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你还好这口
夏侯雍的替身太多了,这里一个那里一个,完全没有藏着掖着的打算,偏偏遇上神宗和高维那一帮臣子,一群人对这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大王爷也在杀了一个替身后没有任何动静。
夏侯雍还没侵犯到他们的利益,他们就谁都不去管这件事。
唯一在这件事上较真的明仪,用的也是只守不攻。
他们这样的态度,在穆珏看来就是纵容夏侯家。
但他就是不惯着。
夏侯雍没应声,穆珏直接提剑冲过去,他速度奇快,眨眼间就到了跟前,夏侯雍侧身避过,手里突然就多了一柄双头剑,穆珏都没看清他从哪里拿出来的剑,剑刃已经擦着他的腰侧划了过去。
他和夏侯雍擦身而过,两人齐齐后退几步,足尖轻点之后,再次冲向对方,月光之下,长剑闪过寒光,穆珏一剑挑进夏侯雍的衣服里面,顺着缝隙就把他的护甲切了,他也被夏侯雍挑开了衣裳,结果衣服一散,他光光。
“我尼玛!”穆珏爆了粗口:“你还好这口?”
他忍不了了,越发快速的冲上去,夏侯雍则是微微一愣,十分不信穆珏竟然会不穿贴身的护甲。
他们俩又打在了一起,周遭灌木大树遭了殃,十几招过后,树身上都是深深的剑痕。
穆珏的身手,太出乎意料了,夏侯雍不得不认真对待起来。
夏侯家的眼线打听到定北候府私军的消息后,就再也没有打听到任何想要知道的消息。
越是这样,夏侯雍对一直名不见经传的定北候府越发提防和好奇。
像这样的功勋世家,家底多厚谁也不知。
他完全相信,就连打听到的私军消息,也是有人想让他知道的。
包括这位二公子,想打听一番他的消息,难比登门。
两个儿子,一个什么都能查出来,一个却什么都查不来,这要不是早十几年就算计着的谁能相信?
他们俩都下了狠手,却谁也没办法直接弄死对方,穆珏被他一脚踹飞了出去,却也狠狠还了一剑,差点弄断夏侯雍肩上的筋骨。
两败俱伤,谁都没占到便宜。
夏侯雍很厉害,但明显体力不济,穆珏趁势进攻,结果一张大网从天而降,还有密密麻麻的暗器朝他飞来,他迅速闪身才躲开,回头,夏侯雍已经不见了,只有地上那一张被罩住了就逃不了的大网。
“靠!”他气的踢了地上的树桩一脚。
就凭这身手和救援,穆珏敢肯定,这就是真的夏侯雍了。
但是,看着黝黑的丛林,他没有贸然追去,懊恼的先回去。
丛林里,赶来救援的高手齐刷刷的跪了一地:“属下来迟,少主恕罪。”
“少主。”扶着夏侯雍的女人隐有怒意:“属下们去杀了穆珏吧。”
“就凭你们还想杀他?”夏侯雍冷着脸,女人顿时就不敢多话了,他面无表情的问:“如何了?”
众人不说话,还是女人开口了:“定北候府周围都有耳目,就是上次在盛京救了长孙明仪的那群人,人数极多,属下们进不去公主府。”
151:我才是一家之主
“长孙明仪这四个字,你还不配叫。”夏侯雍甩手就把女人推开了:“让人继续找,这山里一定有古怪。”
他还护着明仪公主?
高手们面面相觑,都摸不透他的心思。
女人也惊在原地,愣了半刻才跟上去。
穆珏天快亮了才回来了,阿元追着来报:“爷,连着两天晚上,都有人想进公主府,被我们的人拦下来了,都是高手。”
“知道了。”穆珏大步进去。
阿元继续追:“爷,爷,要不,你穿个护甲再回去?”
穆珏扫了他一眼:“这里面养老虎了?还能吃了我不成?”
“公主大方温柔。”阿元夸得一脸不情愿:“可你夜不归宿,还是两天。”
穆珏拍拍他:“记住了,我才是一家之主,就算是入赘的也不虚。”
阿元沉默了一下:“那你请。”
他进去了,院子里很安静,嬷嬷们都没起身呢。
穆珏环顾了一圈,就想悄悄的进去,可还没上台阶,房门就打开了,明仪冷漠的看着他。
“你没睡?”他上台阶的动作僵住:“还是起得早啊?”
明仪看了他一遍,“先谈话,还是先睡觉?”
“先谈呗。”穆珏钻进去了:“你不谈,我怕睡着睡着被你捂了。”
他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
一本正经的在桌边坐下,明仪还给他倒了杯水:“去找夏侯雍了?打了一架,还受伤了?”
“我最烦你们女人猜猜猜。”他端起水杯:“一猜一个准。”
明仪白了他一眼:“大家都不出头,你去出头做什么?给定北侯府找麻烦吗?”
她觉得自己是闲着无聊找麻烦?
“你管我。”穆珏有些不爽了:“我在鹿京,想做什么做什么。”
明仪垂了垂眼,握住他的手:“你看见我让人用人皮面具,是觉得我害怕想自保,所以主动去找夏侯雍,结果他来了鹿京,你发现了他,所以两天都没回来,是不是?”
“少自作多情。”他瞄了一眼明仪的手,自己握紧了一些:“才不是因为你呢。”
“你想保护我,我知道,但是你不能做出头鸟。”晓得他生气了,明仪换了个方式:“那我给你讲个故事,一块并不丰美的草场上,在几代放牧人的安排下,养了超过这片草场所能承担的牛羊马驴,草场外面就是虎视眈眈的狼群,而我是这一代的放牧人,我知道狼群对我的牧场是个极大的威胁。
但是狼群在一日,我的牧场就会安稳一日,牧场里面的东西就不敢放肆的糟践牧场,狼群对我是个威胁,他们会袭击我,也会吓唬我的牛羊马驴把弱者赶出牧场成为他的猎物,时间久了,我牧场上的牛羊马驴就会越来越少。
我所能做的,就是筑起栅栏,让狼群不能跨过一步,牧场范围就是牧场的范围,狼群只能待在栅栏之外,去吃我愿意喂他的东西,而且,我允许狼群来吃我的牛羊马驴,因为,牧场里面的牛羊马驴对我来说也是威胁,我在它们身上看不到我想要的价值,他们还会糟践我的牧场。
152:小郎君你变了
我所能做的,就是用我放牧人的身份,每年从它们身上捋羊毛挤牛奶,但这些对我来说不够啊,我完全可以减少它们的数量,来饲养一群肥美的牛羊供我吃喝,但是,我不能让他们忌惮我害怕我,我得做个好人,得告诉它们,我手里没有屠刀。
所以,我需要一个恶人,甚至是我自己培养出一个恶人,栅栏外的狼,就是衬托我是好人的东西,狼群的威胁越大,牧场里的东西才会知道,我这个放牧人万万不能出事,否则,整个牧场都保不住。”
她说话的时候少见的正经,眼睛里都是睿智的光芒,一直认真看着穆珏,抱着足够的诚意和耐心,生怕他听不懂一样。
有点像...在教小孩子。
“所以,我是牧羊犬?”穆珏盯着她。
明仪一笑:“放牧人也得有个人作伴啊,不然怎么一代一代往下传啊?”
穆珏哼了一声,两只胳膊搭在桌上,吊儿郎当的问:“那我耽误你做好人了?”
“狼群嚣张惯了,偶尔也要教训教训,好提醒它们,吃牛羊可以,但绝对不能打放牧人的主意。”明仪绕去他身后给他捏捏肩:“小郎君这么护着人家,人家可感动了,要不你猜,我为何敢这么说话?”
穆珏不搭理她,但是耳朵动了动,明显很好奇。
“因为...”明仪趴下来贴着他的耳朵:“人家觉得你能罩着人家呢。”
她身上的甜香太好闻了,像是一块行走的百花蜜糖。
穆珏忍不住吸了吸鼻子,转过身就把她拉过来搂住腰:“我可不吃这套,你刚刚是不是想捶我来着?”
“人家又打不过你。”明仪刮他衣领:“而且,你不回来,我担心呀。”
他更受用了,自欺欺人的端着一副我还在生气的模样:“我遇上这个是真的,不是替身。”
“那他可伤着你了?”明仪一下就问在了点子上:“快让我瞧瞧。”
她就是随口那么一问,结果穆珏拉着她的手就按在自己胸口:“一脚踹在我这里,好像是凹进去了。”
“...扯谎也真实一点行吗?”明仪有点头疼:“我们俩的关系虽然可以放荡不羁,但是偶尔也矜持些。”
他不干:“矜持是什么东西?”
...小郎君你变了。
“好了,谈话也谈话了,休息吧。”明仪把他的手拉开:“等下记得过去看看祖母,你两天没过去,老人家以为我们吵架了。”
穆珏坐着没动,盯着明仪,看她掩嘴打了个哈欠,立刻起身把她顺去床上:“休息休息。”
“你作甚?”明仪懵逼,这小子把她扑了。
穆珏抱着她,脑袋靠在她肩上,说话都很委屈:“夏侯雍那个老男人把我打了。”
“我看你也没输啊。”明仪拍拍他:“有话起来说行不行?”
“不行。”他稍稍让开了一下,可还是抱着她:“我问你个问题吧,要是你发现我和你撒谎了,你会怎么办?”
明仪想了想:“那我也撒个谎骗你啊。”
这答案似乎有点出乎意料。
他抬起脑袋看了看明仪,然后突然就一口咬在她的锁骨上,明仪疼的哆嗦了一下,下一秒就差点炸毛了。
这小子咬她就算了,咬了之后又舔一舔是什么鬼?
153:伟大的理想
“筱筱。”他蹭蹭脑袋:“你也咬我一口吧,行不行?”
明仪摸摸他的头:“没病吧?”
“肯定没有。”他蹭开明仪的手:“快嘛。”
又撒娇?
明仪一巴掌把他的脸推开:“不要,让开,别黏糊着。”
他抱得紧,这一下没推开立刻就生气了,又给了明仪一嘴,咬在了另外一边。
“啊!皮痒了?”明仪鼓着一股憨气,破天荒的把他按住了,骑在他身上,一个巴掌盖在他的嘴上。
她的衣裳被穆珏压着,一翻身,肩膀就露出来了,头发垂落,被按着的穆珏顿时有点被迫了。
“公主。”承乐好巧不巧的进来:“你起身了?”
穆珏笑的眼睛弯弯,摊开手脚躺着,一副‘我被强迫了,无力反抗只能任人宰割的’娇弱模样。
应他所期,承乐愣在门口睁大了眼睛,差点惊呼出声。
“去,找两块搓衣板。”明仪气的脸红:“请驸马爷的小膝盖骨尝尝。”
小兔崽子,在她面前还敢演戏?
承乐赶紧溜出去了,还贴心的把门关上。
穆珏继续眼睛弯弯笑,含糊不清的哼了两声,明仪不松手,他就亲了亲明仪的手掌心,明仪怕痒,这才放开他。
“筱筱~”他一脸笑嘻嘻:“你背锅了。”
明仪手痒痒的比划在他的脖子上:“好想做了你。”
“来嘛。”他一脸邀请,还把眼睛闭上了:“我会配合的。”
明仪:“......”
他是不是误会自己说的‘做了他’是什么意思了?
黑话听不懂吗?
明仪掐住他的脖子:“那我用力了。”
“嗯?”穆珏立刻睁开眼睛,很是震惊:“不是做了我吗?”
明仪忍了忍,还是有点忍不了,狂吼:“就是杀了你,你想什么呢?”
一听这话,他麻溜的坐起来挪位:“你真是一点都不好玩。”
“好玩你个鬼啊。”明仪忍不住给了他一脚,摸了摸自己锁骨上那两个牙印气得不行:“你属狗啊?怎么还咬人了呢?”
他被踹到角落坐着,气哼哼的扭着头:“我就是属狗的。”
“...”明仪又给了他一脚,急忙去铜镜跟前细看。
穆珏咬的不重,但牙印还是留下了,而且没个两三天的功夫还没办法消除掉。
她记得江氏提过,就这两天又有亲戚要过来,还是老太君的亲妹妹,她和穆珏都要去会客的。
这夏日里的衣裳是绝对没办法遮住这两个牙印的,但是大热天她也不能穿秋日里的衣裳。
真是要命!
这要是被看见了,指不定要让人误会,自己在房里是怎么糟践这小子的身子呢。
老天爷作证,她可是衣服都没扒成功过。
“你在想什么?”始作俑者还不清楚事情有多么严重呢。
明仪握了握拳,看他一脸无辜的样子,垂了垂眼故意笑起来:“我突然有了一个很伟大的理想。”
“什么理想?”他好奇了。
“有生之年,睡遍十二生肖!”臭小子还咬她,她气死他。
穆珏一愣,瞬间变脸怒了,拉长了脸过来,胳膊撑着妆台把她堵了:“你再说一遍。”
154:驸马爷避难去了
“睡遍唔~”她刚飚出两字,穆珏就亲下来了。
明仪差点憋死。
嘴欠的代价有点大,她把穆珏咬出血了,然后自己也被咬了。
可真疼~
承乐来伺候她洗漱的时候,看着她破了皮的嘴角和没法遮住的那两个牙印欲言又止了好几次,明仪目露凶光,和要吃人的豹子一样。
“公主。”承乐捧着胭脂盒子:“这个似乎...遮不住。”
明仪一拳砸在妆台上:“那个小兔崽子呢?”
“出门了。”承乐觉得穆珏八成是逃难去了。
明仪气得慌:“不出门了,我要在屋里躲着。”
她刚说完,嬷嬷进来了:“公主,淳太妃着人来看望十公主,还带了信给公主。”
她把信交给承乐,承乐拆开了才转交明仪,挥手让嬷嬷下去。
“皇后有喜了?”明仪眉头挤在了一起。
“皇后娘娘有孕。”承乐晓得她愁什么:“会不会不太好?有了嫡子,只怕赵家不会安分,若是动了其他的心思怎么办?”
明仪摇着团扇,沉默良久才道:“所以,她不敢说,只敢告诉淳太妃,再让太妃来转告我,要我一句话。”
“那公主的意思呢?”承乐看着她。
明仪要是让赵秋容生,那她肚子里这个孩子就有八成的几率保下来了。
她要是不让,那这个孩子也就只能胎死腹中。
“皇上该有嫡子了。”明仪摸了摸团扇上的穗子:“但是孩子想要平安,赵家得有自知之明。”
自知之明,便是自己隐退,用自家的前途来保这个孩子,别动外戚夺权的念头。
承乐点头:“快七夕了,不如应景做两盏花灯送进宫里让皇后娘娘高兴。”
“你安排吧。”明仪摸了摸唇角:“好渴。”
承乐抿唇:“有冰镇的绿豆汤呢。”
她亲自去端过来,趁着没人,明仪赶紧喝上两口。
老太君的妹妹郡公夫人第二天就到了。
穆老夫人本家姓齐,也是贵胄人家,两姐妹一个嫁了定北候府,一个嫁了淮南郡公府,但是郡公夫人的独子没了,留下个孙子,年长穆珏一岁,叫做盛甫,在家中被格外溺爱,这次也跟了过来。
她来定北候府,定北候穆寿襄亲自带着穆珏去城门口迎接的,明仪和陆姣姣也跟着江氏在大门前就等着了,满府的婆子丫鬟,也都规规矩矩,除了景娴,几乎都到齐了。
陆姣姣看了明仪几眼,压低嗓子问:“你兽性大发了?”
“你觉得我像是主动的那个吗?”明仪白了她一眼。
今天要见淮南郡公夫人,她不能戴面纱,就连穆老夫人和江氏都自动忽略了她嘴角的咬痕和锁骨上的牙印了,陆姣姣非要提。
太没眼色了。
“哈哈哈~”她乐了:“我觉得你是主动后被镇压了。”
明仪瞅了她一眼:“我这样大方端庄一身正气的人,是不会乱来了。”
“呸!”
她们俩偷偷说话,江氏回头看了一眼,想了想,朝自己身边的嬷嬷一点头,嬷嬷赶紧递给明仪一张面纱。
“戴上吧。”江氏说道:“郡公夫人有些古板,还嘴欠,别让她叽里呱啦的说教,不然不大好吵架。”
155:护犊子的婆婆
您这么说自己婆婆的妹妹,怕是有点不大好吧?
明仪觉得江氏莫名的可爱,赶紧接了面纱戴上。
她们等了没一会儿,淮南郡公夫人到了。
满头华发的老妇人,头上金钗玉簪的戴着也不嫌重,略瘦,不如老太君慈祥和蔼,唇薄,多舌刻薄的面相。
一见面,淮南郡公夫人先给明仪行礼,见她戴着面纱,眉尾一挑顿时有了意见。
但明仪是公主,她敢生不满,却不敢明说。
江氏领着陆姣姣行了礼之后才说:“公主染了风寒,担心过了病气给您,故此戴了面纱,您快进去吧,天热,别劳累了。”
郡公夫人晓得江氏在为明仪开脱,抿着唇皮笑肉不笑:“你还是那么会做人。”
“都是我婆婆教得好。”江氏笑眯眯。
她们都忙进屋,明仪在院子里等着穆珏一起,他落在后面了,不晓得去干嘛。
结果,一个比穆珏要大些的男子走了进来,也不管满院子都是女眷,招呼都不打,推开挡着他路的嬷嬷,从明仪面前经过,猝不及防的扯下她的面纱。
“这是哪位美人啊?”
明仪还以为他只是从自己面前走过呢,完全没防备,面纱猛地被扯掉,她惊了一下立刻怒斥:“放肆!”
她呵斥了一声,其他人这才看过来。
陆姣姣和江氏瞧见是盛甫,齐齐皱眉。
“凶什么?”男子一副二世祖的模样,打量着她,瞧见她衣领处的牙印,眼神也轻浮暧昧起来了:“还真是个美人呢,怎么先前没见过?”
明仪扬手就是一个耳刮子,‘啪’一声清脆响亮,把盛甫的脑袋都打偏了。
盛甫懵逼,侯府的奴才懵逼,郡公府的奴才也懵逼了。
这耳光扇的,未免干脆利落了些。
“不知规矩的东西!”明仪骂道。
盛甫在淮南做惯了二世祖,挨了一巴掌,登时火气上涌要还回去。
“这是公主。”江氏出声了:“不得放肆。”
郡公夫人和盛甫是老太君的客人,盛甫出言无度挨了一耳光并不冤枉,但是江氏不能不顾忌着老太君的面子,所以,她要提醒盛甫赶紧赔罪。
“公主。”郡公夫人却开口护犊子了:“这是老身的孙子,小孩子家不懂事,别计较。”
明仪瞧了一眼不可一世的盛甫:“小孩子家?长得怪潦草仓促的。”
“府上独苗,少不得娇惯些。”郡公夫人更不悦:“不比公主,手足众多,公主,总不好得和一个比自己年少的孩子争辩吧。”
所以呢,盛甫出言不恭,也不能计较?
这让江氏不爽了:“那是公主,盛公子和谁不规矩,都不能和公主不规矩。”
“小孩子家开个玩笑罢了。”郡公夫人敷衍了事。
她刚说完,后一步进来的穆珏直接一拳,‘砰’一声甩在了盛甫的腮帮子上,盛甫‘嗷’一声扑在了地上,疼的龇牙咧嘴。
郡公夫人立刻慌张的过去看自己的爱孙,瞧见他肿起来的腮帮子,对着穆珏大喝:“你怎么能打人?”
江氏走下来,站在一旁微笑:“小孩子不懂事开玩笑,您别计较。”
156:母亲真帅
她把郡公夫人的话还了回去,郡公夫人顿时气的脸黑,“阿珏都成婚了,也该懂事了。”
江氏笑盈盈:“父母俱全,便是孩子,而且,我们家阿珏被一家子上上下下的宠着,脾气自小就大,一时半会儿没法懂事,您老多包涵。”
这嘴皮子,明仪好想给自己婆婆竖个大拇指。
看把郡公夫人的痛楚戳的。
郡公夫人脸更黑了,推开她的手,扶着嬷嬷进了屋。
江氏回头看看穆珏和明仪,穆珏和明仪默契的竖起大拇指,江氏嘚瑟的笑了笑,扶上陆姣姣,跟在郡公夫人后面进屋。
“母亲真帅。”明仪赞道:“我喜欢。”
穆珏挑眉,拿起面纱给她戴上,然后,回头又给盛甫一脚,把他踹地上了自己才拦揽着明仪进屋。
盛甫在后面咬牙切齿,看着穆珏,眼睛里都要冒出火星子了。
进屋坐下,郡公夫人已经在和老太君说话了,还没拉上两句家常,郡公夫人就把目标对准了打人的穆珏:“这阿珏的嘴皮子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那么大的疤。”
明仪很是无语:老大妈,你是真的哪壶不开提哪壶啊,想说我们俩不知羞耻就直接点。
“咬的。”穆珏大大方方的承认:“姨奶奶年纪大了,眼神还真好,离着那么远都能瞧见。”
郡公夫人瞪着他:“方才你动手的时候,我就看见了。”
她在拐弯抹角的告诉老太君,穆珏打了她的宝贝孙子呢。
“他细皮嫩肉的。”老太君假装听不懂,自动忽略她的重点:“哪里磕着碰着了,好些日子都好不了呢。”
郡公夫人又气着了:“姐姐,如今阿珏都成婚了,你也没什么可操心的了,阿珏到底不如祯哥儿懂事能干,自小就顽劣惯了,如今做了驸马,也算是有了出头之日。”
穆珏:???
明仪:???
这话听着怎么就这么不得劲呢?
明仪悄悄说:“她在鄙视你一无所长是个小废物呢。”
穆珏答:“她在说你只配得上废物。”
一对视,他们俩笑了,老太君和江氏默契的端起茶盏喝茶。
“咳咳~”明仪清了嗓子:“驸马要看家世品行,一般人,还是够不上的。”
郡公夫人含笑:“那是,阿珏的家世自然是没什么可挑剔的了,他又是个懂事孩子,从小到大就没离开过家,是姐姐和侯夫人亲自教导着的,品行自然也是好的。”
他一个男的自小没离开过家,还是被老太君和江氏教养的?
明仪简直要给郡公夫人鼓掌,这委婉的说穆珏一个将门公子是在女人手底下长大的可真棒。
这不还是在暗示他就是个废物吗?
“可是...”明仪一脸疑惑的看着穆珏:“他把大王爷打了啊,把夏侯雍打了啊,把高维说的哑口无言了啊,把那些饱读诗书的大臣都给怼了啊,难不成,是我大魏的百官蠢到家了?不对,应该是皇上眼瞎了,重用的大臣,还不如他这个散养的呢,对不对?”
说完,明仪笑眯眯的看着郡公夫人。
157:小两口互相吹捧
“臣妇可不敢有这个意思。”郡公夫人没想到穆珏竟然做了这么多事,更没想到明仪会这样来阴自己。
她要是顺着明仪的话说下去,岂不是承认了神宗眼瞎?
虽然是个弱鸡皇帝,但那到底也是皇帝。
何况,被明仪指名道姓的那三位大佬,淮南郡公府都惹不起。
明仪又挽住穆珏的胳膊:“我是由先帝亲自教养长大的,可还有许多不足需要驸马帮衬,可见祖母和母亲教养的有多好了。”
她顺带就把马屁拍了,老太君和江氏笑开了花。
“公主极好呢。”穆珏开始友情吹捧:“除了祖母母亲和嫂嫂,公主是我见过,最大方知礼端庄有度的女子呢。”
“驸马也很好呢。”
“都好都好。”
他们小两口互相吹捧,郡公夫人脸都绿了。
什么叫除了他祖母母亲嫂嫂,就只有明仪是最大方知礼端庄有度的女子了?
把她排除在外是磕碜谁呢?
互捧完毕,他们俩乖巧的坐着笑眯眯。
盛甫继续瞪着穆珏,还顺带瞪着明仪,一副想用眼刀子就捅死他们俩的表情。
桌上好吃的不少,可是戴着面纱,这些好吃的和明仪有点无缘,穆珏瞧了瞧她,找了把刀开始动手切肉。
等他们俩轮番怼完郡公夫人,老太君和江氏终于放下茶盏了。
端的太久,手怪酸的~
“这两孩子都是直性子,没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心思,咱们也别和小孩子家计较。”老太君一脸和蔼:“说来,甫哥儿现今何处当差啊?”
盛甫抱拳:“回姨奶奶的话,祖父祖母年纪大了,我不忍老人家聊无说话处,故此一心侍奉在侧。”
穆珏嗤鼻一声:“在家吃闲饭说的还挺清丽脱俗。”
盛甫瞪他,他无视,拿着小刀继续切肉,把肉切成小块小块的,他用竹签戳着,掀开明仪的面纱给她喂了一口。
“这样就不用摘面纱了。”
嗯哼?臭小子还挺细心。
明仪美滋滋,郡公夫人瞧着却觉得有点辣眼睛。
大庭广众之下,就算是夫妻也不能这么没规矩,把其他人当空气了吗?
只是她不想搭理穆珏了,主动无视了他,笑眯眯的把话头转向一直保持安静的陆姣姣:“少夫人嫁给祯哥儿也有两年了,怎么一直都没动静?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祯哥儿的年岁,也该有孩子了才是。”
关心人家生孩子的事?
明仪忍不住翻白眼了:这多管闲事的脾气,怎么和上个月才来过的大姑这么像呢?
难不成,齐家除了老太君,其他人都有多管闲事的毛病?
这事陆姣姣自己肯定是不能随便接话的,不然郡公夫人追着一问,难不成还要把他们夫妻间那点事抖落出来不成?
“祯哥儿军务繁忙,难得回家一趟,而且,他们年轻,不着急。”江氏接话了:“好不容易把阿珏也拉扯成家了,老太君也劳累坏了,老人家喜欢孩子不假,但也不能一个接着一个的教养,否则累坏了怎么办?”
她把自己的辛苦隐去,独独夸赞老太君,把婆婆哄得很是开心。
158:郡公夫人脸都绿了
老太君哈哈笑道:“正是呢,如今祯哥儿媳妇日日来我屋里和她婆婆屋里伺候,我们都习惯了,这一时半会儿的还离不开她,她又重礼数,只怕有了身子也会每日过来伺候,那岂不是劳累?这也不能怪他们小两口,就是我这个老婆子任性,独霸着小辈宠呢,再来个重孙辈,谁来宠我老婆子?”
江氏她们都笑起来,明仪简直要佩服死了。
瞧瞧这一家子互捧的劲,是想直接气死郡公夫人吗?
陆姣姣添了把火:“老太君不嫌我日日过去烦您就好,母亲教导的规矩我还没学到家呢,生怕哪里不周到。”
“你婆婆的规矩无可挑剔,是得好好学学。”老太君把江氏夸了回去:“也就是她在,我才能安安心心的吃喝玩乐颐养天年呢。”
她们笑呵呵~
明仪憋笑:别夸了别夸了,郡公夫人的脸都绿了,你们是想直接气死她吗?
互捧完毕,郡公夫人总算是老实了,端着一张假惺惺的笑脸,老老实实的和老太君拉家常。
这一顿饭吃的他们祖孙俩很不痛快,怼人没赢就算了,穆珏那股子黏人劲儿更是噎的人连口汤都咽不下去。
明仪戴着面纱不拿下来,他就全程喂,一点也不烦,弄得明仪都不好意思了。
老太君吃饱了放下筷子,大家也都把筷子放下了,跟着她,另外挪到了花厅去坐,定北侯也忙完了过来。
他到了,郡公夫人这才说道:“听闻祯哥儿身边的副将被调走了,身边缺人?”
“军中效力的将士不少,如今已经补上了。”定北侯鬼精鬼精的,她一提,就把路给堵了。
明仪猜到她接下来要说什么了,悄悄起身出去,也不在这里掺和。
她虽然和穆珏成了亲,但是定北侯府的兵权如何她管不着,也不会去管。
出了屋,承乐陪着她散步,找了阴凉的地方坐下吹风。
“公主,这淮南郡公还在啊,怎么奴婢瞧着郡公夫人此行,有点想巴结定北侯府呢?”
明仪看着院子里嬉戏的小丫鬟浅浅带笑:“淮南郡公妻妾不少,可是只有郡公夫人生下个独子,结果孙子刚出生,独子就没了,满府的命脉就剩下那个盛甫,偏他还是个不成器的,不赶紧巴结着定北侯府,等淮南郡公哪天蹬了腿,若无人做主,盛甫完全没办法继承爵位,家世没落也是必然。”
承乐明白了:“大魏的郡公比蚂蚁还多,能少一个是一个,郡公夫人着急也是必然了。”
她们俩正说着话,公主府那边的嬷嬷来报,段玉柏来了,说是受淳太妃所托,来看景娴的。
府上来客,明仪让承乐去告诉了穆珏一声,自己先回去。
鹿京的海棠已经落了,只留下满府郁郁葱葱的大树,段玉柏就站在屋外廊下,一手半握悬在小腹前,年轻公子,朗朗如月。
瞧见明仪从远处走来,他就笑了。
“段公子可见过景娴了?”
她还没走近就问,段玉柏抱了抱拳:“已经见过了,在此等候,是向公主告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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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9:驸马爷的求生之路
“告别?”明仪提裙上台阶:“段公子要出远门了?”
段玉柏轻轻颔首:“家父被委派去了渭东,我不放心,便自请跟随。”
“渭东?”明仪眼珠子轻轻一转:“那个地方,离着陇西还是比较近的。”
段玉柏扯了扯唇角:“臣知道,所以才要跟着家父一起去。”
“渭东自有人任职,怎么会让段大人过去呢?”明仪请他进屋:“难不成,这些日子出了什么事?”
段玉柏坐下才道:“皇上中毒一案,护国公将罪名定在了原渭东守卫头上,家父就是去补守卫缺口的。”
“渭东守卫?”明仪回忆了一下:“我记得,那里是五王爷舅舅家吧。”
段玉柏笑而不语。
明仪忍不住嗤笑一声:“那你们一路小心些。”
“嗯。”段玉柏看着她:“公主也小心,近来盛京无大事,正好可在鹿京避暑。”
他在提醒自己别回去,明仪领情了。
着人送他出去,人影刚从门口消失,明仪就把桌上的茶盏重重摔在了地上。
“啪”一声,茶盏碎成渣渣...
走到门口的承乐和穆珏都惊了一下,看向屋里,她脸色难看的坐在位置上,一手握拳,强忍着怒气。
五王爷给了高淑芳羞辱,护国公府就把罪名盖在了他外祖家,而且神宗还点头铲除了。
这明晃晃的报复,是生怕旁人不知道君王小肚鸡肠吗?
而且,护国公府又想巴结陇西夏侯家,又想向高维为首的寒门子弟示好,还和大王爷牵扯着。
这错综复杂的关系,还真是给了他们府上不少机会,这不管最后哪方胜了,他们家都能保住荣华富贵了。
墙头草!
“承乐。”
“哎。”承乐急忙进去:“公主,有安排吗?”
明仪忍了忍:“让绣娘做四件新衣裳,赏给护国公父子四人。”
“嗯?是。”承乐不解,看她在气头上,也不怎么敢问。
明仪交代做的衣裳不是用来穿的,只是用来提醒,为此绣娘找了几件成衣出来,按照明仪的要求一晚上做好就赶紧交给承乐送去了盛京。
盛京,大公主府。
大驸马刚从护国公府回来就察觉府上的气氛不对,家里伺候的人一个个小心谨慎,都恨不得离正堂远远的。
郡主和静在门口等着他,见他回来就赶紧把他拉到门边:“爹,娘在气头上呢。”
“为什么呀?”大驸马本能的哆嗦:“谁惹着了?”
和静垂了垂眼:“六姨让人送了你一件衣裳,衣裳上面全是蜘蛛,说是祖父和叔叔们都有。”
“我知道。”大驸马点点头:“我刚从那边回来,怎么了?吃醋吗?”
你那么胖,六姨夫年轻英俊,六姨对你肯定没心思,我娘能吃什么醋?
自家爹爹不开窍,和静有些急,小声提醒他:“女儿猜测,可能是因为五舅舅外祖家的事,蜘蛛结网,六姨在说祖父和叔叔们,插足太多不安分呢。”
大驸马有点懂了:“这的确不该,可也没必要生气啊,又不干咱们家的事,我可是什么都没做,就回去看了看。”
160:贴心小棉袄
“可这大魏江山到底姓长孙啊。”和静斟酌了一下用词:“五舅舅那般欺负五舅妈,高大人想出气也是应该的,可是祖父他们插手,会不会不合适?六姨没提醒高府,只提醒了护国公府。
爹可还记得前些日子,承乐姑姑为什么要去拿妹妹的八字,不就是因为祖母要把夏侯小姐引荐入宫吗?六姨最忌惮夏侯家,祖母偏和夏侯家走的近,这次祖父又帮了高嫁,只怕是让六姨觉得,护国公府处处撒网了。”
被自家闺女一提醒,大驸马这才恍然大悟,急的原地转了一圈,赶紧小心翼翼的进去。
“爹。”和静拉住他:“你别进去认错,你进去后就说自己和祖父叔叔他们吵架了,让人关上大门,把六姨送的衣裳挂在大门口去。”
大驸马又懵了:“为何?”
“女儿被高府欺负过,六姨替女儿出的头,当时娘没帮着高府,便是把高府当做死对头了,可是祖父他们帮高府办事,岂不是存心无视我们母女的感受?娘怎么会高兴”和静耐心的解释给他:“你说自己和祖父他们吵架了,再把衣服往大门一挂,娘就知道你是护着她的,她一高兴,你就安全了。”
大驸马拍脑袋:“明天给你买好吃的。”
他按照自家闺女说的,进去不等大公主崇恩发火就开始生气,提着那件衣裳,让人找根杆子挂到大门口去,再把大门一关,说这几天谁来也不见,然后再临时编了个借口说自己和护国公吵架了。
看他一系列的操作,崇恩真就没发火,还安排人晚上多做了两道他喜欢的菜,大驸马这才松了口气。
大驸马表了态,也把明仪送衣服的用意抖了出来。
隔天,护国公府就被参了,护国公府一向豪横,破天荒的被人参了,护国公夫人气的差点跑去鹿京找明仪撕逼。
被人拦住后,转头来了大公主府找崇恩麻烦,看见大门紧闭,让人敲了半天,结果愣是没人开门。
这一下,怒气蹿到天灵盖,回府就摔摔砸砸,弄得满府战战兢兢。
高维刚得了护国公的帮助,替他说了几句好话,事情就过去了,神宗也没直接去得罪护国公府,但是赵秋容却突然赏了和静一对凤钗。
大公主崇恩大大方方的就收下谢恩了。
五王爷苛待高淑芳是打了神宗的脸,但是这事护国公府就不该参与,他们家手伸得太长了神宗也忌惮。
大驸马主动和护国公府撕破脸,就是维护神宗的面子,神宗不好明说,就由赵秋容来赏和静。
这样最好不过了。
没过几日,新人入宫,赵秋容的哥哥上折辞官,神宗挽留了几番,给了他一个闲散官职,打发出了长安,赵公子赴任前,特意绕道鹿京,给明仪转交了赵秋容的书信。
赵秋容有了身孕不能侍寝,她趁着新人刚刚入宫,推了自己所有的恩宠,故意离着神宗,只等过了三个月胎相稳固。
信里,她谢了明仪。
明仪问了江氏之后,亲自选了一把玉如意让承乐给她亲自送去,算是让她安心养胎了。
161:那就诛个九族吧
七夕如约而至,一大早,穆珏才刚起床,明仪就被景娴拽出了被窝。
她想看满塘清荷摇曳,想看粼粼画舫,想看人山人海的灯楼。
但她要拉着明仪一块去。
打着哈欠梳妆完毕,明仪领她过去先给老太君和江氏请安,路上碰上陆姣姣,把要出门的事一说,陆姣姣当即表示要参与。
穆祯不在家,她闷得慌,也想出去走走。
到了老太君屋里,郡公夫人也在,定北侯府没松口帮盛甫争取爵位继承的事,结果他们祖孙俩就不打算走了,不仅如此,还嚷嚷着要把大姑母女接来。
说是大家一块聚聚,其实就是想联手来磨老太君和定北侯。
想想吴婉倩那四百来斤的体格,穆珏不爽了好几天。
那小子记仇的很,胳膊压折那事让他很丢脸,提起吴婉倩就像是被撸了倒毛一样,谁提和谁急。
见了礼,明仪把今日要出门的事一说,老太君还没支声,郡公夫人就开始表演了:“少夫人和公主都是成了亲的人,又是大家女子,这样热闹的地方本不该去,万一被人冲撞冒犯了怎么办?岂非丢了自家气度?”
“若是被冲撞冒犯了?“明仪一笑:“那就诛个九族吧,好久没杀人了。”
她带着陆姣姣和景娴走人,郡公夫人噎的心口疼。
诛九族的话这么轻飘飘的就说了出来,也太过目中无人了。
“多事。”陆姣姣出门就吐槽:“这一天天的总来别人家多管闲事做什么也不知道,而且,我觉得她要是真的想让盛甫继承爵位,不是求你更有戏吗?磨老太君和侯爷有什么用?”
明仪瞅瞅她:“你确定求我有戏?”
陆姣姣犹豫了一下:“口误。”
趁着街上人还不多,她们早早的到了湖边画舫,瞧着满塘清荷,景娴和丫鬟说笑着就跑了上去,陆姣姣也走了上去。
明仪正要跟上,承乐拉了拉她,让她看向码头。
码头前人多,但是有个女子还是分外明显,明仪看见就笑了。
夏月,夏侯雍身边的女侍,她还没和夏侯雍闹翻,这个夏月就把她当成眼中钉了。
夏月对夏侯雍掏心掏肺的好,奈何那个时候夏侯雍余光都不会瞄她一眼。
没想到这么多年了,她还在夏侯雍身边待着呢。
给明仪甩了一个脸色,夏月登上了旁边的画舫,画舫之上,夏侯雍就站在船头,迎风负手,静悄悄的不知看了她们多久。
见明仪发现自己了,冰冷僵硬的脸,突兀的挤出一个笑意。
明仪心里紧缩了一下,仿佛又回到了他满眼猩红的拉着自己从高楼上一跃而下那时。
那不可阻挡的坠落感带来的恐惧,她到现在都忘不了。
“公主。”承乐本能的把明仪往后的挡:“还是回去吧。”
明仪脸色沉了下来:“怎么可能走得了?”
她依旧上了画舫,船夫撑杆离岸,夏侯雍的船就跟在她们旁边,而且,位置还在陆姣姣和景娴身后,隔着朦胧的帘子,静静的观察者着明仪的一举一动。
162:长孙明仪就是那么好
湖面上的画舫很多,少男少女会在甲板上联诗,陆姣姣和景娴也玩的欢快,都没发现隔壁就是夏侯家的船。
隔着薄薄的帘子,明仪在干什么夏侯雍看的一清二楚。
他静静的看着,像是在远远的赏花一样,一想冰冷的脸,都少见的有了些许的温度。
夏月立在一旁,早已经暗自气的把手心掐出了血。
陇西那么多事,家里的公子都不安分,可少主知道长孙明仪出嫁省亲,执意要跑来见一面驸马爷,见完了又赶回去,临近七夕又赶来。
长孙明仪就那么好?值得他来往奔波?
她都嫁人了。
“公主。”承乐在旁边待着都觉得难受:“奴婢交代船夫离远些吧。”
明仪慢悠悠的喝了半盏茶,强撑着脸色:“这周围都是船,哪里能走得开?”
“他这么盯着,简直太让人难受了。”承乐浑身不舒坦:“去哪都被人尾随的感觉,一点也不好。”
明仪微微扭头看了看,干脆推开帘子,端起茶盏面向夏侯雍一敬:“请吧。”
与其躲着藏着让人看出她对夏侯雍有惧意,倒不如大大方方的。
“船上的茶都是碧螺春。”夏侯雍慢悠悠的提起茶壶:“你不爱喝,这是君山银叶,换了吧。”
他微微扬手一甩,一道茶水从那只船飞到了这只船,准确无误的落在明仪手里的茶盏上,溅开了茶盏里原本所剩无几的碧螺春,盈了半盏君山银叶。
茶水洒在了手上些许,明仪毫不在意,直接就喝了。
她赌这个真的夏侯雍不会杀她。
茶水一饮而尽,夏侯雍笑了起来,也端起茶盏回敬她,尔后就转过身子不看她了。
“公主。”承乐一阵担心,生怕夏侯雍下毒。
明仪垂了垂眼,转过身就问:“你是来和我解释替身的事吗?”
“嗯。”他回应了:“我不知道替身的事,你可信?”
信吗?明仪自己都说不准。
“夏侯家的内部之争也很激烈吧。”明仪问的直白:“你坠楼之后,的确有了隐疾,不然,穆珏不会伤到你,那些人也不敢蠢蠢欲动这么不老实安分。”
夏侯雍转过来看着她:“是。”
“也是发疯?发疯的时候不会战斗力下降的,定然是其他反应,若你不知道替身的事,那用替身在宫闱发疯置我于死地的人,就是存心在外面给你找茬了,要真把我弄死了,或者伤了皇上,你是最不好过的那一个。”
她盯着夏侯雍说出自己的猜测,其实自己也不怎么确定。
毕竟,夏侯家那一摊子事,比她在盛京面对的那一摊子事只多不少。
夏侯家的男人太多了,嫡出旁系都有背景,而且个个是精英,一个个野心勃勃,她外祖一去世,强大的夏侯家就少了领头羊,看着强大,其实内部争夺早就藏不住了。
否则,她舅妈夏侯夫人,也不会再跑来问她是否结亲,也不会想尽法子的把夏侯华琼往宫里塞了。
“筱筱。”夏侯雍淡淡含笑:“你的聪慧,一如既往。”
我晓得,不必你夸。
明仪转回来不看他,心里却莫名的舒服许多。
163:我喜欢和姑娘玩儿
拉她跳楼时,夏侯雍想和她同归于尽是真的,但尔后多年,他即便是没事了也没再来盛京找过她麻烦。所以,在宫里差点被夏侯雍掐死的时候她就很想不通。
把当家少主是个疯子的事抖出来有意思吗?
后来,穆珏又说有个假的夏侯雍潜进自己府上,她想着也奇怪。
盯着公主府的眼线那么多,夏侯雍大摇大摆的过来,那些人看见了,事情不会传出去?
以夏侯雍的脾气,若是真的想见她,大可光明正大,偷偷摸摸的,存心恶心穆珏呢?
再说后面故意溜了穆珏一圈的事,这怎么看都是在激怒年轻气盛的穆珏去找夏侯雍的麻烦啊。
夏侯家的烂摊子那么大,夏侯雍还没闲到自找麻烦,几次三番招惹穆珏的地步吧。
而且,他一开始还想拉拢定北侯府来着呢。
“公主。”承乐还是不放心:“奴婢觉得他不可信。”
她见过夏侯雍对明仪十年如一日的好,见过狠厉的他在明仪面前是多么的好脾气,也见过他为了明仪不择手段的样子。
她晓得夏侯雍不是轻言放弃的主,他要的就一定要想方设法得到。
但是,四个月了,承乐坚定的站了穆珏。
她家驸马年轻俊俏会撒娇,能打能说护犊子,定北侯府上上下下一片宁和。
所以,驸马最好,不接受反驳。
“我觉得,还是可信的。”她放下茶盏出去。
甲板上,陆姣姣和景娴已经和对面一只画舫上的小姐们你来我往的联了四五十句诗了,陆姣姣是书香世家的小姐,景娴多病也爱看书,两人到没落了下风。
她们在这方说的热闹,临近一只船上的一群少年郎就兴致勃勃的听,明仪扫了一眼就发现了华凌,都是一群年轻公子,瞧样子是来凑热闹的,船上没别的人,倒是靠着几只鱼竿。
“怎么小驸马不和他们玩闹?”明仪觉得而有些稀奇:“他不是挺喜欢玩的吗?又都是年纪差不多,理应玩得开啊。”
承乐摸摸鼻子:“驸马爷...”
“我是他们的噩梦。”穆珏突然就出现了,胳膊搭在明仪肩上,傲气的抬着下巴:“给我一只杆儿,我能让这湖里的鱼虾断子绝孙信不信?”
明仪嘴角微微一抽:“你哪来的?”
“自己过来的啊。”他瞪了夏侯家的船一眼,直接抱住明仪站在她身后,下巴放在她肩上,“阿元他们瞧见夏侯雍了,我就过来了。”
光天化日之下,这么亲密会不会不太好?
明仪有点脸红:“你让人跟踪我?”
“谁让你们出来都不带我。”他还委屈了:“把我丢在家里。”
这叫什么话?腿在你身上,我也管不住你啊。
明仪觉得自己很冤枉,揪住他的脸,示意他往华凌他们的船上看:“多么风华正茂的一群小伙子啊,你该去那儿玩。”
“不要!”他歪歪头,挣脱明仪的手,继续腻着她:“我喜欢和姑娘玩。”
明仪噎了一下:“实不相瞒,我也是。”
“你什么意思?”他拉长了脸:“是在暗示不喜欢和我待一块?”
164:驸马爷吃醋了
“你可比姑娘有趣多了。”明仪笑眯眯:“对不对?”
他冷着脸:“我不觉得这是好话。”
“夸你呢。”明仪拍拍他的手:“这周围都是人,把手收收,回家了给你抱,大庭广众的我们俩矜持点。”
他不情不愿的放了手,转头看着夏侯家的船,船还在那里,他能感觉到里面的人一直盯着明仪看。
“你是不是怕他看见了?”穆珏醋了。
明仪疑惑了一下:“为什么怕他看见?”
“那你亲我。”他凑过来:“就现在。”
“...别闹,这么多人呢。”明仪给他扇扇风:“听话,回去给你亲。”
她依旧打量着那些年轻公子,心里估摸着他们的家世背景和个人能力。
被她拒绝,穆珏心里醋浪滔天,握着拳,杵在她身边一言不发。
“咳~”承乐碰碰明仪的脚。
明仪看看她,转头瞧了眼穆珏,拉住他的手:“闹性子了?”
“你在意他对不对?”穆珏把手抽出来。
吃醋了?
明仪有点头大,瞅了他一会儿,和承乐使了个眼色把他拉进画舫,借着帘子遮挡,利索的在他脸上‘吧唧’一口。
“不酸了不酸了。”揉揉他的脸,明仪龇牙乐:“主要是人太多了,在甲板上就胡来,传出去了总是不好。”
他脸上稍稍好转,可还是一脸酸相:“你和他是偶遇,还是约好的?”
“我到了才知道他等在这里,这算是偶遇吗?”明仪笑看着他:“我和他约在一块做什么?”
他垂了垂眼:“今天是七夕,你把我丢下出来游湖,然后夏侯雍也在。”
“所以误会了?”明仪觉得他莫名的可爱:“那你带我去哪儿逛逛吧,我对鹿京,其实不熟。”
他抬眼,这才笑起来:“那我带你随便逛逛。”
他把明仪拉走,抱住她,又秀了一把踏水而行的本事,站在岸边明仪都是懵的,看着在船上眼巴巴的承乐,很是理解她的心情。
这本事,她们只能羡慕了。
“和你商量件事。”明仪盯着他:“我给你交点学费,你把这招教教我和承乐行不行?”
穆珏摸摸下巴:“你们学不会的。”
“为何?”
“太重了,踩水就沉底了,漂不起来。”
“滚!”臭小子,说话太气人了。
她不高兴了,穆珏立马软了下来,黏黏糊糊的拉着她走人,汇入人流就没了身影。
画舫上,夏侯雍淡漠的收回目光,看着杯子里的茶笑意尽散。
明仪主动亲穆珏的时候他看见了,如同心里又扎了一根刺。
“少主。”夏月总算是找到机会开口了:“长...公主已经走了,我们...”
“回吧。”夏侯雍放下茶杯:“靠岸,回陇西。”
他一离开鹿京穆珏就知道了,当着明仪的面没说,心里却舒坦了不少。
“这个如何?”明仪提起一串璎珞:“编的不错,珠子虽不名贵,但是很漂亮,可以系在扇子上玩儿。”
穆珏掏钱:“那就买吧。”
“那吃什么呢?我有点饿了。”
“早饭听你的,晚饭我安排。”他清了下嗓子很是不自然:“小酌几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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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啥不着急,我怕小红旗,迟早会有的,记得要加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