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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祖宗她是真的狂全文阅读

作者:燕小陌     老祖宗她是真的狂txt下载     老祖宗她是真的狂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八百八十六章 角色扮演

    夏且目瞪口呆的看着毫无形象的靠在车璧上的宋令钊,不是,宋令杰。

    “像吗?”

    夏且啊了一声,回过神来,嘴唇嗫嚅着:“像。”

    这换上宋令钊的装束,都感觉是本人了,原来这两人生得这么像的吗?

    宋令杰垂首敛眸,看着腕上的窄袖,淡声道:“也就骗骗你们这些外人了,要是特别亲近的,应该很快就看出来了。”

    “那怎么办?”夏且有些紧张:“要是看出来你是假的,宋二哥咋办。”

    “凉拌。”宋令杰轻哼:“被看出来了,要么他被追回来,要么就是我被往死里揍。”

    “依我看,怕是两者双管齐下。”夏且乐了,有些幸灾乐祸,又在对方瞟过来的目光讪讪地摸了摸鼻子:“那你想他被追回吗?”

    宋令杰没有回话。

    就在夏且以为他不会回话的时候,对方却忽然问了一句:“若是你有这机会,你愿意去吗?”

    夏且怔住。

    他瘫坐在车上,抓过一旁散落在车里的玉佩络子在手中把玩:“我哪能和他一样。”

    宋家子尚且要这样避讳,偷摸着去入伍,何况他一个有着前朝皇室血脉的宗室子,他要真入伍,没手握大权也就罢了,若是真拼出了好功名,楚氏皇室能安心吗?

    夏且是年纪小,但也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这身份并不讨喜,要不,外头那些自持正统的人,怎么屑与他为伍,不就怕被牵连。

    宋令杰轻声道:“没有什么不一样的,一样都是人。其实成王败寇,不管是用在谁身上都是一样的,也没有永久存在的皇朝。有魄力的帝皇,不会惧怕对手,因为这只是一种博弈。好比夏氏和楚氏,都是你来我往的博弈。”

    夏且斜睨着他:“你一个伴读,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不怕我去告你一状么?”

    “怕,我便不会说这话。”宋令杰反讥:“你要是有五皇子的智慧,我倒别眼相看。”

    “你!”

    气死个人,这是多瞧不上他呢!

    “罢了,与你说这些也无用,当下你还是想着安然成长,然后早些给信王府留一脉才是正路。”宋令杰又刺了一句。

    夏且大怒:“我又不是专门配中的马。”

    “你不是,你是信王府唯一的希望。”

    夏且气闷:“就是我早些成亲生子,又有什么用,将来他还不是和我一样,只看着这一方天地夹着尾巴做人,有啥意思。”

    “所以,跪着生还是站着死,你自己得有个数。到了你下一代,前朝的影响已经削薄得厉害了,尤其是没有了所谓余孽后。”宋令杰面无表情地道:“总有一天,有些东西和影响是会湮灭在洪流之中的。”

    夏且听得分明,心中有些悲凉,却又觉得现实如此,就是现在,有多少人还记得夏朝带来的好,记得的,都是皇室如何昏庸腐朽吧。

    宋令杰入了城,就骑着马回了府,装着胞兄平日里的豪气动作把马绳扔给小厮。

    小厮笑咧了嘴,接过马绳,有些愕然的看着宋令杰走进府邸。

    不是,二少爷您今日是不是忘了什么?赏钱呢?

第八百八十七章 心有所感

    留听阁。

    江氏歪在自家正屋南窗的美人榻上,一手按着胸口喘着气儿,这府中乍一来事就是扎堆儿,这大半天她忙得跟个陀螺似的转个不停,好容易歇下来,嗓子眼早就冒烟了。

    “二夫人,您这是怎么了?”青阳把冰盆挪得近了些,看着江氏的情绪不对,不禁有些忧色。

    江氏吐着气道:“不知道,一大早的心口就发闷,这一日接二连三的来事,更是沉闷,心头不舒坦。”

    她也不明白这心绪不宁的情绪是为何,就觉得空落落的又沉甸甸的,很不舒服。

    青阳道:“现在这天本来就闷热,一下子来这么多事,怕是有些中暑,要不请了府医来给您扶个脉?”

    江氏摇头:“府医都看顾着三房那边,就别凑这个热闹了,切上两碗凉茶,再给我拿些薄荷油来抹一下就行。”

    青阳应了,转身去屋内取了油来,亲自抹在了她的太阳穴上,又轻轻的按摩。

    江氏闭上眼享受,一边问:“二少爷他们可是回来了?”

    “您忘了?三少爷进宫了,二少爷刚才遣了人来说,要把新得弩箭给改良一下,这几日就不过来给您请安了。”

    江氏哼了一声:“这臭小子,有了新武器就不认爹娘了,早上要银子的时候,那摇头摆尾的狗腿样儿可殷勤得很。”

    话是这么说,语气却没太多的嫌弃。

    青阳笑着说:“那还不是您和老爷惯的。”

    江氏叹道:“这人一世,有那条件,不都是享受的?手里有那富贵,光守着不享受有何意思?这是你家老太爷说的,说银子赚来就是花的,守着也就是个数字而已。”

    “老太爷是个明白人。”

    “他老人家现在也不知去了哪处,十天半月不来一封信儿,他是把个人生死置于度外,倒把我这当女儿瞎担心了。”

    青阳轻轻揉捏着她的太阳穴,道:“可他老人家也活得自在舒心,也只有这样的心性儿才不会被外物所困,人倒更年轻。”

    “盼就这么盼着吧。”江氏道:“可有告诉二少爷,莫去探望四少爷?”

    “已是周知了,二少爷还送了些补品过去,说是等四少爷好了再前去探望。”

    “那便好,不是我当娘的有私心,他们几个都没发过痘,在这个时候,要是染上了,这府中的诸事,能得谁管?说到底,这孩子们的年纪是青黄不接,要是十七八了,讨个儿媳妇进门,也不至于这么发愁。”

    别说儿郎们还没到成亲的年岁,没个媳妇跟着应酬打理家务,就是女孩儿也是还小,这细数,府中中馈,或是有什么宴会应酬的,就当真只能靠着太夫人和她们妯娌三个。

    可一旦有事,像现在这样,宋大夫人坐大月子,三弟妹那边又要照顾病儿,这满府的事就落她一个头上。

    唉,这人丁简单,也不知是幸与不幸,幸是清静无太多争斗,不幸就是有事上来,找个接手帮忙的人都没有。

    所以说,凡事都有双面和利弊,只看怎么平衡了。

第八百八十八章 浮出

    白水莲木然的躺在榻上,看着房梁发怔,直到身边传来冷漠的声音,不禁坐起来,看过去。

    泉妈妈闭了嘴,双眉皱起,眼中闪过一丝不快。

    “姨娘是在给老奴面色看了?”

    白水莲放在身侧的手攥着,道:“妈妈说了,我狠得下心就能使两个孩子回来,现在呢?”

    “现在不是如你所愿,少爷回到悠然苑了么?”泉妈妈淡淡地道。

    白水莲听了,气得后槽牙都咬紧了,红着眼道:“可是这是痘症,若是处理不好,翼儿怕是……妈妈,翼儿您也是亲自看着出生的,甚至是您亲自抱出来的,您就不能怜惜怜惜他?”

    泉妈妈心中一动,舔了舔唇角,没有看白水莲,而是看向它处:“身为下属,也只有听命的理,不管你我,比起孩子,你就不要自己的命了?没有命在,谈什么护孩子。”

    她变戏法似的拿出一个玉瓶,递了过去。

    白水莲嘴唇一抖,伸手接过,死死地攥在手心,眼泪却是滚了下来,好半晌,她才深吸了一口气。

    “妈妈,现下这步棋走了,我瞧着也臭了,便是翼儿他们得了这症,也不过是白受了罪,这府中至紧要的人,又岂有伤筋动骨?反是惊了蛇,我们有要败露的样子。”白水莲咬着牙说:“依我看,动谁都不如动这府中的这根针,神针在,这府便难以颠覆。”

    泉妈妈道:“这事我自会向主子禀报,但也不是你想象中的容易,我方才陪你跪在那里,在暗处守在春晖堂的人,便有两个以上,跟在太夫人身边的亦有一个。”

    白水莲嘶的抽了一口凉气。

    竟是如此的严防死守。

    “要动这至关重要的人,并不容易,只能从小处寻机会,姨娘,你进宋府也只一年多,你何必急?”

    白水莲道:“既如此,为何又要走这步棋?除了翼儿受苦,又能如何?”

    这语气里,带了一丝怨怼。

    泉妈妈瞥她一眼,道:“怎么就不能呢?这不是摸到那个院子的一些底了吗?而且,她可是亲自去看了少爷的,身体本就不好,若一个不好邪毒入体呢?”

    白水莲心底发寒,就为了摸个底,就不顾她孩子的死活吗?

    “姨娘,我们都是做属下的份,主子怎么安排怎么做就好了。”

    白水莲闭了闭眼,声音带了些悲凉道:“这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呢。”

    她心底亦有一句话,这宋府若是倒了,那她和孩子们又能何去何从?

    “姨娘,真正该念的,还是婉小姐,她才是最尊贵的,你难道忘了主次?”

    白水莲浑身一颤,咬了咬唇,道:“可如今,我们怕是引起了他们的怀疑,太夫人那眼神,我总觉得在她面前无所遁形一样……”

    还有,她根本就看不出那位在想些什么,随意说句话,都容易被带着走。

    “这不还有个弃子么?”泉妈妈看着她,意味深长地道:“就是姨娘得吃点苦了。”

    白水莲露出个苦笑,道:“事到如今,我还有什么苦不能吃的?”

第八百八十九章 断尾

    夜半,宋慈被闹醒了。

    春分拿开了落地的细纱灯罩,把灯拨亮了,又取了水来服侍宋慈喝下润嗓。

    “怎么了,现在才什么时辰,外边怎有些闹腾?”

    宫嬷嬷立在一旁,拿着一件大衣裳,道:“是悠然苑那边出事儿了。”

    宋慈一顿:“怎么?”

    “白姨娘被刺了。”

    宋慈瞪大眼:“我没听错吧,她怎么被刺了,谁动的手?”

    “是白姨娘身边那个霜露,江福来查到了霜露那边,着人去拿那丫头的时候,那丫头狗急跳墙,白姨娘被她挟持了,这里中了一刀。”宫嬷嬷指了指腹部。

    宋慈气笑了:“江福来是怎么办的事,拿个丫头,还能叫人把人给伤着了?”

    宫嬷嬷道:“因是下夜,且又是内院,去拿人的是府中刑堂的几个教严妈妈。”

    宋慈自动消音了。

    京中世家,多有设置自己的规矩,刑堂什么的,也会处罚,用以处罚家中弟子或下人,宋家也不例外。

    宋家的刑堂宋慈没去见识过,但却知道,里面供养了几个受过培养的刑罚妈妈和监事,专门审讯探子奸细和用的。

    而叫教严妈妈去,还不是为了避嫌,男女大防嘛。

    “那几个妈妈也拿不住一个丫头?”

    “当时霜露就在白姨娘身边。”

    宋慈皱眉,道:“江福来怎么说?”

    宫嬷嬷道:“江福来正在院外,太夫人可要见?”

    见,肯定是要见的,这个中是些什么内幕,宋慈肯定要知道。

    “让他来禀吧,我一个老婆子也没啥要避嫌的,服侍我穿衣。”

    宫嬷嬷向春分点了个头,便走了出去。

    宋慈走出正厅才坐下,江福来就跟着宫嬷嬷进了门,这一进门便是跪下磕头行大礼。

    “你年岁也不小了,就不用跪来跪去了,起身回话吧。”

    江福来很是恭谨地道:“打扰了太夫人安眠,是奴才办事不利之故。”

    “虚的不说了,是怎么个回事?”

    “奴才查到了白姨娘身边的霜露,从她如何出府,又如何拿到了痘症病患的衣物和污物,再染了三老爷的衣物和……”

    宋慈打断他:“慢着,你确定是霜露做的?”

    “数天前她出府,门房皆有记录和人证。”

    宋慈皱眉:“她此举所为何?”

    “明面是为报复白姨娘。”江福来道:“沈姨娘入府后,白姨娘心有不岔,对霜露多有打骂,霜露是怀恨在心,故而想暗害五少爷。四少爷,却是遭了无妄之灾。”

    “明面?”宋慈捉住了字眼。

    江福来沉默了一会:“霜露怕是夏氏余孽安插再我们府中的细作。”

    宋慈咳了起来,不是,如今的细作是买一送一的不成,咋哪哪都有什么余孽的细作?

    “那霜露呢,该不会是伏诛了吧?”

    江福来点头:“在刺伤白姨娘后,她就咬舌自尽了。”

    宋慈一击掌:“这就对了,死无对证才是对的。是不是细作倒先另当并论,你说你这才多久,就查得这么顺溜了,像不像有人提前就准备好了证据链?眼下这人没了,就是死无对证,像不像断尾求生呢?”

    江福来一怔。

    ------题外话------

    那个,不是我玻璃心受不得批评啦,是真的感到权谋啥的是我的弱项,好比这个章,我磨了三个小时,写了删,删了写,哪哪都觉得不对,就是逻辑不对,反正就是头秃,把头顶剩下的几根毛都撸秃了。

    直到现在,我都还是不满意想删改来着,可是我已空白啦!

    我应该看一下鬼谷子之类的书进化下弯弯道道的!

    噢,小朋友们不用担心,渣陌虽然渣,但从来没有弃更太监的!

第八百九十章 不信她们

    宋慈所言,江福来不是没深思过,查这幕后的人未免也太顺当了些,就像宋慈所说,像是早就准备好了等他去查似的,可在听得几个教严妈妈说起霜露伏诛前的冷静狂妄,又觉得没有太多破绽。

    “太夫人所言,奴才亦有怀疑,然而,霜露临死之前,思路清晰,也并不像是受人威迫指使。且,霜露入府以来,行事泼辣张扬,受过白姨娘数次教训,心中有所怨怼而怀恨在心也是对得上。”

    宋慈笑道:“若单纯只为报复白姨娘,反而说得过去,可你不是说怀疑她是细作?既是细作,她做这个是为了什么,伤的不是我不是正院,而是三房的小少爷。这年头,细作满街走是不可能的,安插一个细作多不容易,只做些雷声大雨声小的事,未免太过小题大做,也太浪费了,这逻辑上不太对得上。”

    细作么,尤其是好不容易安插进去的细作,肯定要在最紧要的时机发挥作用的,且看那之前陈郎中家的那个,埋伏了多久?

    现在这个霜露,进府不过一年多,就暴露了自己,干的也只是小事儿,要说她是细作,怕是要侮辱余孽的智商。

    太弱智了。

    “太夫人是说……”江福来难得被说住了,低头沉吟。

    宋慈看他糊涂,便道:“我一个老婆子,没有断案的能力,只是推断猜测,我直觉上,这霜露怕是做了替死鬼。”

    江福来摇头:“几个教严妈妈说,看霜露的神情,并无半点作假不甘的神色,且从证据上看,确实是她拿了污物进府,这都是有人证的。”

    宋慈闻言,脑子飞快地转动,道:“这样的话,一,确实是她带进来的,但白姨娘是知情的,为的就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这二,不是她,但人人看到的都是她。”

    江福来一脸懵逼,您说的啥?

    “太夫人是说,有人假扮霜露,是早就安排了后路,以她为替死鬼?”宫嬷嬷一言道出。

    江福来眼神一凝:“易容?”

    “我也想知道有没有这个可能。”宋慈道:“至于教严妈妈所说,如果霜露是真承认自己做的,那要么是她有把柄被抓着,被迫着认下,要么就是她被蛊惑了。”

    可告诉你们吧,小说么,都是这么写的。

    “蛊惑?”

    “江福来你也知道,刑堂要审讯一个人,是手段百出,只要技巧用到位了,就没有审不出来的。而同理,江湖绿林,能人辈出,有没有一些人,会易容此道,会催眠迷惑他人,使对方完全听命于己。毕竟,高手在民间。”

    江福来听到这个,瞳孔一缩,江湖绿林中,会武会道法的人可海了去了,自也有会邪术的存在。

    “太夫人倒提点奴才了。”江福来向宋慈一揖,满心城服。

    宋慈摆摆手:“谈不上提点,就是集思广益,我只觉得这证据采集太顺当,像是故意引着你查到那个方向,如此便是反常。”

    “那您的意思?”

    “霜露是悠然苑的人,这无可厚非,要说她们完全不知情,我却是不信的。”宋慈道:“我不信那对主仆。”

第八百九十一章 不如将计就计

    宋慈这人吧,要说对姨娘们万分有恶感,其实也不然,看她对宋老太爷的两个姨娘就知道了,那简直跟当妹子一样,就没给她们立过规矩也从没作践过她们,吃穿上也不会短了,唯一狠的就是不让生子,但这也是彼此乐意接受的代价不是?

    便是对宫中来的沈姨娘,谈不上多热络,可也没有对她有太大恶感。

    唯一让她不痛快不喜的,便是看起来最纯良无辜的白水莲,她所认为的白莲花。

    或许是宋慈有先入为主的意思,从前拍戏拍多了,看的书也多了,对类似这样的绿茶反派,她是一点儿都不觉得陌生,心里直觉就认为这货不简单。

    一如现在这个事出,试问哪个当母亲的,不是听到儿子出痘而吓晕过去,鲁氏就是那例子,那是最真切的恐惧和担忧反应,发自内心的。

    可白水莲,却像是半点不受其影响,还能淡定的和她说什么公平公正?

    一个妾顶着个葱头装大蒜呢,想让她觉得她很沉着不成!

    也不知她心里有没有那对子女,还是只认为他们是她固宠的筹码。

    还有一点就是,宋慈对白水莲的第一印象就没好到哪去,诸如种种,她就不喜那女人。

    说她是故意针对,那她也认,反正她是堂堂一品太夫人,不喜那个摆在脸上,谁能奈她何。

    江福来道:“太夫人莫不是认为,这里面,是有悠然苑自个的手笔?那奴才倒是不明白,这明着是个臭棋,为何要这般走?”

    若当真是悠然苑自己动的手,再推个替死鬼出来,目的是什么?

    纯粹为了要回一对孩子?

    那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法子也未免太蠢了些,毕竟这种博弈,很有可能自己胜算全无和惨遭反噬,毕竟那两个小少爷相比,五少爷年岁更小,要担的风险也就更大。

    “这也是我不明白的。”宋慈拨弄着手中的念珠,喃喃地道:“走这么一步臭棋得不偿失,又为何走?”

    “会不会不是她们?”江福来犹疑:“毕竟白姨娘伤是真伤。”

    宋慈的眉眼丝毫不动,看向江福来的眼神是沉静而冷凝,轻笑道:“就不许她们自导自演苦肉计啊。”

    江福来:“……”

    若是如此,那是真狠。

    不过,太夫人倒是铁板钉钉的认准了就是她们干的一般。

    “会不会目的是太夫人或正院主子?”宫嬷嬷忽然插嘴,道:“两个小少爷同时生病,太夫人于情于理都会过问或去探望,你万一沾染了些不干净的东西,您的身体怕是承受不住,再传到正院……”

    江福来脸上一骇。

    如果是这样,倒是有几分说得通,从小见大,小少爷们染痘症,传到太夫人这里,太夫人的年岁摆在那,早几年又病了那么一场,未必就能撑得住。

    一旦太夫人出事,这府中就得乱,相爷他们也绝对得丁忧,皇上眼下又想开通海上贸易改革,这臂膀一断,还不得暂时搁浅?

    宋慈:“不会吧?”

    “奴才觉得,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是不是把她们拿起审讯?”

    宋慈失笑:“这也只是我们的推断怀疑,没有实证,实证都落在那霜露上,人家岂会留下尾巴?”

    “可……”

    宋慈眸子半眯:“不过么,这人做得多了,反而更容易落下痕迹,不如将计就计?”

第八百九十二章 钓鱼执法

    宋慈的意思,如果是白水莲那对主仆才是真正的动手之人,那既然推出霜露做替死鬼,肯定还有后招,不妨将计就计,看她们接下来是何动作,又能不能真的揪出一条大鱼来。

    “万一我们疑心的方向错了呢?”宫嬷嬷道。

    “那也没损失啊,不是她们,那就是洲儿他们遭受了无妄之灾,她们也不会再有什么动作,这也没啥损失。其实,只是简单的争风吃醋倒是小事,怕只怕牵涉的正经国事。”

    江福来却是不放心:“但若真是她们,岂不是放了两条毒蛇在身边,不知何时会扑上来咬一口。奴才以为,卧榻之下不容他人酣睡,宁可杀错不放过。”

    宋慈摇头,虚点了点他:“可你想过没有,白水莲这一出苦肉计,你信不信三老爷现在痛入心扉,是完全不信她是自导自演苦肉计?在没有确切证据之下,贸然把这孕育过宋家子嗣的打杀了,你说三老爷会如何作想?”

    江福来微愣,道:“为大局计,三老爷会理解的。”

    “江福来,人性是最不好考验的。你信不信,就这样打杀了那白氏,老三非但不会不理解,还会因此记恨上我,恨上老大,甚至恨上宋家。”

    江福来骇然地看向宋慈,这?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江福来,别小看一件小事,往往一件小事会因为私怨而无限放大,人心也往往因此而变得偏执扭曲,老三会不会如此,便是我,也不敢赌。”宋慈眉眼沉着,道:“他如今正是信任白氏的时候,你却把人打杀了,或许嘴上他不说什么,可私下里,给你使些绊子,又有何难?”

    别说给一个管事使绊子,这人疯起来,把宋家拖进泥潭里,也够喝一壶的。

    江福来听得鸡皮疙瘩尽起,这有可能吗?

    没有吗?

    他不确定了。

    “那白氏也不是普通的贱妾,而是正经的良妾,更不好随意打杀,要让他心服口服,自是拿出证据来才好。”宋慈把手中念珠拨得飞快,道:“还是那句,不是她们布的局那便罢了,若是她们布的局,那推出霜露,目的就是让我们相信霜露就是那因怨生恨的。既如此,我们也能将计就计。”

    “而且,假如这两人才是真正的奸细,把她们处置了,还有没有别的人替补上来?在明处的不可怕,藏在暗处的才是防不胜防。”

    江福来被点醒,道:“太夫人的意思是,看她们有没有后着,又会不会和谁联系?”

    宋慈点点头:“我能想到的就是这些,至于该如何,还得老大点头,他才是真正的一家之主,脑子也比我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太婆好使。”

    江福来连忙拱手道:“太夫人是深藏功与名呢,您能在短短时间考虑到这些,见识手腕自是不凡,太夫人自谦了。”

    宋慈咳了一声:“钓鱼执法而已,没你说得这么厉害。就这么着吧,这主仆俩,还得深查,尤其那泉妈妈,不过也别太紧了,这盯太紧了,蛇反而不好出动。”

第八百九十三章 请相爷定夺

    宫嬷嬷把江福来送出春晖堂。

    江福来停下来,道:“这事,我还得前去行宫,亲自向相爷回禀,请相爷定夺。”

    “这是应当的。”

    江福来又道:“太夫人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老人儿,手段魄力自是有,她老人家所言,颇是中肯,可她却忽略了一点,就是忘了她老人家才是最重要的。所以,悠然苑那边的若当真是两条毒蛇,我是怕会防不胜防。”

    宫嬷嬷沉默半晌,道:“这也是太夫人的心了,这府里我们视她是最重要的,可在她心里,这宋府也是她最看重的,这里的人和事,她都看重,她是不容许宋府倒塌的,哪怕豁出自己的命。”

    江福来闻言,心中有些震撼,道:“有如此的老祖宗,这便是府中的福气了。”

    宫嬷嬷:“你只管去请相爷定夺,太夫人有句话说得对,在明处的好处置,可这在暗处的,怕是不好防。若府中当真有那些奸细,目的为何,又是要在什么时候动作,这才是重要的。”

    江福来点点头:“乍然出这事,倒是让我等危机起,太夫人这边,我会让人在暗处多盯着,也请嬷嬷您多用点心思,便是一口茶,也得仔细着,就怕真的是奔着太夫人来的,让人下了暗招。”

    太夫人的存在,其实很重要的,她是这府中的定海神针,是联系着宫中的至高存在的人物,一旦她没了,宋府的势头,怕是要削弱一些。

    纵然说宋致远现在已经官拜一品,府中姻亲也得力,可关键的下一代,却是还年少,也就是说,宋府的根要深扎,还需要些时间,宋家下一代,需要时间去长成。

    “你放心。”

    江福来向她拱了拱手,自下去安排,然后打点了快马,往行宫而去。

    此事,不宜拖。

    宫嬷嬷转身回到宋慈身边服侍。

    “江福来已是出府了?”宋慈问她。

    宫嬷嬷回道:“他安排好,便是要出府了。”

    宋慈点点头,又说起宋老三这个媒介,道:“你觉得,当真是老三这穿了那染了污物的传给两个孩子了?”

    “三夫人并不让白姨娘过去梅苑前去探望两个小主子,白姨娘想要摘清自己,确实利用三老爷更容易些。”

    宋慈气笑:“所以说,老三间接的害了自己两个儿子了?不知他现在心里是作何想。”

    怕是心里一万个妈妈皮。

    宫嬷嬷迟疑了一下,道:“江福来说,三老爷让人拖了霜露的尸体扔去乱葬岗剁碎喂狗。”

    宋慈一阵恶心,拨弄念珠的动作更快了,道:“冤有头债有主,霜露这要找人报仇,也该知头知路才是。”

    宫嬷嬷并不在意,一个丫头罢了,也没什么感情,也就太夫人心善会同情两下。

    而宋致远,确如宋慈所言,心里已是万分的信了白水莲是无辜的,毕竟她都被捅破了肚子了,危在旦夕,谁再来和他说白水莲是那给孩子下手的人,他就和谁急。

    正在照料儿子的鲁氏,却是气得打翻了一个铜盆,水洒了一地,脸上布满寒霜。

    宋慈不信,她更不信!

第八百九十四章 圣恩,再赐名

    宋致远一大早就来到行宫的正阳殿,和诸位臣子一道上奏各个奏章,小半天过去,诸臣退下,楚帝便起身伸了个懒腰,示意宋致远跟上,走到殿外。

    万和宫是避暑行宫,架构自是迎风顺水,处处相得益彰,便是在正阳殿外的廊芜前站着,也是阵阵山风袭来,吹散不少暑热。

    楚帝背着手看着远处的宫殿琉璃屋顶以及绿湖栈道,问着宋致远:“听周公公说你昨日下钥了才回到,这大清早的,便看你春风抹面,这是母子平安了?”

    宋致远拱了拱手,语气里带着喜意,道:“托皇上的洪福,夫人虽是难产,这一胎惊险,但也母子平安。”

    “是个小子?”

    宋致远点头称是,道:“一个皮小子,出生五斤不到,因是生得艰难,家母取了小名叫旦哥。”

    “蛋?”民间狗蛋的蛋吗?

    “危在旦夕的旦,谐音蛋,想着小名贱些好养活。”

    楚帝道:“想不到老太太还兴此道,大名呢?”

    “大名却是还没取,微臣仍在想。”宋致远道:“这是臣的老幺子了,又来得不易,只盼着他健康平安。”

    “老幺子,你这话,是不打算再要孩子了?”楚帝转头看向他。

    宋致远摇头:“夫人生这一胎伤了身子,就是没伤,年纪也摆在那里,哪敢拼?两个嫡出好字,臣心满意足。”

    楚帝笑了起来:“倒是,儿子多了也未必是好事,争斗也多。你这幺子,来得不易,日以煜乎昼,月以煜乎夜。这煜字,可喜欢?”

    宋致远心头一动,一撩衣袍拜下:“臣谢皇上赐名。”

    煜,照耀明亮,暗含杰出超群的意思,皇上怕不是知道旦哥出生时府中现天虹,寄予厚望?

    楚帝缓步在廊前走着,说到了政事上:“今年的官员考核升迁,范相提了曾从广为安徽布政使。”

    宋致远并不意外,道:“看来,他老人家是已经选定了继承人了,曾从广这几年的政绩摆在您案前,都是有目共睹的,尤其是水利那一块,更是处理得无可挑剔,这个布政使,他实至名归。”

    楚帝扭头看着他,道:“你倒是夸得挺中肯。”

    宋致远失笑:“臣也是实话实说,总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为了黑而黑他。还有,范相也算是曾从广的授业恩师,提他,不意外,曾从广自个也争气。”

    他落后楚帝一步,道:“皇上,臣有雄心壮志,也有争强好胜之心,但所做不过是为国为民,甭管是政敌还是己方,能为我大庆作出贡献,臣不吝啬这欣赏和夸赞。事实上,曾从广作出的成绩,您心里也舒坦不是?”

    一个官员能把一个地方打理得出色,就证明他的实力,有这样的官员,作为皇帝的也只有笑醒的份,他才不会管那官员是不是自己看重的一党呢。

    不管白猫黑猫,捉到老鼠就都是他的好猫。

    且,治理好一个境,就表示那地方安稳,也不必拨款太多银两支持啊,好比水利,年年水患,百姓流离失所,这国库的银两还不得年年去填?

第八百九十五章 皇上,您都干了啥?

    楚帝确实心中舒坦,毕竟这也是他领导有方,官员做下的政绩,也是他在位的政绩,史书上会记下这浓重的一笔。

    每个皇帝都想名垂千古,他也不例外。

    楚帝得意一会,便道:“朕以为,他会更意向刘业明。”

    提到刘业明,宋致远眼中划过一丝不屑,道:“刘业明为人刚愎霸道,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他纵有政绩不假,但这名声,刘阎王这名,他担得不冤。范相想要为范家子弟铺路,圆滑精明又不失温和的曾从广更适合些。”

    楚帝背着手摩挲着拇指上的大扳指,透露一句:“鲁医正说了,范太夫人怕是活不过冬岁。”

    宋致远叹道:“生老病死,谁都争不过天。”

    楚帝忽然脚步一顿,指着下方某处问:“朕眼神不好使,润之你看看那是不是钱尚书那个老头儿?”

    宋致远不明所以,顺着他的指尖定睛看去,那把胡子编成小辫子的,一脸气急败坏的,可不就是户部尚书么?

    “回皇上的话,正是钱尚书没错。”

    楚帝立时眼神闪烁起来,道:“朕忽然想起朕答应了母后要陪她老人家游船,朕不与你说了,先走一步。”

    宋致远是何许人也,一看老友加顶头大上司的楚帝这副做派,瞬息有了不好的预感,想也不想的拉住了楚帝的衣袖。

    “您别走!”

    楚帝:“……”

    两人四目相对。

    龙阳情弥漫。

    二人身侧的太监侍卫,全部眼观鼻鼻观心,一副我什么都没看见的模样。

    楚帝咳了一声:“润之你这是作甚,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还不放手。”

    宋致远没松手:“说吧,您都干了什么?”

    至于这么躲户部老钱。

    楚帝有些讪讪,下巴微抬:“长霄和隆思源一起上了密折,希望督造一条战舰练兵,朕允了。”

    宋致远头皮发麻,得,不用说了,明白了。

    楚帝指着几乎是一路小跑上来的钱尚书继续道:“那老家伙钱昨日一听朕的批奏,就在朕跟前哭穷,说国库空虚如何云云。朕不管,你给朕从那守财奴手上抠出五百万两来,最起码也是一条战舰的银子。这精良水师,没有配备好的战舰,谈什么精良,又谈什么练兵?总不能骑着几个羊皮子气囊去练吧?”

    “皇上,五百万两不是五万两,去岁才拨了三百万两,今年五百万,也休怪钱尚书来缠。”他是个管钱的,听着都想撂挑子了。

    “去岁末粮食大丰收,今年也是风调雨顺,茶马古道那商税更是增了一成,哪就没钱了?他收银子笑成一朵菊花,给钱就跟爹没了一样。反正朕的话就在这了,你给朕好好干,五百万,一分都不能少,他要是不给,朕就换个真正的钱尚书。”

    这语气,可以说很任性了!

    宋致远:“……”

    他看着楚帝扬长而去(逃之夭夭),嘴巴张了张,心里想大逆不道骂一声。

    不是,您是终于忍不住,想要发展一下昏君的名声么?

    他看到扑哧扑哧的跑过来的钱尚书,头皮抽抽的,一想到接下来的扯皮画面,干,他也想逃。

    ……

    ------题外话------

    嗯,最后一天六更结束十月吧!我们下个月再见

第八百九十六章 一动不如一静

    在应付了钱尚书小半天后,宋致远才含着一颗润喉糖回到衙房时,江福来已经等在了那里。

    “奴才请相爷安。”江福来恭敬地跪下磕了几个头。

    宋致远有些意外:“这么快就过来,是老三那两小子出痘的事,调查有结果了?”

    江福来点头:“已是有些眉目,还请相爷定夺。”

    宋致远看他神色有些沉凝,拇指和食指摩挲着,道:“进内说话。”

    他先行一步,江福来落后两步紧跟其后,手一挥,自有侍卫守在各处,谨防隔墙有耳。

    宋致远落座,江福来给他上了茶,看他喝过了,便站在一旁,把调查得出的结果,以及和宋慈宫嬷嬷分析商议出来的事给说了。

    “……太夫人说了,她说的当不得真,此事该如何处置,还得请相爷定夺。”江福来小心地觑着宋致远那冷沉的脸色,道:“奴才以为,太夫人的话对也不对,她老人家年迈,以身犯险是断不可取的。但另一道,若处置了那两人,还不知还有没有新的替补上来,藏在暗处的并不比放在眼皮底下的易掌控。”

    宋致远有点不高兴:“老三对这调查结果是什么反应?”

    “一如太夫人所说的,白氏被刺,三老爷是完全信任她是无辜,认准了是那叫霜露的丫头因怨生恨而报复,另吩咐人拖了那丫头的尸身去乱葬岗喂狗。”

    宋致远气笑了:“敢情他过往的聪明劲儿随着年纪的增长退化了?竟就这点魄力和认知。”

    江福来不敢吭声。

    宋致远是真的有些失望的,从前不在跟前,宋老三办事没有太大的出彩,却也可圈可点,尤其是茶马古道商贸重开那个事,也办得挺好看,要不,他怎么就有这面在皇上跟前,把他给调回任了户部的郎中位。

    可回京了,他倒是跟变了个人似的,好看的成绩没作出几个,整日就知钻营,现在内宅一事上,还糊涂至极。

    “他也就这五品的能力了。”宋致远声音很冷,五品,中规中矩,反不易招事惹事,假如他不作死的话。

    江福来听了这话,不禁为相府的三老爷默默点了一根蜡。

    就冲相爷这句话,三老爷以后怕是晋升无望了,肯定会被相爷压得死死的。

    “相爷,那太夫人那……”

    宋致远曲起手指,道:“太夫人也说得有几分道理,一动不如一静,那两人先盯住了,看能不能钓出她们后面的人。再派两拨人去山西,查一查白氏和这泉妈妈,分开查。”

    “是。”

    “太夫人那边也不能不防,明里暗里多安排几个人服侍,让钱勇调一个女卫到太夫人身边,尤其善毒的,正院也多安排几个人。”

    江福来恭敬地道:“奴才来之前,已是安排着了。”

    宋致远下了几个指令,才摆摆手,让江福来下去。

    等门掩上,宋致远才沉了眸,想着江福来的话,宋慈淡定分析的模样呈现跟前,再想起几年前敬慧的话,眸中不禁有异色闪过。

第八百九十七章 婢女南山

    在江福来这一来一回间,宋慈已是从中得知了人精儿子的论断,便不再纠结和多问。

    反正玩人心权谋,她这后世的小戏子肯定比不过人家纵横朝堂二十多载的政客,正所谓天掉下来有高个子的顶着,她一个没几年好活的老太太只管含饴弄孙安享晚年呗。

    “还有一事,太夫人也莫要嫌烦。”江福来满脸笑容地把话开了个头。

    宋慈露出个疑问的眼神,却见他搭了两个手指在掌心轻拍了两下,便是有一姑娘从外走进来,梳着两个丫髻,和她身边几个大丫鬟一样的服饰。

    只是这姑娘,却是比不得那几个大丫鬟一样,生了一张白皮,而是皮肤有些黑,当然了,在宋慈看来,那不是黑,而是健康的小麦色,一双眼睛黑亮圆润,跟葡萄似的,唇角翘着,有个明显的小梨涡。

    她进来,便是向宋慈俯身行了一礼,不像府中受过专门规矩训练的礼仪,有些大咧咧,透着股豪气。

    “奴婢南山,见过太夫人。”

    宋慈眨了眨眼睛,看向江福来,几个意思?

    江福来向宫嬷嬷使了个眼色,后者走到门口,屏退了在门口前当差的众多丫鬟,自己也亲自守在了门边。

    “相爷说了,纵是应了您的意思,却也不能大意了,得再添些伺候的人服侍您。南山是钱勇那边拨过来的人,会武擅毒,打小就练起来的本事,食物有啥不对的,一尝就知,从今儿起就跟在您身边贴身伺候,与您一起用膳吃茶……”

    聪明人,只从片言只语就明白对方话里的意思,这南山,是拨给她宋慈的贴身保镖,还会试毒,好比那宫中给太后皇上试毒的太监。

    待宋慈明白过来,莫名的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密密麻麻的。

    倒不是觉得让一个小姑娘给她试毒过于残忍,而是觉得,自己竟是随时身处危险的吗?

    “那个,莫不是老大直接点透了,悠然苑那两个就是奸细无疑,想害我?”宋慈嘴巴有些干涩。

    江福来看她眼中露出惊色,连忙道:“也不是,只是那两人虽是梳理过两次,但都没找出不对,相爷便吩咐再拨人前去梳理,拨这么一个人来,也是为了以防万一。”他顿了顿,又压低了声音:“相爷透露了一句,范家太夫人,怕是挺不过今年冬岁。”

    宋慈心头一紧,那个三年前还能和她小斗一下,前后脚一起进坤宁宫的老太太,短短几年,就已经弥留了?

    “范家太夫人若是仙逝,这朝堂的风向肯定会有所变动,便是没有悠然苑,也怕着有别的人混水摸鱼,搅乱了宋府的水,故才这般安排。”江福来解释道。

    宋慈扯了扯嘴角,知道这话是为大局计,可内心里却是慌得一笔,而慌的同时,她亦感到了这身份的重要,好比后世那些政要,受到顶级保护,大概便是这个缘由?

    忽然就觉得有些不痛快了,试问谁想到自己可能会随时遇刺而痛快呢。

    宋慈道:“我明白了。”

第八百九十八章 宋大夫人的不耐

    江福来领来了南山,阐明了她的用处,很快便退下了。

    宋慈看着南山,笑着问:“你今年有几岁了?”

    “回太夫人的话,我……奴婢今年十七了。”南山笑着回话。

    “江福来说你是暗堂那边调过来的,你在那边多久了?家中可还有人?”

    南山口齿清晰,说道:“奴婢是孤儿,五岁就在善堂里被挑进了暗堂,暗堂的人,都是暗卫出身,基本都是身世凋零,从小就挑起来培养的。”

    宋慈沉默。

    暗卫,何谈暗,自是见不得光的,要培养这样的人,挑没有家室的人,比较好掌控,也不容易受顾虑。“很辛苦吧?”宋慈看着她尚算稚嫩的脸,忽然问了一句。

    南山愣了一下,笑着道:“辛苦,但也乐意。可以被挑选进去,证明自身有价值,有价值才能被重视。像现在,能从暗处走到明处,还是伺候太夫人,也是奴婢的价值,很多哥哥姐姐,都只能在暗处窝着呢。”

    宋慈听得直叹,那暗堂有洗脑的好手吧,明明当暗卫不是什么好差,可看这丫头,却是没有半点芥蒂,还挺感恩戴德。

    “既是跟在我身边伺候,那也不用太拘束,你也没有受过太正统的丫鬟训练,旁的事也不用你干,平日里就陪我说话解闷儿吧。”

    南山屈了屈膝,恭敬地道:“奴婢听太夫人的。”

    宋慈笑了笑,让宫嬷嬷领了南山出去,和这春晖堂当差的人都打个照面认识认识,以免大家一起当差,却还不知对方叫什么名。

    而南山的来历自是不会明说,只说南山是老家里宋慈认识的一个老姐妹的后代,过来投奔的,从今后就跟在宋慈身边贴身伺候。

    这也是对外说辞,真正是什么来路,做下人的也不会打破砂锅问到底,也不敢,只是彼此暗中争斗罢了。

    当日,南山便跟在了宋慈身边贴身伺候,也很快就传到了其他院里。

    宋大夫人喝着补药,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眉头蹙了下,摸着碗边沉吟,叫来房妈妈吩咐道:“正院伺候的人,你带着梁妈妈再梳理一遍,有别样小心思的,也不必来回禀,直接打发到府中的别个岗位。正院,只能留那心正的。”

    房妈妈一惊:“您这是说?”

    “太夫人身边忽然多了个南山,还是贴身伺候,肯定是大有用处的,只怕是相爷觉得府中不太安生。”作为政客夫人,宋大夫人也是有点敏锐的。

    房妈妈连忙应下。

    宋大夫人正要说点什么,东厢房那边,旦哥儿又哭闹起来,她心里顿时有些烦躁:“这孩子,怎么就成日哭闹?邓氏可是奶水不够?若是不够,再多寻几个乳母。”

    “够的,邓氏下奶的汤水一餐不落,哥儿也吃不完。”

    宋大夫人闻言更是有些不快:“那去让她多哄哄,莫要成日哭闹,哭得我心烦。她要是弄不好,就换一个奶娘。”

    房妈妈不敢多言,连忙下去安排,不一会,就听不见小哥儿的哭声了。

第八百九十九章 打草反惊了蛇

    白水莲睁开眼,稍微一动身子,就疼得双眉蹙起,一张脸皱成苦瓜。

    她忍不住伸手去摸腹部,手指都是哆嗦的,那冰凉的兵器入体的感觉仿佛就在不久前,使她遍体生寒。

    离死那么近的感觉,委实让她有些惊惧和胆寒。

    “醒了?”

    白水莲扭头看去,泉妈妈立在她的身侧,把她扶起来靠在床头,顺手拿了一个软垫垫在她的腰后。

    这一动,牵扯到伤口,白水莲浑身都疼得哆嗦,一张脸更是呈现雪色。

    泉妈妈扶她坐好,又取了水来服侍她喝下。

    白水莲缓了一口气,定了定心神,问道:“我这昏睡了多久了?”

    “从事发到如今,也有两天了,中途你浅浅醒过,忘了?”

    白水莲一怔,摇头:“我不记得了。”

    这实在是心神大受打击,再加上身体受损,险些伤及肺腑,她身体本就娇弱,哪里承受得住。

    泉妈妈也不怪她,只是取了温着的粥汤来喂她:“先垫些东西,再喝药。”

    白水莲却问:“老爷呢?还有霜露她……”

    “三老爷倒是守了你些时候,也才离去不久,至于霜露,既丧心病狂的谋害两个小主子,事发后又要刺杀你,三老爷岂会放过她?让人拖了她的尸体去乱葬岗喂狗了。”泉妈妈淡淡地道。

    白水莲听着她轻描淡写的语气,再听到霜露的下场,不禁心中一寒,道:“她到底服侍了我一场,又是……妈妈没让人去收敛?”

    泉妈妈冷笑:“一个丫头罢了,岂值得我们担风险去替她收尸?这府里,你以为盯着我们的眼线少了?”

    白水莲眉梢一跳:“妈妈的意思是我们的嫌疑没解除?那老爷他?”

    “那么容易就消除嫌疑,倒是我高看这宋府了,至于三老爷,倒是完全信了是霜露所为。”

    白水莲看她脸色并不好看,便问:“怎么,这事情难道不如妈妈所想的顺利?”

    泉妈妈瞥她一眼,道:“太夫人身边,多了一个贴身伺候的婢女。”

    这……

    白水莲瞳孔紧缩了一下,自然明白这话代表什么意思,是说宋慈身边的防卫保全更严了呗。

    打草反惊了蛇,难怪她的脸色并不好看,甚至有些懊恼和气急败坏的样子。

    白水莲垂眸,掩住心底那莫名升起的快慰,道:“我早说过此举并不可行,现在是得不偿失,以后再想动点什么手脚,只怕是更难了。”

    “所以趁此机会,姨娘就休养好身体吧,正好您伤了,小少爷那边也不用看顾,由静水看着就好,倒不必怕过了病气。”

    白水莲抿了抿唇,眼前便是呈现起宋慈的那番话,有她这么当娘的吗?

    泉妈妈又道:“不过姨娘也别幸灾乐祸,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人,这府里好,咱们就不好,姨娘要想心想事成,就更是难上加难。抑或是,姨娘是甘于当一个姨娘,把自己当成真正的宋家人了?”

    这毫不掩饰的讥诮语气,让白水莲一僵,抬头看向泉妈妈。

    后者,一派冷漠。

    白水莲垂下头去,道:“妈妈说什么呢,我总是记得自己的身份的。”

    ------题外话------

    这,昨天又屏了一个章节名,太难了!

    秋冬在评论区给大家送上一道猪脚姜——舔屏!哈哈哈

第九百章 莲花段数

    白水莲扶着丫头的手来到西厢房,听着里面传出来的尖利哭声,心一抽一抽的,想要上前,却是被一个老妈妈拦下了。

    “姨娘有伤在身,还请姨娘回屋静养,五少爷这边,太夫人有令,不准多人接触,以免传染痘症。”老妈妈板着脸说。

    白水莲哀求道:“妈妈,我就进去看一眼不行么?”

    “姨娘本就身有大伤,正是身体虚弱的时候,万不可任性妄为。”老妈妈看一眼厢房内,道:“五少爷的痘症正是爆发的时候,难受是必然的,还请姨娘担待些。”

    白水莲的心揪成了一团,下唇被贝齿咬得渗出了一颗血珠。

    宋致庆走进来,就是看到白水莲被‘欺负’的可怜模样,顿时一个箭步冲了过来抱着她:“莲儿。”

    白水莲顺势倒在了他的怀里,眼泪滑落,端的是虚弱和我见犹怜。

    “怎么了?”宋致庆眼神飘向老妈妈。

    那老妈妈已是行了一礼,把刚才的话说了一遍,道:“姨娘本就体弱,万一再染上痘症,倒是不美了。”

    白水莲道:“老爷,是我心念着翼儿,才想着要看一眼,老妈妈也是好心,我……”

    她到底是真切受了一刀,这一番小折腾,便是腹部疼得直冒冷汗,再加上天气炎热,真是眼冒金星,站都站不稳了。

    宋致庆见状,哪里顾得上去拿捏那个拿着鸡毛当令箭的老妈妈,双手一横,就把白水莲抱上进了屋,并让人去宣林箐。

    老妈妈垂首敛眸,守在厢房门口一动不动,只是眼角余光瞥见那进了正屋的人,眼底划过一丝不屑。

    正屋里,几个丫鬟围着白水莲服侍。

    宋致庆看着她腹下的绷带渗出红色,眼中顿时划过心疼。

    “林大夫怎么还没到?”

    这话才落,就有人走进来,屈膝一礼,道:“回三老爷的话,林大夫去给大夫人施针,马大夫来了。”

    宋致庆微僵,心头越是不快,到底男女有别,能让林箐来是最好的,可是……

    他却是不知,林箐本就是只服侍宋慈的,现在几乎秒变府医,也是林箐仁心所致,换了性子左的神医,人家理你都嫌掉份。

    没有一也有二,宋致庆再不快,也只能退其而求其次,让马大夫进来诊脉换药。

    又是一番忙碌,才收拾妥当,白水莲被折腾得脸上没有血色。

    宋致庆坐过去,道:“不是让你只管养伤,翼儿那边自有静水看顾。”

    白水莲摇头:“我是他亲娘,他如今这般难受,我做娘的恨不能替他受了去,哪里就能安心养伤?都是我的不是,平日里没忍落性子,更是不知霜露心里怨我,她真是糊涂。”

    “那贱婢有什么值得你同情的,不知感恩的东西,拖去喂狗也便宜她了。”宋致庆握着她的手,道:“这事与你无关,你别揽在身上。”

    “怎不能呢,就是您穿的那身衣裳,还是我给挑的,偏偏就……若是翼儿和洲儿他们有何不好,我真是死不足惜,咳咳。”

    宋致庆浑身一僵,这么说的话,那他还不是穿着带病毒的脏衣才给传到了两个孩子身上?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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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祖宗她是真的狂介绍:
作为一个演技在线,却死活红不起来的三四线小明星,宋慈在去试镜的路上摔了一跤。再醒来时,她发现自己成了个巨有钱的,混喝等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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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慈表示这剧本的开局,她接受不能啊!
但,穿都穿了,那就演吧,老话不是说么:人生如戏,全靠演技!老祖宗她是真的狂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老祖宗她是真的狂,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老祖宗她是真的狂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