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0:什么都要赶时间
“你不吃啊?”景娴急了:“好歹吃两口啊,喂~喂!”
她喊了两声,华凌已经跑远了,盔甲都是抱在手里出门的。
“烦人。”景娴十分懊恼。
嬷嬷来问:“公主,可要着人送一份过去?”
“送,把他爱吃的都送过去。”景娴意见很大:“人家不是都说驻地将领不忙嘛,他怎么忙成这样。”
嬷嬷笑了:“渭东不比别处,漠北渭东都要驸马爷看顾,事情自然要比旁人多上一些。”
“那他也太忙了。”景娴裹着被子团坐在床上:“谁家将军有点夫妻之事还得赶时间啊,总让我觉得自己是个见不得光的外室,难得亲密,都会被正房截胡。”
嬷嬷赶紧冲地上吐口水:“呸呸呸~公主真是什么话都敢说,也不怕招人笑话,驸马爷忙碌,足见朝廷器重。”
景娴噘着嘴不说话,看丫鬟拿来食盒,要把饭菜送去军中,她赶紧披了衣裳下来:“这个装上,还有这个,这个我爱吃不给他,这个装上,再拿个盒子来多装些,只怕说话时人多,又要一块吃了。”
“那奴婢让厨房赶紧再做几样菜,多盛些饭,再装上一篮子馒头。”
“对对对,快去。”景娴又给丫鬟递了几盘菜:“多做几道肉食,军汉胃口大,清淡小菜填不饱肚子。”
嬷嬷应了声,急忙去吩咐。
将送去军中的饭菜装好,桌上只剩下三样景娴最爱的,都是清淡小菜,还有小半碗稻香饭,景娴慢腾腾的吃完,洗漱完毕又开始忙。
华凌都说了可以让人送她去上雍,那她肯定会去,数年不曾见过和静,只凭这一点,她就不会安安分分的在这里待着等华凌从漠北回来。
她把所有行李打包好,次日一早就来了个年轻将军,说是华凌派他送景娴去上雍的,至于他本人,昨天半夜就去了漠北。
出发走人,即便天气寒风又刮着大风,景娴的兴致依旧很高,还把自己新学的笛子也拿出来,一边赶路一边吹,累了就呼呼大睡,醒了就开始与小丫鬟在马车上搬出小牛皮鼓‘咚咚咚’一顿瞎捶,吵得拉车的马都有些不耐烦了。
华凌早就放话,渭东无趣,景娴能自己找乐子打发时间最好,嬷嬷也管不了她,只能随她怎么舒服怎么折腾。
敲锣打鼓走了半个多月,她们抵达上雍,冬雪也落了下来。
大魏国土,皆被茫茫大雪覆盖。
盛京城里,御书房中。
小皇帝蹲在地笼边上烤他的小爪子,他跑去外面玩雪,刚被明仪提回来。
“漠北来的消息看了没?蜀国来的折子看了没?”明仪也在地笼边上,正认真烤着米饼:“昨天就送来了,今日早朝提起怎么会什么都不知道呢?”
小皇帝噘着嘴强行辩解:“昨天好冷,我就早早的睡了。”
“真的?”明仪轻轻敲他脑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昨天被狗追了,吓得嗷嗷哭到大半夜,不看折子去玩狗,不听话。”
小皇帝噘着嘴,展开胳膊趴在明仪背上:“姑姑,你都不问我怕不怕。”
1501:好事将近
又来这套!
明仪都懒得把他提开,淡定的烤着自己的米饼:“快去看,不然我找你母后告状,让她抽你。”
“唔...不要打我。”小皇帝立马跑去把折子抱下来,乖乖坐在明仪身边,把折子在膝上摊开,认认真真的瞧了一遍。
米饼烤的圆圆的,‘噗’一下破了个洞,明仪立刻把早就准备好的桂花糖从破开的洞口滴进去,又烤了一会儿才夹起来放在盘子里。
“姑姑,说是要神明的供奉,要大米,额...这个怎么读?”他指着问明仪。
明仪瞧了一眼:“砗磲珠,是海里的玩意儿,他们怎么知道这个的?”
“还要珊瑚,大明珠,黄金,姑姑,他们要的都是好东西呀。”祖传的小气毛病犯了:“不给行不行?”
明仪吹吹米饼咬了一口,含糊不清的说道:“不行,这些东西国库里一大堆,加起来也不过几万两银子而已,不给他们闹起来,可不止这个数,要会算账。”
“好吧。”小皇帝放下折子又换了一本:“这个是姑父送来的,你瞧。”他指着穆珏的名字龇牙乐:“姑父说,蜀国...嗯...”
他认真看着不说话了,仿佛在总结。
明仪也不催他,随便他慢腾腾的看,美滋滋的吃完一个米饼,看了看边上的东西,往地笼上放了个玉米棒子,又用小铜盖子装了些黄豆放在地笼上。
“姑父说,蜀国不好好修路,心怀不轨。”小皇帝语气肯定,但还是把折子朝明仪递了过去:“我记得我给了他们好多钱呢。”
明仪把烤好的米饼给他递了一块:“白眼狼是喂不熟的,而且国与国之间,哪里是送点礼物给点钱就能关系好的?你强大到无人能敢轻易侵犯,你对他们好便是仁义,你弱小还对他们好,他们只会觉得你好欺,都是一样的。”
“哦。”小皇帝叼着米饼继续看折子。
太监进来请明仪,说是赵秋容有事与她商议,小皇帝一听,当即抱上折子要和明仪一块过去。
这个时辰,赵秋容宫里一定会有红豆流沙羹,小皇帝最爱。
一块来到赵秋容宫里,他就坐在桌边抱着小瓷碗美滋滋的吃,明仪则与赵秋容坐在了临窗小榻上。
“这是大公主着人送来的。”赵秋容给明仪递了封信:“她说,她与大驸马已经与和静重逢了,他们暂时就不回来了,等和静安顿下来再说。”
明仪把信放在桌上,拿了个橘子剥皮:“和静还顶着齐国皇后的头衔,她若回盛京,必定会被人指责,也会让齐国抓住把柄说大魏掺和齐国内政,所以不回来也好,不过,我也得准备点大礼了才是。”
“为何?”
“和静与兰儿命苦,如今终于重逢,虽说身份上不如先前显赫,但是也不能亏待了他们。”明仪刚吃了一半橘子,小皇帝就跑过来把她手上的另一半拿了塞进嘴里,还给她又递了一个,“大公主已经同意成全他们,只怕好事将近。”
1502:朕给姑父加工资
“当真?”赵秋容瞬间找到事情做了,她想了想,立马让希若把凤来殿的各项册子拿过来,又让人把她所有的首饰都搬出来,满满当当放了一大屋子,她自己则兴致勃勃的开始挑选:“和静去齐国的时候,大公主便把嫁妆都给了,如今她回来,必然是再没有得体的嫁妆了,她唤我舅母,也算是半个母亲,那就我替她打算,正好这些年,我攒了不少,偏又无女儿作嫁,便选些好的替她冲门。”
明仪歪在小榻上瞧着那一个个精美的描金盒子咂嘴:“你们都好有钱,不像我,穷死了,我们家锦宁的聘礼要攒着,清梨的嫁妆也要攒,不过最让我欣慰的一点是,我婆婆说了,清梨的嫁妆她包了,而且老太君也把自己当年的嫁妆一分为二,一份给了姣姣,说若是她再生女儿就作嫁妆,若是无女,便由姣姣自行处置,另一份给了我,留在鹿京,将来给清梨做陪嫁。”
“姐姐以前大手大脚,如今也晓得俭省了?”赵秋容忍不住取笑她。
明仪不吭声,眼巴巴的瞧着,小皇帝颠到她跟前认真瞧着她:“姑姑,你缺钱呀。”
“对,但我不要你那些石头。”明仪把他推开:“玩去,别耽误我垂涎你母后的宝贝。”
赵秋容憋不住笑,故意把东西一件一件打开在她眼前晃晃。
“姑姑。”小皇帝倔强的把脑袋伸过来,还爬上小榻在明仪跟前晃:“你缺钱和我说呀,我给你俸禄,你要多少?”
明仪:???!!!
“当真?”她胳膊一揽把小皇帝抱在腿上:“可是户部老头儿说公主是没有俸禄的。”
小皇帝抓抓头:“可是你干的很多呀。”
“对啊,可他不给。”
“那...那我给姑父加点俸禄吧。”他伸出指头:“加三倍。”
明仪愉快的和他来了个击掌:“好孩子,没白疼你。”
“嘻嘻~”小皇帝嘚瑟的晃荡两条腿:“姑姑,那你让锦宁进宫陪我好不好?我们一块念书一块习武。”
明仪摇摇头:“这不行,给你做伴读的,都要是知礼懂事的孩子,锦宁虽然机灵懂事,但是姑姑身份特殊,若是让他做了你的伴读,会让人觉得是姑姑别有居心,这样对锦宁也不好。”
“可是锦宁与我乃是兄弟,我还想让五叔把弟弟送回来,弟弟比我虚小几个月,听闻也在上学了,我们同为父皇子嗣,本就只有我们二人,若是不能一块读书习武,好和睦兄弟感情,只怕父皇泉下有知也会徒增伤心。”
明仪看向赵秋容:“太后也是这样想的?”
“我也很想念如意,数年不曾见过那孩子了,虽说五王爷文韬武略,教导孩子定然不错,可是小孩子的感情还是从小开始最好。”赵秋容看了小皇帝一眼:“姐姐觉得呢?”
明仪被小皇帝期待的小眼神看的有些发麻,念在他大大方方给穆珏加三倍俸禄的份上,她也得知恩图报才是:“那就听皇上的。”
1503:求月票!求月票!
“哟唔~”小皇帝兴奋的举起胳膊,赶紧跳下去:“那我现在就去给五叔写信。”
他连蹦带跳的走了,赵秋容也找出不少好东西:“这些差不多了,都是极为名贵的东西,可以压箱底,还有几样可以日常用,也不算越矩,再去找些颜色娇嫩鲜亮的料子出来。”
“是。”希若忙把她没看上的东西收好,又去拿布料过来。
明仪有些犯困:“我是没什么能拿的出手的东西了,只能人去了。”
“人去,可比我这礼物去好多了。”赵秋容拿着自己最得意的首饰过来给她瞧:“姐姐过过眼,如何?”
明仪吃惊不小:“这颗红宝石,似乎是你大婚时凤冠上的大珠,是皇家聘礼呢。”
“是啊。”赵秋容捻起珠子:“所以才敢拿出手送人。”
明仪把盒子盖上:“只怕太过珍贵。”
“无妨。”赵秋容很是舍得:“另外加上这些,再添些别的,也该够了。”
“若是论起价值,这一颗珠子抵过百万嫁妆。“明仪把盒子还给她:“没什么够不够的了。”
赵秋容将盒子仔细放好:“若有机会,我也想出宫走走,和静成婚,也想去凑个热闹。”
“你若无事,可以时常来我府上走动,离得近,也无妨。”
赵秋容笑着应声,与明仪又挑了些上好的料子出来,着希若仔细拟了单子出来备用才算完。
明仪出宫时已近傍晚,回家之后正喝着茶,管家嬷嬷就来禀事,“老夫人来信询问,问吴小姐可有来过。”
“吴婉倩?”明仪看向承乐:“似乎没有吧。”
承乐摇摇头:“没来过,怎么了?她不是一直都在府上住着的吗?”
“说是不告而别走了。”管家嬷嬷也显露了焦急之色:“老夫人来问,奴婢就知道不在,只是不能确定,为此问问。”
明仪把茶盏放下:“走之前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说是吴小姐相中了一位公子,托老夫人去说,谁知被人拒了,说她...她便走了。”
明仪努力消化了很久才明白过来:“那伺候她的人可说了什么?”
“不知。”
明仪和承乐互看一眼,都有些无奈,“这样,安排人回去问问清楚,她如今是孤女,寄住在穆府,又未许嫁,若是出了事,穆家也不好的交代,着人回去仔细问问伺候她的人,她可说了什么,亦或是有什么想去的地方,打听清楚了再来问话。”
“是,奴婢这就去安排。”管家嬷嬷赶紧走了。
承乐很是无奈:“若是她在外出了事,只怕老夫人也要落个看顾不周的罪名了。”
“可不是,所以要找到她才行。”明仪心累的不行:“都快过年了,还出这样的事,这大冷天,万一在外有了闪失如何是好?”
承乐答不上话,收拾了自己手边的东西准备出去,团想起一件事:“公主,除夕回鹿京吗?”
“回呀,穆祯和穆珏兄弟俩都不在,就一家子女人孩子,要是再分开单过,那也太冷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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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两章,晚上更新
1504:你家小王八羔子真损
“那奴婢现在就去准备。”承乐麻溜走人。
她已经许久不曾见过锦宁和清梨了,时常念叨着,比明仪还要上心几分。
明仪没她那么上心,她要操劳的事太多,能每个月回去一趟看看他们兄妹俩就已经很难得了。
独自在屋里喝着茶,嬷嬷就来通传,说是三王爷来了。
傍晚过来,必有急事,明仪立刻起身走出去,三王爷大步进来,离她远远的就喊:“什么叫老天爷是他爹,齐昭就是,端王也是个废物,都攻入齐宫了,竟然还能让齐昭反杀了。”
“你从哪里听说的?”明仪站在门口端着手气定神闲:“消息那么快?”
三王爷到她跟前停了一下,然后才进去坐下:“你家那小王八羔子是真损。”
“不许骂。”明仪凶回去,转身靠在门框上:“穆珏做的没错啊,找端王合作,催促他起兵逼宫,暗中通知齐昭的勤王大军,让他们互相残杀,这样一来,齐国国力再度折损,对大魏已经不具备威胁,只等兰儿灭了齐国边关大军,那齐国就可任由大魏揉搓。”
三王爷砸着嘴摇头:“损,两口子一样损,看看吧。”他递给明仪一卷东西:“林清玄到底是年纪大了,逼宫之时猝死,导致叛军突然没了主将,军心动摇,齐昭得以反攻,端王被勤王大军包围,活捉下狱,齐昭他爹估计成仙了,才会让他运气这般好。
这下,齐昭算是肃清内政了,只可惜,如今的大魏不是当年的齐国,不会放过这样好的机会,当初大王爷与陇西造反,大魏何尝不是岌岌可危,幸而上下一心,这才有惊无险,但凡当时齐国别因为孟离受伤就退兵,大魏现在只怕早就不在了。”
“三哥。”明仪从送瓜果的丫鬟手里顺了个果子:“你要是想夸我就直接点,不需要这么委婉的。”
三王爷斜了她一眼,拍拍凳子:“你坐下。”
“干嘛?”明仪过来坐他身边,有些懒的趴在桌上吃果子:“还有事?”
三王爷先喝了口茶才道:“和静已经离开齐国了,齐昭却没有宣张她的消息,我们自己也不好说,为此,在别人看来,和静依旧是齐国的皇后,这种时候,如果大魏贸然进攻齐国,反倒有了六亲不认的嫌疑。”
“我知道,穆珏回来告诉我,他把齐国阴了的时候就知道了。”明仪把果核放在桌上,又拿了一个:“如今齐国国力不行,我也不觉得齐昭能够力挽狂澜,相反,我更担心夏侯雍会在这个时候,与齐昭合作。”
三王爷摇头摆手:“不会不会,齐昭多疑,他现在处于劣势,怎么会和夏侯雍合作?那不是引狼入室吗?”
“人逢绝境许多事都难说,总要以防万一才是。”明仪看着被自己啃掉了一半多的果子:“三哥觉得夏侯雍能否招安?”
三王爷端着茶盏一愣:“即便能用,也不能用。”
“为何?”明仪坐直身子:“若论将才,夏侯雍足以比肩穆祯。”
三王爷把茶盏放下:“虎有獠牙,一时势弱,谁知何时吃人?”
1505:婆婆一如既往的喜欢吃瓜
明仪稍稍沉默,没有再多说什么。
她将国事都交给了三王爷,离着除夕还有些日子就与承乐一块回了鹿京。
又是一个多月没见她,锦宁和清梨闹脾气不给她抱,明仪可怜兮兮的卖了好一会儿的惨,兄妹俩才黏糊的贴过来。
明仪与江氏说着话,他们俩都一个站在椅子上趴明仪背上,一个跨坐在明仪腿上抱着她,前后夹击。
“她幼时虽然没如今体胖,可也比同龄的姑娘身子骨壮,本来就没想着能瘦下来,偏先前吃了曾大夫的药有效了,可回家之后就被赶出来了,也没钱继续吃药,吃不到荤食,便整日对着馒头胡吃海塞,那东西最是胖人,就越发不能见人了,此次离开,我是问了百八十遍才晓得,她跑去金陵找曾大夫了。”
她靠在藤椅上,身下垫着雪白的狐皮褥子,膝上还盖着一块羊羔毯,手里抱着手炉,说起吴婉倩离家出走的事,一如既往的吃瓜语气。
明仪从两个崽子的肉爪中挣脱出来说道:“金陵离得挺远的,她一个人过去也不怕危险。”
“所以我安排人去追了,若能遇上最好,送她过去就是。”江氏晃了晃搭在凳子上的脚:“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又不是不想她变美,她瘦点美点,我还能费心找个好人家把她嫁出去,送嫁妆也行,她嫁不掉,我比她着急多了,总不能一直养着吧,多养就是仇。”
明仪连连点头:“对对对,母亲说的对。”
“唉~吴家那个老爷也是真的狠心了,你大姑没了的时候,他是一面不露啊,这就算了,毕竟你大姑干的的确不是人事,吴家自己都败落了,对她不闻不问也是情有可原,可这吴婉倩到底是曾经的嫡女,眼见都是二十几岁的老姑娘了,亲爹还活着,就是不管,她哥哥去哪了也不知道,真是让人无奈。”
明仪认认真真的听着她吐槽,等她说完才接话:“既然吴婉倩已经去了金陵,等她瘦些,母亲再费心就是,她食量大,又不知节制,吴家分明就是不想接了这个包袱,好在我们家不缺吃喝,若非为了体面,即便一直养着也无妨。”
“也是,等她回来,即便不能瘦下来,只要她安分些,即便是供祖宗似得供着我也忍了。”江氏拿了个精巧的点心吃:“若是她能带回来一个公子说要成亲,田地宅子我都给,保管让她衣食无忧。”
江氏的语言之间尽是迫不及待,明仪听得忍俊不禁,与仰头笑眯眯的瞧着自己的锦宁蹭蹭脑袋,立马被一把抱住脑袋,强迫着扭头与身后的清梨也蹭了蹭。
嘶~差点扭断脖子。
明仪受不了了,把他们都放下去,学着江氏的模样舒舒服服的靠着烤火。
“过些日子,你二姨要来住几日。”江氏又开始嗑瓜子。
明仪顺着她的话问:“为什么呀?”
“你二姨夫又想纳妾了。”江氏直起来咂嘴:“你二姨把他按进洗脚水里差点淹死,她老婆婆跳出来捣乱,你二姨就把她自己的儿子捶了半死,逼着她老婆婆再不敢多管闲事。”
明仪听懵了:“打自己儿子?”
同情那位大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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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晚上发
1506:不许后代啃老的婆婆
江氏慢悠悠的喝了口茶:“是啊,那是你表哥,听说被打得很惨,鼻青脸肿,不过也是,不打重些,你二姨她婆婆也不会心软,你二姨夫也不会长教训。”
明仪:“......”
这算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吗?
做他家孩子真惨,看江氏这副淡定模样,大概是经常被打吧。
“不过...这事我也干过。”江氏笑起来,得意洋洋的和明仪炫耀:“祯哥儿兄弟俩还小,我与你父亲吵嘴,你父亲闷声不吭气,我气不过,就把他们兄弟俩打了一顿,见一次打一次,然后你父亲心疼儿子,就来和我赔罪了。”
明仪:“...嗯。”值得学习。
不过,瞧瞧在一旁乖巧端坐的锦宁,明仪又心软了。
自家崽子那么乖,还是打他爹吧。
“不过后来仔细想想,的确是我自己理亏了。”江氏半点没脸红,而且理直气壮:“不过夫妻吵嘴,即便是我错了,他凭什么冲我吼呢?”
明仪立马点点头:“对。”
她和穆珏吵架就是这么理直气壮,理亏了就说态度问题,准没错。
“是吧。”江氏又拿了块自己喜欢的点心:“不过阿珏没有祯哥儿那样的好脾气,轮吵架,你不一定能摁住他。”
果然是知子莫若母啊~
明仪默默夸赞,每次和穆珏吵嘴,她都是被摁住的那个,那小子吵不过就动手,先凶后撒娇,她完全束手无策。
“姣姣就不行了,祯哥儿常年不在家里,即便是在家里,那个温吞脾气回回只有挨骂的份,不会还嘴,姣姣生气骂他,他就听着,我看着都来气。”江氏稍稍动了动,继续在藤椅上待着:“和他爹一样,能把人气死,闷出出的,总让人觉得是我们女人家不讲道理。”
明仪不吭声了,大伯哥还帮她打着仗呢,她在这里说大伯哥的坏话不太好。
与江氏坐了很久,陆姣姣才回来,一身风雪,明仪立刻起身去帮她摘了狐裘。
“大忙人,我一早过来就没见你,哪去了?”
陆姣姣冻得捂住耳朵,跑到地笼跟前了才停住:“我去外面的学堂瞧了瞧,母亲让我去的。”
“对,是我安排她去的。”江氏示意嬷嬷给陆姣姣换个热乎的手炉来:“咱们家的几个孩子都大了,也该是上学的年纪了,虽然一直请了先生来家里教授,但是小孩子一直困在家里,很容易被惯得无法无天,多去外面玩,才晓得好坏,所以,我就让她去学堂好好,是否多盖上几间屋子,多让些孩子念书。”
原来如此。
明仪坐下来:“前些日子,正好皇上准备挑选伴读了,太后的意思,是让锦臣和锦宁一块去。”
“不去不去。”江氏赶紧摆摆手:“我们家本就位高权重,祯哥儿如今是大元帅,阿珏是侯爷,你是执政公主,家门显赫,已经不敢有人来招惹了,再让他们二人入宫伴读,岂不是自找麻烦?
我们家的孩子,品行端正就好,虽说望子成龙,但富贵不可太过,如今就很好了,凭你们积攒下来的家业威望,也足够让他们吃喝不愁了,往后的儿孙让他们自己挣前程,别可着祖宗享福。”
1507:被婆婆塞了一嘴大瓜
江氏这样想,明仪挺意外的,虽说她先前也是这么想的,可是瞧着锦宁日渐大了,也会生出私心,想他前程似锦,在帮他一把和不帮他之间仿佛犹豫。
那日虽然拒了小皇帝的请求,可心里还是有这个想法,故此才问一问的。
没成想,江氏也会这么想。
“到是清梨,养的富贵些好,女孩子的眼光长远些见识多些,将来不至于看见什么阿猫阿狗就觉得世间再无第二人,混的被只晓得花言巧语的小子骗去。”江氏招招手,把自己的小孙女抱在腿上,给了她一块点心吃菜说道:“你可听说华家的事了?”
明仪坐下来:“华凌家吗?怎么了?”
江氏挺唏嘘:“华凌的七妹妹,虽然是庶出,可是生母也算是大家闺秀,因着华凌如今前程似锦,为此家里给说了盛京的亲事,是尚书府的公子,再过两个月就是婚期。
结果,她到寺庙还愿,遇上了一个书生,听人家念了几句诗,便芳心暗许,靠着丫鬟书信来往,竟然胆子大到与人家珠胎暗结,婚事自然不能成了,华家只能退婚,若非华凌的缘故,尚书府定要闹到皇上跟前去。”
“珠胎暗结?”明仪吃到瓜了,赶紧喝了口茶,抓了一把花生米在手里:“这也太大胆了,然后呢?”
江氏不紧不慢的抿了口茶:“事情出来,丫鬟被打死,本来可以瞒着的,结果因着丫鬟被打死,丫鬟的老娘哥哥不干了,在外面大肆宣扬,这事也就没瞒住,华家差点惹上官司,只能赔钱了事。
但事情都传出来了,华家姑娘的名声算是全都毁了,如今,也好些日子不曾听到那七姑娘的消息,只说是因着生母求情才保住性命,却也落了胎,好在华夫人不是个狠心的主,换做旁人,只怕已经悄悄处置掉了。”
“那个书生呢?”明仪更关心这个:“事情都出了,他若是来提亲,一切也都好说吧。”
江氏摇摇头:“跑了,事情发生就吓跑了,本来就没功名,老家在哪都不知道,那七姑娘只晓得人家的名字,说是叫王信,这天底下有多少王信,哪里找得到?”
明仪听得不可思议:“这就跑了?”
“这些日子,无论谁家有事,华夫人都推辞不来了。”陆姣姣接过话茬:“他们家其他几位已经出嫁的姑娘,若非还顾及着华凌与十公主的脸面,在婆家也不会有好日子过得,幸而七姑娘是他们家年纪最小的,下面也没有什么妹妹了,否则,姐妹牵连,也难嫁了。”
明仪唏嘘不已:“怎么会这样糊涂,我记得本朝六位尚书,家里的公子都是一表人才满腹文章的坦荡君子,这七姑娘有什么想不通的,和一个没有功名的书生珠胎暗结。”
“所以我才说,女孩子要富养,眼光见识长远些,才不至于被人家几句诗几幅画就骗了。”江氏抱着清梨亲了亲:“知书达理不过基础,胸怀坦荡目光长远更为重要,多少穷小子想着攀附高门贵女鲤鱼跃龙门呢。”
1508:孙玄策大捷
“嗯嗯嗯。”明仪乖乖点头:“昨日我还收到华凌的信,说景娴去了上雍,年底也要回来,大概是赶不上除夕了,但元宵也会到。”
江氏立刻提醒:“那你可要让人告诉十公主一声,华家留着七姑娘,难保是想借着公主的面子,找一门远离盛京的亲事。”
“嗯,我会告诉景娴一声的。”明仪口头上应了,心里却觉得即便自己不说,按照景娴的性子她也绝对不会去管。
定亲未嫁,与人外来。
这种事即便是景娴,也会被人暗地里说闲话的。
她在鹿京待了几天,除夕前三王爷和萧必明又来了一趟,来说年底官员政绩核查的结果。
“秦岭消息,谦王爷也从蜀国回来的,具体如何,要等他回来才知道,不过在秦岭监工的官员病了,吏部请旨,是就地提拔一位,还是另外安排一位过去。”萧必明把吏部请旨的名单递上去。
明仪翻了一遍:“先前是谁负责?”
“是唐可寅。”萧必明垂着眼:“可是,他因为门风不正,被贬黜回文书司做小吏了。”
明仪把折子放下:“他做小吏?那可真是屈才了。”
唐可寅是明仪一手提拔起来的人,萧必明误以为她是在责怪自己,赶忙说道:“如今已经过了数月,其实再提拔起来也没错。”
“你别急,我不是怪你。”明仪听出了他的不安:“唐可寅门风不正是事实,她夫人也是可怜人,他算是凶手了,贬黜也不为过,只是,蜀国既然与大魏玩阴招,还是得让一个有手段的人过去才是。”
三王爷放下茶盏:“薛卓去吧,他的才能不输唐可寅,也可重用。”
“也好。”明仪点点头:“至于唐可寅,明年年底有一场恩科,便让他主持吧,若能办的漂亮,便官复原职。”
萧必明点头记下了。
他们来说了政绩的事之后,除夕也就到了。
大年三十,边关捷报,孙玄策率兵大败齐国边关大军。
消息先到上雍再送去盛京,一时间整个上雍都沸腾了。
上雍小院里,大雪日里烟火袅袅,屋里,大驸马坐在火盆边上烤火,景娴裹得严严实实和他坐在一块,院子里的小厨房里,崇恩有些无措的看着和静忙碌,自己什么忙都帮不上。
和静麻利的切菜包饺子,时不时看着崇恩笑一笑,“娘,这里冷,你不如回屋去与我爹和小姨妈一块烤烤火吧,我这里不需要帮忙的。”
“无事。”崇恩依旧无措:“这么多年没见你自己下厨了。”
和静把饺子端到灶台下锅:“齐宫无趣,我总要自己找些事情做才是,正好今日打发走了嬷嬷丫鬟,否则我也没有机会让你和我爹尝尝我的手艺才是。”
崇恩过去帮她端走竹筛子:“我听说,兰儿已经回来了?可过来吃饭?”
“不来。”和静洗洗手去切菜:“他刚刚凯旋,还有许多的事要做,来不了。”
崇恩瞧着和静:“我与你爹商量好了,给你们置一处大院子,再把先前随你陪嫁过去的都找回来,就安置在上雍照顾你。”
1509:让我哥喊我小姨妈
和静摇头拒绝:“不用,若是能寻到他们,还是领回家里去吧,我这里不需要的。”
“你自小没缺过伺候的人。”崇恩走到她跟前:“难不成嫁人之后,要自己担起这些杂活?”
和静笑了:“即便嫁了人,也不过我与兰儿二人,他定然是不会时常留家的,说来也只是我一人,没什么可伺候照顾的。”
“你若要我放心,多少留下三四个嬷嬷,洒扫洗衣,做饭陪伴也好。”
眼见崇恩开始较真,和静也不推了,开口应了崇恩才稍稍放心下去。
家里没别人,等和静把饭菜做好,四人坐一块说说笑笑的吃了,景娴被崇恩撵去帮忙洗碗,景娴还非常有意见。
她带了那么多嬷嬷丫鬟过来,结果被崇恩都放出去玩了,自己还沦落到了洗碗的境地。
一双手泡在热水里,她心不在焉的拿着一个碗晃来晃去:“在华凌跟前,我连个果子都没自己洗过。”
“如今小姨夫不在,快洗。”和静搓着筷子:“他今天都没来接你,昨日送信过来说什么了?”
景娴叹了口气:“说是公务繁忙,赶不及回去了,让我多在这里住些日子,等他来接我。”
“这也不奇怪,如今小姨夫要管的地方很多,他忙不过来也能理解啊。”和静来帮她洗碗:“反正你在这里逍遥自在,多待些日子与我说说话不好啊?”
景娴皱起鼻子:“不好,等我哥哥回来,你就不搭理我了。”
“胡说什么呀?”和静扭头跑了:“你自己洗吧。”
景娴顿时后悔,赶紧追到门口:“你真不帮我啊?我怎么洗啊。”
没人理她,她瞧瞧一大盆的碗碟,干脆洗了手也走了,溜达到大门口等了两个嬷嬷回来,让她们去洗,自己则美滋滋的回屋继续烤火。
入了夜,等大驸马与崇恩睡下,景娴与和静便偷偷从屋里跑出来,裹着狐裘,坐在院子里瞧着簌簌落下的雪。
“你要是和我哥成亲了,我要怎么称呼你啊?”景娴趴在自己膝上,脸颊正好靠着手炉:“嫂嫂?还是...要不,让我哥与你一样,喊我小姨妈?”
和静托着腮帮子挺不好意思的:“还是各喊各的吧。”
“不好,干脆就让我哥委屈些,就让他喊我小姨妈算了。”景娴拍了一下腿:“对,就这么办。”
和静笑着没说话,正要说话,就听见有人敲门,雪夜安静,敲门声很清晰。
景娴立刻站起来:“会不会是我哥来了?我去看看。”
她跑着过去,和静也跟着过去,两人警惕的问了一遍是谁,结果没人回答,透过门缝往外看,只瞧得见是几个男人,看不清脸。
她们不敢开门了,急忙退了几步。
和静故意高喊道:“爹,爹,有人敲门。”
“哎~”大驸马应声了,和静与景娴顿时松了口气,急忙去他们屋子外面等着。
屋里灯亮了,崇恩先来开门:“怎么了?”
“外面好像有人,又不说话。”她们俩都挺害怕的。
崇恩一听,赶紧去拿了根木棍在手里,大着胆子走向大门。
1510:桃花开了的男人就是不一样
大驸马披着衣裳慢慢晃出来:“谁来了?”
和静扶着他:“不知道,不说话,看着有好几个人呢。”
“你们先进去。”大驸马把她们俩都推进屋里:“吹了灯,把门插好,别说话。”
他也往门口走去,把崇恩也拉回来推进屋里,自己拿了木棍,费力的走到门口猫着腰透过门缝瞧,没看见什么人,警惕的等了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的打开大门,街上空无一人,到是地上的积雪多了许多脚印,可见的确是有人来过。
大驸马走出去看了看才回来,仔细把大门插好回了屋:“今日过年,大概是有人醉酒敲错了门,没事,快回去睡吧,她们害怕,你去陪她们吧。”
大驸马把崇恩的衣裳拿过来,把她们送回去睡觉,自己穿了衣裳提上灯笼,又拿了棍子去大门口瞧了瞧,不放心还跟着脚印走了一截,确定没有人翻墙,这才回来睡下。
次日一早,有嬷嬷已经回来了,崇恩立刻安排她们围着宅子四处远远,瞧瞧可有哪里不妥。
看着她紧张忙碌,景娴转向收拾东西的和静:“齐昭不死,你爹娘终究不会放心,要不还是离开上雍好了,等我回了盛京,便请姐姐把我哥从上雍调走,就算是去漠北,也比在这里安全。”
“不必。”和静折着衣裳:“以齐国如今的境况,不出三年,大魏必定伐期,大魏颁布军爵制,便是为了鼓舞士气,一旦灭齐,中原尽归大魏所有,那时候,爵位也足够满了,不会有太多的机会了,离了上雍,便等于错失这个大好机会。
兰儿腿脚不便,若是去了南方,阴雨湿冷他是受不住的,漠北已无战事,他一心建功立业,也不会去,所以只能是上雍,虽然回盛京担任驻将也好,可是以他的身份,回了盛京反倒尴尬,还不如不回去。”
她把每一条路都想好了,景娴也无话可说,只得到她跟前坐下:“那如果齐昭找来呢?”
和静沉默了,他们都担心齐昭找过来,她也担心,可是担心也没用。
他们不能大张旗鼓的保护她,否则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只能等成婚之后找一个距离上雍不远的地方住下,隐秘于人海。
“哎!我哥!”景娴突然喊了一声就跑出去了,和静愣了一下才起身看外面。
隔着朦胧的窗户,只见孙玄策站在院子里正给大驸马和崇恩见礼,他还穿着盔甲,带了七八个士兵,带了很多东西,被大驸马邀进屋里坐去了。
“和静,和静。”景娴又钻了回来,兴奋的不行:“是来提亲的,真的,是来提亲的。”
和静又坐下去,继续收拾衣服,口是心非:“来就来呗。”
“你不去瞧瞧?”景娴围着她打转:“我以前没发现我哥这么英俊,男人啊,桃花开了就是满面红光。”
和静抓去枕头就丢过去:“小姨妈!”
景娴早就飞溜的跑了,没被砸到,嘚瑟的哈哈大笑,麻溜的钻进屋里,在孙玄策面前一脸微笑的瞧着他。
“身为长辈,我来帮忙把关。”
1511:蠢蠢欲动想做红娘
自从被穆珏在跟前端过一次长辈的架子,景娴就闹心的不行。
众兄妹里她最小,只能朝小辈端端架子了。
和静就是她头一个目标,如今孙玄策来提亲,她还能理所当然的在自己哥哥面前端一端。
开心~
可孙玄策只是瞥了她一眼,完全不想搭理她,端架子失败,景娴很无聊,靠着椅背听大驸马与孙玄策瞎聊。
“此次出去,没受伤吧。”
“一些小伤,并不碍事。”孙玄策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胳膊,证明给大驸马看。
“朝廷的消息,大概还要等两个月。”
“八百里加急,一个月不到就可以了。”
“哦,如今天寒地冻,军中住帐篷挺冷吧。”
“我已经着人买了宅子,也在上雍,但是靠近军中大营,两进的院子,有七八个功夫好的护院,但并未添置女眷嬷嬷。”
“哦。”
大驸马尴尬的喝茶,找不到话说了。
“哥。”景娴话多的没地方放:“你不是来提亲吗?说话呀。”
孙玄策握拳咳了两声,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后站起来:“我...”
“我哥与和静两情相悦,如今也立了功,再过不久一定会有奖赏下来,身份地位也会比现在高,如今他来求娶和静,还请你们答应,成人之美。”景娴嫌弃他不会说话,麻溜的帮他说了:“我能保证我哥一定会和静好,他若不好,我替和静教训。”
大驸马和崇恩都没吭声,孙玄策冲他们抱了抱拳,提起景娴把她丢了出去。
“大恩不言谢。”
他轻声说了一句,笑意都藏不住。
景娴站在院子里一脸受伤,悻悻回屋待着。
很快,崇恩吩咐嬷嬷们准备饭菜,这是谈好了准备留饭了。
孙玄策出来屋外站在,和静从自己屋里探出脑袋看着他,离的稍远没说话,孙玄策也没过去,只是噙着笑,悄悄将背在身后的手握成拳头晃了晃。
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和静这才缩进屋里,不一会儿又钻了出来,小跑着经过孙玄策身边,一头钻进了厨房捣鼓。
吃饭时,桌上赫然多了几道自己喜欢的菜,孙玄策没多话,一边与大驸马闲聊,一边多夹了几筷子自己喜欢的,和静被留在屋里自己吃,景娴话多也被撵走了,崇恩又不说话,为此饭桌上的话总是有一搭没一搭的。
傍晚将他送走,崇恩才把和静叫了出去,景娴跟屁虫似的跟着,崇恩也不管她。
“他说本想请人来讲,可是左右思量也没有合适的人,为此就自己来了,因着他军务繁忙,所以我们也没什么要求,他把日子也选好了,就是元宵之后。”
和静惊了:“那么快?”
“的确有些快,不过嫁衣一类也来得及准备。”崇恩看着桌上的聘礼:“就是蠢,把自己的将军印也送过来了,难不成是觉得这玩意儿镀金了比较值钱?”
这话把他们逗笑了,景娴嘴快的解释:“这是大权上交,表忠心的。”
“嗯,你最会说。”崇恩对她的解释稍稍满意:“明日我就让人把上雍最好绣娘请来给你做嫁衣。”
1512:出嫁
和静赶紧拒绝:“我想自己做。”
崇恩犹豫了一下:“也好,那明日去挑些合适的布料回来。”
“哪里需要啊?”景娴又跳出来了:“你们当我白白拉了几个大箱子啊?来看,快快快。”
她兴奋的不得了,仿佛终于找到了用武之地。
打开自己的箱子,里面全是绫罗绸缎,正红色的就有四五匹之多,另几只箱子里也装了不少宝石珍珠,用来点缀嫁衣。
“还有这个。”景娴把一只小箱子打开:“这是我给你做的首饰,民间嫁娶不能戴凤冠,所以我给你做了好多,当然,也有从我的陪嫁里面挑出来的东西,我的手艺不如姐姐,但是这些东西可都是花了心思的。”
崇恩瞧着那些首饰和布料,难得的笑了一声:“难得你小姨妈靠谱一次,谢了她把东西都收下。”
“哼~”景娴一脸嘚瑟:“绣娘我也带了,不过既然和静说要自己做,那我也不强求了。”
拿着首饰细看的和静随口问道:“是哪里的绣娘?”
“原内廷掌绣,我出嫁时八嫂专门指给我的。”
和静一听,立刻抱住她的胳膊:“小姨妈,请掌绣帮我一起做嫁衣呗。”
“略~”景娴顽皮的一吐舌:“那你得让你娘保证不让我洗碗了。”
崇恩无语了:“瞧你那点出息。”
景娴不吭声,等着她应声。
“我替我娘答应了,不让你洗碗了。”和静摇着她的胳膊:“如何?小姨妈。”
景娴这才点点头,‘嘿嘿嘿’的笑起来。
有掌绣的帮忙,和静的嫁衣很快就完成了,日子选定,崇恩也忙碌起来。
她与大驸马难得这般高兴,每一样都是两人商量着采买置办,列了单子仔仔细细,生怕漏了什么东西。
好在上雍有和静的几位表舅,也可为她送嫁,并不算的清冷,元宵刚过,赵秋容安排来送东西的人也到了,越发热热闹闹。
到了吉日,一大早和静便起来了,沐浴更衣,崇恩亲自为她梳妆,母女俩都笑靥如花,景娴在一旁瞧着,时不时看一下屋外。
此处虽不如盛京公主府,但是大家都是高兴的,就连嬷嬷们,忙碌起来也心甘情愿,先前随她一块去齐国后背齐昭打发走的人,也托了齐国的商人一个个找了回来,骨肉相聚,无不欢喜。
描眉点唇,挽起发髻,披上嫁衣,和静欢欢喜喜的心里突然就有些紧张了,她不时的偷偷看外面,又期待,又害怕。
当初远嫁齐国,抱着的是必死之心,如今嫁的人不一样,心情也不一样了。
崇恩出去了,只留下景娴陪着,和静拉着她的手悄悄说话,两人时不时轻声‘哈哈哈’的笑几声。
屋外,小厮跑来寻大驸马,“驸马爷,军中消息,说是齐军突然来了。”
“今日?”大驸马愣住了:“那孙将军呢?”
“似乎出发了。”
崇恩听见急忙过去:“出发了?他不来接亲?”
大驸马示意她别着急,刚要去告诉和静一声,就听见外面敲锣打鼓,忙去外面一看,孙玄策穿着战甲跑来,未穿婚服,身上却绑着成亲的大红花。
1513:成婚
大驸马与崇恩互望一眼,忙迎上去。
孙玄策下了马过来,抱拳说道:“爹,娘,我来迎亲。”
他改了口,大驸马和崇恩多少有些不习惯,还是边上的人起哄,才把他们都簇拥着挤进了门。
不大的院子里站满了人,家里的嬷嬷丫鬟也跟着出来凑热闹,每个人都特意换上了新衣裳,瞧着喜气洋洋。
跟随孙玄策的人抬了几大框糖果进来,立马引得众人一阵哄抢,他趁机挤过人群来到门外。
“和静。”他敲敲门,喊得小心翼翼欢喜难当:“可收拾好了?”
和静瞧的见他,挪着步子过去靠在门上:“嗯,还在吃东西呢。”
“哦,那你慢慢吃,不着急。”他扒窗瞧,结果正对上和静的眼睛,吓了一跳,竟然有些羞了。
院子里有人发现他了,立刻大喊:“哎,哎,哎,新郎官做什么呢?快抓下来,快抓下来。”
一大群人围过来,硬生生把孙玄策拖去了院子,让他在大驸马和崇恩跟前发愿,必定要对和静好一辈子,声音小了还不行。
大驸马与崇恩也被闹得笑个不停,和静与景娴也躲在屋里瞧,好在众人都有分寸,想着他还有公务,便没有太过为难,等他发了愿就簇拥着他来到屋前,帮着一起请屋里的嬷嬷丫鬟开门。
又是一通周旋,屋门开了,景娴扶着和静出来,在众人的起哄声中,孙玄策牵着和静,请崇恩与大驸马在堂中坐下,两人给他们跪拜行高堂之礼。
他已经无父无母,与和静一同跪拜父母,也算是全了礼数。
跪拜敬茶,大驸马与崇恩满是震惊,坚毅如崇恩也有些眼热泪目,大驸马到是笑呵呵的十分开心,还把自己准备好的大红包拿了出来给他们一人发了一个。
孙玄策把和静抱起来直接出门送上喜车,他在车下一一谢了礼,并没有上车,而是上了马意气风发的走在前头,吹吹打打的带着自己的新娘回家。
先前一同去齐宫的陪嫁,和静留了七八个嬷嬷和三四个丫鬟同行,一块住过去,照旧照顾她,否则崇恩也不答应。
回去后一番行礼,和静就被送入了新房,孙玄策与人在外喝酒,并没有热闹多久他就回来了。
才是傍晚他就回屋了,和静被他弄得挺紧张,掀了盖头之后就越发不自在了,喝了合卺酒,嬷嬷们退下后,她目不转睛的盯着垂下的帘幔出神。
“嗒!”
孙玄策在她眼前打了个响指:“想什么呢?”
“我在装羞涩。”和静挺不好意思的。
他笑了,大大方方的握住和静的手凑到唇边亲了亲,说道:“前些日子,有齐国人混进了上雍,这几日也齐国的兵马时不时在上雍城外走动,今日又闹了事,我本来是要去的,正巧华凌到了,他让我来接亲,自己代我去了。”
“齐国人?是齐昭吗?”和静有些害怕。
她好不容易才摆脱齐昭,太害怕被抓回去了。
孙玄策摸摸她的脸:“无妨,我们家隔壁就是中军大营,齐国人不敢到这里来。”
1514:你真好看
和静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她垂着眼想起了除夕晚上的事,心里又是一咯噔:“除夕那天夜里,有人来过,我爹还在门前发现了很多脚印,我也看见了好几个男人,我爹说是醉酒的人,可我看着不像。”
“怎么先前不说?”孙玄策抱住她:“我让人去查查。”
和静低呼一声,捂住了自己的额头:“撞着我了。”
孙玄策急忙松开她,瞧瞧自己身上的战甲,憨憨一乐,赶紧起身解了扣子一样样脱下来挂在架子上。
他底下穿的是粗布麻衣,脱了战甲就露出来了,孙玄策自己摸了摸,利索的也脱了,突然袒露出身子,一直瞧着的和静懵了。
“我还没来得及穿婚服呢。”他背对着和静,说话间已经把叠的整整齐齐的衣裳拿了出来:“沐浴出来正要换上,又说有事,就赶紧脱了,如今穿一穿,也算合礼。”
他系着腰封转过来,瞧见和静涨红的脸后知后觉的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心里突然有几分得意。
“兰儿,你的后背...”和静声音很小,但是很激动:“真好看。”
她不像明仪那么有见识,但是好不好看还是分得清的,说不出别的,只能憋出这三个字。
可偏偏就是这三个字,孙玄策就觉得自己被调戏了,瞧着她一脸害羞小激动的样子,系好腰封走到她跟前张开双手转了一圈。
“如何?”
“好看。”和静一脸真诚:“真的好看。”
他本来就长了一副好相貌,数年沙场历练,越发英气勃勃,即便腿脚不便,但贵在身姿挺拔,气质卓然。
“嗯,要记好了,我很好看。”他解掉腰封,又把婚服的带子扯散。
瞧着他的和静神色微微一怔,笑意也收敛了下去,直到孙玄策袒露着上身走到她跟前,替她把发髻上的钗环簪子取走,她都没敢动一下。
“被窝里凉,要躺一会儿才会暖和。”他替和静挑了一下散开的头发,放好簪子后又过来,弯下腰替她解开衣裳:“等下,先趴在我怀里睡一会儿,先让被窝暖和起来。”
和静面红耳赤,立刻缩了腿退进去:“我和衣躺一会儿也好。”
她急忙钻进被窝待着不动,孙玄策没动,耐心的等着她。
没一会儿,她就坐起来了,一脸郁闷的掀开被子把床上的干果一捧一捧的往孙玄策手里运。
“这么多啊?”
孙玄策拿了手边的竹萝接着:“嗯,都是用来吃的。”
“嗯...”和静表情稍稍复杂:“还是别吃了,我刚刚一脚搓过去了,估计雨露均沾了。”
孙玄策被她这话逗笑了:“不怕,洗洗就好。”
和静的表情更复杂了,把被子完全掀开,满床摸索了一遍,确保没什么东西还残留在角落。
看她跪坐在床上摸索,孙玄策把竹萝放下,单膝跪在床边从后面抱住她:“这么冷的天,别找了。”
“哦。”和静更紧张了,扭头看着他,小声询问:“那个蜡烛...能不能灭掉两根?”
“为何?”
“太亮了。”她嘟囔:“刺眼睛。”
晓得是她害羞,孙玄策点头答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