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是一章 魔域之门
“这!”
司徒刑的脸色不由一滞,眼睛中更是流露出一丝诧异。
按照眼前的形势,两人合在一起,生存的几率将会大大增强,他实在是想不明白,文判官为什么会提出这样的昏招。
“现在的鬼兽都得到了强化。”
“而且他们天生适应黑暗,速度惊人,按照我们的速度,是跑不过他们的。”
“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团结一致,互相配合,杀出一条血路!”
司徒刑眼睛如刀,警觉的看着四周,转身将一头试图偷袭的鬼兽打碎头颅之后,理智的分析道。
突然,他眼睛的余光看到了重新站立的龙马,以及残破不堪,却散发着宝光,将四周阴气排开的青铜战车。
心中顿时了然。
按照两人的速度,不论如何加速,都摆脱不了天生生活黑暗当中的鬼兽围追堵截。
但是,有了龙马和青铜战车就不一样了。
龙马的速度非常快,完全可以摆脱鬼兽。
而且青铜战车上镌刻了符文,具有强大的防御能力,就算鬼兽的力量在未知星宿的作用下得到了加强,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够突破的。
想到这里,司徒刑的眼睛闪烁,不由的流露出一丝喜色。
身体肌肉蠕动,好似大鹏鸟一般高高跃起,瞬间向青铜战车移动。
嗷!
嗷!
嗷!
被魔气浸染的鬼兽,不仅力量实力大增,就连灵智也提高了不少。
司徒刑和文判官发现了重新站立,恢复了一定体力的龙马。
他们自然也能发现。当他们看到两人快速的移动的身体时,瞬间发现了文判官和司徒刑的意图。
嚎叫声此起彼伏,好似彼此交流之后,数十头鬼兽瞬间脱离队伍,好似流矢一般窜出,巨大的口器张口,露出锋利的獠牙。重重的咬向,司徒刑的腰腹部柔软之处。
其他鬼兽在首领的指挥下,井然有序,互相配合,好似军队一般进退有度。
嘭!
嘭!
嘭!
司徒刑的拳头挥出,那几头鬼兽还没等靠近,就被他汹涌的拳意击成碎片。
但是,越来越的鬼兽在首领的指挥下,好似过江之鲫,丝毫不畏惧生死的跳起。
轰!
轰!
轰!
一头头鬼兽不是被司徒刑的拳头锤死,就是被文判官的长刀割破喉咙,变成一团团黑色的烟雾,彻底的消失在天地之间。
一团团纯粹的魔气交融,形成一片片黑色的薄雾,好似黑纱一般在空中飘荡。又有数十头鬼兽被他们笼罩,他们的眼睛瞬间变得猩红,体型瞬间变得巨大,全身肌肉爆炸似的裂开。一丝丝黑色的气息,从他们的身体内升起,在空中纠缠,形成一头头魔狼的虚影。
司徒刑的眼睛不由的一缩。
这些魔狼虚影,乃是鬼兽身体气血旺盛到极致的一种表现。
不论是反应,速度,还是力量,都不是普通鬼兽能比拟的。
看着越来越多的鬼兽被魔气感染,越来越多的鬼兽,气势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司徒刑的眼睛不停的收缩,他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一头!
两头!
三头!
。。
随着越来越多的鬼兽感染。
他们的战力也在倍增。不论是司徒刑还是文判官,脸色都变得无比的凝重。
快!
必须快!
只有尽快突围,才能谋求一线生机!
想到这里,两人的步伐不由的加快。
鬼兽们自然也明白他们心中所想。
在首领的指挥下。
数头鬼兽从队伍中脱离,眼睛猩红,口中流露出白色粘稠的液体,带着恶风好似野兽一般扑向刚刚站立,看起来身体还有几分孱弱的龙马。
他们的目的十分的明确,也十分的简单。
那就是击杀龙马,或者是让龙马受到惊吓,拉着青铜战车离去。
从而绝了司徒刑和文判官最后的退路。
嘶!
嘶!
嘶!
受到惊吓的龙马不停发出尖锐的嘶吼,眼睛中更是流露出恐惧之色,有些不安的用马蹄刨着地面。
做出威胁的姿势。
这是龙马受惊的本能反应。这也是他因为受惊,想要逃跑的前奏。
“杀!”
“杀!”
“杀!”
“该死!”
看着隐隐成扇形,形成包围之势的鬼兽,以及因为受惊,明显有些反常的龙马。文判官的眼睛不停的收缩,身上的神光不停的闪烁,手中的长刀更好似受到某种刺激,好似活过来一般,不停的颤动发出一阵阵嗡鸣。
神兵有灵,显然,他也知道,眼前的情况异常危险,根本不允许在留手,成败生死就在一念之间。
嗤!
嗤!
嗤!
一道道白光攒穿。
一个个鬼兽被开膛破腹,或者是被斩断头颅,好似枯木一般落在地上。最终化作一团云烟,消失的无影无踪。
司徒刑离青铜战车略远,因为拳头中有火焰的关系,对鬼兽杀伤力巨大。所以也被重点照顾,绝大数的鬼兽都围绕在他的身体四周。
形成合围之势。
但是,他并没有放弃。
眼睛也越发的冰冷,全身肌肉隆起整个身体好似暴龙,又好似一个巨大的装甲车一般在黑暗中横冲直撞。
只要被他碰到的鬼兽,都是瞬间被击飞。落在地上变成一团团黑气,彻底消散在天地之中。
但是,司徒刑的脸上并没有流露出任何轻松之色。
因为他感觉自己周围的压力变得越来越大,不仅鬼兽的力量越来越强大。
轰!
地面陡然震动摇晃起来,司徒刑身体不由的剧烈的摇晃,如果不是他下盘牢固,好似树根一般,恐怕真要被摔倒在地。
地震了!
司徒刑和文判官的眼睛都流露震惊之色。
但是他们也都是身经百战,短暂的惊讶之后,瞬间调整好自己的情绪。速度丝毫不见减缓,继续向前攒射。
在空中星宿的影响下,地面剧烈的摇晃,开裂的缝隙越来越大。
一丝丝灰尘好似流水一般落入缝隙之中,不仅是灰尘,就连植被,石块,大的土粒等都被吞噬。
数个鬼兽恰巧站立在裂痕上方,因为躲避不及,瞬间掉落深渊之中,凄厉的吼叫着。
让人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这!”
“这!”
司徒刑和文判官脸色一滞,看着张开,好似大嘴的黑漆漆豁口,他们的脸上都流露出后怕之色。
在裂口的最中央,一个数丈大,而且以肉眼可见速度变大漆黑的漩涡在慢慢的形成。
漩涡以逆时针的方向高速旋转着。好似一张漆黑的大嘴,拼命的吮吸,形成了一种让人难以想象的吸力,一些瘦弱的鬼兽,有些恐惧的看着下方。
他们的身体不由的一滞,竟然好似草芥一般飞起,任凭他们如何挣扎,都改变不了被吞噬的命运。
“来吧!”
“来吧!”
“这里才是你的世界!”
“在这里,你将是整个世界的主宰!”
看着漆黑如墨,好似漩涡,又好似巨大豁口一般的黑洞。
不知为何,司徒刑心中竟然升起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还有这一种淡淡的召唤,仿佛,他本来就属于那里。
漩涡下面究竟是什么?
为何会让他有一种熟悉,被召唤的感觉?
司徒刑眼睛迷离,心中暗暗的想到。
“不好!”
“魔域之门!”
“我的天呐!”
“上空的星宿是罗睺星,今天是罗睺蚀星日!”
“死定了!”
“我们死定了!”
文判官看着黑漆漆好似巨口一般的洞口,以及一个个飞起,好似草芥一般被他吞噬的生灵,脸色顿时变得苍白,眼睛中透着浓浓的绝望。
“罗睺蚀星日?”
“魔界之门!”
司徒刑的身体下蹲,两腿弯曲,形成接近九十度的直角,两只脚好似楔子一般深深的钉在土地上。脸色古怪的看着深渊中的漆黑漩涡,眼睛中更有着说不出的古怪之色。
第五百一十二章 感谢一百位执事
黑色的漩涡从裂缝中升起,慢慢的变大,十丈,数十丈,百丈,随着他的体积变大,吸力也是迅速的递增。
一丝丝气流好似狂风,又好似海浪一般摧残。
顽石,土丘,树木,以及鬼兽,在这股巨大的力量面前,都好似草芥一般脆弱。瞬间被裹挟其中,最后彻底的消失在黑漆漆的深渊当中。
“一定不要被他吸入!”
“否则就会被巨大的力量裹挟到魔界之中!”
看着越来越大的漩涡,已经越来越强的吸力,文判官的脸上流露出恐惧之色,因为恐惧,嗓音都变得尖细不少。对着司徒刑大声吼道。
“知道!”
司徒刑轻轻的点头,表示知晓,身体站在那里,轻轻的下伏,好似扎根山石之间的参天大树,又好似耸立在海中的礁石。
任凭黑色漩涡如何咆哮,他的腿好似钉在地上,纹丝不动。
但当他听到罗睺星!
还有魔界之门的时候,表情还是不由自主的产生了一丝微妙的变化。
怪不得那个世界给他一种莫名熟悉的感觉。
原来漩涡后面的世界竟然是魔界!
心魔诞生的世界。
也是魔尊重楼建立的,超越洞天福地,自成一界的存在。
在那里魔气纵横,实力为尊。有无数的魔兽,魔人。
在那里,混乱,无序,杀戮,暴虐。每时每刻都在上演着杀和被杀。
那里,是所有世界中,最混乱的。
但是正因为常年杀戮的关系,他们魔的实力也是最强大的。
自己修行的《遮天魔手》脱胎于魔尊重楼的《九幽鬼爪》,从某种程度上说,自己就是魔尊重楼的再传弟子。
也正是这个原因,司徒刑才隐隐有被召唤的感觉。
不知为什么。他竟然有一种投身其中的冲动。
“快!”
“司徒县主!”
“加快速度!”
文判官一刀将一头眼睛猩红的魔兽斩杀,翻身上了青铜战车,看着眼睛中有些茫然的司徒刑,焦急的大声喊道。
“好!”
司徒刑陡然惊醒,没有任何犹豫的点头。脚底重重的砸落在地面之上,身形好似离弦之箭陡然窜出。
几头躲避不及的鬼兽,被他的肩膀撞到,身形顿时一滞,随即好似被列车撞到一般,瞬间倒飞而回。
嗷!
嗷!
嗷!
鬼兽也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一头头在首领的指挥下好似发疯了一般,身体高高的跃起,猩红的大嘴张开,试图阻拦司徒刑的去势。
但是司徒刑岂能让他们如意,手中拳头紧握好似炮弹,又好似流珠一般轰出。
数头鬼兽被击中,他们的身体陡然中一滞,在空中竟然形成几息的滞空,然后被巨大的力量瞬间击飞,在空中形成一道完美的抛物线弧度。
落在密密麻麻的兽群之中。
数头鬼兽躲避不及,被从天而降的鬼兽砸了正着。被巨大的力量冲击,身体瞬间四分五裂,变成一缕缕黑烟消失于无形。
嘶!
但是久防之下必定有失。
虽然数头鬼兽被他的拳头,或者臂膀击飞,但还有几头鬼兽通过缝隙,伸出自己的大嘴。在司徒刑的身体上留下一道道伤痕。
嘭!
司徒刑的眼睛不由的收缩,不过疼痛并没有让他退缩,反而让他步伐迈得更大。
看着司徒刑越来越近,文判官的眼睛里不由的流露出欣喜之色。
。。。
知北县城隍和李射虎冷峻的站在空中,眼睛中流露出焦急之色。
一团团黑色的魔气,好似黑龙一般在黑暗中翻滚。形成一阵阵好似波浪一般的痕迹。
“尊神!”
“这!”
看着一团团漆黑如墨,好似龙蛇一般的魔气,李射虎的眼睛陡然收缩,脸上更流露出忌惮恐惧之*******气!”
“今日是罗睺蚀星日!”
“在罗睺蚀星的影响下,魔界和阴间之间的晶壁变薄,魔气侵染!”
“一切生灵在魔气的影响下,都会入魔,变成只知杀戮的怪物。”
知北县城隍杜文灿面色也是出奇的难看,看着漆黑如墨的云雾,眼睛中流露出担忧之色。
“希望他们能够摆脱魔气,还有鬼兽的袭击!”
“否则,知北县真要出大事了!”
“尊神,要不末将去迎接一下!”
李射虎的眼睛中流露出犹豫之色,最后还是咬着牙根,重重的说道。
知北县城隍杜文灿诧异吃惊的看了李射虎一眼,他没有想到,在这种情况下,李射虎能够主动请缨。
眼睛中不由的闪过一丝意动。
但是他犹豫再三。还是无奈的摇了摇头。萧索的说道:
“李将军!”
“现在魔界之门已经洞开,整个阴域布满了魔气,更有很多被魔化了的鬼兽。”
“可以说是危机四伏,现在贸然进入,并不是一个好的决定。”
“现在阴域动荡不安,如果将军在折损在这里,恐怕。。。。”
知北县城隍看着李射虎,眼睛中流露出担忧之色。
“本神相信,司徒县主不是命薄之人!”
“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等待。”
“哎!”
李射虎也知道,城隍的决定是最理智,也是最稳妥的,故而他也没有坚持,只能满脸无奈的重重叹息。
就在这时,黑漆漆的云雾陡然被分开。
一辆周身破烂,青铜色的马车撞开黑色的屏障,出现在两人的视野之中。
“青铜战车!”
“司徒刑!”
两人看着那个异常熟悉的青铜战车,眼睛中陡然射出一道精光。脸上更是浮现出一丝欣喜,不由自主的上前。
想要一探究竟!
龙马好似受到了惊吓,速度极快,不过眨眼功夫,就行驶出数百米的距离,在空中留下一道青铜色的痕迹。
“于!”
“吁!”
“吁!”
坐在车厢之外,全身衣服狼藉,看起来说不出狼狈的文判官,也发现了站在高空,背后神光闪烁,好似烈日。
又好似皓月一般的知北县城隍和满身戎装的李射虎。
急忙停住马车,眼睛中流露出希冀之色。但是,这种神色,很快就消失于无形,随之而来的是一种化不开的悲愁。
知北县城隍在马车上没有见到司徒刑的身影,又见文判官脸色如此的难看,心中不由的就是一紧,有些焦急的摇晃着文判官的身躯,大声喝问道:
“司徒县主呢?”
“本神为什么没有见到司徒县主的身影?”
“在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第五百一十三章 流落魔域
“司徒县主呢?”
“为什么只有一个人回来?”
听到知北县城隍杜文灿的大声质问。
面色有些呆滞文判官,这才好似缓过神来,空洞的眼睛中流露出痛苦回忆之色,喃喃的说道:
“在魔气的侵扰之下!”
“鬼兽都疯狂了,他们不仅实力大增,而且根本不畏惧生死。”
“我们只能依靠青铜战车上的符咒,还有龙马的速度进行突围。”
知北县城隍轻轻的点头,设身处地,就算他面对这种情况,也只能如此。
“那司徒县主呢?”
“司徒县主!”
“司徒县主他为了阻止鬼兽围攻马车,主动出击,但谁曾想,地上正好出现了一道裂口。”
“虽然下官极力救援,但是司徒县主还是被黑色的漩涡,拉扯到了魔界!”
“这是臣的罪过,还请大人降罪!”
文判官面色苍白的跪在地上,低垂脑袋,不敢直面知北县城隍。
“什么!”
“知北县主竟然被裹挟进了魔界之门!”
杜文灿静静的站在那里,脸色不由的发僵,好似如同雷击一般,半晌没有出声。
“这怎么可能?”
李射虎的眼睛也是圆睁,嘴巴大张,脸上充满了惊惧和难以置信。
“出大事了!”
“天要塌下来了!”
“可以预见,没有了县主镇压,知北县阳世必定会乱做一团。到时候,就连阴世也会受到影响。”
“正因为知道此事的严重,文判官才跪倒在地,主动请罪,言辞恳切,请城隍惩罚。”
也不知过了多久,好似半晌,也好似一瞬。
杜城隍背后的神光闪烁的频率慢了下来,他的眼睛圆睁,如刀一般直勾勾的看着文判官,以及身穿甲胄的李射虎,充满警告意味的说道:
“今日之事!”
“都不许外传!”
“另外通告阳间,就说知北县县主在本神这里做客,需要盘桓几日,让他们休要担心,衙门一切,照常进行。”
“现在已经到了生死存亡之时。”
“如果有人胆敢私自泄露,今日之事。诸位不要本官,言之不预!”
文判官和李射虎被城隍好似刀剑一般锐利的眼睛盯住,全身肌肉不由的一僵,背后的汗毛更是好似受惊的猫咪一般,根根立起。
心中竟然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惴惴和恐惧之感。
他们知道,这是城隍真的愤怒了!
他现在之所以没有爆发,那是因为他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稳定。
为了大局,他硬生生的将心中的滔天怒火,压了下去。
但是他现在就像是一头压抑怒火的雄狮。任何胆敢挑战他威严的生灵,都会被毫不犹豫的撕成碎片。
也像是一个填充满火药的木桶,只需要一点火星就会引起惊天爆炸。
文判官和李射虎下意识的对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的眼睛中看到了震惊和害怕的情绪,然后同时低头,近乎异口同声的说道:
“诺!”
“我等不敢违背。。。。”
“谨遵城隍神谕!”
知北县城隍见两人知道事情的厉害,也就没有多说什么,面色阴沉的看着黑漆漆的空间,以及开始逐渐有些缩小的漩涡,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一丝担忧焦急之色,
但是他将这种情绪掩盖的很好,不论是近在咫尺的文判官,还是战立在一旁的李射虎都都没有发现。
“司徒县主气运深厚!”
“并不是早夭之人。”
“只要我们耐心等待,必定会有所收获。”
“诺!”
“诺!”
文判官和李射虎点头称诺,两人眼睛里又流露出希冀之色。静静的耸立在城隍身后,等待着漫天的魔气尽快消失。
。。。。。
魔界
魔界是魔尊重楼所创,超越一切洞天,一切福地的存在。
虽然依附在主世界,但却是一个完全独立的世界。这里魔气肆虐,所有的生灵都修炼魔功,以杀戮为生。
是所有世界中最混乱的。但也是所有世界中实力最强大的存在。
如果不是魔尊重楼陷入沉睡之后,整个魔界各自为王,纷争不断,互相掣肘,魔界恐怕早就席卷大千。
但就是如此,不论是人类,妖族,还是巫族,提起魔族,都从内心骨子里感到畏惧。
一个头上长着双角,眼睛猩红,全身肌肉隆起,好似牛头人一般的生灵高高的跃起,巨大的拳头好似陨石一般落下。
重重的砸在一头奇形怪状的生物头顶。巨大的力量,瞬间将那生物的头颅砸碎,赤色的血液和白色的脑浆飞溅的到处都是。
那好似牛头人,浑身被魔气覆盖的生灵却丝毫不感觉污秽,脸上反而流露出兴奋之色。
突然,他的身体不由的一滞,巨大带着孔环的鼻子不停的耸动。眼睛中流露出迷惑之色。
因为他闻到了一种前所未闻的气味。
但这种陌生的气味,却让他有一种骨子里的愉悦。
突然,他的眼睛中陡然一亮,流露出难以置信,以及难以形容亢奋之色。
“人类!”
“竟然有人类被魔界之门吸到了魔界!”
“多少年了!”
“多少年没有尝到人类的味道了!”
“嗷!”
这个好似牛头人的妖魔眼睛陡然亮起,流露出兴奋之色。
下伏的身体豁然站起,再也顾不得被他杀死,躺在地上,鲜血浸湿地面的猎物,身体顿时跃起,好似装上了巨大的马达一般。瞬间破开空间,携带着惊人的气势向司徒刑所在的方向闪烁。
“嗷!”
一个长着狗头,带着鼓棒的生灵,鼻子不停的耸动,发出一声好似狗叫一般的咆哮声,对着司徒刑所在的方向电射。
轰!
轰!
轰!
大地轰鸣,树木倾倒,一头好似黑色金刚一般的生灵,好似巨大的推土机,阻挡他前进的,不论是山石,还是树木,都都被粗暴撞飞。
“人类!”
“人类!”
“有人类误入魔界!”
“美味!”
方圆数十里范围内的魔族,都耸动着鼻子,眼睛中流露出贪婪嗜血之色,好似癫狂一般向司徒刑所在的方向聚拢。
在他们心中,人类就是一道非常难得的佳肴。
“一定要找到他!”
“他是我的!”
无数的魔族在心中暗暗的呐喊着,他们好似癫狂一般向司徒刑所在电射,铜铃大的眼睛中冒出一道道精光。搜索着山林岩石之间的每一块阴影斑驳。
司徒刑好似木头一般直挺挺的躺在一片黑色的土地上。
脱胎于《九幽鬼爪》的《遮天魔手》好似受到了某种刺激,竟然在他的体内高速运转起来,他身体上的诸多穴窍,竟然自己打开。
形成一个个肉眼可见的微小漩涡,不停的吸收牵引四周的黑色的魔气。
他的身体好似一块干涸的海绵,贪婪的吞噬着四周的一切。
一丝丝黑色的魔气通过他的七窍,通过他的毛孔倒灌钻入他的身体,在表面形成一层好似黑色角质层,又好似铠甲。
他的头发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长,变成金色。好似波浪一般垂在身上,随着微风的浮动,不停的上下翻腾。
如果司徒刑现在面前有一面镜子,他一定会大吃一惊。
因为他现在的外面,已经完全脱离了人类的范畴,反而和他有过一面之缘的魔尊重楼,有着七八分相似。
“在那里?”
“究竟在哪里?”
一头头魔兽,一个个魔族好似猎犬一般耸动着鼻子,眼睛中射出猩红的光芒,仔细的搜寻着每一块阴影。
近了!
近了!
就在附近!
突然,那个好似牛头人一般的魔族陡然停住身体,他的眼睛中陡然流露出欣喜之色。
因为他有一种感觉。
那个意外掉落魔域的人类必定就在附近。
想到这里,他本就很大的眼睛被他睁得好似铜铃一般,好像探照灯一般小心翼翼的搜索着四周的一切。
就在他搜索的时候,好似岩石一般的魔兽,好似巨人的一般的魔族,越来越多的魔族受到吸引来到这一片区域。
“在这里!”
“那个人类定然藏在附近!”
“将他找出来,献给金蝎大王,必定能够得他的欢心!”
一个身体高大,好似小山一般的巨人昂着头,声音好似炸雷一般吼道。
。。。
司徒刑有些头疼的揉着自己的脑袋,眼睛中流露出迷茫之色。
他的记忆还停留在上一秒。
就在他登上战车之后,鬼兽也围拢了过来。
他们在首领的组织下,一层层的鬼兽好似鱼鳞,又好似渔网,兜将过来。
就算龙马的速度惊人,一时也难以摆脱。
而且黑色漩涡的体积越来越大,感受到的吸力越来越强,如果不能尽快摆脱,恐怕龙马和青铜战车也都会被吸入魔界。
为了摆脱这种窘境,也是死里求活。司徒刑主动下车,以《太上宝鼎经》的拳意,将围拢的鬼兽驱散,保护着战车一路前行。
就在鬼兽阵型即将被凿穿,战车即将脱离鬼兽包围之时。
司徒刑只感觉自己的脚下大地陡然开裂,在一股强大吸力的作用下,他的身体竟然不受控制的向下方坠落。
一个漆黑无比,好似铅云一般的漩涡在他的眼睛越来越大,直到将他彻底的吞噬。
“我没有死!”
“这究竟是哪里?”
司徒刑有些难受的站起身,看着漆黑如墨,充满异域特色的空间,他的眼睛里充满了震惊之色。
第五百一十四章 魔变
“在这里!”
“找到了!”
还没等司徒刑适应新的环境,一张巨大,好似牛头,布满褶皱看起来异常恐怖的脸颊陡然出现在他的眼睛之中。
让他的心不由的一颤!
这也是因为刚进入新的环境,司徒刑身心被摄。
降低了警戒的关系。才被突兀出现的牛头魔吓了一跳。
如果是以前,这头牛头魔恐怕还没有接近他百丈距离,就会被提前发现。
“哞!”
因为激烈的运动,牛头魔那镶嵌有黄铜鼻环,正常人拇指粗细,布满倒卷黑毛的鼻孔之中喷出白色好似烟雾的粗气。
在空中形成两道白痕,久久没有散去。
司徒刑受到惊吓,下意识的攥紧拳头。
身体好似猎豹一般下伏,手臂上探交叉形成一个巨大的十字,做出防御的姿势。
但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那个牛头人并没有立即进攻,而是身体后撤,和司徒刑保持一定距离之后。
眼睛大睁,流露出迷茫之色,嘴巴更是大张,好似被吓到,又好似发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这怎么可能?”
“刚才明明闻到的是人类的气息。”
“这里为什么会有一个纯血的魔族!”
“魔族?”
当司徒刑听到牛头魔的话语之后,脸色不由的一僵,下意识的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
他的眼睛陡然收缩,脸色也是大变,心中更是流露出震惊狐疑之色。
原来他的双手不知何时,竟然没了人族双手特有的娇嫩,反而好似野兽一般覆盖了一层厚厚异常坚硬的角质层,黑漆漆的看起来好似鳞片一般。
他还从牛头魔眼睛的倒影中个,看到了自己的外貌。
仿佛牛角一般的犄角扭曲旋转,直冲天际。黄金色的头发,好似瀑布,有好似麦浪一般垂下,全身上下覆盖着厚厚好似龙鳞一般的角质。
巨大的手臂,出奇的粗壮,无穷的力量在其中汹涌奔腾,看起来好似擎天玉柱一般。
“这是怎么回事?”
“我怎么会有如此大的变化?”
“我怎么没有了人身,外貌和妖魔无异?”
“难道是被魔气侵染的关系?”
司徒刑的眼睛中也流露出迷茫之色。
轰!
轰!
轰!
狗头人身,手持鼓棒的妖魔从高空中坠落,在地面形成巨大的凹痕,并有一丝丝好似蛛网一般的裂痕,以他的双脚为圆心向四周延伸。
“人类呢?”
“人类呢?”
“牛头怪,你可不要独吞。”
“那个人类是某要献给金蝎大王的。。。”
狗头魔族落地之后,眼睛在四周环视一圈之后,并没有发现人类的踪迹,有些着急恼怒的吼道。
“好一个大胆的牛头怪,竟然胆敢吃独食!”
“真是好大的胆子!”
“竟然敢不将金蝎大王放在眼里。”
长着牛头犄角,全身长满长毛的妖魔显然对狗头魔嘴里的金蝎大王十分的忌惮,害怕。眼睛陡然变得赤红,有些着急的解释道:
“天地良心!”
“狗头魔你可不能冤枉好魔!”
“某家到达这里的时候,就没有见到什么人族!”
“某就算胆子再大,也不敢私吞金蝎大王的贡品啊!”
“是他!”
“定然是眼前的这个魔族将人族吞食了或者是藏了起来!”
牛头怪好似想到了什么,急忙用手指着司徒刑,大声的说道。
“人族的气息就是在这里消失的。”
“而他比我来的还早,定然是他将人族吞食了!”
长着狗头,身穿铠甲,手持巨大骨棒的狗头魔,豁然转头,眸子猩红的看着司徒刑。
“陌生的魔族!”
“是你吞噬了那个人族么?”
“你知不知道,那是金蝎大王的贡品?”
“速速将他吐出来,否则,等金蝎大王发怒,定然教你后悔!”
司徒刑眼睛微眯,这个狗头魔虽然长得丑陋狰狞,但是他的心中却没有任何畏惧的情绪。
因为就在刚才,他的脑海中竟然出现了一段传承。
这是来自《九幽鬼爪》的传承。
只要修行《九幽鬼爪》的人飞升魔界之后,就会得到这份传承。
司徒刑机缘巧合,偷渡到魔界,但也符合九幽鬼爪的设置,故而,他的脑海中陡然多出一段记忆。
长着狗头的妖魔,是狗头魔,和牛头怪一样,都是魔界的低等魔族,被更加强大的魔族奴役,成为辅兵,也就是人类常说的炮灰。
按照他的传承记忆来看,狗头魔天生胆小,战力并不是很强。最喜欢的就是狐假虎威。
所以,面对这样的种族,他一点也没有畏惧之感。
倒是站在他旁边的牛头族,力大无穷,擅长重兵器,远在狗头族之上。如果不是脑子愚笨,恐怕也不会被狗头魔唬住。
金蝎大王!
大王,是魔族的一个称号,能够有大王称号的人,都可以统领一万魔族,实力可以比拟人类的武道宗师,并且有一块自己的属地。
显而易见。
这里就是这位出身金蝎族的大王领地。
想到这里,司徒刑好似黄金一般的眸子陡然睁开,冷冰冰盯着狗头魔的眼睛。他的身体肌肉陡然鼓起,全身的气势陡然放开,一丝丝黑色的魔气缠绕在他的身体周围,形成一道肉眼可见的旋风。
最后在空中竟然形成一个巨大,好似托举天地的手臂。
“放肆的贱民!”
“竟然胆敢如此放肆!”
狗头魔被司徒刑暴喝,身体不由自主的倒退几步。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害怕之色,当他看清楚司徒刑背后的手臂之后。
这种恐惧情绪更是上升到了极致!
“擎天族!”
“竟然是擎天族!”
“这等边陲之地,怎么会有高等魔族出没?”
牛头怪的脸色也顿时大变,有些震惊,又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
擎天族!
创造这个世界的魔尊重楼,他的跟脚就是擎天一族。
擎天一族的来历十分的奇特。
他们这个种族,和狗头族,牛头族,金蝎族这等天然生成的生灵完全不同。
传说,擎天族是上古巨魔的一条手臂诞生灵智。
因为手臂擎天,故而得名擎天族!
擎天族人数虽然稀少,但是血脉却出奇的纯净,战力之高,远在普通魔族之上,故而被称为高等魔族,或者是王族。
但是,擎天族繁殖能力却非常的差,经过这么多年,魔界也没有多少擎天族。
因为人丁实在是太过稀少,故而,在王都外面,很难遇到纯种的擎天族!
狗头魔和牛头怪怎么也没有想到,在这等边陲荒芜之地,竟然能够遇到一位纯血的擎天族。
故而,当司徒刑露出身后的法相之时,别说是天生胆小的狗头怪,就连脑袋缺根筋的牛头魔,也是一脸的震惊和难以置信。
“这怎么可能?”
“这里怎么可能有高等魔族的存在,而且还是高等魔族中的王族,擎天族!”
“哼!”
“你又是什么东西?”
“不过是一个卑贱的牛头魔!”
“本尊为什么要出现在这里,还要和你请示不成?”
司徒刑眼睛微眯,斜了一眼全身挂着长毛,好似魔牛一般的魔族,流露出反感厌恶之色。丝毫不留情面,大声讥讽的说道。
被司徒刑这般毫不客气的训斥,牛头魔脸色不由的一僵,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一丝躁狂之色。
但是他不仅没有生气。
反而硬生生的将自己心中的抑郁压到心底。
脸上流露出谦卑的笑容,有些讨好的围着司徒刑,就好像是一头摇尾乞怜的野狗。说不出的谄媚。
但是其他人的脸上却没有一丝诧异。
反而好似本应如此!
这也是魔族的阶级所致,在魔域,高等魔族因为血脉纯净的关系,成长速度很快,而且对低等的魔族,有着天然的克制。
故而,高等魔族见到低等魔族,可以随意的训斥,甚至可以斩杀。
也正是这个原因,低等魔族对高等魔族,骨子里有着一种说不出的畏惧,在确定司徒刑高等魔族身份之后。
不论是狗头魔还是牛头魔的心中都充满了畏惧。
现在别说,只是训斥他们几句,就算司徒刑悍然出手,他们也不敢反击。
因为一旦他们反击。
那就是对整个高等魔族群体的蔑视,就算他们今日侥幸不死,也必定会招来高等魔族疯狂的报复,甚至有可能连累家人和族群。
这样的后果,是他承担不起的。
故而,当面对司徒刑这等高等魔族的训斥之时,他只能唯唯诺诺的点头,不敢有丝毫的不满,更别说反抗了。
“大人,您是?”
狗头魔看着司徒刑周身仿若实质的黑气,面色也变得拘谨起来,有些害怕,又有些讨好的问道。
“哼!”
“本尊的来历,岂是你们这些低等魔族能够打探的?”
司徒刑见狗头魔眼睛中还是有几分不信,想要试探他的跟脚。不由的怒哼一声,好似恼怒一般大声训斥道。
“大人!”
“金蝎大王,正在前来的路上。”
“还请您稍待!”
狗头人头颅低伏,见司徒刑有想要离开的打算,急忙说道。
司徒刑的眼睛不由的一滞,豁然抬头,恶狠狠的看着狗头魔的眼睛,好似震怒一般吼道。
“好大的狗胆,竟然胆敢用金蝎大王的名头来欺压于我?”
第五百一十五章 金蝎大王
“你这是再威胁一个高等魔族么?”
司徒刑的眼睛陡然变得冷冽起来。直视狗头魔的双眼,阴仄仄的问道。
“究竟是谁给你的胆子!”
“别说是你,一个区区的下等狗头魔!”
“就连金蝎大王当面,他也不敢和本尊如此说话!”
“这!”
狗头魔看着司徒刑冰冷的目光,心中不由的惴惴。正如司徒刑所说,他只是一个低等的魔族,和擎天族地位相差悬殊。根本没有资格,阻拦司徒刑的离去。
也正是这么一犹豫的空挡,一时间竟然忘记了阻拦。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司徒刑转身。
但就在司徒刑即将大踏步离开之时,空中陡然发来轰鸣之声。稠密好似乌云的魔气竟然好似波浪一般被人从中间分开。
露出更远处有些明亮的天空。
一头体型硕大,头上长着两个短小金角。全身长满厚实的盔甲,面目狰狞的魔王好似巨大的陨石,又好似流星一般,携带着难以想象的气势从天而降。
“金蝎大王!”
狗头魔看着好似魔王,又好似铁塔一般的魔族,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欣喜之色。
“轰!”
金蝎大王的身体好似陨石一般砸落,在地上形成一个非常大的坑洞。一丝丝的裂痕遍布四周,形成网络状的图案。
司徒刑刚才还轻松的脸色,陡然变得凝重起来。
金蝎大王可是媲美武道宗师的存在,不论是心智,还是眼界,都不是愚蠢的牛头族以及胆小的狗头魔能够比拟的。
自己虽然外表是纯血的擎天一族,但是终究不是生活在魔域中的土著。
稍有纰漏,就有可能被拆穿。
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而且按照他的种族记忆传承,金蝎一族,虽然在魔界不算是高等种族,也不是历史悠久的王族,但是他们一族战力却十分的强悍,尤其是他背后的尾巴。
最是狠辣。可以轻易的刺穿魔族体表坚硬的鳞片,其中更蕴含着让人感到恐惧的毒液。
就算是高等魔族被他们刺伤,也要疼上几天几夜,严重甚至有殒命的危险。
也正是这个原因,就算高等魔族,也不愿轻易招惹他们。
“希望不会被拆穿!”
“否则只要暴起杀人。”
“但是那样,恐怕整个魔域再也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地了!”
司徒刑想到这里,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一丝说不出的忌惮。
“高等种族!”
“擎天族!”
司徒刑心中对金蝎大王充满了忌惮。希望可以蒙混过关,金蝎大王的心中,何尝不是如此?
高等魔族,在魔域的地域很高。而且司徒刑的外表,还是以血脉稀少,战力强悍,护短著称的擎天一族!
他的心中怎么可能不忌惮?
不过,他心中更多的还是说不出的疑惑。
擎天一族血脉稀少。每一个擎天族出生之后,都会被成年擎天族重重保护,直到成年。
这个幼年的擎天族,不在王都享受,怎么会跑到边陲这等苦寒,动荡之地做什么?
难道他是在打自己领地的主意?
没错!
司徒刑的外形虽然身高数丈,壮的看起来好似铁塔一般,但在擎天族成长过程中,还只是一个幼体。
远远还没有达到巅峰。
因为完全成熟的擎天族,战力远在人族的武道圣者之上。
也正是这个原因,魔域当中没有一个种族不忌惮擎天族的存在。
也幸亏他们血脉稀少,如果他们的繁衍和低等魔族一般,或者是和其他高等种族一般容易,魔域早就是擎天族的天下。
面对这样的存在,金蝎大王心中也有着说不出的忌惮。
“金蝎大王,这是想要阻拦本尊离去?”
司徒刑见金蝎大王沉默,自然明白他担忧忌惮什么。在他的记忆当中,每一个新诞生的擎天族都会被异常小心的呵护,直到他们完全成长。
任何人,胆敢伤害年幼的擎天族,都会被残酷的报复,甚至又可能遭受灭族之祸。而且根据他的种族记忆,魔族百年一次升阶大会即将召开,每一个种族都在积蓄力量,争取在升阶大会上取得一个好的名次,从而得到足够多的资源。想到这里他索性扯虎皮做大旗,扣大帽说道:
“金蝎大王这是打算挑战我们擎天一族么?”
“如果这样,本尊说不得要报告族内长老,让他们提前准备,免得被金蝎一族打败,丢了上等种族的殊荣!”
“这!”
“这!”
“这!”
金蝎大王看着装模作样,好似要和族内联系的司徒刑,脸上不由的大变,眼睛中更流露出恐惧忌惮之******族为了保持种族的战斗力,每过一百年,低等种族就有机会挑战高等种族。
只要他们战胜,那么低等种族就会代替失败的高等种族,成为魔域新的高阶魔族!
同样道理,失败的高等种族,也会降级成为低等种族,想要恢复以往的荣光,只能等待百年魔族大比。
故而,每一个种族,对百年一次的大比,都异常的重视。
因为这不仅关乎种族的排名,更和资源分配有着密切的联系,少数的高等种族霸占了魔界绝多数的资源。
在资源的堆砌下,他们的实力会越发的强大。种族的繁衍速度也会大大的增强。
而低等种族,因为缺乏资源,此消彼长之下,实力会衰弱不少。
所以,对每一个种族来说,百年大比,是关乎种族生死存亡的大事情。
但是,不论低等种族和高等种族之间如何争斗,抢夺。
名额如何的变化,资源如何的变迁。
但是这一切,都只是在高等种族中最弱小的几个和低等种族最强大的几个中产生。
真正强大的高等种族,是没有低等种族胆敢去挑战的。
因为他们的存在,只配低等种族仰视,
擎天族虽然血脉稀少,但却是站在魔域金子塔尖的存在。
以前,有几个低等种族,试图挑战。
但是都被擎天族以铁血手段无情的镇压,举族皆灭,如此数次之后。
擎天族的威严已经深入每一个魔族的血脉。
第五百一十六章 无有不从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擎天族在魔域当中,绝对是霸主的存在。
在过去数千年中,没有哪一个低等种族敢冒着被灭族的危险,去挑战擎天族的威严。
金蝎族虽然天赋神通霸道,就算高等魔族见到他们,也是异常的头疼,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被他们的毒针刺伤。
但是他却没有被自大冲昏头脑。
认为金蝎有实力挑战擎天族这样的高阶王族。
故而,当他听到司徒刑的话之后,顿时面色发白,身体发僵,眼睛更是升起一丝恐惧。
如果真的被擎天一族误会。
那么金蝎一族真要遭受灭顶之灾了。
想到可能引起的后果,金蝎大王的脸色陡然变得苍白起来。在也顾不得盘问,有些告饶的说道:
“不敢!”
“不敢!”
“我金蝎一族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去挑战擎天一族的威严。”
“还请大人明鉴!”
“既然如此,你这厮为何敢如此为难于我?”
“难道是得到其他高阶魔族的好处,故意要落小爷颜面不成?”
“究竟是哪家,天鹏族,魔凤族,还是。。。。”
“究竟是谁家,竟然敢如此算计本公子,等本公子回到王都之后,定然要禀告族中长辈,给他们好看,真以为我们擎天一族好欺负不成?”
司徒刑眼睛微眯,脸色并没有因为金蝎大王的告饶而柔和,反而直视他的眼睛,步步紧逼,言语如刀的大声诘问道。
“这!”
“这!”
“大人,小的哪里敢如此。”
“真的不是!”
金蝎大王看着好似二世祖一般嚣张,面色上挂着淡淡倨傲的司徒刑。
他的脸上不由的流露出苦笑之色。
但是心中仅存的一点狐疑,也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是真正的王族,是不会如此的嚣张的。
而且,如果真的人族的探子,到魔界之后,行事必定会低调,生恐被人注目,那里会如此的嚣张跋扈。
“大人!”
“你真的误会了!”
“这里是边疆之地,虽然苦寒,但是却异常复杂。经常有人族的探子出入,故而,小的才如此的谨慎!”
司徒刑见金蝎大王的气势降到了最低,脸上浮现出苦涩求饶之色。心中不由的暗喜,知道自己狐假虎威之策奏效。眼睛不由的一转,计上心头,好似无意的问道:
“人族的探子?”
“人魔两界分隔已久,那里有什么人族探子?”
“你敢戏弄本尊?”
见司徒刑的面色有些阴沉,金蝎大王的心不由的就是一惴。哪里还敢装腔作势,急忙上前,顾不得其他,脸上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有些求饶的说道。
“尊者久居王都,自然不知此事!”
“受位面规则的限制,人魔两界虽然分隔日久,也正是这个原因,我魔族虽然垂涎人族大陆,但是却没有办法大举入侵。”
“但是任何事情总有例外。”
“人魔屏障时不时会有一两个虫洞出现,人族和魔族可以通过这个小的虫洞进出。”
“也正是这个原因,经常会有魔族跑到大乾世界,也会有人族偷渡到魔界。”
“原来如此!”
司徒刑听说,人魔两界有办法进出,也就意味着,他可以返回阳间,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一丝喜色,背后紧绷的肌肉也放松下来。
但是他很快将自己的情绪调整好,用眼睛斜了金蝎大王一眼,好似毫不在意的点头说道。
“因为有生人的气息出现。”
“所以你们怀疑,有人族的探子进入魔域?”
“是的!”
“是的!”
“还请尊者明察!”
金蝎大王使劲的点头,好似小鸡啄米一般,高声说道。
“你这厮不会是怀疑本尊是人族所化吧?”
司徒刑好似突然想到什么,豁然抬头,直勾勾的看着金蝎大王,一脸震惊和不满的说道。
“这个!”
金蝎大王的心中有鬼,被司徒刑说破,脸上顿时流露出难看之色。眼睛中神光躲闪,不敢和他对视。
“哼!”
司徒刑看着金蝎大王的表情,不由的重重冷哼一声。有些阴仄仄的说道:
“你看本尊像人族的探子么?”
“需不需要抓起来,拷问一二?”
“不用!”
“不用!”
吓得金蝎大王的脖子不由的一缩,他早就被擎天族吓破了胆子,那里敢为难,急忙摆手一脸苍白的说道。
“不用!”
“不用!”
用眼睛偷瞧,见司徒刑脸上流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并没有追究的打算,他这才心中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紧提着的心这才放在肚中。
“本尊还以为金蝎一族不将我擎天族放在眼中呢?”
“没想到,倒也是事出有因。”
过了半晌,司徒刑好似从沉思中醒转,好似若有所指的说道。
“人族探子之事,的确不能掉以轻心!”
金蝎大王见司徒刑语气松动,急忙点头,一脸赞同的说道。
“大人说的是!”
“擎天一族乃是我魔域的王族,金蝎一族哪里敢如此放肆?”
“只是不知尊者为何来着边陲之地。”
“金蝎虽然阶位不高,但是在此地已经生活百年,对一草一木最是熟悉。”
“尊者但有索取,金蝎必定无有不从!”
“真的无有不从?”
司徒刑看着一脸求饶,满脸苦涩的金蝎大王,心中不由的一阵诧异,他没有想到,擎天一族在魔域中的地位竟然如此之高。
只是几句威胁之语,竟然将驻扎边塞的金蝎大王吓得魂不附体,顾不得颜面在自己的手下面前前倨后恭。
不过,如果利用好自己现在的身份。
未尝不能通过特殊的渠道,返回阴间!
魔界和人族之间从来没有断过联系,更时常会有魔族通过某些秘密渠道降临人间。
只是因为规则的关系,降临的魔族大多都是低阶的,或者是战力很弱的,比如心魔之类。
这才没有对人间造成太大的破坏。
“真的无有不从?”
“真是是什么都可以?”
司徒刑看着金蝎大王,眼睛中流露出玩味戏虐之色,好似开玩笑又好似认真的问道。
金蝎大王全身的肌肉不由的一僵,脸色不由的大变。下意识的将手放在自己的领口之处,满脸的恐惧。
第五百一十七章 通关
“真的什么要求都可?”
司徒刑面色古怪的看着金蝎大王,有些调笑的说道。
“那是自然!”
金蝎大王看着司徒刑略显邪恶的目光,脸色不由的微变,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
司徒刑没有立即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就在金蝎大王感觉后背发凉,心如惴惴,不知司徒刑会提出什么样苛刻的要求之时。
司徒刑的眼睛顿时一转,好似试探,又好似调笑的说道:
“真的什么要求都可以?”
“那本公子可真的要好好琢磨琢磨了。”
“如果本公子想要成为这片领地新的大王,你也愿意?”
“这!”
金蝎大王没有想到,司徒刑竟然提出这样的要求,全身肌肉不由的一僵。脸色也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公子开玩笑了!”
“这里一直以来,都是金蝎族的领地。”
“而且,此地素来偏僻,人烟稀少,根本没有多少资源。就算成为新的大王,对公子也没有多少裨益。”
金蝎大王脸色发僵,好似被一双看不见的大手掐住脖子,声音有些干涩的说道。
“这么说,你是不愿意了?”
司徒刑看着满脸不愿,满心抗拒的金蝎大王,脸色顿时变得冷峻,就连声音也变得冷酷起来,眼睛中更是闪烁着凶光,一丝丝魔气翻滚,好似一头随时可能暴起吃人的野兽。
“这。。。”
金蝎大王感受到司徒刑眼睛里的暴怒和杀意,全身肌肉不由的一僵,背后那根细长碧绿的毒针更是本能的竖起,好似雷达,又好似触角一般在空中舞动,警觉的指向司徒刑所在的方向。
仿佛只要司徒刑有一丝异动,这个致命的毒针就会瞬间刺出。给予他致命一击,
“呵呵!”
司徒刑也不急于让金蝎大王回答,只是抱着双臂冷冷的看着。仿佛不论是金蝎大王,还是他背后好似锥子一般的毒针,都没被他放在眼里。
更好似只要他愿意,翻手就能将金蝎大王镇压于股掌。
“这。。。”
金蝎大王的眼睛不停的收缩,脸上流露出左右为难之色。司徒刑越发淡定,他的心中就越发的恐慌。
这块领地,乃是他的立命之本,更关乎金蝎一族的荣辱,自然不可能让给司徒刑。
但是如果不让,自己刚才已经承诺。
而且最重要的是实力差距太大,擎天一族的实力,根本不是金蝎族能够抗衡的。
“怎么?”
“你不愿意?”
“金蝎一族,真的打算反抗擎天族不成?”
司徒刑眼睛冰冷的看着金蝎大王,下垂的手掌慢慢的攥成拳头,不容他反驳的说道。
“这!”
金蝎大王沉默的站在那里,眼神不停的闪烁,他在心中不停的问着自己,如果司徒刑不顾自己的反对,持强凌弱,强行夺他的领地,他应该如何应对。
是默默的接受,还是奋起反抗?
反抗,又应该如何反抗?
擎天族这等高等魔族的威严早就深入每一个魔族的内心,虽然自己有一万魔军,但是当自己和擎天族战斗时,又有多少魔族可以誓死追随自己?
就算这些魔军一心奋战,在擎天族的强势镇压之下,又能坚持多久?
但就这样放弃,他心中又委实不甘。就在他左右为难,不知如何处置之时,司徒刑的声音再次响起。
甚至在金蝎大王耳中好似天籁一般。
“和大王开玩笑了!”
“这片领地乃是金蝎一族的祖地,对金蝎族至关重要。”
“而且大王在此地经营已经上百年。”
“本公子怎么可能做出这等强取豪夺之事?”
“公子英明!”
金蝎大王见司徒刑对这块领地真的毫不在意,心中不由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脸色也变得好看了不少。
不过司徒刑接下来的话,顿时让他放下的心再次提了起来。
“不过本公子在王都之时,素来听闻人族世界繁华。”
“不仅有美食佳肴,更有婀娜多姿的绝色佳丽,和魔族女子,是完全两个极致。”
“本公子心中生出向往已久,今日来此边荒,就是打算到人族世界游玩一番。”
司徒刑的声音很轻
“不知金蝎大王,能否行个方便?”
司徒刑见时机有些差不多,也不再绕弯子,将自己的目的抛出,有些期盼的说道。
“这!”
金蝎大王的脸色顿时大变,眼睛更是不停的收缩。心中更是在快速的衡量,如果是平常,司徒刑提出这样的要求,他考虑都不会考虑,定然会断然拒绝。
他的领地和人族世界接壤,自然有守土职责,不仅人类的细作不能混入魔域,魔族之人没有手令的情况下,也是不能进入大乾的。
但是,刚才司徒刑敲打他的事情,让他的内心波动很大。脑子中早就没有了以前的冷静。
故而,他没有立即拒绝,只是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犹豫为难之色。
“不知公子,可有手谕或者是上令!”
“要知道,按照魔域的规定,没有手令是不能通过关卡的!”
司徒刑用白痴一般的目光看着金蝎大王,就在金蝎大王面色感觉发僵之时,他才淡淡的说道:
“你是白痴吗?”
“还是说你打算故意消遣本公子!”
“如果本公子有手谕,或者是令牌,还用和你在这里废话么?”
金蝎大王被司徒刑呵斥,脸上不由的流露出讪讪之色。有些尴尬的站在那里,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正如司徒刑所说,如果他手中有令牌或者是手谕,只要出示自己就必须放行。
根本没有必要和自己解释这么多。
“这个。。。”
金蝎大王有些为难的看着司徒刑,一时不知如何措辞。
“你不要和我说没有令牌,就没有办法通过那种鬼话。”
“你们金蝎一族放在繁华之地不去,龟缩在这个荒凉之处,不就是为了这个关卡要塞?”
“本公子就不信,你们金蝎一族,就没有自己的秘密通道!”
司徒刑见金蝎大王还是有些不愿,不由的冷哼一声,满脸不高兴的说道。
金蝎大王脸色不由的微变,正如司徒刑所说的那样,金蝎一族将这里立为祖地,里面的确有诸多考虑,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这里是连接人族世界和魔族世界的咽喉要地。
凭借虫洞的存在,他们在其中获利不少。但是,这是不能说的秘密。
“公子说笑了!”
“我们金蝎一族,可是大大的忠诚。怎么可能做那种阳奉阴违之事。”
金蝎大王面色有些僵硬的说道。
“哦,真的是这样么?”
司徒刑脸上流露出惊讶之色,好似好奇的问道。
“自然是这样!”
金蝎大王心中虽然惴惴,但还是硬着头皮答。
“既然如此。”
“等本公子回到王都之后,定然请人过来好好的查一查。”
“如果确切属实,金蝎一族就是我魔族大大的忠臣,自然要大力嘉奖!”
司徒刑脸色古怪的看着金蝎大王,好似毫不在意,又好似意有所指的说道:
“金蝎大王,你说这样可好?”
“这!”
“这!”
“这!”
金蝎大王心中有鬼,那里敢让王都的人真的核查,脸色不由的一僵,声音有些结巴,又有些的说道:
“公子误会了!”
“某家刚才反对,只是担心公子的安全。”
“要知道,魔族虽然强大,但那毕竟是人族的地盘,稍有不慎,就有灭顶之灾。”
“公子乃是千金之子,怎么可能立于危墙之下。”
“故而,某家才出声反对!”
“这么说来,金蝎大王,是有办法让本公子抵达人族世界了?”
司徒刑的眼睛不由的一亮,有些兴奋的问道。
金蝎大王现在想的就是赶紧将司徒刑送走,那里还敢阻挠,重重的点头说道。
“是的!”
“金蝎一族在镇守边疆之时,曾经无意间发现一个相对稳定的虫洞,只要通过他,就能抵达人间界。”
“因为位面法则的排斥,强大的妖魔,还有大量的妖魔都没法通过。”
“故而一直没有上报!”
司徒刑面色古怪的看了金蝎大王一眼。
那里是因为什么价值不大,而没有主动上报。
明明是金蝎一族见虫洞价值巨大,自己偷偷的截留。
不过,也正是因为金蝎一族的私心,司徒刑才能回到人世,所以他也没有打算举报金蝎一族。反而期望,这个秘密保守的时间越久越好,这样,他就可以利用虫洞的存在,往返人魔两界,说不得也会大有收获。
想到这里,司徒刑轻轻的颔首,脸上流露出理解的神色。
正在用眼睛余光偷偷打量的金蝎大王,见司徒刑脸上并没有不满愤怒之色,心中不由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这样的结果,可以说是皆大欢喜。
只要司徒刑去了人间界,必定不会短时间内返回,到时候,他有足够的时间处理一些首尾,就算到那时,司徒刑在去王都举报,也牵连不到金蝎一族身上。
而且,司徒刑利用虫洞抵达人世间,本就违背了魔域的法令。
就算是为了他自己,他也不会将这个秘密说出去。
所以现在,金蝎大王比谁都恨不得司徒刑赶紧离去。
第五百一十八章 虫洞
金蝎大王有心让司徒刑离开,司徒刑也不想在魔域多呆,毕竟阳世还有一大堆事情等着他处理,谁知道耽搁几日知北县会出什么样的变化。
两人都抱着同样的心思,自然一切从简。
“公子,前面的通道就是魔域和大乾之间的虫洞。”
“因为受到位面法则的影响,这个虫洞并不是很稳定,每次只能传送一人,而且被传送的人能力不能超过武道宗师!”
金蝎大王领着司徒刑来到一个偏僻山丘,三转两转进了一个巨大的山洞,指着山洞的底一个好似黑漆漆隧洞似,又好似某种生物肠道,时不时发生扭曲的的虫洞。
“这就是虫洞?”
司徒刑看着整体黑色,充满紧致不时扭曲,好似肠壁一般的山洞。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一丝惊奇。
如果不是金蝎大王带路,他还真发现不了虫洞的存在。
“只要钻过这个虫洞,就能抵达大乾?”
司徒刑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微不可查的激动,有些兴奋的问道。
“自然!”
金蝎大王没有任何犹豫的点头,一脸肯定的说道。
“我们金蝎家族已经派出数个死士穿越虫洞,抵达大乾境内,并且利用魔族的力量建立了不小的势力!”
金蝎一脸的得意,毫不在意的说道。
“在大乾建立了一定的势力!”
“难道是在知北县?”
司徒刑的脸上不由的流露出一丝惊色,有些诧异的问道。
金蝎大王面色不由的一僵,看向司徒刑的目光中也多了一丝惊讶之色。他显然没有想到,司徒刑这个从来没有出过魔域的人,竟然知道大乾的边陲小镇,知北县!
他怎么会知道的?
不知为何,他的心中不由来的冒出一丝狐疑。
“本公子既然想要去大乾!”
“岂能没有丝毫准备?”
司徒刑敏锐的感觉到了金蝎大王心中的狐疑,不过脸色不仅没有任何惊色,反而浮现出一丝嘲讽。
金蝎大王被司徒刑戳破心思,脸上不由的升起一丝尴尬。
不过他心中最后那一丝不信任也消失于无形,正如司徒刑所说,既然决定要去大乾,领略一下异域风光,司徒刑岂能没有丝毫的准备?
“现在可以通过了么?”
司徒刑看着好似肠壁一般光滑,透着神秘的黑色通道,有些期待的问道。
“自然!”
“不过大人难得来金蝎领,何不到本王府中做客。稍作休息,再去那大乾?”
金蝎大王重重点头,表示一切已经准备妥当,笑着邀请道。
司徒刑用眼睛的余光瞄了金蝎大王一眼,嘴角不由的升起一丝不屑,又好似嘲讽的笑容,有些倨傲的说道:
“金蝎领不过是一个边陲之地。”
“能有什么稀奇之物?”
“繁华能够强的过王都不成?”
“你的心思,本公子明白。等本公子从大乾回来之后,少不得你的好处!”
金蝎大王被司徒刑嘲讽,脸上不仅没有流露出生气之色,反而心中有一种本该如此的感觉。当他听到司徒刑最后的承诺之时,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一丝精光,就连呼吸也变得沉重不少。
虽然不知道司徒刑在擎天族中的地位如何。
但如果能够获得司徒刑,乃至擎天族的友谊,对他来说,亦或者对金蝎族来说,都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
“本王恭祝公子一路顺风!”
“如果公子感觉疲倦,想要返回之时,或者是需要人物支援之时,只要取出这个信物,自然会有魔族之人接头,听从调遣!”
金蝎大王眼睛闪烁,好似犹豫半晌,最后牙根一咬,从怀里掏出一段好似碧玉一般闪烁着光华的毒针,一脸认真的说道。
“哦!”
司徒刑诧异的抬头,看着一脸纠结的金蝎大王,有些惊喜,又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
“这个信物,能够调动潜伏在大乾的魔族暗谍?”
“诺!”
“这个信物,是本王和细作们联络的信物,只要公子取出,并且流露出魔族的气息,这些细作必定会听从公子调遣!”
金蝎大王脸庞扭曲,有些肉疼的说道。他为了拉拢司徒刑,为了擎天族的友谊,也是下了血本。
这些细作都是他这数百年来积累的底蕴。
也是金蝎族最宝贵的资产。平日,别说直接送人,就算是族内的人胆敢染指,金蝎大王都会和他们拼命。
今天为了抱上擎天族这个大腿,他也顾不得这些了。
“好!”
“很好!”
“本公子承你这个人情,如果需要,本公子绝对不会和他们客气!”
司徒刑看似毫不在意的将金蝎大王手中的毒针接过,一脸的淡然,但是他的内心却好似翻天覆地一般。
浑身上下充满了一种压抑的窃喜。
“还有其他需要注意的事情么?”
“没有的话,本公子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司徒刑眼睛中流露出难掩的一丝窃喜,有些焦急催促的说道。
“公子!”
“大乾虽然战力和魔域相差很远。”
“但仍然不容小觑!”
“特别是太白剑派,他们以斩妖除魔为己任!”
“公子如果遇到他们,还是应当小心!”
金蝎大王看着满脸倨傲的司徒刑,生恐他不知大乾的厉害,有些担忧的说道。
“那个太白剑派很是厉害?”
仿佛感受到金蝎大王心中的忌惮,司徒刑有些诧异的问道。
“太白剑派的开山祖师是诗剑双圣李太白。”
“这个李太白可真是了不得,诗剑双修,战力当时天下无双。就连魔尊重楼当年也在他的手上吃过暗亏,差点被他设计关进九层镇妖铁塔!”
“太白剑派的后人,虽然没有一人达到开山祖师李太白那样的威势。”
“但也是气运悠长,天才弟子辈出。”
“我魔族子弟,被他们关进镇妖塔的不知凡几!”
金蝎大王仿佛是想到这些年被太白剑派镇压的妖魔,眼睛中有着难以化解的仇恨,有些咬牙切齿的说道。
“哼!”
“那是他们没有遇到本公子!”
“否则定然让他们知道我们魔族的厉害!”
司徒刑冷哼一声。眼睛中闪烁着凶光,有些毫不在意的说道。
金蝎大王看着一脸倨傲的司徒刑,有心说点什么,但又不知从何说起,最后终究化作幽幽的
一叹。
希望他不会在太白剑派的手下吃亏吧?
第五百一十九章 偷渡大乾
“一路顺风!”
“希望你在大乾度过一个美好的时光!”
头上长着双角,背后有着毒针的金蝎大王,看着全身进入黑漆漆虫洞的司徒刑,有些兴奋,又有些如释重负的说道。
直到身体完全进入虫洞,并且感受着虫洞特有的吸力,司徒刑紧绷的身体才彻底的放松下来。
并且在心中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这次!
真是惊险!
如果但凡出现一点问题,引起金蝎大王的怀疑,恐怕他就要面对魔界无穷无尽的追杀。
按照他现在的实力,就算沟通浩然正气。
逃脱的几率也会万不存一,也幸亏他精通魔界的功法,并且吸收魔气之后,外型和擎天族有着高度的相似。
这才蒙混过关。
并且利用擎天族的特殊身份,唬住了头脑不是很清楚的金蝎大王。
并且获得了虫洞秘钥。
这才有惊无险的脱身。
不过,他的心中还是有一种说不出的忌惮。
那就是魔界实在是太强大了。
幸亏位面规则的排斥,如果魔界之门彻底的洞开,魔界生灵能够自由的出入,恐怕仅凭大乾的实力,根本没有办法和他抗衡。
到那时,对人族来说,才是真正的灭顶之灾。
“噗!”
司徒刑的身体进入好似肠道一般的黑色虫洞,黑漆漆的虫洞仿佛被刺激到一般,好似真的肠道一般陡然分泌出很多湿滑的液体,并且快速的蠕动起来。
司徒刑的身体也好似落入一个湿滑陡峭的滑梯,好似有某种巨大的力量,在牵引着他以难以想象的速度向前滑行。
湿热的空气被他撞碎,形成好似气炮一般爆炸的声音。感受耳边传来呼啸的爆炸声,以及眼前快速后退的景象,司徒刑的不仅没有丝毫的害怕,反而眼睛中不由的升起一丝难掩的兴奋。
因为,他能感觉到,自己和大乾之间的距离,正在越来越近。
嘭!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司徒刑只感觉自己好似遇到了某种说不出的阻力,就连滑行的速度也是不由的一慢。
并且他能明显感觉到,虫洞好似肠壁,或者孕育生命的子宫一般,竟然开始剧烈的蠕动收缩。
这种力量并且在不断的增强。
“这是怎么了?”
司徒刑的眼睛不由的收缩,有些惊诧,又有些惊惧的看着四周。
因为四周传来的力量竟然越来越大,好似随时要将他挤成碎片一般。好在,这种挤压蠕动并没有进行多久。
就在司徒刑感觉要承受不住的时候,四周的压力陡然变得一轻。
就在他的身体即将冲出虫洞,进入大乾范围之时。
司徒刑只感觉四周陡然一滞,他的身体在某种说不出的力量下,竟然诡异的静止。
好似时间都停止了流矢。
一个巨大好似天地一般的念头落下,好似CT光线一般不停的扫描他的全身。
并且,他能明显感到一种强大的排斥力。
好似这个好似天地一般的存在,对他并不是很友好,甚至说,对他有着说不出的排斥。
“你不是属于这里!”
“回去!”
在他心中陡然响起一个宏大无比,充满威严的声音。好似在警告,又好似在宣判。
司徒刑的身体不由的一僵,眼睛不停的收缩,因为他有一种无比危险的感觉。
他知道,如果不作出某种反应。
他必定会受到大乾这方天地的排斥,乃至反击,从而无法降临大乾。
“为什么会这样?”
司徒刑的心中陡然升起一丝诧异之感。
在进入虫洞之前,他曾经仔细的询问过金蝎大王。
在他看来,通过虫洞进入大乾世界,就是一种偷渡。这也是天地规则中的一个漏洞,好似计算机中的后门。
只要合理的利用规则,这种偷渡成功率要远远大于后世。
只要不超过武道宗师,这种成功率几乎是百分之一百的。
不论是大乾还是魔域,都在利用这种规则上的漏洞,渗透彼此。
从金蝎大王口中得知,不仅仅是魔域在渗透大乾,大乾的修炼魔功的人,也会利用自身的优势混入魔域。
就好似后世电影《无间道》中所演的那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但是,让司徒刑没有想到的是,他第一次利用规则漏洞偷渡大乾,就遇到了麻烦。
不知为何,本应该毫无反应的天地规则,天地意志,竟然因为他的偷渡而被惊醒,并且做出了最严厉的警告。
要么原路返回,要么直接被规则之力抹杀!
司徒刑可不认为这是开玩笑的。
不论是武道宗师,还是武道圣人,在天地的秩序规则之力面前,都弱的好似婴儿。
只要天地意志愿意,随时都可能将他们抹杀。
所以,不论是魔域还是大乾,对天地都是异常敬重的。
敬重中还带着一丝说不出的恐惧!
没有人胆敢逆天而行,因为在所有人看来,那和自杀没有任何区别。
至于天地意志为何如此特殊照顾司徒刑。
这也和他的实力有关。
司徒刑的境界虽然只是先天武者,但是他的真实实力已经不亚于武道宗师。
这种实力,已经是大乾天地能够容忍的最大限度。
故而,他一出现,就遭受到天地规则的特殊照顾。
“我是人族啊!”
看着自己黑漆漆的身躯,以及被角质层覆盖的双手,司徒刑的眼睛中陡然流露出了然之色。有些哭笑不得的说道。
大乾是人族的位面。
故而,对魔族有着天生的排斥。
想到这里,司徒刑不敢怠慢,赶紧散掉魔功,只见一丝丝黑色的气体陡然从他的毛孔中排出,随着魔气的消逝,他的身体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黑漆漆好似角质层的皮肤慢慢的退去,变成细腻光滑好似玉质的一般的肌肤。
头上的双角慢慢的收缩,及腰好似金色麦浪的长发,慢慢恢复了黑色的本质。
他的身体更好似撒了气的气球,又好似缩水的衣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小。
有些无限威严的天地意志显然没有想到,司徒刑的身体能够出现这种变化,不由的出现了一丝迟疑。
也就是这一丝迟疑给了司徒刑机会。
不过瞬息,他的身体就变回了人族模样。
司徒刑担心,天地意志还是没有办法分辨他的身份,急忙将斩仙飞刀祭出。
好似飞蝉一般,长着三对翅膀,眼睛中冒着白光斩仙飞刀在司徒刑的头顶不停的发出嗡鸣,一丝丝规则之力飞出,和空中的意志进行交融。
好似水乳一般。
说不出的和谐!
那股强横的意志,竟然对着司徒刑发出一种好似亲昵的感觉,那种感觉好似盼望游子归家的父母一般。轻轻的围绕他的身躯旋转一圈,好似绸带一般轻柔抚摸之后,这才好似潮水一般退去。
那空中诡异的力量也随着天地意志的退去,而荡然无存。
司徒刑的身体陡然一震,好似刚刚出生的婴儿,又好似脱离弹道的炮弹,带着粘稠,好似羊水的液体瞬间射出。
轰!
司徒刑的身体好似自由落体一般,重重的砸在地面之上,形成一个不规则的坑体。
那个巨大,黑漆漆不知多深的虫洞也好似耗尽了力量,开始慢慢的收缩,到最后,竟然完全的收缩成一个黑点,彻底的消失。
看起来和四周的岩石没有任何区别。
就算有人过来查看,也不会想到,这块看似普通的岩石,在一刻钟之前,还是连接魔域和人间的通道。
也正是因为这种隐蔽性,不论是魔族,还是人族,在没有人指引的情况下,都很难发现虫洞的存在。
知道虫洞位置的人,都将这个视为最大的秘密,甚至当做家族最宝贵的资源。
比如金蝎大王之流,就是如此打算。
如果不是司徒刑假冒擎天族,借助高阶魔族的威势,并且许之以利,就算他攻陷金蝎领,斩杀金蝎大王。
他也不会将这个秘密告诉司徒刑。
因为这个秘密,是金蝎一族东山再起的资本。也可以是,金蝎一族最后的退路,如果魔域发生动荡,或者金蝎一族出现危机,他们就可以凭借虫洞的存在逃到大乾领地。
这样就可以避免,全族覆没的危险。
轰!
就在这时,一个巨大的手掌重重的落在石坑的边缘。
灰头土脸的司徒刑满脸苦涩的从石坑中爬了出来,显然这次旅程对他来说并不是那么愉快。
不过想想也能够理解。
虫洞,虽然好似肠道,但却是有生命的。
司徒刑对他来说,就是进入身体内部的异物,而且这个异物让他十分的不舒服。所以他的肠道才会不停的挤压收缩。
这种情况下,司徒刑的旅程怎么可能愉快?
如果不是他的身体足够坚硬,有魔族的角质层保护,恐怕早就和进入胃部的沙子一般,被强大的力量挤死或者被酸性的粘液腐蚀掉。
也正是这个原因,实力弱小的人,和魔族,是没有能力通过虫洞的。
而太过强大的魔族和人类,又因为身体太过强大,被位面之力反噬,无法降临。
不过最后出现的天地意志,却让他有一种莫名的感动,也许在天地面前,所有的生灵都是他的孩子。
禁止魔族和异族降临这个位面,就是父母对子女最大的保护。
第五百二十零章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司徒刑从深坑中爬出,站直了佝偻的身躯,看着四周熟悉的景象,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振奋之色。
以前在他眼睛里无比枯燥的惊色,现在对他来说,却有着一种出奇的亲切。
好似一草一木,一砖一石都和他有着某种密不可分的联系。
这可不是错觉,也不是夸大,而是真实存在的感觉。
没有经历过两个世界位面的人,是没有办法体会到这种悸动,这种熟悉的。
司徒刑在魔界的时候,虽然外表和魔族没有任何区别,甚至可以以假乱真,将金蝎大王骗的团团转。
但是,假的终究是假的。
那方世界,对他有着一种莫名的排斥感。
如果不是《遮天魔手》和魔界之门的关系,恐怕早就被魔界的意志盯上,甚至诛杀。
司徒刑经过这一次特殊的经历,也第一次明白了魔界之门和虫洞的区别。
魔界之门乃是自然形成,是空间碰撞产生的裂痕,非常的不稳定。也没有办法预测,随时随地可能出现,也可能随时随地消失。
魔界之门的存在,是一个漏洞,但是这个漏洞是获得魔界意志和大乾意志承认的。
不论何种原因,不论是飞升也好,不论是意外跌落也罢,只要通过魔界之门进入魔界。或者通过魔界之门进入大乾。
只要不是做的太过分。
世界意志都不会进行锁定和排斥,更不会强行进行诛杀。
也正是这个原因,司徒刑魔界的旅行才会如此的顺遂,但是不论如何的顺利,外界终究是外界。
司徒刑在那里,终究没有归属感,更不会获得魔界意识的照拂。
所以看着四周熟悉的惊色,还有感受着熟悉的法则之力。司徒刑顿时有一种游子归家之感,内心更有一种说不出的悸动,就连他一向冰冷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柔和。一脸感慨的说道:
“回来了!”
“终于回来了!”
“虽然不过几日,但是,却感觉好似千年一般漫长!”
“没想到,自己还有重回大乾的一日!”
“真是在家千日后,离家一日难!”
轰!
轰!
轰!
仿佛是为了应证他的话语,又好似为了欢迎司徒刑回归,天地之间竟然响起几声炸雷,更有一丝丝好似号角的声音传来。
天地玄音!
这个声音很柔,很软,好似丝绸一般柔顺,又好似流水一般纯净,在他的心头慢慢的荡漾,将他一切的负面情绪抹平。
将他念头中的污垢清洗干净。
感受着好似父母一般温柔,仿佛生恐弄疼他的世界意志。
司徒刑眼睛怔怔的站在那里,目光不停的闪烁,更有着难言的感动。
他真的被天地感动了!
以前没有这样的经历,他不知世界意志的存在。
他将世界意志,法则之力,当做没有生命的死物。冷冰冰的存在,但是,经过这次特殊的旅行,他真实的感受到了世界意志。
更真实的感受到了法则之力,他们不是冷冰冰没有生命的物体,而是活生生的,好似父母一般温柔的存在。
在他们面前,不论是人族,不论是妖族,不论是巫族,哪怕是一个微不足道的野兽,都是他们的儿女。
他们都在竭尽全力的保护,滋养他们。
只是这种爱不是家庭伦理之间的小爱,也不是男女之间的小情,而是一种深沉的大爱。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司徒刑眼神怔怔的站在那里,他的心中不由来的响起《道德经》中的一个句子。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一个个念头不停的碰撞,迸发出一个个好似火花一般的智慧火焰。
他的心中更好似有一个巨大的锁头被重重的敲开。
获得了一个难以想象的宝藏。
仿佛知道司徒刑心中的感悟,天地陡然迸发出一种说不出的欢愉。
并且发出一阵阵好似号角一般充满欢愉的声音。
随着这个声音的传播,山林,岩石,土地,草木,都好似活了过来。
每一个生灵都能够感受到来自天地的快乐。
而且,他们也将这种情绪反馈给四周的一切。
身在其中的司徒刑,好似顿时被欢愉包围。。。
他静静的感受着天地的欢愉,以及内心的快乐,眼睛不由的越来越亮,到最后更是射出三尺长的光芒。
那道光芒是那么的明亮。
好似能够将空间洞穿一般。
。。。
轰!
轰!
轰!
就在司徒刑离开瞬间,几道耀眼的光芒好似流星一般坠落。
随着光芒散尽,杜城隍,李射虎,文判官从光影中走出,看着空无一人的阴域,几人的眼睛里都流露出诧异之色。
他们刚才明明感受到了魔气的存在。
而且,还有一丝莫名的波动,那一丝波动非常的神秘,是他们从来没有遇到的过的。但是不知为什么,他们每一个人的心底都莫名其妙的有一种欢愉之情。
好似整个天地都变得柔和,欢愉起来。
“刚才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我竟然闻到了魔界的气息?”
杜城隍眼睛如同灯烛一般,目光炯炯的看着四周,但是任凭他如何的探查,都没有任何的发现。
树木还是以前的树木,岩石还是以前的岩石。
看似和以前没有任何的区别。但是不知为何,他心中都是有一种说不出的烦躁。
貌似他错过了什么非常重要的东西。
但是,任凭他如何的探查,甚至动用神念,都没有任何的发现。
这也是虫洞的厉害之处,他没有开启之前,和普通的岩石,山峦没有任何区别。哪怕将他打碎,他的外表,也是一块普通的岩石。
别说杜城隍这种级别的神灵,就算是那些从远古就存在的大神,也很难抓住他们的痕迹。
“哼!”
杜城隍面色阴沉,目光中闪烁着狐疑的精光。显然,他并没有打算放弃,或者是说,他非常相信自己的直觉。
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一片山石肯定隐藏着古怪。
李射虎面色古怪的看着杜城隍。
杜城隍的行为在他眼中实在是太过怪异了,不停的用神念扫描四周异常的岩石。。。
眼睛中神光不停的闪烁,不知在琢磨些什么。
文判官也是一脸的诧异,但是他理智的闭上了嘴巴。
司徒刑陷落魔域的事情,让城隍异常的暴怒,就如同一个装满黑火药的木桶,只需要一点火焰,就可能将四周的一切全部炸成碎片。
第五百二十一章 裹挟民意
司徒刑的眼睛慢慢的蠕动,在金万三欣喜的眼神中,一点点的睁开。
骤然见到亮光,司徒刑的眼睛下意识的收缩紧闭,适应了好大一会,他才将眼睛完全的睁开。
“太好了!”
“大人,你终于醒过来了!”
金万三发现司徒刑醒来,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一丝欣喜,急忙上前,高兴的说道。
司徒刑揉了揉眼睛,适应了一会,这才豁然翻身坐起,看着一脸欣喜的金万三,顿时有一种沧海桑田之感,但是他很快就将这种情绪调整好,看似随意的问道:
“我昏睡了多久?”
“大人!”
“你已经睡了三天三夜。。。怎么喊也喊不醒!”
“如果不是城隍派人打过招呼,说您正在神域做客,恐怕我等早就将您送到医馆。”
金万三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有些庆幸,又有些害怕的说道。
“三天啊!”
司徒刑心中也不由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三天对他来说,并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如果真的世上方一日,地上已千年。
那才是真的大麻烦。
“知北县在这几日,没有出现什么麻烦把?”
司徒刑做起身形,整理好自己的衣冠,走到窗户出,感受着难得的阳光,有些懒洋洋的说道。
“大的麻烦倒是没有。”
“只是。。。。”
金万三看了一眼神色悠闲的司徒刑,有些吞吞吐吐的说道。
“怎么了?”
看着表情明显有些不自然的金万三,司徒刑的眼睛不由的一凝,脸色也变得冷峻起来。
“发生什么事情了?”
“竟然让你如此的为难!”
“大人!”
“小的接到密报,城中的书生正在集结。。。”
金万三不敢隐瞒,急忙说道。
“书生集结!”
“他们要干什么?”
司徒刑的眼睛顿时一凝,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
“小的听说,他们打算到衙门处抗议请愿!”
“为什么?”
“难道是因为书生和屠夫的案子?”
司徒刑摇晃了一下脑袋,有些难以理解的说道。
“大人英明!”
“正是书生和屠夫的案子,城中的秀才书生,认为大人的所为有失斯文。”
“而且偏向屠夫。”
“还有人说大人忘本,忘记了自己读书人的身份!”
“所以他们正在城中串联,发动。”
金万三见司徒刑并没有生气,小声的说道。
“原来如此!”
司徒刑的眼睛不停的收缩,脸上流露出了然的神色。
“还有其他人参与么?”
“城中的家族是什么反应?”
司徒刑坐在太师椅上,用手托着自己的下巴,眼睛中流露出思索之色,认真的问道。
“城中豪族没有什么反应!”
金万三显然也做了不少的功课,没有任何犹豫的说道。
“没有反应就是反应!”
“这些豪族,心中还是有些小心思啊。”
“他们这是在观望。”
“如果儒生们占了上风,这些人瞬间就会倒戈一击,落井下石!”
司徒刑面色冷峻,眼睛中神光不停的收缩,有些冰冷的说道。
“不会吧?”
金万三的眼睛中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他们怎么敢如此?”
“哼,哼!”
司徒刑没有回答,只是冷冷的哼了两声。这些豪族,虽然被自己的威势所摄,但是他们内心并不甘心。
但是他们又被司徒刑吓破了胆子,不敢放肆。这才了如此观望之举。
“大人!”
“我们应该如何应对?”
“是不是派人前去镇压?”
金万三看着智珠在握的司徒刑,小心翼翼的问道。
“镇压?”
“以什么理由镇压?”
司徒刑诧异的看了一眼金万三,有些莫名其妙的问道。
“他们要闹事啊!”
“怎么可能不镇压!”
金万三被司徒刑问的一脸茫然,喏喏的说道。
“闹事?”
“他们闹了么?”
司徒刑看着窗外,眼睛精光闪烁,反问道。
“可他们正在准备闹事啊。。。”
金万三有些茫然的看着司徒刑,喏喏的说道。
“你有证据么?”
司徒刑抬头,诘问道。
“没有!”
金万三嘴巴蠕动,好似想要说点什么,但是最终理智的闭上了嘴巴。
正如司徒刑所说,自己的确没有证据。
“没有证据!”
“贸贸然的抓人,最后只会将自己置于众矢之的!”
“毕竟,他们可不是普通人。。。。”
司徒刑好似早就知道答案,眼睛看着远方,声音幽幽的说道。
“这!”
金万三的表情不由的一滞,好似被噎到一般。不过仔细想想,正如司徒刑所说,这些儒生正在计划闹事,但是并没有闹事。
自己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贸贸然去抓捕,也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
毕竟,儒生们可都是有功名在身的,和那些贱民有着很大的不同。
没有证据,贸然出手,必定会将自己置于众矢之的。
“那!”
“那!”
“大人,难道就放任他们胡为不成?”
金万三看着全身上下透着一种冷冽,好似能够将空气冰冻的司徒刑,有些担忧又有些不服气的说道。
“这次领头之人是谁?”
司徒刑用眼睛斜了金万三一眼,淡淡的问道。
“小的已经打听清楚!”
“领头之人,不是旁人,正是李家主簿的公子,李承泽!”
金万三没有任何犹豫的说道。
司徒刑轻轻的点头,李承泽带头闹事,并没有出乎他的预料之外,所以,他一点也没感觉惊讶。
“大人!”
“小的是不是。。。”
金万三眼睛冰冷,用手掌做出抹脖子的姿势。
司徒刑斜视了一眼,没有吱声,非常突兀的问道。
“你知道,官府为什么头疼儒生闹事么?”
“为什么对儒生非常的优待,甚至有时候还会退让?”
金万三的脸上明显的流露出一丝茫然。
司徒刑的思想太过跳跃。刚才还在说领头之人的事情,马上有跳跃到别的话题。
金万三一种跟不上的感觉,但他还是努力的思考。
“因为他们有功名在身。。。”
“不论是官府还是朝廷,对他们都十分的优渥!”
“功名在身?”
司徒刑不由的嗤笑一声。一脸不屑的说道。
“不过是一群秀才!”
“也就在百姓面前可以装腔作势。”
“本官一言就能罢黜,算什么功名!”
“可是因为他们有文胆,可以唇枪舌剑。。。”
“所以朝廷才对他们如此的优渥?”
看着司徒刑眼睛里的不屑,金万三知道,自己的思路并不是司徒刑想要的答案,思考再三之后,有些试探的问道。
“都是一群没有见过血的儒生!”
“虽然有着文胆,能够唇枪舌剑,在军队面前,都是蝼蚁一般的存在。。。”
“只要朝廷愿意,只需要一个营的兵马,就可以将他们屠尽!”
司徒刑脸上不屑之色更浓。有些嘲讽的说道。
“大人!”
“小的愚钝!”
“真的不知,究竟是什么原因,朝廷和官府,对儒生如此的优渥?”
金万三连着两次,都没有答对,也不愿意再猜,低头行礼之后一脸虔诚的问道。
“朝廷对儒生优渥的原因其实很简单!”
“那就是儒生能够裹挟民意!”
“自古以来,得民心者得天下。。。”
“儒生,乡老之流,最善于鼓动,裹挟民心,故而一直以来,地位才如此的尊崇。受到朝廷和官府的优渥!”
司徒刑陡然站直身体,面色肃穆的说道。
金万三的眼睛不由的一滞,脸上流露出思索之色,过了半晌,他才重重的点头。心中浮现出一丝了然。
怪不得儒生自古以来,都深受朝廷皇恩,不是因为他们是读书种子,也不是因为他们可以鲤鱼跃龙门。更不是因为他们是圣人苗裔。
而是因为他们能够裹挟民心。
朝廷想要维护自己统治的合法性,正统性,说不得这些人奔走鼓吹,所以不论是哪家做了帝王,对儒生豪族都十分的优渥。
“大人!”
“我们如何是好?”
想到儒生们的可怕,金万三的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担忧之色。
“他们定然也会去发动蛊惑百姓,裹挟民意,恐怕当时,我等真的难以应付!”
“呵呵!”
司徒刑的脸色冷峻,嘴角上翘,流露出一个嘲讽不屑的笑容。
“裹挟民意?”
“蛊惑民心?”
“让本官投鼠忌器?”
“他们想的实在是太美好了!”
“也将本官想的实在是太过无能了。。。”
“真以为他们是圣人苗裔,天子门生,本官就不敢动他们不成?”
司徒刑的脸色越来越冷,到最后更是冷若冰霜。就连四周的空气温度也好似陡然下降不少。地面之上,竟然出现了一丝丝雪白的寒霜。
冷!
冷!
实在是太冷了!
金万三下意识的紧了紧自己的服装,仿佛只有这样,他才能感到一丝温暖。
虽然空气在司徒刑情绪的影响下,变得异常的干燥寒冷。
但是金万三的心却说不出的滚烫。
眼睛中更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兴奋。
大人真的生气了!
有人要倒大霉了!
儒生们这次,必定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想到这里,他的脸上不由的流露出一丝幸灾乐祸的神色。
该!
实在是该!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第五百二十二章 应对
“大人!”
“我们应当如何应对?”
看着一脸智珠在握的司徒刑,金万三的眼睛中陡然射出一道精光,有些好奇,又有些兴奋的问道。
“书生闹事!”
“百姓云集!”
“这个事情看似棘手!”
“但是只要抽丝剥茧,处理起来却异常的简单。”
金万三眼睛大睁,一脸的好奇,看着满脸自信的司徒刑,不知司徒刑想到了奇思妙想,竟然能够轻易的化解这次事件。
“其实,自始至终大家都陷入了思维的误区。”
司徒刑看着金万三,侃侃而谈道。
“书生闹事!”
“关键不在书生,而在裹挟的百姓。”
“只要百姓不被蛊惑,被云从,几十个儒生,能够折腾起什么样的乱子?”
司徒刑面色冷峻的站在那里,一脸不屑的说道。
“秀才造反,十年不成!”
“让衙役通传下去,告诉每一户百姓,只要他们不听书生蛊惑,不离开家门走上街头,不陪着儒生们胡闹。”
“本官在这里称诺,只要事情结束,每家都给一石的粮食!”
“但凡有上街从众者,只要一人,全家的粮食取消!”
金万三怔怔的看着司徒刑,他没有想到,司徒刑的办法竟然如此的简单,但是仔细琢磨一下,他又不得不承认,司徒刑办法高明。
现在是饥荒之年,粮食最是金贵。
没有人不喜欢不粮食,这是投其所好。
以家庭为单位,但凡有上街从众者,但有一人,全家粮食取消。
这就将所有人绑在了一起。
就算有人想要上街从众,也会被家人劝阻,甚至是制伏。
简单!
易行!
但是却非常的有效。
不是连坐之法,却胜似连坐!
想到这里,金万三心中不由暗暗的为司徒刑竖起一个大拇指。
高!
实在是高!
书生们遇到司徒刑这般高明的对手,真是他们的不幸。
但是,很快他的眉毛就皱在一起。
面容中也升起一丝化不开的苦涩,好似吃了舔食了猪胆一般。
因为就在刚才,他在心中简单的计算了一下。
整个知北县足足有数万户,如果每一户都派发粮食,那可是好几万石!
按照县衙的储备,根本不足以完成这个艰巨的任务?
难道要打开“粮仓”不成?
但如果真的那样,就算这次事情圆满解决,司徒刑也要受到上官的问责。
“大人,计划虽好,但是县衙中的粮食已经不足千石。。。恐不能支撑日久。。。”
金万三的表述的十分婉转,但是告诉司徒刑的事情却很现实,那就是县衙没有粮食了。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就算是再好的计划,没有粮食支撑,也是没有办法完成的。
除非司徒刑愿意冒着被罢免的危险,打开朝廷的粮仓。
开仓放粮!
但是那样,是儒生们最愿意看到的事情。
因为那是典型的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从理智的角度,是不能做的。
但如果不这样,又有什么办法能够避免这种窘境呢?
司徒刑眼神幽幽,金万三能够想到,他又怎么可能没有考量呢?
但是,他还是毅然提出这个计划。
“李家有多少粮食?”
司徒刑重重的吐了一口气,声音冷冽的问道。
“李家在知北县的时间并不是很长。”
“但是因为他们拥有先天武者李鲲鹏,李伯伦又长期霸占知北县主簿之位。”
“所以发展很是迅猛。”
“虽然底蕴比不了吕家这等上古王族,但是一点也不比王家,白家等弱。”
“保守估计,几万石粮食还是有的。”
“但是,他们怎么可能将粮食拿出来?要知道,这件事情和李家父子脱不了干系。”
金万三不知司徒刑为何要提李家,感觉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一脸气愤的说道。
司徒刑面色阴沉的站在那里,眼睛中精光不停的闪烁,好似在计算着什么。
突然,金万三好似想到了什么,他的眼睛陡然大睁,嘴巴微张,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司徒刑,满脸震惊和诧异的问道:
“大人!”
“你!”
“你不会想要对李家下手了吧?”
“哼!”
司徒刑的眼睛陡然变得冰冷,好似刀剑一般锐利,并且鼻子重重的冷哼一声。
“他李家也算是世代享受皇恩,现在国家朝廷有事,他们却袖手旁观,更推波助澜!”
“这样的家族,就是蛀虫。”
“本官岂能容他们?”
金万三眼睛里流露出意动之色,但是还有着一些说不出的犹豫。有些担忧的说道:
“大人!”
“李博伦盘踞知北县主簿之位十数个春秋,李家更是枝繁叶茂,树大根深。”
“贸然动之!”
“恐怕被乡人诟病!”
“诟病?”
“李家的行为早就触犯了国法家规!”
“李家树大根深,上有李鲲鹏这样的先天高手镇压,中间有李博伦这般结党营私之辈,下有李承泽这个后起之秀。”
“就算现在,李鲲鹏被大人斩杀。”
“李家好似被打断了脊梁!”
“但是他们的实力,还是不容小觑。”
“而且,儒家讲究仁德,大人贸然出手,恐怕不仅会引起他们的反噬,更容易被人诟病。”
金万三眼睛闪烁,犹豫再三之后,还是重重的说道。
“诟病本官是一个酷吏?”
“诟病本官冷酷无情?”
“诟病本官公报私仇?”
司徒刑嘴巴上翘,眼睛中流露出讥讽之色,有些嘲讽的说道。
金万三怔怔的看着司徒刑。他能够感受到司徒刑心中的不屑,但还是重重的点头。声音悲怆,感慨的说道:
“是的!”
“大人!”
“小的的确有这个担忧。”
“儒生们最擅长的就是炮制,大人,能够杀人的不仅有刀枪,有拳头,还有刀笔啊。”
“而且这个刀笔杀人,更加的阴损,更加的难防。”
“小人祖上也曾富甲一方,素有善名。有一次家祖救济了一个走投无路的书生,并且将他留在府中,以兄弟相称。但是谁曾想。那个儒生竟然是一头披着人皮的狼,不仅不思报答家族的收留之恩,反而想要谋夺金家的产业。他勾结官府,炮制罪名,以莫须有的罪名,让家祖蒙冤入狱,并将诺大的家业巧取豪夺。”
“也正是这个原因,小人才操持旧业,艰难为生。”
“所以,小人对文人的狠毒,是深有体会!”
司徒刑目光怔怔的看着金万三,他没有想到,金万三竟然有着这样的经历。
怪不得金万三对文人心中有着本能的抵触,还有着一丝说不出的畏惧。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文人和普通百姓相比,他们不仅懂得大乾律法,言语更加犀利。
也正是这个原因,普通百姓讼官之时,一般会请一个文人作为自己的状师,或者是请文人代为出面。
但也有不良文人利用这种优势,勾结贪腐官员,欺压百姓,巧取豪夺。
不用问!
金万三的祖上,就是遇到了这种的不良文人,才被交织罪名,构陷入狱,从而诺大的家产,一夜之间,被人强取豪夺。
“那人现在还在知北县?”
司徒刑眼睛闪烁,看着满脸悲愤的金万三,有些好奇的问道。
“走了!”
“那个文人,也是才华横溢之辈。”
“数次科举不中,皆是因为没有金银打点的关系。”
“自从谋夺金家产业之后,他上下打点,疏通关系,早在十数年前就高中榜眼。被朝廷委任为官!”
“据说在神都,被一个富贵人家的女子相中。”
“那人也是绝情,竟然毫不犹豫的将家中跟随他数年,为他赡养公婆,生儿育女的发妻休掉,另娶豪门女子!”
“前途更是一发不可收。”
“某今生报仇无望了。。。”
金万三想到两者之间越来越大的差距,一脸颓废的说道。
“那人是谁?”
司徒刑有些好奇的问道。
“绝情绝义到这种程度。”
“也是人才啊!”
金万三眼睛中流露出一丝意动,嘴巴微微颤动,想要吐露他的名讳。
但是想到那人现在的成就,以及地位。
金万三不由重重的叹息一声,紧紧的闭上嘴巴,任凭司徒刑如何询问,都不再言语。
“哎!”
“如此无情无义之人!”
“竟然能够窃据高位。”
“真是国之将亡,必出妖孽!”
司徒刑看着金万三痛苦的表情。伸出手在他的肩膀上轻轻的拍打几下,一脸感慨安慰的说道。
“大人,还请慎言!”
金万三有些惊惧的看着四周,见根本没有人在近前,这才深深的长出了口气。
“如果被有心人听到。说不得会罗列罪名,构陷大人。”
“被御使上奏,虽然不至于丢官罢爵,但也是说不得麻烦!”
司徒刑看着金万三谨慎小心,出处为他着想的模样,心中不由的升起一丝淡淡感动,但是他的眼睛中更多的是一种自信和豪迈。
“万三,你却忘了!”
“本官和其他人不同。”
“本官也是文人出身!”
“而且是状元,是文人中的文人!”
“难道只有他们会口诛笔伐不成?”
金万三的眼睛不由的一怔,正如司徒刑所说,论口诛笔伐,罗列文字,司徒刑的能力要远在他人之上。
而且他的身份十分特殊,被人誉为儒家“小圣人”。
只要不是谋反大罪,朝廷轻易不会申饬。
也正是有这样的自信,司徒刑才丝毫不惧文人的构陷。
第四百二十三章 恩德
“诺!”
金万三看着满脸自信的司徒刑,不由重重的点头。
“大人!”
“小的这就去安排,定然不会让大人失望!”
司徒刑看着一脸郑重的金万三,不由暗暗的在心中点头。眼睛中流露出鼓励赞赏之色。
得到司徒刑鼓励的金万三,身体不由的挺直,筋骨好似大龙飞天,全身更好似有着用不完的力气一般。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金万三感觉自己的脚步都变得轻便了不少。
。。。
树屋村
年老的家主端坐在上首,一个个年轻人,中年人按照年龄大小,地位高低分列在他的下手。
等众人全部到齐之后,年老的族长轻轻的咳嗽一声,刚才还有些嘈杂的环境顿时变得雅雀无声,落针可闻。
“村落里的男丁都到齐了吧?”
见所有人都将视线落在他的身上,他这才满意的轻轻点头,朗声问道。
“族长,到齐了!”
“家主,都到了!”
“族老,可以开始了!”
“大家都到齐了!”
站在院落和大厅之中,显得有些拥挤的人,快速的打量四周之后,此起彼伏的高声说道。
“可以开始了!”
“都到了!”
头花花白的族长轻轻的点头,眼睛中也流露出满意之色,显然对大家全部聚集感到十分的满意。
“族老,今天召集大家,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一个身体魁梧的中年汉子分开众人,来到老者的近前,大声的问道。这个人显然在村中十分的有地位,那些被推搡开的人也不生气,反而眼睛微眯,耳朵竖起,一脸的期盼。
“马三,你回来了。”
“老头还以为你被城里的花花世界眯了眼睛,不愿意回这个穷乡僻野呢!”
老者抬起眼帘看了一眼中年人,布满沟壑的脸上,顿时挤出一个高兴的笑容,有些打趣的说道。
“族老!”
“看你说的,不论某去了那里,有了多大的成就,都是树屋的一份子。”
“再说,某也没有什么出息,只是在城里有一个肉档,做这屠宰的营生!”
马三被老者打趣,脸上不由的流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用粗壮大手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笑着说道:
“这次回来!”
“某带了一些精肉,还有一些猪下水。等晚上就炖了,大家都来开开荤!”
“好!”
“好!”
“好!”
那些精壮的汉子听闻有油水可吃,眼睛不由的冒光,嘴巴下意识的蠕动,一脸的垂涎。
“你啊。。。”
端坐在上首的家主笑着指点,但也没有在说什么。
“族老,你还没说,今日为何要召集大家呢?”
马三也不以为意,笑着问道。
“今日为什么召集大家呢?”
“是因为官府有了新的文书,所以请大家过来!”
族老伸出自己的手掌,轻轻的下按,刚才还在窃窃私语的众人顿时变得安静下来。
“新的文书?”
“是加税还是加赋?”
“今年可是荒年,如果在加收税赋,这是不给我们活路了啊!”
“不能把!”
“难道是徭役?”
刚才还沉寂无比的众人,听族老说官府有新的文书下达,顿时好似炸开了锅,又好似煮沸了的水,顿时翻腾起来。
“不可能吧。。。。”
“新来的县太爷很仁慈的,应该不会如此。”
身体粗壮的马三看着太师椅上的族老,眼睛中流露出狐疑的神色,有些喃喃的说道。
“哼!”
“当官的哪有一个好东西。。。”
“上一任县令胡不为,那是有名的胡扒皮,百姓私底下都给他一个外号叫青天高三尺!”
“不是因为他判案公正廉明!”
“而是因为他太过贪婪,连地面都要刮掉三尺。”
“现任县令,虽然还没有见过,但是想来也不过是一丘之貉!”
旁边的一个村民好似听到了马三的自言自语,有些不屑的嘲讽道。
“新来的大人,可和你说的不一样。”
马三看了一眼满脸不屑的村民,有些不服气的说道。
“你说他和以前的县令不一样。”
“你见过啊?”
旁边的村民被他的话噎住,也是一脸不服气的怼道。
“对啊!”
“某的确见过!”
“上次某的钱包被一个读书人偷,他被抓住后不仅没有认罪,反而诬赖某家,还是司徒县尊明镜高悬,帮我找回了钱袋。并且重重的惩处了那个儒生。”
“现在这件事在知北县早就家喻户晓。”
马三被人所激,也是为了维护司徒刑的声誉,没有任何犹豫的说道。
“这!”
那汉子没有想到,马三竟然真的见过司徒刑,而且还有这样的经历,不由的目瞪口呆,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如何回应。
其他人也是眼睛大张,充满好奇的看着。
“咳!”
端坐在上首的族老轻轻的咳嗽一声,将大家的注意力再次吸引过去,他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炊,润了润喉,这才说道:
“毛躁!”
“毛毛躁躁!”
“老夫还什么事情都没有说呢,你们就乱成了一锅粥!”
“谁说的官府要收税了?”
“谁说的官府要劳役了?”
“这次官府不仅没有加收赋税,也没有加派劳役。而是恰恰相反!”
“官府这次要每家每户派发一石的粮食!”
“帮助大家度过荒年。”
族长脸色赤红,豁然站起,激动的说道。
“什么!”
“不仅不和我们要粮食,要税赋,还给我们粮食?”
“这怎么可能?”
“世界上怎么可能有这么好的事情!”
“不可能啊!”
正在和马三争吵的汉子眼睛不由的流露出震惊和难以置信的神色,其他的人的表情更是夸张,好似见了鬼一般。
“我就说,司徒大人是难得的好官!”
“你们都不相信!”
马三见众人的脸上都流露出震惊之色,他的眼睛中陡然流露出一丝得意,好似刚刚打了胜仗的大将军,有些得意的说道。
“现在县城里,谁不念着县尊大人的恩德?”
“自从大人上任以来,以前肆无忌惮的豪族,还有士族都变得收敛了不少。”
“他们再也不敢和以前一般,随意欺辱百姓。”
“你们竟然还在怀疑,真是。。。。”
其他人被马三数落,不敢还嘴,脸上更是流露出讪讪之色。
“好了!”
“官府这次派粮,是有条件的。”
老家主重重的将好似虬龙一般的拐杖拄在地上,声音洪亮的说道。
“啥条件?”
众人的头颅豁然扭转,看着高居在上的老太爷,一脸好奇的问道。
第五百二十四章 粮食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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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条件?”
不论是普通的村民还是身体粗壮的马三眼睛都是大睁,一脸好奇的问道。
“那就是村人都待在家中,不要受人蛊惑,走上街头闹事。”
老太爷喝了一口浓茶,吧嗒吧嗒了嘴,这才认真的说道。
“就这么简单?”
众人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震惊之色,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
“就这么简单!”
老太爷重重的点头。
得到老太爷肯定的答复,不论是马三还是其他村民的眼睛里都流露出如释重负之感,更有人喜笑颜开。
“太容易了!”
“某还以为是多么苛刻的条件呢!”
“不就是在家里呆着么?”
“有粮食,龟孙才愿意到街上呢。。。”
一个个肤色黝黑的百姓,交换了一下眼神,裂开大嘴,露出有些发黄的牙齿,笑着说道。
“就是!”
“就是!”
其他人也是一脸的赞同,大声的附和道。
但也不是所有人,都如此想,其中几个年轻的后生,眼睛中流露出犹豫之色,过了半晌,见众人的声音渐小,这才咬牙走出人群。
“太公!”
“各位叔伯!”
“可是,程先生希望大家一起去县衙,声援!”
“大家那时候可都是答应过的。。。。”
“人怎么可能言而无信呢!”
刚才还异常热烈的气氛陡然变得一滞,好似滚开的沸水被泼入了凉水一般。
所有的人都下意识的转头,眼睛大睁的看着那个年轻的后生。
年轻人从来没有被如此多的人瞩目过,脸色顿时变得赤红,手足显得有些无措。
端坐在上首的太公轻轻点头。
程先生是村里私塾的先生,是一个落地的秀才,但是因为有学问,很受大家的尊重。对于他的事情,大家也是尽心。
“这个。。。”
下面的人脸上不由的流露出为难之色。
“程先生的话要听,但是。。。那可是一石的粮食啊!”
“在荒年,粮食就是命!”
“这。。。”
“各位,难道忘了程先生的恩情了么?”
“如果不是他在村中教书,各位的子女怎么可能识字?”
年轻人见众人的脸上流露出犹豫迟疑之色,心中不由气急,有些不满的大声说道。
“背信弃义!”
“忘恩负义!”
“你们的良心都被狗吃了!”
“为了一点点粮食,你们竟然如此,真是刁民。”
“这!”
“这!”
“这!”
被比自己年龄还小的后生训斥,下面的青壮脸上不由的一阵青一阵红。有脾气暴躁的,额头上更是浮现出一根根青筋。
但是正如青年所说,程先生在村落里教授孩子读书写字,的确拥有很高的声望。
而且这个后生,是程先生的得意门生。
也是一个儒生。
儒生,在百姓的心中,那可是道德的楷模,更是高高在上的大人。
根本不是他们能够忤逆的。
所以,就算他们心中有着再多的不满,他们也只能站在那里,静静的听着。
要说,心中最没有畏惧的,也就是马三。
不知为何,经过钱袋案之后,他心中对儒生的畏惧之情大减,反而有时候有这一丝丝淡淡的不屑。
因为这些不事生产,靠着朝廷和百姓的赡养而生存。
和蛀虫没有什么区别。
那后生看着低垂着头颅,好似绵羊一般驯服的百姓,眼睛中不由的升起一丝得意,话语也变得越发肆无忌惮。
“哼!”
端坐在上首的老太爷听着后生的训斥,脸色陡然变得阴沉起来,重重的将茶杯放在桌面之上。
“程先生在村中教书,对我等是有恩情!”
“但那也是老朽,用上等白面,布匹,银两换来的。”
“为了延请程先生在村落里教书,我等每年集资,给程先生束脩。”
“如果没有我等的束脩,程先生会来村落中么?”
“如果没有我等的束脩,程先生恐怕早就饿死了。。。”
“后生,你刚才的话有些过了。。。”
“如果程先生不想在村落中教书,我等也不强求。”
“没了程先生,还是李先生,没了李先生,还有王先生,只要我等出的起束脩。”
那个后生没有想到老太爷会和他翻脸,而且语气如此的强硬,他脸色陡然变得苍白起来。一时间不知如何作答。眼睛中更流露出慌乱之色。
正如老太公所说,落地秀才不是只有程先生一人!
只要给的起束脩,自然会有秀才来到树屋教书。
众人的眼睛不由的一滞,脸上流露出震惊之色。他们也没有想到老太公竟然会如此的霸道,不留情面,直接和儒生翻脸。
要知道,在他们的心中,书生都是高高在上的贵族。
每一位书生,都异常的受人尊重。
别说和他们翻脸,就算说话声高了,也会被认为失礼,是要受到惩戒的。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老太爷竟然如此的不留情面。
虽然心中还是感觉有着淡淡的不妥,但是老太公的霸气,以及书生的狼狈。
他们眼睛中都流露解气的神色,而且心中好似有一个巨大的枷锁,被重重的打碎。
原来,儒生也不是那么高高在上。
“对!”
“老太公说的对!”
“我等可以多出束脩,请一个更好的先生。”
“没错!”
“没错!”
“听说隔壁村的李先生,性子好,学问也好。。。”
“城东的董先生也是不错。”
“董先生年岁有些大了。。。城北的王先生可以的!”
马三第一个站起来响应,大声的说道。
“你。。。”
身穿儒服的年轻后生眼睛中流露出震怒之色,用手指着马三,想要说点什么,但最后,却只能无奈的叹息一声。
正如马三所说,书生不事生产。
有功名在身的还好,可以到官府领取奉银,落地的秀才,没有功名的,只能靠着抄书,给有钱人家做西席勉强糊口。
只要村人出足够的束脩,完全可以去别的地方聘请先生。
想到这里,他眼中的惶恐之色,更浓。
百姓看着儒生眼睛里的仓皇,心中的畏惧之情尽去,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言语虽然还是十分克制,但是却已经没有多少尊重可言。
“你们!”
“你们!”
“你们!”
后生看着众人轻飘好似观察货物的眼神,心中不由的大怒,洁白的手指不停的颤抖,但是任凭他巧舌如簧,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作答。
更不知为何,他的心中竟然除了生气之外,还有着一丝说不出的恐惧。
百姓好似心中的枷锁,被人重重的砸碎。
从百姓的眼神中,他能感觉到,书生士族对百姓的威慑之力大大的减弱。
也许从今之后,儒生在百姓的心中,将不再是高高在上。
想到这里,他的后背不由的感到一阵恶寒,心中更是被一种无言的恐惧所占领。
“县尊大人有令!”
“全家不出户者,每户赏粮食一石!”
“但凡有一人出户者,全家粮食全部取消。”
见书生的气势被压制下去,老太公才重重的哼了一声,转过头看着站在下方的村民,声音洪亮的说道。
“官府的公文,老朽已经传达完毕!”
“究竟如何抉择,那就是你们的事情了!”
“但是,有一点,将来出了问题,不要责怪老朽言之不预!”
“这!”
“这!”
“这!”
本来眼睛中有所犹豫的几人,面色不由变得难看起来。
“这是连坐法!”
“先秦的酷刑!”
“本朝早就废除,他司徒刑好大的狗胆,竟然胆敢如此。。。”
那个儒生的面色陡然变得灰白,好似歇斯底里一般咒骂道。
“老朽没有学问,更不知什么先秦,也不知连坐之法。”
“但老朽只知道一点!”
“想要粮食,那就管住自己的腿,也要管住家人的腿。”
“一石粮食,虽然不是太多。但在荒年,这可是能救命。”
高坐在上面的老太公环顾四周之后,淡淡的说道。
站在下方的百姓,脸色顿时变得鲜活起来。
正如老太公所说,这哪里是粮食,简直就是人命。
有了这一石粮食,也许全家就能熬过荒年。。。。
想到这里,他们的眼睛陡然亮了起来。
本来几个打定主意,要跟随先生的青年人,眼睛中也流露出犹豫之色。站在他们旁边,本来面无表情做壁上观的家人,顿时豁然转头,恶狠狠的盯着那几个青年。
有脾气暴躁的更是举起自己的拳头,做出威胁的姿势。
“这!”
“这!”
“你们怎么可能这样?”
“不过是一石粮食,你们就屈服在狗官淫威之下!”
书生看着立场大变的众人,眼睛中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有些愤愤的说道。
“就算你们都不去!”
“晚生也会去支持先生。”
“和尔等贱民不同,我等读书人都是有气节的!”
但是,他的话音还没有落地。
一个巨大干枯的手掌陡然出现在他的眼前。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重重的抽在他的脸颊之上,只打的他眼冒金星,口鼻窜血。
“谁?”
“究竟是谁?”
“混蛋,究竟是谁,竟然胆敢袭击儒生?”
青年人强忍着头脑眩晕之感,怒声吼道。
四周的人眼睛中都流露出震惊之色,但是当他们看清来人之后,他们的表情都发生了异常微妙的变化。
戏虐!
看好戏!
幸灾乐祸!
第三百二十五章 得意
戏虐!
看好戏!
幸灾乐祸!
“龟孙!”
“老子打的就是你这个龟孙!”
来人一点也没有害怕,干枯的手掌再次举起。
青年儒生透过眼睛红肿的缝迎着阳光,看清楚来人的相貌,脸色不由的大变,眼睛中更是流露出震惊,以及难以置信的神色。
“爹!”
“你怎么来了?”
那个高举手掌的老者,看着眼睛圆睁的书生,有些不解气的咒骂道:
“你个败家玩意!”
“如果老朽不来,你是不是要去街上胡来?”
“真是败家玩意!”
书生被老父咒骂,感觉颜面有失,有些不服气的嘟囔道:
“爹!”
“你不懂。。。”
“是那新来的司徒县主太过霸道,不将我等读书人放在眼里,我等岂能屈服?”
本来将手掌有些放下的老人听到书生的嘟囔,手掌瞬间再次高高的举起落下,好似有些生气的说道。
“我不懂!”
“我不懂!”
“老头没读过多少书。”
“也没有获得童生功名!”
“但是老夫将你养大!”
“但老夫知道,有粮食咱们家能够度过这个荒年,没有粮食咱们全家都得饿死!”
书生看着好似有些暴怒的老者,眼睛中流露出一丝恐惧,但是他仍然有些强撑的说道:
“饿死事小!”
“失节事大!”
“我呸!”
老者好似被彻底的激怒,张口嘴,露出发黄的牙齿重重的淬了一口,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饿死是好!”
“你这是要将全家都逼死啊!”
“就算你自己不想活,也要考虑下家长年迈的父母,年幼的弟妹。。。”
“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白眼狼。”
四周看热闹的人看着色厉内茬的书生,眼睛中也流露出不渝的神色。在大乾,忠孝为先。
这个书生,为了自己所谓的信念。
顶撞忤逆父母,这是不孝。让自己年幼的弟妹挨饿,是为不仁。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获得大家的尊重。
“爹!”
“就算没有这一石粮食,咱们家也能度过荒年!”
书生见四周人的眼睛中流露出鄙夷之色,顿时感觉脸庞上一阵火烧,急忙上前解释道。
“哼!”
“你不事生产!”
“你天天的就知道读书,你哪里来的粮食?”
老者看了一眼全身衣服上没有一丝灰尘,手掌白皙干净的书生,嘴角上撇,有些不屑的反问道。
“这!”
书生被老者诘问,脸上流露出尴尬之色。眼睛闪烁,有些羞恼,又有些不服气的说道:
“爹!”
“你也是急糊涂了!”
“孩儿虽然没有操持贱业。但却有功名在身。”
“因为孩儿是童生,每个月都能领到一定的禀银!”
老者直视书生的眼睛,大声的问道:
“那老夫问你!”
“你这禀银从何来?”
“自然是朝廷恩典,官府给的。”
书生没有任何犹豫的对着官府方向拱手,一脸感激的说道。
“那你既然知道是官府给的。”
“那你为什么要和其他人一般胡闹?”
老人抓住话头,重重的训斥道:
“这等作为,和那忘恩负义之人有什么区别?”
“这!”
“这!”
“这怎么能一样。。。”
书生被老人诘问的哑口无言,过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有些色厉内茬的说道:
“我们反对的不是朝廷!”
“我们反对的也不是官府!”
“我们反对是司徒刑!”
“那司徒大人是朝廷亲自任命的县官,是大乾的象征。”
“你们反对他,就是反对朝廷,你们反对他,就是反对官府!”
“狼心狗肺的玩意,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
“回家!”
“赶紧给我回家!”
“休要听旁人蛊惑。”
老丈上前,拽着书生的胳膊,就向家里的方向走去。
“这怎么行!”
“我可是答应过程先生的。”
“人怎么可能言而无信!”
书生被老人撕扯,却不敢反抗,只能眼睛有些猩红,倔强的站在那里,气鼓鼓的说道。
“你脑子被驴踢了!”
“身为大乾的子民,享受官府的禀银。竟然做出冲击县衙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真是祖宗蒙羞!”
“赶紧跟我回家,否则,老朽就当没有你这个儿子!”
老丈见书生还是一脸的倔强,顿时气从心头起,粗糙的手掌落下,拍打在书生的脊背上,发出啪啪啪的清脆响声。
那书生吃痛,脸色顿时变得苍白不少。在老丈的撕扯下,向家里的方向走去。
。。。
知北县城北
在一株枝繁叶茂的桃树之下,有着一个素雅的条案。
条案之上,放着一个雕刻有人物花鸟,惟妙惟肖,正冒着渺渺青烟的青铜香炉。
一身素服,满脸长须,上了年岁的李涵端坐在书桌之后,如痴如醉的读着手中的的典籍。
就在这时,一个年岁不大,穿着青衣的儒生,面色有些愤怒的从后院中走出,径直走向大门方向。
“慎儿,你这是要做甚去?”
老者将手中的书籍放下,抬头看着青年的背影,有些诧异的问道。
“启禀父亲!”
“城中的同年联络,想要我等共同去县衙,为被打的儒生请愿!”
“自古都有,刑不上大夫之说。”
“我等书生,乃是天子门生,圣人苗裔,岂能轻辱?”
被称作慎儿的儒生一脸的怒气,愤愤的说道。
“这么说来,你这是打算去县衙,找司徒圣人的为难?”
端坐在书案后,一脸平淡的李涵陡然挺直腰板,眼睛圆睁直勾勾的看着李慎,怒气勃发的训斥道:
“荒谬!”
“实在是荒谬!”
“为父近些时日研读司徒圣人的“自行合一”,大受启发,已经隐隐触摸到翰林的门径。”
“你这个逆子。”
“不知在家温习功课,琢磨学问。竟然和一些逆种文人混在以前,想要污蔑攻击圣人,真是好大的胆子。”
李慎被父亲劈头盖脑的训斥,一时间有些发蒙,眼睛不停的眨动。最后有些不服气的嘟囔道:
“那些人都是儿子的同年。”
“都是真真正正的读书种子。”
“怎么可能是逆种文人?”
“父亲说话也实在是太过武断了。。。”
“哼!”
“司徒先生是百年难得一出的人物。”
“更写出光耀千古的圣文,被人尊为儒家小圣人。你等身为儒家的一员,竟然听从别人的蛊惑,冲击县衙,为难于他。”
“这样的行径,不是逆种文人,又是什么?”
李涵见李慎顶嘴,心中越发的生气,手掌重重的拍打在书案之上,声音越发的愤怒。
“父亲!”
“那司徒刑虽然提出了知行合一的大道。”
“也写出了光耀千古的诗文!”
“但是说他一定能够成圣,还是有些为时过早。”
“而且看他的行事风格。和儒家经义有着不小的区别。。。”
李慎被父亲训斥,吓得脖子不由的一缩,但是他眼睛中还是有些不服。他说了很多理由,但是还有一条理由并没有宣之于口,那就是司徒刑太过年轻。
想到,都是同龄人,司徒刑已经取得了这么大的成就,心中难免有些失落。
“哼!”
李涵虽然不知道李慎心中所想,但还是不由的冷哼一声。眼睛里流露出崇敬之色,一脸肯定的说道:
“司徒先生的文章曾经引起百圣齐鸣!”
“这就是说明,他的道是得到中古诸圣认可的。”
“只要他不早夭陨落,将来注定是能够成为子的人物。”
“这!”
李慎见父亲对司徒刑如此的推崇,眼睛里也不由的流露出一丝为难之色。
“如果你还认我这个父亲。”
“这几日就在家主苦读,不得外出!”
李涵将手中的《大学微言》小心的放在桌面之上,直勾勾的盯着李慎,没有任何商量余地的说道。
“这?”
李慎眼光闪烁。心中不由的升起一丝天人交战。
“你这个畜生!”
“还真打算不要我这个父亲,不要这个家不成?”
见李慎眼睛中竟然流露出犹豫之色,李涵不由人勃然大怒,整个豁然站起,脸上挂满寒霜的喝问道。
“不敢!”
“父亲大人息怒!”
“不敢!”
李慎见父亲暴怒,哪里还敢说些什么,有些灰溜溜的返回静室。
他刚刚落座,就听外面传来一阵西索声,几个家丁在家主的吩咐下,竟然用铁链将整个房屋反锁。
任凭他如何的呼喊,敲打,都没有人理睬。
最后他也只能颓然的叹息一声,对着友人的方向充满愧疚的暗暗拱手。
。。。
这样的事情,在知北县每一个角落上演。
可能人物各不相同,但最后的结果却是惊人的相似。
一个个普通的百姓,得到了家长,族长,或者是保长的通知,或明或暗的告诉他们,一定要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不要跟着儒生们胡闹。
就连有儒生,也被家人种种劝阻,最后不得不放弃。
李承泽在几个文人,还有数十个家丁的陪同下,气势浩荡走上街头,他们有些担忧的看着路口,生恐有兵丁衙役骤然窜出。
但是,显然他的担心是多余的。
因为在他临近衙门的时候,都没有一人上前阻拦。就算有巡逻的兵丁看到,也好似没有发觉一般,继续前行。
李承泽看着越来越近的衙门,紧绷着的心不由的落地。眼睛中得意也越来越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