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驸马是个高危职业全文阅读

作者:拾筝     驸马是个高危职业txt下载     驸马是个高危职业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155:我母妃就是条漏网之鱼

    回盛京的第二天,景娴颠颠的去了穆家,拜见了老太君和江氏,就窝进了陆姣姣的院子。

    陆姣姣已经生产,又是一个大胖小子,穆家上下高兴的不行,她养着身子正无聊,见了景娴欢喜的不行,听景娴说起收拾华府那些小妾的事,陆姣姣差点笑疯了。

    “该,这些人烦死了,一天天的算计这个算计那个,有吃有喝就不错了,偏要闹点事情出来。”她擦擦汗,盘腿坐着:“上个月,明仪也用差不多的法子替我去了一桩烦心事呢。”

    景娴正逗着孩子,闻言看过来:“是那个恭什么的对吗?我知道,承乐姐姐告诉我了,所以我就学以致用了。”

    “真棒。”陆姣姣揉着脚踝:“这些人,你说她大恶吧,也算不上,但她就是来恶心你,你发现没有,大部分恶心女人的事情都是女人做的,谁愿意与人共侍一夫?自己想想都恶心的事,还非要用来恶心旁人,当真可恶。”

    景娴凑到她跟前:“就是就是,不过华夫人并没有说我什么,华凌的同胞妹妹四姑娘还来找我说笑,说是那几户院子骂骂咧咧了半日呢。”

    “华凌对你可好?”陆姣姣问她:“他往日里寡言少语冷冰冰的,还时常与阿珏打架,会不会冷待了你?”

    景娴笑嘻嘻摇头:“挺好呀,我做什么他都不管,只说我别受气就行,而且,我本来打算过几日与他一块去边关的,可我母妃病着总不好,太后让我别忙着离开,我知道她们是担心我母妃撑不住,所以我和他也商量好了,等我母妃好些了再决定。”

    “那你们在鹿京住多久?”

    “明日就走,我可不想在这里常住,放着我是老大我做主的公主府不待,在这里做什么掺和做什么?”她靠近陆姣姣:“而且,我母妃和我哥现在关系不好,我也不放心,还是回去看着好,我母妃越来越拎不清,我哥又不顶撞她,我得去提醒着她。”

    陆姣姣忙拉着她:“你母妃身子不好,你也别太冲了气着她。”

    “我知道,可我就是看不惯她拎不清的模样。”景娴气呼呼的踢裙子:“伪造印鉴那事,我问了多少次她都不说,还瞒着我,你看后来不是出事了吗?她们觉得自己够隐蔽,熟不知多少双眼睛都盯着呢,如今我舅母没了,表哥本来好好的待在渭东,现在却不得不回家守丧,而且一守就是三年,白白丢了多少机会?我哥也被牵连,都能入兵部和户部巡政了,如今什么都做不了。”

    陆姣姣抿抿唇:“这个...”

    “我都有些怀疑我母妃是怎么从我父皇的后宫活下来的,那么多厉害的娘娘都死了。”景娴砸吧嘴:“仔仔细细的琢磨了好几天,我觉得大概率是仪庄皇后太毒辣了,我母妃弱的入不了她的眼,所以她呼呼哈哈的去收拾其他人了,我母妃就是一条漏网之鱼。”

    陆姣姣:“...你这个语气听着,怎么有种遗憾的错觉?”

    “我就是实话实说。”景娴一脸认真:“我虽然没能亲眼看见仪庄皇后当年手段,可就冲她力压后宫众多嫔妃,就能猜到她有多厉害,我母妃...还活着都是万幸。”

1156:三公主说你像条懒蛇

    陆姣姣忍俊不禁,轻轻敲她脑袋:“不许这么说,没规矩。”

    景娴摸摸头,心里闪过淳贵太妃与段夫人的话,心里也有些心疼惋惜。

    淳贵太妃因明仪中毒一事才被打发去的冷宫,腹中孩子因此夭折,时隔快二十年了,谁也不知道当年真相,偷梁换柱挽救段家,完全就是背水一战,若是没有长孙兰这个‘皇子’,弘治帝怎么会答应救段家?若是段家那个时候破落下去,哪里还会有后来淳贵太妃再得盛宠?更不会有她的降生。

    弘治帝那么多儿女,出生后死的就有那么多,没生下来的就更多,他们兄妹俩能平安长大,不是万幸是什么?

    与陆姣姣说了许久的话景娴才离开,她心里反反复复想着淳贵太妃和段夫人的话,差点就在陆姣姣说漏了嘴。

    皇子是假的,这可是满门抄斩的事,谁敢泄密?

    小皇帝也开始学着上朝了,不求他能听懂,只是让他先熟悉熟悉被百官跪拜,以防怯场。

    六月的清早微微泛凉,被拖出被窝的小皇帝困得直打瞌睡,坐着龙辇去上朝,还趴在椅子上呼呼大睡。

    明仪与三王爷在侧门等着他,等龙辇停下,规规矩矩见了礼,三王爷上前去把他抱下来:“皇上,醒醒,不能睡了。”

    他不理,趴在三王爷肩上依旧闭着眼。

    明仪默不作声的把承乐手里的柠檬片拿过来:“乖,咬一口。”

    小皇帝眼睛都不睁,却乖乖的把嘴张开,大大的咬了一口...

    一口柠檬进嘴,小皇帝精神奕奕,坐在龙椅上了还撇着嘴可怜兮兮的瞧着明仪,被他咬掉一口的柠檬片就放在他面前,困了就吃。

    早朝几个时辰,等大臣们退下,小皇帝又靠在龙椅上睡着了,几个时辰不能乱动,他熬不住很正常。

    三王爷去忙,明仪就在一旁等着他,等小皇帝醒了,她已经来大殿上来来回回溜达了好几圈了。

    “姑姑。”

    “坐直身子。”明仪站在下方:“在那个位置,你得腰背挺直,这样才能有气势,对,踩不到脚踏不要紧,但是腿脚不能乱晃。”

    小皇帝听话的坐好,小小的身子让龙椅看起来无比巨大,他瞧着明仪,提着小奶音问:“姑姑,我能揉揉眼睛吗?”

    “揉吧,只是不能一直动来动去。”明仪走了几步:“若是困了,就下来走走,不能趴在上面睡觉。”

    小皇帝认真点头。

    “今日把这个记住就好。”明仪伸手:“走吧。”

    小皇帝立马欢蹦下来,也不用嬷嬷牵,跳到明仪面前拉住她的手,乖乖的跟着她去凤来殿,在凤来殿吃了东西,自有师傅领他去启蒙识物。

    明仪在凤来殿躲懒,赵秋容在一旁绣着荷包,嘴里唠道:“姐姐可知道景娴大婚那日,淳贵太妃的事?”

    “知道,三公主来找我告状了,她也来找你了吗?”

    赵秋容微微勾唇:“嗯,三公主说你像条懒蛇,她是指望不上你了,所以找了我,还和我细细的说了那日的事。”

1157:上赶着给长孙兰添麻烦

    “她就是这幅性子。”明仪闭着眼打盹:“不过,能让她再三询问,只怕也有缘由,近些日子不止她来过吧?”

    赵秋容点头:“几位王妃都来过,言语间也透露了几分意思,淳贵太妃是最疼爱兰儿的,怎么如今反倒比陌生人还不如,当众不给兰儿脸面,又说了那些话,由不得旁人多想。”

    “久病之人胡言乱语,也值得她们猜度。”明仪揉揉鬓角:“大概还是因为段玉柏手里的兵权,如今段玉柏守丧,只怕觊觎他兵权的人更多,若是从兰儿身上打开了缺口,那他们收拾段玉柏就更加简单了。

    只是这太妃也着实让我为难,找我要了好几次免死圣旨,还说是给兰儿要的,你说无端要这东西,不是上赶着给人把柄吗?段玉柏没交兵权,她就要给兰儿要圣旨,我都差点怀疑兰儿和段玉柏是不是准备做什么大逆不道的事。”

    赵秋容笑了笑,岔开了话:“姐姐看样东西。”她让希若拿了一个篮子出来,里面是两双虎头鞋:“这个是给锦宁的,这一双是给如意的,姐姐瞧瞧。”

    明仪拿起来,鞋子还不及她的巴掌大:“你做的?”

    “左右无事,就做些这个打发时间罢了。”赵秋容继续做荷包:“如今这宫里人少,也没什么需要操心的,日日闲着,不找点事情打发时间,日子也太难熬了。”

    明仪瞧着她,说道:“你也该打扮的艳丽些了,总这么素净,日子久了,心境就老了,毕竟还年轻,收拾的花团锦簇,自己瞧着都开心。”

    “习惯了,勤俭治国,我身为太后,理当做出表率,对皇上才能言传身教。”赵秋容摸了摸发间的银簪:“那么小就是皇帝,太容易被纵容溺爱养的无法无天了。”

    明仪不置可否:“先帝只有两个孩子,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精心教养着就好,教导皇上的人出身清流世家,品行端正,跟着这样的人把性子养起来,其余的慢慢学习也无妨,一国之君,最重要的是仁爱有度,狠厉能省,才能之类反倒是其次。”

    “嗯,姐姐和三王爷选的人,我放心。”

    出了与五王爷谣言的事之后,她把每日听政都免了,再不管朝中的事,愿意和她说说就说,不愿意她也不问,每日养蚕种花做女红,或是带着小皇帝玩一玩,与进宫请安的女眷聊聊天,能帮上忙的地方帮一帮,平日里就清闲度日。

    小皇帝吃喝的东西都是她动手来做,太过清闲,到让她有了时间自己照顾孩子,亲力亲为,与小皇帝的感情极好,不似以往后宫骨肉那般规矩面前生疏不堪。

    明仪在她这里睡了一觉才回府,回家后正吃了东西就去院子里闲闲溜达,花匠在打理花花草草,锦宁提着一把小木铲在一旁捣乱,把自己弄得脏兮兮。

    明仪停下来看着他,脚尖点点地:“在这儿挖个坑。”

    锦宁瞧瞧她,拿起小铲子吭哧吭哧的开始刨土,很快就挖出一个小坑了,明仪转了一圈,拿随手抓了一把瓜子给他:“丢进去,再把土埋上。”

1158:在公主面前点麝香

    “瓜子。”他瞧着明仪,向她确定。

    “对,丢进去把土埋上,等瓜子长出来了,就用这个给你做瓜子酥吃。”

    一听可以做自己最喜欢的瓜子酥,他赶紧点点头,认认真真的把土埋上,还有模有样的擦擦汗,扶着铲子看花匠浇水。

    “嗯...来人,挖一坨泥巴过来。”明仪揪着锦宁的发团:“来,教你砸泥炮。”

    她去廊下坐着,小厮很快就挖了一大坨泥巴过来放在桌上,锦宁跪在桌边,学者明仪的样子抓了一坨过来拿在手里。

    “先给它揉腻。”明仪取了戒指和手镯,揉面一样开始动手:“你再用点力,对,使劲,揉的差不多了这样摔几下,弄得方方正正的,对,继续。”

    她麻利的摔好,然后从中间抠出一个坑做成泥盒子,站起来用力往地上一摔,‘噗~’一声,泥盒子炸出了一个窟窿。

    “哇~”锦宁赶紧捧场,脏兮兮的小手用力的拍了几下,抓起自己的泥巴摔在地上,结果还是一摊泥。

    明仪也赶紧捧场:“呀,不错不错,拿起来重新做。”

    他乐呵呵的滑下去把泥巴拿起来,继续在桌上摔,稍稍摔出点形状就往地上砸,把自己高兴的不行。

    明仪洗了手,坐在一旁瞧着他玩,太阳渐渐落山,院子里多了不少蚊虫,丫鬟拿了一个小香炉出来,就放在柱下点燃,白烟袅袅升起,明仪瞥了一眼,看向丫鬟。

    “知道这是什么香?”

    丫鬟赶紧说道:“回公主的话,这是九段锦。”

    边上的嬷嬷一听,立刻踹翻香炉大骂:“糊涂东西,九段锦里有麝香,你岂敢在公主面前点?来人,拖下去。”

    “公主饶命。”丫鬟慌忙求饶:“奴婢是想着九段锦驱赶蚊虫最好,就算其中有麝香,因在屋外,吹着风也是不妨事的,公主饶命,公主饶命。”

    明仪拿起团扇慢慢摇着:“九段锦价贵,寻常人家都不易得,本宫从不沾染九段锦,怀上小公子后便再不用香料香粉这类东西,屋里的香料也一早收拾了干净,就算是驱赶蚊虫,也是熏得艾草,今日你搬了香炉出来直接就点了香,哪来的香?”

    丫鬟怔在原地,早已经面如死灰。

    “拉下去,问清楚,问不清楚就处置了吧。”明仪起身换了个位置,继续看着锦宁摔泥巴:“你得抠个坑出来,不能抠破了。”

    丫鬟被人往外面拽,她吓得大哭,挣扎着喊:“公主饶命,奴婢说,奴婢说。”

    锦宁细细的看着她,不是很明白怎么了,小手戳进泥巴里,疑惑的回头看看明仪。

    “是先前在这里住的恭姑娘。”丫鬟吓得哭了起来:“奴婢出门回家时遇上了地痞,恭姑娘出手救了奴婢,是她告诉奴婢此香驱赶蚊虫很好,奴婢才点上的,她向奴婢再三保证,说不会伤了公主的身子,奴婢只是想往上爬,做个体面的丫鬟,绝对没有害了公主的心思,公主饶命,奴婢知道错了,公主饶命。”

1159:九王府会不会出事

    承乐气的牙痒痒:“她这心思也太恶毒了,又是对有孕之人下手!”

    “这般熟稔,想来也是下了心思的。”明仪看着丫鬟:“我夏日里喜欢坐在廊下,是你告诉她的对吧。”

    丫鬟张了张,不敢狡辩:“奴婢知错,她是府上的客人,说是想报答公主,时时向奴婢询问,奴婢念在她的相救之恩,所以一五一十的都说了。”

    “糊涂东西。”嬷嬷忍不住骂了一句,气的想打她。

    明仪止住嬷嬷:“那你还告诉她什么了吗?”

    “没有了。”丫鬟吓得直摇头。

    明仪这才移开目光:“找人牙子卖了,赏恭云姑娘红花散,让她尝尝滋味儿。”

    “是,奴婢这就去。”嬷嬷亲自去收拾。

    承乐还是气得不行,却也担心:“请太医来看看吧。”

    “没事,她一点上我看烟就认出来了,没闻见。”明仪笑盈盈的摸摸锦宁:“愣什么呢?快砸一个给娘亲看看。”

    锦宁指着哭着下去的丫鬟:“她哭了。”

    “是呢,她不听话,被娘亲骂了。”明仪给他擦擦脸上干了的泥渍:“你听话不听话?”

    他笑起来:“我最听话了,是不是?”

    “是呢是呢。”明仪挥挥手赶蚊虫:“洗洗手进屋吧,这蚊虫太多了。”

    领着他进屋,他洗干净了就过来凑着明仪,靠在明仪臂弯里,小心翼翼的摸她的肚子。

    承乐送了安胎药进来:“小公子喜欢弟弟还是妹妹?”

    “都喜欢。”他摸着明仪的肚子笑,小心的凑近听了听就赶紧让开,一副不敢压着她的模样。

    喝了安胎药,明仪靠在小榻上和锦宁翻花绳玩,承乐把床铺里里外外摸索了一遍,凑到鼻前闻了又闻,生怕漏了什么东西。

    “这些手段腌臜,哪里是这么轻松就能寻出来的?”明仪看着她:“别费力气了。”

    承乐把床铺好:“奴婢是想起了先前在公主枕头里面动手脚的事,真是害人之心让他们无所不用其极,太可恨了,如今公主有着身孕,只怕更加惹人要算计。”

    “有用之人才值得别人费心思去算计,无用之人连想起这号人都费力气。”明仪继续翻花绳:“我得罪了那么多人,眼见我身子日益沉重,穆珏又不在跟前,一个大肚子的女人领着个奶娃娃,只怕根本不怕我。”

    承乐把罗帐里好好驱赶了一遍,确认没有蚊虫了才赶紧压紧帐角:“他们就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公主对他们狠辣的时候,他们老老实实,但凡图清净温柔些日子,就觉得可以爬起来,好死不死的总是来试探。”

    “人嘛,不都这样,有何奇怪?”

    “公主。”承乐拿着团扇过来:“奴婢这些日子心里总是慌慌的,夜里睡不着也总是琢磨淳贵太妃那些话,奴婢都忍不住多想,何况是其他人,这九王府会不会出什么事啊?”

    明仪瞅她:“你就那么确定是九王府?”

    “自然,九王府关联着段家,段玉柏又死活不交兵权,公主没注意吗?自从十公主要嫁给华凌的消息放出来,这九王爷就像是倒霉催了一样,一直倒霉一倒霉。”

1160:倒霉催的九王爷

    明仪笑了起来:“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公主都注意到了?”承乐赶紧坐下:“就不能想想法子吗?”

    明仪稍稍凝神:“人心难测我也无能为力。”

    “其实奴婢觉得疑点太多了,那么多同心锁,怎么就能发现九王爷与郡主的呢?那么多姻缘绸,怎么就那么容易被发现了呢?”承乐实在憋不住话了:“庆王妃较真,偏就让她发现了,好在庆王老太妃肯给公主面子,事情没闹大,结果却被宗礼司执政发现闹到了朝堂上去。

    本是皇室密辛,突然就变得人尽皆知,总是没有传开,却让大公主彻底不待见九王爷了,九王爷做事想的浅,历来都是郡主帮忙出谋划策指点他,如今事发,郡主禁足不得外出,再无人能替九王爷拿个好主意。

    而且,大公主虽然不过问朝政了,可她到底也是能说上几句话的,她外祖家的表兄大多都是地方重臣,还有在军中的,若想给九王爷下绊子易如反掌,先前她和你唱反调的时候,那事情找的一套一套的,也就是你收拾了护国公府,她才勉强客气点,这次九王爷与郡主的事一出,她又把你恨上了。

    华凌出身鹿京,年纪轻轻做到前锋将军,完全就是朝中新秀,十公主嫁给他本是一门好姻缘,可也招架不住旁人觉得这是给段家添了羽翼,也难怪事情总往九王爷头上去找,他太好对付了。”

    明仪含着笑,耐心的听她说完才道:“独树一帜必遭祸殃,这也是没法子的事,纵使我有心护着兰儿,可他和段家的关系是割舍不断的,我总不能扇自己耳光,堂而皇之的告诉众人,段玉柏忠心耿耿吧。”

    “也倒是这个道理。”承乐忧心忡忡:“奴婢现在是怎么想都觉得淳贵太妃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深宅宫闱活命,与朝堂算计比起来,不过小巫见大巫罢了。”明仪说的云淡风轻,抱住犯了困的锦宁:“四角宫墙里争斗,谋的不过是恩宠,朝堂争斗,谋的可是身家性命。”

    承乐拿了毯子盖在锦宁身上,声音也放轻了:“那公主觉得,接下来会不会还有什么招数等着九王爷?”

    “自然是有的。”明仪轻轻拍着锦宁,听着他的呼吸渐渐均匀绵长:“若是伤到了兰儿要害,段玉柏岂会坐视不理?说来说去都是兵权,只可惜段玉柏不明白,固执的守着那十万兵马,殊不知那些兵马哪里是保命的,分明就是催命符。”

    承乐小声道:“公主何不与他仔细谈谈呢?段将军一向是听得进去公主的话的,他与公主交好十几年呢。”

    “就是因为交好,所以我只能劝他。”明仪蹭了蹭锦宁的脑袋:“睡着了,放去床上吧。”

    承乐小心翼翼的抱起锦宁,把他放在旁边格子里收拾出来的小床上,正掖着被子,就听见嬷嬷敲门,过去一开门,嬷嬷便神色焦急:“公主,韫国太主携庆王老太妃过来,说是有天大的事要告诉公主。”

1161:一群祖宗登门

    天大的事,惊动了迁府后深居简出的韫国太主,惊动了一向只管皇室女眷规矩分寸的庆王老太妃,大晚上的,宗老过来,粗略一数,足有十几人,都是皇室中德高望重的长辈,大多头发花白威严赫赫,三王爷也赫然在列,却是一头雾水。

    主座上的两位,一位是孝南老王爷,一位是梁川老王爷,都已经是上八十的高龄了,年轻时与明仪的爷爷为了皇位算计的你死我活,明仪的爷爷没有杀他们,弘治帝登基后把他们死死压制,后来就闭府不出,平日里根本不见外人,但此刻,他们就坐在自己府上。

    明仪走到正堂门口的时候愣了一下,承乐也吓了一跳,嬷嬷们都不敢让丫鬟来跟前伺候,亲自添茶倒水,规规矩矩的站在门外,深怕被他们说公主府的人没有规矩。

    明仪忍不住心里犯嘀咕,进去后规规矩矩的屈膝:“给诸位叔祖父,伯父,叔父,老太妃,伯母,叔母,姑姑见礼,不知深夜来此,有何要事?”

    孝南老王爷一手拄着根乌黑乌黑的手杖,一手握着一对核桃,目光已经浑浊的眼睛此刻锐利无比,瞧着明仪抬了抬手:“今日只说家事,我们这些长辈就不奉你执政公主之尊了,你且到旁边与你三哥坐着,我们再与你细说。”

    “是。”明仪心里无端发虚,走到他们身后的位置坐下,连主座前座都挨不到边,打量着他们一个个严肃的模样,和承乐对视一眼都是不安。

    孝南老王爷瞧了承乐一眼,吓得承乐一哆嗦,赶紧退到屋外侯着,他这才说道:“弘治帝子女众多,但活着的只剩下你们几人,偏偏你们兄妹几人,除了三王爷,其他人子嗣都不兴旺。”

    明仪乖乖听训,一时猜不透他到底想说什么,瞧了瞧三王爷,他也不知。

    正抱着孩子玩呢就被喊过来,他比明仪还懵逼。

    孝南老王爷一眼看过来:“可是,子嗣兴旺了,也终究会有阿猫阿狗的掺和了进来。”

    “阿...”明仪还是没怎么明白:“叔祖父的意思是...”

    梁川老王爷开了口:“你且坐着听吧。”

    这就是不打算告诉她了。

    明仪好好坐着,庆王老太妃微微挥手,让承乐拿了一只软枕进来垫在她腰后,这架势,一时半会儿是结束不了了。

    他们都不说话,像是在等什么人一样,明仪也不敢多话,规规矩矩的坐着,眼见时辰慢慢过去,外面终于有了脚步声,是两个嬷嬷,瞧着眼熟,却不十分记得,另外还有一个老太太,五六十岁的年纪,进来就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又等了一会儿,又来了几个人,屋里不敢跪,全都跪在了屋外。

    明仪瞧了一眼,认出其中一个是段夫人身边的嬷嬷,当下越发糊涂了。

    她往孝南老王爷和梁川老王爷看了一眼,多了几分警惕心思,这两位也曾是为了皇位不择手段的人,败落后硬生生熬死了三位皇帝,虽多年深居简出,但实力不容小觑,这些年不管出多大的事他们都坐视不管,看笑话一般瞧着他们兄妹几人折腾,这个时候过来,看样子还涉及九王府,难不成还有其他打算?

1162:夺子禁母

    子时,又有人进来了,却是重病在床的淳贵太妃,她被两个身强力壮的嬷嬷扶着,瞧这像是被生拉硬拽起来的,长孙兰也过来了,同样一头雾水。

    明仪说道:“淳贵太妃还病着,不如请她先去隔壁休息吧。”

    “不必。”梁川老王爷不苟言笑,完全不把淳贵太妃的身子看在眼里。

    长孙兰正要开口说话,明仪就抬手止住他,他见了礼,孝南老王爷却指着最末尾的位置:“你们母子坐在那里吧。”

    那里靠近门口,平日里都是伺候的嬷嬷们歇脚坐的地方,长孙兰当即一愣,却没反驳,扶着淳贵太妃去那里坐下,明仪微微皱眉,稍有不满。

    “我瞧着,也来齐了。”孝南老王爷开了口:“皇室血脉,不容混淆,有些事,当着你们的面分辨分辨才好。”

    明仪又看了三王爷一眼,他眉头紧锁,持续懵逼。

    “你们说吧。”梁川王爷看着屋里跪的两个嬷嬷和老太太。

    蓝衣嬷嬷看着是早已经被审问的过的了,告冤状一般开了口:“奴婢原是段府老姨娘先汉王庶女萱若大姑娘的丫鬟,姑娘入段府为妾后,奴婢一直在跟前伺候,姑娘貌美,善音律书画,极得已故段大人喜爱,入府半年就有了身孕。

    可是,姑娘查出有孕时,段大人已奉命出征,为此只有段夫人晓得我家姑娘有身孕的事,养胎数月,奴婢们精心伺候着,虽然段夫人屡屡找茬为难,姑娘也一一忍让。

    姑娘身子重了,宫里的娘娘却出了事,段夫任陪着去了行宫照应,留下我家姑娘,本来一切都好好地,可还没到我家姑娘腹痛生子,段夫人身边的嬷嬷就回来了,二话不说扣下奴婢们,一碗催产药强灌给了我们姑娘。

    我们姑娘痛的撕心裂肺,被那几个婆子死死绑在床上,对着肚子又压又挤,差点丢了性命才生下一个孩子,只听她们喊了一声是男孩儿,就把孩子抱走,留下我们姑娘躺在床上,也没个人收拾。

    出了这事,姑娘几欲去死,不顾病体求段夫人还她孩子,必定离开段府再不回来打扰,我家姑娘原以为是自己得宠生子,威胁到了段夫人的嫡长子,几次跪求保证,要回孩子就离开,段夫人却置之不理。

    后来段大人回来了,我家姑娘以为有了希望,跪求段大人找找孩子,段大人却无情拒绝,还把她关了起来,段夫人要毒死我们姑娘,好在段大人还念着几分枕席情分,留了我们姑娘一命,却一碗哑药让她再也不能说话,奴婢们也被发卖离开了。”

    明仪已经猜到几分了,心里震惊,面上却淡漠冷静,三王爷也猜到了几分,神色惊骇,下意识的看着同样震惊无比的长孙兰。

    梁川老王爷指着另一个嬷嬷:“你说。”

    灰衣嬷嬷害怕的哆嗦,说话也发颤:“奴婢,原是段夫人的陪嫁女,当年,淳贵太妃尚且还是充容,因明仪公主中毒之事,被弘治帝迁怒,身怀六甲之际被赶去行宫反省。

1163:来姐姐身边

    我家夫人担心,急忙带着奴婢等人过去照顾,可是,娘娘在行宫备受苛待,下毒放火络绎不绝,都想要置太妃于死地,终是害的太妃难产,腹痛两日,生下死胎,当时,段大人在外被困,朝堂却无人救援。

    我家夫人与太妃别无他法,只能挣得盛宠才能救段家于危难,为此,我家夫人想到了府上身怀有孕的萱若姑娘,着奴婢几人回去,强灌了催产药,赶着时辰把孩子从萱若姑娘腹中逼出,连夜抱到行宫顶替死胎。

    因出生就吹了风,为此孩子身体格外娇弱,所以弘治帝在听到消息后立刻过来,因着娘娘生下皇子,弘治帝松口救援段家,段大人因此回来,太妃也顺利回宫,晋封婕妤,再得盛宠。”

    长孙兰的脸色已经十分苍白,他无助的坐在那里,被满堂目光注视,惊恐,不知所措。

    “兰儿。”明仪坐不住了:“你过来我这里。”

    他没动,兴趣也没力气挪动,明仪干脆起身,也不管其他人怎么看自己,到了他跟前把他强行拉拽到了自己身边坐下,紧紧握住他的手,继续听他们说话。

    “姐姐。”

    “无事。”明仪打起了十二精神。

    梁川老王爷看了明仪一眼,目光晦暗莫测:“继续说。”

    灰衣嬷嬷闭了嘴,老太太惊恐张嘴:“民妇...民妇,就是给段家老姨娘接生的稳婆,当时事情紧急,为了让老姨娘快些,民妇在孩子冒头后就把孩子扯了出来,却不想孩子的脚撞上了床沿,登时就耷拉了下去,想来,该是落下来些许的毛病。”

    “来人。”明仪根本不想再听下去,冷声吩咐:“把她们带下去。”

    这些人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往长孙兰心里戳刀子。

    孝南老王爷看过来:“明仪,你这是做什么?”

    “几个奴婢,还提前被人审讯过,她们的话如何可信?”明仪看过去,毫无畏惧的与孝南老王爷对视:“叔祖父莫不是想凭她们的话,就认为兰儿不是父皇血脉吧。”

    她冷着脸满是威严,心里却没有一丁点的底气,淳贵太妃就在这里,她只要点头,那不管旁人怎么说都无济于事。

    所以,在听了她的话之后,梁川老王爷直接问:“淳贵太妃,你可有话说?”

    病歪歪的淳贵太妃自进来就靠在椅子上,心如死灰的听着她们三人告发,没有半点言语,此时被点名问话,她也不曾往明仪和长孙兰看一眼,反倒是脑袋一偏,完全不搭理梁川老王爷。

    “怎么?无话可说?”韫国太主直勾勾的瞧着明仪:“心虚,还是觉得咱们皇室尊荣赫赫的明仪公主能够绝处逢生替你辩驳一二?”

    明仪不语,静静看着她。

    他们大晚上的过来问罪,人证都带来了,还是提前审过的,分明就是做足了准备打她一个猝不及防。

    谁都不通知,只把三王爷请了过来,三王爷就年长她五六岁,长孙兰出生的时候他不过也还是个孩子,怎么会记得当时发生了什么?还不是人证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1164:思路清晰的三公主

    “你不说话也没关系。”孝南老王爷放下核桃,端起了茶盏:“虽说段夫人死了,可是当年参与了这件事的人却还有大半活着,可不是你不说话,就能把事情拖过去的,皇室血脉,如何能容下你混淆?”

    屋外,承乐心急如焚,瞧着里面的形势,也大概猜到了要出大事,思来想去,她悄悄退下,往后门直奔灵善府上。

    大晚上把灵善和周玉清都喊了起来,承乐急切说道:“人证俱全,分明就是要治九王府于死地,淳贵太妃又那副模样,他们请了许多人证,奴婢想着,如今还能清清楚楚记得当年之事的,大概只有大公主了,可是郡主被送去行宫反省,她又被庆王老太妃勒令不得跟随,现在根本不会理会九王府的事,奴婢也是没法子了。”

    灵善急匆匆的往外走,气的不行:“大晚上的问罪,他们何止是要对付九王府?孝南梁川两位当年可是争抢过皇位的主儿,费尽心思对付一个九王府能有什么好处?你也别跟着我了,赶紧回去守着你们家公主才是,我去请大公主。”

    打发走承乐,她和周玉清出门就立刻上马,很快到了大公主府上,小厮立刻去拍门。

    周玉清说道:“若是那些人证说的是真的,那即便是大公主去了也于事无补。”

    “我知道于事无补,可如今不是与他们争执长孙兰是不是皇子的时候,真正重要的是如何在事情被揭穿后不牵涉段府,他们要是对九王府下杀手,段玉柏会不反吗?”

    灵善拉长了脸:“他如今身在盛京,若是牵连被杀,渭东大军虽然没有统战之力,可若是换做其他人把持了渭东,那漠北就是一个悬浮在外的地方,时时刻刻都是朝廷的掣肘”

    周玉清细想了一阵:“即便是这样,你去找大公主也毫无用处。”

    “如何无用?”灵善反驳回去:“她的外祖家多有为官从军者,可她因为和静的事恨毒的九王府,那驻守渭东的人很有可能从她外祖家里挑选,她要是真的帮了别人,岂不是给我们找麻烦?现在去找她,不求她能帮忙,最少也要让她知道,那些人为了占住渭东都开始算计她女儿了。”

    门房开了门,看见他们完全不知所措,灵善不等他说话就闯了进去,周玉清也立刻跟上。

    “九王府出事了与我何干?”崇恩与预料之中一样,见死不救:“难不成证明他不是皇子,还能还了我的和静颜面吗?”

    周玉清忙道:“九王爷与郡主的事的确让郡主身败名裂,可是大公主也得明白,一旦让他们激怒了段玉柏,那对大魏来说又是一场动乱。”

    “明仪公主本领滔天,犯不着我去插手。”崇恩无动于衷。

    灵善的暴脾气蹿上天灵盖:“他们就是算准了你的态度,才会先把和静的事掀出来,你也不想想自己的女儿往日里多聪明,怎么会被人这么轻易的抓住把柄?人家都来算计你的女儿了,你还随便他们?”

1165:自己被亲爹下毒了

    崇恩脸色一沉:“你说什么?”

    “你年纪大了犯糊涂了吗?”灵善直接开骂:“谁没事会去翻找同心锁,庆王老太妃没有深究,结果扭头事情就被提到了朝堂上,变着法的糟蹋和静的名声,你以为只是巧合吗?长孙兰没有职务,和静一个深闺女子,他们俩值得人家这么费工夫算计吗?”

    崇恩心神俱震,赶来的大驸马也听懂了原委,赶紧说道:“如今长孙兰是不是真皇子已经不打紧了,可他们把事情闹大祸害和静的名声这事,就不能算了。”

    “我自然知道。”她立刻就走,再不用旁人催促。

    公主府里,淳贵太妃死活不开口,她越是这样,疑点越多。

    耐心地等了她一会儿,梁川老王爷挥手:“既然不认,那就只能继续了,你们下去,外面的人进来吧。”

    跪着的人立刻出去,再进来的人里,有好几个熟悉的面孔,明仪瞧着似曾相识,却不是很记得在哪里见过,都是上了年纪的人,其中还有太监,瞧他们行礼的动作就能知道在宫里伺候过。

    “诸位长辈要问责皇室中事,怎么把我们姐妹忘了?”崇恩大步进来,气势汹汹:“不请自来,还请诸位长辈莫要责怪。”

    口头客气着,她却完全像是来问罪的。

    韫国太主微微不满,故意说道:“你来了也好,到底年长些,也能做个见证。”

    见证?崇恩扫了一眼跪着的人,认出了几个。

    她与灵善坐下,同样是靠后的位置,正堂里的人更多了,气氛也越发压抑,许多人都板着脸,神色讳莫若深。

    长孙兰垂着头,腮帮子绷的紧紧的,被突如其来的指证惊得大脑一片空白,眼圈发红,听着萱若曾经的丫鬟描述,脑子里反反复复都是她被夺子后求告无门的样子。

    她当时,该是极度绝望吧。

    庆王老太妃也明白过来了,压低声音十分不满:“你们想干什么?”

    韫国太主微微含笑:“老太妃辛苦了,我们只是想肃清那些混淆的皇族血脉。”

    “准备如此充分,只是想单单对付孤儿寡母?”庆王老太妃气的不行:“我看你们是还有其他事情要做吧。”

    其他事情?韫国太主笑而不语。

    梁川老王爷问道:“明仪兴许没什么印象了,她那时也才是三四岁,到底还是个孩子,崇恩该记得这些人吧?”

    “记得。”崇恩脑子里飞速的思索着:“都是当年在父皇身边伺候的人。”

    梁川老王爷点头,一示意,老太监就赶紧说道:“奴才原先是弘治帝跟前听宣当差的,曾奉弘治帝口谕,送一碟点心给年幼的六公主,并且借的是段充容的名义,谁知六公主吃了点心中毒,仪庄皇后盛怒之下要杀了段充容,皇上念及段充容身怀有孕,将她赶去行宫反省。”

    弘治帝着人送有毒的点心给明仪!

    灵善几人都下意识的看向明仪,她神色微惊,同样不敢相信。

    对自己百般疼爱的亲爹,给自己下毒?

1166:本公主不吃这套

    老太监继续说道:“那时,仪庄皇后与夏侯家立下口头婚约,弘治帝知晓后极为不满,虽然大魏曾有规矩,驸马不得参政,可是公主身份特殊,又有皇后娘娘主持,皇上也是担心夏侯家因此势大,不得已而为之。”

    “所以,你的意思是,皇上就要毒杀本宫,让夏侯家没有机会?”明仪迅速敛住了自己所有的情绪,冷然开口:“那本宫问你,你可是皇上心腹?”

    老太监低着头:“不是。”

    “既然不是,毒害嫡公主的事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明仪看着他,神色冷然生威:“难道毒杀儿女这样的事,都能和你们说起不成?”

    老太监慌了一阵:“奴才曾经听到了上头的公公说点心里下了毒。”

    “就算是本宫,在借刀杀人之后也明白斩草除根这个道理,毫不知情的太妃都被问罪了,你这个接触过点心的太监还能安然无恙,你即无大用又不是心腹,留你一命说得通吗?”明仪微微抬起下巴:“听上头的公公说的,这种事竟然能被随意谈起,那私下里必然还背着主子说过更多。”

    老太监被吓得六神无主。

    “来人!”明仪靠在椅背上,端起桌上的茶盏,气势徒然凌厉:“无端造谣,毁誉弘治帝,拖出去打死。”

    嬷嬷们不敢动,承乐便自己进来,根本不用拖出去,她拔下发簪,在手指间灵活的转了一圈,发簪甩出去,直接扎进老太监的后心,老太监毫无准备,身子一抽,直挺挺的跪了起来。

    韫国太主吓了一跳:“你...”

    承乐不语,抓起老太监的衣领,不等他断气就把人拖了出去,然后继续站在门口。

    明仪放下茶盏:“我对当年自己中毒的事并不感兴趣,叔祖父还是让他们好好说说偷梁换柱的事吧,即便是我父皇要杀了我,难不成这么多年了,我还能刨了他的陵墓把他挖出来质问不成?而且,我分得清轻重缓急。”

    所以,不要以为把陈芝麻烂谷子的事翻出来让她生气堵心,然后就没心思去管长孙兰的事了。

    弘治帝宰了那么多自己的孩子,怎么可能对她这个身上流着夏侯家血脉的女儿手下留情?

    没养在他跟前的时候下点毒想弄死,很正常,换做她,她也这么干。

    虽说,心里凉凉的,有些难过。

    梁川老王爷瞧了她一眼,并不关心被杀了的老太监,而是让他们继续说。

    又是一个嬷嬷,神色紧张:“奴婢,是淳贵太妃在宫里是伺候的宫女,曾跟随太妃去了行宫,太妃生产之时,奴婢在供应热水,亲眼看见太妃生出的孩子是个死胎,太妃为此伤心欲绝哭嚎不止,可第二日却说是生了个小皇子,后来太妃回宫,奴婢也被调离,到了年纪后就出宫了。”

    “不要说了。”淳贵太妃晃着身子站起来,悲悲戚戚,精神濒临崩溃,深陷的双眼瞧着他们,正要说话,明仪直接开口打断,同时手一压,承乐立刻进来把淳贵太妃按回椅子,还不许她说话。

1167:本宫就是要强行掰扯

    明仪问:“你就在身边伺候,并且目睹了淳贵太妃生下死胎,事后发现皇子安然无恙,为何不报?”

    “这样的大事,奴婢怎么敢说?”

    “先前不敢说,如今怎么就敢说?”灵善嗤笑一声:“当初淳贵太妃是多少娘娘的眼中钉,你只要漏个风,还怕没有荣华富贵?如今,九王爷已经长大,你反倒这个时候站出来得罪王爷和太妃,时机可不好,不管有没有扳倒他,你的日子都不好过。”

    嬷嬷吓坏了:“奴婢只是不想公主们被继续蒙蔽。”

    “当真是忠心。“明仪神色莫测:“我也该夸一句你的命大才是,知道这么多的事情,只怕换做任何人,要么留在身边培养成心腹,要么秘密处死,否则事情败露,那就是满门抄斩的下场,淳贵太妃还不至于心善到如此地步,竟然巴巴的任你调走,还让你安让无恙的出宫了。”

    梁川老王爷笑了:“怎么?这么多人证,你还想强行掰扯这件事不成?”

    “叔祖父说笑了,我怎么敢?”明仪瞧着地上跪着的人:“我只是听不下去他们的言之凿凿,那么多的漏洞,如何可信?即便事情是真的,可就凭他们这漏洞百出的指证,我也不好给朝臣们交代,所以必定自己先问清楚才好,若是就用他们这套说辞,只怕朝臣百姓不仅会怀疑我的脑子不好使,更会觉得弘治帝是否当真英明,连自己的孩子被换了都不知道。”

    孝南老王爷说道:“既然不信,那便有一个最可信的法子,滴血验亲就是,把景娴叫过来。”

    “这恐怕不稳妥吧。”韫国太主阴阳怪气:“换了一个,谁知道另一个是不是皇嗣?”

    崇恩抬眼往她一瞧:“真巧,景娴出生那日,本宫就在跟前,她还没洗干净,本宫就看见了,姑姑说她不是皇嗣,难不成觉得后宫还能有人给父皇戴绿帽子不成?”

    韫国太妃一噎:“我不过随口一说罢了,大公主何必较真?”

    “现在正当堂对峙呢,废话就不要说了。”崇恩丢了给她一记白眼。

    孝南老王爷对她们的拌嘴十分厌烦,冷着脸吩咐:“去把景娴叫来。”

    外面的嬷嬷得令,立刻就去。

    屋里再度安静下来,明仪摸了摸肚子,她现在都不休息,腹中的孩子就可劲折腾,都快把她闹吐了。

    “既然景娴还没来,我倒有几个问题想问问叔祖父和姑姑。”崇恩神色阴沉:“准备了那么多的人证,是不是早就盯上九王府了?”

    他们都不做声了,沉默了半晌,梁川老王爷才开口:“皇家血脉,不容混淆。”

    “可偏偏就盯上了最好欺负的一个。”崇恩扫了一眼长孙兰,还是越看越生气:“他也没什么好算计,是先盯上了段玉柏手里的兵权,才又盯上了他吧?”

    他们继续沉默,却已是默认的模样。

    崇恩脸色越发难看:“对付长孙兰有千百种法子,直接杀了了事也不为过,你们把我的和静牵扯进来做什么?”

    她突然一喊,好几个人被吓得心神一凛。

1168:两败俱伤也要恶心死你们

    韫国太主十分不悦:“怎么?难不成大公主觉得,舅甥乱伦不是天大的事吗?”

    “天大的事,也不如我女儿的名节重要。”崇恩目光定在她身上:“既然你们已经在查,那肯定是起了怀疑,直接挑明这件事就是了,故意把我的和静牵扯进来做什么?”

    她死咬着这个问题,韫国太主被她看的十分不自在。

    梁川老王爷淡淡开口:“既然做下了,难道还怕别人说不成?”

    崇恩都这么问了,他也懒得再狡辩,他们就是故意的,挑明长孙兰与和静的事,让崇恩记恨九王府,从而拉拢她的外祖家,同时败坏长孙兰的名声,这样再挑明长孙兰不是皇子的时候,朝臣们才不会闹腾过分。

    “孩子犯了错,还有父母在,但凡真心维护皇家颜面,也不会设计让庆王府发现这事再来转告我。”崇恩垂着眼,隐含怒气:“事发后,和静没有半句狡辩,我们理亏,自然也不怕被人说道,可是你们故意把事情闹上朝堂,置和静的名节于不顾,这件事,我就要好好说道说道了。”

    梁川老王爷看过来:“你想如何说道?”

    “自然是让叔祖父如鲠在喉。”崇恩手指往长孙兰一点:“他若是皇嗣,我们两家先前如何,今后依旧如何,孩子们胡闹的事我既往不咎,他若不是,我就招为女婿,我看谁敢来本宫面前指指点点,本宫的女儿喜欢谁,天王老子也管不着。”

    她的话把明仪吓了一跳,看了她一眼,再三确认她不是在赌气,和静是她的心尖尖,若不是理亏,她怎么舍得让和静背着名节不雅一事到行宫去反省?如今大概是也猜到了和静和长孙兰是被人摆了一道,所以才会这么说。

    再看长孙兰,他却完全没有心思去想这些,神情黯淡,脸上的泪痕半干,死死咬着牙不发一言。

    亲娘被夺子,被毒哑,被关在后宅疯魔一生。

    而自己顶着皇子的身份受尽宠爱,享尽富贵荣华。

    可这一切,都是养大自己的母妃为了保住段家所为。

    这事换做谁都接受不了。

    明仪稍稍用力握了握他的手,长孙兰望了她一眼,依旧低着头,他现在被愧疚都要吞噬殆尽了,大脑空白,完全没有主意。

    “那今日,就看大公主能不能招的贤婿了。”韫国太主不嫌事大,被怼了还要继续拱火。

    孝南老王爷白了韫国太主一眼,满眼的嫌弃都已经藏不住了,他扭头问道:“明仪,我要讨你一个态度,今日的事,若有了定论,你要如何?”

    “叔祖父觉得我该如何?”明仪反问回去。

    她该如何?

    她肯定只会削了长孙兰的爵位,夺了他的姓氏身份,然后把淳贵太妃贬为庶民,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然后一笔勾销啊。

    除非她疯了,否则好端端的把九王府往死里搓做什么?

    又不是有毛病,觉得自己太闲。

    孝南老王爷把她脸上的小算计瞧的一清二楚,若有所思的盘起手里的核桃:“按律,满门抄斩也不为过。”

1169:小钢炮上阵怼人

    “的确。”明仪点点头,却没有把话接下去。

    他们都没说话了,个个安静的等着。

    景娴府上,睡梦中被吵醒,听嬷嬷才说了一句,景娴就猜到了事情始末。

    她急忙起来,急匆匆的随意挽起头发:“让我过去滴血认亲是不是?”

    “对,屋里就是这么说的,韫国太主还怀疑公主的身份,是大公主回怼回去的。”

    景娴急忙抓了衣服,来不及披在身上就赶紧拉住收拾妥当要出门的华凌:“你不用跟着我,你去韫国太主府上,偷偷拿一样安平的首饰,那离我们就一条街,我先过去,在姐姐家等你。”

    “安平郡主的东西?”华凌不解,却也不多问,点点头立刻出发。

    他们俩分头走,在马车上,嬷嬷十分紧张:“公主,这若是你的血与王爷的血...”

    “同父同母,还怕这些?”景娴扫了她一眼,不再说话。

    她是知道因由的,可这不能说,从派人来叫她滴血认亲就可以猜到,即便人证很多,但事情并没有下定论。

    仔细想想,也能明白,他们要揭穿长孙兰,不去宫里找赵秋容,也不召集宗族同审,大晚上的去了明仪府上,明摆着醉翁之意不在酒,是想打明仪一个猝不及防,让她没时间准备人证,好一句定罪。

    可事情拖到现在也有两个时辰了,还没有把事情敲定,那就是他们的人证有问题,所以才会让自己过去。

    景娴心里默默盘算着,她的马车也很快停在了明仪门口,她却没有立刻下来进来,而是耐心的等着。

    府外,周玉清与大驸马远远瞧着明仪的公主府,并不靠近,领着来的侍卫也全都躲在暗处。

    大驸马认得景娴的车夫,心里越发着急:“景娴也来了。”

    “看来里面还没有定罪。”周玉清坐在街边的石墩子上,仔细注意着周围的街道:“大姐夫在这里守着,我离开一趟。”

    大驸马赶紧抓住他:“你去哪啊?”

    “去看看可有人今晚不老实。”他示意大驸马放下,又交代了跟随而来的侍卫警惕着,独自一人就走了。

    没一会儿,华凌来了,递给景娴一支发簪:“我就不进去了,我去段府看看。”

    “你去吧,我没事。”景娴把簪子戴在头上,这才赶着进去。

    她一来,淳贵太妃登时慌了:“你来做什么?”

    “怎么来不得了?”景娴规规矩矩的见了礼,就站在满地证人身后:“我来滴血认亲,还请叔祖父交代奴才,端一碗清水上来。”

    她说的信誓旦旦,韫国太主只觉得可笑:“一来就这么说,看来路上早就把消息听得够够的了,明仪府上的人精多,这一会儿功夫,指不定已经商量出什么对策了呢,除了福龄,姐妹几个都到齐了,还真是齐心。”

    “姑姑说的真对。”景娴摸了摸自己发间的簪子:“到底是亲骨肉,做不出落井下石自相残杀的事,但是对其他人,可就说不定了。”

    韫国太主脸色微变,看着她发间的簪子,气得咬牙:“你...”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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驸马是个高危职业介绍:
御姐X小狼狗【已签约漫画改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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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
想她年方二十未嫁,熬成了举国闻名的剩女,好不容易见色起意选了个驸马,本想强攻聊骚奶死他,结果驸马暗戳戳的玩套路,扛起直男大旗就开始嗷嗷反攻。
明仪: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穆珏:慈眉善目,和蔼可亲。
明仪:我要是丢了,你心疼吗?
穆珏:谁家丢了百多斤肉都会心疼的。
被驸马怼到怀疑人生的明仪,痛定思痛决定做个正经人,结果被反撩到渣都不剩。
驸马腹黑狡猾嗷嗷凶,阴谋诡计连环套,他都能给你扇回去。
明仪大悦:这小兔崽子,还挺凶!
男主:
本想安安静静做个一方少帅混日子,谁知道被好色的长公主看上了,无奈成了全能驸马,干啥啥都行,撕逼第一名。
本想安安静静搭伴过日子,谁知身边的狂徒越看越顺眼,撒娇卖萌耍流氓无所不能,他还挺喜欢。
皇帝王爷后妃大臣,就没一个吃干饭的,天天闹事不放假。
偏偏家里的狂徒是个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的主。
她撕逼,他辅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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