望前辈海涵!”

    “只是不知,前辈和医神世家华家有什么关系?”

    看着将全部药力转化,全身神清气爽,容貌焕发的司徒刑。白自在更加坚定心中的判断。

    那就是司徒刑必定和医神世家华家有所关系。。。。。

    否则,他怎么可能会最正宗古朴的华家五禽戏?

    否则,他怎么会驯服药力,壮大自身气血?

    想到这里,白自在脸上的恭敬之色更浓。

    要知道,医家虽然也是百家之一,但却不如儒家,兵家等那么兴盛,从古至今,只有数位圣人。

    上古时期的黄帝著《黄帝内经》,开医家之先河。

    后有华佗麻沸散,《青囊术》问世,将医家推向巅峰。

    又有张仲景,孙思邈等进行完善,才有了今日的歧黄之术!

    正是因为这原因。

    黄帝,华佗,张仲景,孙思邈被称为医家四大圣人。

    他们的后人,在医家也享有很高的声誉。

    在白自在想来,司徒刑既然会华府秘传的《五禽戏》,那么和华府自然会有着某种联系。

    “原来如此!”

    听完白自在的解释,司徒刑的脸上不由流露出恍然大悟之色。

    当然,除了恍然大悟,还有着说不出的感慨忽和感激。

    他怎么也想不到,当日在北郡,华姓老人随手传授的《五禽戏》,竟然如此的珍贵。

    倘若以后有机会,定人敢要报答于他。。。

    虽然知道华府在杏林的地位,但是司徒刑并没有冒认的打算。

    “本官和华府并没有关系!”

    “这怎么可能?”

    “这套五禽戏可是华府秘传。”

    “就算是白某出身药王谷,也只是略知一二,不能尽得真传!”

    白自在见司徒刑推脱,眼睛顿时大睁,有些难以置信的说道。

    “本官的确不是华府中人!”

    “这套《五禽戏》乃是北郡大医华安老人所传授!”

    司徒刑轻轻的摇头,没有任何犹豫的说道。

    “华安!”

    “怪不得,白某虽然身在知北,但也听说过此老的名头。”

    “他是医神华佗的嫡传子孙。”

    “不仅医术高超,而且生性慈悲。。。居住在北郡,却不只为达官贵人诊治,反而经常背负药匣,游走在大街小巷,免费为穷苦人治病!”

    “在北郡,他可是万家生佛的人物!”

    白自在听司徒刑提到华安的名字,眼睛中顿时流露出一丝了然,有些感慨的说道。

    “恩!”

    司徒刑重重的点头,脸上更是流露出认可之色。

    “九转八宝丹非常不错!”

    仔细感受着全身气血的流动,以及伤势的恢复,司徒刑的脸色变得越发的柔和。对白自在的态度也好上了不少。

    让白自在竟然有一种受宠若惊之感。

    “对本官的伤势恢复,大有裨益!”

    “你所为之事,本官已经知晓。”

    “胡家虽然也在本官管辖之下,但是胡庆余堂的事情本官也不好太过插手。。。”

    “商业上的事情,还需商业手段来解决!”

    “本官虽然不能插手,但是却能保证,你两家在知北县,绝对能够进行公平竞争!”

    “这。。。”

    白自在虽然知道司徒刑说的有道理,但是眼睛中还是流露出一丝难掩的失望。

    就在这时,司徒刑的话锋陡然一转,好似无意的说道:

    “张家父子作乱!”

    “无生道作乱!”

    “导致整个北郡局势十分的糜烂,大规模的战争,小规模的冲突,时有发生!”

    “流血更是就好似加家常便饭!”

    “因为担心局势更加恶化,导致知北县受到影响。也是为了尽量挽救府兵的生命。。。”

    “本官决定在知北县采购大宗《止血散》。。。。”

    听到司徒刑的话,白自在那本来有些暗淡的眸子陡然亮起,好似灯烛一般。

    军需采购,向来都以大宗著称。

    更何况,现在局势正如司徒刑所说,正一天天的恶化,军旅之中对止血散等药物的需求更是大增!

    而且,药品不同于其他,可是消耗很快的。

    利润虽然不高,但是量却非常惊人。

    只要控制好成本。

    这可是一本万利,源源不断的买卖。

    一定要拿下这个单子!

    只要能够拿下这个单子,白家的损失不仅能够弥补,更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想到这里,白自在没有任何犹豫的上前一步,有些急切的说道:

    “大人!”

    “交给我们白家吧!”

    “我们白家世代行医,白家老号在知北县已经数百年,那可是金字招牌!”

    看着白自在那迫切的神色,司徒刑并没有立即说话,只是微微一笑,等他情绪平复之后,才幽幽的说道:

    “前几日,胡御道和白家南院二爷,也曾经来拜访过本官!”

    “他们也是为了军需的单子?”

    白自在眼睛圆睁,有些难以置信的说道。

第六百六十七章 双姝

    “没错!”

    “也不知他们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想来应该是胡庭玉听到了某种风声,毕竟他可是巡检司衙门的主官,和军营中的将官关系莫逆!”

    司徒刑微微一笑,毫不在意的说道。

    “怪不得,怪不得白家老二和胡家搅在一起,原来他们早早的就盯上了军需的单子!”

    “南院白家老二的技术,胡家在军队中的关系。。。”

    白自在仿佛想到了什么,脸色顿时变得有些苍白,喃喃的说道:

    “只要在过上几年,说不得胡家的胡庆余堂还真能成了气候!”

    “本官本想将军需的单子给胡家。。。”

    “毕竟,胡家一直都在做军需生意。”

    “但是,止血散对府兵来说,实在是太过重要,毕竟,止血散质量好坏,直接关系到士兵的性命!”

    “既然白家家主今日到此,本官就破例,允许白家和胡家一起竞争!”

    “只要质量上乘,价优者得!”

    司徒刑仿佛根本不知白自在心中所想,笑着说道。

    “真的么?”

    白自在的眼睛不由的就是一凝,脸上更浮现出狂喜。

    “谢大人!”

    “谢谢大人!”

    “大人说的是,止血散太过重要,不同药行做出的止血散效果也是不同的。”

    “止血散其他味药都是平平,最重要的就是止血藤,止血藤质量好坏,直接会影响到止血的效果。”

    “而知北县最好的止血藤,都在白家的库房!”

    “请大人放心,白家到时,一定能够做出质量最上乘的止血散!”

    “恩!”

    “这些过程,本官不感兴趣。”

    “十日之后,就在黑山大营,本官要亲自勘验两家的止血散,希望,白家不要被胡家力压一头。”

    司徒刑看着白自在那自信满满的表情,不由暗暗的点头。

    白家毕竟是出身药王谷,并且传承了数百年,要论制药之法,定然要优于胡家。

    这也是司徒刑愿意给白家机会的原因。

    毕竟,止血散关乎府兵性命,马虎大意不得。

    既然要采购,自然就要买最好的。

    至于胡庭玉以及胡家的面子,和人命相比,又算的了什么?

    “诺!”

    听到司徒刑的吩咐,白自在急忙点头,没有任何犹豫的说道。

    “请大人拭目以待!”

    “白某回去就让人精心炮制,定然不敢有丝毫马虎!”

    就在这时,一身员外服的金万三急匆匆的走到后花园,见礼过后,也不讲话,就是一脸古怪的看着司徒刑。

    “何事?”

    司徒刑有些诧异的抬头,看着面色古怪,欲言又止的金万三,眉头不由的轻轻皱起。有些不悦的问道。

    “大人!”

    “白某家中还有些琐事。”

    白自在以为金万三是在规避他,急忙将手中的茶盏放下站起告辞。

    司徒刑也挽留,等白自在离开之后,他这才扭过头,看着金万三,有些好奇的问道:

    “到底何事?”

    “启禀大人!”

    “吕太公将两位小姐,以及家眷如数送到府上,并且留下了一封手书,请大人代为照顾!”

    金万三一脸古怪的看着司徒刑,心中暗暗的佩服。

    大人就是大人,不知何时,用了何种手段,竟然采摘了知北县这两朵娇艳的玫瑰。

    就连自己这个常随,都没有听到半点风声。

    要知道吕家的大小姐吕雉,二小姐吕素,可是知北县出了名的大美女,想要娶他们的人,能从衙门排到城门外。

    就连北郡的一些世家子弟,也不乏惦念者。

    但就这样的天仙人物,竟然双双委身司徒刑!

    这简直是。。。。知北县前所未有的大新闻!

    想到这里,金万三脸上的古怪之色更浓。

    “什么?”

    “吕太公离开知北县,到他处游历,访问朋友,将两个女儿,以及家眷如数托付给本官!”

    “这怎么可能?”

    “本官和他不过是数面之缘!”

    司徒刑眼睛顿时圆睁,直直的看着金万三,满脸的难以置信。

    “大人!”

    “的确是如此!”

    见司徒刑脸上的惊讶不似作伪,金万三的心中也不由的升起一丝狐疑。但他还是重重的点头,认真的说道。

    “吕太公他人呢?”

    司徒刑有些诧异的问道。

    “回禀大人!”

    “吕太公将手书和家眷交由属下后,就骑着快马出城了!”

    “按照其坐下宝马的速度,现在应该已经到了黑山地域!”

    金万三就算再迟钝,也知道其中有所误会,急忙说道。

    “是不是属下派人去将他追回?”

    “哼!”

    “那吕太公想要躲避,你就算派再多的人也是无用。”

    “把吕太公的手书拿来。。。”

    “本官倒要看看,他信中所说何事!”

    司徒刑思虑半晌,还是没有任何头绪,这才有些焦急的说道。

    “诺!”

    金万三急忙从袖口中取出一封书信,恭敬的递给司徒刑。

    司徒刑伸手取过书信,下意识的看了一下火漆。见火漆十分完整,没有被人拆阅过的痕迹,这才满意的点头。

    吕太公的书信不长。

    语言更是十分精炼。

    言短意骸!

    他直言此次出去访友,少则数月,多则一年,唯恐两女被歹人所扰。这才请司徒刑代为照顾家眷。

    他不在知北县的日子,吕家长女吕雉,将会代他掌管吕家大权。并且会全力支持司徒刑的发展。

    要知道,吕家不仅是上古世家,更世代都是商贾。

    家资丰厚,远超其他豪族。

    甚至,北郡豪族都没有办法和他相比。得到吕家的全力资助,司徒刑本来有些捉襟见肘的军费,能得到很大的缓解。

    这也符合,司徒刑最早的计划!

    吕家是他的钱袋子!

    胡家提供粮草。。。

    白家供应药品。

    三家各有分工,让司徒刑再也没有后顾之忧。

    吕太公就是非常敏锐的发现了这点,这才有恃无恐的将吕家二女托付。

    当然。。。

    最后,他还十分隐晦的指出,吕家在神都的对头,权势比以前还要强大不少,恐怕已经查到北郡,还请司徒大人早作准备,代为周旋,应付!

    。。

    司徒刑有些头疼的看着书信。

    吕家在神都的对头,可是十分的强大难缠。否则,吕太公也不会携带两个女儿跑到知北县这等苦寒之地,隐姓埋名。

    按照司徒刑的性子来说,他是宁可少一事,绝对不愿意多一事!

    但是,如果放任不管,恐怕两个年轻女孩,迟早会遭了毒手。

    而且,吕家的钱财,对他来说,也十分的重要。

    “大人!”

    “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看着满脸头疼的司徒刑,金万三急忙问道。

    “是不是将两位姑娘劝回!”

    “让两位姑娘去内宅!”

    “并且,请一些佣人伺候,莫要让姑娘受了丝毫委屈!”

    司徒刑有些头疼的揉了揉自己的脑袋,最后还是一脸无奈的说道。

    “诺!”

    “大人!”

    “小的这就去安排,定然不会让姑娘受了丝毫委屈!”

    金万三没有想到司徒刑竟然真的让吕家家眷住到内院,因为按照他对司徒刑的了解,司徒刑可是一个非常怕麻烦的人。

    正因为怕麻烦,所以有的事情,他才会料敌于先,做事跟更是斩草除根,不留任何后患。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司徒刑为什么会接纳两女。

    难道,正如世人所说的那样,英雄难过美人关?

    不过,想想也是,司徒大人正值壮年,而吕家双姝又极是艳丽,就算在群芳争艳的北郡,也是顶尖的。

    司徒刑怎么会不动心?

    金万三好似想明白其中的关键,急忙上前好似表态一般说道。

    司徒刑见金万三表情有异,而且做事太过殷勤,顿时明白其中的缘故,但也懒得再行解释。

    这样的误会,在某种程度上,也是一种掩饰。

    毕竟吕家的敌人太过强大,谁知,知北县有没有他们的眼线。

    神都

    万安塔因为靠近大湖,登高远望,可以将湖天一色尽收眼底的缘故,成了附近百姓游览踏青之地。

    今日的万安塔却十分的肃静。

    因为进出之处,都有身穿盔甲,手持刀兵的兵丁把守,不论是普通的布衣百姓,还是稍微有些地位的士子读书人,都被阻拦,不允许登塔。

    “大人物!”

    “定然是有大人物在万安塔上游玩。。。”

    “否则不会有这么大的排场!”

    “恩!”

    “定然是如此!”

    “就是不知,是哪位贵人在此?”

    被阻拦的百姓也不离去,有些好奇的张望,期望能够远远的看上贵人一面,这样回去以后,也有酒后吹嘘的谈资。

    当然,读书人想的则会多一些。

    他们一个个都挺直自己的胸膛,或者是吟诗,或者做赋,好似开屏斗艳的孔雀,都想展现出自己的风采,力压别的书生一头,从而达到朝为田舍郎,暮为天子臣目的。

    不过!

    他们这些想法,或者是行为都是徒劳的。

    因为随侯田璜根本就没有走下万安塔的打算。。。

    他正站在高塔之上,将整个大湖景色全部尽收眼底。

    一个身穿青衣,头戴木簪的道人亦步亦趋的跟在他的身后,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随后田璜的步伐陡然一滞,好似异常随意的问道:

    “到了现在,还是没有吕家的踪迹么?”

第六百六十八章 调令

    随侯田璜问的很是随意,但却没有人真的敢等闲视之。

    身穿青衣,头戴木簪的老道急忙上前,低声回道:

    “侯爷!”

    “属下已经本来已经有了一些眉目,但是被人抢先一步烧毁了卷宗!”

    “哦。。。”

    脸色十分随意平静的随侯田璜脸上第一次有了表情变化,有些诧异的问道:

    “是哪一方面的人做的?”

    “难道他们也在寻找吕家?”

    “启禀侯爷!”

    “经属下查证,是三法司的人!”

    “他们应该还不知道吕家的事情!”

    老道见随侯田璜询问,急忙说道。

    “三法司?”

    “他们怎么突然间对吕家感兴趣了?”

    “无论如何,吕家都不能落到其他时人手中,吕家对本侯的重要性,你知道的。。。”

    随侯田璜的眼睛不停的闪烁,显然,对于三法司,他多少还是有几分忌惮,但是想到吕家的重要,也顾不得那么多,声音冷冽的说道。

    “诺!”

    “请侯爷放心!”

    “属下已经得到可靠消息,吕家这些年,一直在北郡隐姓埋名!”

    “北郡!”

    正在目视远方的随侯田璜有些诧异的回头。

    “是的!”

    “军侯!”

    “如果不是三法司的人捣乱,恐怕我等早就已经查到他们所在了!”

    青衣道人想到被三法司烧毁的卷宗,心中顿时有些不忿。

    “好了!”

    “虽然不知三法司查到了什么。”

    “但能不和他们冲突,尽量就不要冲突!”

    “毕竟,他们的特殊,不用本侯多说。。。”

    看着满脸不忿的道人,随后田璜有些头疼的皱了皱眉。

    “诺!”

    那道人也不是不知深浅的人,见随侯田璜表情有些不满急忙收住话头。

    “北郡张家反叛,到处都是烽火!”

    “我等情报网络也大受影响!”

    “但是只要用心寻找,少则几日,多则几个月,定然能够找到吕家的蛛丝马迹!”

    “到了那时,不论是吕家的家产,还是吕家大小姐,都必定是军侯的掌中之物!”

    道士明白随侯的心思,急忙笑着说道。

    “恩!”

    “你做事情本侯放心!”

    “虽然朝廷已经派出忠勇伯,勇毅侯,以及四周的边军合围北郡!”

    “想要速战速决,镇压北郡叛乱,也给其他人一个警醒。”

    “那就是朝廷还没有到日落西山之时!”

    “但是,张家也不是酒囊饭袋之徒,而且他们的背后,隐隐约约还有宗门的身影!”

    “这次战乱事与愿违,恐怕短时间内平息不了!”

    “吕家那位虽然气运深厚,一生难遭大难。但是,你还是要抓紧,莫要出现其他变数!”

    “毕竟,她对本侯的大业来说,至关重要!”

    随侯田璜看着远处慢慢下山的太阳,眼睛不停的闪烁,谆谆叮嘱道:

    “诺!”

    “请侯爷放心!”

    “这次本道亲自出马,定然可以手到擒来!”

    青衣道人见随侯田璜说的郑重,也不敢等闲视之,急忙上前行礼,面色肃穆好似保证的说道。

    “那就好!”

    “本侯等你的好消息。。。”

    随侯田璜看着青衣道人郑重表态,轻轻的点头,眼睛中更是浮现出一丝满意之色。

    。。

    知北县黑山大营

    司徒刑面色肃穆的坐在主将的位置上。

    一身道袍,头戴木簪,好似卧龙的诸葛见龙坐在司徒刑左手的位置。

    司徒刑已经将他拜为军师。

    所以,他完全有资格坐在这里。

    杨寿,薛礼,樊狗儿,李陵等校尉分列两侧,在他们的下方战立的是曹刿,曹无伤等军中的营正。

    这些人都是司徒刑黑山大营的骨干精锐。

    “都说说吧!”

    “对于这次诏令的看法!”

    司徒刑看着桌面上那几面上面雕刻着虎头的令牌,有些头疼的说道。

    “大人!”

    “这次令牌和以往可是不同。”

    “这可是讨贼大军主帅忠勇伯亲自颁发的。”

    “某种程度上说,他就代表了人王乾帝盘,如果不遵令谕,恐怕不妥。。。”

    杨寿看着桌面上,那几块代表军令的铜牌,眼睛不停的闪烁,有些担忧的说道。

    “朝廷三路讨贼大军,和张家逆贼连番鏖战,虽然看似尽占上风,但是局势并不是那么乐观,否则,也不会连着下令符,让我等尽快支援!”

    “末将担心,此次决战,会对我等不利!”

    一身银甲的薛礼,眼睛也是不停的闪烁,有些担忧的说道。

    “将军,可是担心,我等会被当做先锋,冲锋陷阵在前?”

    薛礼虽然说的十分隐晦,但是司徒刑还是明白了他的意思,幽幽的说道。

    “那有什么好担心的?”

    “俺就喜欢冲杀在前。。。当先锋有什么不好,还能多杀些逆贼,积累些战功。”

    樊狗儿看着司徒刑和薛礼好似打哑谜,心中烦闷,伸出自己硕大的拳头,一脸毫不在乎的说道。

    “蠢货!”

    “大人是担忧忠勇伯亲疏有别,让我等府兵做炮灰,去消耗逆贼。。。”

    看着一脸毫不在乎的樊狗儿,李陵的表情不由的就是一滞,有些无奈的说道。

    “原来是这样啊!”

    樊狗儿有些不好意思的摸着脑袋,憨憨的说道:

    “俺虽然不怕冲锋陷阵!”

    “但也不想做人家的炮灰!”

    “大人,要不咱们就不去了吧,管他什么令牌不令牌!”

    “憨货!”

    “胡说什么。。。”

    “常言说的好,军令如山倒,这可是讨逆军主帅忠勇伯亲自颁发的命令,怎么可以违背?”

    杨寿听到樊狗儿的话,脸色不由的就是一变,有些不悦的说道。

    “怎么就不能违背。。。”

    “有什么大不了的!”

    “俺只知大人,不知什么忠勇伯。。。”

    樊狗儿被杨寿训斥,不由的怪眼一翻,有些情绪的小声嘟囔道。

    “你。。。”

    杨寿听到樊狗儿的嘟囔,脸色不由的大变,嘴巴微张,还想要说点什么。

    这也是杨寿和樊狗儿最大的不同之处!

    杨寿是将门出身,世代忠良,骨子里装满了忠君爱国思想。

    而樊狗儿则不同,樊狗儿是市井出身,不知那么多大道理,只要谁真心对他好,他就以命相报!

    否则,当年他也不会那么维护刘季。

    “哼!”

    樊狗儿见杨寿怒目圆睁,也毫不示弱,狠狠的瞪了回去。

    但就在这时,司徒刑的手掌重重的落在帅案之上,发出一声巨大的响声。

    杨寿本来脱之于口的话也被一声巨响,噎了回去。

    樊狗儿也是有些畏惧的一缩脖,不敢在发出任何言语。

    “都不要吵了!”

    “大家说的都有道理!”

    “忠勇伯乃是朝廷功勋,深得乾帝盘器重。”

    “否则他也不会成为这次讨逆军的主帅。。。。”

    “他的令牌,我们不能不遵!”

    “但是,毕竟亲疏有别。”

    “忠勇伯手下的军士,都是他的常年亲随。我等贸然前去,定然不会有什么好差事落在咱们头上!”

    “本官没有那么高尚,但是也绝对不会用兄弟们的血染红自己的顶子!”

    “这种做炮灰的事情,万万是做不得的!”

    司徒刑见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他的身上,这才豁然起身,斩钉截铁的说道。

    “大人!”

    不论是杨寿,还是樊狗儿,看着斩钉截铁的司徒刑,眼睛中都不由自主的流露出一丝感动。

    “军师!”

    “眼前之事,你什么好的建议?”

    见众人都闭上嘴巴,司徒刑这才转头,看着闭目养神的诸葛见龙,一脸和煦的问道。

    “杨将军说的有道理!”

    “樊将军说的也不错!”

    诸葛见龙紧闭的眼睛陡然睁开,流露出一丝智慧的精光,笑着说道。

    “这个老儿,说话真是没劲!”

    “说了等于没说,就是一个和稀泥的!”

    听了诸葛见龙的回答,樊狗儿最是心直口快,不由嗤笑一声,有些嘲讽的说道。

    “狗儿!”

    司徒刑见樊狗儿讥讽诸葛见龙,眉头不由的轻皱,有些不满的训斥道。

    见樊狗儿脸色讪讪的站在那里。

    他这才转头对着诸葛见龙满脸抱歉的说道:

    “先生莫要见怪!”

    “狗儿出身市井,最是口无遮拦!”

    诸葛见龙微微一笑,好似樊狗儿的话,他根本没有放在心上,继续说道。

    “大人不用训斥将军!”

    “樊将军心直口快,乃是性情中人,老夫也很是喜欢。”

    “此事,老夫早有计策!”

    “计将安出?”

    司徒刑听诸葛见龙早有计策,心中不由的大喜,急忙上前追问道:

    杨寿等人虽然没有插话,但是眼睛也都瞬间亮起,做出倾听之状。

    说实话,诸葛见龙虽然是司徒刑从知北县大牢中,三请出山。

    但是他们对诸葛见龙的能力,多少有些怀疑,或者说是不相信。

    要知道,军师在军营之中地位十分重要。

    不单单要足智多谋,更要能够知人善用。

    可以说,一个好的军师,抵得上十万雄兵!

    当然,一个只知道纸上谈兵的军师,也会将部队带向灭亡的边缘。

    所以,在诸葛见龙没有证明自己的实力之前,他们是不会将自己的命运交由他操控的。

    诸葛见龙也知道诸多将领的心态,所以,他也需要通过几次胜利,来证明自己的能力。

    “我们只需要。。。。这样。。这样。。。!”

    随着诸葛见龙的讲述,众人的眼睛越来越亮,樊狗儿更是摩拳擦掌,一脸的跃跃欲试。

第六百六十九章 安内

    “听说忠勇伯身边有一个内官曹腾,甚得宠信,甚至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

    “但是此人却是极度贪婪,只要大人,给他送些金银,满足他的贪欲。由此人出面打点,想来我军定然不会成为炮灰!”

    诸葛见龙轻轻摇晃手中的羽扇,胸有成竹的说道。

    “此人末将也曾听过。。。”

    “据说此人本是忠勇伯的亲兵,曾经护主有功,深得忠勇伯的信任,但是为人却极其贪婪,一点财物根本满足不了他的胃口。”

    “不过,这人口碑倒是不错!”

    “只要收下财物,一定会将事情办成!”

    “也正是这个原因,要找忠勇伯办事的人,大多都会给他送去财物。请他代为疏通。”

    杨寿听到曹腾的名讳,眼睛不由的就是一亮,笃定的说道。

    “原来是又是一个贪婪的小人!”

    “忠勇伯重用这样的腌臜货色,怎么可能不败?”

    樊狗儿市井出身,最看不起的就是这等搜刮民脂民膏的卑鄙之人,听说曹腾的经历,顿时有些鄙夷的说道,就连对那位素未谋面的忠勇伯,也没有了多少好印象。

    “慎言!”

    “在知北县大营中说说也就罢了!”

    “莫要出去乱说,忠勇伯可是朝廷功勋,深得人王信任,岂是你能妄自议论的?”

    看着樊狗儿在那口无遮拦的吐槽,司徒刑不由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警告道。

    “诺!”

    樊狗儿也知道司徒刑是为他好,有些悻悻的闭上嘴巴。

    “杨将军对此人倒是了解!”

    司徒刑见樊狗儿知道其中的厉害,这才扭头,看着黥面杨寿,笑着说道:

    “不怕大人和诸位笑话!”

    “某家当年在军营之中,受同僚上官排挤,并不受重用,也曾想要通过此人,调到忠勇伯帐下认差!”

    “只是,曹腾的胃口太大,末将又是破落户,囊中羞涩,才没有办成。”

    “后来更是被人陷害,剥夺了功勋,成为一名发配的囚徒。自然也就没有机会联系。。。”

    杨寿见司徒刑询问,脸上不由的流露出羞赧之色,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哈哈。。。”

    和众人想象的不同,司徒刑不仅没有嘲笑,反而高兴的大笑起来。

    “这么说来,本官还要好好谢谢那位曹内官!”

    “谢他作甚!”

    “一个只知贪墨银子的腌臜货!”

    听司徒刑说要谢谢曹内官,樊狗儿的脸上顿时流露出一丝不满,有些不以为然的说道。

    “要的!”

    “要的!”

    “正是要谢谢他的贪婪!”

    “如果不是他的贪婪,本官怎么可能和杨将军结识?”

    “吩咐下去,让金万三准备厚礼,不要吝惜钱财,和兄弟们的命比起来,些许钱财算不得什么!”

    司徒刑大笑之后,这才满脸肃穆的吩咐道。

    “诺!”

    听着司徒刑的吩咐,诸将眼睛中顿时流露出一丝感动,急忙上前大声称诺。

    “另,整备三军!”

    “等良辰吉日,诸位和本官一同出征北郡!”

    司徒刑见军心可用,眼睛中顿时流露出一丝满意之色。

    “诺!”

    “诺!”

    不论是杨寿,薛礼,还是樊狗儿等单膝跪倒在地,头颅低下,眼睛中泛着寒光,大声称诺。

    司徒刑眼神幽幽的看着四周忙碌,他并没有在军营久留。

    因为,他还有一件事没有处理好!

    不将这件事处理妥当,远征他心里也不会踏实。

    毕竟,攘外必先安内!

    。。。。

    胡府花厅

    因为经常进行家族会议,也是为了彰显地位的缘故,胡家的花厅很大,甚至是比一个普通家庭的总居住面积还要大上不少。

    一圈巨大,用红木雕琢的太师椅环绕中央,好似两条臂膀延伸出去,形成环抱之状。

    仿佛要表明尊卑!

    突出家主的地位。

    中央的几个太师椅要比两侧的明显大行不少,特别是最中心的那一个,不仅红木用的更加考究,就连雕工也要精湛不少。

    上面的图案,显然是出自名家之手,不仅格外的灵活,甚至还有一种活灵活现的感觉。

    不过就算摆设了这么多家具。

    胡家的花厅,还是显得有些大。

    就算胡家子孙全部在这里聚集,也会有一种空荡荡的感觉。

    正因为面积太大,家具珍贵的缘故,胡家每天都需要两个专人进行打理,清扫。

    但是,今天,本来异常冷清的胡府花厅却人满为患。

    甚至看起来还有几分拥挤。

    因为,今天,胡家召集了知北县大小豪族,进行会议。

    和上次白府聚会差不多。

    知北县的大小豪族族长齐聚,大约有几十人的样子。

    “程家主!”

    “好久不见!”

    “李家主,你气色可不是太好,要注意休息啊!”

    “多谢您挂念,没事,只是最近事情多,烦躁!”

    一个个家主,或者真心,或者假意的在一起寒暄,并且根据自己家族的实力,和在家族中的地位寻找椅子。

    这个位置座次,可是非常讲究的。

    也可以说是一种潜规则,什么样的实力,做什么样的位置。

    都是有说法的。

    实力强的家族,坐的位置明显要靠前一些。

    实力弱的家族,坐的位置要靠后一些。。。

    当然,其中,也不乏有争执。

    比如说,两个家族势力差不多,但是都想要坐的靠前一些。

    就难免会产生一些不和谐的摩擦。

    好在,这种事情时常发生,豪族自然也有自己的解决办法。

    就算偶尔有争执发生,也会很快的被解决。

    当然,大家都一种默契。

    不论大家怎么争,怎么抢,甚至有的家族势力太过弱小,直接就没有椅子,只能站在后面。

    最中央的那三把位置最好的椅子一直空着,却没有人胆敢上前一步。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中央那三把椅子,是留给知北县最强的三个家族,胡家,白家,以及吕家的!

    如果有人胆敢在那坐着,就是对三大家族的藐视,以及宣战。

    这样的后果,不是所有家族能够承担的。

    所以,没有一个人会做出这样愚蠢的事情。

    时间过的很快。

    半刻钟!

    一刻钟!

    众人面前的茶水换了一次又一次。

    仿佛是为了考验众人的耐心。

    最中央三把椅子的主人一直都没有出现。

    但是,不论各位家主,还是他们的随从脸上都没有任何不耐烦,仿佛一切本应如此。

    这也是地位带来的影响,因为三大家族的实力,实在是超过其他豪族太多。

    其他豪族只能仰望!

    从而导致,他们有了某种特权。

    也正是因为这种仰望,这种特权,让一切看似不合理的存在,变得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就在大半时辰之后,众人杯子的茶汤换了第四次的时候。

    花厅的大门,被人重重的推开。

    面色黝黑,身体壮硕的胡家家主胡御道,以及大病初愈,看起来还有几分虚弱的白家家主白自在出现在众人的眼帘之中。

    “胡老爷!”

    “白先生!”

    正在坐着品茗的众人急忙站起,一脸谄媚的打着招呼。

    “还请上座!”

    白自在和胡御道看着众人谄媚的表情,两人也有没有客气,轻轻点头之后直接越过众人,径直走向立在中央的三把太师椅。

    看着两人的背影,众人脸上都挂着说不出的谄媚,

    但是在这说不出的谄媚之中,却隐藏着那么一丝不易被察觉的幸灾乐祸。

    毕竟,胡家和白家因为家族地位生意的关系,不和由来已久。

    特别是,李家,王家败落之后,胡家和白家的矛盾更是尖锐。

    上次豪族集会时,两家为了首位,差点翻脸,还是因为吕太公和稀泥的关系,这才和平收场。

    现在这次集会可是在胡家举行。

    而且,和稀泥的吕太公也因为有事,暂时离开了知北县。

    两人必定会如同针尖对麦芒。

    甚至有可能,引发白家和胡家两个家族的内耗。

    想到这里,每一个人的眼睛都流露出期盼之色。在心中暗暗想到:

    斗吧!

    使劲斗吧!

    最好斗一个两败俱伤!

    胡家和白家,以及吕家,虽然强大,能够给他们这些小的家族提供庇护,但也好似三座大山压在他们的头顶。

    只有白家,胡家,吕家实力受损严重,他们这些家族才有机会出头。

    白自在和胡御道两人同时到达花厅中央。

    和众人预料的那样,两人好似仇敌一般,目光冷酷的盯着对方。

    “胡家主真的好手段。。。竟然让南院脱离白家,成立胡庆余堂,另立门户。”

    白自在好似毒蛇一般,眼睛冰冷的看着胡家家主,声音沙哑的说道。

    “呵呵。。。”

    “白家东院,只顾自己的利益,忽视了南院的存在。”

    “南院为了自己,另立门户,也没有什么不对,胡某只是恰逢其会罢了!”

    “就算没有胡某,没有胡庆余堂,也会有这么一日,只是时间早晚罢了!”

    胡御道被白自在盯着,脸上不仅没有任何的尴尬之色,反而倒打一耙,有些阴阳怪气的说道。

    “倒是,白家家主才是好手段!”

    “这次军需采购,可是少有的大单。”

    “白家家主就不怕吃不下,撑着了?”

    “承蒙胡家主费心!”

    “我们白家,和胡家不同,几百年来只做药材生意。”

    “别说区区几十万两的采购,就是更多,我们白家也有信心吃下。。。”

    “倒是,胡家主,倒要当心,药材行业,水深着呢,白某知道胡家主是见过风浪的人,可别在这个小河沟里翻了船!”

    白自在也不是等闲之辈,顿时有些揶揄的说道。

    “哼!”

    胡御道被白自在说到痛处,不由的冷哼一声。

    白自在见胡御道有些服软,也是冷哼一声,不愿意再多言语。

    但是,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是,白自在和胡御道好似有着某种顾忌,并没有产生太激烈的冲突。

    只是言语上交锋几个回合之后,就十分默契的后退一步。

    在中央太师椅的两侧坐下。

    “这?”

    众人看着一左一右坐下,脸色黝黑铁青的胡家家主胡御道,以及白家家主白自在,眼睛中不由的都流露出震惊以及诧异之色。

    “这怎么可能?”

    白自在和胡御道竟然没有坐在主位之上。

    而是选择了稍微次一等的下手位置。

    那这空着的主位,究竟是给谁准备的?

    难道是吕家家主吕太公?

    这也不可能啊,不说吕家家主早就已经离开知北县。

    单论家族势力,虽然都是知北县一流的豪族,但是吕家和胡家,白家,还是有一定差距的。

    难道,北郡来了贵人?或者是世家的公子少爷?

    现在,北郡不是正被叛军围城么?

    这也不可能啊?

    难道说,知北县还有隐藏的其他豪族?

    不应该啊。。。。

    吕家,胡家,白家,程家,牛家,李家,公孙家。。。。

    众人下意识的环顾四周,看着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心中的念头不停的涌动。

    所有有头有脸的家族都在这里。。。

    看着空荡荡,没有人端坐的首位,以及好似护卫一般坐在两侧的白自在和胡御道,每一个家主的眼睛里都浮现出狐疑,好奇之色。

    有人在底下交头接耳,小声的议论,也有人沉默不语,好似胸有成竹。当然,也不乏有人仗着和胡御道白自在关系亲近,直接站起来发问:

    “胡爷!”

    “今天还有哪位贵人要参加这次聚会?”

    身体强壮,全身肌肉隆起,足足比常人高出一个头,好似武夫的程牛儿,却穿着一身淡雅儒服,给人一种说不出怪异违和感。

    甚至让人有一种沐猴而冠的感觉。

    不过,程牛儿却没有这种感觉。

    他反而感觉这种装束十分适合他,将他的阳刚和文雅,完美的融合了在一起。

    为此,出门的时候,他还十分自恋的在铜镜中打量了半晌。

    程牛儿不知别人对他评价,或者说就算知道了,他也不会在意,因为此时他正腆着脸,看着胡御道身旁空着的位置,一脸的好奇。

    其他人虽然没有言语,但是他们的耳朵却十分明显的竖了起来。

    显然,他们心中,对这人的身份,也是十分的好奇,只是因为身份性格的缘故,才没有像程牛儿这般直接询问。

    “哼!”

    胡御道环视四周,将所有人的表情尽收眼底,这才冷冷的哼了一声,有些不耐烦的训斥道:

    “问什么问!”

    “有什么好问的!”

    “再等一会,自然就知道了!”

    程牛儿自讨了一个没趣,被胡御道训斥,却不敢发怒,只能有些讪讪的闭上嘴巴。

    就在这时,本来紧闭的大门,再次被人推开。

    看着那个熟悉的人,所有人都是眼睛圆睁,嘴巴大张,脸色更是瞬间变得怪异起来。。。。。。。

    怎么可能是他?

第六百七十零章 为“流浪的风aaa”堂主贺

    “来了!”

    看着再次被打开的花厅大门,不论是面色有些枯黄,好似大病初愈的白自在还是面色黝黑,身强强壮的胡御道,都下意识的站起身形,脸色中带着拘谨。

    其他人见两位家主如此表现,都下意识的站起转身。

    不过等他们看清来人的全貌之后,脸色顿时变得古怪起来。

    “怎么可能是他?”

    “县主司徒刑!”

    “这怎么可能?”

    “他怎么可能来这里?”

    要知道,豪族集会的主要目的,就是为商讨对付官府和司徒刑的手段。。。

    所以,当大家看到司徒刑时,每一个的人眼睛都是圆睁,嘴巴大张,满脸的难以置信。

    “司徒大人,请上座!”

    程牛儿等家主发呆,并不代表白自在和胡御道会发呆,事实上,司徒刑前来,他们早就知道,所以,显得要比其他人从容不少。

    司徒刑得到白自在的邀请,也不客气,笑着轻轻点头之后,就直接向最中间,也是最显眼的位置走去。

    “这。。。”

    “原来,我们一直在等的人竟然是司徒刑!”

    司徒刑也不客气,大马金刀的坐在主座之上,目光环顾四周,说来也奇怪。

    刚才还民情激愤,恨不得吃司徒刑肉,喝司徒刑血的各位家主,真正见到司徒刑之后,却异常的沉默。

    好似刚才的一切,根本就不是他们真是意愿的表达。

    特别是当司徒刑的目光落在他们身上的时候,他们每一个人竟然都微微前倾身体,嘴角也跟着上翘,挤出异常虚伪的笑容。

    “司徒大人好!”

    “司徒大人好!”

    “司徒大人好!”

    “真是虚伪!”

    “老奸巨猾!”

    “没有骨气!”

    “墙头草!”

    看着一个个豪族瞬间没有了刚才的气势,顿时变得好似家犬一般温顺。

    不论是胡御道还是白自在的眼睛中都不由的升起一丝不屑。

    但是,他们却忘了!

    第一个在司徒刑压力下,背弃豪立场的不是旁人,正是他们自己。

    当然,也不乏对司徒刑不加以颜色,眼睛中更隐隐有着敌意。

    这些人,大多数都是以土地为生的,司徒刑的《青苗法》对他们冲击最大,损失最大,心中的恨意也要比其他豪族更强一些。

    还有一些,则是因为和无生道有牵连,他们自知,司徒刑绝对不会放过他们。

    索性,也就不在掩饰。

    “本官知道,各位心中很是疑惑!”

    “疑惑本官为何在此,又在疑惑本官究竟是以何种身份参加。”

    司徒刑环顾四周,将所有人的表情都尽收眼底,这才笑着说道。

    虽然没有人说话,但是每个人的脸上都有着一丝化不开的迷惑。

    “大家有这种疑惑也是正常!”

    “很少有人知道,本官除了是知北县县尊以外,还是知北县司徒家族的家主!”

    “司徒家的府邸就是原先城东的侍郎府!”

    “对于本官的资格,想来诸位不会有疑问了吧?”

    “司徒家虽然在城东有府邸,但毕竟只是一个刚成立不到两年的新兴家族。”

    “根本没有资格在跻身豪族。”

    “大人如果以这个身份来参加,恐怕有些不妥!”

    留着花白山羊胡,好似老学究的刘家家主刘向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声音刚烈,率先发难道。

    看着刘家家主站起,其他几位家主的脸上也都浮现出认同之色,并轻轻的颔首。

    “刘家家主!”

    “程家家主!”

    “柳家家主!”

    司徒刑将这几人的表情全部尽收眼底,并且心底瞬间浮现出这几位家主的身份。

    刘家家主,地方豪族中的一员,是知北县有名的地主,论规模,仅次于以前的王家。

    也是因为《青苗法》损失最为惨重的几家之一。

    程家也是大的地主,主要靠兼并土地,还有收佃农的租子为生。

    《青苗法》颁布后,程家的收入比往常年,整整少了接近三成,而且,可以预见,随着《青苗法》试行成功,慢慢的深入人心,这些损失会每年以惊人的速度递增。

    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这也程家愿意跟随刘家,向司徒刑发难的主要原因。

    至于最后一个的柳家,他不是地主,受到《青苗法》影响本来不大,但是却和无生道有所牵连。

    城北沦落,柳家在其中也是出了不少力气。

    为了自保,他当然希望司徒刑是树敌越多越好。

    更是恨不得将知北县所有的豪族都拉上他的战车,形成法不责众的大势。

    “司徒家族虽然诞生的时间很短,但却是北郡司徒家的分支。。。”

    “北郡司徒氏的始祖,是相国司徒公,北郡本就是他的封地,后来朝廷有贼首叛乱,大臣惨遭屠戮。司徒公将自己的血脉尽数从神都迁出,在北郡繁衍已经数代,有了几百年的历史,就算在北郡,也是有名的望族,和我等更是同气连枝。”

    “司徒大人出身司徒氏,又在知北县有了根基,怎么就没有资格参加?”

    见刘家家主骤然发难,胡御道没有任何犹豫的站起身形,怒声斥责道。

    “这是自然!”

    白自在也不落人后,急忙表态道。

    “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司徒刑微微一笑,轻轻的点头,对胡御道和白自在表示感谢。

    看着司徒刑那和煦的笑容,不论是白自在还是胡御道,只感觉自己全身的骨头都轻了二两,嘴巴更是大张,好似哈巴狗一般摇头摆尾。

    其他的家主看着,知北县最强大的两个家族白家和胡家已经接连表态,便已经知道此事情已经成为定局,而且,他们一不是地主,二和无生道事件没有直接牵连,自然不会傻傻的跳出来,做那个恶人。

    “可以!”

    “司徒家乃是北郡豪门望族!”

    “有资格!”

    “好!”

    “行!”

    “通过!”

    “很好!”

    刘家家主,程家家主,以及柳家家主有些孤立的看着众人,眼睛中充满了愤怒,以及淡淡的哀求。

    但是,这些家主都是什么人?

    岂会因为他们眼睛中的愤怒,以及哀求,就临阵倒戈,将自己陷入不利险地?

    “很好!”

    “大家既然都已经表态。也都表示同意,那么,司徒大人参加豪族的会议的事情就这么确定了!”

    看着一个个豪族表态,白自在还有胡御道眼睛中的喜色越来越浓,到最后更是有些迫不及待,好似宣布一般的说道。

    “知北县三大家族,胡家,白家已经表态,但是吕家的人尚未到场,也没有表态。。。”

    “现在就宣布,有些不合适吧?”

    就在白自在即将宣布之时,长着一撮山羊胡,头发花白的刘家家主再次阻拦道。

    “是啊!”

    “知北县三大豪族,现在只到了两个!”

    “我们是不是听听吕家的意见,在做决定?”

    程家家主程牛儿见刘家家主说的有几分道理,急忙进言道。

    “是啊!”

    “吕家那可是上古世家,更是知北县的三个硕果仅存的豪族之一!”

    “大家还是听听吕家意见,在做决定为好!”

    柳家家主看众人的眼睛中都有着一丝意动,急忙笑着说道。

    “这。。。”

    不论是白自在,还是胡御道,眼睛中也不由的浮现出一丝迟疑。

    他们虽然知道,这是柳家家主的借口。

    但是,吕家在知北县的确有不小的影响力!

    其他这些小的家族,他们可以不放在眼里。

    但是吕家可是不同。。。。

    他可是传承自上古,出过圣人的世家,要论传承和历史,要远在胡家和白家之上。

    也正是这个原因,涉及吕家的事情,他们也不得不慎重。

    司徒刑也不紧张,老神在在的端坐在太师椅之上,满脸微笑的看着四周。

    “不用了!”

    就在众人心中迟疑,不知如何决断之时。

    花厅那紧闭的大门再次被人打开。

    身穿大红斗篷,脸上带着面纱,身材婀娜多姿的吕雉,在丫鬟的搀扶慢慢的走入花厅。

    “大小姐来了!”

    “吕家的大小姐来了!”

    “听说吕太公离开知北县之后,吕府全部的生意都交由大小姐打理!”

    “大小姐好!”

    “谁说不是,听说大小姐不仅美貌无双,而且还是商业上的天才,论能力,丝毫不亚于乃父!”

    “真是虎父无犬女!”

    众人看着被面纱遮脸,却身材婀娜多姿,流露着万种风流的吕雉,和左右交头接耳,小声议论道。

    吕雉对众人的议论也毫不在意,环顾四周之后,她的视线最终落在高居主位气势好似山峦一般雄厚的司徒刑身上。

    “家父离开知北县之前,曾经有明令。”

    “吕家将会尽全力支持司徒大人。。。。”

    “所以,此事,我们吕家没有意见!”

    “什么?”

    “这怎么可能?”

    “司徒刑怎么做到的?”

    “变天了!”

    “真的变天了!”

    “以后,知北县不再是豪族的天下!”

    “他究竟是用了什么办法,竟然无声无息的将三大豪族尽数收入囊中?”

    吕雉的声音虽然不高,但是在众人的耳中却好似炸雷一般。

    他们顿时一个个的眼睛圆睁,嘴巴大张,满脸的难以置信的看着司徒刑,以及站立的吕雉,胡御道,白自在。

    他们实在是想不明白,司徒刑究竟用了什么样的手段,竟然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悄无声息的将三大豪族全部尽收囊中。

    但是,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那就是知北县的天真的变了!

    “既然大家都没有异议!”

    “那么今天的会议正式开始!”

    司徒刑大马金刀的坐在高处,好似鹰眸一般的眼睛环顾四周,见所有人都闭上了嘴巴,这才淡淡的说道。

第六百七十一章 谁赞成?谁反对?

    “既然大家都不反对!”

    “那么本官就来主持这次会议!”

    “知北县的各位家主,都已经到齐了吧?”

    司徒刑的身体微微挺直,环顾四周,和所有的人目光交错之后,语气强硬,不容别人质疑的说道。

    “尚未!”

    “唐家家主,何家家主尚未到来。。。”

    各位家主虽然诧异,不知今日为何是司徒刑主持聚会,但是吕家,胡家,以及白家都不反对,他们这些小家族更不敢出头。

    所以,当他们听到司徒刑那充满霸气,不容拒绝的语气后,都下意识的环顾四周。

    花厅内的座位大多已经坐满,但是,在角落中,尚有几个空座,显然是,还有几位家主并没有如时赴约。

    “恩!”

    司徒刑轻轻颔首,脸色明显有些不悦的问道:

    “时辰早就通知了吧?”

    “早就通知了!”

    “每次聚会都会提前三天通知!”

    胡御道知道这是司徒刑在问他,急忙回道。

    “既然时辰早就通知,怎么到了现在,这几位家主还未到?”

    司徒刑眼神幽幽的看着几个空座,声音不悦的说道。

    “许是路途遥远吧!”

    胡御道看着那几个空位,脸色也有几分不渝,有些不确信的说道。

    “本官看他们是不重视!”

    “对这次聚会不重视!”

    “也是对在座各位的不重视!”

    “既然这么不重视,那也就不需要参加这次会议了!”

    就在这时,花厅大门再次打开,一个气喘吁吁的,身体肥胖的男人急匆匆的走了进来,满脸抱歉的不停的点头。

    “对不住各位!”

    “对不住各位,住在乡下,路途实在是太过遥远!”

    “寅时就出发了,结果还是误了时辰!”

    “这是唐家家主,在乡下有着一千亩土地,雇了几十个佃农帮他耕种,是一个大地主。也正是因为这样,他平常不在城中居住!”

    看司徒刑眉头微微皱起,明显有着几分不悦,胡御道急忙把脑袋凑过去解释道。

    “恩!”

    司徒刑轻轻的应了一时,看着唐家家主已经坐下,也就在没有说些什么。

    看着那几个还空着,有几分扎眼的太师椅,司徒刑的眼睛闪烁思索了几下,没有任何犹豫的转头吩咐道:

    “去!”

    “将那几个座位搬走!”

    “这?”

    “大人,还有几位家主没有到呢?”

    听着司徒刑的吩咐,胡御道的表情不由的就是一滞。眼睛中更流露出犹豫诧异之色。

    “怎么?”

    “有问题?”

    感受到胡御道的迟疑,司徒刑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一丝不悦。

    “没有问题!”

    “没有问题!”

    “你们都是木头人啊,没听到大人吩咐么?”

    “将这些空着的座位统统搬走!”

    胡御道看着司徒刑的表情变化,心中不由的就是一滞,急忙站起身形,对着下面的奴仆大声的呵斥道。

    “诺!”

    “诺!”

    看家主发火,胡家的下人自然不敢怠慢,急忙上前,不顾众人诧异的目光,手脚十分麻利的将那几个空着的太师椅搬离。

    本来有几分拥挤的花厅,顿时显得轻松了不少。

    “这?”

    “这是怎么回事?”

    “还有家主没有到呢?”

    “为什么要把座位搬走?”

    看着被搬走的座椅,诸位家主的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诧异之色。

    “大人!”

    “为什么让人把座位搬走?”

    看着座椅被搬走,长着山羊胡的刘家家主再次站起身形,满脸不悦的说道。

    司徒刑被他再次质问,脸色顿时变得异常难看起来,眼睛更是好似长刀一般尖锐,直勾勾的逼视。

    那刘家家主,好似豁出去,又好似有什么依仗,也不避让,就这样和司徒刑对视,竟然没有任何退缩的意思。

    “本官很忙!”

    “想来诸位家主也很忙!”

    “但为什么大家都聚集在这里呢?”

    “因为我们认为这个会议更加的重要!”

    “但是他们早早的就得到通知,却让我们在这里枯等,浪费我们的生命,大家说,这样合适么?”

    “既然他不将我们大家放在眼里,我们大家为为什么又要将他们放在眼里?”

    司徒刑目光冰冷的环顾四周,和每一个人目光交错之后,身体略微前倾,一脸霸道的说道。

    “不过,既然刘家家主对本官的处置有意见,本官也不是一个跋扈的人。”

    “本官在这里征求大家的意见,撤掉座位,谁赞成,谁反对!”

    轰!

    随着司徒刑话语落地,空中的龙气陡然翻滚起来,一丝丝赤色的气息从天而降,好似龙形一般环绕司徒刑的身体。

    让他本来就充满霸气的身形变得更加的威严。

    除了龙气之外,还有一条条象征着律令威严的锁链,将在场的每一个人,头顶好似光柱的气运洞穿。

    虽然不会让他们的气运大损。

    但是却让他们在心中,对司徒刑不由自主的产生畏惧之情。

    法家神通,震慑!

    这也是法家和儒家最大不同的地方。

    儒家讲究仁!

    法家讲究威!

    儒家以仁义治国,以道德约束人心!

    法家以严刑峻法威慑人心,让人不敢越雷池一步!

    “这。。。”

    诸位豪族家主看着司徒刑冰冷好似寒霜的表情,不知为何,心中竟然不由就是一突。

    看向司徒刑的目光中,也有一种难言的畏惧。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那里还敢有意见,只能低着头,好似鹌鹑一般坐在那里。

    不出一声!

    “既然大人都不知声!”

    “那么本官就当诸位是默认了!”

    “来人!”

    “将他们的座位撤掉!”

    看着闭口不言的众人,司徒刑眼睛在每一个人的脸上划过之后,这才流露出一丝淡淡微笑,没有任何犹豫的说道。

    “等一下!”

    “老夫反对!”

    “别人怕你司徒刑,老夫却是不怕你。。。”

    刘家家主见众人被司徒刑的气势所摄,都好似鹌鹑一般坐在那里,一言不敢发,顿时气急,色厉内茬的说道:

    “哦。。。”

    看着色厉内茬,好似斗鸡一般站立的刘家家主,司徒刑的眼睛中不由的升起一丝玩味。

    就在这时,大门再次被人打开。

    两个身体臃肿,全身冒着虚汗的中年男人,气喘吁吁的小跑进花厅,看着司徒刑好似主人一般端坐在上首,白自在,胡御道环绕两侧,他们的眼睛里不由的闪过一丝惊讶,但还是满脸抱歉的看着四周。

    “对不住!”

    “对不住各位!”

    “住在乡下,路途比较远,所以来迟了!”

    “这两位是何家家主,卢家家主,住的地方离这里的确比较远。。。”

    “所以,基本每一次都会来迟!”

    白自在见司徒刑不知道他们的身份,急忙小声解释道。

    “没事!”

    司徒刑本来冷峻好似寒霜的脸颊上,竟然出现了一丝难得笑容。

    “住的地方比较远嘛!”

    “是啊!”

    “是啊!”

    “住的地方远,路也不是很好,所以迟到了!”

    虽然不知道司徒刑说这话什么意思,但是两位家主还是急忙点头,一脸的认同。

    “坐!”

    “自己找位置坐!”

    司徒刑轻轻一笑,好似毫不介意的说道。

    “好!”

    “谢谢!”

    “谢谢!”

    何家家主和卢家家主见司徒刑面色和煦,不像是生气,心中不由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满脸感激的说道。

    不过,等他们转身寻找自己座椅的时候,却发现!

    整个大厅满满当当,竟没有一个空着的座位。

    “这?”

    两人下意识的对视一眼,他们都从彼此的眼睛中看到了一丝苦涩。

    虽然心中有几分不情愿,但两人还是同时转过身,有些尴尬的看着司徒刑。

    “大人!”

    “没有座位了!”

    “是不是让佣人在搬两把椅子过来?”

    “好啊!”

    司徒刑没有任何犹豫的点头,不过他却没有立即吩咐,反而好似好奇的问道:

    “不知,两位家主坐什么车过来的?”

    “马车?”

    “还是牛车?”

    “牛车!”

    “我们身体弱,受不了马车的颠簸!”

    何家家主虽然不知道司徒刑这么问,有什么目的,但还是如实的回答道。

    “也是!”

    “牛车舒服,马车颠簸,现在豪族出行,大多都是坐牛车。。。”

    司徒刑轻轻点头,满脸的认可,不过,随即他又话锋一转,自问自答一般说道:

    “两位家主,可知道本官来的时候坐的是什么车?”

    “机关车!”

    “墨家精工巧手,耗时一年打造的机关车,和牛车马车不一样,不用吃草,只要反应炉中有晶石,它就能永远不知疲惫的前行。”

    “而且,不论多么泥泞难走的道路,都能如履平地,日行千里!”

    “本官坐的是墨家机关车,你们坐的却是普通的牛车,怎么可能不来晚?”

    “是!”

    “是!”

    “是!”

    天气虽然不是很热,但是何家家主和卢家家主却被司徒刑问的满头热汗,好似应声虫一般,不停的点头。

    “牛车速度太慢,比不得大人的机关车!”

    “在座的各位家主,不是开机关车的,就是骑着龙马来的!”

    “你们两个坐牛车的,有什么资格坐在这里!”

    “有什么资格和我们一起谈事情!”

    “胡家主,将他们两位请出去,以后在有会议,也不需要喊他们来了!”

    司徒刑将自己的茶盏轻轻的放在桌面之上,没有任何回旋余地的说道。

    “这。。。”

    “什么?”

    看着司徒刑充满霸气的表情,何家家主和卢家家主的表情不由的就是一滞。

    “这怎么可以?”

    “我们家世代都是知北豪族中的一员!”

    “就是!”

    “这也太儿戏了吧!”

    “不过是迟到。。。”

    刘家家主,柳家家主等人习惯的唱起了反调。

    其他的家主眼睛里,也多少流露出一丝同情。

    更多的却是兔死狐悲。

    “太不像话了!”

    “司徒大人,是不是再考虑一下!”

    看着众人脸上的表情变化,司徒刑顿时明白了他们的心思,没有任何犹豫的说道:

    “卢家和何家退出豪族后,不会参与这次会议,以后他们也不会在参加。他们的利益,大家都分了吧!”

    “这!”

    众位家主没有想到,司徒刑会如此的大方,竟然将何家家主和卢家的利益全部拿出来平分。

    他们的眼睛顿时闪烁起来。

    都在心中衡量,自己能够得到多少。。。

    一个个人的表情,顿时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这。。。”

    “这怎么可以!”

    “你们不能这么做?”

    看着一个个家主眼睛中散发属于恶狼的那种幽光,仿佛何家和卢家再也不是他们其中的一员,而是一任人宰割的羔羊。

    何家家主和卢家家主的脸色顿时大变,有些恐惧,又有些寒心的看着四周。

    “既然诸位没有意见,那么本官就再问一遍!”

    “关于将卢家和何家剔除豪族名单的事情,谁赞成?谁反对?”

    何家家主和卢家家主,知道已经到了他们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再也顾不得面子,不停用哀求的目光看着四周的家主。

    “各位!”

    “我们都是豪族啊!”

    “同气连枝啊!”

    “李家主,亲家,咱们可是姻亲啊!”

    “南宫家主,南宫家主,咱们可是兄弟啊!”

    但是,令他们感到心寒的是,所有的家主,都对他们哀求的目光视若罔闻,就连平日和他们叫好的家主,目光也都不停躲闪。

    “很好!”

    “竟然没有人反对!”

    “那么卢家和何家的事情,就这么定了!”

    司徒刑轻轻的转头,和所有的家主交换眼神,见没有人提出反对这才轻轻的点头,一锤定音般的说道。

    “家丁,将无关人等请出去!”

    “会议马上就要开始了!”

    看着四周异常冷漠的目光,何家家主和卢家家主的脸色变得越发苍白。

    可以预见,今日以后,何家,卢家会被这些曾经的豪族兄弟联手撕碎,吞并。

    他们眼睛空洞绝望的看着四周,好似木偶一般被家丁撕扯着。就要离去。

    就在这时,花厅中陡然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老朽反对!”

    何家家主和卢家家主仿佛看到了某种转机,本来暗淡绝望的眼睛中,顿时出现了一丝亮光和生机。

第六百七十二章 龙气反噬

    “大家都赞同!”

    “你还是反对,那就是故意的找事情了。。。”

    看着再次站起,好似不屈斗士一般的刘家家主,司徒刑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眼睛闪烁,有些不悦的说道。

    “你!”

    刘家家主被司徒刑的凶残的目光盯住,身体不由的就是一僵。

    已经到了嘴边的话,也瞬间被顶了回去。只是怔怔的看着司徒刑霸道的脸色,不发一言。

    “既然刘家家主这么愿意站着。”

    “那也就别坐了!”

    “撤了他的椅子。。。。”

    “既然刘家家主看不上这点利益,那么大家也一起分了吧!”

    “诺!”

    “诺!”

    经过上面的事情,司徒刑已经树立了威信。

    所以,这次大家没有任何迟疑的点头应诺。

    “你们。。。。”

    看着面色冷峻霸道的司徒刑,以及喜笑颜开,眼睛流露着贪婪的众多家主,刘家家主顿时感觉心中就是一塞,有些愤怒的伸出手指。

    但是,众人岂会将他的威胁放在心中。

    在大家的眼中,刘家就是一块香气扑鼻,让人垂涎的肥肉。

    恨不得立即上前咬一口,怎么可能给他翻身的机会?

    “你们不要动老夫!”

    刘家家主因为愤怒的关系,标志性山羊胡高高翘起,有些求救的看着程家家主,以及柳家家主,希望他的同盟,能够给他一定的声援。

    但是程家家主好似司徒刑的霸道吓破了胆子。好像根本没有看到刘家家主的求救,两眼空洞的坐在那里,呆呆的发愣。

    虽然因为《青苗法》的关系,他也是损失惨重。

    但只要家族还在,这些损失迟早会弥补回来。

    如果家族被剔除了豪族名单,成为知北县所有豪族狩猎的对象,那才是真正的覆巢之祸。

    其中的厉害得失,程家家主还是能够分的清的。

    “司徒刑!”

    “你太过霸道了!”

    “别以为你是地方主官,就可以为所欲为!”

    “我要去北郡告你!”

    “我就不信了,诺大的北郡,你司徒刑能够只手遮天不成?”

    倒是柳家家主非常有骨气的站了起来,用手指着司徒刑的鼻子,破口大骂道。

    “呵呵。。。”

    司徒刑眼睛微眯的看着色厉内茬的柳家家主,不仅没有和众人想象的那样暴跳如雷,反而嘴角上翘,流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柳家家主。。。”

    “你若不站出来,本官还差点真忘了你的事情。”

    “我的事情。。。”

    “我能有什么事情?”

    “司徒刑,你莫要哄骗于我!”

    柳家家主看着司徒刑那似笑非笑的表情,眼睛不由的就是一滞,有些诧异的问道。

    “依《大乾律》,地方豪族但凡从贼作乱者,贼首处死,从众流放三千里!”

    “柳家家主,你说你有没有事情。。。”

    司徒刑的脸色慢慢变得冷峻起来,到最后,更好似滴水一般。一字一顿,好似寒霜:

    “柳家从贼,以《大乾律》,当斩!”

    轰!

    空中陡然传来一阵好似雷霆的闷声。

    一道道刺骨冰寒的锁链更是好似长蛇一般盘旋,挥舞。

    “啊!”

    柳家家主下意识的张开嘴巴,发出一声惊呼。

    因为他感觉自己好似被毒蛇盯上一般,后背顿时就是一凉,全身的肌肉更好似发紧。

    “不要!”

    “我们柳家和北郡刘家是姻亲!”

    “我是泗水亭长刘季的娘舅,我那刘季孩儿在泗水有一群过命的兄弟,更有数千兵甲。。。”

    “你不能杀我!”

    “你杀了我,刘家必定不会放过你。。。”

    “刘季必定不会放你!”

    “刘家!”

    “北郡刘家!”

    众人听到柳家家主搬出刘家,眼睛中不由的都流露出震惊诧异之色。

    北郡刘家!

    虽然不如张家在军中树大根深,也没有办法和成郡王这样的天潢贵胄相提并论。

    但是,刘家却也在北郡经营了数百年。

    到了这一代,出了刘季这么一个败家子。有所败落,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其实力,影响力,也不是知北县豪族能够相比的。

    众人怎么也没有想到,柳家的根子会藏着的这么深。

    竟然和北郡刘家是姻亲。

    “听说柳家主有一个胞妹。”

    “后来嫁到了北郡。。。。。”

    “原来,竟然是嫁给北郡刘家家主,做了填房。”

    “并且肚子争气,给刘家家主生了一个儿子!”

    “谁说不是!”

    “原来柳家还有这样的关系,怪不得不害怕司徒刑的权势!”

    听柳家家主提到北郡刘季的名讳,司徒刑的嘴角不由的上翘,眼睛中的不屑之色更浓。

    柳家家主的话,也让司徒刑不得不感慨,命运惯性的强大。

    以及刘季气运的强大。

    已经刘季被自己算计,发配泗水。

    他以前手下的樊狗儿,曹无伤,曹刿等游侠儿更是做了自己的随从,以及军中大将。

    本以为,就算刘季真是真龙之主,短时间内有不会有什么作为。

    但是听柳家家主的意思,那刘季竟然在这样的情况下,都能困龙出水,在泗水那个不大的地方,做出了一番令人感到瞩目的功绩。

    真是让人不得不感慨,命运无常!

    不过,柳家家主也活该被杀。

    刘季那人,看似仁厚,实则最是薄情。

    在他眼里没有情意,只有利益。

    有利可图,别说自己只是杀了他的娘舅,就算杀了他的父亲。

    刘季也绝对不会和自己的翻脸,甚至还会兄弟相称。

    柳家家主年岁一大把,却没有自己看的透彻,没有识人之能,却身居高位。也怪不得柳家会绞入“无生道事件”。

    从而落到了个满门流放的下场。

    “原来,这就是你的底牌!”

    “北郡老牌豪族刘家的姻亲。”

    “泗水亭亭长刘季的亲娘舅。。。”

    “但是,那又如何?”

    “别说是你只是刘家的外戚,就算是刘家太公,刘季胆敢造反,本官照样杀之,以儆效尤!”

    “这天下还是大乾的天下!”

    “岂容尔等跳梁小丑放肆?”

    “不好!”

    看着司徒刑满脸的杀意,柳家家主本能的感到不好。

    但是还没等他做出反应!

    坐在上方,好似猛虎盘踞的司徒刑已经高高的跃起,双臂舒展,身形好似大鹏一般扑下。

    “杀!”

    嘭!

    司徒刑的拳头好似钢锤一般重重的锤击在柳家家主胸口。

    柳家家主眼睛圆睁,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血肉模糊的胸口,他怎么也没有想到。

    司徒刑竟然如此的霸道!

    竟然敢在豪族会议上,当着所有家族的面,直接动手。

    他更没有想到是,司徒刑竟然真的敢斩杀于他。。。

    他可是北郡刘家的姻亲,刘季的亲娘舅,他怎么敢,他怎么敢说动手就动手!

    悔!

    后悔!

    早知道,司徒刑竟然敢真的不将刘家,不将刘季放在眼里,自己说什么也不会站出来。

    但是,一切都已经晚了,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因为他的思维,彻底的被冻结住了!

    不光是他的肉体,就连他的灵魂也是如此。

    一丝丝常人肉眼看不到的好似毒蛇的黑气缠绕着他,撕扯他,将他拉向地底那无尽的深渊。

    这些黑气,正是王朝气运反噬,所产生的罪孽。

    只要大乾王朝不灭,柳家家主将永世不得超生。

    除非后世柳家子孙有人在新朝鼎立之时,立下功勋,获得新朝的赦免,他才有可能摆脱龙气反噬之苦。

    不过想想也是。。。

    柳家家主帮助无生道悄无声息的攻陷北城。

    并且差点导致知北县沦陷。

    司徒刑又利用法家神通根据《大乾律》对他的罪行进行了宣判,大乾龙气怎么可能不视他为乱臣贼子。

    大乾朝堂之上虽然有些波动,北郡更是烽火连天。但大乾毕竟还没有灭亡。

    龙气如同水煎油烹一般炽烈。

    柳家家主从贼,试图作乱,怎么可能不受龙气反噬之苦?

    “龙气反噬,永世不得超生!”

    “何苦来着!”

    看着柳家家主的灵魂全身上下都被黑气覆盖,那些黑气好似毒蛇,又好似尖刀一般在他身上蠕动。

    随着黑气的蠕动,一块块皮肉竟然被剥离开。

    骨肉分离!

    这样的痛苦,是常人能够忍受的。

    柳家家主脸色扭曲,不停的抽搐,并且发出一阵阵凄厉,让人感到毛骨悚然的嘶吼。

    一块块肉从骨骼上脱落。

    柳家家主的脸色越来越苍白,眼睛也是越来越空洞。

    当最后一块血肉掉落下来的时候,柳家家主的眼睛中不由的升起一丝解脱。

    总算结束了!

    但是,事情怎么可能那么的简单?

    柳家家主被凌迟的血肉在黑气的作用下,竟然一块块的复原。

    但还没等他流露出高兴之色,那如刀锋一般尖锐的黑气再次覆盖他的身躯。

    司徒刑的眼睛中不由的升起一丝怜悯。

    “这样周而复始的痛苦!”

    “绝对是生不如死。”

    但是他的眼睛很快就恢复冰冷。。。

    有功要赏,有过必罚!

    柳家家主胆敢从贼作乱,那么他就应该做好被击杀,被龙气反噬的心理准备。

    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怪不得别人。

    嘭!

    柳家家主受到重击,口鼻不停的向外窜血。他的尸体更好似枯木一般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现在本官,再问一遍!”

    “谁赞成?”

    “谁反对?”

    司徒刑面色冰冷,大马金刀的坐在太师椅上,好似虎踞深山,有着说不出的威严和气势。

第六百七十三章 缔结盟约

    变天了!

    知北县真的变天了!

    在司徒刑左手萝卜,右手大棒的政策下。

    风光无限的李家倒下了!

    根基深厚的王家倒下了!

    刘家的姻亲柳家倒下了!

    色厉内茬的刘家倒下了!

    。。

    一个个家族的倒下,铸就了司徒刑的无上威严。

    没有一个家族胆敢忤逆他的意思,因为胆敢忤逆他的,都已经变成了累累白骨。

    当然,司徒刑也不是只是冷酷的镇压。

    他也让豪族们看到了希望,李家倒下,王家倒下,柳家,刘家倒下,让其他豪族看到了吞并扩张的机会。

    当然最重要的是,司徒刑将这些弱小的豪族,全部整合在一起。

    资源进行深度重组优化。

    “商会!”

    “商会!”

    “商会!”

    听着司徒刑提出新的理念,不论是胡御道,还是白自在,亦或者本来只是走走过场的吕雉,眼睛顿时都亮了起来。

    “没错!”

    司徒刑重重的点头,没有任何任何犹豫的点头说道。

    “众人拾柴火焰高!”

    “商会的目的,就是为了将各个豪族的力量凝聚在一起!”

    “以商会的形势,对他们进行统一管理。”

    “彻底的告别以前松散,效率低下的运营模式!”

    “形成一个团结,有凝聚力的商业模式!”

    司徒刑用一些非常新鲜但却十分易懂的词汇,为众人介绍着商会的种种好处。

    到最后,更是用一根筷子和一捆筷子,为大家演示团结就是力量。

    兄弟齐心,其利断金!

    最后更是提议,吕家,胡家,白家共同来负责商会的运营!

    这个理念在现代人看来,非常简单的操作模式,但是对知北县豪族来说,却是眼前一亮,具有跨时代的意义。

    胡御道,白自在,吕雉都不是简单人物,自然能够洞察到其中的商机,以及蕴含的价值。

    眼睛顿时亮起。。。。

    “大人!”

    “俺有问题!”

    一身儒服,身材却异常高大的程牛豁然站起,有些懵懂的问道。

    在得到司徒刑首肯之后,他这才继续说道。

    “商会的目的,是为了凝聚大家的力量!”

    “如果里面有害群之马,借着商会的名义坑害大家的利益怎么办?”

    “而且程某还怕有人监守自盗,损人利己!”

    “是啊!”

    “是!”

    “程牛总算靠谱一会了。”

    “没错,在利益面前,有几个人能不心动?”

    “再说古话说的好,无奸不商!”

    “就是!”

    其他豪族听到程牛的话,脸上大多都流露出认同之色,有些担忧的说道。

    “哼!”

    “程牛儿,你什么意思?”

    “难道诸位,还信不过胡某不成?”

    见众人对其中还有所怀疑,作为主事人之一的胡御道面色顿时变得赤红,有些不满的说道。

    “我们吕家世代经商!”

    “靠的就是眼光还有诚信二字!”

    “难道诸位,对我们吕家也是信不过?”

    吕雉那裸露在面纱外,好似秋水的眼睛不停的闪烁,有些不满的说道。

    白家白自在虽然表现不似胡御道和吕雉那么激烈,但是他的眼睛也是寒光四溢,显然心中也是不满。

    “大家说的也不无道理!”

    “商会虽然是自发的组织,但也需要监督!”

    “本官既然发起这个提议,自然也要做好监督!”

    “官府会全程进行监督,如果有人的确做出监守自盗,损人利己之举!”

    “一律以贪墨罪进行处置!”

    司徒刑有些在赞许的看了程牛儿一眼,没想到这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竟然心思如此的细腻。

    他主动提出这个问题,也省了司徒刑很多口舌。

    毕竟第三方监督,诚信档案等,这些概念实在是太过超前,莫要说,不同时空,几千年的人们不懂。

    就是退回几十年前的华夏,又有几人能够完全理解?

    好在,知北县豪族也不需要懂这些新鲜,却又稀奇古怪的名词。

    因为他们要做的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落实。

    明白的要落实,不明白的也要落实。

    在现代人看来,这种情况简直是不可思议。

    但是在古代,却非常的正常。

    因为和前世的政府权力分散,相互制约不同,知北县是司徒刑的一言堂。

    他一个人身兼数职务,县长,书记,司令员,警察局长,纪检委,人大。。。等权力归于一身。

    这么多权利重叠,司徒刑在知北县就是至高无上的王,就是土皇帝。

    一言就能决定别人的生死荣辱。

    也正是这样,才有了灭门的县令,破家的府尹之说。

    司徒刑的权柄之大,是后世同级官员不能比拟,也不能想象的。

    所以只要司徒刑想要推行的政策,不论是官府,还是豪族都一定会丝毫不差的落实。

    绝对不会有人进行推诿扯皮。

    不是这个时空的人思想境界高,而是司徒刑权力太大。

    在他的眼里,就没有什么县官和现管的区别。

    他是县官,更是现管,没有人敢在他眼前耍花腔。

    也正是这个原因,在司徒刑的大力推动下,日后富可敌国的,让无数商人,豪族趋之若鹜的商盟,在知北县胡家花厅,建立了雏形。

    并且在司徒刑的全程监督之下,众人缔结了永不背叛的盟约。

    值得一提的是,这份盟约看似简单。

    但却是由司徒刑亲自进行起草,并且在所有人豪族都签上自己的姓名,盖上家族印鉴之后,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中,司徒刑面色严肃的捧着象征朝廷威严官印。

    轰!

    就在官印落在纸张上的那么一瞬间。

    一道肉眼可见的金色,从官印上溢出,瞬间将白色的纸张染成了金黄之色。

    一个个人看着官印和盟约的异变,眼睛不由的大睁。

    不过,令他们感到吃惊的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

    只见盟约上的一个个字竟然好似精灵一般浮空,在空中形成一幅瑰丽的图案,更有一个宏大的声音在众人的心底响起。

    异常认真,一字一顿,有着说不出肃穆的朗诵着盟约上的每一个字,每一个条款。

    在众人看不见的空间,更有一根根锁链在空中蜿蜒曲折。

    最后更是好似长龙一般从空中直接垂落,重重的扎进每一个的气运之中。

    众人只感觉心头不由的一紧,好似有什么东西进入了自己的身体。但是,当他们细心盘查之时,又没有任何发现。

    但是,他们却有一种感觉。

    或者是一种直觉,那就是,这张誓约这股神秘的力量作用下,不再是一张没有任何作用的白纸。

    而是一张真真实实有着约束力的盟约。

    如果他们胆敢违背誓约,这个未知,却神秘的力量,必定会让他们付出极为惨重的代价。

    不过,众人不仅没有担忧,反而流露出前所未有的兴奋。

    因为只有这样的约束,才能让他们放心的将背后交给其他人。

    “彩!”

    “彩!”

    “彩!”

    白自在,胡御道等人,看着那一张象征盟约的纸张,眼睛中都流露出振奋激动之色。

    更有人忍不住伸出自己的大拇指,面色赤红的高声的喝彩。

    司徒刑也很兴奋!

    因为就在盟约缔结的那么一瞬间。

    他的法家神通得到了很大的延伸。

    更有一张好似闪烁着金光,好似金箔的盟约出现在他的气运之中,和约法三章铜牌交相呼应。

    他甚至有一种感觉,只要这张盟约在手,整个知北县豪族,都会陷入他的股掌之间。

    甚至,只要他愿意,完全可以利用盟约的力量。

    对某一个豪族进行制约。

    毕竟,盟约也属于规则的运用。

    而且,这个盟约还是司徒刑草拟,推动的。

    所以,他就是缔造者,他就是主宰,他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

    这种权利,是后继者无论如何不能比拟的。

    这些都不算什么。。。

    真正令司徒刑感到欣喜若狂的是,以后加入地方豪族,商业巨头,只要加入盟约,就会受到他的制约。

    随着盟约规模的变大,商会的势力越来越强,司徒刑能够从盟约中汲取的力量也会越来越强大。

    甚至是最终推演成为某种近似法律的存在。

    “大人!”

    “什么事情,让你如此的开心?”

    感受到司徒刑全身上下散发出的喜悦,胡御道有些好奇的问道。

    “没什么!”

    “我是为各位感到高兴!”

    “也是为知北县感到高兴。。。”

    “相信各位在商盟的领导下,定然能够创造出更辉煌的未来!”

    见众人一脸的好奇,司徒刑嘴巴大顿时张,好似真心的祝贺道。

    盟约缔结,众人心中最后的担忧消除于无形。

    在胡御道和白自在等人的极力推举之下,司徒刑也成为了知北商会的第一任会长。

    胡御道,白自在,吕雉三人,被推举为副会长。

    所有豪族都围绕在商会四周,知北县豪族大小事务,都可以请商会出面,进行协调。

    因为有商会的存在,以及有了半官方的性质。

    商会豪族彼此之间的信任感也是大增,各个豪族之间产生矛盾摩擦的频率也大大的降低。

    因为力量集中了,知北县豪族,不论是在北郡,还是在其他地区的影响力,大大的提升。

    反过来,对每一个豪族,也是大有好处的。

    双赢!

第六百七十四章 大军开拔

    因为有了这个契约的存在,豪族之间多了几分信任,力量更加的凝聚。

    也正是今天的会盟,成就了日后富可敌国,让无数商人和豪族趋之若鹜的“商盟”。

    司徒刑也因为这一个功绩。

    被后世人尊为“契约之神”。

    但凡有人,或者家族想要缔结契约,就会以他的名讳进行誓言。

    司徒刑怎么也想不到,他今天看似无意的一个举动,竟然造就了日后的一个金融王国,更借此点燃神火,收集了无数的信仰。

    但是现在,它只是一个十分弱小,尚在萌芽状态,刚刚具备雏形的商业联盟。

    远远没有达到后世那种轻易能够掀起金融海啸,影响到国家政局交替的地步,好似巨无霸的存在。

    司徒刑今天的目的十分简单,那就是利用怀柔手段,将知北县的豪族进行重新洗牌。

    将敌对或者是不顺从的,直接剔除。

    从而达到,他彻底掌控知北县的目的。

    培植出以胡家,白家,吕家为首的知北县豪族势力,做自己的代言人,也有他的考虑。

    除了因为胡家,白家,吕家在知北县势力最大以外。

    还因为三股势力不和,相互制约,相互均衡,形成三足鼎立之势。

    这也是司徒刑刻意为之。

    三家势力都差不多,而且还是矛盾重重,绝对不会形成一家独大。

    更不会对司徒刑有威胁。

    反而每一家都会有求于他。。。

    司徒刑没有发现,在不知不觉中,他的心态也有了微妙的变化。

    整个人的气势收敛了不少,不再像以前那么锋芒毕露。为人处世的手段中也少了几分刚烈,多了几分怀柔。

    还有了上位者特有的“帝王心术”,平衡之道。

    这就是地位影响了心态,心态又影响到行为。

    。。

    哗!

    哗!

    哗!

    六月的天气,虽然不似五月那般骄阳似火,但还有几分燥热。

    空气更是沉闷,让人心中有着说不出的烦躁和憋闷。

    也正是这个原因

    不论是走亲访友的旅人,还是行商的商人,都喜欢避开正午太阳最毒辣的时候,利用早晚,太阳刚升起这段时间,以及晚上太阳即将落山的时候进行赶路。

    几个身穿员外衫,有几分富态的商人坐在牛车之上,用手扇着风,大声呼喝催促手下的伙计,趁着天气微凉尽快赶路,免得误了时辰,耽误了宿营。

    可就这时,他们耳边陡然传来一阵急促的甲衣摩擦声。

    众人下意识的扭头,之间一队队衣着整齐,雄赳赳气昂昂的士卒,在伍长和队正的带领下,好似潮水一般向前翻涌。

    “知北县的府兵?”

    “这是怎么了?”

    “难道黑山不靖,府兵出来剿匪?”

    那商人也算有几分见识,看到迎风飘展的旗帜,瞬间就知道了府兵的身份,心中有些诧异的想到。

    “快!”

    “都加快速度!”

    “莫要耽误了宿营!”

    身穿红色甲胄,背后背着一人高长弓的李陵,端坐在高头大马之上,看着即将落山的太阳,有几分焦急的说道。

    “诺!”

    “诺!”

    士卒也知道在野外宿营可能面对的危险,所以没有任何犹豫的点头应道。

    行军的速度,也陡然提升不少。

    “大人!”

    “现在虽然已经是黄昏,但还是燥热!”

    “你去机关车里歇一会吧,再有半个时辰,大军就能抵达营地。”

    樊狗儿看着腰间挎着长刀,身体笔直,好似标枪一般站立在青铜战车上的司徒刑,疾步上前小声的规劝道。

    “不了!”

    “将士们都能坚持,本官自然也能够坚持!”

    司徒刑转头看了一眼樊狗儿,没有任何犹豫的摇头。突然,司徒刑的眼睛闪烁了几下,好似想到了什么,压低声音小声吩咐道:

    “你去机关车那里!”

    “问问吕姑娘是否有什么需要。。。”

    “她虽然自幼习武,但毕竟是一个女子。”

    “诺!”

    樊狗儿虽然心中有疑惑,不知司徒刑为什么会携带吕家长女出征。

    要知道,军营之中有女眷是十分犯忌讳的。

    很多军人认为,这样会打败仗,是不祥之兆。

    当然,更多的是一种不方便。

    毕竟男女有别。

    但司徒刑是主官,更是主将。

    他的命令没有人胆敢违背,就算诸将心中有些不愿,也只能携带着她一起上路。

    好在吕雉不是那种弱女子,一路上倒也没有给大家添什么麻烦。

    慢慢的大家对她也就没有那么排斥了。

    反而感觉有趣,毕竟吕家大小姐,不仅身份尊贵,长的貌美,更是巾帼不让须眉的性子。

    有了她的存在,本来乏味的急行军,反而不那么枯燥了。

    想到这里,樊狗儿没有任何犹豫的拨转马头,靠在司徒刑那个巨大的机关车旁边,满脸堆笑,嘴巴微张,好似和里面的人交流了一会。

    这才离去。

    不大一会,就有军士提了几桶清水,送到机关车之上,交给吕雉的贴身丫鬟。

    “驾!”

    “驾!”

    “驾!”

    随着士卒的吆喝声,军马的嘶鸣声,车轱辘碾压地面的声音,士卒脚掌踩踏地面的声音混合在一起。

    形成一种特殊的频率。

    正在路中央的商贾,被这种气势所摄,下意识的将牛车赶到路边,让开道路,请士卒先行。

    “我的妈呀!”

    “整齐划一,气势高昂,真是一只强军!”

    “没想到,知北县竟然有这么一只强军!”

    体型微胖的商贾站在牛车之上,看着军旅远去的背影,有些呢喃的说道。

    “掌柜的!”

    “掌柜的!”

    “我们现在怎么办?”

    “因为行军的关系,我们恐怕在天黑的时候要赶不到宿点了!”

    伙计看着已经渐渐发暗的天色,以及四周黑漆漆的树林,脸上顿时浮现出一丝恐惧。

    黑山蛮荒,可不是人烟稠密北郡,也不是有兵卒驻守的县城。

    这可是野兽,妖兽出没的危险之地。

    特别是晚上,那就更是危险,也正是这个原因,往来通商的人,对自己的行程都把握的非常准确。

    白天行商,晚上到达营区,在安全的地点宿营。

    “是啊!”

    “掌柜的!”

    “按照现在的光景,肯定是到不了下个营地了!”

    “要不我们原路返回吧!”

    “趁着天还没有完全黑,我们返回上一个营地!”

    其他的小伙计看了看天色,附和的说道。

    “是啊!”

    “掌柜的!”

    “在黑山蛮荒地域,安全第一!”

    “安全第一!”

    “返回!”

    “返回!”

    “就知道返回!”

    “耽误了时间,咱们的货就全得烂在自己手里!”

    “到了那时候,你,你,你,都得喝西北风!”

    掌柜的看着眼睛中流露出害怕踟蹰之色的活计,脸上不由的升起一丝怒色,用粗壮的手指点着几人的鼻子,怒声说道。

    “掌柜的,不是小的们偷懒,黑夜行商,实在是太危险了!”

    “夜里,四周可都是妖兽。。。我们又是小商队,没有武士保护。”

    其中一个好似头头的伙计,看着脸色难看的掌柜,满脸委屈的说道。

    “哼!”

    “大家都加快速度,不要掉队,我们跟在那支军队身后!”

    “有他们的保护,还怕什么妖兽?”

    掌柜自然明白伙计们的担心,但他还是胸有成竹的说道。

    “跟着军爷自然好!”

    “但他们会保护我们么?”

    伙计有些怀疑的问道。

    “肯定!”

    “那可是知北县的府兵,知北县的县主司徒大人,是出了名的仁义,爱民如子!”

    “他率领的军旅,定然是仁义之师!”

    “如果我们真的遇到事情,他定然不会坐视不理!”

    相比伙计们的担忧,掌柜说的信心满满,但实际上心中也没有多少底气。

    他们好似尾巴一般吊在军伍的身后,借助微弱的光线,不停的前行。

    夜色越来越深,天也渐渐的有了几分寒意。

    四周树林之中,更隐隐更是传来了很多异样的响声。

    仿佛里面隐藏着,非常多未知和危险。

    商人和伙计们的心也慢慢的沉了下去。

    野兽!

    妖兽!

    显然易见!

    他们的商队已经被饥饿妖兽或者野兽盯上了。

    “掌柜的!”

    “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啊?”

    小伙计听着四周的异响,全身不由的哆嗦起来,有些害怕的问道。

    “别害怕!”

    “加快速度!”

    “前面就是军旅,这些妖兽定然不敢放肆。。。”

    掌柜看着四周若隐若现的幽光,吞咽了一口唾液,将恐惧压下,一脸笃定的说道。

    。。

    “后面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一直吊在大军身后?”

    “不是张家的眼线吧?”

    身穿重型铠甲,统领玄武大营殿后的樊狗儿,看着吊在大军后面的车队,有些诧异的问道。

    “回禀将军!”

    “是一个小型的商队!”

    “害怕深夜被野兽,妖兽袭击,这才远远的吊在大军身后!”

    “不过,看现在的模样,他们好似遇到麻烦了!”

    士卒抬头借助月亮的微光看了一眼,笑着说道。

    “原来是这样。。。。”

    樊狗儿仔细的看了一会,的确正如士卒所说那样,这只商队遇到大麻烦了,看树林抖动的频率,以及若隐若现的幽光判断。

    他们定然是遇到了苍狼群!

    如果没有军旅的保护,他们必定会变成路边的一堆枯骨。

    好在,那商队的人也不愚笨,知道向军旅靠拢,军旅因为常年征战的关系,煞气冲霄,对野兽有着很强的威慑力。

    但就算这样,商旅也迟早会出事情。

    想到这里,樊狗儿没有任何犹豫的说道:

    “你们在这等着,我去请示下大人!”

    “诺!”

    “诺!”

    士卒见樊狗儿说的郑重,不敢怠慢,急忙大声应诺道。

第六百七十五章 真龙之主

    “军情紧急,只能连夜赶路。。。”

    “机关车上更是简陋,让小姐受委屈了!”

    司徒刑身体笔直坐在机关车中,看着火红的木炭,以及被烧的滚开,冒着白烟,好似云雾缭绕的茶水,有些抱歉的说道。

    “大人太过客气了!”

    “大人这样做也是为了雉的安全考虑!”

    “毕竟,神都的人都不是易于之辈。”

    “按照他们的能力,迟早都能查到知北县。”

    “否则父亲也不会急着离开!”

    吕雉轻轻的欠身,满脸感激的说道。

    “雉还没有谢过大人呢。。。”

    “小姐不必客气!”

    “本官既然答应过吕公,要帮他照顾小姐,自然不会让小姐落入歹人之手!”

    “这次北郡会盟,必定是云龙混杂,但越是这样,越不容易被人发现!”

    “这也是本官让小姐留在军中的原因!”

    司徒刑轻轻的点头,有些好奇的问道:

    “只是不知,吕家和随侯究竟有什么恩怨。”

    “让他十多年,还没有办法释怀?”

    吕雉看了一眼司徒刑,脸上不由的浮现出一丝犹豫。

    司徒刑也不着急,只是静静的看着眼前的的茶盏,仿佛那黄色的茶汤中,蕴含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秘密。

    也不知过了多久,吕雉的嘴巴微张。

    “其实。。。”

    “这个事情,还是和雉儿有关。”

    “雉儿出生之时,恰巧有相士路过吕府。。。。。”

    司徒刑的身体微微前倾,脸上更是流露出倾听之色。

    但就在此时,外面陡然传来樊狗儿焦急的声音:

    “大人!”

    “大人!”

    “你在里面么?”

    好似陷入回忆,正准备讲述的吕雉,被樊狗儿打断,下意识的闭上了嘴巴。

    司徒刑的眼睛里不由的流露出一丝可惜。

    但他也不懊恼,也没有追问,只是轻轻的和吕雉点头,这才推开机关车的车门。

    看着外面火急火燎的樊狗儿有些好奇的问道:

    “这呢?”

    “发生了什么事情?”

    “大人!”

    “你在这里就好!”

    “咱们队伍后面一直吊着一个商队。”

    “我们快,他们也快,我们慢,他们也慢。。。”

    樊狗儿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有些口齿不清的说道。

    “细作?”

    “难道是张家的细作?”

    司徒刑的眼睛不由的就是一凝,有些冷冽的说道。

    “你过来问本官作甚,全部抓了!”

    “不!”

    “不是。。。”

    “大人您误会了!”

    “末将已经问过了,他们真的商队,不是什么细作!”

    “因为错过了宿营地,又逢天黑,因为担心遭到野兽和妖兽的袭击这才不紧不慢的吊在咱们身后。”

    “不过,他们马上就要有大麻烦了!”

    “刚才后军来报,四周林子里,全部都是铁背苍狼!”

    “这些人又没有武士随行,正是铁背苍狼的目标!”

    “末将起来,就是想问下大人,怎么处置?”

    樊狗儿见司徒刑有所误会,急忙解释道。

    “怎么处置!”

    “怎么处置!”

    “这还用问本官啊?”

    “赶紧救人!”

    “让后军的人,将林子里的铁背苍狼惊退!”

    司徒刑听樊狗儿说的情况紧急,眼睛不由的就是一瞪,没有任何犹豫的说道。

    “大人!”

    “那些商人可不是知北县的啊?”

    樊狗儿被司徒刑训斥,下意识的缩脖,小声的嘟囔道。

    “别废话!”

    “救人要紧!”

    “那里的百姓不是百姓?”

    “当兵,做的就是保家卫国!”

    司徒刑见樊狗儿还敢小声嘟囔,不由伸出手掌,对着樊狗儿的后脑就是一下。

    樊狗儿不敢躲避,但他的脖子却缩的更加厉害。

    “还不快去!”

    “哎!”

    樊狗儿得到命令,没有任何犹豫转身,就要去传达。

    “你等等!”

    “大人,您还有什么吩咐?”

    见司徒刑还有话说,樊狗儿瞬间站住身子,好奇的问道。

    “好人做到底!”

    “商队毕竟还是势单力薄,将铁背苍狼驱赶散开之后,把商队的人安排到军伍之中。”

    “让他们和军旅一起行动,这样最是妥当!”

    司徒刑眼睛闪烁了几下,好似在心中权衡之后,这才肃声说道。

    “诺!”

    “诺!”

    樊狗儿重重的点头,没有任何犹豫的应道。

    得到司徒刑吩咐的后军紧急出动,对商队进行了接应。

    那些铁背苍狼见无利可图,只能灰溜溜的退去。

    “军爷!”

    “谢谢军爷!”

    “要不是军爷,小的们肯定要丧失狼嘴!”

    体型富态的掌柜看着围绕在四周,刀兵出鞘衣甲鲜明的士卒,还有因为受到惊吓而退去的狼群。心中这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有些庆幸的说道。

    “要谢就谢谢我家司徒大人!”

    “是大人心善!”

    “不忍你们成了野兽的腹中之物!”

    “这黑山地区危险重重,以后莫要夜间行路!”

    “不是每一次都会这么好的运气,恰巧遇到我们,恰巧遇到大人!”

    身穿甲胄,脸庞被头盔遮盖的队正,看了一眼明显有些虚脱,腿脚发软的掌柜,嘴角不由的上翘,有些关心的说道。

    “是!”

    “是!”

    “军爷教训的是!”

    “这次是因为耽误了路程,我们才冒险夜间行路!”

    “谢谢军爷,谢谢大人!”

    掌柜的虽然是被训斥,但是还是不停的点头,言语之中充满了说不出的感激。

    “好了!”

    “大人担心你们路上再次遇到危险,到下一个据点,你们跟随我们军旅一起行动!”

    队正轻轻的点头,等掌柜的说完之后,这才说道。

    “那感情好!”

    “那感情好!”

    “大人真的是好人!”

    “真是出门遇到了贵人!”

    听着队正的吩咐,掌柜表情顿时变得灵动起来,欣喜若狂的说道。

    其他的伙计更是乐不可支。

    这样就不会因为落单,被野兽,或者妖兽袭击。

    这件事对司徒刑来说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情。

    但是却把那商人只感动的眼睛泛红,回去以后,见人就说,司徒刑仁义,知北县府兵乃是真正的仁义之师,王者之师!

    也正因为他的宣传,很多商旅都希望在路上能够遇到知北县府兵。

    也正以为这份善念,让司徒刑以后有了很多意想不到的收获。

    以至于后来,司徒刑兵锋所到之处,全城百姓无不开门,敲锣打鼓以迎王师!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

    话分两头。

    “小姐!”

    “你真的如此相信他?”

    “刚才如果不是樊将军恰巧到此,你可就将自己的秘密告诉他了!”

    “难道你就不怕因为那事情,他对你起了歹心?”

    “这个司徒大人武道修为颇深,而且又在他的大军阵中,就算奴婢豁出性命,也最多自己逃生,救不得姑娘!”

    看着司徒刑的背影,一直站在吕雉身侧,闭口不言,存在感并不强的丫鬟,十分突兀的问道。

    如果司徒刑在此,定然会大吃一惊。

    谁能想到,一个整日做着粗重活,伺候人的丫鬟,竟然是一个隐藏不漏的高手。

    而且听其语气,武道修为应该接近,或者早已经突破了先天。

    否则,她不会有如此强的信心,从万军大阵中杀出一条血路,脱围而出。

    “四娘,不用太过担心!”

    “父亲最擅观人之术,这位司徒大人,定然值得托付!”

    “否则他也不会让司徒大人对吕家进行保护。”

    “而且,虽然只是几日相处,但是,这位司徒大人,不仅才华横溢,全身上下却没有傲慢之气,更不会恃才傲物!”

    “是一位值得托付的信人!”

    吕雉回头看了一眼身穿翠绿衣服的丫鬟,嘴角轻抿,过了半晌她眼睛隐隐有着泪花闪烁,好似赌气的说道:

    “雉儿有时候,恨不得随便找个男人就嫁了!”

    “免得拖累阿爹和吕家。。。。”

    “姑娘!”

    “你可不能这样想!”

    “你的身子贵重,将来成就不可限量,岂能随意的糟蹋自己。。。”

    “再说,也是什么男人,都能娶你的。”

    “命格不够,承担不住姑娘的气运,只会横死暴毙。这也是老爷,这么多年来,婉拒求亲人的原因!”

    吕四娘看着委屈难过的吕雉,心中幽幽的叹息一声,有些无奈的说道。

    “哎!”

    “其实,老爷再次出门,除了访寻故友以外,还有一个目的。”

    “老爷听说,泗水县有一人,姓刘名季,大而垂肩,双手过膝,相貌异于常人,生来具有大气运。”

    “更有乡间传闻,说此人乃是真龙之主,将来成就不可限量!”

    “小姐是青鸾命格,正好形成龙凤和鸣。。。”

    “老爷此去泗水县,就是寻访那个真龙之主,看他到底是不是小姐的良配!”

    “啊!”

    听到吕四娘的言语,吕雉的眼睛不由的圆睁,嘴巴大张,脸上更是浮现出难以置信之色,有些失魂落魄的喃喃自语:

    “这怎么可以?”

    “这怎么可以?”

    “他明明知道的,他明明知道的,他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难道,父亲要效仿先祖,再来一次奇货可居么?”

    “那雉又算的了什么?货物么?”

    “我是人,有血有肉的人,不是那冷冰冰没有感情的货物!”

    “我不嫁!”

    “我不嫁!”

    “就算那刘季真的是真龙之主,吕雉也誓死不嫁!”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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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家修身,力拔山兮气盖世,有万夫不当之勇。
法家位列三教九流之一,又有何神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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