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绿茶的目标不是驸马
嗯?
明仪看了他一眼,拿着璎珞走人:“我不胜酒力。”
臭小子,躁动了!
“废话。”穆珏在后面嘟囔:“你要千杯不倒,那我怎么...”
他跟着明仪走,以为她会吃什么好的,结果她心仪已久的东西是路边摊上的鸡丝凉面和油炸糯米酥。
她的装扮和路边摊格格不入,摆摊的老夫妇都有些不大自然起来,做东西的时候越发小心干净,生怕得罪了她。
“你也会在路边摊吃东西?”穆珏坐下:“我以为你不会在街上随便吃东西。”
明仪笑了笑:“我还没到不食人间烟火的地步呢,而且在这里吃的人挺多,想必味道不差。”
“他们家的鸡丝凉面是鹿京城里最好的,我偷偷给祖母买过,可是祖母年纪大了,不能吃的太凉,那次吃了腹痛了好几日。”穆珏去买了一包糖渍的山楂果过来:“这个也不错,只要你不嫌脏。”
“宫里的御膳厨房都不见得干净,只怕比路边摊上的还要脏呢,不然,何须上桌之前银针试毒?”明仪拿了一颗,看着他,目光往他身后溜了一圈,稍稍一顿就问:“你想见两位姑表妹吗?”
“不想。”他吃了一颗,还没开始嚼呢就愣了一下,一回头,吴婉倩和白娴都到跟前了。
穆珏脸黑:这来的真不是时候。
吴婉倩和白娴笑盈盈的过来:“表嫂。”
她们俩默契的无视了穆珏,眼睛里都是救过她们俩的明仪。
都是小姑娘,虽然喜欢帅气的表哥,可是谁有耐心去讨好一个臭着脸的表哥?
相比之下,长得好看瞧着又容易亲近的明仪直接胜出。
而且,她们还有事求明仪呢。
“前几日,姨奶奶说要把你们接来,我算着也就是这几天,何时到的?快坐下。”
明仪也亲热的不行,不知情的都能误以为她们很熟。
她们俩围着明仪就坐下了:“表嫂,你今天的衣裳好好看。”
“今日七夕,表嫂怎么和表哥一块出来了?我听说大表嫂在游湖呢,你不和她一块玩啊?”
“表嫂,我们要来住好几天呢,你不会又去盛京吧?”
她们俩话多的不行,穆珏在一旁脸黑的不行。
什么叫今天七夕怎么和他一块出来了?不和他还能和谁?
“我们还要继续逛呢。“穆珏准备轰人了:“你们自便。”
她们耳聋了,不听,还是围着明仪。
明仪看了穆珏一眼,微微抬手喊道:“老板,再来两碗面条,我这两位妹妹也在这里吃。”
老板应了声,吴婉倩和白娴到是一下子不自然起来了。
路边摊上的东西,她们俩实在吃不下去。
可不吃,倒显得比明仪还要娇贵了。
“今日七夕,我和驸马还要在这里多吃些,你们一起啊。”明仪热情的邀请。
白娴忙站起来:“不了,我们也想四处逛逛,等明日得空了,再去找表嫂玩儿。”
“对对对。”吴婉倩也赶紧站起来:“明天我们再找表嫂。”
她们走了,明仪笑了一声,端起粗瓷杯子喝水:“学着点,别明晃晃的赶人。”
166:我们一家和谐友爱
“她们俩烦死了。”穆珏扛着明仪:“你什么时候和她们这么熟了?”
明仪唇角微勾:“郡公夫人让她们来和我套近乎,自然就熟了。”
“她自己找你麻烦,让别人来和你套近乎?”穆珏又给她倒了杯茶:“怎么想的?”
凉面端上来了,明仪拿了筷子动手拌面:“上了年纪又自诩有些身份的人都好面子,说来,和大姑一样的毛病,有一种不管你是谁,给我家做了媳妇就是小辈,必须点头哈腰唯我独尊的错觉,所以就喜欢给我挑刺,但是呢,又拉不下面子求我,所以就走别人的路了。”
“就算是需要你点头哈腰,也轮不到她们。”穆珏把自己的拌了:“这是他们家的事,祖母和我爹都想管,你也别插手,盛京那些事就足够糟心了,这些家长里短的事能离多远就离多远。”
明仪笑了笑:“这是自然,小郎君,还是侯府好,没有那么多事。”
“那是。”穆珏有点小嘚瑟了:“我们一家和谐友爱。”
“嗯,的确。”
他们俩在路边摊上大吃起来,远处,吴婉倩和白娴看了一会儿才不甘心的离开。
“我觉得表嫂挺好说话的,你看她对我们多好?”吴婉倩体胖,走了几步而已就热的直摇扇:“明天我们一块去找她,说说姨奶奶的难处,她会答应的。”
白娴微微摇头:“我可不觉得她好说话,她若是好说话,姨奶奶何必麻烦我们?我看还是不要提了。”
而且,明仪方才分明就是在委婉的赶人。
“为什么不提?”吴婉倩不解:“大家都是亲戚,她现在又是定北侯府的儿媳妇,要是盛表哥继承了淮南郡公的爵位,连着亲戚,对她也好啊,我娘说了,表嫂和夏侯家闹翻了,现在,只能依靠定北侯府呢,不然,她怎么会那么客气?”
白娴看看她:“她是定北侯府的儿媳,淮南郡公府的事,其实和她不相干,而且,我听说,姨奶奶提起让盛表哥跟着大表哥的事时,表嫂就起身走了,这不是摆明了不想掺和吗?”
“你不想帮忙就直说,哪来这么多理由?我娘白疼你了。”吴婉倩瞬间变脸,丢下白娴带着自己的丫鬟先走。
白娴的丫鬟为她抱屈,白娴微微摇头,不想去计较,慢了几步跟上去。
她们又回到了湖边,想找陆姣姣。
陆姣姣和明仪的关系好,要是能把她拉拢过来一块去说服明仪,指不定事情就能成了。
吴婉倩打着自己的主意,郡公夫人知道她看上了华凌的事,答应她了,只要能让明仪出手帮盛甫争取到爵位,她就亲自做媒到华府为自己说亲。
郡公夫人亲自说媒,华府也不敢拒绝的。
所以,吴婉倩对这事格外卖力。
只要得了明仪一句话,她就能嫁的如意郎君,多好?
到了湖边,甲板上也没人,似乎都进去休息了,丫鬟去找船,安排把她们送去画舫上。
“你看你看。”吴婉倩激动的拽着白娴,手指定定的指向甲板上的一群年轻公子:“就是那个穿黑衣服,我未来的夫婿,如何?”
167:沉船了
华凌很出众,在一群公子里十分耀眼,白娴看看他,又瞧了瞧身边的吴婉倩,有些不大相信:“姐姐的亲事何时定下来的?”
“马上就能定下来。”吴婉倩一脸娇羞:“你不用羡慕的。”
白娴默了默,不吭声了。
听这意思,就是还没定下来呢。
想想吴婉倩为了郡公府的事那么卖力,白娴多少猜到原因了,但她觉得,吴婉倩八成是要白费力气了。
得明仪一句话哪有那么简单?
“快看看。”吴婉倩摸了摸发间的簪子,转身问她的丫鬟:“我的头发乱没乱?”
“小姐今天美着呢。”丫鬟自觉装瞎。
白娴和她的丫鬟也默契的没吭声,不参与这个话题。
“真的?”吴婉倩高兴坏了,一看接她们的船要靠岸了,急吼吼的提着裙子就要上,一边忙着上船,一边挥舞着胳膊大喊:“华公子!华公子这里!华公子!”
诗情画意的湖面上,被她扯着嗓子一吼,顿时画风突变,和人说笑着的华凌听见有人喊自己,回头一看笑意就僵了。
“三哥,这是谁啊?”旁边的公子问:“你认识?”
华凌摇头:“不认识。”
他的腿刚好利索,现在看见吴婉倩,还着实有点害怕。
“华公子!”吴婉倩还是扯着嗓子喊:“船家你快点啊。”
船家看见她还犹豫了一下,把船靠岸也不忘提醒:“姑娘慢些。”
吴婉倩提着裙子就要跳上去:“去那条船上,快点。”
“姐姐慢些。”白娴看她着急也害怕:“站稳了。”
吴婉倩急忙上去,她的丫鬟也上去,白娴正要上,她的丫鬟死死拉着她摇摇头。
这是小船不是画舫,顶多能载五个人,吴婉倩一个顶三个呢,再加上她的丫鬟和船家,这明显再上就沉了。
“磨磨唧唧的做什么?”吴婉倩不耐烦的催白娴:“不上来我就走了。”
白娴摇头:“我晕船,就不去了。”
“那你等着吧。”吴婉倩迫不及待的往船头走,很不得直接跨上华凌在的画舫。
船家吓得脸都白了:“姑娘,你站中间不要动,不然翘头了。”
“说什么呢?”吴婉倩的丫鬟扬手就一耳光,直接扇在了船家脸上:“你这船还能不能走了?”
她刚嚣张完,一个苹果就砸在了她头上,丫鬟疼的抱头大叫,大骂着找人。
“你家小姐这体格,不站中间船不稳,这是常识。”不知何时,景娴来到了甲板上,用苹果砸人的就是她:“船家又没说错,你凭什么打人?”
她自小体弱多病,又有明仪罩着,在盛京也没几个人敢和她当面开撕,所以小暴脾气还是有的,颇负正义感。
她一吼,华凌那只画舫上的公子都看了过来,一个个趴在船栏上,开始兴致勃勃的看戏。
“你敢砸人?”吴婉倩气的跳脚:“死丫头你等着。”
白娴看着船边满水的小船冷汗都出来了:“姐姐别动。”
“过去,我要扇死她。”吴婉倩怒了,根本不管其他,狠狠跺脚。
华凌身边的公子眼睛越睁越大:“完了完了...沉船了!”
168:公主一杯倒,驸马失策了
晃晃悠悠的小船在众目睽睽之下猛灌水,吴婉倩惊得跳脚,然后一脚踩在边缘,小船侧翻,“扑通’一声,船上的三人一块落了水,水花溅出飞飚上岸,丫鬟拉着白娴退了几步还被弄湿了裙角。
周围齐齐一顿惊呼,立马大乱,叫喊声此起彼伏。
船家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抓住吴婉倩的丫鬟,岸上的人帮忙才把丫鬟拉起来。
吴婉倩半浮半沉的挣扎着,大喊大叫,早就慌了神,在水里闹得水花四溅,却愣是没人敢下去。
这体格,没十几个壮汉是拖不上来的,万一被她拽下去了,岂不是枉死?
白娴在岸边急的腿软,画舫上,陆姣姣跑出来看见了急忙招呼人快过去搭救,景娴愣在甲板上,看着吴婉倩都懵了。
好在吴婉倩体胖,没能沉底,就在水上漂着,一时半会儿没危险。
最后,还是华凌他们一群年轻公子和岸上七八个壮汉一块下水救的人,吴婉倩晕过去了,把她推到岸边到不费劲,但是上岸就有点为难人了,一群人齐声大喊一块鼓劲才把她搬上来。
陆姣姣找个牛车,火急火燎的把她送回定北侯府。
景娴从船上下来的时候,眼圈都是红了,承乐扶着她,一直给她顺气,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公主别怕,没事的。”
她特怕景娴一口气没顺过来就出事。
“承乐姐姐,我是不是闯祸了?”景娴快哭了:“我就怼了一句。”
承乐连连摇头:“与你无关,没事的,别怕啊,放松。”
“与你无关。”华凌走了过来,浑身湿哒哒的:“我们一块去定北侯府作证,没事的。”
景娴看了看他,拉着承乐还是很怕:“姐姐呢?”
“奴婢马上让人去找,公主别怕。”承乐忙扶着她跟上去,华凌他们也急忙跟着往定北侯府去。
吴婉倩落水,什么情况也不知道,若是出了人命,他们要给景娴作证才行。
毕竟,是吴婉倩自己在小船上跺脚才让小船侧翻落水的,他们可都看见了。
吴婉倩落水的事,穆珏和明仪都不晓得,他们俩到处溜达了一圈,累了才去吃饭,结果穆珏高估了明仪的酒量,一杯杏花村下肚她就醉的不能自理,挂在身上站都站不稳,根本没力气耍流氓。
他白折腾了,老老实实的把明仪抱回去。
明仪醉的动都不会动,穆珏帮她脱了衣裳鞋袜,站在床前瞅了她好一会儿,拉着她的手故意放在自己腰带上,结果她比面团子还软,连套在手指头上的衣带都没扯开。
穆珏放弃:“一杯倒...那下次喝半杯试试。”
他捏捏明仪的脸,伏下身在她唇角亲了亲,一碰到,越发不甘心,懊恼的不行。
“驸马爷。”承乐知道他回来了,急急忙忙的进来:“出事了。”
穆珏小跑着过去那边府上的时候,吴婉倩已经醒了,华凌等人也已经走了,但是争执在他们离开后才开始。
郡公夫人和大姑联手把陆姣姣骂了个狗血喷头,江氏护犊子和她们正面开撕,定北侯公务忙没在家,老太君被她们气的不轻,那边府上乱糟糟的不成样子了。
169:太胖了沉不下去
“景娴呢?”穆珏没忘记那个小病秧子:“别是也在那边吧?”
承乐急的满头大汗:“哪敢啊?奴婢请十公主回屋了,她害怕的直哭,好不容易才哄下来的。”
“那就好。”穆珏稍稍放心,能让江氏不顾分寸脸面,只怕郡公夫人和大姑做的过分了,景娴要是在那,有九条命都不够造。
他进屋,老太君阴沉着脸,郡公夫人和大姑咬牙切齿的坐着,江氏也是一脸怒相,陆姣姣跪在地上,身边还在一个摔碎的茶盏,屋里的嬷嬷丫鬟全都战战兢兢。
“祖母。”穆珏抱拳:“吴婉倩如何了?”
大姑嗷一嗓子吼了出来:“如何了?没死!你这好嫂子,你那小姨子,都说懂事大方,可内里什么心肠都不知道,我们家倩倩那么懂事的孩子,到底是哪里招惹到她们了?竟然眼睁睁的看着她落水。”
“她...”穆珏刚张嘴,又被郡公夫人打断了。
“画舫不能靠靠岸?非要让她自己坐船过去,打的什么主意?到底是姑表妹,就这么不待见?还是少夫人呢,只怕是以为仗了公主的势,就敢拿大了,阿珏,公主怎么不过来?这出事了,两姐妹到是谁都不露面。”
陆姣姣急了:“十公主体弱有疾,若是...”
“有疾?”大姑打断了她:“我家倩倩都落水了。”
“她落水,和十公主完全没关系。”陆姣姣气的差点站起来:“她的丫鬟大人本就不对,而且是...”
大姑扬手就要扇她,江氏蹭一下过去把大姑狠狠一推:“我的儿媳妇,还不轮不到你来教训,等她把话说完,姣姣,说!”
“是吴小姐自己在小船上跺脚才让小船进水的,船家提醒她站在船中间不要动,可她不听,踩了船边,船才侧翻的。”
方才,华凌他们也是这么说的,江氏看着大姑,等着看她如何回话。
大姑继续喷:“胡说八道,那么大一只船,说翻就能翻?而且,你们都在画舫上,就不能靠岸?”
江氏咬牙,有句话着实想怼出去了,可看看老太君,又实在不能怼。
这毕竟是老太君的妹妹和侄女,她是儿媳妇,说话不能过分。
“大姑,就你闺女那个体格,别说是小船了,就是战船她也不能往边上站啊,你心里就没点数?再说了,她那一身肉,蹦一下都堪称惊涛骇浪,光是冲击力都能拍死一个人了。”
穆珏把江氏不能说的说出来了:“而且,打人就是不对,船家提醒也是为她好,再说了,景娴教训的是她的丫鬟不是她,难不成堂堂公主,连教训你们家一个丫鬟都不行?
你们家面子挺大啊!还有,七夕的时候,湖上的画舫离了岸,再想靠过来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想上去都要坐小船,再说了,我嫂嫂凭什么来接她们?她请吴婉倩去画舫上了吗?求她了吗?你与其在这里怪这个怪那个,不如告诉吴婉倩,把自己那身肥肉练练,落个水都沉不下去,丢人!”
170:老太君纵容自己的孙子
大姑差点气死,吴婉倩体胖是真,但是大家都默契的不说。
可偏偏穆珏没这个默契,他从一开始就对吴婉倩的胖半点不避讳。
嘴欠的臭小子!
“长辈说话,你插什么嘴?”郡公夫人实在忍不住了:“好歹是个公子,少来掺和女人家的事才是,公主呢?”
穆珏看她很不顺眼,瞄了老太君一眼,祖孙目光一对视,什么意思就明白了。
怼!尽情怼!别给我这个老家伙面子!骂死她!
穆珏吸了口气:“女人家的事怎么了?此事和景娴又没关系,筱筱来了干嘛?看你们胡搅蛮缠,你们是不是觉得她日子过得太闲想给她找点乐子?那也别这么有自我奉献的精神行不行?
凡事都要讲道理,吴婉倩自己落水的,她自己跺脚侧翻,把人家养家糊口的东西踩沉了,船家没找她赔钱就好了,若是当时在场的人都有关系,那你们怎么不去找华凌他们的麻烦?怎么不去找鹿京守备的麻烦,你就告他,怎么不把湖填了。
无理取闹也要有个度,有人请吴婉倩去画舫上了吗?有人推她入水了吗?自己那身肉会不会让小船有心无力心里没数?而且,她当时是要坐船去找华凌,不是去找我嫂嫂,姑娘家不矜持,大姑该反省了,大白天就嗷嗷喊,小心华府告你们污了他们家公子的清白。”
郡公夫人气的心口疼:“姐姐,你这孙子真是好口才。”
“嗯。”老太君抬了抬眼皮:“我的宝贝孙子,历来如此。”
她给穆珏撑腰了。
郡公夫人咬牙,识趣的闭嘴了。
“我家倩倩一个大姑娘,你说什么呢?”大姑差点和穆珏动手:“要不是你家小姨子多管闲事,她们会吵架吗?”
穆珏听着很不爽了:“多管闲事?吴家是什么身份,是王侯公府吗?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家小姐,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家小姐身边的丫鬟,哪来的底气那么嚣张?景娴是公主,她自己动手已经很给面子,要是换做筱筱,承乐,她会怎么办?”
承乐一直在旁边站着呢,闻言,看着大姑冷冷开口:“我家公主最见不得仗势欺人的恶奴,凡是遇上了,作恶的丫鬟当场赐死,主家杖责五十杖惊醒,夫人,可要走一遍我家公主的规矩?”
大姑噎住了。
承乐并非危言耸听,就明仪那个脾气,难保是真的会。
别看她平日里笑眯眯一副懒洋洋的模样,实际上可是个心狠手辣的主。
她和郡公夫人都哑了,江氏怒气未消,先把陆姣姣拉起来,陆姣姣扶着她,微微摇头示意自己没事,让江氏不要动气了。
“好了好了。”郡公夫人又出来了:“倩倩落水,醒了也就没事了,这火气也出过了,行了吧?快给老太君赔个不是。”
她还有事要求定北侯府呢,不能彻底撕破脸,方才帮了两句,也不过是看大家都在,唯独明仪不来想杀杀她的锐气,谁知被穆珏怼了,所以,现在赶紧做个和事老才是。
171:癞蛤蟆盯上小天鹅
“姑母。”大姑跪下来:”你息怒,我也是担心孩子。”
吴婉倩的婚事还指着定北侯府呢,她也冷静下来了。
老太君板着脸,抬手让示意陆姣姣:“好孩子,受委屈了,快过来让她给你认错。”
陆姣姣差点被大姑打了,这委屈可不能白受着。
老太君要给自己做主?
陆姣姣有些犹豫,江氏到是干脆的带着她过去站在老太君身边,看着大姑,等着她道歉。
儿媳妇无辜受了委屈,这事不能忍。
大姑咬了咬牙,向郡公夫人求援,她是长辈,陆姣姣是小辈,让她给陆姣姣道歉,实在折煞身份。
可是郡公夫人点点头,示意她忍一时,大姑这才满心不情愿的说道:“倩倩落水,我这个做母亲的关心则乱,你别和我计较,我给你赔不是。”
陆姣姣跪下来,微微弯了弯腰,算是领了她这一道歉。
郡公夫人赶紧过来把她们都扶起来:“好了好了,都是亲戚,哪里还有计较的道理不是?姐姐也莫动怒了。”
亲戚亲戚!穆珏听见这两个字就烦。
“虽然天热,但落水不是小事。”老太君就坡下驴:“好好照料着把,阿珏,公主呢?”
穆珏稍稍语塞,摸摸鼻子才说道:“我把她灌醉了,睡着呢。”
老太君:“...胡闹,还不快回去照顾着。”
她把穆珏打发走,此事也算是告了一段落。
江氏送陆姣姣回去,在她屋里又是好一阵安慰,老太君的屋里的人,很快就送了一件孔雀缎的衣裳过来,算是补偿她受了委屈的事。
明仪睡到第二天早上才醒,承乐把事情和她一说,明仪赶紧让人把景娴找来。
景娴很快就来了,脸色很差,一路小跑,见到明仪就扎进她怀里:“姐姐。”
“吓到没?”明仪拍拍她:“没事了,事情不是已经结束了吗?”
景娴低垂着眉眼:“我给姐姐闯祸了。”
“哪有?”明仪摸摸她的脸:“又不是你的错,好了,我们去给老太君请安可好?昨日老人家很维护你的。”
她点点头,乖乖的跟着明仪去那边府上。
老太君和江氏都没怪她,看她脸色不好,老太君还亲自交代江氏,让厨房给景娴仔细补补,都还说着话,郡公夫人带着盛甫过来了。
昨天闹出那档子事,今日,她要让盛甫过来刷好感度才是。
郡公夫人带着盛甫进门,盛甫赶紧跪下给老太君请安,老太君对他不是很亲热,客气的笑问:“甫哥儿怎么不去找阿珏玩呢?”
“他是大忙人,我可找不到,所以只能来老太君身边讨喜了。”盛甫笑嘻嘻的站起来,一眼看见老太君身边的景娴,顿时眼睛都直了,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酥软的。
江氏看他表情有异,看了景娴一下,顿时满脸厌恶,起身把景娴拉到明仪身边:“你们俩和我来。”
她把明仪和景娴带走,景娴还有些不知道为何。
江氏拉着她的手说道:“这边府上有外客,平日里,都在公主府里玩耍吧,若是喜欢和你大嫂子一块说笑,就让人请她过去。”
172:奇葩亲戚忘性大
“嗯。”景娴对江氏很有好感,所以也很听话。
江氏并没有过去公主府,把她们送出老太君的院子就止步了,她也没回去和郡公夫人打照面,转身回了自己的小院子。
“姐姐。”景娴挽着明仪:“侯夫人真好,承乐姐姐告诉我侯夫人很护着你的时候,我还不信呢。”
明仪笑起来:“侯夫人是很好,所以我们也要对她好才是,昨日姣姣替你受过了,我们也得去给她赔不是才是。”
“嗯,我听姐姐的。”她跟着明仪去找陆姣姣,又在陆姣姣那里吃了饭才回来。
傍晚时分,大姑带着吴婉倩过来给明仪赔罪,景娴没露面。
明仪喝着茶,静静的听大姑把话说完才开口:“如你所说,都是亲戚,既然昨日已经在祖母和母亲面前告一段落了,我也不会计较的,放心吧。”
“表嫂。”吴婉倩坐在板凳上绞手帕:“给你添麻烦了。”
明仪笑了笑:“无事,你落水了,得好好休息才是。”
“表嫂。”吴婉倩抿抿唇:“我想求你一件事。”
明仪眉梢一挑,靠在椅子上笑盈盈的看着她:“你说。”
“姨奶奶就盛表哥一个孙子,可是,郡公府的爵位到盛表哥的父亲那一辈就要止步了,盛表哥在姨奶奶膝前尽孝才没有去争取功名,念在他孝敬的份上,能不能让盛表哥继承爵位?”
她说的很直接,大姑立刻帮腔:“这种小事,还不是你表嫂一句话的事,大家都是亲戚,哪有不帮忙的道理?”
她们母女笑盈盈的看着明仪,明仪差点笑出来,这忘事的速度也太快了些。
昨天她们大吵大闹,差点把景娴吓出毛病来,她说算了,只是不想计较,可没说其他的好商量。
“大姑啊。”明仪摇着团扇:“如今的淮南郡公,可有为国立功?”
大姑愣了一下:“这必然是有的吧。”
“不,没有,这是第三代,除了第一代淮南郡公从龙开国,后来的两代淮南郡公都是在吃闲饭,不仅一事无成,还惹了不少的麻烦,盛甫更是目不识丁好色无耻。”明仪看着她:“这也配继续承继爵位?”
大姑脸色尖酸起来:“郡公府是开国功臣,就该江山在一日养他们一日。”
“不,大姑可能是没听明白我的意思,从龙开国和开国功臣可不是一样的。”明仪喝茶。
承乐解释道:“开国功臣,是指跟着太祖皇帝南征北战,从最开始拼杀上来的,大魏只有两门开国功臣,一门护国公府,一门定北侯府,从龙开国,是胜局已定投靠过来的,并未立下显赫战功。”
大姑脸上挂不住了:“大家都是亲戚,公主也...”
“吴夫人。”承乐冷着脸:“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亲戚,可别随便往我们公主身上套,公主是定北侯府的儿媳不错,但驸马是入赘皇家,和郡公府隔着好多辈呢,夫人又是外嫁女,吴家和公主就更搭不上关系了,所以,别胡乱攀亲才是。”
这话说得一点都不客气,大姑的脸都绿了。
174:想拱我家的小白菜
他们母女被打发走了,吴婉倩却不甘心,明仪不松口,她怎让郡公夫人为自己说媒?
她还等着嫁给华凌呢。
想了想,她让大姑自己先回去,自己去找景娴。
她们出了门,明仪这才问道:“景娴呢?”
“华公子来拜访,和公主在院子里说话呢。”
明仪和承乐一对视:“有问题。”
这华凌平白无故的又跑来做什么?
公主府的院子里,少男少女正说着话,华凌坐姿端正,还是一身黑衣服,十分精干,景娴抱着酸梅汤微微趴在桌上,有些无精打采。
明仪拉着承乐来偷看,瞅了一会儿就酸巴巴的吐槽:“我们家景娴才十四岁,这个华凌太不正经了,小丫头都能盯上。”
“就是就是。”承乐也酸巴巴的:“公主还是个孩子呢,这个姓华的不正经,奴婢把他打出去。”
景娴在她们眼里就是一颗翠生生的小白菜,华凌自然就成了拱白菜的猪了。
为此,对他敌意很大。
“奴婢去找扫把。”
“给我也找一把。”
她们俩看见华凌和景娴说话了,没走的吴婉倩也看见了,在不远处,把手里的帕子撕的稀碎。
“小姐。”丫鬟很怕吴婉倩这个时候冲出去,那十公主是个病秧子,万一吓出毛病了怎么办?
吴婉倩气的跺脚:“表嫂不帮忙说话,就是想把华公子留给她自己的妹妹吗?”
“啊?”
“怪不得不帮忙呢,我算是明白了。”吴婉倩把手边的小树枝折断,看着一直在说话的华凌,眼圈红了:“华公子一定是被逼的,他昨天还救了我,一定是喜欢我的。”
她气呼呼的走人,很是心疼华凌。
到了公主府和定北侯府中间的门,白娴正好走到这,见她出来就问:“姐姐好些了吗?”
“你来做什么?”吴婉倩没什么好声气:“哦,我知道了,是你昨天作证,说是我自己落水的对不对?现在又来巴结表嫂是吧。”
白娴无辜摇头:“我没有,姐姐别这样说。”
“还不承认?”吴婉倩一把攥住白娴的手:“昨天明明就是十公主挑衅我,我气急了才落水的,是你说她骂了我的丫鬟,骂我的丫鬟不就是骂了我吗?”
白娴被她攥疼了:“可昨日,十公主的确只是说了姐姐的丫鬟啊,而且,昨日救了姐姐的华公子他们,也是这样说的。”
“给你一张嘴,你都不会说话吗?”吴婉倩把白娴狠狠一推:“你能和华公子相比吗?”
白娴摔在地上,连同她的丫鬟也被吴婉倩的丫鬟扇了一耳光,吴婉倩气呼呼的走了。
“小姐。”丫鬟忙扶起白娴:“这吴小姐完全没有自知之明,那华公子清朗神俊,和两位表公子不相上下,她一个肥婆,哪来的底气?”
白娴站起来,看着自己摔红了的手,沉吟了半响:“她在公主府里碰钉子了。”
“那我们还要过去吗?”丫鬟问:“郡公夫人今日特意来找小姐人,让小姐帮忙说话,这个忙不帮似乎说不过去。”
白娴摇头:“自然是不能过去了,表嫂可没那么好说话,吴婉倩没有自知之明,我得有。”
174:把我灌醉想干嘛
她没进公主府,但是她和吴婉倩冲撞的事却瞒不过公主府奴才的眼睛,承乐刚把华凌请出去就知道了。
被叫回来的景娴拽着明仪的衣裳围着她转圈撒娇,地毯都要搓出坑了。
“小孩子家家的不听话。”明仪洗了手,拿着团扇慢悠悠的扇:“华凌即便是帮了你,那他也是府外的人,又是男子,你真要道谢,也该告诉你姐夫去见,或者是喊了我一块去,自己就跑去说话,没规矩了。”
景娴微噘着嘴,小模样心虚的不行:“就随便说几句嘛。”
“说了快小半个时辰,还随便几句?”明仪拿团扇轻轻打她的手:“不老实了。”
景娴摸着手不吭声,抬眼看见穆珏进来了,自己气呼呼的坐下。
“听说你把大姑拒了,还呲了郡公府一顿。“他洗了手就赶紧大口灌下一口水:“你猜我怎么知道的。”
明仪笑道:“你从那边府上过来,必然是她们到祖母面前闹去了。”
“猜对了。”他坐下来看着景娴:“你又怎么了?被骂了?”
景娴还是不吭声,明仪说道:“华凌往我们家跑的怪勤快的。”
“他?”穆珏瞄了景娴一眼:“那让人在大门口拦着,来了就打出去。”
他配合明仪,景娴直接黑了脸,小暴脾气上来了,但不敢在明仪面前发作,承乐见状,忙把她领下去。
“真是说着都好笑,我们自己家没什么烦心事,烦心事都是这帮亲戚搞出来的。”穆珏又来抢明仪的座位:“只是祖母年纪大了,还能有亲戚时常来看看她和她说说话的不容易,不然,烦死她们来家里了。”
明仪坐在他腿上,笑盈盈的搂住他的脖子:“还能有亲戚络绎不绝的登门,就表明定北侯府尚且家门显赫富贵可期。”
“嗯,她们这么作妖,你可生气?”穆珏问道:“一天天的,总是来找事。”
明仪摇摇头:“她们这些小招数,入眼的资格都没有。”
“狂妄。”他把明仪的茶盏端起来喝了一口。
明仪等他喝完,然后揪住他的领子:“昨晚你把我灌醉,想干嘛?”
“想圆房。”他回答的很利索:“可惜没成。”
明仪红了脸:“可惜了...”
“嗯,的确。”穆珏握住她的手,指腹在她的手背来回蹭:“我今晚要出去一趟。”
夜里出门?
明仪睫毛微微一颤:“嗯,去吧。”
她没问原因,寻常样子和穆珏一块吃了晚饭,他换衣服出门的时候明仪还去送送他。
他不在,夜里承乐就在屋里睡,明仪靠在床上,看着承乐在小榻上铺床,突然说道:“昨天晚上,我其实有点意识的。”
“那公主为何装醉?”承乐脱了鞋坐上小榻:“害怕?”
明仪抱着腿:“有点,那种心思挺复杂的,晓得自己嫁了他,那圆房也是理所应当的事,而且,我也喜欢他,可是越喜欢,越发现我们中间还是隔了点东西,不够坦诚,所以挺怂。”
“公主一开始选择驸马爷是因为美色,后来喜欢他是觉得他并非无能之徒,现在觉得有隔阂,是发现驸马的本事,你完全不了解对吧?”承乐一针见血。
175:奴婢帮你挖坑埋尸
明仪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对,我感觉他就是个沙漏,慢慢的在我面前把自己的本事露出来,想给我一个接受的时间,而我,早就被他打听的清清楚楚,他太会把控我的情绪和底线了。”
“以前,除了夏侯雍,无人能把控公主的心思,好不容易甩开了夏侯雍,现在驸马爷也这般,公主没有安全感对吗?”承乐看着她:“可是奴婢觉得,驸马爷并无恶意。”
明仪看了看她:“我知道穆珏没有恶意,可是看不透他让我特别心烦,怎样的一个人,才会查不到半点消息,我还是希望对自己的枕边人有个了解的,而不是他想让我了解什么,我才能了解什么。”
“那公主不如大大方方的问问驸马爷。”承乐给她出主意:“奴婢觉得,你问了,驸马爷会说的,总这么心里膈应着,万一被人利用,平白增添误会。”
明仪有些犹豫:“万一他不说呢?”
“那就打死。”承乐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奴婢帮你挖坑埋尸。”
明仪:“...你是不是想独霸我的余生?睡觉!”
她裹着被子躺下去,承乐笑了笑,吹了灯也睡下。
次日,明仪照例带着景娴去给老太君和江氏请安,到的时候大姑带着吴婉倩刚出来,和明仪打了个照面,她们母女招呼都没打就走,承乐想发火,被明仪拦住,懒得和她们计较。
她们进去了,吴婉倩这才把瞪在景娴身上的眼睛收回来:“娘,你可看见了,表嫂妖媚就算了,那个十公主看着年纪小,其实一肚子的手段,不好好待在盛京,跑来姐姐家里住,这算什么。”
“我看着也是,一肚子的手段。”大姑慢慢走着:“也不知道你盛表哥发了什么疯,昨天晚上和你姨奶奶闹了一场,说什么要娶十公主。”
吴婉倩一听,立刻精神抖擞:“姨奶奶答应了?”
大姑点头:“你姨奶奶是想,九王爷虽然年纪小,但是多少也是有背景的,而且十公主和他兄妹情深,以后也能照应,虽然做了驸马就不能有实权,但就你盛表哥那样的,只怕凭自己也挣不到什么前途,还不如娶公主做驸马,保下荣华富贵来的好。”
“极好极好。”吴婉倩忙不迭的点头:“那姨奶奶何时提亲?”
大姑看了看她:“只怕是要单独问过老太君才行,说句难听的,就盛甫那样的浪荡人,我都看不上,要是直接告诉了你表嫂,指不定要被羞辱死呢。”
“可大家都是亲戚啊。”吴婉倩很不甘心:“肥水不流外人田,那个十公主病秧子一个,活不活的长都不知道,盛表哥再无能,也是郡公府的公子。”
大姑摇头不语,似乎也懒得去管这事。
等大家都请安离开了,郡公夫人才姗姗来迟,江氏还在服侍老太君喝凉茶,看见她,见了礼也没走。
“近日这天是越发的热了。”老太君抬手:“快给郡公夫人一碗凉茶。”
郡公夫人笑呵呵:“姐姐不必招呼,我是来说件喜事的。”
176:郡公夫人白日做梦
“什么喜事?”老太君笑呵呵的看着她:“你说来听听。”
郡公夫人挪到她身边来:“甫哥儿看见个心仪的姑娘,想请老太君做媒,帮忙撮合,娶为正妻。”
江氏看了她一眼,默不作声的继续弄着凉茶。
老太君的笑意落了几分:“哪家的姑娘?”
“姐姐认得。”郡公夫人喜气洋洋:“就是小住的十公主,十公主乖巧懂事,聪明伶俐,和我们家甫哥儿天造地设的一对。”
江氏忍不住笑出了声,老太君也端不住面部表情了,趁着喝茶的功夫敛去笑意。
郡公夫人不满的看着江氏:“怎么?侯夫人是觉得我哪里说错了?”
“十公主乖巧伶俐,这是实话。”江氏把凉茶给她:“只是,她才十四岁,一个孩子,论及婚嫁尚早,再说,此事,理应问公主才是。”
郡公夫人拉长了脸:“公主是定北侯府的儿媳。”
“此话不能如此讲。”老太君开口了:“公主是儿媳,可是阿珏是入赘到皇家的,他们之所以住在鹿京,是图清净,图能够就近照顾我这个老婆子和他母亲,十公主是公主的妹妹,她的亲事,也只能问问公主,到底怎么做主,还得淳太妃发话才是,我们一群外人,不能插手。”
郡公夫人急了:“姐姐,甫哥儿如今十九岁了,他孝敬,一直没能离开我身边,其实他很能干的,虽然在外面是胡闹了一些,可是哪个男的不胡闹?等成了亲收了心就好了,你是长辈,你做主说一声,公主会考虑的。”
“我儿子就不在外面胡闹。”江氏继续怼她:“姨妈,并非我贬损甫哥儿,这个年纪,读书习武还不晚,他来鹿京这些日子,只怕鹿京的青楼酒肆都逛遍了,公主定然也是知情的,就凭这个,你让老太君怎么说?”
郡公夫人差点把手里的凉茶泼她脸上:“男人家,去些青楼酒肆也是寻常事,有何稀奇的?总比阿珏整日里在家里混吃混喝的好,你这么会说,怎么不见得阿珏干点实事?他也十八岁了,还不是每日里嬉笑打闹一事无成?”
“阿珏胡闹归胡闹,但是还真没什么事能难住他。”老太君沉了脸:“他自小在我身边长大,读书习武一样没拉下,玩归玩,学归学,他下苦功夫的读书习武的时候,旁人还在玩泥巴呢。”
这话就是针对盛甫的,郡公夫人的脸色更不好了。
老太君动了动身子:“要我说,你就别打十公主的主意了,皇家公主,可没那么好娶,你看看当朝的三位驸马,除了我们阿珏不说,单论大驸马和三驸马,一个家门显赫,一个少年英才,都是监礼司把底细都查干净的人,但凡有一点不周正,都跨不过那道门槛。”
“姐姐。”郡公夫人还是想努力一把:“我和郡公爷年纪都大了,若是甫哥儿不能承继爵位,那他将来可怎么办才好?娶了公主,好歹衣食无忧,若是能得到九王爷的助力,多少也能搏个前程,不说列王封侯,最起码能够做个一二品的官儿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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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7:没有自知之明
老太君差点把嘴里的茶喷她脸上:“你回去睡一会儿吧。”
“嗯?”郡公夫人不解其意。
“驸马不能掌实权。”江氏看老太君有点压不住火气了:“但不是任谁都能做驸马的,九王爷年少,比十公主大不了两岁,虽然有外祖家的背景,但朝中几位王爷,除了大王爷手里有实权,其他王爷不都是安安分分的做着闲王吗?
再者,若是甫哥儿真心喜欢十公主,十公主也真心喜欢甫哥儿,那这桩亲事尚且还有一议的地步,可你这是把十公主当成跳板了,人家公主何等尊贵?容的你这般算计?此话莫要再说,若是让公主晓得了,你们祖孙俩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郡公夫人站起来:“姐姐,你不帮甫哥儿继承爵位就算了,为何现在替他说亲都不帮,你我是姐妹,你该多为我考虑才是,公主再尊贵,可她现在没了夏侯家做背景,全仰仗着定北侯府撑腰呢,你发话,她敢不从?
再说,十公主体弱多病,将来能否生育都不知道,我们甫哥儿也很吃亏的,你也是看着甫哥儿长大的,难不成真想看着他将来没有依靠潦倒下去吗?他还是个孩子啊,从小到大没吃过苦头,若是不给他安排好将来,我就算是死了,也没法明目。”
郡公夫人哭了起来,老太君的脸都臭了。
江氏想了想说道:“姨妈,此事...”
“你闭嘴。”郡公夫人一声吼:“我和你婆婆说话,哪里轮得到你这个外人插嘴?这里是定北侯府,你一个做儿媳的,即便现在是当家夫人,可到底还有长辈在呢。”
她来针对自己了?
江氏压不住暴脾气了,可还不等她说话,老太君就骂了出来:“大清早的喝黄汤了?这里是定北侯府,她是定北侯夫人,三书六聘明媒正娶的正室主母,哪就是外人?我这个老婆子都要靠着她来养老,你这里指手画脚做什么?别把郡公府那套搬到这里来。”
被婆婆维护了,江氏急忙说道:“母亲息怒,别气坏了身子。”
“人得有自知之明,且不说那孩子才十四岁,正是玩闹的年岁,离着谈婚论嫁尚早,即便是真的到了年纪,那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定下亲事的,底子不干净,品性不好,连监礼司那一关都过不了。”
老太君直接大骂:“你若真的为了孩子,就别惯着,赶紧让他好好念书习武,最少能领一份职务养活自己。”
郡公夫人脸色铁青:“甫哥儿并非一无是处,他只是没能遇上慧眼识珠的人,但凡给他一个机会,他必然能做出一番大事业。”
“好好好~”老太君连道三声,把火气往下压了压:“那这样,明日把阿珏和甫哥儿都叫上,让他们俩比划比划,比什么你来裁定,我来瞧瞧他的本事,若是真的有才,我来安排他,如何?”
郡公夫人看到希望了:“好,那就说定了,明日比试。”
她喜滋滋的离开,老太君气的捶桌:“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怎么就没点自知之明呢?”
178:咸猪手
江氏在一旁没说话,老太君拉住她的手:“等阿珏回来了,你让他来见我,另外,去告诉公主一声,这些日子就别让十公主过来玩了,甫哥儿不是个规矩人,小心他灌了黄汤冲撞。”
“是,我去告诉他们。”江氏把茶给老太君:“您消消火,当心身子。”
老太君接了:“等再过些日子,寻个由头把她们打发走,这安安生生的日子,总是被搅合,看着也心烦。”
老太君亲自发话了,江氏也就晓得怎么做了。
“是,您息怒,别气坏了身子。”江氏轻声安慰:“我把姣姣喊来,一同陪你摸牌可好?”
老太君沉默了一下:“行,别打扰公主,阿珏胡闹灌她酒,让她多歇歇。”
“是。”江氏忙去安排。
穆珏很晚才回来,身上脏兮兮的,明仪刚躺下又急忙起来:“要沐浴吗?备了热水的。”
“我去冲凉就好了。”他把衣服脱了丢在一旁:“你先睡吧。”
他拿了干净的衣服去浴房,明仪把他的脏衣服拿起来看了看,沾了不少黄土,衣角上还勾了树叶,再看他的靴子,底部也是一层黄泥混着草渣,闻了闻,除了汗味还有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承乐在旁边欲言又止,明仪把衣服给她:“拿下去吧。”
“是。”
承乐退了出去,没一会儿穆珏出来了,穿着白色的寝衣,坐在小榻边自己擦头发。
“明日别出门。”明仪拿过帕子帮他:“祖母让你明日和盛甫比试比试,要看看他的本事呢。”
穆珏揉着眉心,似乎极累,点了点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先闭闭眼睛吧。”明仪往他挪了挪,让他靠着自己:“等头发干一些了我叫你。”
他抬手抱住明仪的腰,真就靠在了她怀里:“嗯。”
安安静静的给他把头发擦干,明仪手都酸了,低头看了看他,突然发现穆珏睡着的样子特别养眼。
“啧~这小模样。”明仪上手在他脸上摸了摸:“越看越喜欢。”
“咸猪手。”他一把抓住明仪,直起来看着她:“你偷摸也轻点啊,想把我的脸扯下来啊?”
明仪不好意思的笑了:“太好看了,没注意力气。”
“哼!”他站起来,闷闷的过去栽在床上趴着:“我好累,先睡了。”
“睡吧。”明仪把爬起搭在架子上,又把蜡烛吹了。
摸黑爬上去,还没躺下就被他一把拉进怀里,手脚并用的一夹,这才松了口气:“筱筱。”
“有话就说,说完放手,这大热天的我扛不住。”
他默了默,把脸蹭了过来:“我们俩,再玩一次一人说一个秘密的游戏,可好?”
一人说一个秘密?
明仪有点不好的回忆了:“我不想听你讲养宠物的过程,不玩。”
“那我先说。”他闷闷的:“我见过你的,你记不记得了?就是很小很小的时候,我大概才七八岁,我跟着我爹去过盛京的,就在宫里,我记得你打马球很厉害,还用球砸到我脑袋上了。”
“...的确有这么一件事。”明仪冷笑,等着他继续演:“然后呢?”
179:我那么乖
“你那个时候好漂亮。”他隐隐笑了起来:“骑着马,英姿飒爽。”
明仪脸黑了:“所以呢?很喜欢对不对?”
“那个时候不喜欢,我也把这事忘了,就是今天突然想起来的。”他蹭蹭明仪:“我们好有缘分。”
明仪冷冰冰的开口:“你七八岁的时候,我大概十岁,那年,我和六王爷打架,折了腿,整整一年没骑过马。”
穆珏:“...那...”
“你说的那个,是三公主灵善。”明仪翻身而起,坐在他身上就是就是一顿锤:“你丫的把我都认错了,还和我装深情?”
穆珏被打的内伤,趴在床上差点熄火:“我...那你...”
“我给你提个醒。”明仪揪起他的衣领:“也是打马球的时候,你抢了一个小美女的拐杖,我去,你不提我都忘了,那小王八蛋就是你对不对?”
穆珏:“...忘了,没印象,不是我,我那么乖。”
“打死你!”明仪又给了他两拳:“自寻死路。”
他拉住明仪的手:“别打了,疼。”
说着,穆珏把衣领拉开了一些,在他右胸上,有个地方青了好大一块。
“怎么弄得?”明仪急忙从他身上下来:“我给你擦点药。”
她要下床,穆珏把她拉回来抱着:“不用,睡一觉就行了。”
“怎么弄的?”明仪没敢乱动:“你遇上谁了?”
他贴着明仪,又开始闷闷的:“我也不知道是谁。”
他也不知道是谁?明仪的心思沉了沉。
穆珏不可能招惹什么仇家,那故意伤他的人,十有八九是因为自己了。
“真的没事?”明仪态度软了下来,声音也温和了许多:“可不许瞒着。”
他摇摇脑袋,蹭在明仪脖间:“真的,好困,我想睡觉了,你别打我。”
“不打你。”明仪保证。
“嗯。”他圈住明仪的腰,扣住明仪的手:“说了不打的。”
“你抱就是了,我不动手。”明仪很好说话:“但你要是敢往我胸上怼,我让你两只胳膊打石膏信不信?”
“...我才不摸呢。”他嘟囔了一句,安安静静的贴着明仪睡了过去。
第二天,他没出门,也没早起,明仪都起身梳妆了他还睡着。
承乐有些奇怪,压低了声音问:“驸马爷是不是身子不适?”
“嗯。”明仪拿了一支金簪戴在发间:“你去把化瘀的药拿来。”
承乐忙去把药膏找出来给明仪,明仪坐去床边钻进罗帐。
“干嘛?”穆珏还没睡醒,嗓音有些沙哑。
“给你擦点药,把衣服解开。”明仪把他的领口拉开了一些,在手上倒了些药膏,沾了沾擦在他胸口。
穆珏闭着眼没吭声,眉间微皱。
“是不是很疼?”明仪吹了吹:“我让曾大夫过来看看。”
“不碍事。”他拉了被角蒙住脸:“别说出去。”
见他这样,明仪更不放心了:“今日还要和盛甫比试,你就别出面了,我来安排。”
“好。”他很顺从,擦好了药继续睡,早饭也没起来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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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算错章节了,那我贴在这里吧,算是提前看。(就一小段试水)
“承乐小姐姐。”明仪眯眯笑:“你这一天天的,简直比养大我的老妈子还费心,你是不是书看多了没地方实践,所以一天天的打我主意呢?”
承乐鼻哼:“奴婢是为了你着想,你别怂啊。”
“可我这心里有隔阂。”
“别管什么隔阂不隔阂的。”承乐有点野了:“先上了,趁他抱着被角哭哭啼啼的时候问他,到底藏了什么小秘密。”
明仪一脑袋黑线:“...我并不觉得他会抱着被角哭哭啼啼,而且我也没那个本事让他哭哭啼啼,再说了,他要是不说怎么办?”
“嗯~”承乐摸着下巴想了想:“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