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你不是想主攻吗
明仪让承乐带着阿元过去,悄悄和江氏说了穆珏不能过来的事,郡公夫人虽然不满,但是也庆幸是阿元不是穆珏。
毕竟,盛甫还真不是穆珏的对手。
原以为他们要在那边府上耗费小半日呢,结果明仪还没看两页书呢,承乐就带着阿元回来了。
穆珏依旧睡着,承乐也就压低了声音说道:“郡公府的公子一点都不经打,阿元就打了几招,他就在那腿疼胳膊疼的喊,还说阿元下狠手,死活不打了,郡公夫人和吴夫人也在闹,老太君的脸都黑了,懒得再管。”
“这老太君通情达理,怎么这亲戚一个比一个胡搅蛮缠?”明仪把书放下,往罗帐看了看,招招手让承乐靠过来一些:“你去告诉曾大夫,就说驸马爷撞伤了,让他配一副药膳过来,我瞧着他似乎伤的挺重,不想动,胸口淤青,但是没有骨折,该是内伤,不知是否伤了脾脏。”
承乐点点头,赶忙去找曾大夫。
罗帐里,穆珏早就醒了,静悄悄的听她说完也没吭声,隔着罗帐看着身影朦胧的明仪,一手垫在脑后心事重重。
大墓里的私军刚撤干净,夏侯家的人就找了过去,他去善后,遭了埋伏。
夏侯雍已经离开了鹿京,而且埋伏的人也不像是夏侯雍的人,那就说明夏侯家还有其他人盯上了定北候府的私军。
要么,定北候府有奸细。
要么,夏侯雍身边有奸细。
定北候府私军的事,穆祯就只让夏侯雍的人知道,可他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告诉明仪,应该是还不确定私军的事是真是假。
否则,他早就告诉明仪,让明仪和自己闹翻了。
那群人,直接就找去大墓,这样一想,奸细很有可能出自定北候府。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明仪已经凑过来细细的看着他了:“睡饱了没?起来走一走,吃点东西吧。”
“还想躺一会儿。”他挪了挪脑袋,拍了拍床边,明仪坐下来他立刻把脑袋挪到明仪腿上枕着,抱住她的腰,脸埋在她肚子上好半响不吭声。
明仪垂眼问:“你这是什么新添的毛病?”
“想赖着你。”他咬住明仪腰带上的小垂珠:“你昨晚把我打的可疼了。”
明仪微微眯眼,一把掐住他的腮帮子把自己的小垂珠拉出来:“咦~一股口水味。”
“......”穆珏翻着白眼滚去一边:“离我远点,熏着你了。”
明仪走人:“你继续睡,我出去溜达溜达。”
“你!”穆珏吃瘪,懊恼的抱着被子生闷气。
他睡不住起身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承乐送来了几道小菜和一盅沥去渣子的汤。
吃过饭,他在院子里的藤椅上纳凉,浑浑噩噩的就过了一天。
夜里,他死活缠着明仪一块沐浴,好说歹说说不通,明仪抄起鸡毛掸子他才老老实实的自己去。
卸妆的时候,承乐笑的嘴角都咧到耳根了,明仪臭着脸,看她嘴角收不住,抠了一坨胭脂下来弹她脸上。
“公主和奴婢发火也没用啊。”承乐伏下身往浴房丢了一个眼色:“还是多多留心驸马爷才是,你不是想主攻吗?趁他伤着,上。”
181:你不馋我的美色啊
“承乐小姐姐。”明仪眯眯笑:“你这一天天的,简直比养大我的老妈子还费心,你是不是书看多了没地方实践,所以一天天的打我主意呢?”
承乐鼻哼:“奴婢是为了你着想,你别怂啊。”
“可我这心里有隔阂。”
“别管什么隔阂不隔阂的。”承乐有点野了:“先上了,趁他抱着被角哭哭啼啼的时候问他,到底藏了什么小秘密。”
明仪一脑袋黑线:“...我并不觉得他会抱着被角哭哭啼啼,而且我也没那个本事让他哭哭啼啼,再说了,他要是不说怎么办?”
“嗯~”承乐摸着下巴想了想:“弹他。”
明仪:“???弹...你可以麻溜的滚了。”
这一天天的,还能不能有个正经主意了?
她把承乐轰出去,刚把门插上穆珏就出来了,穿个裤衩,杵在门口盯着她。
“太热了。”他还有点不自在:“不想穿寝衣。”
明仪沉默了一阵,开门,退步:“请,书房等着你呢。”
拿她当憨批呢?真以为打什么主意看不出来?
穆珏一脸不爽,老老实实的把寝衣套上,乖乖的去躺着翘起二郎腿。
“来,衣裳脱脱。”明仪拿着药膏过去:“再给你擦擦,不然肿起来误会就大了。”
他气着了:“怎么可能肿起来?”
“难说。”她故意使了点劲,穆珏疼的龇牙咧嘴,老老实实的躺着不和她顶嘴了。
擦好了药,明仪把他的衣服带子打了好几个死结:“老实点,别让我大晚上的把你打出去。”
他蹭了几下侧躺好:“你不馋我的美色啊?”
“呕~”明仪快笑死了:“你是不是受刺激了?怎么还想着勾搭我了呢?”
他臭着脸趴床上:“爱来不来。”
“不来,你给我老实点,不然用绳子把你绑起来。”明仪把他的裤腰带也打了死结,这才去收拾药膏。
穆珏暗戳戳的解死结,还没解开明仪就转过来看着他了。
“死心吧,你解不开的。”
他气呼呼的继续趴床上:“我是个病患。”
“那就老实点。”她坐去妆台前梳头发,梳好了又去洗漱,穆珏就一直盯着她。
他盘腿坐起来:“筱筱,我说的那个游戏你考虑一下呗。”
“好啊。”她答应了:“那我先说我的一个秘密。”
穆珏正色起来:“好。”
明仪走到床边坐下:“我手里,有一封盖了印的空白遗诏,是我爹驾崩前,留给我的东西。”
“你...”穆珏愣住了,他没想到明仪一开口就是这样的皇室密辛。
盖了印的空白遗诏,这便是任由明仪在上面书写了。
穆珏垂了眼:“你这么相信我吗?”
“自己的枕边人都不信,还有谁可以相信?”明仪笑看着他:“到你了。”
他唇角绷的笔直:“我没你看到的那么无能,其实我是...”
“打住!”明仪把他按下去:“前一句话就够了,后面的不用说。”
穆珏心里过意不去:“你就不想知道?”
“好奇心这种东西,需要适可而止。”她拍拍穆珏的脸:“睡吧,老实点,别闹。”
182:你的守宫砂会掉色吗
穆珏算了算,怒了:“你反反复复的强调做什么?太侮辱我的人品了!”
“哦。”明仪看着他:“所以呢?”
他蹿起来抱着枕头去小榻上睡:“我告诉你,你道歉,求我,不然我今晚就睡这里了。”
“你自便。”明仪没鸟他,舒舒服服的独霸大床。
穆珏堵心。
在小榻上喂了一晚上的蚊子,第二日还没天亮他就爬过来了,轻手轻脚的把明仪裹在被子里,然后坐在旁边盯着她。
大清早的,明仪硬生生热醒,满头大汗的挣扎着掀开眼皮,和他互瞅了一会儿,“你把我裹起来做甚?”
“你看蚊子把我咬的。”他把脸凑过来:“痒死了。”
看他脸上脖子上都是疙瘩,明仪忍不住笑起来:“我又没拦着你,你自己不悄悄过来怪我干嘛?”
穆珏愣了一下,分明把自己可以偷偷摸摸爬上来这事给忘了。
“傻乎乎的。”明仪吹了他一下:“行,快把我放出来,我给你擦药。”
他皱了皱鼻子,哼哼唧唧的趴下来:“我好难受,你让我亲一口。”
“我们能先洗洗脸吗?一脸油光,你下得去嘴?”明仪深表怀疑。
“嗯,把眼睛闭上就好了。”
“那你别咬我啊,破皮的地方刚好了没几天呢。”
“嗯。”
他真就啃过来了,动作熟练了不少,啃着啃着,自己就把明仪从被窝里扒出来了。
一脚踹掉被子,他拉了拉自己的衣裳,委屈巴巴的看着明仪:“这玩意儿解不开。”
“这可是死结,当然解不开了。”明仪推开他的脑袋:“就是防着你乱来的。”
他抿抿唇,一把按住明仪的手继续啃。
明仪差点把他踹出去了他才老实,趴在旁边盯着她胳膊上的守宫砂细瞧了一会儿问道:“这个是不是生下来就有的?”
“不是。”明仪把袖子拉上:“大概三四岁的时候,会有嬷嬷帮忙点上。”
穆珏好奇的凑过来一些,拉起她的袖子用手去擦:“不是天生的啊?那会掉色吗?”
“你是不是傻?”明仪打他的手:“这玩意是点进我皮下的。”
他撇了撇嘴,继续趴着:“我今天还是想睡觉,累得慌。”
“你是不是伤的挺重的?”明仪爬起来看着他:“我把曾大夫悄悄请过来,就说是我不舒服,可好?”
他犹豫了一下,这才点点头:“别让其他人知道。”
“嗯。”明仪立刻喊道:“来人,去把曾大夫请过来,我摔着了。”
外面的嬷嬷赶紧应声,明仪也急忙起来穿衣裳。
听说是明仪受了伤,曾大夫来的很快,屋里只有承乐伺候,他到了才晓得是穆珏,却也不多问,细细的给他验伤。
穆珏胸前受伤的地方已经承乐青紫色,看着怪吓人的。
“如何了?”明仪眉头紧锁:“伤到脾脏了吗?”
曾大夫摇头:“这到没有,不过这动手的人力道太大,敢问驸马,是不是硬接下来的?”
穆珏不吭声,那就是了。
“臣去拿药,外敷即可。”曾大夫忙去了。
183:我等着你们作妖
明仪和承乐对视了一眼都没说话,等曾大夫把药膏拿来了,明仪给穆珏擦上,等他睡下后,明仪就带着承乐往定北侯府过去了,交代嬷嬷细细守着穆珏,再看好景娴让她别乱跑。
承乐紧锁着眉细想了半响才道:“公主,难道还是夏侯雍?”
“不是他。”明仪漫不经心的转着手里的团扇:“夏侯家的高手很多,夏侯雍不过是其中一个罢了,他是嫡系长子,夏侯家的少主,对他虎视眈眈的人不比想杀了我的人,他前些日子出现在鹿京,现在穆珏就受伤了,太过巧合。”
承乐提了心:“难不成他们是追着夏侯雍来的?想在鹿京杀了夏侯雍或者是驸马爷,然后挑起夏侯雍和定北侯府的矛盾?”
“嗯?”明仪看了看她:“我觉得不是,夏侯家的明争暗斗根本不是秘密,他们要是想杀了夏侯雍,即便是在陇西也敢动手,何必来鹿京,他们会过来,那鹿京一定有什么东西让他们很感兴趣。”
鹿京有东西?
承乐想象不到了,这鹿京都是不愿意掺和党派之争的大臣将军,一个个老老实实的,有什么东西值得夏侯家的人特意跑来?
“穆珏那天回来,脚下有黄泥,那必然是出城了,泥土里混着杂草,衣角上沾了苍耳,十有八九进过山。”明仪看着鹿京城外那座直插云霄的高山:“他没带弓箭,必然就不是去打猎的,连阿元都没带,那就是孤身一人去的。”
承乐微微咬唇:“那奴婢今日进山一趟,去看看山里面有什么?”
“去了做什么?”明仪轻笑:“我们又不是监礼司,可着人家不想说的去打听作甚?”
承乐欲言又止:“是。”
她们俩过去,正赶上请安,行了礼大家都坐下,一屋子的女人,摇扇喝茶,都安安静静的。
“昨天晚上,甫哥儿也不知道去了哪里。”郡公夫人突然说道:“大晚上的才回来,宝贝似得藏着一只耳环。”
她自己说着还笑了起来,大姑很自觉的配合:“莫不是谁家姑娘送给甫哥儿的?”
郡公夫人笑而不语,吴婉倩跟着她们俩笑呵呵,明仪在一旁听着都懵了。
这丫的别是去逛青楼带回来的吧,乐呵个啥呢?
看看陆姣姣,她的团扇搭在鼻梁上,藏在扇子后面笑的面目狰狞。
再看江氏,那一脸我等着你们作妖,尽管放马过来的表情简直不要太猖狂。
最后看看老太君,唔...表情就四个字,家门不幸。
明仪有点憋不住,摇着团扇东张西望的消化自己的当嗓子眼的笑意,余光瞥见白娴,她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本是比景娴还小一些的姑娘,却没景娴那份天真直率,言谈举止都有些讨好人的意味,明仪不是太喜欢,所以也就没怎么去关注了。
“公主。”老太君懒得搭理郡公夫人,找话问明仪:“阿珏今日怎么不过来?还闹肚子呢?”
明仪颔首笑道:“肚子到是好些了,只是他怕热,贪凉用冷水擦了身子,今日有些鼻塞喉痛,怕把病气带过来,所以着我给祖母和母亲问安呢。”
184:正大光明联手做戏
老太君没怪罪,反倒笑了:“他是男子本就体热,何况你们小夫妻家的还聚在一起,我这里有一张竹丝凉席,去年收的,我年纪大了用不上,等下带回去。”
“是,多谢祖母。”
郡公夫人揶揄:“都说大的小的最受宠,中间的就是跟屁虫,幸好侯夫人只生了两个孩子,侯爷也没有妾室通房,刚好能让姐姐疼爱齐全了,这有什么好东西都紧着,自己反倒不用。”
“是啊,老天厚待,让我生了两个儿子,也多些老太君费心教养疼爱着,否则我这么个脾气,教出来的孩子定然学不了什么好。”江氏干干脆脆的就怼了回去,根本不吃哑巴亏。
大姑端着茶盏插话了:“侯夫人是真的会说话,三句不离老太君,可着去占老人家的便宜。”
“我们家婆媳融洽,就是我这么夸出来的,老太君年纪大了,我们孝敬,说话得让老人家开心啊。”江氏微笑:“难不成,净说着不中听的话让老人家心烦?那岂不是罪过?”
老太君哈哈大笑:“我这儿媳妇最是会处事,日日哄得我老婆子高兴,自她进门,这府上的事就没有让我操心过。”
这对婆媳又在互捧,明仪已经很淡定的面对这件事了,看看陆姣姣,她竟然在偷吃点心,察觉到被明仪发现了,立马全部塞进嘴里,用团扇遮着,腮帮子鼓鼓的偷吃。
“好吃吗?”明仪指指桌上的那小碟子蟹黄酥。
陆姣姣蹭蹭蹭的点头:“香。”
明仪拿了一块,老太君这里有专门做点心的厨娘,日日琢磨着新鲜玩意给老人家尝鲜,这蟹黄酥就是前两日才做出来了。
尝了一口,明仪眉梢挑了挑,拿了一块转身给承乐。
“公主。”大姑来找明仪的茬了:“这主子们的点心,现在就给奴才只怕不大合适。”
明仪笑道:“奴才?承乐是我闺中密友左膀右臂,可不是奴才。”
大姑嗤笑了一声,没再说话。
“只怪祖母这里的点心好吃。”明仪摇着扇子装乖巧:“承乐与我极好,我尝到什么好吃的都要和她分享,这会儿吃到好吃,就把规矩忘了。”
老太君笑呵呵:“快到中秋了,螃蟹也肥了,她们费心思做了不少,等下在这里吃饭,再尝尝其他的。”
她们一家婆媳说着闲话就把话题扯开了,郡公夫人脸色难看,立刻给大姑丢了个颜色。
结果,吴婉倩接话了:“姨奶奶,那你问盛表哥,那只耳环打哪来了吗?”
她一张口,除了郡公夫人,其他人都无奈了。
这光明正大的联手做戏,是有什么了不得的事啊?
江氏端起茶盏,给她们机会把戏演完,明仪和陆姣姣光明正大的吃点心,也努力不插嘴。
“没说,不过我把东西带来了。”郡公夫人拿出一只耳环。
水滴形状的珍珠,样式简单大方,前日还挂在景娴的耳朵上呢。
承乐下意识的握住明仪的椅背,明仪淡定的看着她们,心里已经晓得她们想干什么了。
这过家家的小手段,也好意思搬到台面上来?
185:东西是我的
喝了口茶,明仪做好准备。
老太君在吃点心没注意,江氏扫了一眼,又看了看明仪,垂眼瞧着手里的茶盏,陆姣姣继续吃。
“这耳环真好看。”吴婉倩一脸吃惊:“不过,我好像见过。”
说着,她往明仪这边看。
不看还好,这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鬼都晓得是什么意思。
承乐在明仪身后磨牙:“这个肥婆!”
她们家小公主也没招她惹她啊,难不成还是因为她七夕落水的事?
“这只耳环很是精致,瞧着像是宫里的物件。”郡公夫人故意拿在手里冲明仪摇:“公主过过眼。”
明仪勾起唇角:“宫里的东西素来讲究华丽,这珍珠耳环虽然精致,却也不是宫里的手艺。”
“公主可看仔细了?”郡公夫人不信:“我也有两副宫里打制的首饰,瞧着像是差不多的。”
“夫人收到的首饰,该是在皇上登基之前打制的吧?”明仪的语气不咸不淡:“也难怪看错了眼。”
她就差把淮南郡公府已经没落到没资格收皇家赏赐的话直白的说出来了。
郡公夫人堵得心口疼:“是吗?”
“我瞧着有几分眼熟。”大姑帮腔了:“似乎,是十公主的物件。”
好嘛,终于把话说出来了。
明仪放下团扇,抬手把自己的耳环取下来:“我这人酷爱珍珠,普天下的好珍珠就没有我盒子里不装着的,夫人手里这只耳环是我的东西,还是我亲手做的,夫人大可比对一下手艺。”
她把耳环给承乐,承乐阴着脸送了过去。
郡公夫人满脸怀疑的拿了对比,结果手艺真的一样。
“我平日里清闲,会随手做点小首饰,景娴是我妹妹,年纪小,看见什么喜欢了,我也会给她做些一模一样的,怕不是让夫人看茬了。”明仪重新拿起团扇:“很巧的是,我的耳环,放在匣子里,丢了一只。”
她话锋一转,事情的定性立刻就不一样了。
郡公夫人想把事情往景娴和盛甫私相授受上扯,明仪直接冠上偷盗的罪名。
承乐把两只耳环都送到江氏面前,江氏只看了一眼就让她给老太君看看,老太君眼花看不出来,便是她身边的丫鬟瞧。
“奴婢瞧着,还真是一样的手艺,都是往右拧的细丝,还都点了树脂。”
老太君冷了脸:“东西哪来的?”
郡公夫人不吱声,这东西本就是让公主府的人偷来的,若是死咬着说是景娴送给盛甫的,届时把景娴找来一作证,岂不是就暴露了?
她们哪里会想到,一个公主身上的物件,竟然不是出自宫里的。
看着明仪,郡公夫人心里恨死她了。
这清闲的自己做首饰,就那么巧?
“这府里清清静静的日子不想过,那就别过了。”老太君发了火:“这公主府里丢了东西,我也不问,公主自行处置吧,但是拿着偷来的东西在我面前搬弄是非,难不成是真的以为我糊涂了?”
大家都站起来,低着头谁也不敢说话。
“说!”老太君拉长了脸:“你们让谁去偷的?是不是甫哥儿自己去偷的?”
186:小看她了
“甫哥儿虽然顽皮,但哪里是个会偷东西的?”郡公夫人急了:“这必然是他捡到的。”
她们找到了新的理由,大姑急忙帮腔:“对啊,这甫哥儿兴许也是捡的呢。”
老太君脸色越发黑了,明仪也不吭声,从她们一直把话题往耳环上引,企图给景娴和盛甫冠上私相授受的名声开始。
在座的诸位,都早就心知肚明了,现在说什么都不管用。
只是她不把事情换个方向,老太君和江氏也不好发火。
毕竟景娴一个小姑娘,若是在鹿京背了不干不净的名声,完全就是扇定北侯府的耳光。
“我这儿媳妇和两个孙媳妇,哪个不是规规矩矩恭恭敬敬的?这家里就没有过那些拈酸吃醋的鸡毛蒜皮,倒是你们,来了之后,连个客人该有的体统都没有。
今日挤兑这个,明日算计那个,做长辈的不尊重,就连倩倩一个孩子都学坏了,甫哥儿的事我早就说过,为何不听?竟然还用起了着下作的手段,这拿不上台面的功夫,是谁的主意?”
老太君正在气头上,没人敢说话,都安安静静的。
看了她们一圈,老太君指着吴婉倩:“你来说,谁出的主意,去偷了东西来栽赃的?你一个姑娘家,还没嫁人,怎么能掺和进来这种事里呢?”
吴婉倩垂着头,下巴挤出了三四层,抿着嘴一言不发。
“姑奶奶。”白娴弱弱的出声了:“我那天听见,姐姐和表哥商量什么定情信物的事,不知是否与这个有关系。”
她太不引人瞩目了,不说话都没人会注意到她。
但现在一开口,却是狠狠的打在了事情的七寸上。
“什么?”老太君万分不敢相信:“你说是倩倩和甫哥儿商议着偷东西的?”
吴婉倩慌了:“不是的,姨奶奶不是的,白娴,你怎么能诬陷我?”
白娴低着头怯弱娇柔,让人平生怜惜,声音小小的:“姐姐前天不是还和我说,你在公主府撞见华公子,猜想他是去找是公主的,所以心里不乐意吗?”
她把事情换了个说法,即保全了景娴的名声,又把吴婉倩的动机说了出来。
“小看她了。”承乐低语,明仪弯了弯唇角,没掺和。
白娴今日的表现,的确让她刮目相看。
这些都是老太君的娘家亲戚,只有老太君亲自收拾才是最合适的,她们任何人多嘴管了,就是踩老太君的面子呢。
所以,即便是江氏也没有吭声。
“姨奶奶。”吴婉倩哭着跪下,结果整坨瘫在了地上,“我没有,真的。”
“别哭了,真的假的问问清楚不就好了?”盛甫被人一脚踹了进来,穆珏也溜达着进来:“他都承认是你给他出主意偷东西了,你还狡辩呢?”
他怎么来了?不是在睡觉吗?
明仪虽然不解,却也过去下意识的扶了他一把,结果穆珏直接拉住她的手,面色无异的站着。
盛甫被打的鼻青脸肿,摔在地上直接爬着过去找郡公夫人:“祖母,他打我,你看他把我打得。”
187:奇葩亲戚扫地出门
郡公夫人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垂着眼都不敢抬起来,大姑也吓得不敢吱声,吴婉倩更是哭声卡在了喉咙里。
“贼!”穆珏故意刺激他。
盛甫果然上钩:“东西又不是我自己去偷的。”
他一还嘴,就是坐实了让人偷东西诬陷景娴的事了。
“好啊,好啊,定北侯府干干净净的地方,差点就被你们带脏了。“老太君拍桌:“去,收拾东西,给我赶紧离开,老婆子我还想过几年安生日子,丢不起这个人,走走走...”
老太君赶人了。
江氏急忙说道:“母亲息怒,别伤了身子。”
“祖母,动怒伤身。”穆珏他们也忙劝道。
老太君气的胸膛起伏:“念你们亲戚,想着还能来看看我这个老婆子也不容易,所以你们往日里挤兑我这儿媳妇孙媳妇的,我都糊弄过去,可你们到好,把我的话当成了耳旁风,这种事情也能做出来!”
龙头拐杖重重捶地:“都给我走,来了只会气我。”
江氏她们都忙围着老太君劝,没有一个人去搭理郡公夫人和大姑,白娴也默默的退到了一旁,似乎要与她们划清界限。
郡公夫人拉着盛甫就走了,大姑和几个嬷嬷一块使劲才把地上的吴婉倩拉起来,也灰头土脸的走了。
她们会不会就此离开定北侯府明仪一点也不关心,等安抚好老太君,她和穆珏回去了。
“你不是睡觉吗?怎么突然过来了?”
他这才微微弯了弯腰:“我想着已经三天没来了,再不露露面,祖母也会担心的,所以就来了,走到外面就听见你们在说耳环的事,就回头去把盛甫打了一顿提过去。”
“让你不能乱动的。”明仪挽着他的胳膊:“不听话。”
他没吭声,回到公主府就在正堂坐着,明仪也坐下:“去把人抓来吧。”
承乐去了,很快就带着嬷嬷拧来了六个府上粗使的嬷嬷丫鬟,她们跪在地上,吓得瑟瑟发抖。
“你们跟随我陪嫁,给的例赏已经足够丰厚了,谁想竟然还有手脚不干净的。”明仪沉声呵斥:“竟然敢偷我的东西,说,是谁拿的?”
她们吓得跪地磕头,但是谁也不说。
明仪也懒得再问,挥挥手,就让嬷嬷把人拉了下去。
“这些都是塞进公主府的耳目。”明仪喝了口茶:“偷东西的人不一定是她们,但我需要把她们都打发出去。”
穆珏抬了抬眼皮:“你在这里又没做什么,赶走了岂不是更让人疑心?”
“旁人怎么想的我不管,我也没什么秘密怕他们知道的。”明仪放下茶盏看着他:“但是,我得帮你啊,小郎君。”
穆珏心里一紧,故作镇定:“帮我?”
“你放心,我说了不问就不会问,赶她们走,也是以防万一。”她起身了:“至于除了她们还有没有旁人会多嘴我可就管不了了,所以小郎君要多多费心了。”
穆珏拉住她:“我可以告诉你的。”
“既然一开始不能说,那必然就是不能说。”明仪挤住他的脸:“你无需告诉我,你要做的就一件事,在我知道一切前,得到我全部的信任。”
188:这个傻孩子
穆珏看着她,心里情绪颇为复杂:“那你现在对我的信任有几分?”
“八分。”明仪故意挑了挑他的下巴:“我对承乐的信任,是九分。”
他笑了笑:“那你对谁抱有十分的信任?”
“目前无人。”明仪很坦率:“我对我自己都没有完全信任。”
穆珏不解:“为何?”
“我会感情用事。”明仪抱住他,趴在他肩上:“小郎君,其实我是个很容易感情用事的人,并非真就能时时刻刻大局为重,所以,你要努力得到我全部的信任,那样,即便你要杀我,我都会给你递刀的。”
穆珏抬手抱住她:“我不会...”
“公主。”他还没说完,嬷嬷来到门口了,发现他们抱在一起急忙顿住脚步:“白小姐过来了。”
明仪这才松开穆珏:“她来做什么?请吧。”
“我先回去了。”穆珏站起来:“总是恶心,我去躺会儿。”
“快去吧。”明仪忙把承乐喊来:“你跟着去照顾,不必过来了。”
承乐点点头,扶着穆珏回屋。
明仪等了一会儿白娴才进来,与她同来的还有景娴,景娴拉着她,少见的亲密。
“姐姐,出事了对不对?你怎么都不告诉我呢?不然我一定去撕了她们的嘴。”景娴进屋就小跑过来:“我都知道了。”
明仪冲她笑了笑,客气的说道:“坐下吧,不必拘束着。”
“表嫂。”白娴依旧怯怯的:“我是来赔罪的,听见姐姐和表哥商量,我没提前说,差点闹出大麻烦。”
明仪含笑:“你今日出言帮了景娴,何错之有?我还没谢你呢。”
“姐姐。”景娴过去拉起白娴:“嬷嬷说郡公夫人都要走,可是白小姐帮了我,我能不能留下她多玩些日子?”
吴婉倩总来找她麻烦,白娴帮她说话,她就对白娴生了亲近。
这个傻孩子。
明仪不大乐意:“她大概也要回家吧。”
“姑奶奶说,留我多住些日子。”白娴弱弱出声。
景娴欢喜起来:“看吧姐姐。”
明仪瞧了白娴一眼,轻笑:“那便由着你了。”
“姐姐对我最好了。”景娴过来拉着她,恨不得直接把明仪抱起来,拉扯间,明仪抬了抬手,袖子落下,胳膊上那一点红色的守宫砂,就这么露了出来,但很快又被袖子盖住。
白娴飞快的扫了一眼,一惊,立刻垂眼,眼底泛起一丝笑意。
守宫砂还在,他们没圆房,那人前黏黏糊糊的样子,就是装出来演戏的了?
“白小姐。”景娴闹够了明仪,折身回来拉住她:“你跟我来。”
她拉着白娴去玩了,明仪笑意落了下来,示意景娴身边的嬷嬷过来:“你们跟着伺候的,多长个心眼,莫要让公主吃了亏。”
“是。”嬷嬷应了声,忙跟着景娴过去。
郡公夫人和大姑第二天就走了,盛甫继承爵位的事和吴婉倩在鹿京嫁给俊俏儿郎的事算是黄了。
定北侯府本就不愿意插手淮南郡公府爵位的事,吴婉倩想嫁给华凌也着实有点为难江氏了。
所以,老太君把人一赶,一下子解决了两件难事,大家都松了口气。
189:遭遇一群猪队友
明仪知道消息也没去送行,她和承乐在做首饰打发时间,穆珏在她旁边的藤椅上躺着吹风,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她们俩说话。
“公主。”嬷嬷脚步匆匆的过来:“出事了,淳太妃送来消息,夏侯华琼要入宫了。”
明仪手里的珍珠‘噼里啪啦’掉了一地:“什么?为何?”
“说是七夕那日,六王爷请皇上到府上喝酒,皇上去了,醉酒之后在六王爷小歇,结果一觉醒来,那夏侯华琼就在身边,当时谁也没声张,但是夏侯家逼得紧,所以昨日才下了旨,说是接进宫里,封了琼妃。”
明仪蹭一下站起来:“长孙宏勾结夏侯家?”
她险些把手里做好的半支步摇摔了。
穆珏问道:“那其他人什么反应呢?”
“三王爷和七王爷去了一趟六王府,什么结果也不知道,毕竟九王爷年纪小,又和六王爷有龃龉,所以淳太妃也打听不到什么东西。”嬷嬷看向明仪:“公主,太妃问,你可要回去一趟?”
明仪紧紧攥着步摇:“圣旨都下了,我回去能做什么?”
七夕就发生的事,神宗却没有告诉她,那必然是害怕她知道了发火,如今自己解决不了,不得不让夏侯华琼入宫,这不是往夏侯家的坑里跳吗?
先是护国公府,再是六王府,这夏侯家找的门路,还真是出乎意料。
“这件事和静太妃有没有关系?”明仪坐下来:“去查查,长孙宏虽然不服管教,但还没多事到这种地步,反倒是静太妃最有可能。”
“奴婢这就去查。”嬷嬷急忙走了。
穆珏看着明仪,她脸色沉的厉害,也无心做步摇了,目光不知落向何处,出神的想着事情。
承乐眼睛转了转:“奴婢送个口信回去,让皇后娘娘保重。”
“刻意说了,反倒招怀疑。”明仪起身:“我一个人走走,不必跟着。”
她扇子都没拿,满腹心事的离开。
承乐也很糟心,收拾着桌上的东西吐槽:“夏侯家狼子野心,公主百般防着,可还是禁不住这些蠢货让人钻空子,一个个拎不清内外,只顾着自己的好处,从不会往以后多看看。”
“霍家和陇西联系,大王爷也逃不开干系,现在六王爷也牵扯进来,似乎,不和筱筱站在一块的,都被夏侯家挖了。”穆珏把她落在桌上的团扇拿走:“他们家,眼光挺独到的,做事也执着。”
这么久了,还心心念念的把夏侯华琼往宫里塞。
他去找明仪,发现她在树下靠着,也就在不远处停住。
明仪微微仰头闭着眼,眉间微皱,唇角紧绷,发间步摇微微晃动着,正在努力平复着心绪。
夏侯华琼入宫,一旦她得宠有孕,那夏侯家离开陇西入住盛京也不过迟早的事。
神宗不是弘治帝,他没有弘治帝的果断狠厉,一旦夏侯家入住盛京,大魏外戚干政的事,只怕又要上演。
届时,他们这些王爷公主,谁都不会有好下场。
而一直给夏侯家挡路的明仪,首当其冲要遭殃。
190:脑子进水的太妃
“唉~”明仪皱眉轻叹:“烦死了!”
她踢了一脚地上的落叶,似乎这样依旧不解气,回头对着树干又是两脚。
穆珏挺理解她的心情的,但凡神宗在出事之后立刻透个口风,这件事也能摆平,最坏的结果不过是想法子弄死夏侯华琼一了百了。
那时夏侯华琼尚未拿到圣旨,一个行为不检或是着迷惑皇上的罪名就能直接弄死她。
可现在呢,神宗怕明仪生气偏偏瞒着不说,想拖着,结果就让夏侯家占了先机。
圣旨到手,夏侯华华琼封妃,她的身份就得到了神宗的承认。
再想轻而易举弄死她,已经不可能了。
“驸马爷。”有一个嬷嬷来了:“陆大人和三王爷派人来了,说是有事与公主商议。”
穆珏摇头:“他们要商议的事都知道了,让他们先等一会儿吧。”
“是。”
明仪在树前杵了许久,情绪慢慢平复下来,转头看见穆珏,犹豫了一下才过来:“你先回屋。”
她去了正堂,穆珏跟了过去,却也没进去。
陆相和三王爷的人要说的事淳太妃都说了,他们也不知道七夕的时候出了这事,所以才会失算。
当然,从他们嘴里,明仪也确定这事是静太妃安排的了。
这个老女人从来都不安分,目光短浅说的就是她。
这次她干脆帮了夏侯家。
“我让承乐与你们一块回去,她知道该怎么办。”
他们对视一眼,不再多问,等明仪交代了承乐几句,便和承乐一块回了盛京。
当天回了盛京,承乐先在公主府休息了一夜,第二日,承乐亲自到夏侯家在盛京的府邸送礼。
一颗拳头大的夜明珠,价值千金,她直接奉上,恭贺夏侯华琼入宫封妃。
在夏侯家敷衍了几句,承乐直接登了六王府的门。
她来了,六王爷的管家根本不敢拦着,和其他府的管家一样,巴巴的跟着讨喜:“姑娘亲自来了,可是公主有吩咐?有事交代一声就行了,不必劳烦的。”
“公主着我来给太妃赏点东西。”承乐端着派头:“太妃呢?怎么不见在正堂?”
管家看她这样就虚的慌:“姑娘,姑娘,今日护国公夫人带着两位少夫人以及霍府的夫人和少夫人来听戏喝茶,你若有事尽管交代便是,就不必麻烦过去了。”
“都在?”承乐笑了笑:“那可真是巧了。”
她往六王府的花厅去,还没到,就能听见鼓乐声,拐过角门,满厅莺莺燕燕就都在眼前了。
“姑娘,姑娘。”管家差点给她跪下了。
他们进来的动静惊扰了一屋子的女眷,个个摇着团扇看过来,看清是承乐,齐齐的心里一沉。
都被明仪收拾过,自然晓得承乐登门代表什么意思。
静太妃拉长了脸:“怎么?明仪今日,是想找我的麻烦了?”
“太妃安。”承乐屈了屈膝:“您是公主的庶母,公主自然不会找您的麻烦,但是公主交代奴婢,送你一份礼物。”
护国公夫人揶揄:“这六公主,还有心情送礼?她现在,不该是热锅上的蚂蚁吗?”
191:本宫并非良善之人
女眷们都笑了起来,戏谑的看着承乐。
承乐也跟着笑了笑,规规矩矩的走到静太妃面前,抬手就是两个响亮的耳光。
“啪啪!”两声,静太妃手里的团扇都掉了。
一屋子的女眷吓懵了,护国公夫人也愣了。
“你!”静太妃脸颊红肿,趴在桌上震惊:“你敢打我?”
承乐屈了屈膝:“这是公主赏太妃的,公主的原话是,本宫出嫁之后,秉承礼仪,孝敬长辈,脾气有所收敛,然,本宫并非良善之人,尔等该时时记住,本宫在一日,尔等就得规矩一日。
跟我唱反调,你就是天王老子都没用,区区太妃,敬你,你是庶母,不敬,你便是妾,本宫可将你抬为太妃,自然也能褫夺你的位分,太妃可听明白了?”
静太妃气的发抖,咬着牙,恨不得手里多把刀,直接去鹿京捅死明仪,“我生育王爷,她即便是长公主,又怎能对我如此无礼?”
“无礼了又如何?”承乐面无表情:“太妃若是不服,进宫告状去啊,找夏侯家撑腰去啊,公主等着你,再说,大魏最不缺的就是王爷。”
这轻狂的语气,着人让人气愤。
护国公夫人拍桌而起,可还没说话,承乐就看向了她,一言不发,但是满脸杀气。
明仪说了,只要护国公夫人敢哔哔,连她一块扇。
这话,承乐可记得清清楚楚。
护国公夫人到底没吭声,和明仪作对那么多年,看今日她敢让人扇太妃的阵仗就晓得,自己要是多嘴了,也要吃上几个嘴巴子。
“这个,是公主赏太妃和诸位夫人少夫人的。”承乐从袖子里拿出一把短刀,抬手甩出,短刀直接插在了花厅的匾额上,‘笃’一声,差点把人的心弦震断。
“奴婢告退。”
承乐扭头走了,留下她们在花厅死一般寂静的待着。
出了六王府,承乐去了宫门口等着,一下朝,百官刚出来,她就在宫门口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把六王爷长孙宏扁了。
长孙宏的那点功夫,在承乐跟前根本不够看,何况承乐还提着她最趁手的狼牙棒。
呼呼哈嘿一顿锤,长孙宏满脸是血的躺在地上,直接晕死过去。
打完走人,承乐半句废话都没留下。
宫门口捡垃圾的都晓得她是明仪的人,愣是谁都没敢管,她走了也没人敢拦着。
最后,还是三王爷看不下去,让人把六王爷送回去的。
看着王府的马车远去,高知元气的磨牙:“她真是越发猖狂了,让一个丫鬟来打王爷。”
“六公主一向如此。”高维神情寡淡:“她失了先机没办法收拾夏侯家,自然要拿六王府撒气了,若非顾忌颜面,只怕她会自己跑回来打皇上,你看出事之后,皇上不是怕的没敢声张吗?”
高知元看了一眼地上的血迹:“如今夏侯华琼入了宫,贵妃娘娘那边,可要多多嘱咐?”
“让她避一避风头,别巴巴的去得罪了人,皇后都不着急,她一个贵妃有什么可着急的?”高维抬步离开,高知元应了声急忙跟上去。
192:太优秀就去做驸马
承乐打了六王爷和静太妃,满朝大臣没一个敢在早朝上提的。
那位正在气头上,这个时候,谁嘴欠,谁倒霉,就连护国公都老老实实的闭上了嘴,其他人就更不敢瞎咧咧了。
夏侯华琼入宫这事给明仪恶心了小半个月没消化,天天在家等着哪个不长眼的上门来找事,结果一个个前所未有的老实。
静太妃在家哭的要死要活,神宗半个字都没说。
挨了算计,他还有一肚子的火没出发呢。
实在气得不行,明仪特意派人去问舒贵妃近来好不好,想着找地方撒撒气,结果舒贵妃称病,死活不见她。
找不到出气筒,明仪更不开心了。
她心情不好,穆珏也知趣的不忘跟前凑,有人下帖子约他赛马,他就去了。
还是上次那条路,来回跑了一圈,大家就都在布围处喝茶休息。
穆珏正和一群年轻公子说着话,华凌就过来了,他太清冷,说说笑笑的一群人立马就哑了。
穆珏龇着一口牙看着他,歪在椅子上动都没动。
“驸马。”华凌抱了抱拳:“我有话,想和你聊聊。”
穆珏歪了歪嘴,起身走去旁边:“又是从军的事?我都说了,那是我哥管着,我一吃闲饭的,管不了。”
“不是,是另一件。”华凌很怕被人听见:“与十公主有关。”
穆珏瞄他:“你看上我小姨子了?”
华凌不吭声,算是默认。
穆珏明白了,他是来找自己问经验的。
“做驸马,最基本的就是洁身自好,你达标了,可是有两点,你得自己挣,要么,家门显赫,要么,能干到让人忌惮。”
“前两条我知道。”华凌少见的露出疑惑:“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穆珏笑了一声:“大魏驸马不得掌权,你太优秀了,有可能不好掌控,那就做驸马断了你的路,明白?比如说,三驸马就是这样的。”
华凌微微一滞,似乎不信:“那你是什么原因?”
“我靠美色。”穆珏叉腰:“我们不一样的,我家六公主好色。”
华凌干脆利落的走人。
“二爷。”旁边的公子问道:“华凌给你甩脸子了?”
穆珏笑着过去:“没有,来,我们继续。”
他继续和那群年轻公子说笑,歇够儿了又去跑了一圈,然后才回家,路上还去买了小半罐糟鹅掌抱回家,准备哄哄明仪。
夏侯华琼入宫那天阵仗很大,可是当晚,神宗没去她的芷兰轩,反而去了舒贵妃的华仪阁。
舒贵妃沐浴出来,神宗已经躺下了,看着帐顶,心事重重。
“你说姐姐可消气了?”他搭在肚子上的手轻轻叩着:“这么些日子了,她让承乐收拾了静太妃和六王爷之后,就再也没其他消息,景娴送信回来,说她好些日子不见笑意了。”
“她都来主动找臣妾麻烦想要吵架,估计没呢。”舒贵妃过去坐下:“皇上,臣妾给你揉揉肩,别愁了。”
神宗翻身趴着,心里还是不爽:“静太妃可来过宫里?”
“来过几次了,找皇后娘娘告状的,皇后娘娘说身子乏累,没见。”舒贵妃凑近了一些:“她还来找臣妾,臣妾也没理。”
193:一群佛系娘娘
神宗偏头看着她:“你吃醋了。”
“臣妾可不是个宽宏大量的人,皇上是臣妾的心上人,皇上宠旁人,臣妾自然心里不悦。”舒贵妃趴在他背上:“而且臣妾好害怕,虽然臣妾和六公主不对付,可她的话没错,夏侯家的人进了宫,这后宫里的女人就没一个安全的,臣妾不比皇后娘娘还有娘家可以依靠,是最不安全的。”
“这件事,的确是朕大意了。”他坐起来扶着舒贵妃的肩:“你以后见到她,也忍让些,受了委屈告诉朕,别自己去得罪,可记得了?”
舒贵妃点点头:“记得了,臣妾得罪不起她们。”
“你心思太直了,也就姐姐只会敲打你而不动真格,但夏侯家不会。”神宗把她搂进怀里:“记得,少说话,平日里无事就在自己的寝宫好好待着,莫要出去乱跑,朕会时常过来看你的。”
舒贵妃抱住他:“那皇上能不能少去其他人宫里?臣妾宁可皇上多去皇后娘娘宫里,也不想皇上去其他人宫里。”
“好,朕答应你。”神宗有些疲惫:“安寝吧,朕累了。”
舒贵妃忙起身给他盖被,然后才放了罗帐躺下。
次日,夏侯华琼要给皇后赵秋容请安见礼,后宫妃嫔都来,舒贵妃伺候神宗去上朝之后就赶紧梳妆起身,可到了凤来殿还是晚了。
她请安晚来已经是寻常事,后妃们都习惯了,赵秋容也没管,一言不发的受了礼,连句客气话都没说。
舒贵妃坐下,她对面的夏侯华琼也没起身。
昨天刚进宫,她还穿着一身大红色的牡丹宫装,堂而皇之的在赵秋容面前耀武扬威,赵秋容根本不在意。
做了几年皇后,再过分的事舒贵妃都已经做过了,她早已习惯。
今日,也不知是否故意,赵秋容穿的极为朴素,浅色的衣裳,花纹也很简单,头饰脂粉也不多,似乎有意避开夏侯华琼的锋芒。
一个妃嫔找话:“昨日琼妃娘娘入宫,皇上却还是歇在了贵妃娘娘宫里,可见贵妃娘娘恩宠不减。”
“嗯。”舒贵妃应了一声,出奇的没有接话。
夏侯华琼脸上并没有多少明显的神色,瞧着舒贵妃,木木的,像是脸僵了一样。
和后宫的莺莺燕燕比起来,舒贵妃算不得是美人,但她眉间的率真太过明显,瞧着便不是个聪明有心计的。
可偏偏,一个月里,神宗有二十几天都是歇在她宫里。
堪称专宠。
她们俩都无动于衷,挑事的妃嫔就觉得没意思了,端起茶盏掩饰尴尬。
“如今,琼妃入宫了,往后,大家一块伺候皇上,即便不亲近,但也别胡闹,各自本分的待在寝宫,若得空,便抄抄佛经想法子打发时间,别总是惹事,皇上愿意去哪里歇着是皇上的事,我们都管不着。”
她这个皇后都是这样的态度,其他妃嫔都习惯了,夏侯华琼依旧木木的,脸上同样没有丝毫关心。
她并非自愿入宫,就连怎么进了神宗的被窝她都不知道。
神宗拖着不让她入宫,她自己也求着不入宫。
可到底拧不过夏侯敬和张氏的安排。
194:大猪蹄子
昨夜神宗没来,天知道她有多庆幸。
虽然神宗也是个儒雅清隽的少年,可她到底忘不了轻狂肆意的穆珏。
即便穆珏对她动过手。
如今赵秋容这么说,更合她的心意。
打发她们离开,赵秋容就去睡回笼觉去了,宫里的妃嫔虽然多,但是事情不多,除了舒贵妃,其他人和在冷宫没多少区别,没什么可费心的。
等她醒来,唐嬷嬷急忙凑过来:“娘娘,皇上到了。”
赵秋容赶紧起来,神宗就坐在一旁,抬手示意她不必见礼,放下手里的书说道:“都下去吧。”
唐嬷嬷赶紧带着人离开,赵秋容靠着引枕,不大明白他这个时候过来做什么。
“朕刚下朝,想起有些事要你做,就过来了。”他揉了揉眉心,明显精神不济:“琼妃入宫的事,让朕心里很烦,姐姐那边,也一直没有消息,今日早朝,护国公便上折,说是琼妃刚入宫还不习惯,夏侯夫人请旨来盛京照料,朕没有当堂应允。”
赵秋容猜测着他的言下之意开口:“马上就要中秋了,姐姐最喜爱臣妾做的栗子糕,臣妾做了送些去吧。”
她想,神宗现在是慌了神,需要明仪出手定心呢。
借着送点心的机会,正好安排人过去说和。
神宗点头,没反对,静默的垂了会儿脑袋才看过来。
他本就清隽,一身书生气,这些日子被夏侯华琼的事闹得心烦,精神一松散,看起来更瘦弱。
“还有。”神宗端起茶盏:“贵妃不太聪明,你提点着些,她若是与你发了脾气,你多多包容。”
赵秋容心里微微发凉:“是。”
神宗喝了口茶:“你近来懒散了许多,也总是推拒朕,你兄长也离开了盛京,可是有什么事瞒着朕。”
“臣妾不敢。”赵秋容眉眼低垂:“只是天热,臣妾受了暑气,总不舒坦。”
神宗颔首,没再多问:“那你休息着吧。”
他起身走了,唐嬷嬷赶紧进来:“娘娘可与皇上说了身孕的事?”
“未曾,皇上是来嘱咐我照应贵妃的。”
唐嬷嬷一愣,顿时万分心疼:“贵妃有皇上的恩宠在,除了六公主,谁能欺负她?到是娘娘,身为皇后,有了身孕都不敢说出去。”
“习惯了。”赵秋容风轻云淡的擦了擦眼角:“皇上和她是彼此第一人,又在皇上登基前就相识,感情上自然与我不同,我是皇后,多担待些理所应当。”
唐嬷嬷递了手帕给她。
赵秋容忍住眼泪:“你吩咐下去,做些姐姐喜欢的点心,明日,你亲自去一趟鹿京。”
“是,奴婢晓得了。”
唐嬷嬷准备离开,神宗身边的小太监突然折回来了:“皇后娘娘,皇上下旨,今天来您这儿用晚膳,请您准备着。”
“本宫知道了。”赵秋容躺下继续睡,半点不关心。
小太监狐疑了一阵,退出去找神宗回禀。
夜里神宗过来,赵秋容依旧只是简单打扮,桌上的饭菜很精致,全都是神宗喜欢的。
静默的吃着,碟子里突然多了一个四喜丸子,赵秋容有些反胃,强忍着谢恩。
“多觉,疲累,不施脂粉,怕荤腥。”神宗放下筷子:“你有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