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5:每天都要恶心人
“皇后很喜欢兰草吧。”齐昭捻着一颗珠子,垂眼笑着意有所指:“处处都是兰草,想必这种东西曾让你记忆深刻。”
和静隐约猜到他是已经知道了孙玄策和自己的事,为此回答的很谨慎:“君子如兰,我父母无子,只有我一个独女,自幼便没想着当做大家闺秀那样去教养,若非弘治帝亲自取名,我娘必定会为我选一个明朗清隽的名字。”
“与你娘有关?”
“那你觉得与谁有关?”和静看向他:“难道我说与我的情郎有关,你才觉得合理?”
齐昭目光阴冷下来:“你是皇后,只属于朕一个人。”
“我到齐国之前的事,与你没有半分关系,你管不着。”和静早已经了习惯了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说话,一字一句都被消磨掉了所有的情绪。
齐昭看着她的脸,很想一记耳光扇过去,可他忍住了,他不再看和静,也不再说话。
祖庙离得不远,很快就到了,场面隆重,短短几日能准备出这样十分不易。
齐昭在一阵山呼中走上龙道,和静默不作声的跟在他身后,皇族百官都在身后,每个人都十分严肃,和静完全没有心思去打量周围,行礼叩拜都如同提线木偶,起起跪跪烧香颂词,都在敷衍。
“皇后。”齐昭突然转过来伸出手:“你我一同上香。”
和静愣了许久才上前,她没有去碰齐昭,只是接了香拿在手里,看着烟雾缭绕中的石碑,心不在焉的叩拜了下去。
齐昭阴冷的声音再度从耳边传来:“皇后着实没有家教,真不知你父母是何等废物,才会教导出你这样不知礼数的东西。”
和静被他骂的脑袋一懵,转头看着他,他冰凉的表情没有半分松动,如同寒冰,不带情绪。
“你父母又是什么东西?教出你这么一个猜忌多疑自私自利的废物?”和静猛地起身,直接将手里的香摔向石碑。
众臣大惊!
齐昭漫不经心的抬头看过来,冷冷的眼眸,突然笑了。
“皇后娘娘,你怎么能对祖宗不敬!”
底下有人痛心疾首的开始质问,并且以头抢地,意图获得祖宗的原谅。
和静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齐昭算计了,他又开始往她头上算计,意图磨灭她的自信和尊严,让她成为众矢之的,像后宫中其他女人一样,任凭他玩弄处置。
和静不语,看着齐昭,恶心到极致就笑了。
她一个字都愿意与齐昭说,转身走下祭台,任凭皇族百官用震惊和不可思议的目光的打量自己。
可是,尚且不等她完全离开,祖庙就乱了,有人跑进来,说是有刺客。
和静停住脚步,看着前方正要看看刺客在哪,胳膊就被人大力拽住,她被强行拖了回去,台阶边缘将她的小腿肚摩擦到火辣,拖拽她的齐昭却没有半分心软,抓着她的胳膊强迫她与自己待在一起。
众人慌乱之时,人群里突然出现了数百个拔刀的侍卫,他们穿着禁军的衣裳,对身边的皇族百官,毫不手软的挥下大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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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静看向齐昭,他面无表情的瞧着底下的厮杀,仿佛早有预见一般。
是他安排的?
和静只觉得周身发凉,她从没见过这般心思毒辣的人。
只因为这些人动过另立新帝的念头,他便自导自演,来一场屠杀。
“朕需要绝对的服从。”齐昭念道,似乎在故意说给和静听一样:“容不得一星半点的背叛。”
和静不语,她的胳膊被齐昭故意扭着,疼痛让她满头大汗,她却一声不吭,完全不关心自己的胳膊会不会就此废掉。
眨眼间,一支冷箭朝齐昭射来,他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将和静推了出去,自己则迅速挪到她身后。
可是冷箭没有射中和静,而是被一支快速射来的箭钉在了地上。
齐昭扭头看去,混乱的人群里,孙玄策手持大弓站在那里,因为发怒,他那张英气的脸庞此刻稍显扭曲,以无法阻挡的速度又拉了一箭,目标就是齐昭。
齐昭心里一紧,再度把和静拉到自己身前挡着,羽箭射过,在和静脸上留下一道血痕,她被浓浓的杀意惊得浑身一颤,看向人群里的孙玄策,眼中泪水顿时开闸。
“抓住他!”齐昭将和静大力推到在地,愤怒的指着孙玄策展现自己的帝王之权。
孙玄策丢了大弓,提着一把大刀飞身上来,他翻过涌动的人潮,直接飞上祭台,砍杀掉率先冲过来的禁军,直接杀向齐昭,齐昭惜命,也知道自己不是他对手,立刻后退,让禁军挡在自己身前。
“不许动手!”和静大喊起来,禁军的动作顿时一怔。
孙玄策没有丝毫犹豫,立刻抱起和静,没有一句话带着她冲下祭台,杀过阻碍的人群带着她上马,一路横冲直撞的离开这里。
齐昭愤怒的往前冲,不管不顾的大喊大叫:“拦住他们。”
他自己冲下去追。
他不想让和静离开,也不允许她逃离自己的控制,他还没驯服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
这里不是邵阳,没有城墙阻拦,孙玄策早已经摸清了这里的情况,带着和静顺利出了祖庙。
他将和静的凤冠翟衣全部丢弃,用自己的衣裳将她包裹,贴着她的鬓边,没说一句话。
他亲眼看见了齐昭对她动手,亲眼看见齐昭用她挡箭,今日不管会造成怎样的结果,他都要带走和静,即便两国因此交战,他也绝不后悔,他宁可自己战场厮杀命悬一线,也不会让她留下。
他们跑很快,但终究是在齐国的土地上,没一会儿,大队人马追来,齐昭一马当先,瞧见孙玄策的身影,毫不犹豫的拉开手里的大弓。
“皇上。”边上的禁军急忙提醒他:“娘娘在马上呢。”
齐昭有一瞬间的迟疑,却依旧选择将羽箭射了出去。
孙玄策对此毫无防备,直到羽箭钉在他后背,他才身子一滞,坠马的千钧一发之际,他重新握住缰绳。
“兰儿。”和静根本不知道他中箭了,回头看着他,对身后追来的人十分担忧。
孙玄策抱紧她,克制着语气中的颤抖道:“别怕,有我在呢。”
1487:放他走
齐昭再次拉弓,身边的人慌了:“皇上,可能会伤到娘娘。”
齐昭对他的置若罔闻,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把和静追回来,这是他的女人,他可以不宠不爱,可以打可以骂可以苛待,但绝对不允许有人来抢。
又是一箭钉在孙玄策后背,血水在他后背迅速蔓延,他的脊背无力挺直了,只能弯下伏在和静背上。
和静发现了不妥,转头看见他苍白的脸色,立刻拉住缰绳,“驾!”
她的骑术不如孙玄策,速度渐渐慢了下来,因为害怕她回头看了一眼,发现齐昭又在拉弓,和静没有犹豫,立马勒马调头,然后张开双手挡在孙玄策前面。
她目光果决,已经抱好了一块赴死的决心。
齐昭看着她,手指绷着弓弦,只要他松手,和静必死无疑。
追兵包围了上来,拔刀直指孙玄策,他被第二支羽箭贯胸,血迹已经将和静的衣裳也染红了。
“请皇后回宫!”
齐昭终究还是放下了弓箭,但他依旧怒瞪着和静,为她敢离开而怒,为她敢为孙玄策挡箭而怒。
和静拔起孙玄策的剑架在自己脖子上,锋利的剑刃轻而易举的在她脖子上割了一道口子,她看着齐昭,决绝坚毅:“放他走。”
她不是没有对自己下过手,有过一次,便敢有第二次,从不是吓唬别人。
“把剑放下。”齐昭愤怒到极致,却也不得放低声音咬牙切齿的服软:“随朕回去。”
和静没放,她看着齐昭,无所畏惧:“放他走。”
她以命相挟,包围的人也不敢轻举妄动,她是皇后,即便她不得人心没有规矩,他们也不敢轻视她的性命。
齐昭抓着缰绳,手背青筋翻腾,他腮帮子微微颤抖,几乎将自己的后槽牙咬碎。
“放他...走!”齐昭怒吼出最后那个字,他看着和静,脸色已经愤怒和嫉妒而扭曲。
和静警惕的等着他们退让,一手提着剑,立刻调转马头飞快离开,齐昭再度追去,却没有再射箭,他一直跟着,完全不管祖庙的情况。
孙玄策嘴角全都是血,他的脑袋无力靠在和静后肩,气若游丝。
“你回去,再也不必来找我。”和静眼中全是泪,说话时一滴一滴断线珠子般的落下来:“日后,就当我死了,替我照顾好我父母,替我尽孝,替我好好照顾自己,可好?”
孙玄策听着,他已经没有力气回答,只要一张嘴,他就会吐血,完全控制不住。
他想拒绝,却无力说出,想保护她却势单力薄,想带她走,却无能为力。
留下她在这里,只有齐昭阴晴不定的折磨。
即便因为失血而意识迷糊,他心里也恨,恨自己这么卖力的去挣功名,却依旧拦不住她远嫁,恨自己这么卖力的跟着周玉清和穆珏练功习武,还是不能让她平安离开。
他所有努力就像个笑话,轻而易举就能一败涂地。
“兰儿。”和静哽咽:“大魏灭齐不过早晚,灭齐之后,武将难在有建功立业的机会,你一定要把握住。”
1488:护他周全即可
孙玄策闭着眼,泪滴滑落,意识渐渐沉落黑暗,他所有的力气都随着流出来血儿消散,宛如一个面团。
和静一直在跑,她没有回头也知道齐昭跟着自己,现在的她,心里只有一个念想,带孙玄策离开这里,他的安全最重要。
从天明跑到天黑,大队人马追来了,齐昭的人一阵慌乱,近看才发现是蒙圩。
他带着那三千陪嫁兵来了,超赶齐昭等人,直接护着和静他们。
“郡主!”
蒙圩大喊了一声,和静看着他,并没有停下来,她一直在跑,只求能把孙玄策送的更远一点。
离大魏越近,他越安全,那就足够了。
三千兵马将齐昭他们远远隔开,跟随的人担心出事,也不让齐昭跟的太近。
这些魏军,不曾有一日对大齐臣服,不能保证他们别有居心。
跑了一天一夜,和静体力不支,直接从马上栽了下来,孙玄策也掉了下来,蒙圩急忙跳下来扶住他们。
和静摔得七晕八素,她摸索着把孙玄策抱在怀里,贴着他脸感受到他的呼吸才稍稍松了口气。
“郡主。”蒙圩十分担心,他清楚看见和静摔下来时扭到脚了。
和静抱着孙玄策没撒手,她出神了许久,看向蒙圩,分外冷静:“蒙将军,六姨说过,你们都听我的。”
蒙圩立刻抱拳:“郡主大可吩咐。”
“我命你带着所有人,护送他回大魏,保住他的性命,别让他出事。”和静动了动跪在地上,蒙圩惊得立刻跪下,和静把自己身上一直戴着的玉佩拿出来塞进孙玄策的衣服里,看着他说道:“回去之后,替我转告我爹娘,无需为我担心,就说我很好,说齐昭摄于大魏锋芒,对我客气礼待,若问你们,就说我与齐昭感情深厚,觉得你们留下实为不妥,为此遣回,万不可提及半分我的委屈。”
蒙圩一个壮汉,被她说的好一阵心酸:“若不是实话实说,郡主处境必定万分艰难。”
“无妨,只要不死,便有活路。”和静摸上孙玄策的脸:“有劳了。”
她将孙玄策交给蒙圩,蒙圩在他后背摸到一手血,心知不能耽搁,即便十分为难,依旧赶紧把孙玄策带上马背,大喊一声,领着所有人策马离去。
齐昭追上来的时候,只看见和静孤零零的坐在地上,身边尘土飞扬,她散开的长发被风吹乱,身上的衣服被血染红,背对着他们,眼睛一直看着大魏的方向冷静自持。
齐昭迅速靠近,和静却突然握住手边的剑架在脖子上,她回头看着齐昭,齐昭立刻勒马停住,大风将他身上的龙袍吹起,马蹄扬起的灰尘吹在和静脸上。
他们就这样看着对方,没有一句话。
太阳慢慢出来,没有阴凉遮挡,和静很快就虚脱了,她脸色惨白,连握剑的力气都要没有了,可她依旧握着,身子伏下去,离着剑刃很近很近。
后面的人想要追,却都不敢动,和静就坐在路上,他们过不去。
齐昭一直看着他,他已经不在愤怒,取而代之的是他惯常的冷漠。
1489:又是软禁
苦熬了几个时辰,和静倒下了,她晕倒在飞扬的尘埃里,手里的剑也松开了。
齐昭默不作声的下马,踏着不紧不慢的步子走到她身边,蹲下,将她抱起来。
“追,杀无赦!”
他不会放过孙玄策,不会允许一个和自己的女人有关系的男人活着。
跟随的人应声,立刻追去。
和静昏迷了五六日才清醒,看着罗帐,她知道自己被带回来了。
旁边守着一个陌生的嬷嬷,看起来十分严肃,见她醒了也是冷冰冰的模样:“娘娘醒了。”
“她们呢?”
嬷嬷行了一礼:“奴婢张氏,原是先前伺候皇上的嬷嬷,如今到坤泽宫主事,皇上说先前伺候的人蛊惑娘娘,让娘娘接连犯错,为此将他们都放出了宫,今后,便由奴婢等伺候娘娘,皇上还说了,娘娘身子不好,日后就在坤泽宫静养,不必出去了。”
又是软禁,还是赶走她身边亲近之人的软禁。
和静连生气恼怒都觉得费力气,她闭上眼睛,平淡如水:“你出去吧,我要再睡一会儿。”
“太医就在外面候着呢,还是请太医进来先瞧瞧吧,这样也好给皇上回话。”张嬷嬷并不理会她,招手示意太医进来。
太医是齐昭最信任的那个,他给和静仔细瞧了,什么都没说就出去了,张嬷嬷见了礼也出去了,将和静一个人丢在殿里。
和静没有半分言语,她一直睡着,傍晚时有人进来点灯她也没起来,张嬷嬷端来药她没喝,饭菜同样一口未动,她一直睡着,像是沉睡未醒一般。
深夜才从御书房出来的齐昭径直来了坤泽宫,他站在外面看着屋里,并没有进去的打算,院子里所有的兰草都已经拔了,她的画也全部烧了,就连她画画的纸笔也一样没留下。
往日书香四溢的坤泽宫,此刻与寻常后妃的寝殿别无二致,要说不同,只能是多了几样珍贵奢华的摆件罢了。
张嬷嬷从屋里出来,见了礼后就听着吩咐。
“她没喝药?”
“娘娘一直睡着,没喝药,也没吃东西,奴婢与她说话她也不应,说是累。”张嬷嬷垂着头老老实实的回答。
齐昭冰冷的神情看不出他在想什么,他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他现在大权独掌,要处置的事还有很多很多,暂时没心思陪她折腾。
齐昭以屠杀掌握大权的消息被蒙圩一并带回了上雍,他们一路上都不敢休息,将要被齐军包围之际,收到消息的上雍大军出来接应他们,有惊无险。
到了上雍蒙圩才知道,明仪和穆珏早已经返回盛京。
蒙圩根本来不及多说什么,将孙玄策交给上雍的军医,留下那三千兵马,独自赶往盛京报信。
大魏正式对吴越用兵,朝廷的军爵制也开始实行。
六十级爵位,仿先代古制,不计出身,以战功论断,只要受爵便由朝廷赡养,三十级爵位以上可由子孙承袭两代,四十级承袭三代,五十级四代,六十级五代。
外姓不分王,皇族爵位袭两代,尔后降爵承袭,可以自搏功名。
军权收归皇上一人,以虎符为信,除了圣旨,任何人不得擅自调动,各地驻兵将领三年一换,严禁私军。
1490:可以用齐国试水军爵制
大殿之上,所有人都在细看,小皇帝也不例外。
“十个人头便是一级爵位,那岂不是满大街都是当官的了?”明仪翻看着折子:“唾手可得的东西必定不会被人所珍视,有了爵位便有钱,谁还会卖力?”
萧必明赶紧说道:“若是提高封爵的规格,那爵位...”
“六十级也太多了,虽说仿古,也得简单才是,封爵不是目的,目的是鼓舞士气,也不必划分的这么细致。”明仪把折子放在一旁:“七级,不能再多了,每级三类,五十颗人头起步。”
大臣们为难了。
明仪继续说道:“如今的将军都是靠战功打出来的,十个人头就能封爵,岂非对他们侮辱?发回再议。”
“是。”
“另外,农务封爵可行,以每年缴纳的粮税为主,现如今朝廷鼓励开荒耕种,百姓以无温饱饥寒之困,自食其力,方能身强体健,三级可行,只是粮税的门槛不需要太高,太高了便没有年轻人愿意耕种,如此一来反倒荒废,一级二级可略微低些,三级高些,要让他们看得见但是很难够到,以此激励。”
大臣们急忙记下,萧必明问道:“经商一事,暂未定下。”
“可经商,除盐铁之外,一切都可以放手给他们,但是必须有规矩限制,皇商也别在指定了,本宫觉得三年一轮换做好,哪有世世代代吃皇粮的好事,能者居之。”
萧必明心里有数了:“是。”
早朝结束,明仪与穆珏直接回了家。
“你可还记得这件事我先前对你说过,是唐可寅提出来的。”明仪从车上下来:“当时我不是说,我好不容易收拢的大权,哪里能轻易放出去嘛,可现在,我到是很想...”
“公主。”有人追到她身后一声喊,明仪回头看才知道是蒙圩。
他风尘仆仆,像是刚从战场上厮杀下来的一样,明仪立刻走过去:“你怎么回来了?和静呢?”
蒙圩跪在地上,嘴唇翕动却说不出话。
“别在大街上说。”穆珏过来扶了一把蒙圩:“进去说。”
他扶着蒙圩,蒙圩这才一瘸一拐的跟着进去,他骑马骑得裆底都烂了,承乐瞧见,急忙给他拿了软软的垫子过来。
“你怎么这般狼狈的回来了?”明仪十分揪心:“承乐,快去请个太医过来。”
蒙圩要站起来说话,被穆珏按住,让他坐着说就是,蒙圩这才说道:“齐昭回来之后,说要祖庙祭拜,结果却策划了一场屠杀,那些在他失踪时有心改立新帝的人都被杀了,郡主险些成了他的替死鬼,孙将军当时也在,见不得他对郡主动粗,杀了上去带走郡主。
结果齐昭追去的时候重伤孙将军,郡主让末将带着孙将军回来,自己留下了,现如今孙将军已经到了上雍,伤势很重,郡主交代末将,不得向崇恩大长公主提及半句她的不好,但末将看齐昭的模样,只怕郡主的处境也不会太好。”
明仪还没听完便怒从心起,穆珏也站在一旁沉脸冷声道:“我觉得,可以用齐国试水军爵制了。”
1491:着手解救和静
他是个沉稳性子,轻易不会做主,今日也听不下去。
明仪没应声,看着蒙圩,示意承乐扶他去看大夫,她坐着没动,等了一会儿,嬷嬷就说崇恩和大驸马来了。
“请吧。”
两家离得不远,蒙圩跑回来的消息,逃不过崇恩的耳目。
嬷嬷应声,还没出去崇恩夫妇就进来了,他们十分着急,没看见蒙圩就问:“人呢?蒙圩怎么回来了?他不是在齐国保护和静吗?他怎么回来了?”
“你们先坐下。”明仪心里思虑着主意,没有说话。
穆珏看了她一眼,替她说了:“蒙圩是和静打发回来的,原因我们也不瞒你们,齐昭对和静很不好,已经不是头一次对她动手了,兰儿得知和静有危险跑去看她,差点把命搭在齐国,为了保护兰儿,和静让蒙圩带他回来,自己留下了。”
“什么?”崇恩顿时心碎:“齐昭对她动手?”
她摇摇欲坠,眨眼间便伤心欲绝的打哭了起来,大驸马同样心碎,他抓住崇恩的手拉她走,气的说话声音都在发抖:“走,我们去把齐太后送回去,再把她接回来,去接回来。”
“姐夫。”穆珏立刻拦住他们:“齐昭不会放人了,他屠杀皇族,视他人性命如儿戏,如何会为了齐太后放回和静?”
崇恩哭着大喊:“那怎么办?难道你们要看着她实在齐国吗?她是我的骨肉,我用命换来的孩子,你让我如何无视她的苦难?你们也是父母,若是清梨将来如此,难道你们也会坐视不管吗?”
“自然不会。”明仪说话了,她站起来走到崇恩面前:“我不会无视和静受的苦,但是大魏兵力都在吴越,没有兵马可调,大举进攻,也只会让和静越发危险,所以,此事必须仔细计较,但速度一定很快。”
崇恩满眼是泪的看着她:“你说。”
“将齐太后送给端王,着令上雍兵马准备接应,齐昭屠杀皇族已经犯了众怒,要想反他并非难事,此事我来办。”明仪犹豫了一下才拉住崇恩的手:“只是,要向她过清净日子,只怕这盛京,就回不来了。”
崇恩垂眼:“只要她能回来,在哪都是一样的。”
她立刻就走,拉着大驸马脚步匆匆。
回府之后,他们就赶紧把齐太后带出来送上马车,夫妇二人当天就走了,行程着急,什么都没来得及准备。
穆珏还在收拾包袱呢,晓得他们走了,也等不得嬷嬷慢腾腾的收拾了,把包袱丢给阿元,与明仪说着话出去。
“我觉得秦岭还得等半年,如果我赶不回来,为了以防万一,你最好换个人去,以防蜀国过河拆桥,另外,军爵制我建议你慎重考虑,一旦开始,便很难结束。”
明仪认真点头:“你放心,我都有数,你这次去,其他的都不必要,首要是将和静带出来,其次便是看看兰儿的伤,我对他们有愧,全力周全吧,其他的有我。”
“嗯,我自有主张。”穆珏拉住马缰:“我仔细想过,若能诏安夏侯雍,也并非坏事。”
1492:你是这里的主母
明仪点点头示意自己明白,送他离开后,便去瞧蒙圩,她只能从蒙圩嘴里知道齐国现在的具体情况,然后做具体安排。
大公主夫妇坐马车,速度不如穆珏,半个时辰穆珏就超过他们直奔上雍而去了。
折腾这么多事,重阳到了。
接连厮杀,中秋节也过得稀里糊涂,为此重阳佳节,齐昭着人隆重庆贺。
他特意着人给和静送来新的翟衣,价值千金,数百绣娘赶制半个月而成,凤冠更是他从宫中库房取出,是大齐太祖皇帝的原配隆德皇后的凤冠,即便历时数百年,凤冠依旧华丽尊贵,上面的九凤被仔细擦洗,每一只都栩栩如生,恍若下一刻就能凤鸣天际,凤冠上的明珠极多,大大小小足有上百颗。
如此华丽的凤冠,自然沉重非常。
张嬷嬷等人伺候和静沐浴更衣,她们早已经习惯了和静一言不发,替她梳洗好后,小心翼翼的替她换上华丽的翟衣,然后打开宝盒,万分小心的将凤冠取出来戴在和静头上。
“娘娘,这是皇上特意吩咐,用的隆德皇后的凤冠,世间只此一顶,珍贵无比,可见皇上用心。”
她们替齐昭说着好话,和静依旧默不作声。
不知是否是她的顺从取悦到了齐昭,自从将自己禁足,便每日有赏,上到珍奇古玩,下到御膳点心,每日都有,只要自己安安静静的在坤泽宫做木头人,齐昭的态度便会很好。
替她装扮好,嬷嬷们都满目惊叹的瞧着她的凤冠翟衣,她木然的脸色虽然让凤冠翟衣失了几分颜色,但是凤冠翟衣的华贵,依旧让她尊贵优雅。
“娘娘若是笑一笑,便更美了。”张嬷嬷在一旁冷冰冰的提醒,和静却不理她。
她没和这些人说过一句话,仿佛是个哑巴,面对齐昭每日流水似的赏赐,她也没有开过口。
一群人正围着她惊叹,就听见金宝在外面山呼:“皇上驾到。”
殿里的奴才急急忙忙跪了一地,和静依旧木然的站在铜镜前,齐昭大步进来,他身上的龙袍吉服也是新的,一身玄色,盘踞着一条五爪金龙,在他冰冷的神色下,徒增杀意与威严。
“凤冠沉重,却也绝美。”他站在和静身后,瞧着铜镜里面的她:“可还喜欢?静儿?”
和静没有言语,她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抬起来看齐昭一眼。
然而他并不介意,双手握住和静的肩膀,将她拢进自己怀里:“你听话的模样,很合朕意,今晚,朕便歇在坤泽宫。”
和静依旧无动于衷,齐昭拨弄了一下她的耳坠,轻笑一声,牵着她出去,宫门外早已经有等候的轿辇,齐昭拉着她同坐,将她牢牢控制在自己的身边。
他们要去城楼之上,让满城百姓仰望帝后尊贵,接受满城百姓跪拜,然后祷告上天,在城楼上与百官命妇同乐。
乘着轿辇抵达宫城大门,瞧着数丈高的城墙,和静不由的叹了一声,如同瞧着关押自己的牢笼,满满的无能为力。
“静儿。”齐昭轻唤了一声:“你是这里的主母。”
1493:六姨夫
主母?
是囚徒吧,与赵秋容一样一辈子都被困死在深宫。
和静又是一声轻叹,齐昭牵着她要上去,她却没有迈开步子,而是认真的瞧着远处的货郎。
货郎手里的糖葫芦,成了她眼中唯一还有颜色的东西。
“静儿?”齐昭再次将她抱在怀里,如同抱着一个温顺的宠物:“想吃糖葫芦?”
和静没有回答他,只是一直看着。
身边的奴才最懂眼色,立刻小跑着去买,很快就把所有糖葫芦都拿过来了。
齐昭拿了一串递给和静,他看不起这东西,但只要和静,他也愿意给。
“多谢。”一个多月了,她终于开口说话了,而且还接了糖葫芦,自行走上城楼。
齐昭瞥了一眼糖葫芦,默不作声的跟上去,直接揽住她的肩与她同行。
站在城楼之上俯视满城百姓,齐昭心中的欢喜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他成了齐国唯一的王,再也不用受人牵制。
百姓们山呼海啸般的跪在地上高喊,一声接着一声的‘皇上万岁’,将齐昭的愉悦推向顶峰。
他开怀大笑,畅快的享受这属于自己的荣耀。
在她身边,和静手里拿着糖葫芦,木然的瞧着底下的百姓,突然,她在人群角落看见了一个人。
风度翩翩,抱剑在怀,嘴里叼着一片肉干,仰头看着城楼,发现被和静注意到,他微微举手打了个响指,然后不经意的拍在自己的剑上。
和静震惊,喃喃自语:“...六姨夫。”
“你说什么?”齐昭突然凑近,和静吓了一跳。
她看着齐昭,脑子飞快的琢磨,穆珏会出现在这里不是偶然,按时间算,孙玄策他们早就该到盛京了,只是再从盛京过来,再怎么紧凑也该迟个七八日才对,如今穆珏就在这里,那便是日夜兼程了。
“我说,这糖熬得...有点糊了。”和静随口扯了个借口,再看向街上,已经没了穆珏的身影。
齐昭拉住她的手:“是吗?”
他嗅了嗅,却不吃,惜命如他,不会随便吃大街上的东西。
“那朕,命人给你做。”他揽住和静,继续享受自己的荣耀。
和静心不在焉,脑子里全是穆珏的暗示,他拍了自己的剑,那便是有计划,难道是来救自己?
那自己该怎么做?
和静想不明白,一整晚的宴席她都在琢磨这件事,齐昭对她的魂游天外也早已经习惯,也不管,骄傲的享受这大臣们的恭维与臣服。
他喝了好几杯酒,醉意上头后,瞧着和静的眼神就有了些许的变化。
和静一直在出神,也没去看他,她反复琢磨着穆珏的暗示,却始终想不明白。
酒过三巡,大半的人都有些微醉了。
齐昭突然一把拉住和静把她扯进怀里,即便她是一国之母中宫皇后,此刻也被当做了与那些日日夜夜期盼齐昭恩宠的后妃无异的角色。
“静儿。”齐昭声音低沉,酒气熏人:“饮一杯酒,等下侍寝,便不会疼了。”
和静推开他,起身就要走,身边的张嬷嬷立刻拦住她,还将她按了下去推向齐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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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静瞪向张嬷嬷,她却冷冰冰的没有任何多余情绪,仿佛她的使命,便是顺从齐昭的一切。
“去哪?”齐昭笑了,带着醉意拉住和静:“困了吗?那回宫吧。”
他跌跌撞撞的站起来,金宝赶紧扶着,和静甩不开他的手,厌恶之情再也难以掩藏。
张嬷嬷扶住她,紧紧抓着她的胳膊低声提醒:“娘娘虽然是皇后,但也是后妃,是正妻,伺候夫君也是理所应当的事。”
和静扬手一巴掌扇在她脸上,张嬷嬷愣了一下,座下的人酒也醒了。
齐昭眼神横过来,阴鸷冰凉的目光钉在和静身上。
“本宫要搀扶皇上,何必你一个奴婢拉扯?”和静厉声责问:“难不成,你一个卑贱老货,也想爬上龙床不成?”
说完,她挽住齐昭的胳膊,齐昭的目光立刻柔和下来,将她一把揽住,轻描淡写的开口:“将这个老奴,拖出去斩了。”
张嬷嬷一惊,再求情一惊来不及了,大臣们面面相觑不敢做声,就连和静心里都是一咯噔。
若非借口得当,如今被拖走的,大概就是她了。
齐昭带着她要离席回宫,楼下的欢庆突然被急促的马蹄声打破,有人冲上城楼急报:“皇上,逆贼端王和林清玄正率十万大军赶来,离邵阳只剩五十里了,邵阳周遭主将皆反,无人报信。”
满堂震惊。
这一晚齐昭没有兴致与功夫来宠幸和静了,她戴着凤冠穿着翟衣端坐在坤泽宫里,张嬷嬷被杀,其余的这下奴才也收敛了许多,杀鸡儆猴,当真有效。
“着人去问问,外面如何了。”和静吩咐了一声,立刻便有人进来。
是个小太监,他早就打听清楚消息了,和静问,就赶紧进来邀功:“回娘娘的话,邵阳已经被围了,皇上如今就在大殿,大臣们也在,城里也有了反贼,现如今只有宫里是安全的。”
“那宫门可会破?”和静对逼宫造反见怪不怪。
这样的阵仗,她在大魏就见过两次了,一次神宗登基,一次神宗驾崩,哪次不是命悬一线?
小太监有些慌:“邵阳城破,那宫门也坚持不了多久。”
和静站起来走了几步,如果邵阳城破,齐昭一定会选择力战,他不会一个受得了侮辱的人,更不会选择弃城而逃,现如今他大权在握,即便被反了,也能有人响应勤王,但自己就说不定了。
如果有人想要救自己,那一定会趁乱进来,自己躲在后宫,跑起来不方便。
“传轿辇,本宫要去大殿。”
她吩咐下去,走到门口了又停住,仔细想了想,让人拿了一件披风,抱在手里这才出门。
齐宫已经乱作一团,乌泱泱的禁军全部聚集在大殿前面,想要做最后的挣扎,齐昭在大殿里大动肝火,已经斩杀了七八人。
和静等在外面,她带着凤冠穿着翟衣,即便是黑夜里也格外醒目。
很快,齐昭出来,眼神阴鸷满是防备:“皇后来此做什么?”
“给皇上送件衣裳。”和静说的很自然,同时将衣服披给齐昭:“佛晓天凉,皇上当心龙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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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还有两章,晚上更新,和静与孙玄策这一对苦命鸳鸯熬过来了,放心吧!
1495:我们回大魏
齐昭冷冷的注视着她,许久才握住她的手:“天凉,回去歇着吧。”
“我知道皇上心烦,有个法子,也不知是否管用。”和静直接无视被他握住的手,神色如常:“如今叛军在外面,只要破城便会围宫,皇上定然是不会弃城而走的,但最近的勤王大军赶到,也是要费些功夫的,为此,不妨送信给端王,以端王府和林府上下为质,与他们商谈,然后拖延时间。”
她看着齐昭,目光平静不怯不躲,瞧不出真心,也没有暗藏假意。
“端王府女眷,已经服毒了。”齐昭微不可察的叹了一声,似乎也有些后悔自己做的太过决绝,导致现在毫无缓和之地。
和静一垂眼:“那便给林清玄送信,他的儿孙都在,林清玄是上了年纪的人,不像端王正值壮年还有传承香火的机会,而且,淑妃已经生产,她是林清玄的外孙女,虽然不能直接与林清玄有关,但只要给她的母家写信,晓之以理,让端王起疑就足够了。”
齐昭眼神一亮,看着和静,目光柔和起来:“回去休息吧,凤冠沉重,久戴伤身。”
“我就在外面等着。”和静不着痕迹的把手抽回来端正的站着:“皇上且先进去吧,若是与大臣们说不好,就出来透透气。”
说完,她退了几步,直接走到十几步远的地方,一副绝对不会在外面偷听的模样。
齐昭有些触动,却顾不得其他,立刻进殿按照和静的法子。
大殿外的灯笼明亮耀眼,她站在那里,凤冠翟衣被烛光照的光华四溢,即便大殿前又数千人,也无一人能与她一样耀眼夺目。
很快,有人拿着信件飞奔了出去,齐昭也跟着出来,看见和静依旧站在那里,麻木多年的心里突然一暖,他走过去,轻轻揽住和静,声音也放轻了:“一切都有朕,回去休息吧。”
“政务紧急,皇上也要当心身子。”和静见了礼离开。
她走的很慢,心里默默算着时间。
不等她离开大殿的范围,惊天大喊在宫门口乍起!
“杀!”
送信开了宫门,叛军顺势入宫了!
所有人都慌了,在大殿明亮的大灯笼照射下,乌泱泱的叛军让人看到一清二楚。
齐昭懵了,他完全不知道,为何叛军会悄无声息的来到宫门口。
“皇上。”金宝急的破音大喊:“还请皇上速速退守后宫才是。”
一大群大臣来拉扯齐昭,齐昭已经在震惊中无法回神,当漫天的羽箭从黑暗中破空而来之时,他才猛然回神,却下意识的推开所有人冲向和静。
“快躲开!”
齐昭拼命嘶吼,他跑向和静,却又在眨眼间定在原地。
和静已经躲在巨大的龙柱后面了,不仅是她,还有另一个人,孙玄策。
他将和静护在龙柱之后,羽箭密密麻麻的飞来,大量的人死去。
绝望的呼喊奔走间,和静抬头看着孙玄策,她先是一愣,尔后就笑了,一把抱住他的,喜极而泣。
孙玄策扭头看向被大臣们用命保护的齐昭,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说道:“我们回大魏。”
1496:接她回去
和静要回答,孙玄策立刻说道:“可以离开,你父母此刻就在上雍。”
“当真?”和静眼眶湿了。
她然后立刻取下自己头上的凤冠扔在地上,大齐最尊贵的东西,她不屑于,大齐最尊贵的主母,她也不屑于。
弃了凤冠,脱了翟衣,她一身红色底裙长发飞扬,被孙玄策紧紧握住手,等箭雨一停,便一头扎进叛军里。
孙玄策往前厮杀,她被拉着紧紧跟随,有人从人群里聚拢而来将他们牢牢护住。
“和静!”
齐昭发疯似的喊她,被众人拉着才没有追上来,他拼命挣扎想要去追,却被连连败退的禁军阻挡,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和静消失在人浪里。
她一次都没有回头,没有看一眼待了几年的齐宫,没有看齐昭一眼。
齐昭丢魂似的瞧着拥挤的人潮,他想再看和静一眼,他想和静能够自己回来。
一刻钟前,她还是为自己披衣献策的皇后,怎么会突然就走了呢?
叛军如潮水般杀入宫中,所有人四散而逃,这种时候,无人能顾及其他。
孙玄策紧紧拉着和静,在一群人的保护下平安出宫,他们立刻上马,头也不回的离开邵阳城。
此时的齐宫外,一支数千人的大军整装待发,他们都是齐国贵族,是害怕被齐昭迫害而亡命逃窜的人,此刻,他们回来讨债了。
骑在马背上的端王意气风发,齐昭以屠杀掌权,正好让他笼络人心,如今,他民心所向。
“端王爷。”边上的穆珏抱拳:“你已入城,我也该走了,有缘再会。”
端王也抱拳客气:“若非骁骑侯仗义出手开了邵阳城门,我等必定是一场血战,此等大恩,来日我必定亲自去往盛京当面道谢。”
“再会。”
穆珏驾马走人。
身边的亲信不放心,小心提醒:“王爷,魏国不安好心。”
“他们想让本王与齐昭内斗削弱大齐国力,本王自然知道。”端王冷漠的看着皇城:“若是当年本王没有因一时犹豫,扶立了齐昭登基,如今的大齐早已一统中原,齐昭多疑猜忌阴狠毒辣,终究是害了我大齐。”
他目光冷然,心里想的全是如何将齐昭拉下帝位,然后顺理成章的登基称帝。
齐昭有子,却是几个襁褓婴儿,皆为庶出,身份不高,不足为患。
但他是王叔,是齐昭的叔叔,历来就没有侄传叔的先例,除非禅位。
他还在计较这些,穆珏已经出了邵阳城,孙玄策等人在约定的地点等候,和静也换了男装。
穆珏笑盈盈的冲她挥挥手,转身便是一脸正色:“齐昭的勤王大军可到了?”
“明日一早就到。”阿元驱马过来:“属下们提前几日过去送的消息,他们迟不了。”
穆珏点点头:“那就好,让他们打吧,我们回家,走了!”
他一声吆喝,孙玄策等人立刻驾马跟上,他们将混乱甩在身后,自己走的潇潇洒洒。
奔跑中,和静仰头瞧着孙玄策,自入了齐宫便终日压抑的她,心头的重云终于散去。
孙玄策也低头瞧她,笑意入眼,他没说话,只是默默将她的手包在掌心,拽着马缰,接她回去。
1497:重逢
齐国大乱,叛军四起,一路上都不安宁,但好在穆珏一行人厉害,没有出现大危险。
十月初,上雍草木近枯,北风猎猎,已经有了入骨寒凉。
城外数十里处,一辆马车静静的停靠着,路边草亭,崇恩夫妇正心急如焚的等待着。
他们日日都来这里,也不敢带外人,怕露了和静的行踪。
他们将齐太后已经交出去快一个月了,却没有任何消息传来,日日夜夜担心不已,茶饭不思。
每日天色未亮就来,傍晚日落才走,日日如此,不敢间断。
又是一日风吹枯坐,瞧着天色渐黑,崇恩这才把大驸马扶起来,扶着他慢慢走向马车。
他体胖过甚,和静远嫁后便断断续续的病过许多次,知道她过得不好,更是满心煎熬,身子每况愈下,知道她能回来后,才有了些气色。
扶着他来到马车前,崇恩将脚凳拿了下来,正要扶大驸马上去,头顶就飞过一群惊鸟,他们俩抬头看了看,顿时就听见了马蹄声。
“哒哒哒~”
很多,很多的马蹄声。
大驸马急忙往弯道处疾走,崇恩扶着他脚步更快。
夫妇二人还没走到,一行人马便映入眼帘,他们勒马停住,渐黑的天色下瞧不清谁是谁。
“爹,娘。”
熟悉的喊声中,和静从他们中间跑了出来,她哭着过来,扑进大驸马怀里,顺势跪在了地上,大驸马抱着她一起哭,崇恩更是直接跪在了地上将她抱得紧紧的。
一别数年,当日送她出门,本以为给了巨额嫁妆,做了妥善安排,便能保她无恙,让她无忧无虑。
谁能知道齐宫吃人,后妃挑衅,太后作妖,齐昭更是强势霸道。
她想安居一隅就此余生,人家偏偏不肯放过她。
好在如今,还能回来。
崇恩大哭不止,一遍一遍的摸着她的脸重复:“没人能打你了,再也没人能打你了。”
“娘。”和静放肆的大哭,在崇恩夫妇面前,她没什么需要隐藏的。
将和静平安送回之后,穆珏并没有立刻返回盛京,而是立刻着手布置,准备吞并齐国边关大军。
这是主力,是切切实实的精锐之师,留着,便是一个巨大的隐患。
在他全心安排之际,崇恩一家也从重逢之喜中缓过来了。
换上昔日的衣裙,和静一如未嫁之女,她伏在大驸马膝上,崇恩替她梳理长发。
“可有什么喜欢的地方?你选选,我与你爹随你一块去住,或全了你的心意,另寻如意夫郎。”崇恩拿了支簪子替她挽住长发:“只是,这上雍怕是不能待了,盛京也回不去了,捡个清净地方更好些。”
和静闭着眼,嘴角微微带笑将手里捏着的玉佩吊了起来:“在哪都好,只要自在就好。”
“那娘便回一趟盛京,寻吏部将他调去驻守。”崇恩放下梳子:“边关战乱,总是不安。”
和静直起身子立刻摇头:“可别,他一心建功立业,我们怎么能断他前程?我信他能够战功赫赫,即便是身居边关也无怨无悔。”
1498:等孙玄策提亲
他坚持,大驸马便拍拍崇恩的手帮着说情:“听她的吧,别管了。”
崇恩没管他,而是认真问道:“他不如你聪明,行事冲动,感情用事,腿脚不便,身份不高,身为武将,必定不能时时陪伴与你,生死无常,喜悲难测,你当真想好了?”
和静已经受了几年的苦楚了,她必须将孙玄策所有的不好都清清楚楚的说出来,好让和静冷静,别把感动当爱情。
“当真。”和静也认真起来:“即便他有百样不好,凭他愿意为我豁出性命,愿意听我的话这两点,就足够了,其余的我都不在乎。”
崇恩握住她的手,这才点头:“那我...去提亲。”
只要对和静有益,她都愿意去做。
只是,她也考虑到了孙玄策的脸面,没有主动找上门,而是先把穆珏找了过来。
“让我去说媒?”穆珏抓着脑壳有点激动又为难:“和静与兰儿的事本就是大家伙心知肚明的,你直接告诉他就好了。”
崇恩摇头:“我主动去说,在外人看来,便是他入赘了,和静说他好强,我还怎么敢想他入赘?为此,得他自己提才是。”
“也对也对。”穆珏坐好:“不过,近几个月只怕没办法让他主动提了,他已经带兵出发了,就在昨日。”
崇恩顿时着急:“这又是去做什么?”
“去突袭齐国边关大军,具体缘由我也不多说,只一点,这件事是兰儿自己求得,他与我说,和静如今已经回来了,他不能再放过任何一个建功立业的机会,如今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将军,配不上她的尊荣身份,但只要攻克齐国边关大军,按照大魏前几日刚刚敲定的军爵制,他便能封爵,等封了爵,他才会主动提亲。”
崇恩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囫囵对穆珏道了声谢便走。
突袭边关大军的事穆珏没有多管,他已经做了安排,接下来全看孙玄策自己,他还要赶回,去巴蜀。
上雍只有十万兵马,要想一口吞下齐国边关大军,需要调兵,最近的地方就是渭东。
接到穆珏的调兵手令之后,华凌便立刻挑选了七万精锐,就连带兵的将领,也是他亲自挑选的。
忙碌了一整日他才回家,不算太大的宅子在灯火之下别样温暖,屋里有热气腾腾的饭菜等着她,他没忙着去吃,先回了一趟卧房。
刚推门进去,景娴就说话了:“我给我哥哥做了好些衣裳和鞋,你替我带去吧,只怕这也是他最后穿我做的了,以后就轮不到我了,要不你把我也带上,我也去上雍看看和静?”
华凌把剑摘下来挂在架子上,瞧她忙碌的收拾了好几个包袱出来,洗了手站在一旁:“我的呢?”
“有呀。”景娴拿起一双新做好的鞋:“我都做了呢,不然终日无事真的太无聊了。”
华凌这才轻轻一笑,坐下来就拿鞋:“我试试。”
“不要。”景娴一把按住他的手:“洗脚去,一双臭脚,我让人煮了花水,你好好泡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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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三章,晚上发
1499:华将军最忙
华凌争不过她,只能去卸甲,丫鬟端了热气腾腾的洗脚水进来,他换了便衣就过来坐着泡脚。
“我不去上雍,你若是想去,我安排人送你过去。”他自己加了点热水:“你们也许久没见了。”
景娴颠过来坐下:“你不去?为何不去?渭东又无大事。”
“我要去漠北一趟。”华凌擦了脚缩在凳子上:“走一趟回来,我去上雍接你,今年回一趟鹿京,如何?”
景娴给他拿了新鞋过来:“行啊,我没什么事,怎么都行。”
华凌笑了:“你可还记得数月前,我娘来信时,你承诺了什么?”
“承诺了什么?”景娴揣着明白装糊涂:“忘了,没印象。”
“你说年下除夕,会让我带着你们母子二人一同回去。”华凌指指她的肚子:“子呢?”
景娴微微撇嘴:“那是意外,我哪知道爱吃酸的不一定的有了,你说,我多吃点,用肚子上的肉糊弄你娘可行?”
“...可以,只是我很好奇一点。”华凌在自己身上比划了一下:“算算你与我娘说母子的日子,如今也该四五个月了,等除夕回家,你怎么吃出五六个月的肚子,这么大。”
景娴打掉他的手:“那你帮我挡了就好了。”
“好。”华凌跟上她:“其实我觉得,尚有些日子,完全不必着急,等下回来我去沐浴,你等我,别先睡了。”
景娴回头看了他一眼,颇为嚣张的笑了一下:“好呀,只是我等过许多次了,可惜回回你刚到房门口就被人叫走了,一忙几日见不到人影,华将军忙,说话都不负责了。”
华凌理亏:“今日不会有事了。”
“我不信,你回回这样说。”景娴扭头就走:“都骗我多少次了,睡下了都能被人喊走,哪次不是临门收脚。”
华凌赶紧上前将她抱起来:“那就先不吃饭了,先回房。”
“不要,你还没沐浴呢,一身汗味。”景娴捂着口鼻闷闷出声:“熏人。”
华凌垂眼瞥她一眼,直接把她的脑袋按进自己怀里,得逞的坏笑:“臭吗?似乎还好。”
景娴差点疯了,手脚并用的捶他,然后就被顺进了浴房一块洗洗。
他们俩没出来吃饭,嬷嬷们只好将饭菜热了热送去房里,帘幔罗帐都垂落着,嬷嬷们轻声忙碌着,不敢说话。
罗帐里,景娴的声音懒懒洋洋:“还是有人暖被窝好,一个人睡可冷了,再过些日子就该下雪了,我得让嬷嬷把熊皮褥子拿出来铺上才行,不然我根本睡不着。”
“上雍更冷,你若要去,多带些衣裳。”华凌垂眼看着她在自己胸膛上轻轻刮磨:“我今日没有食言了。”
景娴闭着眼嘴角含笑的点点头:“是呀是呀。”
“那...”
“将军。”屋外又来人了:“公文送到。”
华凌立刻把景娴枕着的胳膊抽出来,拿了里衣套在身上,掀开罗帐穿衣裳。
“看吧看吧,又走了。”景娴抱着被子掀起罗帐:“真忙。”
华凌有些抱歉:“吃了东西早些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