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八盾家族”
要独立,不要听任别人的摆布!生活中要为人老实,可也不能任人欺负!别人的话不是不能听,但怎么做,要自己拿主意!
——高尔基
被上杉军控制的这支最上军中有一名总大将、两名部将、十一名侍大将,长谷堂城中的守军中也有一名部将和三名侍大将;这些最上家族的将领,此时却是都被上杉景虎的亲卫软禁起来。
实际统帅最上军两万余众将士的足轻大将和足轻组头,这两级最上家族的将领上杉景虎倒是没有把他们控制起来;这一方面是因为上杉军中足轻大将和足轻组头的数量本就不多,一旦大量抽调的话会影响上杉军的战力,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最上军的战力就是靠这两级将领维持的。
按照五十名足轻一组设足轻组头统领,十组五百名足轻设足轻大将统领的标准编制,由两万足轻和五千伤兵构成的最上军,应有五十名足轻大将和五百名足轻组头,实际情况也差不多是这样。
这些对上杉景虎和上杉军深恶痛绝的最上家族低级将领,为了对抗企图控制最上军的上杉军将领,他们不得不抛弃彼此之间往日所有的芥蒂和隔阂,紧密的团结在一起合力维护最上军的独立。
所以,那五名足轻组头的自救行动,与其说是他们自己自作主张的秘密行动,还不如说是最上军将领团的共同决定;只不过,为了避免事情暴露之后牵扯太多,他们只能选出一些职权相对较小的敢死之人,让这些敢死的勇士冒着生命危险去实施这个风险极大的自救行动。
前四个敢死勇士分队的无功而返,对处于紧张状态的最上军将领们来说,是可以理解的;因为长谷堂城就那么大,有上杉军的强制征用在前,后续还能找到医师和药物的可能性本就不是很高。
唯独那队迟迟不曾归来的敢死勇士,让所有最上军的将领都变得焦躁起来;他们十分担心这个敢死勇士分队的安危,担心他们被城内巡逻的上杉军将士发现,担心他们已经为行动而牺牲。
数个小时的焦急等待,几乎熬光了每一名最上军将领的耐心;眼看着黎明将至,在最上军将领们已经普遍认为这队敢死勇士不可能回来的时候,风尘仆仆的这队敢死勇士却是回来了!
虽然这队敢死勇士没有带回来医师和药物,但他们带回来的却是比医生和药物更能挽救最上军的惊人消息;原来,长谷堂城的城主志村光安根本没有离开城池,他只是在城内潜伏了起来。
仅靠志村光安一人之力,想要把最上军从上杉军的控制中解救出来,这简直无异于痴人说梦;这点不仅最上军的将领们知道,志村光安本人也是清楚的,所以他选择了让自己‘消失’在城内。
在‘消失’的两天时间里,谨慎的志村光安一直躲藏在他唯一可以绝对信任的好友家中,直到遇上这队在城内寻找医师药物的最上军敢死勇士,志村光安才敢亲自来到最上军的军营。
出发时由一名足轻组头带队的十名足轻,回来时却是多了两个人,其中之一便是志村光安;进入最上军的军营以后,表明身份的志村光安立即被最上军将领们请到了一处普通的足轻军帐内。
为躲开最上军中的上杉军将领的监视,最上军将领们的聚首地点一般是远离上杉军将领军帐的普通足轻军帐;出于保密考虑,这座足轻军帐附近的十几座军帐中,全部都是这些将领的亲卫。
“志村大人,您身边这位是?”一进入军帐,一名像是领头者的足轻大将,便轻声问道。
“这位是六田家族的家督六田雄成。”看着军帐内的将领们一副茫然的样子,志村光安为他们解释道:“当年我们最上家族强大的时候,曾经有一个威震帝国的超级家臣团,你们知道吗?”
在绝大部分将领依旧茫然之际,一名呼吸有些急促的足轻大将,语气略显颤抖道:“志村大人所说的,可是与我们最上家族第一代家督共同缔造最上家族的八盾家族?”
“不错,六田雄成大人正是八盾之一的六田家族的当代家督。”
“志村大人,这八盾家族到底是个什么情况?”领头的那名足轻大将,代表诸将问道。
“所谓八盾家族,是指天童家族、饭田家族、尾花泽家族、楯冈家族、长静家族、成生家族、延沢家族、六田家族等八个世代效忠最上家族的家族;其中,天童家族的当代家督是天童城的天童赖贞,楯冈家族的当代家督是汤泽城的楯冈满茂,延沢家族的当代家督是延沢城的延沢满延。”
“志村大人,既然这八个家族同为八盾家族,为什么天童家族、楯冈家族、延沢家族的家督都是家族重臣,其他五个家族却已经销声匿迹呢?”听完志村光安的解说,众将依旧困惑。
“依旧效忠最上家族的是四个家族,不是三个家族。”本来不打算开口的六田雄成,突然插嘴道:“昔日的成生家族,现在已经改名成沢家族,其当代家督最上义光极为信任的是成沢通忠。”
“这位六田阁下,我不管你的家族拥有着怎样的荣光,但家督的名讳不是你能直呼的!”
“这位将军阁下,难道人的名字不是用来给别人称呼的吗?还是说,贵家族的家督……”
虽然六田雄成的话没有全部说出来,可军帐内的将领谁又能听不出来他话中的深意呢?一名脾气火爆的足轻大将,当场拔出自己的武士刀:“放肆!我家主公岂是你能侮辱的?!”
“哼!”六田雄成同样怒气冲冲的拂袖道:“那你就等着你家主公来救你吧!”
“你……”
“好了好了,都不要吵了。”见军帐内的火药味越来越浓,志村光安赶紧打圆场道:“诸位,最上家族与八盾家族的恩恩怨怨都是一两百年前的陈年往事了,现在我们不谈过往,只商量如何在上杉军的兵锋和炎黄军的进攻下挽救我们自己的身家性命,可好?”
“哼,只要有人不出言不逊,我自然不会与一个过气家族的家督计较什么!”
“哼,我挽救的不是最上家族的长谷堂城,而是我六田家族的六田城!”
“第一百零九章·两种选择”
我并不盼望他人的救济和从天而降的好运,我的意志反而被锤炼得跟加刚毅;苦难的生活,使我越来越坚强,越来越聪明。我很早就知道,人会在艰苦环境的斗争中成长起来。
——高尔基
六田雄成对最上家族的敌意,决定了军帐内的最上军将领们不可能对他假以辞色,而当年最上家族对六田家族等四个家族所做的事情,又决定了六田雄成更不可能放下心中芥蒂原谅最上家族。
作为唯一能够把最上军与六田家族联系在一起的纽带,早有详细计划的志村光安,赶紧转移话题道:“经过昨天白天的惨败,上杉军的可用兵力已经不足三万,这可是我们的大好时机啊!”
“志村大人,虽然上杉军在昨天的进攻中损失了两万大军,但他们的实力还是比我们强;更重要的是,我们的家人仍旧控制在他们的手中,这才是让我们所有人都不敢轻举妄动的关键。”
“这位将军阁下……”
“志村大人,我的名字叫做天童信赖。”领头的足轻大将自我介绍道。
“天童将军,昨日一役之后,看守你们家人的上杉军已从原先的五千足轻锐减至两千;而六田大人在城内隐藏的家族侍卫约有五百之中,他们可以帮你们从上杉军手中救出你们的家人。”
“志村大人,不是我不相信六田大人,只是我们也有自己的担忧。”天童信赖示意其他想要说话的将领暂时不要开口,他自己代表诸将说道:“毕竟,上杉军的数量是六田家族侍卫的四倍。”
“这位将军。”明知道对方的名字却故意装出一副不知道模样的六田雄成,胸有成竹道:“我们六田家族的五百侍卫,实力最低者都是中级武士,两千上杉军的普通足轻根本不足为虑!”
“五百中级武士组成的侍卫队?!”面面相觑的诸将,他们心里的震惊是不言而喻的。
“不是五百中级武士组成的侍卫队,而是侍卫队中的最弱者都是中级武士。”六田雄成语气自豪道:“我们家族的侍卫队中,有中级武士四百五十人,高级武士五十人,特级武士一人。”
此话一出,不仅军帐内的诸将被震住了,就连志村光安也没有幸免;要知道,在场的最上军诸将中,实力最强的天童信赖也不过只是个快要晋级高级武士的中级武士!
一般来说,帝国各个家族的军中都是由低级武士担任足轻组头,中级武士担任足轻大将,高级武士担任侍大将,特级武士担任部将;这么计算的话,六田家族的实力简直堪称恐怖!
出身天童家族的天童信赖好歹是见过世面的人,他率先回过神来道:“志村大人,就算六田大人的家族侍卫可以帮我们救出家人,我们也没有把握将城内的上杉军驱逐出去。”
“即便我们能将上杉军驱逐出去,我们也不能这么做。”另一名领头的足轻大将,严肃道:“一旦失去了上杉景虎麾下的那数万大军,仅凭我们自身的实力,我们是守不住长谷堂城的。”
“我们为什么一定要守住长谷堂城呢?”六田雄成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反问道。
“因为我们是最上家族的军队!”天童信赖理所应当道:“而长谷堂城是最上家族的城池。”
“哼,简直荒谬!”对当年之事耿耿于怀的六田雄成,忍不住冷声一声。
“天童将军,诸位将军,难道你们还看不清眼下的局势吗?”感觉自己都快变成和事佬的志村光安,为免双方谈崩,只能尽心尽力的劝说诸将道:“其实,留给我们的选择真的不多了。”
“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选择只要两个:第一,放下与上杉军的所有芥蒂和隔阂,与上杉军一起死守我们的长谷堂城,最后全军覆没在长谷堂城内;当然,也有可能是覆灭于全军突围的途中。”
“但我需要提醒诸位的是,以上杉景虎的个性和手段,无论是死守城池也好,还是决死突围也罢,我们最上家族的军队都会是他手中的炮灰,所以你们谁也别想活到战争结束。”
“用我们的一死来换取家人的活下去,我不怕!”一名足轻大将语气坚定的表态道。
“你们真的以为你们战死了,你们的家人就有活下去的机会吗?”志村光安亲手撕裂他们的幻想道:“暂且不说上杉景虎会不会就此放过你们的家人,就城外的炎黄军而言,你们的死战必然会给他们造成一定的伤亡,等到城破以后,你们觉得他们会放过你们的家人吗?”
“这……”这下子,谁也不敢再说自己的死战到底,一定可以换来家人活下去的机会了。
“我们的第二个选择,是想办法从上杉军手中救出我们的家人,然后火速打开城门放城外的炎黄军入城,用我们的主动投降和这座长谷堂城,来换取我们自己和家人的生存机会。”
“志村大人,你这是背叛家族!”天童信赖的声音中,已经带有了死死抑制不住的愤怒。
“天童信赖是吧,既然你是天童家族的人,那就应该对一百多年前八盾家族一朝解体的事情有所了解;我想问你一句,大肆诛杀功臣的最上家族,值得臣子为其誓死尽忠吗?”
“当年的事情已经过去将近两百年,是非对错又有谁能说的清楚呢?”确实知晓不少内情的天童信赖,语气颓然道:“或许,当年的最上家督也有他自己的苦衷吧。”
“放屁!”本来脸上还带着讥笑的六田雄成勃然大怒道:“你告诉我,什么样的苦衷需要他最上家族,一夜之间取我六田家族上上下下一千二百余口人的性命!你说啊!!说啊!!!”
望着满眼赤红状若疯虎的六田雄成,天童信赖却是无言以对;不是他不想为自己家族效忠的最上家族辩解,而是当年那件事情最上家族做的确实过分,甚至差点引起了最上家族的内部兵变。
“六田君,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当年六田家族没有覆灭,我相信现在的六田家族依旧是不可能覆灭的。”劝完六田雄成,志村光安转过头来对帐内诸将问道:“要么跟随在上杉景虎身后带着家人为最上家族尽忠,要么救出家人向炎黄军投降,诸位自己选择吧。”
“第一百一十章·献城条件”
学习并不等于就是摹仿某些东西,而是掌握技巧和方法。
——高尔基
“志村大人,请您和六田阁下去隔壁的军帐稍作休息。”难以抉择的天童信赖,先是环顾了军帐一眼,而后才态度模糊道:“这不是小事,我们要大家一起商议以后才能给您答复。”
“这是自然。”志村光安和六田雄成在一名足轻大将的带领下,离开了军帐。
“兄弟们,刚才志村大人的话你们也都听见了,要么抱着必死的决心血战到底,要么救出家人向城外的炎黄军投降;我们这里也没有外人,大家都说说自己的想法吧。”
“天童君,我觉得救出家人后向城外的炎黄军投降,未必不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这名足轻大将的话还未说完,一名脾气暴躁的足轻大将就粗暴的打断他道:“青冈君,你这是背叛家族!将我们家族的长谷堂城献给炎黄军,这不是生路,而是对家族和家督的背叛!”
“如果这是我们最上家族和炎黄家族之间的战争,那么我作为家族的足轻大将,我一定会率领自己麾下的将士为家族血战到最后一刻!”青冈不甘示弱的反驳道:“可现在这场战争是我们最上家族的战争吗?是卑鄙无耻的上杉景虎,用阴谋诡计把我们最上家族拖入了这场战争!”
“无论怎样,我们最上家族已经与炎黄家族处于战争状态,这是谁也不能否认的。”另一名足轻大将插嘴道:“哪怕现在我们主动献出长谷堂城,炎黄军也不可能就此放弃他们的入侵。”
“阿部君,你的意思是我们就应该服从上杉景虎的命令,成为他手中的炮灰吗?”又一名足轻大将,语气不善的表态道:“要我为家族尽忠可以,要我为上杉军拼命,这是不可能的!”
“就是!”一些本就对上杉景虎及其麾下上杉军满腹怨气的足轻大将,纷纷表态道:“上杉景虎这个王八蛋在逼我一家老小南下的时候杀了我爹,要我为他卖命,我宁肯向炎黄军投降!”
“上杉军的那群畜生,掠我家人杀我亲友毁我家园,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要说这炎黄军,确实是一支仁义之师,我老家一个镇子的粮食都被上杉军抢走了,眼看着我的乡亲们就要因此饿死,是他们拿军粮救济的我的乡亲父老,这份恩情咱不能忘记了。”
“有仇咱得报仇,有恩咱也得还恩,这可是咱们身为武士必须恪守的铁律!”
“井上君说的好!身为光荣的武士,我们这是否恩怨可得分清了!”
“难道,武士的光荣不是誓死效忠自己的主公吗?”在一片热烈的讨论中,之前那名反对投降炎黄军的足轻大将提高嗓门道:“背叛了自己的主公,还有什么武士的光荣可言?!”
“武藤君,你确定你效忠的是自己的主公,而不是上杉景虎和他的上杉军?”青冈冷笑着质问道:“成为上杉景虎手中的工具,引发家族与炎黄家族的战争,这难道就是你的忠诚吗?”
“我引发家族与炎黄家族的战争?青冈君,你觉得这种话有人会相信吗?”
“有没有人相信不重要,重要的是只要我们死守城池,必然会引发家族与炎黄家族的战争!”青冈斩钉截铁道:“炎黄军再怎么仁义,也不可能对我们与上杉军的联手守城无动于衷。”
“青冈君,照你这么说,前天进攻炎黄军的军队中可有一半将士是我们最上军的,那岂不是说明我们已经与炎黄军为敌了?”轻易认输可不是武藤的风格,他当即便反驳了回去。
“所以,我们需要通过志村大人与炎黄军达成一个献城协议,不能把我们自己和家人的身家性命寄托在炎黄军的仁慈上。”思路清晰的青冈,这番话立即获得了军帐内绝大部分将领的认可。
隐为诸将之首的天童信赖,突然开口道:“青冈君,你想如何与炎黄军协议献城?”
“炎黄军必须答应我们,无论战局发生怎样的变化,不得以任何形式逼迫我们与主公为敌;除此以外,我们的家人也必须得到妥善的安排,每户人家的安家费不得少于五十贯。”
“五十贯?!”青冈的话刚说完,就有不少将领当场惊呼出声;其他没有惊呼出声的将领,他们的脸上同样满是震惊之色,毕竟那可是五十贯啊!
“青冈君,你这也太异想天开了吧?”一名与青冈交好的足轻大将,苦笑道:“我军现在有足轻将近两万,伤员数千,总人数约为两万四千,每人五十贯的话,那可是一百二十万贯。”
一百二十万贯,这个数字一出现,军帐内的将领无不面露苦笑,就连天童信赖都忍不住对青冈质疑道:“青冈君,你知道吗?我们天童家族的天童城,每年的总收入不过两万贯。”
“青冈君,我们武藤家族世代为最上家族管理财务,至今已有两百年;据我所知,就算是巅峰时期的最上家族,每年的总收入也不会超过三十万贯,你可知道一百二十万贯意味着什么?”
“最上家族拿不出来,并不代表炎黄家族也拿不出来。”青冈依旧坚持自己的意见。
“青冈君,这不是炎黄家族拿不拿的出来的问题。”天童信赖劝说道:“而是就算炎黄家族有这么一笔巨款,他们也不可能花在我们这些战俘身上的,因为这笔钱足够他们组建十万大军了。”
“岂止是十万大军啊。”武藤补充道:“我们最上家族给每名足轻的军饷是三个月一贯钱,农兵的军饷是征发时象征性的给点;一百二十万贯够我们最上家族组建多少大军,你们自己想想。”
“天童君、武藤君、诸君,你们难道就不知道有一种讨价还价叫做漫天要价坐地还价吗?”
“青冈君,你想用这种方式来和炎黄军讨价还价,我觉得可能性不大。”天童信赖没有青冈那么多的心思,他心直口快道:“炎黄军的将领不是傻子,他们不可能给我们太多选择的。”
“如果连试都不试的话,那我们的献城归降岂不是显得太过于廉价了?”
“这……”犹豫片刻后,天童信赖对之前最反对投降的武藤问道:“武藤君,你怎么看?”
“只要炎黄军答应不逼迫我们与主公为敌,每人的安家费再给十贯,我对献城没有意见。”
“第一百一十一章·达成协议”
最爱发牢骚的人就是没有能力反抗,不会或不愿工作的人。
——高尔基
因为黎明将至,商议出献城投降的条件以后,天童信赖便让军帐内的诸将各自回营去了,他自己带着青冈、武藤、井上三人来到了隔壁的军帐,与志村光安和六田雄成详谈献城归降一事。
天童信赖提出的两个条件,与炎黄家族早有接触的志村光安,对前一个条件不用上报都能自作主张答应下来;可后一个条件,那就不是志村光安能决定的了,甚至连他都觉得这个条件很过分!
每名将士五十贯的安家费是什么概念?担任长谷堂城城主已有二十多年的志村光安,一听到这个数字差点没哭出来;要知道,这可是能够让一个武士之家过上三年优渥生活的巨款!
换而言之,以志村光安的身份地位,他的全部家产加起来也不过只有三千贯而已;一百二十万贯意味着,四百个志村光安这样的一城之主的全部身价加起来,才堪堪足够满足最上军的要求。
一番苦口婆心的劝说以后,也知道己方报出的价码太高的天童信赖,把每名将士的安家费降到了十贯;即便如此,志村光安还是坦言这个价码太高了,炎黄军接受的可能性不大。
拿二十四万贯巨款,用来换取最上军两万足轻和四千伤兵的归降,外加一座还需要血战才能攻下的长谷堂城;志村光安认为,只要炎黄军的统帅脑子没有问题,那他就一定不会接受这个条件。
本就对天童信赖等人心有不满的六田雄成更是直言不讳,他明确指出若是在最上家族和炎黄家族的和平时期,炎黄家族愿意拿出二十四万贯的话,那么最上家族肯定会愿意卖出长谷堂城。
城内百姓数量不过四五万的长谷堂城,一年的各项税收加起来绝对不会超过三万贯;除去必要的支出以后,长谷堂城每年的实际纯收入约为六千贯,二十四万贯是该城四十年的总收入!
无论志村光安怎么劝说,明知道己方几乎没有什么资本可言的天童信赖等人,就是不愿意在安家费一事上松口;不得已之下,志村光安和六田雄成只能带着他们的两个条件,离开了军营。
与志村光安和六田雄成联系的炎黄家族之人,自然不可能是城外的炎黄军将领,因巧合而与六田雄成有所接触的服部半藏,这次正好发挥了劝降六田家族的作用。
虽然效忠于最上家族的八盾家族早已不复存在,但六田家族的实力却不容小觑,最起码志村光安家族的实力就不如六田家族;所以,服部半藏特意叮嘱炎黄忍军,一定要与六田雄成取得联系。
眼看着城内的最上家族势力已经快要被清除,强占长谷堂城的上杉军也不可能敌得过城外的炎黄军,六田雄成自然不会拒绝炎黄忍军的劝降;至于志村光安,他只是恰逢其会而已。
就算没有志村光安的加入,最多再有两天的时间,早已暗中投靠炎黄家族的六田雄成就会想办法打开城门,为城外的炎黄军攻陷长谷堂城歼灭上杉最上联军创造时机。
志村光安的加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为六田雄成创造了立下更大功劳的契机;已经决定全心全意投效炎黄家族的六田雄成,这才愿意与志村光安来到最上军军营,并且贡献自己家族的侍卫。
不知道自己此行到底是成功了还是失败了的六田雄成,回到家中以后立即将最上军诸将的要求告知了炎黄忍军的城内负责人;这等大事,哪怕是炎黄忍军的上忍,都是没有资格做出决定的。
很快,有关这件事情的情报就被这名上忍通过炎黄忍军的特殊渠道送到安东家忠手中;战机稍纵即逝,在根本来不及报告后方家督的前提下,炎黄忍军只能将情报就近送到统兵大将的手中。
安东家忠得知城内的情况之后,一时之间也是难以抉择;六田雄成及其家族的投效,让他有十足的把握攻陷长谷堂城全歼上杉军,这样一来最上军的作用就显得没有那么重要了。
除去数千伤兵不算的最上军,满打满算也就两万足轻而已,以最上军的战力和炎黄军的战力差距,安东家忠觉得瓦尔克麾下的第三卢西军团的任何一个联队,都可以击溃群龙无首的最上军。
有上杉景虎亲自坐镇指挥的上杉军,战斗力方面的确要比最上军强上不止一筹,但与炎黄军相比还是相差甚远;胸有成竹的安东家忠,有信心用自己的第二旌旗军团全歼拥兵三万的上杉军。
理清楚思路后,安东家忠给六田雄成和志村光安回了两封信;第一封信,是在不考虑最上军的情况下,城内的六田雄成应如何配合城外的炎黄军发动对长谷堂城的进攻。
第二封信,是安东家忠开出的安抚条件,即每名足轻的安家费为一贯,足轻组头的安家费为三贯,足轻大将的安家费为五贯;要是最上军不愿意接受的话,那么炎黄军是不介意歼灭最上军的。
前后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六田雄成和志村光安就收到了安东家忠的两封信,这不得不让他们感叹炎黄家族的神通广大;细细阅览之后,两人决定让炎黄忍军的忍者帮忙将条件送到军营里去。
因为白天志村光安和六田雄成是不敢出现在城内的,更不敢前往遍布上杉军耳目的最上军;而炎黄忍军的能力他们也是知道的,将此事交由炎黄忍军的忍者去办,他们是最放心不过的。
每名足轻安家费为一贯、每名足轻组头安家费为三贯、每名足轻大将安家费为五贯,这样的条件天童信赖觉得很合理;要是炎黄军的统帅直接答应他们提出的条件,天童信赖反而会觉得有诈。
最上军的五十余名足轻大将和将近五百足轻组头中,绝大部分人都觉得炎黄军开出的条件他们是可以接受的;类似于青冈、武藤那样坚持要十贯安家费的人,终究只是少数。
所有足轻大将和足轻组头聚集在一起商议出来的最终结果,是接受炎黄军开出的条件;如此一来,长谷堂城一战的关键便成了最上军、六田家族、炎黄忍军联合救援最上军将士家属的行动。
“第一百一十二章·破城准备”
如果你在任何时候,任何地方,你一生中留给人们的都是些美好的东西——鲜花,思想,以及对你的非常美好的回忆——那你的生活将会轻松而愉快。那时你就会感到所有的人都需要你,这种感觉使你成为一个心灵丰富的人。你要知道,给永远比拿愉快。
——高尔基
包围长谷堂城的第四天傍晚,安东家忠派人将九户康真和瓦尔克叫到了自己的军营来;与此同时,第二旌旗军团的两万四千长枪足轻已经在安东家忠的命令下,做好了随时出战的准备。
走进大军营地就发现气氛不同寻常的九户康真,看到安东家忠一身戎装的站在军帐内,便主动迎了上去满脸跃跃欲试的问道:“将军,您是打算今晚发动对长谷堂城的进攻吗?”
“今晚城内的最上军会打开南面城门,放我军入城。”在战斗即将爆发之际,安东家忠没有继续向九户康真和瓦尔克隐瞒实情,而是把实际情况告诉了他们。
“最上军放我军入城?!”心头微微一惊的九户康真,知道这件事情不是自己的身份能够追问太多的,于是他转而问道:“将军,最上军能从上杉军手中救出他们的家人吗?”
“仅靠最上军自己想要救出他们的家人,确实可能性不大。”安东家忠可以理解九户康真心中的担忧,他为对方解释道:“但有六田家族的武士和我们家族的忍者配合,成功率还是很高的。”
对于炎黄忍军的神通广大,九户康真还是有所了解的,毕竟对方可是由大批精通刺杀之道的忍者组成的;倒是安东家忠提到的六田家族,让他陷入了沉思之中。
见九户康真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正在思考今晚部署的安东家忠倒也没有打扰他;片刻之后,九户康真突然惊呼道:“这六田家族,可是当年追随最上家族的八盾家族中的六田家族?”
“九户将军也知道六田家族?”九户康真的惊呼,让安东家忠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
“将军说笑了,大名鼎鼎的八盾家族,那可是所有帝国武士的楷模啊!”说到这里,九户康真勃然色变道:“将军,您刚才说,的六田家族,会配合最上军打开城门?!”
“九户将军,难道你不对八盾家族这将近两百年的销声匿迹感到好奇吗?”
面色又是一变的九户康真,似乎是想到了些什么,但却不敢确定:“将军,您是说……”
“诚如你所想。”安东家忠将自己知道的说给九户康真听道:“据六田家族的当代家督六田雄成所说,当年八盾家族之所以一夜之间销声匿迹,是因为最上家族人为制造了一场大屠杀。”
“这怎么可能?!”心中信仰瞬间崩塌的九户康真,不可思议道:“那延沢城的延沢家族、天童城的天童家族、汤泽城的楯冈家族呢?他们不也是八盾家族中的成员吗?”
“这不是很好解释的事情吗?”因九户康真的失态而眉头一皱的安东家忠,轻描淡写道:“当年最上家族的强大是建立在八盾家族的追随上的,若最上家族拼尽全力对八盾家族动手,暂且不说他们有没有实力同时摧毁旦八盾家族尽数被灭,那最上家族还是最上家族吗?”
“分化八盾家族,拉拢一部分消灭一部分,这就是最上家族给八盾家族的回报吗?”心中苦涩难忍的九户康真,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一直信奉的东西,其背后竟然还隐藏着无数的丑陋和阴谋。
“与其信奉一些虚无缥缈的东西,还不如家督作为你的信仰,最起码我们的主公是不可能做出卸磨杀驴这种事情的。”不打算多说什么的安东家忠,只是不轻不重的点了一句。
“将军,晚上什么时候行动,我们需要怎么做?”对八盾家族不感兴趣的瓦尔克,如是问道。
“按照我和最上军的约定,今夜的行动时间是在午夜;届时,除了留有少量部队防守东、西、北三处城门防止上杉军弃城逃窜以外,其他各军全部参与今晚的破城行动。”
“将军,我觉得虽然今夜行动的成败关键还是在城内,但三门的防守也绝对不能松懈。”恢复冷静的九户康真,提出建议道:“最少也要留一个联队的将士,才能确保三门防线不失。”
“可以。”安东家忠从谏如流道:“三门防线的铁炮枪兵全部留下来就地防守,然后每面城门各留一个卢西联队,负责保护和协助铁炮枪兵加强防守;瓦尔克将军,你可有意见?”
“这……”见自己麾下的军团这次分散的比上次还眼中,心中已有淡淡不满的瓦尔克,面露难色道:“将军,再这么分兵的话,我麾下可就只剩下两个联队的战士了。”
“瓦尔克将军,午夜的破城行动一经展开,九户将军将会负责率领九户常备军趁机控制长谷堂城的南面城墙;而你的任务,则是亲率第三卢西军团的四个联队将士,猛攻上杉军的军营。”
“谨遵将军吩咐!”一听自己的任务如此重要,好战成性的瓦尔克当即热血沸腾起来。
“九户将军,控制南面城墙的任务交给你的九户常备军独立完成,你有把握吗?”
“城在人在,人亡城失!”九户康真的军令状立得是如此的慷慨激昂。
“好!”麾下两员大将已经做出承诺,安东家忠当场下达军令道:“你们回去以后不要立即行动以免引起上杉军的怀疑,等到距离午夜还有两个小时的时候,你们两军同时动身前往南门。”
“嗨!”
就在城外的炎黄军紧锣密鼓的备战之际,城内的志村光安、六田雄成、武藤立虎三人也是齐聚于六田家族府邸的一处密室内;因为天童信赖、青冈信元、井上树泽等三人要留在最上军的军营里主持今晚的行动,所以只能由武藤立虎带着十数名足轻组头趁着夜色来到了六田家族。
最上军、炎黄忍军、六田家族三方的联合行动,需要一个大家都信任的人充当协调者,与三方都有密切联系的志村光安无疑就是最好的选择,但实际上领导整个行动却还是炎黄忍军的指挥官。
“第一百一十三章·行动开始”
每一个人身上都有一个傻子和一个骗子:傻子就是人的情感,骗子就是人的智慧。情感之所以愚蠢是由于它直率、真实、不会装模作样;可是不装模作样又怎能生活下去呢?
——高尔基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在六田家族密室内的武藤立虎等人,必须要等到距离午夜还有一个小时的时候才能行动;所以,哪怕等待是一种痛苦的煎熬。武藤立虎等人也只能静静地等待着。
总感觉自己今夜有些心神不宁的上杉景虎,特意带着身边的亲卫将长谷堂城巡视了以便;从四面城墙到上杉军军营,从最上军军营到关押最上军将士家人的营地,上杉景虎几乎哪里都巡视了。
结果,没有巡视之前上杉景虎只是感到心神不宁,真的把长谷堂城各处巡视了一遍以后,上杉景虎的心里反倒是七上八下了;不知道为什么,上杉景虎总是觉得自己遗漏了些什么东西。
到底遗漏了什么呢?苦思冥想而不可得的上杉景虎,一边想着自己脑海中的问题,一边漫无目的的在城内走着;突然,看到前方一个带着两名小姓出行的武士,脑中灵光一闪的他想到了!
“你们去把那个武士给我带过来。”眼露兴奋的上杉景虎,对身边的亲卫队长下令道。
“嗨!”领命的亲卫队长一挥手,八名长刀出鞘的亲卫就迎了上去。
在八柄武士刀的面前,这名身边带有两名小姓的低级武士,没有做无谓的抵抗,而是任由亲卫们将他带到上杉景虎的面前来;看着自己眼前的这个人,低级武士很是理智的问候了一声。
“既然你知道我的身份,那我也就不用多废话了,告诉我,城内有多少武士存在?”
“上杉大人,我们长谷堂城只是一座不大的城池,原有的近百武士早就投身最上军了,现在还留在城内的武士恐怕连十人都没有。”这名低级武士,对上杉景虎的发问可不敢有丝毫的隐瞒。
“不到十名武士?”知道对方不敢说假话糊弄自己,上杉景虎觉得自己可能有些过于紧张了。
“最近城中战事危急,没事别在城里乱跑,尤其是晚上。”不安又一次涌上心头的上杉景虎,没有为难这个一脸衰样的低级武士,随便说了一句便自顾自的带着亲卫门离开了。
“呼……”望着远去的上杉景虎一行人,刚才被吓了个够呛的低级武士,终是松了一口气。
“大人,您刚才怎么不告诉他们,我们家隔壁还有一个神秘的武士家族呢?”
“嘭!”低级武士反手就是一巴掌,然后他才对捂着脑袋的小姓责骂道:“你个小屁孩懂什么叫武士的气节吗?你们要记住,我是长谷堂城的武士,不是上杉家族的武士!”
“知道了。”本就是武士远亲的小姓,苦着脸答应道。
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就这么在长谷堂城内发生,转瞬又消弭于无形;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想到的上杉景虎,带着自己满心的不安和疑虑回到了城主府,开始为他计划中的突围之战做准备。
因为粮草的被烧,上杉景虎是不可能一直死守长谷堂城的,想办法突围才是他会做的事情;哪怕城外的炎黄军战力再怎么强悍,不甘心束手就擒的上杉景虎也会拼战到最后一刻!
距离午夜还有三个小时的时候,感觉自己眼皮有些沉重的上杉景虎,带着自己满腹的疑虑睡了下去;距离午夜还有两个小时的时候,安东家忠麾下的三支军队同时行动起来。
距离午夜还有一个小时的时候,志村光安、六田雄成、武藤立虎三人走出了密室,六田家族的五百武士在炎黄忍军忍者们的带领下,悄悄潜入了上杉军关押最上军将士家人的营地。
负责驻守这座营地的两千上杉军将士,只有不到两百人分成了十个巡逻队在巡逻;短短数分钟之内,这十个巡逻队的一百八十四名上杉军足轻,全部死在了四十名忍者的偷袭之下。
为了尽可能提高今晚破城行动的成功率,就近的炎黄忍军忍者纷纷来到了城内,加入了这次的行动;清除掉营地内的巡逻队以后,六田家族的武士们,以十人为一队冲向了上杉军将士的军帐。
一百余座军帐中的将近一千八百名上杉军足轻,绝大部分人都在沉睡中死去,仅有聊聊数十名惊醒的足轻,只是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便已被眼疾手快的忍者用飞镖射杀。
成功将营地内的全部上杉军将士清除以后,武藤立虎赶紧带着身边的足轻组头们返回了最上军的军营;将这一消息告诉天童信赖等人之后,早就准备就绪的他们立即开始行动起来。
上杉景虎派到最上军中控制军队的上杉军将领,还没有从沉睡中醒过来,就被冲进他们军帐的最上军将士们乱刀分尸;此时,距离午夜只剩下半个小时的时间,天童信赖等人必须加快速度了。
天童信赖等人之所以选择南门作为放炎黄军入城的地方,不是因为上杉军在南面城墙的防守最弱,而是因为他们家人所在的营地就在南门附近;在上杉军的眼皮子底下,带着数万平民出城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即便是已经做好了尽可能多的准备,还是没有人敢保证一定会顺利。
事实证明,最上军的好运气从他们离开军营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不复存在了;南面城墙上的上杉军巡逻将士,在最上军距离南门还有一百多米的距离时,发现了街道上密密麻麻的最上军。
“咚咚咚……咚咚咚……”
当阵阵鼓声响彻天际,本来寂静无声的长谷堂城内很快就燃起了处处火光;这是仍旧留在城内的炎黄忍军忍者在想办法为最上军争取时间,暴露行踪的最上军只能用暴力来解决问题了。
两万最上军将士中的一万将士,直接转身护送他们身后的家人们重返营地,剩下的一万将士则在天童信赖等人的率领下冲向了南面城墙,那里有上杉军的四千巡逻将士。
已在半个小时之前集结于南门外的炎黄军,空有数万准备就绪的精锐将士,却无法越过紧闭的南门杀进城内;同样焦躁不已的他们,只能苦苦等待城内正在厮杀的最上军赶紧为他们打开城门!
“第一百一十四章·城池易主”
青春是一个普通的名称,它是幸福美好的,但它也是充满着艰苦的磨炼。
——高尔基
一万最上军的猛烈进攻,遇上四千上杉军的誓死抵抗,两军之间的战斗从一开始就激烈的异于寻常;天童信赖和青冈信元各率四千将士,在南门的左右两边与城墙上的敌军拼死搏杀。
井上树泽率领的两千最上军将士,则是对死守城门的数百上杉军长枪足轻发动了不计伤亡的进攻;迎着自己眼前的敌军长枪,毫无惧色的最上军将士们,用鲜血和生命在为自己的家人奋战。
同样不惧死亡的上杉军将士们,他们的生死存亡也是由这场战斗直接决定的;一旦这扇城门被打开,让城外数以万计的炎黄军涌入城内,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所有上杉军的将士都心知肚明。
处死生死存亡边缘的两军将士,所爆发出来的战斗力不仅超乎了最上军将领们的想象,也超乎了上杉军将领们的想象;无论井上树泽怎么猛打猛冲,他就是无法击溃守卫城门的上杉军将士。
南面城墙的战斗爆发五分钟以后,一身戎装的上杉景虎已经带着亲卫走出了城主府;不管城内有多少地方燃起了熊熊大火,全部注意力都放在南门和军营的上杉景虎,根本连理都没有理。
除去四面城墙上的一万两千将士,上杉军在城内的军营中还有将近两万将士;两天的时间,让上杉军一千余众伤势不重的伤兵恢复了战力,成为此时此刻上杉景虎可以使用的兵力。
虽然战斗爆发的地方只有南面城墙,但谁也不敢保证城外的炎黄军不会对其他三面城墙发起袭击;所以,上杉景虎不仅没有动用其他三面城墙上的军队,反而派人前去安抚那些被惊到的将士。
对于军营内的两万将士,上杉景虎命令安藤大辉率领一万将士立即进攻最上军的营地,他自己亲率剩下的将士增援南门守军;至于营内的最上军将领,则是被他的一道命令全部处死!
五万最上军中的所有侍大将和部将级别的将领,以及统帅这支最上军的总大将,这些与今晚之事毫无瓜葛的人,在上杉景虎的一声令下成为了枉死的冤魂。
潜伏在上杉军中的炎黄忍军忍者,不是没有救出这些将领的机会,但救出这些将领对炎黄家族来说并非一件有利的事情;乐于坐视上杉景虎杀人的他们,就这么看着最上军的高级将领被杀。
南下以来这一路上的肆意劫掠,让每一名上杉军的将士都为所欲为的疯狂了一把;正因为之前的疯狂还历历在目,所以上杉军的将士们对己方一旦战败的下场,更是有着十分清晰的认识。
为了自己的身家性命,上杉军的将士们只能将生死置之度外,用自己手中的刀剑来为自己的拼杀一个生存下去的机会;这样的将士,不用将领们浪费口舌鼓舞士气,就已经做好了死战的准备。
两军开战不到十五分钟,南面城墙上的四千上杉军将士已不足两千,进攻的最上军为此付出的代价是伤亡了将近四千将士;即便如此,城门还是被死战不退的数十名上杉军将士控制在手中。
十五分钟的焦急等待,要不是连夜赶制云梯实在不切实际,安东家忠都有立即赶制云梯攻城的想法了;不是他没有大将应有的从容,而是城内的战斗必须要靠他的炎黄军来解决。
若是最上军无法赶在上杉军的增援赶到之前打开城门,那么今夜的破城行动十之**就要失败了;如此一来,哪怕伤亡惨重的上杉军已不足为虑,安东家忠获得更大战功的希望也得落空。
两万余众最上军将士、最上家族重臣长谷堂城城主志村光安、八盾家族之一的六田家族,这些对炎黄家族的价值,可比区区一座长谷堂城重要的多了;眼看着最上军有被歼灭的风险,六田家族有被灭族的风险,志村光安有战死沙场的风险,仍在城外的安东家忠能不着急吗?
一步一步往城门推进的井上树泽,现在已经自己拿着武士刀冲杀在最前方了;一个接着一个上杉军的足轻被他杀死,满脸都是敌人鲜血的他,眼中只有那座触手便已可及的城门。
终于赶到南门附近的上杉景虎,没有丝毫的犹豫就亲自带头杀向了毫无防备的最上军;近万上杉军如同猛虎下山一般扑向最上军,刹那伤亡了数百人的最上军将士,只能转身迎战。
知道只有打开城门才能挽救己方大军的井上树泽,根本没有理会自己身后不远处的战斗;已将防守城门的敌军全部杀死的他,与数十名自己麾下的足轻一起,用尽全身的力气在推动城门。
上杉景虎及其麾下的上杉军将士们,怎么勇猛无畏也不可能在短短数分钟内杀光一两千拼死抵挡的最上军将士;而井上树泽却只需要最多数分钟的时间,便可以将紧闭的南门打开!
眼看着前方的城门正在一点一点的打开,不再等待的安东家忠命令瓦尔克率领他麾下四个联军的战士立即发起进攻!一马当先冲出去的瓦尔克,带着他身后嗷嗷怪叫的卢西战士们,对着城门奔跑过去;数十名最上军足轻推的缓慢的城门,在数十名卢西战士的奋力一推之下,却是轻易打开。
城门一打开,狂热的卢西战士们便如同潮水一般顺着城门冲向城内;所有挡在他们面前的人,穿着最上军衣服的将士会被随手推开,穿着上杉军衣服的将士则是会被他们的长剑砍杀在地。
城上城下加起来不过万余将士的上杉军,哪里是一万七八千卢西战士的对手?想要力挽狂澜的上杉景虎被狂战酣呼的瓦尔克三剑砍断一支胳膊后,这场战斗便已注定是一场惨烈无比的屠杀。
冲杀在兴头上的卢西战士们,可不会高喊什么投降免死的口号,反正只要敌军不投降他们就有足够的理由将杀戮进行下去;直到后续的九户康真率军杀进城内以后,惨遭屠戮的上杉军将士们才有机会向九户常备军投降。
抱着必死决心进行战斗的上杉军,在真正与卢西战士血战之后,被卢西战士们的狂暴杀戮吓蒙了的他们,这才明白原来比死亡更恐怖的是屠杀;先是城门口的上杉军,接着是安藤大辉麾下的上杉军,瓦尔克所部入城不到一个半小时,将士数量已不足一万五千的上杉军全军投降!
“第一百一十五章·强攻夺城”
理智是一切力量中最强大的力量,是世界上唯一自觉活动着的力量。
——高尔基
炎黄忍军忍者们在长谷堂城内的大肆纵火,不仅没有起到分散上杉军注意力的作用,反而让击溃上杉军的炎黄军陷入了两难之中;蔓延起来的火势,要想扑灭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战斗中大杀四方的卢西战士,拿着水盆木桶打水救火的样子就令人不敢恭维了;倒是伤亡惨重的上杉军,他们救火时的积极踊跃可比他们在战场上的无能表现强多了。
一万四千余众上杉军战俘,在一万五千余众最上军将士的督促下,以前所未有的积极姿态投入到救火大业中去;包括安藤大辉在内的所有上杉军将领,则是被九户康真麾下的将士看押起来。
失去一支胳膊和全部军队的上杉景虎,已与丧家之犬无异,虽然安东家忠没有刻意派人在城内搜捕他,但炎黄忍军的忍者们可不会放弃对这个敌军主将的搜捕。
事实证明,能在上杉家族混的风生水起,让上杉谦信心生杀心却无从下手的上杉景虎,其保命的本事果然非同一般;忍者们把长谷堂城都翻了个底朝天,硬是没有能把他给找出来。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在全歼上杉军攻陷长谷堂城的同时,逃走了上杉军的总大将上杉景虎,应该是炎黄军统帅安东家忠的一个遗憾,甚至会让安东家忠的攻陷长谷堂城的战功大打折扣。
这是因为安东家忠知道,相比于一个一无所有的上杉景虎,六田家族和志村光安的投降才是他此战最大的收获;至于如何安排他们,安东家忠正在等待家督的最新命令。
在家督的最新命令送达之前,安东家忠暂时将六田家族和志村光安安排在了城外的军营中;最上军的将士们和上杉军的战俘,也在天亮以后被瓦尔克率军带到了城外的军营中。
第三卢西军团将士们昨晚的表现,让被俘的上杉军将士和投降的最上军将士,在面对他们的时候难免有些胆颤心惊;而这样的效果,恰恰就是安东家忠想要看到的。
因为战事的顺利进行,围堵城门的六千铁炮枪兵已经归建第二旌旗军团,三个卢西联队的一万三千余众战士也归建了第三卢西军团;七个联队全部归建的第三卢西军团,战士数量却是从开战之初的三万五千变成了现在的三万一千。
安东家忠的第二旌旗军团、九户康真的九户常备军、瓦尔克的第三卢西军团,虽说是这三支军队共同歼灭了上杉军攻陷了长谷堂城,但实际上真正参战的军队只有第三卢西军团一支而已,第二旌旗军团和九户常备军发挥的作用,几乎是可以忽略不计的。
正是这样因为,所以安东家忠把相对轻松的看守战俘的任务交给了第三卢西军团;戍卫长谷堂城和清理城内废墟的脏活累活,则是由没有参与血战的第二旌旗军团和九户常备军来做。
长谷堂城被炎黄军攻陷的当天夜里,黎明尚未到来,炎黄忍军的忍者就将这一消息送到了由布惟信的手中;本来还打算再逼宫崎优也几天的由布惟信,见安东家忠那边已经攻陷长谷堂城全歼城内的上杉军,他自然不能再这么等待下去了。
汤泽城内的上杉、最上联军,自从粮草被烧以后,就一直没用正常供应过一日三顿;先是一天两顿干饭,再到一天一顿干饭一顿稀饭,继而是今天的午饭就是稀饭,对城内情况了如指掌的由布惟信,知道城内联军将士的体力已经下降到了非常虚弱的地步。
决定今天一举攻下汤泽城后,由布惟信一大早就开始了攻城的准备;一架架云梯和一座座攻城塔,被炎黄常备军的将士们从距离军营不远处的树林中搬运出来,抬送到各个军营门口。
想要一战攻陷汤泽城的由布惟信,将最近几天打造出来的一百架云梯和二十座攻城塔平均分给了四支包围汤泽城的炎黄军;最关键的一辆攻城锥,则是被他留给了自己的第一旌旗军团。
不同于安东家忠的重点使用第三卢西军团,一向喜欢以身作则的由布惟信,决意让自己的第一旌旗军团承担起主攻的任务;其他各支军队,他们的主要任务是分散城内守军本就不多的兵力。
各军将士吃过伙夫们准备好的丰盛早饭稍微消息片刻后,便在接连吹响的军号声中走出了他们的军营;亲自坐镇北面战场的由布惟信,让自己军团的二十五队僧兵扛起了军营门口的云梯。
身为四阶幕府兵种的僧兵,他们的强大不止体现在战力上,更体现在狂热无比的信仰上;有这么一支不畏死亡不知恐惧的超级强兵作为攻城先锋,由布惟信对自己军团的攻城充满了信心。
当冲锋的号角响起的那一刻,准备就绪的僧兵们扛着云梯、稚刀武士们推着攻城塔,向汤泽城的北面城墙发起了进攻;在他们的身后,是整整两万四千严阵以待随时可以投入战斗的长枪武士。
眼看着僧兵们扛着云梯冲到了距离城墙仅百米左右的位置,城墙上的联军弓箭足轻赶紧将他们手中箭矢射向僧兵;一手扛梯一手挥舞僧刀的僧兵,在密密麻麻的箭雨下,不断有人倒地身亡。
阵亡了大约四五十名僧兵以后,二十五架云梯同时搭上了汤泽城的城头;不待渐入狂热之境的僧兵们爬上云梯,城墙上突然砸下来一波石块,瞬间便有将近五十名僧兵阵亡、六架云梯被毁。
悍不畏死的僧兵们,硬顶着飞舞在他们头顶的箭雨和随时有可能砸下来的石块,开始了他们的进攻;一名接着一名僧兵来到城墙脚下,然后顺着云梯往城墙上爬。
等到行动缓慢的攻城塔进入到联军弓箭足轻的射程范围内,城墙上射出的箭雨变成了火箭,并对准了更具威胁性的攻城塔;头顶压力骤减的僧兵们,则是趁机杀上了城墙!
三四天没有吃饱肚子的联军足轻,遇上两眼血红满腔杀意的僧兵,城墙上的战斗完全就是一面倒的厮杀;要知道,僧兵的个体战力可是等同于高级武士的,而高级武士那是侍大将级别的将领!
“第一百一十六章·一战破城”
真实的十分理智的友谊,是人生最美好的无价之宝。
——高尔基
汤泽城北面城墙上的八千余众长枪足轻和三千余众弓箭足轻,对阵将近两千实力等同于高级武士的僧兵;当个人实力差距已经悬殊到数量难以弥补的时候,城墙上的联军足轻只能惨遭屠戮。
或许是命中注定的巧合,由布惟信亲自坐镇指挥的北面战场,同样也是宫崎优也亲自坐镇指挥的主力战场;因为宫崎优也的亲自坐镇,北面城墙上的守军也几乎全是上杉军的精锐部队。
这些上杉军的精锐足轻,他们中间固然有着一定比例的农兵存在,但他们的整体战斗力却不会比一般家族的常备军逊色多少;作为军神上杉谦信的亲手训练出来的精锐,他们一向都是胜利者。
无论是身处四面被围的绝境,还是己方弹尽粮绝的惨状,亦或者是数天未曾吃饱的身体,所有的一切都被他们抛在了脑后;这一刻的上杉军精锐们,他们的心里只有死战到底的决绝和勇武!
精神上的强大是一支强军必不可少的强大因素之一,但却不是唯一的因素;已将生死置之度外的上杉军精锐足轻,勉强挡住了僧兵们的疯狂进攻,同时他们自身的伤亡数量也是在急剧上升。
并不密集的火箭,对五座攻城塔造成的伤害是极其有限的,蒙在攻城塔表面的那层牛皮,为木质的攻城塔挡住了火箭的焚烧;奋力推动攻城塔的稚刀武士们,顺利将攻城塔推到了城墙脚下。
将攻城塔推到城墙脚下以后,紧跟在攻城塔后面的稚刀武士们拍着井然有序的队列,走到攻城塔下方顺着攻城塔内部的梯子开始往上爬;此时,僧兵的进攻已让城墙上的弓箭足轻们无暇他顾。
疯狂杀戮的僧兵们,手握长柄僧刀,每一次挥舞都会在刀花中带走最少一两条敌人的性命;相比于拼死抵抗的长枪足轻,上杉军那些连护身武器都没有的弓箭足轻,才是僧兵们眼中的猎物。
是的,除了使用弓箭以外别无所长的上杉军弓箭足轻,在僧兵们的眼中根本连敌人都算不上,他们只是一群待宰的羔羊、孱弱的猎物,任由冲到他们面前的僧兵将他们屠杀殆尽。
北面城墙上的战斗,随着稚刀武士的登上城墙而变得毫无悬念起来;两千四百名稚刀武士的强力介入,不仅减轻了僧兵们的杀戮压力,也让城墙上的上杉军足轻们的处境越发的艰难起来。
连身边一百余名亲卫都派出来战斗的宫崎优也,就差自己亲自操刀上阵了;他之所以不亲自操刀上阵,不是因为他没有与敌人厮杀到底的勇气,而是因为他必须留在这里指挥各军作战。
虽然北面城墙上的战斗已经演变成了一场屠杀,但北面城墙上的上杉军将士们却不是四支城墙守军中最惨的;其他三面城墙上的战斗,同样也是一面倒的屠杀,最上军将士们的表现可没有上杉军那么值得称道,绝大部分最上军的足轻都在交战后不久崩溃了。
四面城墙同时告急的汤泽城几乎已经没有了坚守下去的可能,宫崎优也甚至已经在思考,自己到底是与汤泽城共存亡,还是找个机会逃出去,亦或者向即将攻入城内的炎黄军投降?
“砰!”“砰!!”“砰!!!”
攻城锥撞击城门的巨大声响,把城墙上两军将士厮杀时的怒吼声都压了下去;这一声声因撞击而产生的巨响,震得宫崎优也头脑发胀,他甚至觉得敌军的攻城锥,撞击的不是城门而是自己!
“嘭!”
又一声巨响,汤泽城的北门被攻城锥撞开了;堵在门后的上杉军足轻们,还没有来得及冲上来构建防线,就被挥舞着手中刀剑的僧兵和稚刀武士砍翻在地。
眼看汤泽城的城门已被攻破,由布惟信对自己身后的两万四千名严阵以待的长枪武士,下达了全线进攻的命令;战意高昂的长枪武士们,当即呐喊着冲锋的口号冲向汤泽城已然洞开的城门。
“投降吧。”知道大势已去的宫崎优也,语气萧瑟的对自己面前的数名侍大将下令道。
“将军,我们还有数万将士,汤泽城还在我们的手里,我们不能就这么放下武器啊!”一名满脸鲜血的侍大将,神情激动道:“将军,您让我再率军冲一次吧,我一定能把敌人赶下城墙!”
“即便你能把城墙上的敌人赶下去,那又能怎么样呢?”做出这个艰难的决定对宫崎优也来说并不容易,所以,他毫不客气的反问道:“你能挡得住这些正在往城内涌来的敌军吗?”
“我……”看着城外密密麻麻涌向城门的炎黄军将士,这名不甘心战败的侍大将哑口无言。
宫崎优也下达的全军投降的命令,于仍在拼死搏杀的上杉军将士们而言,是一道能够挽救他们生命的命令;但对已经成建制放下武器投降的最上军来说,却是多此一举的马后炮。
最终放下武器的城内联军,计有两万六千余众最上军将士和三万五千余众上杉军将士;这样的数据意味着,包括汤泽城守军在内最上军,仅在今夜的战斗中阵亡了不到三千将士。
上杉军阵亡的将士数量高达一万五千,真田信幸和真田信繁的炎黄常备军也阵亡了将近五千将士;即便是阵亡将士最少的第一旌旗军团,损失的将士数量亦不少于一千,有将近十队之多!
加上真田昌幸麾下将士的伤亡情况,炎黄军为攻陷汤泽城付出了将近七千将士阵亡、四千余众将士受伤的代价;而他们的收获,则是总数超过六万的战俘和一座汤泽城。
汤泽城的城主楯冈满茂和上杉军的实际统帅宫崎优也,被由布惟信单独关入了城内的地牢;最上军和上杉军的战俘,则被分别关入了炎黄军在城外的两座军营中,并由炎黄常备军负责看押。
与安东家忠一样,由布惟信也没有想着自己需要如何处理战俘,将相关战报派人快马加鞭给家督送去以后,他就把自己的心思放在了恢复城内秩序上,这可是比处理战俘更紧要的事情。
“第一百一十七章·重赏嘉奖”
书,这个我们习以为常的平凡过程,实际上是人们心灵和上下古今一切民族的伟大智慧相结合WWW..lā
——高尔基
安东家忠在长谷堂城一战俘虏一万四千余众上杉军将士、一万五千余众最上军将士的战报,由布惟信在汤泽城一战俘虏三万五千余众上杉军将士、两万六千余众最上军将士的战报,几乎同时被炎黄忍军的忍者送到白峰的手中;此时,安东家忠和由布惟信派出的信使,还在半路上狂奔呢。
使用情报组织的快速渠道为家族传递前线战报,一直都是白峰的惯用方式;实际上,无论是由布惟信在汤泽城的部署,还是安东家忠在长谷堂城的部署,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被白峰看在眼里。
站在家督的角度看待这两场战斗,白峰无疑更欣赏安东家忠在长谷堂城的表现;但最上家族城主和六田家族的投靠,本身就带有很大的运气成分在里面,所以由布惟信的表现并未让白峰失望。
以最小的代价获取最大的战果,本身是没有错的,要是能做到的话自然也是更好,但这却绝对不是每一个将军必须追求的东西;因为这个世界上,绝大部分战斗都是血腥和残忍的,流血和牺牲也是不可避免的,仁慈和善良是一个好人应有的优秀品质,也是一个将军身上不该有的多余品质。
用将近七千将士阵亡、四千余众将士受伤的代价攻取汤泽城,这样的代价显然是可接受的;换而言之,由布惟信的表现虽不如安东家忠谣言,但也在劳苦功高之列,是值得白峰褒奖厚赏的。
对于前线获得的两场大声,白峰对浴血奋战的将士们的奖励有三:第一,所有阵亡将士的抚恤金在原有基础上增加三倍,因受伤而导致无法重回战场的将士,退役后的工作由家族统一安排。
炎黄家族原本正常的抚恤是每阵亡一名将士,其家人可以一次性领取三十贯的抚恤金,或者分十年领取抚恤金每年领取五贯;如此丰厚的抚恤金,实际上已是其他家族阵亡抚恤的十倍以上。
要知道,除炎黄家族以外的其他家族,每名阵亡将士的抚恤金数额最多也不可能超过两贯;而且抚恤是只针对常备军将士的,那些临时征召的民兵是不算在抚恤范围内的。
此次白峰将立下大功的将士们的阵亡抚恤翻了三倍,这就意味着阵亡将士的家属最少可以拿到九十贯的抚恤金,最多者则是可以拿到一百五十贯的抚恤金,这笔钱已经足够绝大部分的普通家庭生活一辈子所需了,炎黄家族真正做到了让阵亡将士后顾无忧。
至于那些因伤致残或者丧失重回军营能力的将士,炎黄家族给他们统一安排的工作,一般都是担任各个城池的衙役小吏,让他们也成为炎黄家族胜利果实的享受者,以此激励其他的将士们。
第二,所有参与此战的将士都可以得到一次以战功换取土地的机会;比如,一名杀敌一人的长枪足轻,可以用他杀敌的战功换取家族在上野国境内的五亩良田,杀敌两人就是十亩,以此类推。
为免出现一夜之间造就无数大地主的尴尬局面,每名足轻最多只能换取二十亩良田,足轻组头是三十亩,足轻大将是四十亩,以此类推;多余的战功,每杀敌一人可以换取五贯奖金。
考虑到有大批将士还没有来得及杀敌,战事已经结束;白峰又以自己的名义补发了一道嘉奖全军的命令,即每一名参战的将士无论军功多少,都可以得到家督三贯钱的特别嘉奖金!
仅是这两个奖励,炎黄家族需要为此支付的资金就将近两百万贯;这样的一笔巨款,目前大和帝国还没有任何哪个家族能够拿的出来,包括领土面积远超炎黄家族的织田家族和毛利家族。
但所有能用金币来解决的问题,对罗马城系统作为倚仗的白峰来说,都不算是问题;随时随地能用国库资金兑换真金白银的白峰,就算是两百亿贯的奖金,他都能咬咬牙拿得出来!
事实上,白峰在白灵戒指中的金币数量就不低于一千万,而一枚含金量数十克的金币与大和帝国的一两黄金是对等的;再把物价因素算在内,两百万贯铜钱的价值,不会超过两百万金币。
区区两百万金币,怎么可能被白峰放在眼里?财大气粗的白峰并不知道,仅是他今天的这两道嘉奖命令,便让炎黄家族成为了大和帝国最负盛名的巨富家族;作为奖励的对象,炎黄家族的常备军更是成为了无数流浪武士拼命想要投身的军队,参军甚至成了炎黄家族最热门的事情。
第三,所有炎黄家族参战将领,在职务暂时不变的前提下,侍大将以下的将领每人晋升一级,即足轻组头晋升为足轻大将,足轻大将晋升为侍大将,但另有一个前提是他们的实力足够。
按照炎黄家族的惯例,足轻组头一般由经验丰富从军超过五年的老练足轻或者低级武士担任,足轻大将最起码也需要拥有中级武士的实力,侍大将的最低实力水平是高级武士。
随着白峰这道嘉奖令的发布,实力达到中级武士境界的足轻组头会被晋升为足轻大将,实力达到高级武士境界的足轻大将会被晋升为侍大将;这又意味着,军中会晋升一大批中级将领。
侍大将级别的中级将领,距离部将级别的高级将领只有一步之遥,更为关键的是,炎黄家族军中拥有特级武士实力的侍大将不在少数;为免军中出现高级将领过多的局面,白峰对侍大将级别的将领们另有赏赐,即每名侍大将都可以得到一座三户城内的宽敞住宅和五百贯的奖金。
有心人可以发现,家督发出的三道嘉奖命令,全部都是针对普通将士和中低级将领的;各军的高级将领和主将,全部都没有具体的嘉奖安排,这是明摆着要等战争结束以后再重点嘉奖啊!
就如同没有公布的惩罚措施是让人畏惧的一样,没用公布的奖励是让人无比期待的;就算是幕府将领出身的由布惟信和安东家忠,都不可能在这方面免俗,因为他们也是有好胜心和人性的。
“第一百一十八章·各项安排”
文学的目的,是帮助人了解自己本身,提高他的自信心,激发他对于真理的企求,同人们的鄙俗行为作斗争,善于在人们身上找到好的东西,唤醒他们灵魂中的羞耻、愤怒和勇气,做一切使人能变得高尚坚强、能用美好圣洁的精神来活跃自己的生活的事情。
——高尔基
对炎黄家族各军的嘉奖安排,白峰只需要动动手拟定出具体的命令即可,后续的奖金发放和良田换取,以及阵亡将士的抚恤和受伤将士的安置,都会有专门的官吏去处理,不需要白峰多费心。
倒是被俘的最上军将士和上杉军将士,需要白峰亲自费心处理;超过五万的上杉军俘虏,他们全部都是彻头彻尾的战俘,所以无需特殊安排,只需要命令一支部队将他们押回奥州就行了。
总数超过四万的最上军俘虏,安排起来就显得复杂多了;因为这四万余众最上军俘虏中,真正在战斗中被俘的只有汤泽城的两万六千余众最上军足轻,剩下的一万五千余众最上军足轻,他们都是长谷堂城中主动归降炎黄家族的最上军将士,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并不在战俘之列。
如果炎黄家族将主动归降的最上军将士也当做是普通战俘对待的话,那么今后的战争中再也不会有其他家族的军队主动归降炎黄家族;这样的严重后果,让白峰不能对这批将士等闲待之。
考虑再三之后,白峰决定让前线的阿萨姆率领他麾下的第二爱西尼军团,押送上杉军的六万余众战俘返回奥州;与第二爱西尼军团同行的,还有到奥州接受改编的最上军四万余众将士。
决定以千金买马骨的姿态接受最上军归降将士的白峰,不仅将主动归降的一万五千余众最上军将士视为改编对象,就连汤泽城中被迫投降的两万六千余众最上军将士也被一并视为改编对象。
不仅是四万余众归降的最上军将士,就连最上军中的一应将领也都被白峰留在了他们的军中;尤其是在战斗中表现出色的天童信赖、武藤立虎、青冈信元、井上树泽四人,更是被白峰下令晋升为改编军的侍大将,负责统帅改编军协助第二爱西尼军团押送上杉军战俘。
六田家族的家督六田雄成和原长谷堂城的城主志村光安,因他们身份的特殊性,白峰需要对他们的能力和忠诚进行评估,然后再行任用;与他们一同前来三户城的,还有被俘的上杉军大将安藤大辉和宫崎优也,这两人可是逃走的上杉景虎的心腹大将,白峰对劝降他们相当感兴趣。
能够在上杉家族内部对上杉谦信形成一定威胁的上杉景虎,自然不是什么无能之辈;由他亲手提拔起来的安藤大辉和宫崎优也,根据炎黄谍军的评估,能力不会比九户康真和泉山古康差。
目前的炎黄家族,真正算得上一流将领的也就真田昌幸一人而已,真田昌幸的两个儿子真田信幸和真田信繁确实天赋极佳,但毕竟征战经验还是太少,现在的话勉强也就是个二流的将领。
炎黄家族二流将领的数量也不多,满打满算也就真田信幸、真田昌幸、南部信利、九户康真、泉山古康四人;岩清水义教之所以能独领一军,不是因为他有统兵的能力,而是因为他的识时务。
随着军队规模的扩大和将士数量的增加,炎黄家族对将领的需求也是越来越紧迫;普通的足轻大将和侍大将培养起来不难,部将级别的能够独领一军的将领,培养起来可就不容易了。
在短时间内没有办法大规模培养高级将领的前提下,招降并任用一些被俘的高级将领,倒也不失为一个不错的选择;要知道,一直受白峰推崇备至的曹操,在这方面可是做的几近完美。
除了对改编军和诸多降将战俘的安排以外,白峰对留守长谷堂城和汤泽城的守军也做了具体的安排;炎黄常备军第三师团的两个旅团,将分别驻守两城,其他各军休整之后则需要继续南下。
全歼上杉景虎麾下的十万大军,并在战斗中顺带着逼降最上家族的五万大军、攻陷最上家族的长谷堂城和汤泽城,这一切都只是铺垫;覆灭最上家族占领上野国,才是炎黄家族的真正目标。
失去上杉景虎所部十万大军的上杉家族,短时间内要想再组织一支相当规模的军队绝非易事;除非上杉谦信想要与炎黄家族不死不休的死磕到底,否则的话,他明白自己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失去边境五万大军和长谷堂城、汤泽城的最上家族,其家族整体实力已大不如前;虽然上野国共有十四郡之地,而炎黄家族只占据了其中四郡,但炎黄家族占据的可都是面积辽阔的大郡。
因为这四郡的沦陷,最上家族的领土和人口直接缩水了三分之一,总人口连一百五十万都没有的其他十个郡,还能为最上家族提供多少军队?依白峰看,这个数字不会超过二十万。
炎黄忍军和炎黄谍军送回来的情报显示,最上家族现有的常备军只有三万,即便是加上他们最近征召的七万农兵,最上义光手中可以直接投入使用的兵力亦不超过十万。
当然,随着长谷堂城战事和汤泽城战事的尘埃落定,收到消息的最上义光一定会进行一次更大规模的扩军备战;对此,无论是稳坐后方的白峰,还是前线指挥的诸将,全部都是毫无畏惧。
以三万常备军为核心组建起来的最上军,其战力能有多强?南下的炎黄军由第一旌旗军团、第二旌旗军团、第三卢西军团三大主力军团为核心,再加上炎黄常备军两个师团、九户常备军、真田常备军的辅助,白峰有十足的把握在一个月之内看到自己家族的炎黄唐菱旗帜插到山形城的城头!
三户城是奥州境内的一座坚城,也是目前炎黄家族的首府所在;但三户城的位置还是太偏了,这对炎黄家族未来的扩张是极为不利的,所以白峰现在已经在考虑搬迁首府的事情了。
下野国伊达家族的首府米沢城、常陆国大崎家族的首府名生城、上野国最上家族的首府山形城,这三座更能辐射东山、东海两道的帝国北方坚城,都是可供白峰选择的对象。
“第一百一十九章·兵分四路”
世界上只有两种生活方式:腐烂和燃烧。胆小如鼠、贪得无厌之徒选择前者;见义勇为、慷慨无私之士选择后者。
——高尔基
因为有炎黄忍军的情报传递渠道,炎黄家族的办事效率得到了极大的提高;就在安东家忠和由布惟信派出的信使抵达三户城的当天晚上,白峰的三道命令已经被炎黄忍军送到长谷堂城。
由布惟信在率军攻陷汤泽城以后,只在城内修成了两天,便率领他麾下的大军押送着俘虏一起来到了长谷堂城;负责留守汤泽城的,是第一旌旗军团的稚刀武士和六千长枪武士。
随着上杉景虎麾下上杉军的覆灭,已经占领长谷堂城和汤泽城的炎黄军,接下来可以继续进攻的目标有三个:一是长谷堂城正西面的天童城,二是长谷堂城西北面的延沢城,三是长谷堂城西南面的真室城,这三座城池既是最上家族的坚城要塞,又是拱卫最上家族首府山形城的门户屏障。
只要安东家忠和由布惟信率军攻下这三座城池中的任何一座,最上家族的首府山形城就将暴露在炎黄家族的兵锋之下;到时候,除非上杉家族派遣大军驰援最上家族,否则最上家族必亡无疑。
天童城、延沢城、真室城的重要性,最上家族的家督最上义光自然不可能不知道;所以,在得知前线十五万联军全军覆没、长谷堂城和汤泽城陷落的消息之后,他立即采取了诸多应急措施。
最上义光下达的第一道命令,是让天童城城主天童赖贞、延沢城城主延沢满延、真室城城主鲑延秀纲将他们各自城内的守军扩充至最少五万;与命令一同送往三城的,还有最上义光从山形城仓库中临时调拨出来的六万套武器装备和十二万贯铜钱。
六万套不算精良的武器装备加上十二万贯铜钱,听起来不少,实际每座城池也就只能分到两万套武器装备和四万贯铜钱;不过,用来完成各城扩军五万的任务,却是足够了。
以每城三千余众常备军为核心,临时征召四万六千余众农兵,组建一支五万规模的守城大军;此举对防守城池肯定是有用的,但到底有多大的作用,那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连上杉家族的名将上杉景虎亲率的十万上杉家族精锐,都没能挡住炎黄家族的大军,还搭上了最上家族的五万大军和两座坚城,最上义光对自己家族临时拼凑起来的大军,根本不抱任何希望。
他之所以把自己家族一半的武器储备和库存铜钱送去让天童赖贞等人捉紧时间扩编军队,纯粹是因为他需要这三座城池为自己争取时间;前线坚守的时间越长,他在山形城做的准备就越充足。
下达命令的同时,最上义光派出了三批信使,分别前往越后、下野、信浓;上杉家族、伊达家族、织田家族中有哪个家族愿意援助最上家族,哪个家族就能收获最上家族的忠诚,这就是筹码。
作为最上家族的家督,最上义光没有把自己家族的希望全部寄托在其他家族的增援上;他一方面派出数拨信使向邻近家族求援,另一方面则是在山形城扩军备战,大量招募流浪武士和忍者。
将近十五万贯的铜钱和总价值超过十万贯的最上家族历代家督收藏的珍宝,被最上义光全部堆放在自己的居城广场上;所有愿意从军报效最上家族的青壮,每人可以领取一贯铜钱,所有愿意加入最上家族的低级流浪武士和下忍,每人可以领取五贯铜钱。
中级武士和中忍,每人可以领取十贯铜钱,外加随意拿走一件价值不超过十贯的珍宝;高级武士和上忍,每人可以领取二十贯铜钱,外加随意拿走一件价值不超过五十贯的珍宝。
这种前所未有的募兵方式,让最上义光在十天之内募集到了七万五千农兵和两千五百名中低级流浪武士,以及三千八百名中下级忍者;如此惊人的数量,让远在三户城的白峰都感到震惊不已。
服部半藏领导下的炎黄忍军,其扩张速度原本已经是白峰非常满意的;但炎黄忍军的扩张速度与最上家族招募到的忍者比起来,白峰只能感叹服部半藏做事的魄力还是不够啊!
当然,白峰也就是随便感叹一句而已,炎黄忍军是一个专门的情报暗杀机构;特殊的性质,决定了炎黄忍军不可能像最上家族那样大肆招募忍者,毕竟不是所有忍者都适合搞情报和暗杀的。
以两万余众家族常备军和七万五千新招募农兵相结合,山形城的守军数量达到了十万;两千五百名流浪武士组成的武士军团和三千八百名忍者组成的忍者军团,则成了最上义光手中的王牌。
最上义光在山形城内的一举一动,都被炎黄忍军事无巨细的汇报给了安东家忠和由布惟信;针对最上家族的军力分布,安东家忠和由布惟信制定了一个新的作战方案,以兵分四路展开进攻。
因为阿萨姆的第二爱西尼军团已经押送战俘返回奥州,炎黄常备军的第三师团负责留守长谷堂城和汤泽城;所以,安东家忠和由布惟信手中实际可用的兵力,只有炎黄常备军两个师团、第一旌旗军团、第二旌旗军团、第三卢西军团、真田常备军、九户常备军,总兵力不超过十五万。
具体的作战部署是:以第一旌旗军团为第一路大军,进攻正西面的天童城;以第二旌旗军团为第二路大军,进攻西北方向的延沢城;以炎黄常备军和九户常备军为第三路大军,进攻西南方向的真室城;以真田常备军和第三卢西军团为第四路大军,绕道信浓伺机截击最上家族的增援友军。
四分五裂的信浓国,表面上是无数小家族你争我夺,实际上却是一些霸主家族在争斗;越后的上杉家族、甲斐的武田家族、三河的德川家族,这三个家族就是信浓国诸多小家族背后的势力。
而德川家族本身又是织田家族的附庸家族,所以最上义光才会派人到信浓国向织田家族求援;担任第四路大军统帅的真田昌幸,他的任务就是截击任何可能从信浓国出发增援最上家族的军队。
“第一百二十章·上杉决断”
只有满怀自信的人,才能在任何地方都怀有自信沉浸在生活中,并实现自己的意志。
——高尔基
有炎黄忍军和炎黄谍军的双重截杀,最上义光派出的诸多信使中,真正能够抵达目的地的不超过十人;就是这寥寥数名信使,却是让上杉家族、伊达家族、武田家族震惊到失声。
即便是感受到上杉景虎对自己威胁的上杉谦信,也不得不承认上杉景虎的确是上杉家族仅次于自己的统兵大将;而上杉景虎麾下的十万上杉军中,更有三万足轻是他自己亲手训练出来的精锐。
这么一支以三万精锐足轻为核心构建起来的十万大军,竟在有五万最上军为辅助,两座坚城为据点的情况下,被炎黄家族的二十万大军轻易歼灭;炎黄家族军队表现出来的战斗力,让上杉谦信感到了棘手和麻烦,是否派兵增援最上家族也成为了上杉家族家臣们议论争执的重点。
之前上杉景虎率军南撤的时候,得知消息的上杉谦信亲自组织了一支五万规模的先锋军,准备采用围魏救赵的方式主动出击奥州,以逼迫追击上杉军深入上野国境内的炎黄军撤退。
因为上杉、伊达联军进攻高水寺城和卞石御所的失利,上杉谦信已经对正面进攻奥州的作战方式失去信心;所以,他打算用这五万大军,联合羽前的户沢家族和小野寺家族,借助他们两个家族的力量先覆灭羽后的大宝寺家族和安东家族,然后再从出羽边境直接杀入奥州腹地。
结果,上杉家族的五万大军刚开赴越后与羽前的边境,最上家族的信使就带来了噩耗;随着长谷堂城和汤泽城的陷落,以及十万上杉军的全军覆没,摆在上杉谦信面前的选择便只剩下两个。
要么坐视最上家族被炎黄军覆灭,在上野国变成炎黄家族的底盘的同时,己方大军依旧按照原计划出击奥州腹地,让炎黄家族在赢得一场战斗之后输掉一场战争;要么就取消自己家族的出击计划,立即派出援军增援最上家族,以免最上家族被炎黄军消灭。
第一个选择的风险在于,假如炎黄家族在奥州还留有一支有生力量,或者羽后的大宝寺家族和安东家族挡住了联军的进攻;那么,竹篮打水一场空的上杉家族就会彻底失去上野国。
将上野国交给最上家族,用以换取最上家族对上杉家族的效忠,本是上杉家族步步蚕食最上家族暗中控制上野国的第一步计划;现在任由炎黄家族覆灭最上家族占领上野国,那上杉家族的损失可就大了。
第二个选择的风险在于,炎黄家族军队战力的强大已是有目共睹,如果上杉家族的援军无法挽救最上家族的话,那么不仅最上家族会覆灭,上杉家族也会在这场战争中再次失去一支军队。
从上野之战至今,接连发动战争的上杉家族已经在战场上折损了将近十万将士;再加上不久前刚被炎黄军歼灭的上杉景虎所部十万大军,上杉家族损失的将士已不下于二十万!
拥有三国之地的上杉家族,其治下总人口不过三百余万,二十万足轻的损失对上杉家族来说已经是伤筋动骨的重创;继续组建新军参战,无论胜负如何,上杉家族的整体实力必然会大幅下滑。
家族仓库都快被阵亡抚恤和组建新军掏空的上杉家族,有生力量的大量损失让家臣们对派兵增援最上家族并不上心;尤其是在上杉景虎所部已经覆灭的前提下,绝大部分家臣坚持认为此时与炎黄家族议和,共同瓜分最上家族的上野国,才是对上杉家族最为有利的选择。
为数不多的认为应该出兵的家臣,还分为直接派兵增援最上家族和继续执行自己家族原有计划两种意见;对此,上杉谦信只能感叹自己家族的家臣数量虽多,但碌碌无为的庸人还是太多啊!
从始至终,上杉谦信都没有想过与炎黄家族议和一事,不是他不愿直面自己的失败,而是他知道自己绝对不能这么做;因为炎黄家族不是伊达家族,也不是最上家族,他们的獠牙太锋利了!
以奥州一国之力就能组建二三十万大军的炎黄家族,要是再得到了上野国,那炎黄家族的整体实力又会提高一个档次;到时候,只需要经过几年的休养生息,帝国北方谁还是他们的对手?
短暂的和平只是鼠目寸光者的自我安慰,炎黄家族的野心绝对不可能只限于区区一个上野国;决定放手一搏的上杉谦信,结束了毫无意义的评定大会后,把所有主战的将领都留了下来。
除去羽前边境的五万大军以外,上杉家族在三国各地的常备军总数加起来约有七万,其中两万常备足轻在家督居城附近;上杉谦信的想法是,边境的五万大军继续北上,联合羽前的户沢家族和小野寺家族进攻奥州腹地,然后以居城附近的两万常备足轻为核心组建一支大军增援最上家族。
考虑到时间的紧迫性,新组建的增援大军只来得及征召越后北部的四万农兵;一支六万人的援军能不能帮助最上家族守住山形城,击退炎黄家族的进攻,上杉谦信只能听天由命了。
既然下定决心一定要阻止炎黄家族得到上野国,那上杉谦信的准备自然不止只有这些;上杉家族的其他五万常备军和十五万农兵,也会在接下来内的三个月内全部集结于越后北部。
一支五万规模的大军偷袭奥州腹地,一支六万规模的大军增援最上家族,一支二十万规模的大军坐镇越后北部,随时出兵上野或奥州;上杉谦信以前所未有的认真,为即将到来的大战准备着。
同样感受到炎黄家族威胁的,还有下野的伊达家族;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伊达家族与炎黄家族现在仍然还是处于战争状态的,所以伊达政宗再次组建了一支五万规模的大军,驰援最上家族。
至于甲斐的武田家族,武田信玄的注意力可不会放在上野国上,德川家族和北条家族才是武田家族的威胁;出于远交近攻的战略选择,武田信玄还特意派人给炎黄家族送了一份礼物,一方面恭喜炎黄家族的屡战屡胜,一方面则是希望炎黄家族可以在夺取上野后与武田家族进行贸易往来。
“第一百二十一章·织田应对”
只有知识才是力量,只有知识能使我们诚实地爱人,尊重人的劳动,由衷地赞赏无间断的伟大劳动的美好成果;只有知识才能使我们成为具有坚强精神的、诚实的、有理性的人。
——高尔基
织田家族与炎黄家族的结盟,对外人来说或许还是机密,但对德川家族而言,却并非如此;德川家族与织田家族的亲密关系,决定了织田信长不会对德川家族隐瞒织田家族的战略布局。
炎黄家族对织田家族的意义,不是织田家族在帝国北方多了一个盟友,也不是德川家族多了一个竞争者,而是帝国境内有了愿意支持织田信长登上幕府将军之位的潜在霸主势力。
在炎黄家族没有攻入上野国境内之前,无论是织田信长,还是帝国北方的其他家族家督,都只是将炎黄家族视为一个有成为霸主家族潜力的新兴家族;要不然的话,上杉家族也不会选择开战。
之所以联合伊达家族向炎黄家族开战,不是因为上杉谦信想要覆灭炎黄家族,而是因为他打算用一次重创来尽可能的摧毁炎黄家族的潜力,以此来维护帝国北方诸势力之间的均衡。
帝国北方的土地、人口、资源都是有限的,上杉、北条、伊达、武田、德川等五个霸主家族的存在,已经让帝国北方的生存环境愈发恶劣;再新增一个炎黄家族,这对各个家族来说都是威胁。
不过,德川家族、北条家族、武田家族距离炎黄家族所在的奥州路程较远,且中间还有数个地区隔着,他们倒也不是很紧张;倒是上杉家族和伊达家族,必须对炎黄家族的崛起采取压制措施。
当未雨绸缪的压制变成了惨不忍睹的溃败,上杉家族、伊达家族、最上家族,只能为他们的失败而付出代价;倾尽全力组建大军奔赴战场,究竟是临近灭亡前的反扑,还是一雪前耻的挽救,那就要看战局的变化了,反正这是一场对织田家族和德川家族来说影响并不巨大的战争。
得知炎黄家族的大获全胜后,德川家康还没有来得及向织田信长汇报此事,最上家族的求援信就送到了他的手中;于是,他便将自己知道的前线情况和这份求援信,一同送往了京都。
正常来说,已经在京都筹谋登上幕府将军之位的织田信长,是不应该对北方的这场混战横加干涉的,因为这是一场与织田家族无关的战事;要是炎黄家族赢了,织田家族会凭空得到一个强有力的盟友,要是炎黄家族输了,织田家族损失的是一个虚无缥缈的盟友。
但织田信长从来就不是正常人,不是吗?收到德川家康送来的情报的当天下午,织田信长就在自己京都的府邸内,给织田家族的将军们下达了整军备战的命令。
有织田五奉行之称的菅谷长赖、长谷川秀一、福富秀胜、堀秀政、矢部家定,共同负责在三个月之内新招募三十万足轻;织田家族原有的二十万常备足轻和三十万半常备足轻,则分为六路大军,由家族大将柴田胜家、丹羽长秀、佐久间信盛、泷川一益、明智光秀、羽柴秀吉分别统帅。
其中,威名与声望并重的柴田胜家、丹羽长秀、佐久间信盛、泷川一益等四人,各领十万大军开赴织田家族与毛利家族的边境地带,做好抵御毛利家族入侵或者入侵毛利家族的准备。
不久前刚投靠织田家族的明智光秀和新近被提拔起来的羽柴秀吉,则各自统帅五万大军;明智光秀的任务是与德川家族军队汇合,直接占领信浓国,将上杉、武田家族的势力驱逐出信浓国。
羽柴秀吉的任务,是在来岛通总所部水军的配合下,从织田家族境内发动对上杉家族的进攻;这次,织田信长没有给羽柴秀吉任何强制性的任务,只是承诺:所有由羽柴秀吉率军攻取的上杉家族领土,一半归织田家族,一半将成为羽柴秀吉的封地!
至今只有一千石象征性石高封地的羽柴秀吉,听到家督私下给自己的承诺后,他的眼神中第一次出现了一种叫做野心的东西;曾经梦想着成为武士的羽柴秀吉,他的新梦想是成为大名!
战争机器全力运转起来的织田家族,迸发出了惊人的活力;就连本应该率领麾下水军守卫家族海岸线的九鬼嘉隆,都派人前来京都向家督求战,他要为自己家族赢来帝国第一水军的美誉!
已经出动五十万大军,尚在征募三十万大军的织田信长,对自己这员爱将的主动求战,竟是毫不犹豫的答应了;织田信长用自己远超常人的魄力,亲手开启了一个崭新的时代。
除了自己家族内部的部署以外,织田信长还派了四批信使,分别前往德川家族、炎黄家族、龙造寺家族、佐渡岛;一场波及整个帝国的混乱大战,即将在织田信长的手中拉开序幕。
暂且不论炎黄家族和龙造寺家族,以及佐渡岛的反应是什么,就凭织田家族四十万大军兵临自己家族边境这一点,毛利家族的家督毛利元就就不可能不管,毛利家族的大军立即行动了起来。
常备兵力不如织田家族的毛利家族,实际拥有的人口数量却不会比织田家族少多少;相比于更注重组建常备军的织田家族,毛利家族在农兵的使用上,无疑是更高一筹的。
毛利家族能不能在织田家族主动发起进攻前组建好自己家族的大军,毛利家族和织田家族究竟会不会爆发大战,这些都不是白峰需要考虑;现在摆在白峰眼前的是,炎黄家族应该怎样做,才能在即将到来的泛帝国之战中获取足够多的利益,成为这场战争中最大的赢家。
事实上,织田信长亲自写给白峰的信中,根本没有多少浪费笔墨的空话;不喜欢虚与委蛇的织田信长,直截了当的告诉白峰,他派兵进攻上杉家族的目的,不仅仅是帮助炎黄家族,更多的还是为织田家族的整体利益考虑,而且他需要炎黄家族在帝国北方为织田家族吸引更多的注意力。
织田信长开给炎黄家族的条件是,帝国北方除德川家族和织田家族的领土以外,其他地方只要炎黄家族有实力占领,那么这些领土都将属于炎黄家族,天皇会任命白峰指定的人为当地守护。
“第一百二十二章·混战前兆”
一个做主角的非有天才不可,可是天才在于自信,在于自己的力量。
——高尔基
织田信长开出的条件,对正在与上杉家族、伊达家族、最上家族交战的炎黄家族来说,实际上并没有造成任何的不利影响;相反,织田家族的举动,有力的帮衬了炎黄家族。
上杉谦信派出的北上偷袭大军和南下增援大军,从军队构成到行军路线,白峰都有详细异常的了解;炎黄忍军和炎黄谍军的出色表现,为炎黄家族的军事部署提供了切实可靠的情报支持。
上杉家族北上的五万大军,就算是有羽前户沢家族和小野寺家族的全力支持,也没有杀入奥州的机会;因为羽后的大宝寺家族和安东家族,已经与炎黄家族签订了攻守同盟的协议。
驻守奥州北部重镇石川城的泉山常备军,经过新兵补充,现在已有齐装满员的两万大军;仅靠一支暂无统帅的泉山常备军,无论是增援羽后,还是防守奥州北部,都难免有心无力。
按照炎黄家族与大宝寺家族、安东家族签订的攻守同盟协议,炎黄家族必须出兵五万以上,才能由炎黄家族的将领担任联军统帅;否则的话,联军统帅将由安东家族的家督安东爱季担任。
安东家族作为出羽四大家族中整体实力最强的家族,其家督是除炎黄家族以外,最有资格担任联军统帅的;大宝寺家族的家督大宝寺义氏,可没有和安东爱季争夺联军统帅的想法。
这一方面是由两个家族之间的实力差距决定的,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安东爱季的个人实力也比大宝寺义氏强大的多;所以,炎黄家族派出的将领要是没有特级武士的实力,也难以胜任统帅之职。
在没有得到织田信长的亲笔信之前,白峰已经派出了纳尔多巴的第一爱西尼军团前往奥州北部的石川城;第一爱西尼军团的两万五千将士,加上暂时划归纳尔多巴统一指挥的泉山常备军两万将士,四万五千炎黄家族将士将处于安东爱季的指挥下,帮助安东家族和大宝寺家族防守羽后。
白峰之所以心甘情愿的把联军统帅之位让给安东爱季,不是因为炎黄家族不需要统帅之位,而是因为炎黄家族的目的只是帮助安东家族和大宝寺家族守住羽后,仅此而已。
中国有句老话,叫做请神容易送神难;派出四万五千大军前往羽后的白峰,他既没有让自己家族军队帮安东家族和大宝寺家族反攻羽前的打算,也没有让他们两手空空撤回家族的想法。
所谓的攻守同盟协议,不过就是白峰借上杉、户沢、小野寺联军之手,达成炎黄家族吞并羽后的目标而已;在这个目标没有达成之前,炎黄家族的军队只要进入了羽后境内就不会轻易离开。
已经想好如何一步步蚕食吞并羽后的白峰,还没有来得及实施自己的计划,甚至纳尔多巴所部大军还未离开石川城,帝国局势的变化让白峰产生了新的想法,一道紧急军令随之发往石川城。
既然织田信长默许整个帝国北方都是炎黄家族的狩猎场,那白峰自然不会白白浪费这么好的机会;反正只要有织田家族挡在前方,德川家族从旁策应,帝国北方的局势就在炎黄家族的控制中。
从炎黄忍军和炎黄谍军送回来的最新情报来看,让织田信长同时作出承诺的势力应该有四个;除了炎黄家族以外,还有西海道的龙造寺家族和织田家族的附庸德川家族,以及佐渡岛势力。
远在西海道的龙造寺家族和以武田家族为作战对象的德川家族,自是不会影响炎黄家族的北方战略布局;唯一有可能影响炎黄家族战略布局的佐渡岛实力,实际上已经是炎黄家族的一部分。
种种有利于炎黄家族的因素结合在一起,白峰的野心自然也就不可能只局限于上野、下野、常陆三国了;炎黄家族现在的军事部署是:由布惟信和安东家忠统帅的大军,正兵分四路在上野国境内大杀四方,由卢库鲁斯统帅的大军,已在常陆国境内攻城略地,不日就将杀入下野国境内。
由纳尔多巴统帅的大军,屯兵于石川城内,随时准备进入羽后,与大宝寺家族军队和安东家族军队组建联军;最后剩下的,便是仍然留驻三户城的马库斯所部和威列德所部。
阿萨姆的第二卢西军团,虽然已经在回军三户城的途中,但有四万余众需要接受改编的最上军足轻和六万余众上杉军战俘在,第二卢西军团的两万余众战士是没有机会再回战场参战的。
此外,留驻高水寺城的真田常备军和留驻卞石御所的岩清水常备军、九户常备军,这三支常备军中,只有岩清水常备军中有一定数量的老兵,其他两支常备军都是由纯粹新兵组成的军队,战斗力之低下不会比其他家族的农兵强多少,所以白峰并没有让他们开赴战场的打算。
至于佐渡岛上的罗马第一舰队、佐渡水军、总督卫队、佐渡常备军,正好有织田信长送给佐渡岛诸势力的邀请函在,白峰准备让佐渡水军和佐渡常备军出兵越中,抢在羽柴秀吉之前占领越中。
只要佐渡常备军能把越中控制在手里,炎黄家族的军队就能一路从羽后打到越中,然后再打着收编的名义将佐渡常备军变成名正言顺的炎黄家族军队,由佐渡常备军控制的越中自然也会一并被炎黄家族收入囊中;这样一来,几乎被越中和大海四面包围的能登,也将是炎黄家族的囊中之物。
羽后、羽前、越后、越中、能登、上野、下野、常陆,这八个地区一旦全部成为炎黄家族的领土;那么,就算帝国北方还有德川、武田、北条三家的掣肘,炎黄家族依旧会成为帝国第三家族。
如果要是织田家族和毛利家族在交战中能打成两败俱伤的话,那炎黄家族可就不是帝国第三家族了;到时候,有罗马城这一强大后援支撑的炎黄家族,未必不能成为统一大和帝国的超级家族。
虽然武力统一大和帝国本就是炎黄家族的既定战略,但白峰可没有想到这一天会来临的这么突然;按照他最初的预想,最少还需要十年左右的积累,炎黄家族才能具备统一大和帝国的实力。
不过,既然机会来了,白峰就绝对不会错过;因为,胜利的曙光已经出现在了他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