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六章 来了
红色的太阳好似车轮一般挂在空中,向四周肆意的发散着光和热,也让初春的知北县多了几分暖意。
和风徐徐!
一身青色锦袍,头戴文巾的李承泽在书生和家丁等的拥簇之下,转过了几道街道,进入了县衙所在的朱雀大街。
朱雀大街贯穿南北,是知北县的中轴线,更是一条大动脉。借助阴阳家阵法的力量,将黑山的灵气,源源不断的吸引过来。
地气好似暖洋洋的微风,让整个大街出奇的温暖。
也正是这个关系,每天这里都是人头攒动,到处都是叫卖之声。是知北县最繁华,最热闹的地方。
但是今天,却出奇的古怪。
诺大的街道上,竟然没有一个行人,道路两旁也没有摆摊设点的商贩。整个知北县好似一夜之间进入了寒冬。
“这是怎么回事?”
李承泽看着冷冷清清的大街,一脸的诧异和难以置信。
“为什么大街上竟然没有一个行人?”
“难道是司徒刑提前做了准备?”
“难道是张网已待,就准备我们自投罗网?”
李承泽心中不由的升起一丝惴惴。他身旁的人,皮肤肌肉也是明显的一僵,眼睛中明显的流露出恐惧之色。
“公子!”
“今天不是很对劲!”
一个穿着灰色长袍,头戴瓜皮帽的小厮,看着四周的寂静,有些担忧的说道。
四周的人虽然没有附和,但是眼睛中却流露出认同之色,显然他们的心中,也有着不好的预感。
正在这时,陡然一丝寒风吹过,让他们感到一种彻骨的寒意。
但是,现在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李承泽和众人对视一眼,在心中暗暗为自己鼓劲,脸色有些僵硬的向前,大有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架势。
“没事的!”
“不要紧的!”
“现在的县衙必定站满了我们的同窗,还有知北县的百姓。”
“大街上没有人,定然是大家都聚集到县衙附近了!”
李承泽见众人心中已经有了一丝退意,急忙大声鼓气道。
“对!”
“大家都振奋起来!”
“我们可是天子门生,圣人苗裔,岂能和那些无胆鼠辈相提并论。”
“没错!”
“其他书生必定已经聚集在县衙附近了!”
“哼!”
“这次定然要让司徒刑那个狗官见识到我们的力量。”
“他是儒生出身,竟然为难我们,这个就是忘本!”
一个个书生眼睛大睁,有些义愤填膺的吼道。
“对!”
“没错的!”
“我们走?”
几个书生,被李承泽的话激起斗志,气势汹汹的向县衙方向走去。
也许因为气势高昂的关系,平常需要许久的路程,他们竟然一蹴而就。
不过半盏茶时间,就隐隐看到了县衙的大门。
但是,让他们感到震惊的是。
县衙的情景,和他们想象的完全不同。
他想到数种可能,但是,唯独没有想到这种可能。。。。
整个县衙静悄悄的,朱漆大门之外,更是空无一人。
“这怎么可能?”
“人呢?”
“怎么会是这样?”
不仅李承泽难以置信,就连跟随在他身后的儒生,也是眼睛圆睁,一脸的茫然。
“为什么会是这样?”
“难道是我们记错了时间?”
“今日怎么可能没有人到此。”
“不可能啊!”
被李承泽盯着的那位,脸色不由的一僵,眼睛中流露出思索之色,但是最后还是重重的点头说道。
“就是今日!”
“既然日子没有错误。”
“那为什么此地没有人。。。”
李承泽茫然的看着四周,有些诧异的说道。
“这!”
“这!”
“我也不是很清楚!”
“时间还早,是不是他们还在路上?”
其他人也是一脸的茫然,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四周。说实话,这样的情况是他们始料未及的。
“对!”
“定然是这样!”
“我们就在这里等。”
一个个儒生,在李承泽的带领下整理好自己的衣冠,盘腿席地而坐,目光平直的看着县衙方向。
在他们出现的瞬间,就被眼睛尖的衙役看到
一个身穿黑色皂衣的衙役急忙的冲入大堂。
那些儒生也不阻拦,任凭衙役们进入县衙报信。
看着明显有些慌乱,手足无措的衙役,他们的心这才重重的落地。
。。。
但是他们注定要失望了!
当太阳升到中天之时,也没有他们预期中的人群混入,反而因为天气的关系,压力的关系,有数个儒生偷偷的离开队伍。
让本来就不多的人,显得更加的稀少。
住在四周的百姓,见大街之上并没有出现混乱,打砸等情况,也都壮着胆子走了出来。看着好似小猫两三只的书生,眼睛中都流露出好笑的神色。并且用手不时指指点点。
“这些书生。。。”
“笑死我了!”
“小丑!”
“真是笑死个人!”
“还以为他们能够组织多少人呢?”
“没想到就这么几个人!”
“那不是李家的大少爷么?”
“谁说不是,这些人里还大多数都是李家的家丁。。”
感受着众人眼睛中的轻视,李承泽的脸色陡然变得阴沉,眼睛中也流露出羞恼之色。
“怎么回事?”
“究竟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会没有人前来?其他的儒生呢?”
“四周可是有军卒把守?还是说他们被人拘禁了?”
“这个!”
“公子,小的也是不是很清楚。。。”
旁边被问的小厮,脸上流露出苦笑之色,有些怔怔的说道。
“哼哼!”
“一问三不知!”
“你们还能干些什么?”
李承泽看着一脸茫然的小厮,顿时好似被激怒的雄狮,伸出自己的手掌攥着小厮的衣领恶狠狠的说道。
小厮被李承泽的气势所摄,全身好似被抽干了筋骨,又好似没有骨头的蛇虫,说不出的软绵。突然,小厮的眼睛陡然亮了起来。
“公子!”
“公子!”
“来人了!”
李承泽看着兴奋的小厮,豁然转头,他的眼睛陡然变得明亮起来,嘴角更是慢慢的上升,最后变成一个开朗的笑容。有些喃喃自语的说道:
“来了!”
“终于来了!”
第五百二十七章 游行
李府大宅
李博伦面色肃穆的坐在花厅之中,静静的看着眼前的茗茶,但是如果仔细观察,不难在他的眼睛中发现一丝焦急之色。
显然,他的情绪也不像表面那么淡定。
“不需要担忧!”
“这次事情,是我们计划已久,绝对不会出乱子!”
在李博伦的对面,坐着一个全身包裹在黑色衣服中的男人。看着李博伦眼睛中的担忧,他有些不屑的说道:
“司徒刑就算是再铁血,再强硬!”
“他还能冒着天下大不违,镇压儒生和百姓不成?”
“如果真是这样,恐怕不用我们出手,他就会被儒林的唾沫淹死!”
“你这个人,就是胆子太小,做事畏手畏脚!”
“否则按照你们李家父子的实力,早就成为知北县的无冕之王了!”
李博伦轻轻的出了一口气,心中安定不少。但是他的心不知道为何,还是有些不安,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一般。有些不放心的追问道:
“真的没有问题吧?”
“我们李家一脉单传,可就承泽这么一个血脉!”
“如果他出了问题。”
“我们呼伦贝李氏一脉,传承就要断了?”
“哼!”
“呱噪!”
“在怎么说,你们家也有王族血脉。”
“帝国是不会看着他出事的。”
“为了这次行动,帝国提前做了大量的准备。”
隐藏在黑袍中的男子有些不耐烦的训斥道。
“而且我就不相信,那司徒刑敢冒着天下之大不韪,出动军队镇压手无寸铁的百姓和儒生?”
李博伦被人这么训斥,脸色不由的一僵,但是他并没有生气,反而有着一丝淡淡的轻松。
正如他所说,李博伦也不相信,司徒刑敢冒着天下舆论抨击的危险,出动军队进行镇压。
“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
李博伦有些好奇的问道。
“等!”
全身隐藏在黑色衣服中的男人声音低沉的说道:
“我们的人已经易容成百姓。”
“还有儒生混杂在队伍当中,他们会趁机鼓动打砸,让形势彻底的失控。”
“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坐收渔利。”
“好!”
李博伦眼睛闪烁,重重的点头,显然对于这个计划,他从内心十分的认可。脸色阴沉,面目狰狞恶狠狠的说道:
“只要出现了打砸,争斗!”
“整个知北县就会乱做一团,我倒要看看那个司徒刑如何应对!”
“嘿嘿。。。”
隐藏在黑暗中的人,好似想到了那时混乱的情况,嘴角不由的上翘,露出一个阴森森的笑容。
。。。
“来了!”
“来了!”
“真的来了!”
就在李承泽等的有些着急之时,几个穿着儒服,带着儒带书生打扮的人,带着几十个身穿布衣,好似平民打扮的从南方徐徐而来。
李承泽的眼睛中陡然冒出一道精光,有些兴奋的说道。
“来了!”
“总算是来了!”
战立在李承泽身后的儒生以及家丁,看到徐徐而来的众人,脸上也都流露出振奋之色,大声的喊道。
新来的人,带头之人是一个浑身长满肌肉的小个子。
当他看到站立在队伍前方的李承泽之后,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一丝精光,两人非常隐晦的打个了个眼色之后。
两拨人毫无声息的聚集在一起。
虽然,外面看不出什么区别。但是他们的站姿还有气概,都和常人不同,腰背挺拔,眼睛中星光闪烁,好似经历过专业训练,行动有素的军人。
“我们是天子门生!”
“我们是圣人苗裔!”
“司徒刑出身儒家,打压士子,乃是逆种!”
见所有人都聚拢在一起,身穿青色儒服的李承泽见人数已经接近百人,虽然和他预计的差别很大,但是也比刚才看起来,有气势不少。
这才陡然高高的举起拳头,大声喊道。
“我们是天子门生!”
“我们是圣人苗裔!”
“司徒刑出身儒家,打压士子,乃是逆种!”
后面的儒生和百姓,大声附和道。
。。
司徒刑面色如常的端坐在书案之后,小心的批改着文书。
每一份文书他都会仔细阅读,认真思索,仿佛生恐出现纰漏。
“大人!”
“这些文书都是常态!”
“没必要如此认真!”
金万三见司徒刑每日每夜都如此的辛苦,有些心疼的说道。
“马虎大意不得!”
“这些对本官来说,只是常态。”
“但是对百姓来说,却是了不得的大事!”
“本官一个微不足道的失误,对百姓来说,就是一件滔天大祸!”
“权利越大,责任也就越大。”
司徒刑眼睛一滞,但是他并没有将自己的视线从文书中挪开,反而有些教育的说道。
“哎!”
“如同大人这样清正廉明的官员实在是太少了。”
“否则家祖也不会被人构陷,含冤而死!”
金万三看着兢兢业业的司徒刑,眼睛中流露出感动之色。一脸感慨的说道。
“外面的形势如何了?”
司徒刑放下手中的狼毫笔,用手掌轻轻的揉捏手腕,有些好奇的问道。
“人现在是越聚越多!”
“但是因为大人提前做了处置。”
“并没有太多的百姓参与。”
金万三眼睛中流露出佩服之色,有些感慨的说道:
“还是大人英明!”
“竟然还有人参与其中?”
司徒刑眼睛中流露出惊讶之色,有些诧异的问道。
“早晨的时候,只有李府的家丁,几个儒生,不过几十人参与!”
“不过接近中午的时候,又来了一拨人,两拨人汇聚在一起,现在已经有了近百人。。。”
“不过,大人你尽管放心!”
“我已经派人密切注视他们的动向,现在还没有出现乱子!”
金万三见司徒刑眼睛中流露出询问之色,急忙上前解释道。
“哦?”
司徒刑眼睛闪烁,流露出狐疑之色。
因为他提前做了处置,这次参与的百姓和儒生并不是很多。
但是,中午来的那一拨人,给他一种不一样的感觉。
“中午来的那波人,你等可认识?”
“可是城中的书生和百姓?”
司徒刑越想,越感觉不安,豁然抬头,看着金万三,大声问道。
“这!”
金万三也是不由的一惊,见司徒刑面色郑重,不敢大意。急忙转身跑出花厅,招来站在屋檐下的衙役,小声吩咐起来。
不大一会,几个衙役从打开角门,从缝隙中挤了出去。
第五百二十八章 说法
“我们是天子门生!”
“我们是圣人苗裔!”
“司徒刑出身儒家,打压士子,乃是逆种!”
司徒刑静坐在花厅之中,眼神幽幽的看着远方,仿佛他的目光具有某种穿透性,能够刺破花厅的大门,能够看穿外面的围墙。
就在这时,外面陡然传来吵杂之色。
司徒刑的眼睛不由的收缩,站立在花厅外面的衙役,眼睛中也是流露出愤怒之色。
“可恶!”
“这些儒生实在是太可恶了!”
“大人,你下命令吧!”
“小的这就带人将他们冲散!”
三班捕头听着外面的叫喊声,只感觉自己的脸庞隐隐有些发热。小心的看了一眼面色阴沉的司徒刑,有些义愤填膺的说道。
“且慢!”
司徒刑轻轻的将手掌抬起,阻止想要打开县衙大门的差役,一脸淡然的说道。
“大人!”
“外面的儒生实在是太可恨了。。。”
三班捕头听着外面越来越过分的言论,眼睛中流露出炽热的火光,有些生气的说道。
“没事!”
“本官这点度量还是有的!”
司徒刑不以为意的轻轻摇头,一脸的毫不在意,笑着说道。
三班捕头有些尴尬的笑笑,继续站在那里,眼观鼻,鼻观心起来。
就在这时,一个衙役急匆匆的跑了进来,趴在他的耳边悄悄的言语了几句。金万三的眼睛陡然收缩,脸色也变得古怪起来。
“怎么了?”
司徒刑也注意到了金万三的脸色,有些诧异的问道。
“大人!”
“刚才衙役汇报!”
“外面的人大多都是生面孔,根本不是知北县的人。”
司徒刑的眼睛不由的一滞,脸上流露出震惊诧异之色。有些狐疑的问道:
“不会看错?”
“知北县范围这么大,人员这么杂。怎么可能都认识?”
金万三见司徒刑的眼睛中有着一丝狐疑,急忙将那个衙役喊了过来,小声说道:
“把刚才的话在重新说一遍!”
“诺!”
那衙役见司徒刑目光炯炯的盯在他身上,急忙上前,低头行礼之后,小声说道:
“启禀大人!”
“知北县人员虽然众多,但是偏远之地的人,大多不会来到县城。”
“今日聚集在县衙之前的,大多是县城周边的百姓。”
“但是,刚才小的出去看了半天,竟然只见到几个熟悉的人。”
“而且那些人给小的感觉和一般百姓也不一样?”
衙役想了半天,认真的说道。
“他们给你什么样的感觉?”
司徒刑看着面露思索之色的衙役,眼睛中流露出精光,有些好奇的问道。
“训练有素!”
“小的在他们身上看到被训练过的痕迹,好似军伍出身之人。”
“行动中有着难言的干练。”
“好似军伍之人。”
“不是知北县的人,难道是来自外域不成?”
司徒刑的眼睛陡然一滞,听着外面越来越大的声音,顿时流露出思考之色。过了半晌才有些喃喃的说道。
“难道,这次风潮的背后,并不是李家,而是外域的势力?”
“如果真是如此,那么李家就真的罪该万死了!”
。。。
身穿青衣的李承泽站在队伍的最前方,几个身穿儒服的书生站在他的身后,形成燕尾环绕之势。
也正因为这样,也让他越发的与众不同。好似聚光灯下的明星。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的落在他的身上。时刻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
李承泽也好似非常享受这种瞩目。面色潮红的站在那里,将攥紧的拳头高举,使劲的挥舞。大声喊道:
“我们是天子门生!”
“我们是圣人苗裔!”
“岂容轻辱!”
“他司徒刑出身儒家,但是却在行打击儒家之事。”
“他是贼!”
“是大贼!”
“是叛徒!”
“今日,我们聚集在此,就是要讨伐此寮!”
李承泽越说,情绪越是激动,到最后用手指着县衙紧闭的大门咒骂起来。
四周的学子,百姓被他的情绪感染,面色也陡然变得赤红,声音高亢的附和着。
“对!”
“说的好!”
“司徒刑不配作为文人!”
“他是文人中的奸细!”
“就应该开除他的学籍,将他踢出儒家!”
看着情绪越来越激动的众人,那个身穿黑色衣服的首领,不由的和四周的人非常隐晦的打了一个眼色。
那些人收到他的眼神,不由轻轻的点头,快速的从人群之中脱离。有意识的向一起靠拢,形成数人的小团体。
互相引为犄角,快速的前进。
得到命令观察的衙役,眼睛不由的收缩。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
“快!”
“快告诉大人!”
“事情有了变化!”
“诺!”
旁边的衙役不敢马虎,急忙转身,从角门中进入县衙,身体轻巧好似飞燕一般向花厅扑去。
。。。。。
“过分!”
“实在是太过分了!”
“他们竟然将老爷比作逆贼!”
“竟然将老爷说成逆种文人!”
“他们实在是太过分了!”
听着墙外语言越来越不堪,金万三的眼睛中陡然闪过一丝恼怒,有些气愤的说道。
司徒刑脸色没有任何变化的坐在那里,外面出现这样的情况完全在他的预料之中。
李承泽等人借助“钱袋案”的事情,纠集一些心怀不满的文人,还有一些不明真相的百姓,围攻县衙。
自然不会说什么好话。
故而,他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所以,就算是李承泽的话语在过于犀利,也不会让他的心有丝毫的波动。
司徒刑抬起头,眼神幽幽的看着大门方向。好似感觉时机已经差不多,他的嘴巴陡然张开,声音肃穆的说到:
“让衙役出去吧!”
“好言规劝!”
“告诉那些儒生,如果他们现在散去。本官该不追究,如果还敢在此地闹事,全部抓捕,革去功名!”
“诺!”
金万三见司徒刑的眼睛中流露出冷酷之色,身体不由的站立的笔直,好似军伍之人一样两脚靠拢,声音洪亮的说道。
“开门!”
“县尊大人有令!”
“尔等考取功名不易,速速离去。否则,以按冲击县衙论处,全部割去功名!”
随着县衙大门的缓缓打开,身穿皂衣的三班衙役在金万三的带领下鱼贯而出。
“将他们围起来!”
“但有反抗者,立即处置,生死不论!”
金万三站直身体,冰冷的眼睛环顾四周,好似要将每一个的人相貌刻在心头。
随着他的手指轻轻轻点,一个个身穿皂衣,手持水火棍的衙役快速的跑动起来,还没等书生们反应过来。
衙役们就好似锁链一般连接在一起,将书生和百姓围在中央。
“这!”
“这是怎么回事?”
看着四周,面色狰狞如狼似虎的衙役,书生们的表情不由的一滞。那些裹挟的百姓更是不堪,一个个眼睛中都流露出惊恐之色。
“你们!”
“你们竟然真的敢!”
“我们可是天子门生,圣人苗裔!”
一个儒生指着自己身上的青衣,看着手持水火棍面目狰狞的衙役,色厉内茬的吼道:
“司徒刑!”
“你纵然这些卑贱之徒行凶,就不怕被人诟病么?”
“你怎么敢如此!”
刚才还人声鼎沸的县衙广场,好似被人泼上一盆冷水,陡然就是一窒。
当他们看看到如狼似虎的衙役,以及金万三的高声大喊之时。
不少的书生眼睛中都流露出恐惧退却之色。
如若不离去,按照冲击县衙论处。
冲击县衙,在大乾律令中可是重罪,视同造反!
遮掩感到罪责是他们承受不起的。
司徒刑的这个决定,正好按在他们的死穴之上,没有一个书生,可以不在意自己的功名。
别说是他们,就连豪族出身的李承泽心也是不由的一揪!
但是,他现在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司徒大人有令!”
“只要退却!”
“此事绝不追究!”
金万三见有的儒生眼睛有了退却之色,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一丝喜色,趁热打铁的高声喊道。
“我等没有造反!”
“我等没有冲击县衙!”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儒生中有胆子大的人,挺直胸膛大声的解释道。
“我等聚集在此!”
“只是想要司徒大人给我等一个说法!”
“不错!”
“不错!”
“我等都是圣人苗裔,深受教化,怎么可能做出那等大逆不道之事情?”
“我等只是想要和司徒大人,讨要一个说法!”
“只要大人给我们一个说法,我等立即就退去!”
其他书生好似有了主心骨一般,也都大声的附和道。
看着气势被衰弱不少的儒生,李承泽想要说点什么,但是最后他还是理智的闭上了嘴巴。
而且,他也想要看看,司徒刑究竟会如何应对?
“大人有令!”
“限你们一盏茶时间内速速离开,返回家中。”
“否则,以作乱处置!”
金万三看着色厉内茬的书生,眼睛中不由的升起一丝得意,大声说道。
“我等只是想要一个说法!”
“没错!”
“我等只是想要见司徒大人!”
“难道司徒大人畏惧心虚了不成?”
李承泽眼睛一转,好似抓住了某个机会,急忙挺身而出,一脸刚正,一脸浩然的说道。
“没错!”
“没错!”
“我们是为民请愿!”
“你等不能如此粗鲁的对待!”
“真是斯文丧尽!”
见李承泽站了出来,面色刚毅的训斥,一个个儒生眼睛顿时群情激愤起来。
“这?”
看着情况有点失去控制,金万三的脸上不由的流露出为难之色。就在这时,一个清越充满威严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你们想要什么样的说法?”
金万三的眼睛陡然亮了了起来,大人来了!
第五百二十九章 返祖
“你们想要什么样的说法?”
身穿官衣,满脸肃穆,在龙气加持下有着说不出威严的司徒刑,在三班衙役的陪同下走到近前。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李承泽的眼睛,大声的喝问道。
李承泽看着在衙役的护卫下好似众星捧月一般的司徒刑,眼睛不由的一滞,脸上更是流露出一丝恐惧之色。
数次交手,李承泽都率遭败绩,最后就连最大的底牌鲲鹏老祖也折在司徒刑手中。
故而恐惧的种子已经种在他的心中。
如果现在要问,他今生最害怕的人是谁?
他会毫不犹豫的会说司徒刑!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经历,当他再面对司徒刑的时候,心不由的就是一阵惴惴。
“你想要什么样的说法!”
司徒刑没有管李承泽的心理变化,气势越发的强悍,好似巡视自己领地的雄狮,发出了震撼人心的怒吼。
在他的气势面前,别说是早有畏惧的李承泽,就连其他的儒生,心中也都不由的升起了一丝说不出的恐惧。
嗷!
嗷!
嗷!
看不见的空间中,一条好似丝绸一般的赤色神龙盘旋嘶吼。
一丝丝好似云海一般的气运被他调动起来,形成一波一波浪潮。好似拍打河堤一般撞击着众人头顶的气运。
更有着一根根看不见的象征着国法家规的锁链从空中垂下,好似枷锁一般落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他们虽然没有天眼,更看不到这个无形的锁链。
但是不论是站在县衙之前的书生,还是凑热闹打趣的百姓,都感觉自己的心头不由一沉,好似有一根看不见的锁链将自己的全身绑缚。或者是身体上方多了一个看不见的枷锁。
也正是这个缘故,他们刚才还非常高昂,好似水煎油烹一般的气势,竟然诡异的变得消沉了不少。
“我们!”
“我们!”
“我们。。。就想要一个说法。”
看着面色肃穆,说不出威严的司徒刑,他们的气势被压制到了最低。看向司徒刑的眼睛变得有些躲闪,声音断断续续的说道。
“说法!”
“好!”
“本官就站在这里,听听你们的说法!”
司徒刑面色更加的冷峻,好似不屑的横扫了一眼众人。语气冰冷的说道。
“谁来说?”
“你来?”
“你来?”
“还是你来?”
司徒刑伸出自己的手指,环视一周,好似一个细脚伶仃的圆规,看似随意的指点着。但是没有每一个被手指指到的儒生面色都是顿时大变,下意识的后退。
显然都深得明哲保身之道,不愿意做那个出头的椽子。
司徒刑看着他们的眼睛中的躲闪,还有隐隐的恐惧,脸上的不屑之色不由越发的浓郁。
“既想得到!”
“又恐承担风险。。。”
“真是。。。。”
一个个儒生看着司徒刑脸上不屑嘲讽的神色,好似被羞辱,又好似被人掌掴。脸色陡然变得潮红起来。
更有脾气暴躁的,眼睛中流露出怒色,脸上有青色的筋脉浮现。
但是不论是脾气暴躁的,还是绵里藏针的,在司徒刑的气势压制下,一个个都低下了骄傲的头颅,竟然没有人胆敢和他对视。
“我不服!”
“你司徒刑也是儒家出身!”
“为什么如此为难我等。”
见众人的气势,竟然被司徒刑一人压下,计划马上就要流产。李承泽的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恐惧不服之色。
但是没当他升起想要反抗的念头之时,他就不由自主的想到和司徒刑数次交手并且惨败的经历。
两人第一次交锋,那时候司徒刑只是一个名不经传的童生。
而李承泽则是知北县主簿之子,学政傅举人的爱徒,更有着远大的前途。无数的人聚集在他的身边,可以说是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
但,就在这样的形势下,他竟然没有碾压司徒刑。反而被他强势翻盘,并且将他的丑事公布于众。
让他成为知北县的笑料。
更因为这件事,导致傅举人对他失望透顶。而司徒刑也凭借诗会上的精彩表演,获得了傅举人的青睐。
从而一飞冲天,不仅斩获了状元头衔,更衣锦还乡,成为知北县的主官。
第二次交手!
李承泽虽然身份地位大不如以前,或者直接说,两人地位颠倒过来。
司徒刑身为地方主官,又是新科状元,实力远在李承泽之上,但李承泽并没有气馁,因为他也有自己的底牌。
那就是鲲鹏老祖!
一个真正的老牌先天武者!
也正是因为鲲鹏老祖的存在,李家才能屹立知北县的豪门之首。
但是,另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或者大跌眼镜的是,最后好似天神一般的鲲鹏老祖竟然被司徒刑强行斩杀。
从而摧毁了地方豪族的信念。
也正是因为李鲲鹏的陨落,李承泽的心中魔根深种。只要不摆脱,这一辈子也别想在司徒刑面前抬起头来。
每当他看到司徒刑的脸颊之时,他的心中都好似刀绞一般,说不出的疼痛。
我不服!
我真的不服!
我的祖上是外域的的王族,我的身上流淌的是王的血液。
我才是当之无愧的知北县的第一公子!
他司徒刑不过是一个卑贱之人,他有什么资格和我相争?
就算他取得状元!
就算他斩杀先天!
就算成为知北县的主官!
但是,他的血液,注定了他的卑贱!
他怎么可能和流淌着黄金血液的天之骄子相提并论!
李承泽的眼睛中流露出挣扎之色,好似在和心中的魔鬼进行搏斗。
到最后,他的眼睛更是收缩成了一条黑色的线条。
“我不服!”
李承泽的脸色陡然变得激动起来,青筋凸起,嘴巴大张,仰天长啸好似怒吼一般。
一头金色的鲲鹏陡然出现在他背后气运之中。巨大的翅膀遮天盖日。。。
谁也没有想到,李承泽在司徒刑的刺激之下,竟然返祖,激活了血液中的始祖之力。
从而获得了一丝上古鲲鹏的血液。
“这!”
“返祖!”
“这怎么可能?”
“李家的血脉不是被稀释了么?”
“他的身上怎么可能出现始祖之力!”
隐藏在暗处,好似毒蛇一般观察局势的黑衣人,眼睛不由的大张,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有些喃喃的说道。
第五百三十零章 对峙
“这是?”
司徒刑看着李承泽背后,好似欲要展翅高飞,眼睛说不出桀骜锐利的鲲鹏,他的眼睛不停的收缩。
心中更是掀起惊天骇浪!
就连他也没有想到,李承泽竟然在强大的压力之下,突破了心中的梦魇,激发了血脉中的鲲鹏之力,从而出现了返祖的现象。
咕咚!
咕咚!
咕咚!
一丝丝金色粘稠,看起来好似果浆一般的金色血液从李承泽的骨髓中渗出。
他的心脏在这些新生的血液刺激下,变得异常的活跃。
每一次搏动,都会将大量的气血压入粗壮的血管之中。鼓荡起来,形成好似江河溪流一般的冲击力。
他有些佝偻的脊椎在气血的催动下慢慢变得挺直。
他的眼睛更是变得无比的锐利,好似鹰隼一般,周身上下有着一种说不出的锐利。
噗!
在始祖之力的刺激下,李承泽好似打破了心中的某个瓶颈。
好似被压缩到极致的弹簧,迸发出难以想象的力量。
又好似打破了某种禁锢,李承泽嘴巴大张,眼睛圆睁,腰板挺的笔直,声音中充满了桀骜,充满了不逊。大声的吼道:
“我不服!”
“司徒刑,你以势压人!”
“我不服!”
“这!”
“这!”
众人实在是没有想到,在司徒刑强大的气场压制之下,李承泽竟然克服了自己内心的恐惧,并且刺激自身的血脉,完成了万中无一的返祖。并且在气势上摆脱压制,竟然敢直面司徒刑的双眼。
但是随即,他们本来有些动摇的心,又重新恢复了一丝希望。
死寂一般的气氛好似都被陡然激活一般,重新有了一丝轻松和活力。
“返祖!”
“竟然是返祖!”
“真是让人想不到,一个游手好闲,不学无术的公子哥,竟然在好似山峦一般的压力之下,完成了血液返祖!”
“不愧是呼伦贝李氏的子孙。不愧是黄金血脉!”
隐藏在阴影中的黑衣人看着眼睛中透着桀骜,全身气势好似鹰隼,又好似鲲鹏一般的李承泽,嘴巴不由的上翘,发出啧啧之声,好似赞叹一般的说道。
他的眼睛中流露出一丝欣喜,又有着一丝说不出的犹豫,过了半晌,他才扭头对身边的随从小声吩咐道:
“计划有了变化!”
“李承泽激活了始祖之力,完成了返祖,资质已经大为改善,将来的成就也会大大提升。”
“对外域来说,重要性也提高了不少。”
“吩咐下去。”
“竭尽全力保住他的性命,必要的时候抛弃李家,将他带往外域!”
“诺!”
“诺!”
两个看不清面目的侍从对头答应之后,身形顿时消失无无形,下次他们再出现,已经是在人群当中。
并且两人有意无意的靠近李承泽的方向。
“不错!”
司徒刑又眼睛微眯,看着面色赤红,眼睛圆睁,脸颊之上隐隐有着青筋浮起的李承泽,好似赞赏般的轻轻颔首。
在《大鲲鹏术》中有过一段呼伦贝李氏的来历。
传说中,呼伦贝李氏是鲲鹏的后裔,血脉之中蕴含着一丝精纯的鲲鹏之力。
但是因为年代太过久远。
而且因为通婚的关系,鲲鹏血脉被稀释的厉害。
就算是外域王族,也很少有人能够激发血脉中的鲲鹏之力,完成返祖。
但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
李承泽这个流落在外的世子,竟然因为意外,压力等原因,激发了蕴藏在血脉中的鲲鹏之力。
但饶是如此!
司徒刑的心中只有惊讶,却没有畏惧!
身负《大鲲鹏术》的鲲鹏老祖都被他斩杀。
就算李承泽身负鲲鹏之力,那又如何,在他看来,论战力,他和鲲鹏老祖还是有很大差别的。
“司徒刑!”
“没想到吧?”
“没想到最后竟然是你成就了我!”
“始祖之力!”
“鲲鹏之血!”
李承泽感受着身体内流动着粘稠,好似**又好似果浆一般的金色血液,还有好似用不完的力量。
他的眼睛因为太过兴奋,陡然变得赤红,看着面色古怪的司徒刑,李承泽一脸张狂的大声笑道:
“鲲鹏之血!”
“没想到,我们李家的传说是真的。”
“我们真的是鲲鹏的后裔。”
司徒刑目光平和,没有任何的波动只是静静的看着,仿佛正在看一个小丑一般。
刚才还是一脸兴奋的李承泽,被他的眼神掠过,不知为何,心中竟然有着一种说不出的羞辱感。
兴奋之情顿时大减。
“李鲲鹏这样完成了鲲鹏变的高手都折在我的手中。”
“你不过是刚刚完成返祖,论战力,只比常人强上一些。”
“又有什么好畏惧的?”
司徒刑的声音冷淡中带着一丝不屑。
刚才还是一脸张狂的李承泽眼睛陡然就是一缩,身体更是说不出的僵硬,好似被人掐住脖子一般,在也没有了刚才的气势。
正如司徒刑所说,他固然有了鲲鹏之血,但是,他和司徒刑之间的差距还是好似云泥一般。
就算他能够借助鲲鹏的桀骜,摆脱司徒刑的气势压制,但是并没有什么好自傲的。
因为就算是现在,司徒刑想要斩杀他。
也好似碾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啾!
啾!
啾!
盘踞在李承泽头顶气血当中,展翅飞翔,目光桀骜不逊的鲲鹏好似被司徒刑的轻视所激怒。
他金色的眸子陡然落在司徒刑的身上,好似黄金铸造的鸟喙张开,发出高亢,又好似充满战意的啾鸣。
鲲鹏是上古神兽,是猛禽之首,地位十分的尊崇。
而且,鲲鹏性子刚烈好斗,在上古时期,更是以蛟龙,神灵为食。
就算,李承泽的血脉中只是蕴含了一丝鲲鹏之力。
那也不是一般人能够欺辱的。
故而,当它感受到司徒刑眼睛和言语中的轻视之后,陡然变得愤怒。
身形在空中不停的盘旋,金黄色的眸子好似钩子一般直直的落在司徒刑头顶的气运之上。
司徒刑头顶的锦鲤,好似感觉到了某种危险。趴伏在气运之中,眼神惊惧的看着空中不停盘旋,寻找机会进攻的金翅鲲鹏。
“这!”
司徒刑眼睛微眯。心中不由的升起一丝忌惮,而李承泽则和他恰恰相反。
他的气势在气运的催动下却越来越强,眼睛也更加的锐利,隐隐和空中盘旋的鲲鹏有了几分神似。
“这是!”
“这是怎么了?”
其他人虽然看不到血脉鲲鹏,也看不到气运锦鲤,但是他们却能够看到两者之间气势的微妙变化。
他们心中有着说不出的诧异。
究竟是什么样的原因,让两人之间的气势发生了如此微妙的变化。
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所有人的眼睛中流露出震惊和思索之色。
啾!
金翅鲲鹏好似发现了锦鲤的一个漏洞。从空中陡然扑下,尖锐好似金铸一般的利爪落下,重重的抓向锦鲤的头颅和尾巴。
如果被他抓中,司徒刑的锦鲤必定会被他撕扯出气运,掠向空中。
没了气运的滋养,加持。
锦鲤就会变成风中的浮萍,无源的溪水,最终会彻底的崩溃。
这样的结果是司徒刑不能承受的。
想到这里,司徒刑脖子收缩,本能的下蹲躲避。希望能够躲开金翅鲲鹏的扑杀。
但是金翅鲲鹏的速度远在他的想象之上,就在他刚刚做出躲避念头的同时。空中的金翅鲲鹏已经瞬息而至。
金色的铁爪张开,好似五个钩子,瞬间抓向司徒刑的脑袋。
隐藏在气运中的锦鲤全身不由的一僵,眼睛中流露出惊恐之色。
鲲鹏乃是上古神兽,对蛇类,对龙类有着天然的克制。
锦鲤虽然外形是鱼,但也是龙种,故而鲲鹏也是他的天敌。
故而,当鲲鹏的眸子落在他的身上之后,他才会有这么的的反应。
但是鲲鹏虽然是龙种的天敌,但是锦鲤却不打算放弃。好似流线型的身体迅速的摆动,好似流矢一般向气运的深处游动。
试图借助气运的掩藏,躲过鲲鹏的捕杀!
但是鲲鹏岂能让他如意,金黄色的眸子中陡然射出刺目的光芒。
在他震惊的眼神中,鲲鹏的爪子越来越大,他隐隐约约应该感受到了逼人的寒气,他的身体陡然变僵,后背上的汗毛更是根根的立起。尾椎之处,更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寒意。
李承泽的眼睛陡然变得锐利起来,更有着一丝丝金光溢出。说不出的桀骜和尊贵。
不知为何,他的心中竟然升起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仿佛天下苍生都在他之下。
所有人在他的面前,都有一种自行惭愧之感。
“鲲鹏血脉!”
“是最纯粹的鲲鹏血脉,只要稍加培养打磨,一定会绽放出惊人的光彩!”
“我外域必定会诞生一位新的鲲鹏武士!”
身穿黑衣,隐藏在角落之中,好似鬼影一般的中年男人,看着李承泽身上越来越强的气势,以及越来越锐利,好似鹰隼一般的眼睛,有些兴奋的说道。
啾!
就在金翅鲲鹏锐利的双爪即将破开司徒刑气运,将锦鲤抓住之时。
司徒刑的血脉陡然燃烧起来。
并且从骨髓最深处,传来一声好似龙蛇一般的咆哮声。
哞!
那个声音不大。
但是正在下冲的金翅鲲鹏却是陡然一滞。好似穿云箭一般直上云霄。金黄色锐利的眼睛中流露出思索忌惮之色。
仿佛,发出那声怒吼的存在,让他这种上古神兽,都感到无比的忌惮。
咕咚!
咕咚!
咕咚!
司徒刑的气血陡然燃烧,一丝丝金色的血液慢慢的从骨髓中被压榨出来。
他背后也慢慢的出现了一个巨大无比周身漆黑的虚影。和李承泽那金色的鲲鹏隔空对峙。
第五百三十一章 变数
红色头上有着好似独角一般凸起的锦鲤瞬间钻入气运最深处,好似崩裂的气泡,又好似潜入深海的游鱼,彻底的消失。
金翅鲲鹏看着消失于气运深处的锦鲤,金色的眸子中流露出失望之色。
但它也知道,现在不是纠结的时候。
因为比水桶还粗,全身漆黑的天蛇已经竖起了他冰冷的眸子。随时可能发出攻击。
司徒刑眼睛微眯,隐隐有着震之色。
“天蛇之力!”
没有想到在鲲鹏血脉的刺激下,隐藏在司徒刑体内的天蛇之力竟然被激发出来。
鲲鹏在远古时期,以龙蛇为食。
和上古纪元之子天蛇天然的对立。可以说,血液骨髓里就有着仇恨的种子。
也正是这个原因,大蛇血脉才会在这危险的境地被激活。
哞!
上古天蛇盘踞,头颅高高的昂起,眼睛冰冷的看着空中的鲲鹏,发出好似龙吟又好似老牛一般的声音。
威胁之意,溢于言表!
金翅鲲鹏也毫不示弱。金色的眸子中刚发出冰冷的神光,嘴巴大张,发出清脆的鸣叫。
啾!
啾!
啾!
金翅鲲鹏在空中不停的盘旋。和天蛇形成对峙之势。
不论是金翅鲲鹏,还是好似大道化身的天蛇都没有贸然攻击,而是小心的观察着对方,试图找到对手缺点,从而发动致命一击。
啾!
啾!
啾!
李承泽面色古怪的看着司徒刑。
因为司徒刑的眸子竟然被诡异的拉长,好似蛇眼一般,说不出的冰冷。
他的心中更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厌恶。
有一种说不出的暴虐。更有一种将司徒刑残忍杀死,吞噬的冲动。
仿佛这种仇恨已经在他的血脉之中延续了数千年,乃至数万年。
“为什么?”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究竟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
李承泽强忍着暴起的冲动,眼睛不停的收缩,心中不由的升起一丝说不出的疑惑。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
自己究竟为什么会有这种冲动?
而且,他有一种直觉,这种冲动并不是因为他和司徒刑之间的过节和冲动,而是源自血脉。
天敌!
李承泽的眼睛不停的收缩,看着眼睛瞳孔好似蛇眼的司徒刑。他的心中陡然升起一个词汇。
天敌!
宿命中的天敌!
只有将司徒刑彻底的斩杀,他才能真正释放血脉中的力量。
司徒刑看着空中不停的盘旋,伺机发动攻击的鲲鹏,他的眼睛变得越发的冰冷。
他心中的杀机一点也不比李承泽弱。
甚至更强!
鲲鹏是大蛇的天敌!
大蛇何尝不是鲲鹏的天敌!
只要将鲲鹏斩杀吞噬,他的血脉就会得到进化,而且得到了那一丝鲲鹏之力,会让他对《大鲲鹏术》的理解更加的深刻。
但是,血脉之争,并不是武道之争。
靠的不是拳头,也不是学问。
比的是血脉纯粹!
比的是血脉传承!
虽然不如武道之争那么的惊天动地!
但是更加的隐秘,也更加的凶险,根本不是司徒刑和李承泽能够参与的。
他们现在能够做的只是在心中暗暗的祈祷。
希望属于自己的血脉更加的纯粹,能够战胜对方,获得血脉进化的资格。
想到这里,两人都静静的站在那里,精神高度集中,面无表情。好似寺庙里木雕石塑一般。
随着血脉之力绞杀的继续,一丝丝血液被调动。
失去了血液的滋养,他们全身的肌肉慢慢的变得僵硬,到最后竟然除了眼睛之外的器官都失去了作用。
口不能言!
手不能动!
竟然真的有了几分木雕石塑的感觉。
但是他们并没有后悔,更没有任何阻拦的打算。
如果不是为了维持生命的需要,他们甚至希望,呼吸停止,心中停止。
饶是如此,两人的呼吸都彻底的慢了下来,就连那永不停息的心脏也跳动的异常缓慢,就在众人眼睛中流露出惊诧之色。
以为两人没有心跳的时候,他们的心脏才异常缓慢的颤动一次。
“这!”
“这!”
“这究竟是怎么了?”
旁人不知其中的凶险,看着突然站立,大眼瞪着小眼的两人,眼睛中都流露出迷茫狐疑之色。
突然非常诡异的站立在这里,不言不语,没有任何的表情。浑身的肌肉都僵硬,心脏跳动的速度。呼吸的速度更是出奇的缓慢。
不论是金万三,还是李承泽带来的书生,都好似热锅上的蚂蚁,一脸焦急的看着两人。
眼睛圆睁好似探照灯,放大镜一般,希望能够从他们的脸上看到一丝细微的表情。
或者是得到一个明确的眼神,但是他们注定要失败了。
因为司徒刑和李承泽现在都屏住呼吸,大气也不敢出一声,仿佛好似惊动空中对峙的两头神兽一般。
这这种生死存亡之际,他们怎么可能有心思观察外面众人的眼神。
就算他们的眼睛余光发现了点什么,也会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
因为他们已经丧失了对身体的控制。
“究竟怎么了?”
“大人的表情为什么会如此的僵硬?”
“难道是被李承泽暗算?”
金万三有些焦急的看着好似木雕一般的司徒刑,有心上前。但是又恐惊扰。故而眼睛中流露出左右为难之色。
好在,受到影响的也不只是司徒刑。
李承泽也是如此,他面无表情的站立在那,好似庙里的石雕。
任凭四周人如何议论,都没有丝毫的表情变化。
“怎么了!”
“究竟怎么了?”
“李公子为何如此表情?”
“我等又应该何去何从?”
因为没了李承泽的指挥,书生和被鼓动的百姓,好似失去了主心骨一般,又好似散沙一团。
每一个人的眼睛里都流露出犹豫之色。
啾!
啾!
司徒刑和李承泽的眼睛不停的收缩,心中有着说不出的焦急。
他俩虽然全神贯注的看着金翅鲲鹏和吞天大蛇的战斗,但是并不意味着他俩人切断了外界的一切联系。
金万三和书生们的焦急,他们是能够感受的到的。
但是,不论是司徒刑还是李承泽,都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因为,他们俩都有一种感觉,那就是鸟蛇之争已经进入了关键阶段。
只要一个不小心,恐怕就会出现他们都意想不到的变数。
故而,他俩任凭外面如何吵杂,眼神都没有丝毫的变化。
当然,两人心中还隐隐有着说不出的担忧,生恐有人不知,挪动他的们的身体,从而影响了血脉之争的结果。
“大人!”
“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
金万三看着场中对峙的两人,以及静默的书生百姓,心中不由的惴惴,小声的问道。
“李生!”
“我们现在应该如何做?”
临近李承泽的一位头戴儒冠,身体有些白胖的儒生向李承泽的身边凑了凑,用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小声问道。
“来了!”
“来了!”
不论是司徒刑还是李承泽的心中都不由的咯噔一下,最不愿意见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不论是金万三,还是书生们。
对两人长时间这种状态,都产生了怀疑。
故而他们有些试探的问道。
“不要动!”
“不要动!”
司徒刑和李承泽的眼睛中都流露出焦急之色,不停的用眼神传递自己的意志,希望可以避免被挪动的可能。
但是不论是金万三还是那个书生眼睛都流露出一丝茫然,有些摸不着头脑的顿了一下,然后慢慢的伸出自己的大手。
变数!
谁也没有想到,在这个关键时刻竟然出现了变数。
不论是司徒刑还是李承泽,都把自己的眼睛睁得老大,心中更充满了说不出的绝望。
心中更充满了说不出的绝望。
第五百三十二章 龙蛇合击
“不要!”
看着两人好似同步伸出的手掌,不论是司徒刑还是李承泽,面色都是大变。但是他们现在口不能言,手不能动。
只能面色木然的看着这一切发生。
一尺!
半尺!
三寸!
两寸!
金万三的手掌离司徒刑的身体越来越近。
司徒刑的眼睛圆睁,试图用眼神阻止,但是,他的身体出奇的僵硬,平常看似异常简单的动作,现在对他来说,却好似登天。
李承泽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有着一丝说不出的窃喜。
因为按照金万三和白胖子的速度来说,必定是金万三的手掌先触碰到司徒刑的身上。
只要司徒刑的身体有丝毫的移动,必定会影响到天蛇。
想到这里,他的眼睛不由的轻轻的下弯,异常简单的做出一个微笑的表情。
赢了!
一寸!
半分!
金万三的手掌离司徒刑的身体已经越来越近。
司徒刑的身体甚至能够感受到金万三掌心散发的出热力。
完了!
金万三的眼睛中流露出一丝绝望。
血脉之争最是严酷!
稍有误差,都会出现不可预见的后果。
金万三虽然无知者无罪,但是他的行为,却足以让司徒刑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空中的金翅鲲鹏兴奋的鸣叫着,眼睛锐利的盯着盘踞成一团的大蛇。
而天蛇则恰恰相反,他眼睛冰冷的看着金万三,吐着鲜红的信子,一脸的警告之色。
但是,他的这些表情显然是白做了。
因为金万三根本就看不到他们的存在。
就在他的手即将要碰触到司徒刑的肉身之时。
一只大手凭空出现,好似鹰爪刁蛇一般,瞬间抓住他的手腕,向往使劲的一推。
感受着手臂上传来的力量,金万三的脸色顿时大变。身体在这股强大力量的作用更是不由自主的后退。
“这!”
“这!”
“这!”
众人的眼睛不由的收缩,看着身穿灰袍,头上带着木钗,面色清癯的中年人,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流露出震惊狐疑之色。
他们实在是想不明白,这个中年人为什么要贸然出现,并且阻止金万三的动作。
“大叔?”
“见龙先生!”
混在人群当中的宁汉江,看到那人的穿着相貌之后,眼睛顿时大睁,嘴巴微张,流露出震惊和难以置信的神色。
“这怎么可能?”
“见龙先生不是被关押在知北县的大牢之中么?”
“难道是外貌相似?”
诸葛见龙仿佛感受到了宁汉江眼睛中的惊诧震惊,微笑的转头,看着他的眼睛轻轻的颔首。算是打过招呼,也算是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是他!”
“竟然真的是他!”
“他是怎么从大牢中出来的?”
宁汉江见诸葛见龙承认自己的身份,眼睛不由的收缩,脸上惊诧之色更加的浓郁。
“怎么可能?”
“来者何人?”
“速速离去,休要伤害大人?”
站立在两旁的三班衙役这才反应过来,看着凭空出现,和司徒刑一步之遥的中年人,顿时脸色大变,有些惊惧的吼道。
那中年人听到衙役的吼叫,身体顿时一僵,也没有做其他动作,环顾四周之后,嘴角上翘,流露出一丝轻笑身体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慢慢的变淡,最后更是好似气泡破裂一般凭空消失。
好似他根本就没有出现过一般。
“这!”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每一个人都睁大自己眼睛,呆呆的看着中年男子消失的地方。
见鬼了!
真是见鬼了!
更有的人使劲的用手揉着自己的眼睛。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人是谁?”
金万三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还有下意识的看着自己的手腕,上面有着明显的红痕,有些诧异的问道。
三班衙役的眼睛中流露着一种说不出的茫然。
任凭他们搜索脑海中的记忆,也没有诸葛见龙的丝毫信息。
但他们并没有放弃,因为他们清楚的记得,诸葛见龙和人群中的一个书生打过招呼,那个书生眼睛中也流露出惊诧之色。
两人显然是认识!
想到这里,三班衙役没有任何犹豫,瞬间分开人群,来到宁汉江的近前。
。。
李承泽有些遗憾的看着化作虚无,消失于无形的诸葛见龙。
如果不是他的出现,司徒刑的身体必定会被金万三挪动,从而影响到气脉之争。
但是,历史没有假设。
事情没有如果!
一子落错满盘皆输!
正因为诸葛见龙的出现,导致事情出现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白胖子那个看起来异常丰盈的手,重重的落在李承泽的身上。他的身体不由的一僵,并且好似枯木一般重重的向后摔倒。
就在这时。
空中互相对峙金翅鲲鹏和大蛇陡然射出。
电石火光之间,金翅鲲鹏和大蛇已经交手了数个回合。
好似金铸一般的鹏爪狠狠的刺穿大蛇的身体,将他好似鱼鳞一般的鳞片剥落,一丝丝鲜血顺着伤口滴落,让鲲鹏的双爪看起来更加的狰狞。
金翅鲲鹏那好似匕首一般鸟喙,对着大蛇的头颅重重的凿下。
只要被他击中,大蛇的头颅,说不得要和西瓜一般爆炸,露出白色和红色的脑浆。
但是,大蛇也不是易于之辈。
巨大的身体扭曲,长长的尾巴好似鞭子一般抽向金翅大鹏的头颅。而他的头颅,也是高高的昂起,嘴巴大张,形成吞天之势。
双面夹击!
这是蛇类动物的本能,也是最可怕的一种攻击方式。
兵家先人观察之后,创立了以蛇类为原形的一字长蛇阵。
你攻击我头部,我尾巴打你!
你攻击尾巴,我头部咬你!
你攻击中间位置,头部和尾巴同时攻击你。
只有同时制住他的头,腰,尾巴等,将长蛇切成数段,才能破解这个阵法。
非常的难缠!
就算在兵家之中,这也是非常高级的阵法。
更被诸葛亮整理归纳,变为《八阵图》中的一个传承。
作为蛇类的始祖,上个纪元之子,大蛇的这一招威力更在八阵图之上。
故而,就算是桀骜不驯的金翅鲲鹏,也不敢硬接。
只能将自己好似金铸一般的利爪松开,希望将大蛇摔落在地上。从而摆脱大蛇的缠绕之势。
但是他显然是忘记了。
大蛇可不是普通的蛇类。
普通蛇类因为不会飞翔的关系,只要被鲲鹏抓到空中,就意味着没有了挣扎的可能。
松开鹰爪,将他们从高空抛下,也是一种非常重要的捕猎技能。
但,天蛇却是不同!
他虽然没有翅膀,但是他却是会飞的。
。。
也正是因为这么一丝失误。就让金翅鲲鹏陷入了险境。
在鲲鹏利爪松开之后,天蛇并没有和他想先感到那样从空中坠落。
而是诡异的悬浮在那里。
大蛇腰部好似弹簧一般弯曲,粗壮的尾巴,和狰狞的头颅收拢在一起。
形成可怕合击之势!
好似龙蛇起陆,又好似合拢的剪刀!
啪!
天蛇的尾巴重重的击打在金翅鲲鹏的头部。
巨大的力量,让他瞬间眩晕。
这段时间并不是很长,只是一瞬,但是。。。
高手相争,一瞬足够分出生死。
等他清晰过来的时候,天蛇那巨大,好似能够吞食天地的头颅,已经出现在他的近前。
咔!
锋利的牙齿落下。
金翅鲲鹏那好似黄金铸造一般的头颅竟然被天蛇硬生生的咬断。
那巨大,布满金色翎羽的身体,更是被他硬生生的吞入腹中。
噗!
李承泽陡然感觉内心绞痛,好似失去了什么异常重要的东西一般。面色更是变得惨白起来。
“怎么回事?”
“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自己会心中绞痛,气血灰败,而且还有一种好似丢失什么重要机缘的感觉?”
“传承!”
“我的传承呢!”
李承泽的眼睛陡然圆睁,心中惊惧,好似发疯一般。
第五百三十三章 为“梦想扬帆起航”掌门贺
“这是?”
看着身体向后仰倒,气血混乱,口鼻窜血的李承泽。
围观的众人眼睛中都流露出惊诧之色。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
两人不过是对视一会,李承泽竟然口吐鲜血,身体萎靡,好似掏空一般。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难道司徒刑的目光中有着某种魔力?”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目击?”
“神灵!”
“文曲星转世!”
“大家都说司徒刑是文曲星转世。”
“定然是如此。”
“定然是李承泽得罪了生灵,才会莫名的受到重创。”
“那我们现在这样为难于他,岂不是也会得罪神灵,从而降下罪罚?”
想到这里,众人看向司徒刑的眼睛中隐隐多了几分畏惧。更没有人胆敢和他对视,生恐步了李承泽的后尘。
司徒刑看着眼睛躲闪,不敢和他对视目光的众人,心中不由的升起一丝好笑。
但他也没有解释。
对百姓保持着一定的神秘,威压,还是十分必要的。
这也是很多开国皇帝成功之后,都会想尽办法神化自己,让他的经历听起来更具有神秘色彩。
神权天授!
比如说当朝太祖登上大宝之后,就将自己说成赤帝之子,睡觉坐卧之间,身形好似长龙,后背上更有龙纹等。
这些传说固然有真的,但是更多的却是一种炒作,噱头。
司徒刑虽然没有太祖那么大的野心,不会主动宣扬自己是某某之子,神灵转世。
但是如果能够利用局势,给自己身上披上一点神秘色彩,司徒刑还是会非常乐意的。
甚至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会推波助澜。
想到这里,他的目光不再闪烁,身体站的笔直,面色威严的环顾四周。
每一个和他眼睛对视的人,都不会不由自主的低垂头颅。眼睛中更流露出畏惧之色。
哼!
过了半晌李承泽才好似回过神来,用手掌胡乱的摸了一把嘴角的鲜血,眼睛圆睁恨恨的看着司徒刑。
如果目光能够杀人,恐怕司徒刑现在全身早被射成窟窿眼了。
但是可惜他却没有这种能力,所以任凭他心中如何的愤怒。
对司徒刑都没有任何的影响。
“你在我手中接连受挫,已经产生了心魔和畏惧。”
“只要一日不克服,不战胜本官,你的念头就不会通达。”
“没想到你竟然凭借这种压力逆流而上,解开基因中的锁链,从而释放了鲲鹏之血!”
“真是难得。。。”
“以前以为,你不过是一个游手好闲,借助家族福荫的纨绔!”
“没想到你也如此的一面!”
司徒刑目光平和的看着气势收敛不少。眼睛圆睁,有些气急败坏的李承泽,轻轻的颔首,有些赞赏的说道。
四周的人眼睛中都流露出诧异,以及难以置信的神色,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司徒刑竟然对李承泽流落出赞赏的神色。
这实在是太过诡异了么?
李承泽策划鼓动儒生和百姓走出门户,围攻县衙,让司徒刑丢失了颜面,两人不应该见面好似仇敌一般么?
司徒刑为何用这种表情看着李承泽?
难道两人的关系并没有外界想象的那么糟糕,还是说司徒刑此人太过虚伪。强忍着心中的愤怒,装作大度的模样?
众人不由的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他们都从彼此的眼睛中看到了迷茫。
但是,身为故事主角的李承泽却没有任何开心的感觉。
反而脸上挂满了苦涩!
本以为突破了基因的束缚,激活了血脉中的鲲鹏之力,就有资格和司徒刑平等对话。但是,没有想到,最后竟然做了嫁衣。
平白的便宜了司徒刑。
这样的结果是他没有想到的。也是他不能接受的。
。。
“大人!”
“我们现在需要怎么办?”
看着气势萎靡,好似被抽干气血的李承泽,围绕在黑衣人四周的武士,小声的问道。
“我们是不是按照原来的计划发动!”
隐藏在暗处的黑衣人看着气势萎靡,好似遭到重创的李承泽,面色不由的大变。眼睛中更是有着难言的震惊之色。
“究竟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李承泽身上的血脉之力变得如此的稀薄?”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当黑衣武士上前小声请示的时候,他下意识的想要将自己的手掌挥下。
但是他的动作很快就被止住。
因为他的耳朵中传来了一丝与众不同的声音。
“等一下!”
“有人来了!”
“而且数目不少,敌我未分,还是小心为妙!”
“诺!”
那个黑衣武士得到提示,眼睛中也流露出一丝凝重之色,小心的将自己的身形隐藏在人群之中,眼睛收缩,小心的观察四周。
“在这里!”
“我们到了!”
不过刹那,一群穿着儒服的人,拥簇着几个头发皓白的老者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李慎兄!”
“战兄!”
“孟兄!”
不论是司徒刑,三班衙役,还是围攻县衙的儒生,百姓都下意识的转头,看向那只人数不多,但却出奇瞩目的队伍。
当看到带头的几人,李承泽本来有些灰败的眼神,陡然重新燃烧起希望的火焰。
“司徒刑!”
“这次看你如何应付!”
“李慎兄,战兄等人,都是出自书香门第,世代薪火相传。”
“在知北县有着很大的名望。更是知北县读书人中的翘楚,他们因为醉心学问,低调治学,在坊间名声并不是很大。”
“但是,他们在读书人中却有很大的影响力。”
“哼!”
司徒刑看着身穿青衫,头戴纶巾的书生,不由的冷哼一声。眼睛中却升起了一丝古怪,按照他的情报。这些书生因为多种原因,已经放弃了集会。
今日为何会突然至此?
想到这里,他不由下意识的看向金万三,希望能够从他那里得到想要的答案。
金万三收到司徒刑询问的目光,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一丝茫然之色。
显然,事情的变化也出乎他意料之外。
隐藏在黑暗中的黑衣人,见又有数十个儒生抵达县衙,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欣喜振奋之色。
有些兴奋的在心中暗暗说道:
“闹吧!”
“闹吧!”
“使劲的闹吧!”
“闹的越大越好!”
“大人!”
“我们应该怎么办?”
隐藏在人群中的武士,用目光询问道。
“原地待命!”
“等待时机!”
黑衣人首领比划了几个非常隐晦的手势,得到他命令的武士,轻轻的点头,表示明白,快速融入沸腾的人群之中,就好似水滴融入大海一般,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李兄!”
“你这是怎么了?”
“为何会如此的狼狈?”
走在前面的李慎看着一身狼狈,胸口隐隐有着血迹的李承泽,眼睛顿时收缩,脸上流露出难以置信之色。急忙上前几步,关心的问道。
“呸!”
看着李慎,李承泽重重的吐了一口血痰,眼睛中流露出委屈之色。但是,满腹的委屈,又不知如何说起。
毕竟,他不是司徒刑。
也没有天眼,看不到空中的异象,更不知他如何境地是因为血脉之争失败的关系。
故而,就算他想要诉说,都不知从何说起。
故而,他的嘴巴微张,喉咙蠕动,却发不出一丝声音,最后只能无奈的叹息一声。
“李慎兄!”
“你来了就好!”
“和我一起来讨伐司徒刑这个儒家败类!”
“我们要向世人揭穿他虚伪的面目,要让儒林唾弃他!”
李承泽伸出双手,紧紧握着李慎的手掌,面色潮红,激动的说道。
不知是不是李承泽情绪太过激动而引发旧伤,不由的剧烈咳嗽起来。到最后,身体更是佝偻,但是不论他如何咳嗽,他都牢牢的抓住李慎的手掌。
好似溺水之人,抓住救命稻草一般。
但是,他却自说自话。
根本没有发现李慎眼睛中的不忍,以及为难之色。
第五百三十四章 肛裂
“儒道败类?”
司徒刑的面色陡然变得冰冷,好似不屑的冷哼一声。
“你等口口声声说本官是儒家的耻辱。”
“本官就问你等,什么是儒?”
李承泽愤怒的表情陡然一滞,他虽然一直在咒骂司徒刑打压儒家。是叛徒,是儒家的败类!
但是,当司徒刑问他什么是儒的时候。
他竟然呆滞了半晌,嘴巴喏喏,不知如何回答?
儒!
什么是儒?
这个问题看似很简单。
但不论是李承泽,还是他背后的众人,都下意识的沉默了!
什么是儒?
穿着儒服,头戴儒冠的就是儒家么?
还是说,读着四书五经,天天朝拜孔圣人的,就是儒?
如果是这样,那么儒也实在是太过廉价了。
李慎诧异的抬头,看着面目威严的司徒刑,眼睛中流露出思考的神色。
什么是儒?
究竟怎么样的人,才能算的上一个真正的儒?
看着一个个沉默不语的儒生,司徒刑的嘴角不由的上翘,流露出一个嘲讽的神色。
真是。。。
竟然连什么是儒都不知,竟然还敢将自己称为儒家叛徒。
真是不知所谓!
李承泽看到司徒刑眼角流露出的不屑,顿时有一种被人以掌掴面的感觉,瞬间变得赤红,并伴随有火辣辣疼痛。
围观的百姓,见这么多儒生,竟然被司徒刑一人问的哑口无言,脸上顿时升起嘲讽的笑容。
更有人使劲的咧嘴,显然心中充满不屑。
李慎静静的站在那里,眼睛中流露出思考之色,过了半晌,才幽幽的说道:
“儒,柔也,术士之称。从人,需声。”
司徒刑看着站在李承泽身旁的年轻书生,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一丝诧异。他下意识的转头,看向金万三,眼睛中流露出询问之色。
“大人!”
“此人是李慎,在知北县素来有名望。和李承泽是至交好友。”
金万三见司徒刑询问,急忙上前一步,小声音的说道。他思考了一会,好似担心司徒刑误会,又接着说道:
“其父以前曾经在朝廷做过员外郎。”
“后因为厌倦官场生涯,回祖籍颐养天年。”
“在知北县素有善名,和傅举人等都是好友。”
“原来如此!”
司徒刑眼睛中升起一团莫名的光彩,轻轻的点头。
“你的儒,解释的倒也规矩!”
“但是,那是书本上的儒,而不是心中的儒!”
李慎见自己的见解被司徒刑否定,心中不由的升起一丝不服气,顿时将老父的嘱托抛到脑后,有些挑衅的问道:
“大人说小生的解释不对!”
“不知大人如何解释这个儒?”
听着李慎的言语,司徒刑没有任何生气的表现,轻轻的摇头,笑着问道:
“你们其他人可有不同的见解?”
“哼!”
一个面色白净,好似女子一般秀丽,但是身上却有着一种说不出脂粉气的书生走出人群,有些矫揉做作的挥舞着镏金的扇面,抛了一个自认为勾魂的媚眼。捏着嗓子,声音娇柔的说道:
“大人!”
“小生认为,儒有俗儒,雅儒,大儒之分!”
“像那些不通文墨,面容粗鄙之辈就是俗儒,俗不可耐!”
“和小生这种,身段婀娜,气质怡人,胸中有锦绣的就是雅儒!”
“皓首先生,精通六艺,熟读经典的,就是大儒!”
“不知司徒大人以为如何?”
看着那故意摇摆身子,眼睛勾人,满身脂粉气的书生,司徒刑不由的感到一阵恶寒。
奇葩!
真是奇葩!
真不知道李承泽究竟是从何处寻来此种奇葩!
龙阳之好,断袖之癖!
这种人过去有,现在有,未来也会好。
司徒刑心中虽然没有鄙视,但是他也有他的坚持。
正如那句话所说,你有你生活的态度,我有我坚守的底线。
李承泽显然对这位也十分的厌恶,眉毛不由的耸动,但是当他看到司徒刑吃瘪的表情之时,不知为何,他竟然在心中升起一丝说不出的恶趣味。
能够恶心一下司徒刑,好像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如果能够将司徒刑变成兔爷,那就更好不过。
想到两个男人在一起的画面,李承泽就有一种爆笑的冲动。
但是,显然,他这些想法,都只是阿Q式的自我安慰。就连他自己没有意识到,经过这么多次的交锋。
他对司徒刑心中升起了说不出的恐惧。
已经没有和他再次继续争锋的念头,剩下的只是阿Q式的自我安慰。
“哼!”
司徒刑看着想要趁机靠近的白面书生,他不由的冷哼一声,并且好似愤怒的拂袖。
那个儒生见司徒刑面色阴沉,眼睛中隐隐有着怒火浮动。
不敢再放肆,只能灰溜溜的离开。
其他人看着浑身脂粉气,好似女子一般扭捏做作的书生,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嘲笑之色。
但也有的男子眼睛中陡然冒出蓝色的幽光,好似恶狼一般直勾勾的看着那人的臀部,仿佛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一般。
那书生也不害怕,有些挑衅有好似有些挑逗的回头,伸出自己鲜红的舌头,舔着自己的嘴唇。
。。
“这!”
“这!”
看着那书生不要脸的模样,其他人顿时有一种吃了苍蝇一般的恶心感。下意识的向后退倒退,仿佛生恐遇到侵害一般。
“这!”
司徒刑的眉毛不由的跳动几下,他恨不得出拳将那人锤死。
恶心!
实在是太过恶心了!
虽然龙阳之好,断袖之癖在大乾十分的盛行,甚至很多人将这种活动当做情趣,并且在家中豢养**。
但是,司徒刑还是接受不了!
一想到,眼前的人可能已经肛裂,他就有一种呕吐的冲动。
好在,那个妖娆的书生也算知道克制,挑逗一会之后,就一脸矜持的站在那里,不再四处乱抛媚眼。
“不知道大人心中的儒是什么?”
李慎有些厌恶的抚动衣袖,因为刚才,他的衣袖和那书生发生了摩擦。
不知为何,他有一种说不出的恶心感。
好不容易将这种情绪压制之后,他才认真的问道:
“不知大人认为何为儒?”
第五百三十五章 小人儒
“呵呵!”
司徒刑看着一脸认真的李慎。并没有直接说话,而是将自己眼睛落在那名身材矮小,枯瘦,一身脂粉气的书生脸上,看着和后世那人有几分相似的面庞,司徒刑的脸顿时变得古怪起来。
贵圈真乱啊。。。
同样的小个子,同样的大梦想!
同样的舞文弄墨。。。
不得不说,时空惯性是惊人的。
就算不上同一个世界,不是同一个时代。
也会出现类似的人物!
妈卖批!
司徒刑心中恶寒,不停的问候,更想大声的问上一句,你也排行老四么?
你这样猥琐,你这样**,就不怕挨揍么?
那一脸脂粉气的书生被司徒刑盯着,也不知道害怕,反而一脸兴奋的挤眉弄眼,嘴巴微张,好似含着某种异物,更时不时伸出自己的舌头吞吐。
看的司徒刑只感觉下身不由的一紧,全身更是一哆嗦,忍不住握拳,想要将他轰成残渣。
“哼!”
司徒刑的脸色顿时变得阴沉,眼睛中隐隐有着说不出的冰冷。并且在自己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弄死他!
要不自己的念头不会通畅。
想到这里,他的脸上已经浮现出一丝杀机。
那个儒生也好似感觉到了什么,面色顿时一滞,眼睛中流露出恐惧之色。再也没有刚才烟视媚行之感。
“好一个雅儒!”
“本官真是长见识了!”
“如果天下雅儒都是如此,那么本官宁可做一个粗俗之儒!”
“真是。。。让人作呕。”
司徒刑怒极反笑,看着那个面色有几分苍白,但是还有难掩脂粉气的书生,一脸嘲讽的说道。
“哼!”
李慎也感觉有些丢人,不由的挪移几步,好似要和那书生离开一丝距离。
就连李承泽的脸色也变得古怪起来,他虽然好人妻,但是并没有龙阳之好。
想到这个书生,可能和数个抠脚大汉进行盘肠大战,他内心就有一种说不出的恶心感。甚至有一种想要呕吐的冲动。
那个书生也感觉到众人眼睛中的鄙夷,以及厌恶,脸色有着说不出的尴尬和难看。
但是却收敛了不少。
不再敢和刚才一般肆无忌惮。
“大人既然不认可学生的儒!”
“也不认可俗儒,雅儒,大儒之分!”
“那么大人心中感到儒又是如何呢?”
李慎看着一脸淡然的司徒刑,有些不服气的问道。
司徒刑微微的一笑,再也没有打马虎眼,一脸肃穆的说道:
“孔圣曾说:儒有君子儒,也有小人儒!”
李慎轻轻的点头,孔子的在教诲弟子的时候,确曾经说过这样的言论。在儒家的典籍《论语》之中,有着明确的记载。
但是,因为先秦的焚书坑儒之灾,儒家的很多典籍,大多遗失被毁。
这也导致很多传承断绝。
其中这两句究竟是什么意思?
没有人知道!
或者说是,每一个人心中都有一个自己的答案。
很多大儒都为此表达过自己看法,有的看法甚至是对立的,也让很多儒家修士不知何去何从。
“这两句的确是孔圣先贤所说!”
“但是,因为圣训的遗失,究竟如何解释,儒林至今没有公论!”
李慎看着司徒刑,轻轻的摇头,眼睛中流露出失望的神色。
“大人,如果想要说的是,君子小人之分,恐怕要贻笑大方了!”
“哈哈!”
“我道是名满天下的司徒刑有何才学?”
“原来也不过如此!”
李承泽看着司徒刑,脸上流露出嘲讽之色,有些毒蛇的说道。
“当今天下!”
“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得!”
“君子乃是大人,大人就是贵族,是士族,是王侯将相!”
“小人就是寒门,是贩夫走卒这等卑贱之辈。”
“如果司徒大人,就这样的见识,真是让人我等感到好生失望!”
司徒刑没有立即反驳,只是静静的看着满脸嘲讽的李承泽,就在他感觉有些不安的时候,司徒刑的嘴角才升起一丝不屑的笑容。
“说完了?”
李承泽被司徒刑诘问,不由的一愣,心中感觉不好,但还是下意识的点头。
“讲完了!”
“你们呢?”
“也是和他同样的看法?”
司徒刑抬起头,环视四周,眼睛和一个个儒生的目光交错,好似随意,又好似诘问的说道:
“这!”
“这。。。。。。。”
一个个儒生的眼睛中流露出犹豫之色。
他们本能的想要答应,赞成李承泽所说。
李承泽的说法虽然并不是很出彩,但也中规中矩,也是当前社会认可度最高的。
但是不知为何?
他们心中都有着一丝淡淡的不安。
他们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好像司徒刑正在憋着坏,挖好了坑,等众人集体入坑,然后在重重的打脸。
想到这里,儒生们下意识的交换了一下眼神。
他们彼此都从对方的眼睛中看到了一丝淡淡的担忧。
显然,有这样想法的人,并不是一个。
就连李慎的眼睛中都流露出难得犹豫,他心中惴惴,大脑更是不停的旋转思考。
哪里出了问题?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李承泽的话定然是哪里出了问题。
否则司徒刑不会露出这种似笑非笑的表情。
想到这里,他本来想要张开的嘴巴顿时好似被胶水黏住一般,能言善辩的舌头也出奇的僵硬。
。。。
“这?”
李承泽看着鸦雀无声的诸人,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震惊,以及惊惧之色。
“你们这是怎么了?”
“都哑巴了么?”
李承泽看着被司徒刑气势所慑,好似被胶水封住嘴巴的众人,心中不由的升起一丝难言的愤怒。
豁然伸出双手,将身前的一个儒生抓住,用力的摇晃,歇斯底里的大声吼道:
“你告诉他!”
“告诉他,我说的是对的!”
“你大声的告诉他!”
“他是错的!”
被他抓住使劲摇晃的那个儒生,面色顿时变得赤红,眼睛中流露出难堪为难之色。
他下意识的看向静静战立的司徒刑。
司徒刑眼睛圆睁,空中的龙气好似丝绸一般垂下,和他自身的气运融合在一起。让他的全身上下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威严。
这种威严!
好似高山,又好似大海,更好似国法熔炉,让人内心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屈服感。
仿佛在他面前,所有人都是那么的卑微。
不论他们如何的挣扎抵抗,到最后,都是螳臂当车,不自量力。
看着好似天地一般威严,好似山峦一般厚重的司徒刑。
那个被李承泽抓住的儒生的嘴巴微微的蠕动,想要说点什么,但是最终他的嗓子里还是没有发出丝毫的声音。
“懦夫!”
李承泽将那儒生重重的推到一边,用手指指着四周,声音中充满不屑的大声咒骂道:
“懦夫!”
“你们都是懦夫!”
。。。
“真是可怕!”
“司徒刑气度森严,全身上下有着一种难言的威严。”
“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就让人有一种不寒而栗之感。”
“好似高山!”
“好似湖泊!”
“好似天地,好似国法熔炉!”
“民心似铁,国法如炉!”
“别说是这些没有见过鲜血,没有经过历练的儒生,就算是某家也差点被他夺了心神,慑了胆魄!”
一身黑衣隐藏在黑暗中的中年入,看着司徒刑满脸威严的战立,心中不由的升起一丝赞叹之色。
更有着说不出的忌惮!
“大势已成!”
“司徒刑真的是将书读到骨子里了!”
“否则身上不会如此重的威严。”
“这样的人必定不能留!”
“否则,迟早是帝国的祸害!”
“大人说的是,不知为何!”
“小人见到现在的司徒刑,心中竟然有着说不出的惴惴。”
“身上更有一种被压迫,枷锁的感觉!”
“不知为何,竟然有一种不敢和他为敌的感觉。”
“大人!”
“我们应该怎么做?”
那个穿着百姓服装的武士看着满脸肃穆的司徒刑,眼睛中也流露出忌惮之色。小声的请示道。
“此人不能留了!”
“找个机会。。。。”
中年人眼睛不停的收缩,手掌在脖子上做出切割的姿势,冷声说道。
“诺!”
那个武士也聪明人,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重重的点头。
“儒有君子小人之别。君子之儒,忠君爱国,守正恶邪,务使泽及当时,名留后世。若夫小人之儒,惟务雕虫,专工翰墨,青春作赋,皓首穷经;虽有千言,胸中实无一策。且如扬雄以文章名世,而屈身事莽,不免投阁而死,此所谓小人之儒也;虽日赋万言,亦何取哉!”
司徒刑不知道外域武士的密谋,他挺直腰板,眼睛直视众人,脸上升起一丝不屑的笑容,好似有些嘲讽的说道:
“尔等虽然善于翰墨,皓首穷经,但皆是小人之儒!”
“在吾眼中不过是土鸡瓦狗,不堪一击!”
“这!”
“这!”
“这!”
不论是李慎,还是李承泽脸色都不由的大变,其他的儒生更是如此,甚至表现更为激烈。
他们的眼睛不由的收缩,眼睛中流露出震惊和难以置信的神色。
第五百三十六章 溃散
“什么!”
“他在说什么?”
司徒刑的话虽然很轻,但是在所有人的耳朵中却好似黄钟大吕一般。更好似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一颗巨大的陨石,顿时掀起滔天骇浪。
“小人儒!”
“他竟然骂我们是小人儒!”
“真是孰可忍孰不可忍!”
一个个儒生顿时面色大变,好似被踩了尾巴的猫,全身的毛发顿时炸起。更有人鼻孔扩大,眼睛圆睁,显然已经怒极。
但是,更多的人,眼睛中却流露出思索之色。
正如司徒刑所说,他们除了工笔翰墨,春花秋月之外,好像还真没有做过什么对国家有意义的事情。
“哼!”
“你们是不是感觉特别的生气,特别的不服气?”
司徒刑环顾四周,看着一脸愤怒,好似斗牛,又好似被踩了尾巴的野猫一般的儒生,嘴角不由的上翘,流露出一个不屑的笑容。
“不论你们承认还是不承认!”
“你们都是一些卑微的小人儒!”
“上不能报效国家,下不能安抚黎民。能做的不过是风花雪月,无病呻吟。”
“尔等不是小人儒,又是什么?”
“这!”
“这!”
“这!”
李承泽等人被司徒刑训斥,脸色顿时变得僵硬,身体更是不由自主的后退。有心反驳,但是搜尽肚肠,也不不知如何辩解是好。
“什么是大人?”
“什么是小人?”
“你等说,身份尊贵的读书人,士族,王侯将相是大人!”
“百姓,贩夫走卒,天生卑贱之人是小人!”
司徒刑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李承泽,一字一顿,自问自答的说道。
“本官不这么认为!”
“本官认为,品行高尚,忠君爱国,守正恶邪的才是大人。”
“蝇营狗苟,结党营私,品行恶劣之辈,皆是小人!”
“大人,小人,考究的是人心。”
“而不是出身!”
“百姓,他们一个个奉公守法,品行高尚,都是大人!”
“而你们。。。上不能保家卫国,下不能安抚黎民,只知一味索取,好似蛀虫。让人看了作呕,都是小人!”
轰!
司徒刑的话说的异常肯定。更是掷地有声。
好似晴天炸雷一般,不论是书生还是围观的百姓眼睛中都流露出震惊和难以相信的神色。
实在是太狠了!
这几句不仅将大人,小人。
君子和小人重新定义,并且直接就将今日的儒生钉在了耻辱柱上。
日后只要有人提起这段典故。
不可避免的就会说起今日的儒生。众口铄金之下,儒生们的颜面定然会荡然无存。
十年,百年之后,必定会被人刻画成尖嘴猴腮的小人模样。
到那时候,可真是遗臭万年,祖宗蒙羞了!
狠毒!
实在是狠毒!
想到这里,不论是李承泽,还是李慎等人都不由自主的倒吸了一口冷气,从尾椎到头顶,都有着一种化不开的寒意。
“好!”
“大人说的真是一针见血!”
“这些人就是一些小人!”
“小人儒!”
“司徒先生说的对!”
“他们就是一些活脱脱的小人儒!”
“整日除了吟诗作赋,无病呻吟以外,别的什么都不会!”
“蛀虫!”
“这些人都是国家的蛀虫!”
“应该将他们扔到前线去,让他们奋勇杀敌,报效国家。”
“应该把他们扔到贫苦的地方,让他们体会百姓疾苦。。。。”
和儒生的战战兢兢,满心恐惧不同。
司徒刑的话好似说到了百姓的心中。他们不由自主的鼓掌,大声呼喊起来。
“小人!”
“小人!”
“小人!”
刚开始,只有一两个人再喊,随着时间的进行,呼喊的人越来越多。到最后更是汇聚成一股。好似拍礁石的江河潮水,有着一股说不出的气势。
而反观,李承泽等人的气势被压制到了最低。看着四周不停挥舞手臂,放声大喊的百姓,所有的儒生眼睛中都流露出恐惧之色。
眼见局势即将失控,就连他带来的百姓,也隐隐有着想要反噬的迹象。李承泽有些色厉内茬的大声吼道。
“这是怎么了?”
“都打算造反不成?”
“再这样,将你们全部都投入监狱!”
“让你们下半生都和臭虫蟑螂生活在一起!”
面对李承泽的威胁,刚才还异常活跃的百姓不由的一滞。眼睛里也流露出一丝恐惧之色,毕竟知北县的李家的威严,强势,已经深入骨髓。
不是一天能够扭转的!
李承泽看着四周鸦雀无声,好似被掐住喉咙的百姓,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得意之色,羊群就是羊群。
哪怕现在李家已经大不如以前了,但是在普通百姓看来,还是一个庞然大物,不是一般人能够抗衡的。
噤声!
刚才还是人声鼎沸的广场,顿时变得鸦雀无声。
司徒刑静静的站在那里,他并没有出来制止,也没有呵斥。
他在等!
等书生们自己觉悟。
他有一种说不出的直觉,或者是说,他坚信自己的判断。
人有好坏!
书生也有优劣!
固然,这些儒生绝大数都是小人儒,但其中也不乏被蒙蔽者。
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
故而,他再等。
等那些心中还存有良知的儒生自己幡然醒悟,自己主动退却。从而避免事情被扩大化,严重化。
毕竟就算他做了足够的心理准备,也不想要将这件事情闹大。
大的人尽皆知,形成轩然大波。
“诸位现在退却,本官既往不咎!”
“否则,定然以冲击县衙,藐视国法论处!”
司徒刑眼神微眯,闪烁着寒光,好似警告,又好似规劝的说道。
“这。。。”
本来心中就有所动摇的儒生,听到司徒刑如此说,都下意识的对视一眼,他们都从彼此的目光中看到了动摇退却之意。
但是又恐得罪李承泽等人,故而,他们谁都不想第一个退出。
毕竟枪打出头鸟。
就在他们正在犹豫之时,一身青色衣服的李慎轻轻摇晃折扇,上前一步,看着面露恐惧愤恨之色的百姓,有些不满的说道。
“攻心之计!”
“不要上当!”
“这是他攻心之计!”
“他这是要分而化之!”
“如果我等现在退缩,以后必定会被官府秋后算账!”
李承泽看着眼睛中流露出犹豫之色的书生,心中不由的就是一突,急忙上前,大声喊道。
“这!”
本来有几分犹豫的儒生,脸色不由的一僵。正如李承泽所说,他们也担心这只是司徒刑的安抚之语,分化之策。
当然,更担心,将来官府秋后算账。
别看他们现在大义凛然,但是说到底,都是一些没有见过鲜血,畏惧生死,满心私欲的普通人。
他们也有担心,也有害怕。
故而在李承泽话音落地之上,本来身形有些向后的几人,不由的一僵,眼睛中再度流露出挣扎之色。
“李兄!”
“这样不好吧。。。。”
李慎看着将众人强行绑在自己舰船上的李承泽,眉头不由微微的皱起,好似不满的说道。
“你有所不知,当面对这等刁民之时,就等如此。”
“否则,他等必定会肆无忌惮。。。。”
李承泽听到李慎的指责,脸色不由的一僵,以为说是恐吓百姓之事,没有丝毫的在意一脸得意的说道:
“别看他们现在民怨沸腾,只要将其中闹的最厉害那几个抓住,投入大牢,或者是直接处死。”
“杀鸡儆猴!”
“剩下的百姓,就会好似那万年老鳖一般,将自己的头颅缩入厚厚的龟甲之中。。。。”
“这。。。”
李慎看着洋洋得意,一副小人行径的李承泽,心中不由暗暗的叹息。
司徒刑实在是太厉害了!
短短几句话,就将“小人儒”刻画的淋漓尽致。
如果说,刚才他心中还有着几分不服,还有着一较高下的打算。
那么现在看到众多儒生的丑态,李家的霸道之后,想及老父亲的规劝,李慎不由的动摇了。
“李慎兄!”
“只要我等并肩,定然能够。。。”
李承泽看着李慎,一脸期待的说道。
但是还没等他的话说完,李慎就轻轻的摇头,不敢看李承泽的眼睛,一脸抱歉和无奈的说道:
“李兄!”
“家父有严令,不许我为难司徒先生。”
“这次过来。。。”
“只是因为君子不可言而无信。”
“这!”
李承泽眼睛圆睁,一脸的难以置信,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他引以为臂膀的李慎竟然在关键时刻竟然倒戈相向。
这是他做梦也没有想到的。故而,当他听到李慎的话时,第一反应是不相信,在就是震惊。
“怎么可能?”
“你怎么可能如此对我!”
李慎看着一脸色厉内茬,好似癫狂的李承泽,幽幽的叹息一声,一脸感慨的说道。
“李兄!”
“我们真的错了!”
“这次事情,是我们冲动了,做的的确欠考虑。”
“现在放弃还来的及!”
“司徒大人是儒家的新圣人,更推崇知行合一之道,他是不会诓骗我等的!”
“只要我等现在放弃,他必定不会做那秋后算账之举!”
“这!”
其他的儒生听到李慎的言语,眼睛中顿然亮起一道光彩,身形竟然开始不由自主的后退。
一个,两个,三个!
好似能够传染一般,越来越多的人加入。
等李承泽发现的时候,已经隐隐形成了溃散之势。
第五百三十七章 杀戮
“你们!”
李承泽看着快速后退的儒生,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震惊,恼怒之色,伸出手指轻轻的指点。嘴唇不停的哆嗦。
他不指还好,随着他的指点,人群竟然好似躲避瘟神一般,溃散的更快。
“得道者多助!”
“失道者寡助!”
司徒刑看着快速溃散的百姓和儒生,眼睛中不由的升起一丝欣喜之色,在心中暗暗的说道。
。。
“首领!”
“我们应该怎么办?”
穿着平民服饰的武士靠近阴影,小声的问道。
“废物!”
“真是废物!”
“精心准备的一切,竟然被人三言两语瓦解!”
隐藏在黑暗中的黑衣人,眼睛不由的收缩,有些不屑的说道。
“通知下去,准备行动!”
“诺!”
“诺!”
穿着百姓服装,混杂在人群当中的外域武士得到首领的指示,顿时都暗暗的点头,表示明白,手掌更是伸到衣服里面。一个个眼睛更变得冰冷,好似准备出击的猎豹,全身上下充满了力量感。
“准备!”
身穿便衣,身体下伏,好似随时出击的猎豹一般的武士隐晦的交换了一个眼神。
“出击!”
随着首领的手掌重重的落下,一个个武士好似猎豹一般窜去,手掌中不知何时更多了一丝寒芒。
“杀!”
“杀!”
“杀!”
就在四周的百姓,还有书生目瞪口呆的时候,黑衣武士们手掌里的寒芒已经落下。
噗!
噗!
噗!
刀锋进入身体的声音异常的沉闷,甚至说异常的轻微。但是每一个人都听的异常清楚,甚至是有一种毛骨悚然之感。
仿佛是一头头正在等待屠杀的家猪,不知何时,空中的屠刀就会落下。
慌乱!
无助!
害怕!
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刚才本就混乱的人群顿时四散奔逃,更有人大喊大叫,让本来就混乱的场面更加的失控。
“不要乱!”
“都不要乱!”
“都趴下!”
“都趴在地上!”
三班衙役看着外面的乱象,眼睛顿时收缩,将手中的水火棍高高的举起,好似旗杆一般吸引众人的目光之后,大声喊道。
“不要乱!”
“对方根本没有多少人。”
“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制造混乱。。。”
就在这时,四散的人群中陡然射出一道寒光。
还没等那个衙役反应过来,寒光已经临身。
噗!
一个刀尖穿过衙役的喉咙,炽热的鲜血好似流水一般喷涌而出。
那个衙役眼睛大睁,一脸的难以置信,他好似回光返照一般伸出手掌,试图抓住那个化身百姓的武士。
但是一切都是徒劳的,因为他的鲜血正在以难以想象的速度流矢,他的身体也变得僵硬寒冷起来。
“你!!”
“快来人啊!”
“有同僚被人击杀了!”
看着软绵绵慢慢倒地的同僚,其他的捕快顿时大怒,如同被捅了蜂巢的马蜂,瞬间蜂拥而至。
但是那些杀手却是异常的狡猾。
他们很好的利用了身份的伪装,任凭衙役们如何鉴别,都有办法将他们从人群中揪出来,反而被他们趁着混乱,伤了不少人。
“混蛋!”
一个衙役躲过寒芒,手中的水火棍趁机落下。砸在一个身穿百姓服饰杀手背部,将他重重的砸倒。
两旁早有准备的衙役顿时一拥而上。将他的双手倒剪,好似猪猡一般捆绑妥当。
隐藏在暗处的首领,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一丝惊色。
他没有想到,知北县的衙役竟然身手如此了得,因为考虑到隐蔽性的关系,武士们手中拿着的都是匕首之类的短兵器。长时间的对抗下去,必定会吃大亏。
但是他并没有打算放弃。
因为他还有后手,或者说,他本来就没有打算攻陷知北县县衙。
他的目的就是制造混乱。
让整个知北县都陷入混乱之中,陷入风潮之中。
想到这里,他的手掌再次高高的举起,做了一个看起来非常古怪的手势。
散落在人群当中的武士看到他的手势后,竟然放弃攻击身穿皂衣的衙役,而是将长刀指向了手无寸铁的儒生和百姓。
噗!
一个儒生只感觉自己的腹部一疼。
等他回过神红色鲜血已经染红了他的儒服。
杀!
杀!
杀!
因为突然袭击,砍杀的关系,不论是百姓还是儒生,都好似受惊了的麋鹿,仓皇的向四周逃窜。
“官府杀人了!”
“官府杀人了!”
“官府杀儒生了!”
“大家快跑啊。。。。”
司徒刑站在高处,听着有人刻意散播的谣言,以及不明真相四处的逃窜的百姓,他的眼睛陡然变得冰冷起来。
乱!
现在县衙前的一切。
只能用一个乱字来形容。
一个个百姓和儒生,都是人人自危,目光惊惧的看着四周,生恐一个不小心,就被不知从哪里来的刀锋砍伤,或者是结果了性命。
还有很多人在混乱的刺激下,以及法不责众的想法之下,肾上腺激素分泌过多,趁机打砸,抢掠!
那些隐藏在人群当中的杀手武士也不阻止,反而还刻意的纵容。
因为这一切,正是他们最想看到的。
乱吧!
乱吧!
整个知北县乱成一锅乱粥才好!
这样外域就有机会了!
李承泽和李慎等人有些狼狈的四处躲避,好在,那些武士好似也知道李承泽的身份,并没有对他们发动袭击。
又因为四周有家丁护卫,故而,他们虽然狼狈,但是并没有受伤。更没有生命危险。
但是不论是李承泽还是李慎,看着倒在地上,不停冒着鲜血的百姓,心中都有着说不出的堵塞之感。
该死!
真的是该死!
为了挑动知北县的混乱,竟然如此泯灭人性。
今日之事!
和他定然脱不了干系。
李慎眼睛震惊的看着李承泽,满脸的难以置信。
“怎么可以这样?”
“这可是你的同泽啊!”
“你怎么下的去手。。。。”
“你难道就不怕报应么?”
“畜生!”
“司徒大人真的没有说错你,你就是一个小人!”
“今日,我李慎要和你割袍断义。”
李承泽看着满脸愤怒的李慎,脸庞上不由的升起一丝苦涩笑容。更有着一种难掩的,被欺骗的愤怒感直冲心头。
被抛弃了!
今日刺杀,以及制造血腥混乱的事情,他真的提前一点都不知道。
第五百三十八章 诸葛弩
“疯子。”
“真是疯子!”
“怎么可以这样?”
“这样做肯定会引起轩然大波,别说是知北县,就算是北郡都会震动。”
“不论结果最终如何,自己必定都会被当做替罪羊扔出!”
想到即将出现的后果,李承泽的眼睛不由的收缩,各种念头不停的翻滚。
如果,他知道后续的计划会如此的血腥,危险,他说什么也不会参加。
不是他品行多么高尚。
而是他愿意以身作饵,更不愿意得罪整个知北县的读书人,被人钉在耻辱柱上!
谁都不是傻子!
今日外域武士的行径只能蒙骗一时,却不能蒙骗一世。
想到愤怒的儒生,以及兴师问罪的百姓,李承泽的头不由的大了几圈,心中更有着说不出的难受。
但是时至今日,任凭他现在如何解释,舌绽莲花,都不会有任何的效果。
这个锅!
他不想背,也得背。
混蛋!
不仅是李慎认定这件事是他策划的,就连站在台阶之上的司徒刑,也是一脸的阴郁看着李承泽,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拦住他!”
“本官今日定然要让他们李家付出代价!”
。。
“首领!”
“我们现在这么办?”
“是不是撤退?”
看着四处都是奔逃的百姓,以及混乱的街道。身穿常服的武士有些兴奋的问道。
“撤退?”
“为什么要撤退!”
“趁着现在混乱,我们在杀进去!”
“趁机将司徒刑做掉!”
黑衣武士首领站在那里,眼睛不停的收缩,冰冷的注视着站在高台之上的司徒刑。声音崩冷的说道。
身穿常服的武士表情不由的一惊,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首领。
按照计划!
他们现在应该快速撤离,然后在城内到处散播谣言,让整个知北县动荡不安。
但是,没有想到的是,首领竟然临时改变了计划。
从骚乱侵袭,变成了强攻!
这样必定会让武士的损失大增。
甚至有可能血洒当场,被知北县的人斩杀。
这样的风险,不是他们想要面对的。
想到这里,他下意识的将自己的视线落在站在高处,身穿官服,好似黑暗中的灯火,出奇的明亮。
也正是因为司徒刑一直站立在高处的关系,下面的百姓虽然混乱,但是并没有到失去控制的地步。
不过也正是因为骚乱的关系,需要大量差役维持秩序的关系,司徒刑身旁的衙役已经散开大半。身形在高台之上,显得有些孤立。
恐怕,也正是这个原因,首领才想要放弃原来的撤退机会,进行袭击刺杀。
“只要将司徒刑刺杀!”
“知北县没了主心骨,必定大乱!”
隐藏在黑暗中的首领,看着高台之上的司徒刑,眼睛冰冷的说道。
“司徒刑这个人实在是太可怕了!”
“舌战群儒!”
“一个人,一张嘴,将知北县数十个儒生说的哑口无言!”
“这样的人,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迟早会成为心腹大患!”
“今日索性趁着这个机会,将他除掉!”
“诺!”
隐藏在人群当中的武士感受到首领的决心。没有任何犹豫的点头称诺,身形慢慢的借助人群的掩护,靠向站立高台之上,好似鹤立鸡群的司徒刑。
好似毒蛇一般的眸子中射出冰冷的光线。
。。。
站在高台之上的司徒刑皮肤陡然一僵。
他的眼睛更是收缩成一条直线。
杀气!
因为就在刚才,他竟然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寒意。
杀气!
这是有人对他动了杀心。
他早就已经突破先天境界,对力量的掌握已经入微,全身的毛孔收缩张开,都能被他一念之间掌控。
更有着心血来潮的能力。
如果有人在背后算计,或者是想要袭击,必定能够提前感知。
这些杀手虽然穿着和普通百姓没有任何区别,甚至是步伐形态,也一时间难以分辨,足以以假乱真。
但是他们身上的杀气还是出卖了他们。
所以,就在他们心中刚刚升起,对司徒刑的杀念之时。
就被司徒刑敏锐的捕捉,并且身体做出了本能的反应。
“该死!”
司徒刑好似被眼镜蛇盯上的猎物,身体肌肉陡然收缩,迸发出难以想象的力量,他的身体也在这股力量的作用下迅速的后退。
嘭!
嘭!
嘭!
就在司徒刑的身体后退的瞬间,他刚才战立的位置上,插满了数支箭头涂满毒药,反射出湛蓝色光芒的短箭。
“弓弩!”
司徒刑看着泛着寒光,湛蓝色,只有巴掌长短的短箭,眼睛不停的收缩,有些难以置信的说道。
弓弩!
是一种特殊的机关弩,携带方便,威力强大,深受军队青睐。
据说,发明他的是中古多智近妖的诸葛孔明先生。
也正是这个原因。
弓弩又被称作“诸葛弩”,又因为射出的箭好似行云流水一般,也有人将这种弩弓称为“流云弩”。
但是,不论他叫什么名字!
都应该是民间拥有的,大乾立国之后,对这种强大的弓弩管制的非常厉害,严禁民间私藏。
但有发现,一律按照造反论处。
为了这个,开国之初,太祖还曾经斩杀过数员大将。
就连开国时期的丞相,也因为被人举报,家中私藏弓弩,铠甲,而遭到了屠戮。阖家上下四百余口,全部被推到午门斩首。
虽然,很多人说,出现这样的事情,是因为太祖实行的是“飞鸟尽,良弓藏”的政策,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大乾,对弓弩的管制严苛到一种难以想象的境地。
虽然到了后期,很多政策,官场腐败,国法松弛的关系,很多人阳奉阴违,心中有了侥幸的心理。
但是弓弩,铠甲这种战略物资,还是管制比较严格的。
只有朝廷正规的军队才能有资格使用,也正是这个原因,就算有大臣或者是当地豪族反叛,朝廷也有实力,有能力轻易的镇压。
但是,司徒刑怎么也没有想到。
在知北县这么一个边陲之地,竟然真的有人胆敢私藏弓弩,而且看数量还是不少。
想到这里,他的眼睛越发的冰冷,脸色更是阴沉的好似乌云。
“该死!”
“真是该死!”
第五百三十九章 命悬一线
司徒刑好似猿猴一般跳跃,躲开弓弩的齐射。身体灵巧的向县衙大门方向电射。
身穿常服的武士看着身体陡然暴退,以及落在空处的箭枝,眼睛中都流露出惊讶之色。
诸葛弩,在民间很少流传。
只有经过特别训练的人,才能够熟练掌握。
他们虽然是杀手。但都是军中精英,经过长时间的磨合,他们彼此配合异常的默契。
往往只要对方一个眼神。
他们就能够读懂彼此的意思。
也正是这个原因,他们攻击很少失手。
刚才的攒射,看着简单,但却军中的技能,是千锤百炼的结果,手中弓弩平举,互相折返,三发齐射。
不仅能够将司徒刑的身形锁定,后面的两波箭雨更是做了提前的预判,可以说是将司徒刑的后路,躲闪方向全部覆盖。
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在他们看来,万无一失的组合攻击,只是让司徒刑看起来有几分狼狈,根本没有任何的损伤。
“这怎么可能?”
“他怎么躲避开的?”
“自己明明瞄准的是他的胸腹,怎么会相差一线。。。”
外域武士看着好似游鱼一般油滑,不停后退的司徒刑,眼睛中都流露出惊诧之色。
因为他们发现,不论他们如何瞄准。
司徒刑都好似能够提前预知一般,并且根据流矢的前进方向,进行提前处置,从而以一线之差躲避过夺命的箭枝。
可怕!
实在是可怕!
按照这个身体反应速度来看,司徒刑的武道修为定然突破了先天。
黑衣统领站在黑暗之中,
但是,他们快,司徒刑的速度更加快。看着身体上仿佛被绑着一个看不见的绳索,身体后仰,脚掌重重的踏在地面之上,手臂张开,好似大鸟一般瞬间滑动后移的司徒刑。
眼睛不由的收缩,宽大的手掌更是捏成了拳头,一根根青色的血管突出。
能文能武!
大乾真的是气运所钟之地么?
否则,外域之中为什么没有司徒刑这样璀璨的天骄?
看着身体修长协调,身体不时扭动,躲避箭枝,说不出潇洒的司徒刑。他眼睛里的嫉妒之色更浓,更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杀机!
杀了他!
一定要杀了他!
否则,任其成长,对外域来说,必定是一个灾难!
想到这里,黑衣统领顾不得隐藏,身体陡然窜出,手掌下伸,一个小巧的弓弩陡然从衣袖中滑落,稳稳的落在他的手中。
他好似一个身经百战的老兵,又好似一条隐藏日久的黑曼巴,陡然张开大嘴,流露出狰狞的獠牙。
噗!
噗!
噗!
一支支泛着寒光的箭枝紧贴着司徒刑的脚掌落下。重重的撞击在青石铺成的地面之上,迸发出鲜红的火花。
“该死!”
黑衣统领的加入,让司徒刑顿时感觉压力大增。再也没有了刚才的从容,身形看起来多少有了几分狼狈。
就连呼吸也变得粗重了不少。
但是,他并没有打算放弃。
或者说,他并没有打算向命运低头。
就算是精心策划的必杀之局,他也要抗争到底。
“想要杀我!”
“没有那么容易!”
司徒刑看着空中带着刺耳鸣叫,好似流星滑落一般的流矢,眼睛不由的微眯,嘴角上翘,流露出一个迷之自信的笑容。
“敌袭!”
“有人袭击暗杀大人!”
“保护大人!”
金万三看着地上的箭枝,以及手中端着巴掌大小,青铜色泛着寒光箭弩的外域武,面色陡然变得苍白起来,眼睛大睁流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后扯着嗓子,发出好似炸雷一般的声音歇斯底里的大声喊道。
“保护大人!”
“保护大人!”
“不要被他们得逞!”
“诺!”
“诺!”
“诺!”
正在疏散群众维持秩序的衙役听到金万三的吼叫,下意识的答道,但是随即他们的身形不由的一滞。他们怎么也没有人想到,有人竟然胆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在县衙门口这等重地,公然袭击刺杀一县主官。
简直太无法无天了!
别说现在,大乾还是盛世,气运好似水煎油烹一般。
就算在王朝末世这种情况也是非常少见的。
故而他们的眼睛不由的收缩,嘴巴更是大张,好似看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事情,一脸的震惊。
更有人使劲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生恐眼前的一切都是幻觉。但是,他们注定要失望了。。。
因为,一切都是真实的。
这件在所有人看来,都那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就在他们的眼前真实的发生了。
“让他闭嘴!”
黑衣统领看着被惊动的衙役,眉头不由的轻轻的皱起,有些厌恶愤恨的说道。
“诺!”
跟在他身旁,好似护卫的外域武士瞄了一眼金万三,不由轻轻点头,手中的弓弩抬起,简单的瞄准顿时攒射。
“危险!”
三班衙役看着被轻轻抬起瞄准的箭孥,以及满目狰狞的外域武士。
正在怒声大吼的金万三好似根本没有发现自己被箭孥锁定,丝毫没有躲避的想法,他们的眼睛中都流露出了焦急之色。
“小心!”
“有暗箭!”
“快躲开!”
但是,不论他们如何焦急,如何想要以身相替。
都没有办法阻止箭孥的发射!
扳机扣动,巨大粗壮的弹簧迸射。发出清脆的响声。
金万三有些呆呆的看着空中,他仿佛看到了一支巴掌大小的飞箭,流线型的箭头轻易的刺穿空气,发出阵阵嗡鸣,以常人难以想象的速度前进。
因为恐惧,金万三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湿透,尾椎上更是升起一丝难言的凉意。头发更是根根立起,身体本能的扭动,试图做出躲避的动作。
“死吧!”
外域武士看着身形显得有些笨拙的金万三,眼睛不由的收缩,嘴角上翘,流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
他有一种本能的直觉!
有了!
金万三肯定没有办法躲避。
这种直觉,是通过上万次的训练,无数次刺杀中培养出的。
甚至毫不夸张的说,他早就和弓弩连为一体,进入了人箭合一的境界。
正是因为这种能力,在箭枝还没有射出之前。
他已经预知了结果。
也正是因为这种能力,让他在外域有着哲别之名!
射雕手!
只有能够射下空中高速飞行金雕的勇士,才会被称作哲别。
是非常高的荣耀。
因为从来没有错误过,所以他从来不怀疑结果。
其他人虽然没有这么敏锐的直觉,但是心中顿时也升起不好之感。
因为箭枝飞行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
快到众人的瞳孔中,只捕捉到一丝光影!
而且角度又是十分的刁钻,根本不给人反应的时间和机会。
噗!
三棱形,好似子弹的箭头直接刺破金万三外面的衣服,插入他厚实的肌肉,斜斜的挂在他的身上,鲜红的鲜血顿时好似喷泉一般喷涌而出。
金万三只感觉胸口陡然一疼,好似被蚊子叮咬了一般。
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那支短箭一件斜斜的插在他的胸肌之上。
“这怎么可能?”
“这就是中箭的感觉么?”
看着插在胸口的短箭,金万三眼睛中流露出痛苦,以及难以置信的神色。
他下意识的抬起头,想要看清眼前的一切。
但是,一切都是徒劳的。
弓弩的体积很小,但是在机关的作用下,力量却出奇的大。
也正是这个原因,才一直深受士卒的青睐。
金万三身上的衣服十分的厚实,甚至说要远超常人,看起来有些臃肿,和不正常。
但是却不足以遮挡阻碍箭枝的前进。
在众人吃惊震惊的眼神中,金万三的身体顿时后仰,好似没有筋骨一般软绵绵的摔倒在地上。溅起一片黄色的尘土,金万三的身体也抽搐几下之后,再也没有了动静。
哲别看着金万三略显肥胖的身体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不知为何,他总感觉哪里有些怪异,但是思虑再三,都没有任何的发现,这个场合也不允许他过多的思考,最后索性放弃。
“这。。。”
“金师爷被射杀了?”
“这怎么可能?”
“完了!”
“知北县要出大事了!”
看着躺在地上,好似枯木一般,没有任何生息的金万三,衙役们的眼睛里都流露出震惊以及难以置信的神色。
虽然知道,这些人都是心狠手辣。
但是知道和见到是两个概念。
他们心中最后的一丝侥幸,也随着金万三的倒毙,而好似泡沫一般破碎。
正在后撤的司徒刑,眼睛中也流露出一丝不忍和震惊,但是他没有任何停留的打算,速度更没有任何的减慢,好似游鱼一般躲过数次攒射,整个身体瞬间挤向公堂大门的缝隙。
“不要让他跑了!”
黑衣首领看着司徒刑的身体即将消失,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一丝急色,大神的呼喊道。
“一定要将他诛杀!”
“诺!”
“诺!”
“诺!”
其他的常服武士,也发现了司徒刑的目的,急忙将手中的弓弩抬高,在众人震惊的眼神中,瞬间抛射而出。
一支支流矢,好似飞鱼跃出海面,尖锐流线型的箭头轻易刺破空气,迸发出气爆一般的响声。粘着羽毛的尾翼,在空中留下一道道美丽的弧度。
“危险!”
“大人,小心!”
三班衙役看着空中抛射的箭枝,眼睛圆睁,嘴巴大张,一脸的焦急之色。
恨不得以身相替。
但是他们和司徒刑的距离太远,而箭枝的速度又是太快,还没等他们做出反应。
流矢已经好似雨点一般落下。
嘭!
嘭!
嘭!
几支短箭紧贴着司徒刑的衣服落下,好似钢钉一般重重钉在朱红色的大门之上。长长的尾翼,因为力量实在是太大,在空中不停的颤动,划出一个个圆圈。
司徒刑看着朱门之上,不停颤动的流矢,以及保持着涉及姿势的武士,他的眼睛顿时圆睁,全身的肌肉更是一块块的紧绷。好似一头被踩了尾巴的猫,毛发更是根根竖起。
险!
实在是太险了!
可以说,刚才司徒刑和死神擦肩而过。只要箭矢在偏上一分,他此时恐怕被射中。
看着地上,还有朱门上湛蓝色的箭头,他的后背不由的就是一阵恶寒。
实在是太可怕了!
什么是命悬一线!
这就是。。。。。
看着消失在大门缝隙之中,彻底看不见身形的司徒刑。还有发疯一般扑上来的衙役,哲别的眼睛汇总流露出为难之色。小小声的询问道:
“统领。。。我们怎么办?”
“追!”
“为了帝国!”
“今日一定要将司徒刑斩杀刀下!”
“放虎归山,其害无穷!”
黑衣统领看着敞开一丝缝隙的大门,脸庞扭曲,咬着牙根,恶狠狠的说道。
“
第五百四十零章 无间
“杀!”
外域武士将自己身上的便装脱下,取出弯刀,高高举过头顶,呼啸着,好似横行沙漠的悍匪,又好似横行无忌的流沙。
虽然无形,但是却有着难以想象,足以吞噬一切的力量。
有几个手持水火棍的衙役正好位于异域武士和县衙大门之间,组成阵型,互相配合,试图利用棍棒的长度,将他们驱逐。
但是他们实在是小看外域的杀手了!
他们在以前可都是军中的精锐,要说战力可要远在普通衙役之上。
而且他们的腰间的弯刀,也都是用上好的大马士革钢经过反复捶打锻造而成,最是锋利。
根本不畏惧棍棒的碰撞!
棍棒和弯刀碰撞没有几下,坚硬木材制成,表面经过氧化的水火棍上就出现了数个好似齿痕的豁口。
“斩!”
一个外域的武士双手持刀高高跃起,长刀带着呼啸的风声,重重的砸落。
棍棒和长刀交错,瞬间被劈成两段。
“这!”
“这!”
衙役们看着手中断裂的木棒,以及手持弯刀,满脸凶恶的外域武士,不由下意识的后退,一脸的恐惧。
眼睛中也没有了刚才的锐气。
好在那些武士都有任务在身,并没有打算为难他们。
见他们斗志已失去。
也不想招惹麻烦,好似洪水绕过沙洲一般,从衙役的身体两旁通过,直直的冲向朱红色。露着一个不大不小缝隙的县衙大门。
“冲!”
“冲进去!”
“杀死司徒刑者,赏赐千金!”
看着武士们接近县衙大门,身穿黑袍的武士统领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一丝欣喜之色。
他面色冷酷的直视前方,双手紧握用黑布缠绕的刀柄,缓缓的拔出了挂在自己腰间以宝石装饰异常精美的长刀。
用力的在空中挥舞,最后用刀锋指着大门的方向,声音重重的说道:
“杀!”
“杀将进去!”
“全部杀光,一个不留!”
“诺!”
“诺!”
“诺!”
快速将伪装的外衣脱掉,露出黑色紧身衣,双手握着弯刀,眼睛中流露出刺骨寒芒,满脸疯狂之色的武士重重的点头,小碎步,好似风驰电掣一般冲出。
“杀!”
“杀!”
“杀!”
沉重的长刀劈在朱红色的大门之上,巨大的力量让虚掩的大门顿时洞开。
小桥流水,碧绿草坪,幽暗的假山,还有错落有致的房屋,直接映入他们的眼帘。
身穿黑衣的武士相互对视一眼,他们都从彼此的眼睛中看到了一丝窃喜。
司徒刑也是慌不择路。
否则,怎么会使出如此的昏招。
县衙虽然不如外城墙一般坚固,但也是用厚重的青砖砌成,只要关上大门。
在没有攻城机械的情况下,就算是他们想要破开,也要耗费一段时间。
但是怎么也没有想到。
司徒刑因为恐惧,竟然没有关上大门。
想到这里,两人没有任何犹豫,伸出双手,身体下压,成马步站好。全身的力量从脚跟升起,通过腰肢传递到手臂之上。
因为太过用力,导致一根根青色的血管和经络,瞬间浮起。看起来好似蚯蚓,又好似长蛇一般。
沉重无比,重大千斤的大门在他们两人的努力之下,被缓缓的打开。
“冲进去!”
“杀!”
后面的人看着缓缓打开的大门,眼睛都流露出欣喜之色,现在的县衙在他们的眼睛里就是一座不设防的城市。
更好似一个被脱光了衣服的少女,任凭他们胡为。
想到里面可能蕴藏着难以想象的宝物,金银,每一个武士的眼睛都是陡然一亮。
再也抑制不住骚动的心,好似洪水,又好似疯狗一般冲入县衙。
但是当他们真正全部冲入县衙内后,才发现,迎接他们的不是无穷的财富,也不是温香暖玉,而是噩梦的开始。
轰!
轰!
轰!
就在他们完全进入大门之后,县衙厢房中那些紧紧关着的房门被人暴力的推开。
一队队穿戴整齐,手持长枪,弓弩的兵甲,整齐的站在那里,正目光冰冷,充满怜悯的看着他们。
身穿青色铠甲,脸色有着青色胎记,看起来说不出丑陋的杨寿,目光冰冷的看着眼前的外域武士,心中有着说不出的得意。
只要将这些人斩杀,说不的能够被记上一个大功。
只要记上几次功劳,必定会得到提拔!
现在整个军营,谁不知道司徒大人是言而有信之人。
有功必赏!
有过必罚!
所以,一个个身穿黑衣的外域勇士,在他的眼睛中出奇的可爱,因为这些人在看来都是会动的功劳。
但是外域武士却不这么想。他们现在最想的就是赶紧逃离此地,免得成了大乾兵甲的刀下之鬼。
至于反抗,他们想也没有想过。
对方明显是军中精锐,而且都穿了重型铠甲,根本不畏惧刀兵。
而且明显是早有准备。
成扇形包围,前面有排枪刺杀,后面有弓弩压制。
这种情况下,他们能够战胜对方的可能性无限接近于零。
“这!”
“这!”
“这!”
到了这时,就算外域武士再愚钝,也知道自己中了算计。
“瓮中捉鳖!”
“关门打狗!”
“不好!”
“有埋伏!”
有反应快的外域武士根本顾不得其他,身形陡然暴退,希望能够冲出包围。
但是他们注定要失望了!
因为县衙那两扇厚重的大门不知何时,竟然被人从外面反锁。
“冲出去!”
“一定要冲出去!”
“只有冲出去,才能有活路!”
一个个外域武士的眼睛陡然变得赤红,好似疯子一般向大门方向冲去。
为了活命,他们更是对着昔日的同泽出刀。
但是,他们的一切努力,都是徒劳的。
在彻底发动的战争机器面前,他们的抵抗,都好似泡沫一般,没有任何的效果。
“杀!”
随着杨寿的一声令下,战阵后方的弓弩兵最先发威,一根根短箭好飞上空中,划过一个美丽的弧线,带着锐利的风声,好似雨滴一般落下。
噗!
噗!
噗!
一个个外域武士,被空中抛射的箭枝刺穿胸口,腹部,大腿。
运气好的直接被射死,运气不好的重伤趴在地上,不停痛苦的哀嚎。
“进去了!”
“进去了!”
“司徒刑他死定了!”
“今日的功绩,上峰必定会重重有赏!”
黑衣武士统领看着洞开的大门,以及里面隐隐传来的喊杀之声,眼睛陡然亮起,好似两盏明灯,就在他幻想升官发财的的美事情之时。
那两扇厚重,朱红色的县衙大门竟然被人从外面重重的关上。县衙里面的喊杀之声,也因为大门关闭的原因,变得微不可闻起来。
“这!”
“这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
“大门为什么会被关上!”
“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
黑衣头领看着被关闭的大门,眼睛顿时收缩,心中下意识的感到不好,但是还没等他转身,一把打磨的异常尖锐的匕首已经刺破了他的腰间铠甲,刺穿了他厚实的肌肉,进入的他的身体内部。
“为什么?”
感受着在身体内部好似棍棒一般搅动的匕首,黑衣首领的眼睛陡然大睁,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旁边的武士。
他实在是难以相信,他竟然被最信任的人,用匕首刺伤。
“为什么?”
因为内脏受伤的关系,逆血阻塞了他的气管,但他还是挣扎着,有些不甘心,又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
“为什么要杀我?”
手里握着匕首,身材有几分粗壮的武士看着因为大量失血,面色看起来好似纸张一般苍白的武士统领。
他的眼睛中流露出一丝追忆之色,有快乐,也有痛苦,有甜蜜也有苦涩,但是到最后,他所有的情绪都化为虚无,整个人看起来好似冰块一般寒冷。
“没有办法。。。”
“因为我是大乾的秘谍,我的任务就是进入你们,并且无限期的潜伏,直到收到被唤醒的指令!”
“本来以为,这就是我的宿命,不是在战斗中被杀死,就是老死在异域,但是没有想到的是,就在数日之前,我竟然接到了被唤醒的指令。”
“你。。。。”
黑衣武士首领看着眼前无比陌生的男人,眼睛中流露出震惊之色。
他实在是想不到!
自己最信任,最器重的手下,竟然是大乾派来的奸细,实在是太可怕了。
噗!
因为情绪的剧烈波动,黑衣武士首领再也压抑不住伤势,嘴巴大张喷出一口鲜血。身上的精气神,顿时好似被抽干了一般,脸色也顿时变得灰败起来。
“三法司!”
“没想到,你竟然是三法司的人。。。”
“能死在大乾最神秘的三法司手中,本统领也不算冤枉。。。”
黑衣武士统领看着相貌并不出众,甚至说有些平淡无奇的哲别,眼睛中充满了不甘心的神色,但是就算他如何不甘,也不能避免死亡的结果。
哲别没有立即回答,只是静静的看着黑衣统领慢慢的失去气息。但是他眼睛中热切和骄傲,已经做出了最好的回答。
“一日三法司!”
“终生三法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