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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拾筝     驸马是个高危职业txt下载     驸马是个高危职业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770:番外:管家嬷嬷她很凶(十四)

    红烛之下,瞧着承乐,谦王特意转了身子面对着她。

    “成亲了。”他窃喜的哑着嗓子,生怕承乐不知道一样,说话时还往前凑了一下,目光一直盯着承乐。

    承乐故意抖了抖袖子掩饰自己的紧张:“王爷的终身大事有了着落,也算是解了皇室一桩大事。”

    “那还得多谢你了。”谦王笑盈盈的作揖:“大恩不言谢,本王以身相许吧。”

    他替承乐拿了凤冠,将她的头发披散下来,拿着梳子仔仔细细的梳开。

    承乐瞧着铜镜里的自己,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鬓角,谦王握住她的手,她抬眼看去,正好对上他的目光。

    四目相接,他笑意温润,牵着承乐走向床榻。

    如他所说,都已经不是少年人,毛躁性子也早就褪去,他有的是耐心慢慢磨,即便是洞房之事,也如缓坡流水一样蕴过,不伤承乐半分。

    半夜,一切都安静下来了,承乐披衣起身,她站在铜镜前看着自己,正红色的寝衣,散着头发,领口下是星星点点的痕迹。

    拿起妆台上缠了红线的剪子,她去到龙凤烛前剪去一截烛芯,火苗又明亮了一些。

    屋里点了许多蜡烛,真正的红烛高照,整夜不熄。

    “怎么起来了?”谦王掀开罗帐:“睡不着?”

    承乐剪着烛芯:“嗯,睡不着。”

    “为何?”他也披衣下来,拿了大裘披在承乐身上将她抱住:“累了一天了,难不成还有精神熬着?”

    承乐握住剪子尖:“我入宫的时候七岁,如今,也有三十年了,王爷就当真不嫌我年纪大?”

    这是她的心病,女儿家最美好的年岁她已经错过了,谦王身份高贵,才貌也无可挑剔。

    落到她手里,她就没觉得真实过。

    “男人都喜欢年轻姑娘,这一点毋庸置疑,可是你儿时的模样我就见过了,并非是初见就遇上现在的你,所以,任岁月如何流走,我都记得你青春明媚时的模样,我对你的喜欢,也与年岁毫无关系。”

    承乐有点接不上话:“哦。”

    “我呢,也希望你看我时,别总想着我已至不惑之年。”谦王将她转过来抱着:“我自认为这些年身子保养得宜,还不算太老。”

    承乐点点头:“嗯嗯嗯,的确很得宜。”

    没有中年发福,已经很优秀了。

    特别像是他这样出门必坐车,能坐着绝不站着的中年文弱老男人。

    “多谢夸奖。”谦王沾沾自喜:“休息吧。”

    他来了兴致,要把承乐抱起来,承乐吓了一跳,死死抱住他的脖子。

    “也不重嘛。”谦王得意极了,大步流星的走向床榻,想着春宵苦短,可以再回味回味。

    结果,脚一滑,身子不受控制,他要摔了,承乐立刻翻身下来,稳稳接住他。

    四目相对,谦王很是不好意思:“夫人真厉害。”

    “嗯。”承乐没有自谦:“王爷,你压我头发了。”

    谦王忙把手抬起来,却又俯身下去:“我错了,赔礼道歉。”

    文质彬彬如他,也没办法在洞房时节制。

    成婚次日,谦王领着承乐到宗庙入族谱,尔后,又领着她去见一众小辈。

    上至崇恩,下至清梨,乌泱泱一群人乖乖见礼:“给婶母\叔婆问安。”

    承乐觉得自己的心脏有点扛不住,辈分升的太突然,她需要时间缓一缓。

1771:番外:周玉清自述(一)

    不知是第几次击退齐军,我爹的同僚都说,此次我再立大功,必定晋升。

    我笑而不语,实则内心狂喜。

    作为周家独子,父母所有的希望都押在了我的身上,自十几岁随父出征,短短几年,我的军功足以比肩那些沙场老将。

    我清楚的知道自己的目的,我要驰骋沙场,封侯拜将。

    这是我的目标,也是父母对我的期许。

    可是,我没等来朝廷晋升嘉奖的圣旨,而是让我速速回京。

    我不知道是为什么,本能的觉得事情不对,故意拖延时间不归,可是母亲的家书也送来了,让我回去。

    担忧母亲与姐姐的安危,我只能连夜回京,我已经做好了被问罪拿下的准备,甚至计划好了后路。

    毕竟,朝堂波云诡谲,像周家这样的小世家,要被人弄死不过是小事。

    父亲没有姐妹,不像段家,可以将女眷送进后宫来保证满门安危。

    回家之后,一切都很是平静,我只在母亲断断续续的猜测与耳闻中了解到了缘由。

    三公主到了待嫁之龄,皇上要为她择选驸马。

    三公主我知道,我曾见过她赛马蹴鞠,是个极厉害明媚的姑娘,性格张扬,像个小太阳。

    话说回来,皇室中就没有哪位公主是个柔弱性子。

    母亲担忧,提醒我切莫出头,大魏规矩,驸马不得参政,一旦被选中,前途也就断了。

    我让母亲安心,周家满门的前途系我一身,我自然不会让自己半途而废。

    而且我也知道,说是择选驸马,其实也不过是一桩交易,如同将大公主嫁给护国公府的大胖一样,为的就是维系护国公府的荣华而已。

    像周家这样的小门小户,不过是去凑个人数罢了。

    我并没有过多的去揣度这件事,为此在太监传我入宫时也没多想,我看见了许多世家公子,有我认识的,也有我不认识的,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

    酒囊饭袋,流连声色之所。

    我隐隐察觉到了不同,却依旧没有深究,只寻了位置坐下,瞧着局势变化。

    他们说起三公主,每个字每句话都在谈论她的美貌。

    的确,三公主很美,我对她的印象不多,但她的美貌绝对让人无法忽视。

    只是如今,听着这些人谈论,我反倒不悦,她还是未嫁之女,又是公主,身份尊贵,乃天上繁星才是,却被这些人暗自笑谈,实在折辱。

    皇室式微已经不是秘密,世家联合已经能与皇室分庭抗礼,但江山依旧是长孙家的江山,这些人所为,我觉得僭越了。

    后来有人招呼我们骑射,我猜,暗处定然有人在偷看了。

    闲来无事四下打量,我发现了远处阁楼的人,一大两小三个姑娘,趴在窗户上正看着我们。

    直觉告诉我,择选驸马的三公主就在里面。

    回头看了看其他人,我有意避让,可是,我身边就是盛京最出名的浪荡公子。

    我听见他说:“都让我赢,待公主进门,我必定日日宴饮,让你们好好瞧瞧美人儿。”

    其他人哄堂大笑,竟然默契的放水。

1772:番外:周玉清自述(二)

    我回头看着他,一副痨死鬼的模样,举止轻浮,言谈更是无礼到了极致。

    眼见他病歪歪的站起来拿弓射箭,落了靶还被旁人一阵吹捧,我再也做不到坐视不理了。

    即便无心入选驸马,可皇家贵女,也不是这些人可以任意折辱的。

    我愿做个纯臣,在大魏史书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这是我的忠心。

    我站起来,上马拉弓,箭箭射中靶心,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即便被他们满眼嫉恨的盯着,我亦不后悔。

    我知道,不管我多出众,驸马的身份都不会落在我身上,这都是高门大户争夺的东西,我就是来凑人数的。

    可事情往往总是出乎,圣旨来了,我成了三驸马。

    这真是天大的笑话,领旨,我前途尽毁,父母在无依傍,拒婚,满门诛灭。

    我笑命运弄人,也恨自己一时意气出头。

    我竟忘了那是皇家公主,不管嫁给谁,她背后都还有皇室,日子也不过太惨。

    而我呢,没了军功前途,我一家上下,再无出路。

    一番权衡利弊,我在母亲和姐姐哭声中接了圣旨。

    太监笑着恭喜说,说三公主选中了我。

    一句话,我便找到了自己该恨的目标。

    我如今唯一的指望,就是三公主对我厌弃,别说和离,即便是给我一纸休书,我也愿意。

    等待成婚的日子,我便知道了后果比我想的眼中,父亲被逼着交出兵权,不交,便被派遣去了最危险的地方。

    我不能替父征战,只能看着带血的家书暗自悲愤,姐姐的日子也开始难过起来。

    孙家求娶她的时候,是那样诚恳,口口声声要见她看做亲闺女一样对待,可我成了驸马之后,他们对姐姐非打即骂,纳妾折辱都成了小事。

    母亲与姐姐抱头痛哭,姐姐被打的皮开肉绽,这些事都一遍遍刺激着我。

    我越发恨自己仗义出头,也顺带怨恨起了三公主。

    她选谁不好,为何要选我?

    难道她不知道成了驸马就只能一辈子碌碌无为,难道她不知道我肩负着周家满门的希望。

    大婚之日,喜婆嬷嬷告诉我,三公主极为欢喜与我的婚事,精心准备了很久。

    我想,她大概是想让我珍惜三公主吧。

    可笑,她毁了我的前途,毁了我一家上下的希望,我怎么可能珍惜她?

    我故意将自己灌的七八分醉,推开所有人去了婚房。

    我见到了三公主,她安静的坐在那里等着我,等着我掀开她的盖头,等着我与她春宵苦短。

    我偏不,我不喝合卺酒,用剑挑开她的盖头,将一屋子的嬷嬷惊得魂飞魄散。

    我终于看清楚了她的模样,极美,不是我等粗鄙武夫能形容夸赞的美丽。

    但她美丽的脸蛋,现下花容失色,瞧着提剑的我怔了许久,竟然将陪着她的人都打发了出去。

    “驸马醉了,你们都出去吧。”

    她真可笑,竟然替我遮掩。

    我提剑灌酒,耳边依旧是那些人给我敬酒时,言语里不加遮掩的嘲讽。

    少年英才,前程不可限量。

    这些一直叠加在我身上的赞美之词,在接旨那一刻彻底粉碎。

1773:番外:周玉清自述(三)

    我用满身伤痕换来的功勋荣耀,都被这一桩婚事毁的彻底,我父母十几年的殷切期盼,我姐姐本该美满的生活,全都毁了。

    我越发气愤,气愤让我紧紧抓着手里的剑。

    “别喝了。”她竟然来夺走我手里的酒壶,娇小的身子妄想扶着我去坐下:“把剑放下好不好?万一伤着你。”

    她语气柔和,出乎我的意料,耐心的哄着我,想要拿走我手里的剑。

    我看着她,本该让人春心荡漾的面容,却无端扎眼。

    “滚开!”

    我暴力的将她推开,她踩到裙摆重重的撞在了床沿上,一声痛呼,眼圈一下就红了,看着我,犹如受惊的小鹿。

    “都是你。”我提剑指着她:“你选谁不好,你选我做什么?周某何德何能,让公主另眼相看?我替你出头,你毁我前程!”

    她无措的看着我,一直在摇头:“驸马...”

    “别喊我驸马,我嫌恶心。”我被这个称呼刺激到了。

    我不是驸马,我叫周玉清,是少年英才周玉清,不是什么鬼驸马。

    她被我吓住了,坐在地上,惊恐的看着我:“驸...驸马。”

    她似乎根本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我,除了不停的喊我驸马,试图拉我的衣裳让我冷静,再无任何办法。

    酒劲上头,我越发恼怒,‘驸马’这个称呼让我倍感羞辱,父亲因此身居险境,母亲和姐姐因此被欺,我一心维系的周家在我接旨那一刻便沦落到了任人可欺的地步。

    我恨!

    瞧着惊恐的她,那身耀眼夺目的凤冠霞帔,那张国色天香的脸蛋,都是我不愿意要的。

    愤怒让我挥剑劈向她,可她吓哭的模样又让我有了恻隐之心。

    最终,我劈掉了她的凤冠。

    华丽的凤冠四分五裂,上面的珍珠宝石掉了一地,她一头长发尽数散下,我亦踉踉跄跄的跌在了地上。

    “为何选我?毁我前途?”我愤愤低语,实在无法理解。

    她没立刻回答我,而是抱起劈裂的凤冠,哭着冲我大喊:“又不是我选的你,你怪我做什么?”

    喊完这一句,她便跑了出去,我甚至没有机会去问出自己的疑惑。

    不是她看中了我,我才成的驸马吗?

    洞房花烛,被我弄得一地狼藉。

    宿醉到天明,我已心如死灰,沐浴更衣,被嬷嬷催促着进宫给皇上请安。

    我再次看见了三公主,只是这一次,她面若冰霜,连正眼都不曾看我一眼,独自上了马车。

    我骑马走在旁边,一路上都没说话,我们俩比陌生人还不如,不拿正眼看对方。

    皇上政务繁忙,草草见了我们一面,说了些要互相扶持的话便让我们走了,三公主没跟我一同出宫,去了何方我也不知。

    我自行回了公主府,却见嬷嬷们在搬东西,公主府的红绸灯笼也全部取下。

    她们说,是三公主的意思,她见着这些红色喜庆的东西,想吐。

    看来,她也厌恶这桩婚事,我又何尝不是呢?

    我并未阻止,知道三公主要搬去别的院落居住,也不曾阻止。

    本就无意,同居一处,反倒羁绊。

    我只求着她能趁着盛怒,与我分道扬镳。

1774:番外:周玉清自述(四)

    后来许多日,我都不曾见过她,我们俩几乎无法碰面,吃喝起居都各有一处地方,我对此并不关心,也不在乎外面的人如何评论我们。

    我能想的,只有速速与她划清界限。

    她是个好姑娘,但我不能放弃我的前途。

    我无兄弟帮扶,父母姐姐能依傍的只有我,我若不能出人头地,周家就真的只能任人宰割了。

    公主府的日子无聊的能让我发疯,我待不住,出门走动,却听见一群人在谋划如何陷害父亲抢夺周家的兵权,我怒了,在大庭广众怒斥他们,还动了手。

    我将憋闷在心里的委屈全部聚集在了拳头上,那一架打的酣畅淋漓。

    但后果也严重,我被人弹劾,丢进了天牢。

    监礼司的人说我干政。

    我笑了,对付我,何须找这个一个理由?

    天牢不是人待的地方,即便我是驸马,狱卒也没客气几分。

    待在这里,我并不害怕,甚至希望皇上将我问罪,即便是将我流放边关也行。

    那样,最起码我还能有机会与三公主和离,然后从头再来,拼一身功名。

    可是事情再一次出乎我的意料,挨了一顿打,我就被放了。

    嬷嬷告诉我,三公主替我求情,差点被皇上杀了。

    她真傻,何必呢?

    为了我这么一个新婚夜对她动手的男人,哪里值得?

    我本打算冷血无情的无视她的恩情,可是听嬷嬷说太医来了府上又实在不放心,只能过去瞧瞧。

    她在屋外坐着,杏黄色的衣裳白色的裙子,靠坐在亭子里,散开的头发被风吹得很乱,一手托着下巴,一手让太医把脉,闭着眼,完全没发现我的到来。

    “公主凤体无事,微臣回去也好回话了。”

    “就说我快死了,也好让他开心。”她脾气很冲,说话根本不客气:“既然那么想杀我,我就等着,反正他对我的厌恶又不是一天两天了。”

    太医吓得跪在地上,身边的嬷嬷也急忙请她消气闭嘴。

    太医小心翼翼的退出来,看见我,忙见礼。

    “太医。”我鬼使神差的作揖:“公主正在气头上了,说话当不得真,还请太医莫要放在心里。”

    太医点头:“驸马爷放心,微臣知道公主的脾气,自然不会乱说的,只是那日公主的确受惊,驸马爷还是要多加宽慰,微臣告退。”

    太医走了,三公主也发现我了,我想,在我发现她之前,她应该看了我有一会儿功夫了,否则不至于我刚看过去,她就甩了脸子进屋。

    她的脾气不好,我已经看出来了。

    但很快,她用行动告诉我,她哪里是脾气不好,分明是嘴里含刀子,张口让人死。

    姐姐再一次哭着回了娘家,原因,竟然是姓孙要纳妾,姐姐不同意,竟然被孙家上下一起针对辱骂。

    这事正赶上三公主闲着无聊与我回家陪我娘吃饭,我母亲与姐姐嗷嗷哭,孙夫人就在屋里坐着数落我姐姐的不是,我争辩,被孙夫人一句‘驸马爷已经入赘,就别再管周家的事了’噎了回来。

1775:番外:周玉清自述(五)

    入赘是我的心病,每每提起,我都心如刀割。

    “周家夫妇生他一场,他若不管谁管?难不成等回头你这个老太婆死了,你儿子不养,反倒将你拖出去喂狗?也好物尽其用?”三公主说话了,张口就能把人气死。

    孙夫人气的眼睛冒绿光,我母亲和姐姐也是,我自然做不到面不改色。

    可她是公主,谁敢说她?

    孙夫人被骂了,也要陪着笑脸逢迎。

    我与三公主不睦的事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人人都知道我们不和睦。

    想必,孙夫人也是这么以为的,所以才会想当然的觉得她不会管我们家的事。

    我也是这么想的,为此就没把希望寄托在她身上过。

    那一日,她一口软刀子让孙夫人话都不敢说,纳妾一事也不敢再提了。

    对此,我感激她。

    可是没过两天,母亲派人来告诉我,姐姐替姓孙的纳妾了。

    我惊了,不知为何,母亲说不出个所以然,我猜,定然是姐姐为了讨好姓孙的才会如此。

    姐姐性格软弱糊涂,她会做出这样的事的。

    我为姐姐不平,想讨要说法,被母亲拼死拦下,母亲哭着说:“姑爷再不好,也别得罪了他,否则,你爹怎么办啊。”

    父亲,是啊,父亲尚处险境,还需要孙家的关系转圜。

    但姐姐给姓孙的纳妾这件事,把三公主气到了,她在院子里拦住我,骂我姐姐废物无能,我回嘴,不甘示弱。

    那一天,我们俩打了一架,众目睽睽之下,她把我压在地上,一拳一拳的打在我身上,泄愤一样,我反抗,刚一使力她就摔了。

    弱鸡一个还来挑战我,不自量力!

    我不想伤了她,想走,可她不依不饶,拉着我一直打,不管谁来拉都没用。

    我何时受过这种委屈?

    我怒了,将她提起来丢进了房里,重重把门一砸,她老实了。

    尔后,几个月没搭理我。

    后来,父亲平安回来,孙家上赶着登门,因我入赘皇家,再无入仕可能,父亲明知孙家不对,也只能忍让。

    席间看着父母委曲求全的模样,我内心痛苦,深深的无力感让我倍感自责。

    孙家夫妇一番客套,我甚至以为父亲能平安回来是因为他们。

    饭后,父亲告诉我,温家帮忙供应粮草军械,他才能平安回来。

    温家,不就是三公主的外祖家嘛。

    我去了几个月都没踏足过的院落,想着给三公主道谢,可她不在,问了嬷嬷我才知道,她已经半个月没回来了。

    温家老夫人病重,她去侍疾。

    我急忙赶去温家,却只听见震天哭喊。

    温家老夫人,最疼爱三公主的外祖母没了。

    后来很久,三公主都在沉默,她不能去温家守孝拜丧,就在公主府里焚烧香饵祭奠。

    很快,皇上又要去巡政了,出发前,我与大驸马被传唤进宫,皇上在咳嗽,积劳成疾在他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他说知道大公主恨他,让大驸马多包涵大公主一些,护国公夫人厉害,大驸马虽然要尽孝,但如今,大公主已经产下和静郡主,那是入了皇室宗谱的郡主,容不得护国公夫人苛待。

1776:番外:周玉清自述(六)

    大驸马吓得瑟瑟发抖,但我知道,皇上只不过是想让大驸马对大公主母女好些,护国公夫人的厉害谁都知道,因着大公主生了女孩儿,对她很不好,即便是公主,也避免不了婆媳争执。

    后来,皇上又叫了我的名字,他说灵善脾气不好,让我莫要与她计较,还说灵善本性纯善,就是太冲动了容易吃亏,他希望我能照顾好灵善,她生母走得早,如今外祖母也没了,往后若是不知收敛脾气,是会吃亏的。

    我沉默听着,不知如何回答。

    最后,皇上说这次巡政,就不带我们了,他会让明仪公主陪着的,还告诉我们明仪公主年少,虽然心思缜密,但到底是个孩子,我们这些姐姐姐夫,可别欺负了她。

    我不知道皇上为何会这般交代,但我应了。

    我忠于大魏,即便因婚事而满心怨恨,我依旧忠于大魏。

    皇上巡政后,朝廷有护国公和大皇子主持,一切都风平浪静,灵善却突然找到我。

    那是她在新婚夜闹翻后第一次登我的门,那天,她脸色苍白,甚是无助:“可能出事了。”

    我不理解她说的出事是什么,等着她说清楚,可她看我不说话,竟然也不说话,站了一会儿扭头就走。

    直到圣驾返回,明仪公主披麻戴孝扶棺入城我才知道三公主说的出事了是什么意思。

    皇上驾崩了,死在了巡政的路上。

    本该悲痛的事,却连伤怀的机会都不给我们。

    夏侯家扶立八皇子,大皇子的带兵入宫,所有皇族齐聚大殿,与夏侯家对抗。

    兵戈将起时,明仪公主拉着八皇子登上大殿,当众宣读圣旨,并将传位圣旨交由百官核验,确认的确是先帝笔迹。

    可是,八皇子出身低微,性格懦弱,谁能服气?

    大皇子否认圣旨,与明仪公主打在一起,也是那时我们才知道,一直谨慎小心的明仪公主竟然那般厉害,她扛下了大皇子的攻击,落得满身是伤,终于将剑架在了大皇子肩上。

    “长孙明仪,你也要做夏侯家的走狗吗?”三公主悲愤的喊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连我,也是这么想的。

    明仪公主身上流着夏侯家的血,皇上驾崩,她却安然无恙,如今夏侯家还扶立与她关系亲近的八皇子。

    这难道不是为夏侯家所用?

    众目睽睽,明仪公主没有任何辩驳,她高举圣旨,再一次呐喊:“接旨!”

    无人行动,大皇子更是恨不得将她斩杀当场。

    夏侯家的人就在旁边,他们戏谑的看着明仪公主以一敌众,戏谑的看着被吓坏了的八皇子。

    大公主拉着七皇子,力保他上位,她的外祖家已经陈兵宫外,大战一触即发。

    我混在人群里,看着他们,再一次想起先帝临行前的交代。

    明仪还是个孩子,你们这些姐姐姐夫,可别欺负了她。

    想必,先帝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吧。

    可是,我们保不了她。

    待各位皇子的外祖家带兵抵达,整个皇宫都被重兵包围住了,大殿之上,对峙难分。

1777:番外:周玉清自述(七)

    后来,五皇子最先放下兵器跪下,不顾他外祖家的阻拦,高呼万岁,紧接着就是七皇子。

    大公主为此怒问七皇子是否甘心,七皇子却劝她不要对抗,他说姐姐必有苦衷。

    他是跟随大公主母妃长大的孩子,却是此时第一个说出明仪公主有苦衷的人。

    大公主不再说话,但满是不甘。

    待小小的九皇子甩开淳娘娘跪下时,大局也算是定下了。

    我揽袍跪下,三公主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我,她似乎怎么也想不到,我会承认八皇子。

    可我知道,不管谁做皇帝,不管这里面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我是臣,我只需效忠君王就好。

    “懦夫!”三公主恼怒的对我大骂。

    我没还嘴,任她对我怨恨加倍。

    皇位最终落在了八皇子身上,但大皇子也拿到了他想要兵权。

    在宣布择日登基后,所有人都退下了,全部赶去先帝灵前,恨不得状告明仪公主助纣为虐,托先帝早日带她下去。

    我没跟着三公主一起,悄悄去找明仪公主,我对此事十分好奇,想问清楚缘由,却见大驸马先我一步。

    他肥胖的身子微微弯着,轻轻问坐在台阶上趴在膝盖上满是无助的明仪公主:“明仪啊,你好不好啊?夏侯权没伤着你吧。”

    那一刻,我除了愣在门外,再也迈不动一步。

    那么多人,只有大驸马关心她是否还好。

    那个胖子,不在乎谁做皇帝,只一心记着先帝嘱咐。

    我站在门外,听着明仪公主崩溃大哭,语无伦次的告诉大驸马她不想帮夏侯家,拼命解释却又害怕没人相信的样子,委屈崩溃到了极致。

    大驸马一直陪着她,听着她哭,事后去了先帝灵前,大公主问他去哪了,怎么磨磨蹭蹭,他却只字不提,被骂了也不辩解。

    他没说,我自然也没说。

    守灵的那些日子,明仪公主被太多人孤立,大公主不许她跪在灵前,她便独自去了殿外,吹着寒风,瞧着先帝的灵柩怔怔发呆。

    因为不干政,我对朝中的事一无所知,直到三公主收到消息,说夏侯雍让明仪公主去望月楼,她慌张的拉着我过去,我才晓得要出事了。

    自从在朝廷之上对立后,三公主对明仪公主不闻不问,但那一天她还是慌了。

    我们赶到,看见的就是夏侯雍与明仪公主从城楼掉落,三公主惊恐的喊叫中,我冲了过去,还有好些人冲了过去。

    我们接住了明仪公主,却也与没接住是一样的。

    掉落的时候在树冠中冲撞,她奄奄一息,大口大口的吐着血,然后昏死过去。

    夏侯雍拉着明仪公主跳楼,太多人亲眼所见,朝堂上,百官开始联手逼夏侯家返回陇西。

    那几日,所有的太医都围在明仪公主身边,将她硬生生从死亡边缘拽了回来,大公主与三公主一直守在身边,一边骂明仪公主活该,一边整夜整夜的守在她身边寸步不离。

    我无法理解她们之间的感情,一如我无法想象明仪公主会选择这么极端的方式来联合百官,无法理解坠楼之后,明仪公主还能与被逼会陇西的夏侯家保持联络,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1778:番外:周玉清自述(八)

    本以为经历此事,三公主能知道明仪公主的真心,知道她是不会成为夏侯家傀儡的。

    但,她们的关系在明仪公主脱离危险后,再度冷淡。

    就仿佛先前整夜整夜的守护陪伴,只是逢场作戏一般。

    明仪公主养伤,我自然不可能登门拜访,因着大殿上下跪的事,我与三公主的关系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她骂我懦弱无能胆小鬼,我骂她暴躁八婆没脑子。

    口舌笨拙的我,在婚后硬生生成了骂人三百遍,一个字都不带重复的人才。

    三天小吵五天大吵,半个月必定动手打一架,不是她输了嗷嗷哭,就是我被撵出公主府,在外流浪几天又被某位看不下去来做和事老的王爷送回去。

    谁家的日子都不像我们俩这样,过得刀光剑影,杀气腾腾。

    正堂里的家具,三个月必定一换,不是被她砸了,就是被我砸了。

    砸东西涨气势这事,我们俩不分伯仲。

    我苦练多年,用来征战杀敌的功夫,现在唯一的用途就是和三公主动手打架。

    当然,我们俩偶尔也会和平相处,但机会太少,且只有一种情况,就是大驸马挨了打,一块去看热闹。

    大驸马的日子不比我好过多少,护国公府上下都不是善茬,大公主也不是,护国公夫人三天两头找和静郡主的麻烦,大公主护女心切,气不过就杀上门去。

    大驸马夹在中间,挨打也是家常便饭。

    我曾一度怀疑他块头大不是因为胖,是因为肿,被打肿的。

    但这样吃瓜的机会很少,除非闹到御前,皇上懒得管让三公主出面,这个时候,三公主会特意让人来告诉我一声,算是邀请我一块去看。

    我一度以为她是在向我示好分享快乐,后来反应过来,她是想杀鸡儆猴警告我。

    后来,不知是谁造谣,竟然说我不行,否则不至于成婚多年都没孩子。

    事关名誉,我去找了三公主,她知道我来求她,站在院子里哈哈大笑,逼着我把她养的猫猫狗狗都给洗干净,才答应会还我清白。

    那天,我洗了八条狗十只猫,还给两只王八刷了壳,满身骚腥气好几天都洗不掉。

    我以为她会想出什么好办法,结果她竟然给自己造谣,说她小产了。

    真是个一劳永逸的好法子,不说小产,我们俩也变不出个孩子。

    她闲着无聊,最爱的事就是出门去茶楼听戏听八卦,府上的嬷嬷为了投其所好,想尽办法的打听各种小道消息来说给她听,我原本对此嗤之以鼻,但日子着实无聊,也会去旁听。

    三公主嫌弃我,却也不撵我走,偶尔聊的兴致勃勃,也会问问我意见。

    毕竟整个公主府,不,是整个盛京,整个魏国,我大概是最八婆的男人了。

    家长里短,婆媳矛盾,蹲在女人堆里的我,叭叭起来也算是出类拔萃的苗子。

    我对这样的日子渐渐适应了起来,虽然偶尔也会怀念自己一马当先杀敌报国的时候,但我知道,那种日子我再也回不去了。

    但我并没有远离弓马,因为三公主喜欢打马球,更喜欢用球杆拍我,所以,我有机会骑马,并找机会拍回去。

1779:番外,周玉清自述(九)

    马球是娱乐项目,但每一次打下来,我们俩都是满头大包,冰块是家里的常备之物,没有就只能用鸡蛋代替,所以公主府的鸡蛋买的最多。

    都用来给我俩揉头消肿。

    有次她被我拍急了,一杆子下来,我头肿了半个月,大驸马来看我,夸我头大了。

    甚是扎心。

    为此,有两三个月我都是绕着她走的,可她似乎觉得我怕她,再次热情的邀请我去打马球。

    本着不能丢人的心思,我去了,然后一杆子把她从马背上打了下来,她在床上躺了半个月,我在长孙家的宗庙祠堂跪了三个月。

    巨亏!

    等我一瘸一拐回来的时候,她又想到了好玩的事,再一次热情的邀请我。

    我拒绝了。

    什么好玩儿的事?

    她觉得好玩儿的事就是玩我,我没那么傻。

    我的拒绝让她倍感无趣,我也得以清清静静的过日子。

    可没几天,嬷嬷送来了一碗黑乎乎看不出是什么的东西,告诉我,这是三公主亲自下厨炖的汤,让我尝尝。

    我拒绝,告诉嬷嬷,休了我可以,想要毒死我门都没有。

    我摔了那碗东西,后果就是被三公主带着十几个嬷嬷按在床上,捏鼻子把黑乎乎的东西灌了下去。

    为了自证清白,她自己也喝了一碗。

    这件事的后果颇为惨烈,我们俩上吐下泻一个月,差点一命呼呜,闹得满城传言,说我俩太八卦,被人下毒报复了。

    之后,我就再没听说过她去厨房。

    也好,省的害人害己,万一她把自己毒死了,我还得给她守节,当一辈子鳏夫。

    成婚几年,我和三公主的关系发展的很值得玩味儿。

    她看我不爽,我看她不爽,该动手的时候绝对不会忍着,但,我会在母亲和姐姐冤枉她的时候维护她,她会在周家有事时替我出头。

    我们俩都变成了刺猬,靠近就扎死对方,离得太远又贱兮兮的靠近,又去扎对方一下。

    后来,明仪公主要选驸马了,她拒婚了很多次,这次终于答应了。

    嬷嬷说,高维不许世家公子参选,只能选拔寒门子弟,这一听就是个坑。

    三公主一边骂骂咧咧,一边让人问问可有出众的寒门子弟。

    我笑话她是矮子里面选冬瓜,一个赛着一个挫。

    为此,我们俩又打了一架,愤愤不平的我去找大驸马喝酒,才知道大公主也在找出众的寒门子弟。

    我不解:“高维就如此势大,没人站出来反对吗?”

    “公主又不是王爷,想反对也没资格啊。”

    一向懦弱的大驸马解开了我得疑惑,我恍然大悟,的确忘了大公主与三公主即便有人脉,但她们并没有摄政的权利。

    高维是皇上的心腹,谁敢反抗?

    于是,我反倒能耐心的替三公主去参详一下她选的人。

    但不得不说,她的眼光是真的差,要不是知道她的确是真心帮忙,我甚至以为她在存心恶心明仪公主。

    脑袋长得跟夜壶一样,她竟然都觉得眉清目秀。

    不过经此一事,梗在我心里多年的事,也算是有了着落。

    我肯定不是她选的,她瞎,肯定选不上我。

1780:番外:周玉清自述(十)

    在我意料之内,明仪公主没选寒门子弟,选了一个世家公子。

    明仪公主成婚时,我就远远看见他了,说实话,比三公主选的俊俏多了。

    可三公主说:此人略娘炮~

    我无语,那小子精神抖擞,把宫里的老嬷嬷都迷得眼冒桃花,你说他娘炮?

    什么眼神啊?

    后来我在归宁宴上又见到了六驸马,一脸乖巧的坐在明仪公主身边,看热闹不嫌事大。

    那一天,三公主被气的肺疼,回来后发了好大的火,我笑她自作自受,她竟然说我看上六驸马了。

    气得我又和她打了一架。

    老子不弯!

    为这事我们俩好久没说话,还是知道大驸马又挨打了才一块出的门。

    我又见到了六驸马,他也是被喊来看热闹的,看他拘束,我热心的把瓜子给他,并八卦的问起归宁那天为何会流鼻血的事。

    他说是不小心撞得。

    我不信。

    就三公主那夜叉的妹妹,能温柔到什么地方去?

    强壮如我都能被摁着打,何况他小小年纪一脸单纯?

    后来我才知道,归宁的时候六驸马就把大王爷揍了,还进宫告了高维一状。

    干得漂亮!人不可貌相!小小年纪不按套路出牌!

    我拍手叫好,却也开始反思,不跟着三公主,我竟然连八卦的汤汤水水都喝不到。

    可还没等我与她聊聊八卦,我爹就病了,我爹一病,周家的处境越发艰难,最明目张胆的就是孙家。

    我入赘后,周家的兵权后继无人,他们家想着,让我爹把兵权给姓孙的。

    这当然不可能,即便周家后继无人,兵权也要在我爹百年之后才会做打算,届时,我能做的就是将兵权上交朝廷。

    既然无力守住,那就交出去换个平安。

    现在给了孙家,那我们一家再无依凭,那才是真正的要被欺负死了。

    就因为我爹的不松口,孙家便起了的怀恨之心,对我姐姐越发苛待,明目张胆的对她动手,我想维护,但数年前的教训我不敢忘,我不想给三公主惹麻烦。

    结果她竟然又骂我了,还削掉了姓孙的手指头。

    为了这事,孙夫人闹去明仪公主跟前,我姐先挨了一顿打,姓孙的也全家都不得好过。

    母亲哭诉不公,我倒认为姐姐挨打不冤。

    姓孙的是个什么玩意儿,值得她那么维护,我都快气死了。

    但不管我多气愤,我都无法责怪母亲与姐姐半句,我知道,是我入赘的原因,才会让孙家肆无忌惮的欺负我们家。

    后来,夏侯家闹事,九王爷来求我帮忙,我本就担心三公主入宫一天一夜都没消息,得了机会,我立刻赶过去。

    是的,我担心她,生怕她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吃了亏受了伤。

    毕竟她弱鸡一个脾气还大,这么多年,也就我让着她,给她打两拳了。

    我安慰自己,这全是因为我还得靠她养呢,不是因为别的。

    见她安然无恙,我也放心了,可她却让我回去,还说我多管闲事。

    我不,情况紧急,我必须留下,不止为了她,更为了我的忠心。

    但她竟然给我塞了一把刀。

1781:番外:周玉清自述(十一)

    那一刻,我心中触动,或许,我对她的成见太深,不曾认真琢磨过她的心思吧。

    那一日,我与夏侯家的人动手了,稳稳占据上风的我,似乎找回了征战沙场的自信。

    结果,夏侯家那群孙子暗下毒手,眼睛一痛,我以为我瞎了,慌得一批。

    摸索着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我听见了三公主的声音,她朝我跑来,扶着我,也不管会不会成为夏侯家袭击的目标。

    我心中一暖,压制着内心的慌张,端出一副见过大风大浪的稳重模样。

    我知道,我不能慌,否则她会更慌。

    可是三公主怒了,她在夏侯家局势彻底回转后,竟然扇了明仪公主。

    那一耳光让六驸马格外恼火,我也是,觉得她不讲道理,可是听见她哽咽的声音时,我又觉得自己不是个东西。

    她分明就是担心我罢了。

    眼睛受伤之后,我与三公主的关系缓和了许多,我看不见,但我感官不差,我知道她会静悄悄的在远处看着我喝药吃饭,有一次还撞见我没穿裤子。

    ‘咚’一声,我猜她大概是撞门上了,后来我仔细检查过房门,的确有地方掉漆了。

    我也在她跟前撞了一次,疼痛与悲伤齐齐袭来,丢人丢大发了。

    但她竟然让人将所有尖锐的地方都包上。

    细腻心思,我半分不及,却倍感温暖。

    嬷嬷们生怕我瞎着不晓得她对我有多好,每日都告诉我三公主又翻了多少医书来替我医治眼睛,连她看书看睡着了也要告诉我。

    我承认我心软了,这么多年,我们俩对彼此的品行早已经了解透彻,我们都见过彼此失了理智暴跳如雷的样子,那是品性底线暴露最彻底的时候。

    只是,我们家的事不太平,我与三公主也做不到心平气和的说话。

    姐姐对三公主的意见很大,时常在母亲面前说她坏话,以至于母亲对三公主的成见也越来越大。

    以前,我总笑话大驸马夹在婆媳中间难做人,笑话他不晓得逢迎。

    可真正轮到我了,我才发现夹在中间最难。

    我知道是谁有错,却因为养育之恩和姐弟之情不能明说,我想斥责她们维护无辜的三公主,却底气不足,任我再有道理,当我温声说出来的那一刻,我都已经输了。

    在孙家备受欺凌后,姐姐回娘家越发频繁,我知道她无处可去,也不烦她,可她竟然开始撺掇母亲将我占为己有,并撺掇我与三公主争执不断。

    她自己过得不好,便见不得我对三公主客气。

    三公主不是傻子,她选择敬而远之,离我母亲和姐姐远远的。

    我和她虽然也会一起八卦一起打架,但我明显能感觉双方的拘束,似乎有些感情,正微妙的发生着变化。

    后来,皇上竟然破天荒的废了大魏一直以来的规矩,允许驸马参政,我重披戎装驻军随州。

    我高兴坏了,想着带三公主一块过去,我喜欢和她在一起打打闹闹不死不休的日子,我也想证明给她看,我不是一个只晓得八婆的男人。

    我有我的骄傲,我也曾杀敌于疆场,万军中取人首级。

1782:番外:周玉清自述(十二)

    可她不和我走,反到是我父母和姐姐,想要在我身边,并在我告知他们之前,就替我做了决定。

    看着父母兴致勃勃的与我说起他们的计划,我就知道,这一次,又要委屈三公主了,即便我想带她走,即便我想她跟着我。

    我知道大魏的规矩,驻军之人,总要留下一个人质在皇城,三公主选择自己来做这个人质。

    我不知道她是嫌弃我想趁机远离我,还是觉得她不如我父母姐姐重要,认为我会不在乎她的安危造反。

    我没想过造反,从来不曾。

    我爹一辈子忠于大魏,我自然也一辈子忠于大魏。

    可是,母亲与姐姐竟然去寻了一个姑娘到我随州的府邸,想让我与她珠胎暗结,悄悄为周家留个后。

    这怎么可能?

    虽然我是个正常男人,可是这么多年下来,我似乎习惯了只接触三公主一个女人,对其他人,过分的亲近我都会下意识的抵触。

    这八成就是忠贞。

    我斥责母亲和姐姐,换来的是她们哭哭啼啼抹眼泪。

    我承认,即便知道母亲与姐姐在卖惨,但我依旧心软了,我无法像个外人一样唾弃她们骂她们。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呆在军中能不回去就不回去。

    可俗话说得好,算得好不如赶得巧。

    母亲各种催促之下,我勉为其难的回去吃个饭,好死不死的就与三公主遇上了,关键她还看见了那个姑娘,她大发雷霆,一如与我吵闹时那般砸东西骂人,更是对我动手。

    按理,我应该生气,应该觉得她不如那个姑娘温顺,应该觉得她对我父母无礼。

    但我却没有,我心中竟然一阵欢喜。

    她吃醋了。

    我知道她盛怒之下是听不进去任何解释的,但我还是蠢到老家的让她听我解释,她也在我意料之中的不听。

    一边是被她气到晕厥的父母,一边是盛怒之下不听我解释的她,那一刻,我切切实实的感受到了大驸马的难处。

    安置好父母,我急忙去追三公主,那一刻我好害怕她离开我,特别害怕。

    不知从何时起,我已经不想着离开她,不想着她给我一纸休书与我各生欢喜。

    我带她回去,她答应那一刻,我仿佛溺水之人浮出水面一样,心情豁然开朗。

    但是,她的暴躁确比以往更甚,敏感的不成模样,那姑娘拖着伤来找我卖惨,她都大发雷霆。

    她歇斯底里的骂我,恨不得将我推开于千里之外,说了许多不要我的话。

    我怒了,为她的暴躁敏感生气,为她对我的不信任生气。

    我要了她,用了强。

    她拼命反抗,最后在我身下哭泣不止,我不管不顾,恨不得啃噬掉她每一寸皮肉,来惩罚她的敏感。

    成婚多年,无论我们怎么吵闹,我都不曾这般恼怒。

    我不计后果的要着她的身子,我想告诉她,我就属于她。

    可她,一直在哭,哭哑了嗓子,哭肿了眼睛,娇小的身子在我怀里瑟瑟发抖。

    “灵善,我是你的呀。”

    我在她身子里喷涌而出时贴着她的耳朵说话,可她不理我。

    她瞪着我,眼白都快挤出来了。

1783:番外:周玉清自述(十三)

    这么多年,我们第一次这么亲近,赤-条-条的抱在一起,肌肤相亲。

    她打我的时候很凶,小拳头能把我的打青,用棍子抡我的时候也力大无穷,所以我从不曾注意过她长得娇小,能被我轻而易举困在怀里。

    那一觉我睡得格外香甜,仿佛终于得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宝贝,紧紧的抱着,生怕她溜走。

    只是用强之后,三公主见了我,便怯生生的犹如受惊小鹿一样,我稍稍靠近,她都会紧张的发抖。

    见惯了她气势汹汹的样子,她现在的样子,我很不习惯。

    我有点后悔了,没忍住,吓到她了。

    我自觉地进了她的房,夜夜与她睡在一起,不做什么,只是陪着她。

    她睡前总是离我很远,贴墙缩着,怯生生的,可是睡着后就能跨越整张大床,手脚并用的勒着我,死死的窝在我怀里,不枕着我的肩窝,还能哼哼唧唧大半天,在清晨快醒的时候,又会自己翻回去继续贴墙缩着。

    她说她睡相极好,睡前什么样,醒来就是什么样。

    我笑了。

    我很喜欢这样的日子,喜欢她窝在我怀里酣睡的样子,虽然每一次都让我燥热难耐,但我知道不能动她。

    我要她心甘情愿,不想逼她。

    只是,再披甲胄就注定不可能像以前那样陪着她,我不能一直待在家里。

    丈夫出门,妻子依依不舍。

    这就是我期待的夫妻生活,并期待的等着她对我依依不舍,毕竟一个被窝里面睡好几天了。

    可是,三公主把我的衣服一卷,就把我轰出来了。

    屁的依依不舍,她巴不得我离远点。

    我带着对她的恋恋不舍滚回随州待着,天天期待着她能跑来看看我,可她一次没来过。

    后来,皇上重病,也快不行了。

    皇上才十九岁啊,五年前他登基时的情景还历历在目,怎么会就不行了呢?

    这一次,参与政务的我知道,朝廷要出事了。

    三公主来了,跑来军营找我的,我欣喜万分,她却告诉我,速速将周家的兵马上交兵部,我不解,但我没有质疑她。

    出身皇家,长在深宫,她对朝局的敏感,我远远不及。

    我听了她的话,将周家的兵马上交兵部,为此父母还对我怪罪,姐姐更是觉得三公主在算计我。

    可我知道,她不会算计我,她在帮我。

    没多久,果然出事了,六王爷逼宫,皇上驾崩,襁褓中的中宫嫡子登上皇位,这一次,明仪公主再一次站了出来。

    她身怀六甲,早已经不是数年前哭着向大驸马解释的小姑娘。

    但这一次的对手不仅仅是夏侯家,还有大王爷。

    两只猛虎,都把目标放在了盛京。

    我不知道明仪公主具体是怎么安排的,我只知道,我收到了属于我的命令,护驾,赶去行宫。

    让出盛京,明仪公主用自己做诱饵,等两只猛虎扑来。

    我忙安排人去接三公主与父母,我想尽力护住他们,可结果,因为姐姐的一番无理取闹,三公主没来,她留在了盛京,陪着马上就要生产的明仪公主。

1784:番外:周玉清自述(十四)

    大敌当前,我心中对她万般挂念,却必须守在行宫,力保太后与新帝安危。

    那些日子,我只觉得昏天暗地,上一次的宫变,我参与其中,这一次,我依然参与其中。

    我亲身体会过大魏皇权的衰落,也亲身经历了大魏皇权的复兴。

    弘治帝耗尽心血筑基一生,铁血手段断了权臣干政外戚擅权之事,文宣帝重用寒门打压世家,即便软弱庸怂,却不是毫无建树。

    而这一次,襁褓新帝,无人知道他能否继承先代遗志。

    但我与其他人一样,下意识的将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明仪公主身上。

    我们信她无所不能,信她值得效忠,信她可以力挽狂澜。

    这一次动乱,我与其他人一样,竭尽全力。

    这一次,明仪公主再度稳住大局。

    大王爷被杀,明仪公主放过了大王妃霍氏与她的孩子,夏侯雍虚晃一枪去了临河,与盛京呈对峙之态。

    我知道,朝廷现在没能力一举吞并夏侯雍,当务之急,是稳住内政。

    我在盛京安顿好父母后,急忙去了鹿京。

    三公主与明仪公主去了鹿京,那是乱军不敢侵入之地,她在那里安全。

    我把她接了回来,耐心的与她解释了自己安排不周,放低姿态给她道歉,她嘴硬的让我赔罪,我听话的赔罪了。

    她受宠若惊,却不知道,我生怕她误会我。

    我们俩的感情稍稍回暖,三公主让我提前上交兵权的好处也来了。

    世家清算,握着私军不放的人家,大多出了事。

    我感激她,悄悄给她买了珠花戴,她嫌丑,不戴,还把我的私房钱都拿走了,留下两文钱,说是大男人不能身无分文。

    母亲与姐姐来来回回的捣乱,我不在家,却也知道三公主乐在其中的和她们对着干。

    她本来就不是个好脾气,先前就一直在纵容我母亲和姐姐,现在晓得我会更偏向她,竟然不纵容了。

    姐姐给我写了好多信,全都是告状,说三公主怎么怎么欺负她们。

    我一封一封看过去,心里欢呼雀跃。

    她很少给我写信,不管我写多少回去,她都不会回,只有姐姐告状的时候,我才知道她近来做了什么。

    我知道,姐姐苦兮兮诉说的委屈,十有八九都是咎由自取。

    我在漠北等了很久很久,她终于来了家书,却只有一句话,说姐姐太蠢,让我多吃蔬菜少吃盐,保护好脑子。

    看来这次,她气得不轻。

    我似乎能想象她跳脚炸毛的样子,她和我吵架的时候就那样,个头不及我,觉得气势不够,会爬上桌子高高的站着,以为俯视我,我就会怕她。

    我是笑着回信的,耐心的哄她,天知道我一个说一不二的糙老爷们儿,写个家书能像哄孩子一样絮絮叨叨,生怕哄得不好,她下次生气就不找我告状了。

    但她确实没找我告状了,说我回信写的太恶心,跟个缺爱老男人一样。

    我忍。

    这次分离时间挺长,长到我想她的时候,都只能把荷包翻出来拿着看。

    这是她给我缝的,针脚歪歪扭扭,连个花样都没有,她不会绣。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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驸马是个高危职业介绍:
御姐X小狼狗【已签约漫画改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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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
想她年方二十未嫁,熬成了举国闻名的剩女,好不容易见色起意选了个驸马,本想强攻聊骚奶死他,结果驸马暗戳戳的玩套路,扛起直男大旗就开始嗷嗷反攻。
明仪: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穆珏:慈眉善目,和蔼可亲。
明仪:我要是丢了,你心疼吗?
穆珏:谁家丢了百多斤肉都会心疼的。
被驸马怼到怀疑人生的明仪,痛定思痛决定做个正经人,结果被反撩到渣都不剩。
驸马腹黑狡猾嗷嗷凶,阴谋诡计连环套,他都能给你扇回去。
明仪大悦:这小兔崽子,还挺凶!
男主:
本想安安静静做个一方少帅混日子,谁知道被好色的长公主看上了,无奈成了全能驸马,干啥啥都行,撕逼第一名。
本想安安静静搭伴过日子,谁知身边的狂徒越看越顺眼,撒娇卖萌耍流氓无所不能,他还挺喜欢。
皇帝王爷后妃大臣,就没一个吃干饭的,天天闹事不放假。
偏偏家里的狂徒是个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的主。
她撕逼,他辅助。
她嘴欠,他更欠。驸马是个高危职业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驸马是个高危职业,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驸马是个高危职业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