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真田献策”
最伟大的胜利,就是战胜自己。
——高尔基
第二天清晨,上杉家族的十万大军和最上家族的五万将士就在营地附近分成了两支军队,一支由宫崎优也率领前往汤泽城,一支由安藤大辉率领前往长谷堂城,身穿红色兜甲头戴盖面牛角盔的上杉景虎则独自带着五百名忠心亲卫,暂时留在了营地内,没有急于动身。
待前方两支军队各自出发半个小时以后,上杉景虎一边让自己身边的亲卫们点燃营寨,一边让昨晚被他选中的那名与他相貌相似身材相仿的亲卫,换上和他身上一模一样的兜甲和牛角盔。
望着自己这路大军身后冲天而起的滚滚浓烟,知道自己主公即将率领亲卫追赶上来的安藤大辉对身边的侍大将们下令,全军加快行军速度,尽快赶往前方的长谷堂城。
真假上杉景虎同时出现在了宫崎优也和安藤大辉的军中,不明真相的普通将士都单纯的以为上杉景虎留在了他们这路大军,殊不知,在他们感到心安的同时另一支大军的将士们也是感到心安。
虽然宫崎优也是一手策划真假上杉景虎的人,但他对假的上杉景虎怎么也不可能发自内心的产生敬畏之心;哪怕他明面上的礼仪丝毫没有懈怠,可眼神中流露出的却是无法掩饰的漫不经心。
或许寻常将士们是看不出这种漫不经心的,但隐藏于最上家族军中的炎黄谍军间谍,都是幕府殿堂系统中的忍者和奸细,又怎么可能察觉不到这种看似细微实则非同寻常的差异?
如果说刚开始藏身于宫崎优也军中的炎黄谍军间谍只是对宫崎优也的反常感到惊讶的话,那么当上杉、最上联军的两支军队同时出现上杉景虎身影的消息汇总起来以后,负责监控上杉、最上联军情况的炎黄谍军分队长,便立即意识到了这一突发情况对自己家族的意义到底有多重大。
不敢耽搁的炎黄谍军分队长,赶紧通过炎黄谍军的内部渠道,将这一重要情报送到后方;大约半天以后,由布惟信以炎黄家族南下大军最高统帅身份从炎黄谍军手中得到了这份情报。
在兵力足够的前提下,兵分两路驻于汤泽城和长谷堂城,然后利用两城之间特殊的地理位置互为犄角加强防守,本就是一个合格将领应做的决断,而上杉景虎的确也算是上杉家族的一员良将。
问题的关键在于,上杉景虎为什么要在分军以后,又在宫崎优也统帅的这路大军中刻意安排一名替身伪装成自己;难不成,是因为担任这路军实际指挥官的宫崎优也压不住这路大军的将士?
一人计短十人计长,由布惟信在行军途中把各军的统帅全部都叫到了自己身边来,而后便把自己得到的情报共享给了他们,与他们共商南下大军应该采取的针对性措施。
有关家族忍军的忍者已经埋伏在汤泽城和长谷堂城,一旦等到上杉、最上联军进入城池就将城内粮草全部焚烧一事,真田信繁并未对各军主将隐瞒,而是在商议之前就详细告知了大家。
“既然主公已经在汤泽城和长谷堂城中做了安排,那我等就顺着主公的安排制定作战计划,争取将上杉景虎麾下的十五万大军全歼于汤泽城和长谷堂城内!”得知一切后,由布惟信信心满满。
“总大将阁下,我觉得我们可以利用已知的情况,把我们的战果进一步扩大!”不甘于就这么平平淡淡结束自己最后一战的真田昌幸,提出新的建议道:“不如我们将计就计,把大军主力部署在汤泽城,一边以偏军包围长谷堂城,一边用里应外合的方式逼降汤泽城内的守军。”
“真田将军,最上军被上杉军强行控制的将士固然对上杉军心有不满,但只要他们的家人在上杉军的手中,无论我们再怎么离间,他们都不可能置自己的家人生死存亡于不顾的。”
“总大将阁下,最上军的两万五千将士确实是我们的主要逼降对象,可上杉军也并非是铁板一块。”早有腹稿的真田昌幸,侃侃而谈道:“要不然的话,上杉景虎又何必费尽心机的安排一个替身留在这路军中呢?依我看,我们只需适当的散布一些谣言,上杉军不战而溃的可能性都有!”
“什么样的谣言?如何散布?”地位只比由布惟信底半级的安东家忠,对真田昌幸追问道。
“半真半假的谣言,让家族隐藏在汤泽城的忍者在放火焚粮之前散布。”
“如何半真半假?”脑海中灵光一闪的由布惟信,沉声问道。
真田昌幸胸有成竹的解释道:“我们要在谣言中散布上杉景虎实际不在汤泽城内,那个穿着打扮与上杉景虎一模一样的人只是个替身,这是半真;说汤泽城内的粮草已经全部被上杉景虎调走,而上杉景虎此时已带着粮草亲率另一半的军队回撤越后,这是半假。”
“统帅上杉、最上联军这路大军的宫崎优也,是由上杉景虎亲自挑选出来的心腹大将,他会这么轻易上当束手就擒吗?”一直没有开口的九户康真,颇为好奇的问道。
笑而不语的真田昌幸,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自己身边的次子,会意的真田信繁顺势为九户康真解释道:“九户将军,谣言散布的当天晚上汤泽城内的粮草就会被焚烧殆尽,到时候就算宫崎优也想要用粮食来破除谣言也是不可能了,这样一来谣言中的半假就会被坐实。”
“一旦城内储存的粮草悉数被焚毁,外有我军围堵内无维系生存必备的粮草,汤泽城内的七万余众上杉、最上联军除了投降一途以外,还能有什么选择呢?”说到这里,真田昌幸的眼中仿佛已经看到了汤泽城内的上杉、最上联军将士,排队出城缴械投降的景象。
“真田将军的计策甚好,你们诸位要是没有什么意见的话,那我们就按照真田将军的计划开始这场大决战吧。”虽是一句询问的话,但由布惟信用的却是陈述的语气。
“请总大将下令!”包括真田昌幸在内的诸将,齐声请令。
“第九十四章·散布谣言”
时间的流逝,许多往事已经淡化了。可在历史的长河中,有一颗星星永远闪亮,那便是亲情。时间可以让人丢失一切,可是亲情是割舍不去的。即使有一天,亲人离去,但他们的爱却永远留在子女灵魂的最深处。
——高尔基
“安东将军、九户将军、瓦尔克将军,你等以安东将军为主将,各率本部兵发长谷堂城!”
“嗨!”
“真田将军、阿萨姆将军、信繁将军、信幸将军,你们四人各率本部,随我一同前往汤泽城共赏一出好戏!”
“嗨!”
由布惟信的命令一经下达,各军诸将便立即各自回军而去;三个小时以后,晃晃荡荡的炎黄家族南下大军就分成了两支泾渭分明的大军,一路往汤泽城方向而去,一路往长谷堂城方向而去。
上杉景虎与安藤大辉率领的大军撤到长谷堂城需要一天,宫崎优也率领的大军撤到汤泽城需要一天半;安东家忠这路大军奔赴长谷堂城需要两天,由布惟信这路大军奔赴汤泽城需要三天,这至关重要的三天时间,无疑就是炎黄忍军和炎黄谍军有且仅有的三天。
按照白峰的最初部署,负责执行汤泽城和长谷堂城焚粮任务的服部半藏的炎黄忍军;后来白峰担心炎黄忍军的力量不够,又秘密增派了炎黄谍军的人手,并且没有告知服部半藏。
这也就直接导致了,汤泽城和长谷堂城内同时有着两支互不统属的炎黄家族隐秘力量,且这两支力量之间本身还互相不知道对方的存在。
同样都是炎黄家族的情报力量,在保持自身隐秘性的同时,炎黄忍军和炎黄谍军对彼此的存在也是有一定了解的;但没有白峰的许可,这两支性质相似的情报力量,是绝对不允许私自接触的。
所以,很多时候哪怕炎黄忍军的人察觉到了炎黄谍军的存在,他们也会适当的装聋作哑;虽然炎黄谍军的成员来源决定了他们更受白峰信任,但在这方面的忌讳却同样不会比炎黄忍军少。
特殊的性质决定了他们的特殊地位,而特殊的地位又必将带来许多的无奈;对此,最直观的体现便是,由布惟信需要在汤泽城内散布谣言的命令下达以后,炎黄忍军和炎黄谍军在汤泽城内的忍者几乎同时得到命令,也几乎同时采取了行动。
在宫崎优也的大军尚未抵达汤泽城之前,城内的十五名炎黄忍军忍者和十三名炎黄谍军忍者就已经做好了散布谣言的准备;事实上,炎黄忍军和炎黄谍军准备好的谣言版本并非是一致的。
执行任务略显死板的炎黄谍军,在谣言版本上也是一丝不苟的照搬了命令中的内容;而具有相当高的灵活性的炎黄忍军,却是结合了汤泽城内的实际情况,对谣言内容进行了适当的‘改造’。
“小泽君,你听说了吗?”前段时间来汤泽城内投靠小泽的远方表亲,突然来到小泽家,找到正在做事的小泽,神神秘秘的对他说道:“我们汤泽城马上就要迎来一大批上杉家族的驻军!”
“表哥,上杉家族的军队怎么会来我们汤泽城?是不是你听哪个路上的痴子随口说的?”
脑门青筋隐现的青冈,一想到自己数小时前领取的任务,就强行忍住了自己想要揍自己表弟一顿的冲动。青冈耐着性子为小泽解释道:“小泽君,你还记得跟我一起来汤泽城的铃木君吗,他现在在城主府谋了一份差事,这事可是他从城主府听来的可靠消息!”
“哦。”点点头之后,小泽又漫不经心道:“就算这事是真的,那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我的傻表弟啊,你怎么就意识不到问题的严重性呢!”青冈恨铁不成钢道:“据说,那些上杉家族的军队是一路败退过来的;而且,他们一路上洗劫了他们所有经过的城镇!”
“洗劫了他们所有经过的城镇?!”瞬间紧张起来的小泽,面目严肃道:“那我们最上家族的军队呢?难道我们最上家族的军队没有保护我等最上家族的百姓吗?”
小泽终究是住在城池里的百姓,较之那些什么都不懂的山野村夫,他还算是破懂一些事情的;早有准备的青冈,则是顺理成章的引出下文道:“怎么会没有保护呢?就是因为我们家族的军队保护了我们家族的百姓,现在他们已经被上杉家族的军队控制起来,连家人都被上杉军抓了起来。”
“这……这……这可如何是好啊?”青冈接二连三说出的消息,让小泽终于慌乱起来。
面对小泽的手无足措,青冈满脸凝重的对他问道:“小泽君,你相信我吗?”
“表哥,你是我的表哥,我怎会不相信你呢?”
“小泽君,你要是相信我,就赶紧把家里的粮食和值钱的金银细软全部藏在地窖里;然后让弟媳和我那几个侄儿侄女全部离开汤泽城,暂时去城外乡村的亲戚家里避避风头。”
“这……”有些迟疑的小泽,语气不太确定的问道:“表哥,你刚才不是说上杉家族的军队是一路败退归来的吗?那他们的身后是不是有追军啊?追军会不会对城外的村镇烧杀劫掠啊?”
没想到情急之下小泽竟还有这样的理智,颇感惊讶的青冈理了理思绪,劝说他道:“这点你就放心好了,追击上杉军的是炎黄家族的军队;这炎黄家族的军队可是远近闻名的仁义之师,连我们家族那些被上杉军夺走粮食烧毁家园的百姓,都是靠炎黄军的救济才活下来的。”
“这样啊,那我赶紧去找我老婆,让她带着我那几个孩子出城躲躲!”慌乱起来的小泽,可没有深想自己的表弟为什么会对城外刚刚发生不久的事情知之甚详,毕竟他只是个寻常百姓而已。
望着小泽远去之后,顺利散布出去第一条谣言的青冈,开始摇摇晃晃的走向另外一条街道,那里还有一个他刚认亲不久的‘表叔’,他还得通知自己‘表叔’藏好粮食安排家人出城呢。
因为炎黄谍军的死板,这一天真正行动起来的只有炎黄忍军的忍者们;十五名忍者忙了整整一天,不过才通知了百余户人家,可经过一夜的发酵,这谣言覆盖的范围可就非比寻常了!
“第九十五章·谣言发酵”
读书,这个我们习以为常的平凡过程,实际是人的心灵和上下古今一切民族的伟大智慧相结合的过程。
——高尔基
从炎黄忍军的忍者们开始散布谣言,到第二天中午城门封闭为止,短短一天的时间里,总人口不过数万的汤泽城,竟有八千余众百姓拖家带口的离开了汤泽城。
汤泽城的城主楯冈满茂,虽不是什么智绝天下的高人,但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莽夫;城内百姓议论纷纷的言论,他自然也是有所耳闻的,可他并没有对此采取什么针对性的措施。
上杉景虎的残暴之名和他一路败退而来的所作所为,楯冈满茂的心里比谁都清楚;所以,对城内百姓的仓惶出逃,只要事情没有太过头,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默许了。
眼看着城内的百姓越走越多,连自己城主府的仆役都有人偷偷摸摸的潜逃出城了,总不能坐视汤泽城变成一座无人空城的楯冈满茂,这才下令城内的守军封闭了四座城门,不许任何人出城。
如果说将近四分之一人口的流失,让汤泽城的战争潜力受到了无形的削减的话,那么谣言的喧嚣尘上,则是令城内的守军都变得惶恐不安起来,因为他们是城内唯一的军事力量。
最上家族五万大军连同他们的家人,被上杉景虎麾下上杉军控制起来的事情,在汤泽城内早已不是什么秘密;比寻常百姓知道的更多的楯冈满茂,对上杉军即将到来一事,同样也是心忧不已。
楯冈满茂的无心放纵,对那些不明真相的城内百姓来说,几乎等同于对谣言的一种默认;把握住这一机会的炎黄忍军忍者,在他们原本散布的谣言中,又新添加了一些黑化上杉军的新言论。
比如,上杉军的统领上杉景虎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怪物,传说他每天晚上都要先吃小孩的心肝方才能入睡;上杉军的将士,只要进城就会肆无忌惮的烧杀劫掠,谁敢阻拦他们就杀谁,等等。
这种将上杉景虎及其麾下上杉军刻意妖魔化的言论,明眼人都知道是假的,但却很容易引起普通百姓的共鸣,传播起来的速度也是异乎寻常的快,不到半日就传遍了整个汤泽城。
被各种乱七八糟的谣言所充斥的汤泽城,不仅民心不安,其军心更是浮动;即便有楯冈满茂关闭城门的强制命令在,汤泽城内的百姓们还是成群结队的逃往城外,甚至连守城将士都参与其中。
汤泽城内的城防守军,绝大部分都是土生土长的汤泽城人,他们的妻儿老小都在汤泽城内;在残暴不仁的上杉军即将到来之际,他们违背军令私自放走自己的家人亲朋,本就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对于自己城内的守军将士们知法犯法一事,一天之内收到诸多举报的楯冈满茂,刚开始只是不动声色的观望;后来随着离城的人越来越多,实在看不下去的楯冈满茂,这才出面训斥了部分参与此事的军官。
因为城内仅有的四千余众守军将士几乎人人都参与了这件事情,所以楯冈满茂也不可能真的采取什么惩戒措施;毕竟,他是最上家族的家臣,而不是上杉家族的家臣。
以上杉景虎及其麾下大军在最上家族境内的所作所为,无论最上家族的人怎么敌视他们都不为过;自知自己家族需要上杉家族支持的楯冈满茂,出于自己家族的利益考虑不可能正面与上杉景虎发生冲突,但在上杉景虎率军抵达汤泽城之前做一些恶心对方的事情,却是楯冈满茂所乐见的。
或多或少的人口流失一直持续了将近三天,等到宫崎优也率领大军来到汤泽城的时候,汤泽城内的百姓数量已不足三天前的一半;不过,汤泽城这三天里流失的可不仅仅是一半人口那么简单。
那些拖家带口离开汤泽城的百姓,带走的不仅是他们家中的金银细软,还有他们维持生存所必须的粮食;换而言之,此时的汤泽城内,除了官仓囤积的军粮以外,民间存粮已是十去七八!
超额完成散布谣言任务的炎黄忍军忍者们,在上杉军和最上军的七万余众大军进入城内以后,便立即暂停了他们原先的行动,开始将早已准备好的另一个谣言通过特殊的渠道散布出去。
所谓的特殊渠道,是指隐藏在最上家族军队中的炎黄忍军忍者与汤泽城内的炎黄忍军忍者伪装成亲戚,然后通过他们彼此亲戚之间的谈话,让旁边真正的联军将士‘恰好’听到谈话内容。
若是旁听的将士来自于上杉军,那炎黄忍军忍者们的对话内容,就是城主楯冈满茂已于数天前得到家督的紧急命令,并在三天之内将城内的粮草全部秘密转移到了城外。
至于城主楯冈满茂为什么要秘密转移城内粮草,家督下达的紧急命令内容是什么,那就不是一般人可以知晓的了;对人心揣摩透彻的忍者们,给上杉军的将士留下了足够的想象空间。
若是旁听的将士来自于最上军,那炎黄忍军忍者们的对话内容,则是城主楯冈满茂早已经暗中归降了炎黄家族;这次打开城门放上杉、最上联军进城,就是为了配合炎黄军一举歼灭联军。
两个版本迥异的谣言,配合城内骤然减少大半人口的现状,无论是上杉军的将士,还是最上军的将士,听到此类言论之后都难免恐慌起来;毕竟,这可是决定他们生死存亡的大事啊!
很快,这两个版本的谣言就传遍了上杉、最上联军,察觉到这一特殊情况的宫崎优也一边下令各军禁止传播这些来路不明的谣言,一边带着身边亲卫急匆匆的前去城主府寻找楯冈满茂。
在将士们面前一副胸有成竹模样的宫崎优也,其内心的焦躁不安可丝毫不比普通将士少;所以,哪怕他明知道这些莫名其妙传播起来的谣言来路甚是可疑,但他还是要去向楯冈满茂求证。
面对带着大批武装亲卫气势汹汹找上门来的宫崎优也,身为最上家族重臣的楯冈满茂自是心有不满;可再怎么不满,楯冈满茂也不敢在城内尽是上杉军将士的形势下得罪上杉景虎。
是的,就是上杉景虎,而不是宫崎优也。知道自己身份地位不够的宫崎优也,没有鲁莽的自己一个人前来城主府,他的身边还有一个地位特殊的人,那就是只有他自己知道的‘伪上杉景虎’!
“第九十六章·出尔反尔”
法律,就是习惯!人们在一起生活,商量好了,就这个样子最好,这就是习惯,于是就以此定成了法律!这就好比小孩子做游戏,先得说好怎么个玩法,定个规矩。这个规矩就是法律。
——高尔基
在楯冈满茂这个外人面前,宫崎优也对假上杉景虎自然是恭敬有加,而伪装成上杉景虎的这名武士本就是常年追随在上杉景虎身边的亲卫,他对上杉景虎的言行举止模仿的也确实是像模像样。
头戴盖面牛角盔的‘上杉景虎’,进入城主府的主厅之后,直接就大马金刀的坐在了主厅内的主位上,明摆着没有把楯冈满茂这个城主放在眼里;对上杉景虎性格也算略知一二的楯冈满茂,自此虽是心中愤懑,但脸上仍是一副笑呵呵的模样,言辞极为热情。
“楯冈城主,我听说你已经暗中背叛最上家族投靠炎黄家族,准备与即将追赶上来的炎黄家族军队里应外合,一举歼灭我们上杉家族与最上家族的联军,不知此事是真是假啊?”
“上杉大人,你是上杉家族的重臣不假,但我最上家族的人也不是吓大的!”以为这是上杉景虎在刻意刁难自己的楯冈满茂,勃然色变道:“你要想夺我最上家族的汤泽城,何须为我编造这莫须有的罪名?直接取我性命便是!我楯冈家族效忠最上家族数百年,这样的忠诚岂是尔等可懂!”
“楯冈城主,我们之所以只带着亲卫前来你的城主府,就是相信你没有背叛最上家族。”知道‘上杉景虎’应付不了这种场面的宫崎优也,及时救场道:“要不然的话,来的可不止这些人。”
“哼!”见宫崎优也出面解释,楯冈满茂也不好继续发作,他只是冷哼一声道:“不要说我没有投靠炎黄家族,就算我真的投靠了炎黄家族,能有资格处置我的也只是义光上野介大人!”
楯冈满茂傲慢的态度,让主位上的‘上杉景虎’不轻不重的哼了一声,同样不满的宫崎优也则是直奔主题道:“既然阁下的忠诚不容置疑,可否带我们去城内的粮仓一看?”
“城内粮仓?”对城内新版本谣言一无所知的楯冈满茂,面色不愉道:“这位大人,这汤泽城是我最上家族的城池,粮仓内的粮食也是我最上家族的粮食,贵军要求一看恐怕不合适吧?”
“楯冈城主,我上杉家族的五万大军与你最上家族的两万五千将士,现已混编为一军,难道你对我上杉军连这点信任都没有吗?”没有立即发火的‘上杉景虎’,压抑的语气更让人心寒。
“上杉大人,贵军与我军的联合究竟是怎么回事,想必您自己心里比我更清楚。”不软不硬的反驳了一句之后,楯冈满茂寸步不让道:“这城内的粮食,我可以按时供给贵军,但绝对不可能任由贵军接手粮仓;我们最上家族再怎么不如上杉家族,也不能没有自己家族的主权!”
看一眼粮仓内的粮食,与你最上家族的主权有一毛钱的关系啊!在心中破口大骂的宫崎优也,强忍住自己胸口升起的怒气,解释道:“楯冈城主,我家主公没有派人接管贵城粮仓的意思,我们只是想确认一下粮仓内的粮草是否充足,以便制定更为合理的防守计划。”
“这位大人……”
“我叫宫崎优也,是主公的副将。”
“好,宫崎大人。”楯冈满茂自信满满道:“我是汤泽城的城主,城内粮仓中有多少粮食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以贵我两军的规模,半年之内,你们都无需担心粮草的问题。”
“楯冈城主,我们要去粮仓内亲眼看看,这不是请求!”在宫崎优也的眼色示意下,‘上杉景虎’霍然站起身来,语气冷酷道:“我给你半个小时的考虑时间,你若不同意我们就自己去!”
“你……”第一次真正见识到‘上杉景虎’的霸道的楯冈满茂,恨不得当场拂袖而去;可他终究不是一个情绪化的人,等理智战胜冲动以后,他才恨声道:“那你们可要跟紧了!”
楯冈满茂的城主府内不是没有侍卫,只是相比于‘上杉景虎’带来的数百全副武装浑身散发着彪悍气息的亲卫,城主府内的侍卫实在与常人无异,根本连对方的气势都挡不住。
不想自己的威信在城内扫地的楯冈满茂,不得已之下只能违背自己的原则,带着他认为不怀好意的‘上杉景虎’和宫崎优也,以及一大批上杉军的精锐,晃晃荡荡的往粮仓去了。
此时,潜伏在汤泽城内的炎黄忍军忍者和炎黄谍军忍者,都还没有对粮仓下手;所以,一行人大张旗鼓的来到粮仓以后,看到的自然是堆积如山的粮草。
“怎样?”楯冈满茂用嘲讽的方式宣泄自己的情绪道:“这里的粮食,你们都看见了吧。”
“看见了如何?没看见又如何?”反正已经与对方心生间隙,宫崎优也也不介意把事情做的更过分一些:“我觉得这些粮草放在这里不够安全,还是搬到我军的军营去存放吧。”
“你敢!”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无耻的楯冈满茂,勃然色变道:“这是我最上家族的粮仓!”
“哈哈,是你最上家族的粮仓又如何?”‘上杉景虎’适时的表态道:“我这一路上杀的百姓不少,抢的金银珠宝也不少,那可都是你们最上家族的,你们最上家族又能奈我何?”
‘上杉景虎’如此嚣张的态度,让楯冈满茂气的浑身发抖,却又无言以对;是啊,对方现在摆明了出尔反尔,自己又没有足够的实力来保下粮仓,逞口舌之利又有什么用呢?
第一次,楯冈满茂对自己家族效忠了数百年的最上家族产生了无法言语的悲哀;一个连自己家族主权都维持不了,任由上杉家族之人在自己家族境内肆意妄为的最上家族,还有崛起的可能吗?
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踉踉跄跄离开粮仓的楯冈满茂并不知道,远在百里之外的山形城内,最上家族的家督最上义光实际上已经做好了与上杉家族决裂的准备,因为他要誓死维护自己家族的主权!
“第九十七章·伺机焚粮”
走正直诚实的生活道路,必定会有一个问心无愧的归宿。
——高尔基
“队长,上杉家族的宫崎优也已经把粮仓从楯冈满茂的手中夺了过去,我们今晚动手吗?”
“小泽君,不要急,再等一等。”与小泽在一座茶屋内饮茶的分队长,语气轻松道:“潜入城主府的仓木君,今天也在粮仓里;不出意外的话,上杉军会从明天开始搬运粮仓内的粮草。”
“队长,既然上杉军明天会着手将粮仓内的粮草搬走,那我们不是更应该及早下手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小泽,不解道:“若是等上杉军搬走了粮草,那我们可就不好下手了。”
“这批粮草的数量,足够十万大军半年所需,又岂是一两天时间能够全部搬走的?”嘴角掠过一丝笑意的分队长,对小泽吩咐道:“你留在这里观察着,等什么时候上杉军的将士搬走了十分之一的粮草,我们再着手准备焚烧这粮仓内的粮草。”
“嗨!”还是不明所以的小泽,对于分队长下达的命令,却是不敢有丝毫的质疑。
极为注重个人实力的炎黄忍军内,类似于小泽这种真正执行任务的忍者一般都是下忍,担任任务小队首领的分队长则是中忍,统帅数个任务分队的更高级别的总队长最起码也是上忍。
为了确保汤泽城内的焚粮行动万无一失,这名由服部半藏亲自挑选带队的分队长,是上忍级别的忍者;三名上忍带着十二名下忍,共同构成了三个任务小队,统一指挥的是一名特忍。
若不是服部半藏本人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以家督对这次行动的重视,服部半藏亲率忍者前来执行任务的可能都不是没有;即便服部半藏自己没有来,他所派遣的忍者力量也是足够强大。
一名特忍、三名上忍、十二名下忍,如此强大的忍者力量用于焚毁汤泽城的粮草,成功率已是异乎寻常的高;因为忍者的特殊性决定了一次行动中的忍者数量不易过多,过多就容易暴露了。
任何事情的发展都不可能按照某一个人的意志来进行,楯冈满茂想要保住粮仓的意愿没有得到实现,宫崎优也企图控制粮仓据守汤泽城的想法实施起来也是千难万难,炎黄忍军忍者们的布局又怎么可能顺风顺水呢?
是夜,宫崎优也派遣了上杉军的两千将士驻守粮仓,并将粮仓附近的所有百姓全部驱赶至五百米以外,就连楯冈满茂原先安排的汤泽城守军,都被趾高气昂的上杉军将士驱赶出了粮仓。
驱赶百姓的过程中,习惯了在最上家族境内横行霸道的上杉军将士,难免会对百姓家中的女子动手动脚,更有甚者连十来岁的幼女都不放过;对此,上杉军的统兵侍大将只是一笑了之。
上杉军的统兵侍大将不管此事,不代表汤泽城守军侍大将也会见死不救;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汤泽城人,这名侍大将身上不仅有着最上家族的武士精神,还与城内百姓有着浓浓的同乡情怀。
可上杉家族的将士们,又何曾把最上家族的武士放在眼里过?面对最上家族侍大将的责问,不屑一顾的上杉军将士们,根本连停手解释的意思都没有,就继续毫无顾忌的我行我素。
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乡亲父老受此屈辱,是可忍孰不可忍的这名侍大将,直接下令他麾下的千余将士包围肆意妄为的上杉军将士;区区两百上杉军将士,在千余最上将士的包围下只得黯然收手。
被自己一直看不起的最上军,还是最上军中战力最不堪一击的城防守军罢了一道以后,怒火中烧的上杉军侍大将没有派人请示宫崎优也,就带着两千上杉军将士对这支守军悍然发起了进攻。
千余武器装备简陋的汤泽城守军将士,与两千武器装备齐全的上杉军精锐之间的战斗,从一开始就是一场一面倒的屠杀;可就算是直面上杉军的屠刀,心中满是保家卫民想法的守军将士硬是没有一人溃逃,他们在用自己的热血和生命保护着自己的乡亲和家园!
当阵亡将士的鲜血淹没视野,当受伤将士的哀嚎响彻耳畔,看着仍在前赴后继与敌厮杀的守军将士,听着他们呐喊的悲壮口号;热血用上心头的百姓们,纷纷拿起‘武器’冲了上去。
寻常百姓手中拿的虽不是杀人斩首的刀枪剑戟,却也是能对上杉军将士造成相当伤害的菜刀斧头,从两军对峙交战到成百上千百姓参与其中,粮仓前的局势终于失控了。
隐藏在粮仓不远处偷偷观察的小泽,对上杉军和最上军的自相残杀自是看的津津有味;倒是紧随其后加入战斗的百姓们,让同样出身寻常百姓家庭的小泽难免产生了些许的唏嘘。
上杉军和最上军的厮杀,汤泽城百姓的自发参战,炎黄忍军的作壁上观,让粮仓附近的局势变得异常诡异;但是,这一切的发生,丝毫没有影响到炎黄谍军的忍者们执行焚粮任务的决心。
原先驻守粮仓的汤泽城守军和现在驻守粮仓的上杉军发生交战,粮仓内的防守力量自然也就空虚了;趁乱来到粮仓附近的炎黄谍军忍者,没有理会正在厮杀的战局,悄无声息的潜入了粮仓。
晒制的干燥无比的粮草,只需一点火星就能燃起熊熊大火;而来到粮仓内的炎黄谍军忍者,却是放了三十九处大火后,才赶在火势蔓延之前悄悄离开了粮仓。
粮仓内冒出的火光和粮草被烧散发的烟味,很快就被粮仓外正在厮杀的两军发现;本还杀的兴起的上杉军侍大将,转身看着背后浓烟滚滚的粮仓,他的心犹如瞬间坠入了冰窖一般寒了下去。
无心再战的可不止是上杉军的将士们,对粮仓重要性知之甚详的守军侍大将,也是赶紧号召自己麾下的将士和呆立当场的百姓们立即参与救火,可已经变成一片火海的粮仓又岂是那么好救的?
手无足措的上杉军将士,在守军将军和附近百姓纷纷取水救火之后,也是扔掉他们手中的武器装备开始找桶取水救火;可相比于越烧越旺的烈火,他们泼洒的灭火之水,简直无异于杯水车薪!
“第九十八章·围城部署”
欢乐和忧愁永远是相依相随的,它们不可分割地交织在一起。
——高尔基
粮仓尚未燃起大火之前,上杉军和汤泽城守军爆发的厮杀混战,实际上已经被宫崎优也和楯冈满茂知晓;不过,各有所谋的两人都并没有急于赶往粮仓,而是任由两军将士在那厮杀。
宫崎优也是上杉家族这路大军真正意义上的最高统帅,他知道自己派出去的两千将士战力远胜汤泽城的千余守军;所以,他希望借着厮杀混战的方式再度削弱楯冈满茂的城主威信,为他接下来全面接管整个汤泽城做铺垫。
楯冈满茂的目的则是通过这件事情激起最上家族将士和城内百姓的愤怒,然后以此为要挟逼迫宫崎优也承认自己的地位,尊重最上家族的独立主权,安安分分保持他们的客军身份。
无论是互有算计的宫崎优也和楯冈满茂,还是粮仓外厮杀正酣的两军将士,谁也没有想到粮仓内的粮草竟会突然着火;冲天而起的火光和浓烟,令城内所有人都惊慌失措起来。
这注定不眠的一夜里,长谷堂城内的火光和汤泽城内的火光交相辉映,宛若黑暗中的两盏明灯一般耀眼;执行任务一丝不苟的炎黄谍军,抢在炎黄忍军之前将两城内的粮草焚烧一空。
长谷堂城内的情况如何暂且不说,仅以汤泽城内的实际情况而论,炎黄忍军的放缓焚粮计划无疑要比炎黄谍军的立即焚粮要高明得多,对上杉军和最上军的离间作用也更强一些。
可惜的是,炎黄谍军的提前下手,让炎黄忍军的一切布局都成了镜中花水中月;不甘心就此结束任务的炎黄忍军忍者们,借着自己身份没有暴露的机会,继续潜伏在了汤泽城和长谷堂城中。
倒是按计划完成任务的炎黄谍军忍者们,趁着城中将士救火时的一片混乱,在夜幕的掩护下相继撤离汤泽城和长谷堂城;任务繁多而又人手不够的炎黄谍军,可不会再这两城太过浪费精力。
已于傍晚率军奔赴汤泽城附近的由布惟信,看着自己眼前被火光照亮的汤泽城,语气轻松的对身边的诸将开玩笑道:“汤泽城内储备的粮草被付之一炬,看来我们又得为俘虏准备粮草了。”
闻言哄堂大笑的炎黄家族诸将都和由布惟信一样,对接下来的战事充满了必胜的信心;因为在他们看来,失去汤泽城内储备的粮草以后,空有大军在手的宫崎优也已经输掉了这场战争。
又眺望了一会儿远处汤泽城内越烧越旺的大火后,由布惟信一边与诸将一起策马回营,一边对他们下达军令:“信幸将军、信繁将军,你二人今夜各率本部师团前往汤泽城的东西两门驻扎;今后五天,城内上杉军和最上军必会伺机突围,你们务必要守好阵地,不许放跑一名敌军!”
“嗨!”真田信幸和真田信繁齐声领命。
“真田将军,你麾下真田常备军军力不足,我把炎黄常备军的第三师团划拨给你;你的任务是率领这两军前往汤泽城的南门驻扎,其他的我就不多说了。”
“请由布大人放心,只要我真田常备军尚有一兵一卒,就绝不会放跑敌军一人!”
点点头没有说话的由布惟信,沉吟片刻后凝声道:“诸位将军,上杉军的宫崎优也也不是什么轻与之辈,他必然会想尽一切办法突围;所以,此战要想获胜也是不易,大家一定要早做准备。”
“困兽犹斗,却也不是没有两败俱伤的可能。”真田昌幸语气同样凝重道:“我军要想以最小之伤亡换取最大之战果,各军今晚就要连夜打造拒马围栏,万万不可给敌军任何可趁之机。”
“真田将军所言甚是。”从谏如流的由布惟信,想了想补充一句道:“我军的后勤处还有一批早些时日用过的各式弓箭,你们三军每军各领两千把,用以加强防守吧。”
“多谢由布大人!”真田昌幸父子三人由衷的感谢道。两千把各式长短弓在防守中的价值,自是不言而喻的;对由布惟信这种把自己军中弓箭平摊给各军使用的行为,他们没有理由不感激。
因为分兵的缘故,由布惟信的这路大军中几乎没有什么远超兵种;南下大军中唯一值得称道的远超兵种六千铁炮枪兵,是第二旌旗军团的将士,现已随安东家忠赶赴长谷堂城参战。
缺乏强有力的远超兵种,可不仅是炎黄家族的短板,同样也是整个大和帝国绝大部分家族的短板;除了织田信长的织田家族和德川家康的德川家族以外,其他家族都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远超部队。
以罗马城的冷槐长弓产量和储备量,白峰要是有心在炎黄家族的军中大规模组建长弓手部队绝非难事;但不知道为什么白峰一直没有在炎黄家族军中组建精锐远超部队的打算,这也就直接导致了由布惟信这样的统兵大将,在需要使用远程部队的时候只能靠着缴获的各式弓箭临时拼凑使用。
一行人快马加鞭回到大军营地后,真田昌幸、真田信幸、真田信繁三将各派了数百将士前来第一旌旗军团的军营领取弓箭;为了加强这三军的战斗力,由布惟信特意下令把弓箭中保存最为完好的弓箭优先供给他们使用。
分走炎黄常备军的三个师团和真田常备军以后,由布惟信麾下还有第一旌旗军团的三万精锐和第二爱西尼军团的两万五千将士可以用于围堵汤泽城北门,其整体实力比其他三军加起来都强。
由布惟信之所以在汤泽城的东、西两面各部署两万大军,南面部署三万大军,就是因为他料定宫崎优也不敢倾尽全力用将近八万将士在一个方向突围;宫崎优也不是上杉景虎,他即不具备上杉景虎的魄力,也没有上杉景虎的疯狂。
只要己方大军挡住城内的上杉、最上两军五天时间,五天以后粮草断绝的上杉、最上两军除了等死和投降以外,再无第三条路可选;到时候,由布惟信轻而易举便可攻取汤泽城逼降城内守军。
先取汤泽城断上杉景虎一臂,再两军合围长谷堂城,彻底歼灭上杉景虎所部上杉军,按部就班实施己方既定作战计划的由布惟信,已然将战争的主动权牢牢的控制在了他自己的手中。
“第九十九章·城主失踪”
当劳动是种快乐是,生活是美好的;当劳动是一种责任时,生活就是奴役。
——高尔基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就在由布惟信趁着夜色展开大军包围汤泽城的同时,安东家忠所率领的大军也抵达了长谷堂城附近;面对城内燃起的熊熊烈火,心中了然的安东家忠立即开始了他的部署。
因为安东家忠麾下只有第二旌旗军团、第三卢西军团、九户常备军等三支军队,总兵力仅七万余众,很难像由布惟信那样四面合围敌城;经过慎重思考,安东家忠决定兵分三路包围长谷堂城。
下设七个联队的第三卢西军团,每个联队有五千装备精良士气高昂的蛮族战士,战力远超九户康真麾下的九户常备军;可九户康真的指挥能力,又要比第三卢西军团的军团长瓦尔克强上一筹。
为了充分发挥蛮族战士的战力优势和九户康真的能力优势,安东家忠将第三卢西军团的七个联队拆分成了三个部分;其中,第一、二、三联队仍旧归瓦尔克指挥,第四、五、六联队则暂时划归九户康真麾下,交由九户康真指挥,最后剩下的第七联队被安东家忠留在了自己身边。
按照安东家忠的部署,瓦尔克所部一万五千将士和九户康真所部将近两万五千将士,将分别驻守在长谷堂城的东西两面;他自己亲率的大军,则驻守在长谷堂城的北面,独留南面无人驻守。
安东家忠之所以对长谷堂城采取围三缺一的方式展开大军,一方面是因为城内的上杉军是由上杉景虎亲自统帅的,他们大军自身还有一定数量的存粮不会急于突围,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汤泽城位于长谷堂城偏南一点的地方,独留南面给上杉军有利于由布惟信所部大军赶来参与合围。
连夜部署大军的安东家忠,在瓦尔克和九户康真率军离开营地之前,从自己麾下的第二旌旗军团中抽调了一批铁炮枪兵分给他们,用于增强他们的防守实力和远超打击实力。
第二旌旗军团的铁炮枪兵是典型的幕府系统兵种,其最小编制单位‘队’是不可分割的;总数五十队的铁炮枪兵,安东家忠给自己留下了二十队,剩下的三十队被他平均分给了其他两军。
十五队铁炮枪兵共有一千八百名手持铁炮的将士,虽然铁炮枪兵们的射击速度和有效射程比不上弓箭手,但他们的射击杀伤力和射击持久性却远胜弓箭手,用得好的话作用比弓箭手更有效。
如何使用和保护铁炮枪兵,安东家忠对瓦尔克和九户康真做了细致的告诫;只要他们两人不疏于对铁炮枪兵的保护,他们麾下的蛮族战士必定能将分给他们的铁炮枪兵毫发无损的送回来。
连夜率军前往长谷堂城东西两面的瓦尔克和九户康真,午夜过去之后才堪堪建立起来他们所部大军的新营地;至于拒马围栏等围堵城门的必须工具,两人准备明天一早再派人伐木打造。
整整一夜都在忙于调兵灭火抢救粮草的上杉景虎,对城外炎黄军的动静不是不知道,只是他实在抽不出时间来应对;可惜的是,即便有他麾下数万大军的全力抢救,粮仓依旧被烧了个干净。
“主公。”亲自率军抢救粮草抢了一夜的安藤大辉,满脸黑灰的来到了上杉景虎面前。
“粮仓内的粮食抢救出来了多少?”看着满目疮痍的粮仓废墟,上杉景虎的精神很是萎靡。
“主公,我军和最上军昨夜全军出动灭火救粮,却连粮仓内十分之一的存粮都没有抢救出来;我军为此付出的代价是,有五十三名将士在抢救中身亡,被大火烧伤熏伤者更是不下五百。”
“那最上军呢?他们的伤亡大吗?”早就知道没有抢出多少粮草的上杉景虎,倒也没有意外。
“受我军控制的最上军,伤亡了约两百将士,长谷堂城内的最上家族守军,因为本身在粮仓内驻扎了两千将士,所以伤亡比较惨重,约有三百人身亡,余下的人也几乎人人带伤。”
“唉……”喟然一声长叹后,上杉景虎勉强打起精神下令道:“安藤君,你马上去找城主志村光安,让他指挥城内剩下的守军清理废墟安抚百姓,然后你率领我军将士撤回军营。”
没有立即领命的安藤大辉,犹豫片刻后,才在上杉景虎的注视下语气无奈的汇报道:“主公,昨夜灭火救粮的时候,我军将士与最上家族守军爆发了些许冲突,今早志村光安就失踪了。”
“志村光安失踪了?!”心头一惊的上杉景虎,随即勃然大怒道:“这么大的事情,你竟敢到现在才告诉我!”
望着自家主公一副择人而噬的凶悍模样,一贯以猛将姿态活跃在战场上的安藤大辉竟是吓的小腿打颤口舌打结:“主……主公,我……我也是半个小时之前才……才知道的。”
“那你为何不立即禀告于我?!”最不能容忍臣下欺骗自己的上杉景虎,脸上煞气仍是不减。
“我原以为志村光安只是度量小,负气躲在城主府不出来;早上我派人去城主府找他统计伤亡的时候,才知道他昨天晚上回了城主府后不久,又带着他的妻儿老小离开了城主府。”
意识道问题关键所在的上杉景虎,忍住了自己满腹的怒气,转而对安藤大辉冷声问道:“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志村光安会当场离开?你给我老老实实的说!”
“嗨!”被自己主公的怒喝吓了一跳的安藤大辉,自是不敢有丝毫的隐瞒:“昨晚在灭火救粮的时候,我军将士情急之下征用了一些城内百姓家中的东西,结果志村光安就带人过来找我。”
“你征用了什么东西?”安藤大辉的避重就轻哪里瞒得过上杉景虎的眼睛。
“就是一些救火的木桶、水盆之类的小东西……”迎着自己主公渐带杀气的眼神,安藤大辉只得坦白道:“我军的将士一路南撤以来散漫惯了,难免在征用的时候拿了一些金银细软。”
“还有呢?”上杉景虎已经气的不想说话了。
“因为城内百姓的不配合,我军将士一不小心失手打死了几人……”
“嘭!”
不待咬牙坦白的安藤大辉说完,出离了愤怒的上杉景虎一脚把他踹飞了出去:“你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南撤沿途我允许将士们肆意掠夺,是为了坚壁清野给追击的炎黄军制造麻烦;现在我们驻扎在长谷堂城内,你还纵兵劫掠,是嫌我们死的还不够快,是吗?!”
“第一百章·试探出击”
人的天赋就象火花,它既可以熄灭,也可以燃烧起来。而逼使它燃烧成熊熊大火的方法只有一个,就是劳动,再劳动。
——高尔基
“末将知罪!”还是不明白自己错在哪里的安藤大辉,认罪的态度并不诚恳。
“你!”怒极而笑的上杉景虎,抬腿还想再踹的同时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了他胳膊上衣甲破了之后露出的一道深可见骨的刀疤,刹那之间,本来还满腹怒气的上杉景虎收回了的腿。
每次看到安藤大辉胳膊上的那道刀疤,上杉景虎就会不由自主的响起自己第一次走上战场时的情形;那是一个春暖花开的日子,在遍地野花的山坡上,年轻的上杉景虎是上杉军的足轻大将。
初次上阵的上杉景虎早就对在战场时建功立业充满了期盼,终于得偿所愿的他,恨不得一上战场就冲出去讨取敌军主将,获得战斗的胜利,成为麾下足轻们人人敬仰的大英雄!
可战场的残酷又岂是一个新兵能够想象的?受命率军冲击敌军右翼的上杉景虎,带着麾下上千足轻一头扎进了敌人的包围圈里;漫天飞舞的箭矢,让上杉景虎第一次见识了什么是战争。
猝不及防的上杉景虎,在其麾下足轻的拼死保护之下,才勉强逃出了敌军的包围圈;刚逃出敌军的包围圈,惊慌失措的上杉景虎还未回过神来,敌人的又一路埋伏大军杀了出来。
损兵折将超过一半的上杉景虎,连有效的防御还没有组织起来,其麾下的残兵败将就彻底崩溃了;身边到处都是四散溃逃的己方足轻,茫然不止所措的上杉景虎根本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就在上杉景虎呆立战场的时候,一名看到他身上穿着足轻大将衣甲的敌军足轻大将,策马向他杀来;眼看着尚未察觉的上杉景虎就要死在敌军足轻大将的刀下,正在一旁奋力厮杀的一名上杉军足轻组头,一把冲过去将上杉景虎摁倒在地,用自己的胳膊替他挡下了这致命的一击。
时过境迁,初上战场的上杉景虎已经成长为上杉家族最负盛名的家族大将,而那个用血肉之躯替上杉景虎挡下致命一刀的安藤大辉,亦是在上杉景虎的提拔下成了上杉家族军中的部将。
“志村光安的事情我来处理,你即刻给我率军滚回军营!”上杉景虎决定原谅安藤大辉。
“嗨!”知道主公已经不生自己气的安藤大辉,赶紧逃也似的跑向了远处。
既为安藤大辉的鲁莽感到无奈,又为他的忠诚感到欣慰的上杉景虎,一方面安排自己的亲卫带着三千将士全城搜索志村光安的踪迹,一边派亲卫指挥撤下城墙的城内守军清理废墟。
城外炎黄军的三面合围,根本没有引起上杉景虎的关注;料定炎黄军不会主动发起进攻的他,只是命令安藤大辉把大军带回军营后,再率两万将士防守城墙,观察城外炎黄军的动静。
杀伐果断的上杉景虎可不会和长谷堂城内的守军浪费时间磨嘴皮子,对于那些不愿意服从自己指挥的刺头,上杉景虎直接让自己的亲卫把他们揪出来斩首示众,剩下的人自是不敢再有二心。
完成了对城内守军的控制以后,上杉景虎才从守军将士们的口中得知,原来昨天午夜志村光安已经带着他的妻儿老小出城而去;失去了志村光安的配合,上杉景虎只得对长谷堂城转变措施。
之前打算通过志村光安出面来调动长谷堂城资源的上杉景虎,现在只能自己亲自出面来管控长谷堂城的一切;宣布接管长谷堂城后,雷厉风行的上杉景虎直接掉了一万将士进驻城内各处。
总人口不过五万左右的长谷堂城,有一万上杉军将士监管,意味着上杉景虎可以放心大胆的调动城内的一切资源而不用担心城内有什么异动;除此以外,城内守军也被上杉景虎重新整编。
被上杉军控制的最上军将士有两万五千左右,加上三千余众新被收编的城内守军和两千强行征召的青壮,上杉景虎手中的最上军将士达到了三万,已是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
三万最上军将士被分成了三支万人大军,分别与一万五千上杉军将士混编;这三支各有两万五千将士的大军,就是上杉景虎防守长谷堂城,伺机突围的倚仗。
站在长谷堂城北面城墙的城头,望着城外旌旗林立的炎黄军,上杉景虎的心中却是思绪万千;因为最开始追击他的炎黄军有二十万大军,而此时城外的炎黄军数量则是只有七八万将士。
剩下的十余万炎黄军将士去了哪里呢?是分兵进攻汤泽城去了,还是暗中埋伏了起来,在等待己方大军突围呢?城内的粮草被烧,让上杉景虎本就不利的处境变得越发岌岌可危起来。
昨夜长谷堂城的粮仓失火,远方汤泽城也是火光一片,炎黄军更是连夜完成了对长谷堂城的包围,如此种种绝对不可能是巧合;无力深究的上杉景虎,只能暗自做了最坏的打算。
加上昨夜抢救出来的粮食,上杉景虎军中的余粮只够维持他麾下八万大军半个月的所需;这也就意味着,最多只需要半个月的时间,准备固守长谷堂城等待援军的上杉景虎就会粮草断绝。
最上家族的援军能在半月之内赶来吗?上杉家族的军队能在半月之内逼迫炎黄军退军吗?上杉景虎对此是毫无信心,或者说,炎黄家族的步步设局已经让他对此战失去了信心。
既然无法依靠外力获救,那就只能想办法自救了,自暴自弃的等死可不是上杉景虎能做出来的事情;身为一个野心极大的枭雄,上杉景虎宁可死在突围的路上,也不愿粮草断绝后率军投降。
因为昨夜的忙碌让两军将士们累的精疲力尽,所以上杉景虎并未在被围的第一天采取行动;这短暂的一天过去以后,第二天清晨太阳还未升起,上杉景虎就已经下达了主动出击的军令。
天还没亮就率军吃过早饭的安藤大辉,随着上杉景虎的一声令下,亲率他麾下的两万五千将士杀出了长谷堂城的东门;从表面上看,防守东面的瓦尔克所部,的确是三支炎黄军中最弱的一支。
面对城内守军的主动出击,已于昨天准备好大量拒马围栏的瓦尔克,在安东家忠的教诲下让受自己指挥的铁炮枪兵以中间拒马围栏为屏障严阵以待,两翼则是他自己嫡系的两个联队一万将士。
“第一百零一章·出击受挫”
一个人需要的东西愈少,他的幸福就愈大,一个人的愿望愈多,他的自由就愈少。
——高尔基
相比于走投无路的上杉军,最上军的将士们对主动出击一事并不上心;他们之前与上杉军一起南撤的时候,上杉军的烧杀劫掠和炎黄军的无私赈济,两者之间的鲜明对比他们都是心中有数的。
如若不是他们的家人被上杉军以保护之名控制起来,他们宁可与城外的炎黄军联手歼灭城内的上杉军,也不愿意与城内的上杉军联手对付城外的炎黄军,人心向背由此可见一斑。
但战争从来就不是人心向背能够决定的,能够直接决定战争胜负的是两军的兵力差距和武器装备优劣;在这两个至关重要的方面,城外的炎黄军无疑占据着极大的优势。
轰然洞开的长谷堂城东门,鱼贯而出的上杉、最上联军将士们并未立即发起对五百米开外的炎黄军的进攻,而是在他们各自足轻大将的指挥下按部就班的整理队列。
坐视即将进攻己方的敌军将士在自己眼前整顿队列,对瓦尔克这样的蛮族猛将来说,可是一件非常煎熬的事情;但他又不能主动出击,因为长谷堂城的城墙上满是张弓搭箭的弓箭足轻。
同样感到煎熬的还有两翼第三卢西军团的一万战士,身穿皮甲左手持圆盾右手握长剑的他们,体内本就流淌着蛮族战士天生的好战血液,让他们就这么干等着实在也是为难他们。
早已填装好弹药的铁炮枪兵们,倒是没有两旁蛮族战士那么急切,反正他们的任务又不是与敌军短兵相接;所以,敌军是一开城门就发起进攻,还是整顿好队列再进攻,对他们来说并无区别。
时间大约过去半个小时以后,慢腾腾整理队形的上杉、最上联军将士,在安藤大辉的指挥下只动用了一万将士兵,并且分三路发起了对瓦尔克所部的试探性进攻。
安藤大辉本就是粗人武夫一个,自然也不会在战前搞什么鼓舞士气的那一套;简单直接的下达进攻命令以后,分成三个部分的一万足轻就在三名侍大将的指挥下,奔跑着杀向前方。
看着前方极为密集的敌军队列,连瞄准都不用的第一排六百名铁炮枪兵平举起了他们手中的铁炮;因为铁炮的射程有限,铁炮枪兵们的射击必须等到敌军冲到眼前才能开始。
五百米、三百米、二百米、一百五十米,短短四百米的距离对冲锋的将士们来说,只是转瞬之间的事情;眼看着敌军进入百米范围内,第一排铁炮枪兵的临时指挥官猛然大喝道:“射击!”
“砰……砰……砰……”
随着一阵密集的枪声响起,铁炮枪兵们的上空飘起了缕缕白色硝烟,他们迎面而来的敌军将士更是如同被割倒的麦子一般,齐刷刷的倒下去一片,或死或伤无一幸免。
不待被打懵了的敌军反应过来,第一排射击完成的六百铁炮枪兵已经蹲了下去,紧接着第二排平举起手中铁炮的铁炮枪兵们,在他们临时指挥官的命令下扣动了扳机。
“砰……砰……砰……”
又是一阵密集的枪声响起,空气中的硝烟味因此更浓郁了一些,倒在地上的敌军将士也增多了将近两百;但相比于两轮射击造成的实际伤亡,铁炮枪兵们的射击对敌军士气的打击却是致命的。
私心作祟的安藤大辉,让最上军的将士们冲在了最前面,紧随其后的才是上杉军的将士;这就直接导致了士气本就低落的最上军将士,承受了铁炮枪兵们的迎头重击。
第二排的六百铁炮枪兵还未蹲下去,中间方向伤亡近半的最上军就崩溃了;看着自己前面的最上军足轻不顾一切的掉头就跑,负责指挥的上杉军侍大将直接抽出武士刀,将两名跑的最快的溃兵砍翻在地:“全部给我往前冲!谁敢后退,立斩不饶,家人也一并处死!”
既然后退是死路一条,还会牵连自己在城内的家人,那还不如调头往前冲呢,就算自己战死沙场,好歹自己的家人不用受牵连吧;如此想着的最上军将士们,又返身向前冲去。
对最上军毫无信任可言的上杉军侍大将,并未就此相信被逼冲向前方的最上军将士;他从紧跟在最上军后面的上杉军中抽调了一百将士,临时组建了一个专门砍杀溃兵的督战队。
眼看着本来已经崩溃的敌军又一次冲进己方的射程范围内,第三排铁炮枪兵的临时指挥官立即下令射击;紧接着,重新装填好弹药的第一排铁炮枪兵又站起身来,扣动他们手中铁炮的扳机。
一百米左右的距离,以铁炮枪兵们的射击速度和装填速度,哪怕他们用三段击这样的战术,最多也就只能完成三轮到四轮的齐射;但最上军的一次崩溃,让铁炮枪兵们完成了惊人的六轮齐射!
六轮齐射的三千六百枚铅弹,让被上杉军硬逼着向前冲的最上军两千足轻,最少付出了一千二百余众足轻的伤亡代价;若不是他们的家人被上杉军控制了,如此惨重的伤亡他们早就溃败了。
六轮射击结束以后,三排铁炮枪兵立即开始向后撤退,因为他们的背后有满是木刺的拒马和围栏租单敌军;只能从拒马和围栏两侧绕行的最上军,面对的是两千战意昂扬迫不及待的蛮族战士。
手中有三个联队的瓦尔克,除了在铁炮枪兵所在的中军两翼分布部署了一个联队以外,还在中军部署了两千将士负责保护铁炮枪兵,他自己只留了三千将士在身边待命。
不到一千最上军残兵和两千上杉军足轻的进攻,对两千骁勇善战的蛮族战士来说,不过就是一块吃到嘴的肥肉而已;两军一经交战,宛若猛虎下山的蛮族战士们就杀的敌军节节败退!
同样杀的敌军节节败退的,还有战场两翼的两个联队;蛮族战士的个体战斗力本就远胜上杉、最上联军,然后又是五千装备精良的蛮族战士对战三千装备简陋的上杉、最上联军足轻,悬殊的实力对比让两军之间的战斗变成了一场毫无悬念的屠杀。
“第一百零二章·夜幕之下”
生活就是这个样子的,它像一条不可测度的浑浊河流平稳而缓慢,年复一年地不知向什么地方流去。
——高尔基
半个小时不到的时间,安藤大辉亲自派出的一万联军足轻就被瓦尔克所部彻底击溃;指挥作战的三名上杉军侍大将,两人当场战死一人重伤逃回,冲锋在前的四千最上军足轻更是死伤殆尽。
四千最上军足轻和六千上杉军足轻的联合出击,以阵亡四千足轻三千余众足轻受伤为代价宣告失败;为平息最上军的怨气,负责指挥大军的安藤大辉果断下令处死了那名重伤逃回的侍大将。
三名侍大将的身死和七千余众足轻的伤亡,让麾下大军不超过八万的上杉景虎直接损失了十分之一的兵力;更为关键的是,包围长谷堂城的炎黄军野战实力,令上杉景虎感到震惊。
之前率军进攻高水寺城和卞石御所的时候,上杉景虎虽然也是觉得炎黄军的战力不容小觑,但据城死守和出城野战毕竟是有本质区别的,他没有想到炎黄军的野战战力竟比防守战力更强。
判断错误的上杉景虎并不知道,当时防守高水寺城和卞石御所的炎黄家族军队,与此次包围他长谷堂城的炎黄家族军队实际上并不是同一支军队;前者的确擅守,后者则是野战彪悍。
站在城墙上将这场战斗尽收眼底的上杉景虎知道,要不是己方城墙上的弓箭足轻威慑着城外的炎黄军,己方出击的上万足轻估计连溃逃回来的机会都没有,就会被对方全歼于城外。
第一次试探性进攻受挫以后,不想继续做无谓牺牲的上杉景虎,直接下令让城外的安藤大辉收兵回城;按照上杉景虎的估计,以东门外炎黄军的数量和战力,己方没有个三倍于敌的兵力投入战斗根本没有可能击败对方,可联军还能拿得出来三倍于敌的兵力吗?
为一个击败对方的可能性,用己方仅剩的七万足轻中的五万,去和东门外的不到两万炎黄军将士血拼;这样的赔本买卖上杉景虎可不会去做,尚有余粮的他还有时间去多做一些事情。
不管城内的上杉景虎在做着什么样的准备,城外的炎黄军各军主将还是在按部就班的加固着他们的防线;等到夜幕将至,仅瓦尔克所部的拒马和围栏数量,就较之清晨翻了三番!
数量众多的拒马和围栏挡在长谷堂城东门外,就算是没有瓦尔克所部将士的防守,城内的联军想要清理掉这些拒马和围栏都需要好好费一番功夫,更何况还有瓦尔克所部将士的防守。
毫不夸张的说,上杉景虎麾下的联军每在城内死守一天,城外炎黄军的防线就会坚固几分;此消彼长之下,可能用不了多长时间,城内的上杉景虎所部联军就将被困死长谷堂城。
日落时分,眺望着远方天际的晚霞,上杉景虎对城外渐渐增多的拒马和围栏,却是一副视而不见的样子;究竟是真的视而不见,还是故作一副视而不见的姿态,那就只有上杉景虎自己知道了。
夜幕降临以后,瓦尔克和九户康真分别把自己麾下的军队交给手下将领暂时指挥,他们自己则带着亲卫来到了安东家忠的军营,进一步协商接下来的战事。
对于今天白天城内守军发起的试探性进攻,轻易击败敌军的瓦尔克不是很放在心上,倒是九户康真觉得上杉景虎一定不会就此善罢甘休,城内的上杉、最上联军很快还会再次主动出击。
不会轻视任何人的安东家忠,先是听取了瓦尔克和九户康真的防守建议,而后才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因为己方的工具有限,安东家忠建议两人在伐木造拒马和围栏的时候,最好选取活木。
所谓活木,就是树龄超过十年且长势茂盛的大树,这样的大树其树干制成的拒马和围栏,含有大量不易风干的水分,即便是遇到明火,也很难燃烧起来。
十年树龄的大树砍伐起来自然要比几年树龄的树木更复杂一些,制成的拒马和围栏也不如小树干制成的拒马和围栏灵活好用;但在安东家忠眼里,这些都比不上防火这一项特殊的功能。
活木的防火功能也不是一直都有的,时间稍微一长活木中的水分就会在空气中蒸发殆尽,到时候活木就会变成风干了的死木,一遇到明火便会燃起熊熊大火。
虽然安东家忠将砍伐活木制造拒马、围栏一事当成是建议说给瓦尔克和九户康真听,但两人可不敢将主将的话当成耳旁风;议定诸事以后,两人一回到自己的军营,就将这项命令布置下去。
白天上午取得大胜,下午又派兵伐木赶制大量拒马、围栏的瓦尔克,只是将命令下达了下去,并未让自己麾下的将士继续熬夜伐木;在他看来,己方大军制造布置的拒马和围栏已经不少,接下来只需按部就班的每天添置一些即可,无需再夜以继日的打造拒马和围栏。
不同于高枕无忧的瓦尔克,不敢放松警惕的九户康真,留下三个联队的蛮族战士留守军营,他自己则亲率麾下的九户常备军将士们,连夜赶去附近的树林中砍伐活木用以打造拒马和围栏。
这一夜得以安眠的或许只有瓦尔克一人,但忙碌了整整一夜未曾合眼的却绝对不止九户康真一人;强令安藤大辉好好休息养精蓄锐的上杉景虎,自己带人在军营里忙碌了一夜。
第二天上午,用一夜时间准备好一些特殊工具的上杉景虎再次下令,让安藤大辉统帅两万足轻出城,继续发动对东门外炎黄军的进攻;这次,上杉景虎可不会再坐视自己麾下将士送死了!
就在安藤大辉指挥两万足轻陆续出城的时候,上杉景虎也没有闲着;昨晚连夜赶制出来的特殊武器,一大半被分发给了安藤大辉麾下的弓箭足轻,剩下的正在他的亲自监督下往城墙上搬运。
十六架造型奇特的器械被搬运到了东门城墙上,与这些器械一同搬上城墙的,还有数百个密封着的黑色陶罐;哪怕搬运的将士不知道器械和陶罐是用来干什么的,可空气中弥漫着的浓浓的难闻硫磺味,还是让他们本能的感到畏惧。
“第一百零三章·再度出击”
当你把幸福掌握在手中的时候,它看起来总是微不足道,但当它不见的时候,你才会了解它是多么重要和珍贵。
——高尔基
两万足轻出城列阵所需要的时间不可能少于半个小时,这段时间已经足够上杉景虎在城墙上部署好连夜赶制出来的器械;十六架造型奇特的器械,最终被安置在了不到百米的城墙上。
麾下新增四千弓箭足轻的安藤大辉,对弓箭足轻们能够发挥的作用并不抱有希望;武士出身的安藤大辉,对弓箭足轻这种聊聊胜于无的辅助兵种,一向都是不喜欢在战场上使用弓箭足轻。
弓箭足轻这一兵种之所以不受各个家族的重视,一方面是因为大和帝国的武士制度让担任各级将领的武士们崇尚肉搏厮杀而排斥远程打击,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大和帝国的弓箭类武器非常落后,极其有限的射程和杀伤力,再加上弓箭足轻们连自卫都做不到的近战实力,让他们成为了鸡肋。
同理,罗马城的长弓手之所以能够成为每个军团必配的强力兵种,一方面是因为罗马城特制的冷槐长弓有着超远的射程和超强的杀伤力,另一方面则是因为用蛮族战士特训而来的长弓手,拥有着远胜于一般人族军队将士的近战实力,这才是他们得以成为精英兵种的关键所在。
罗马城特制的冷槐长弓,蛮族大地上的骁勇战士,系统靶场的精英特训,这三个缺一不可的外部条件编织在一起,才共同形成了罗马城最精锐的远超打击力量——蛮族长弓手!
铁炮枪兵作为一种从幕府殿堂系统中直接招募出来的一阶兵种,他们的远程打击实力主要来源于他们手中的铁炮;虽然铁炮的射程不如冷槐长弓,铁炮枪兵们的近战战力也不如蛮族战士,但他们优势在于铁炮的持续性和杀伤力远胜于冷槐长弓,且铁炮拥有比长弓更具震慑性的威慑作用。
蛮族长弓手们的箭雨打击,可以在四百米的距离给敌军造成重大伤亡,但每名蛮族长弓手每天拉动弓弦的次数是有限的,他们不可能做到无限制的去射击;一次战斗中,每名蛮族长弓手正常只能拉动三十次弦,偶尔有臂力超凡者也不会超过三十五次弦,这是蛮族长弓手最大的使用弊端。
射程仅冷槐长弓四分之一的铁炮,只要铁炮枪兵们能占据有利地形,就可以在弹药充足的前提下一直射击下去;系统出品必属精品的铁炮,可没有炸膛、卡壳、枪管报废之类的问题。
当年白峰率军驻守落日要塞阻挡兽人大军进攻的时候,处于顶级弓箭手之列的克里特弓箭手只能给兽人造成相当有限的伤亡,倒是轻易就能大规模招募的铁炮枪兵,发挥了中流砥柱的作用。
此次白峰率军回到炎黄家族,军中配有大量蛮族长弓手的第六罗马军团和腾龙军团已经乘船南下,第七罗马军团留在了家族首府三户城,总督卫队又暂时驻守在佐渡;所以,安东家忠所部第二旌旗军团的六千铁炮枪兵,实际上已是二十万南下大军中有且仅有的远程兵种。
由布惟信麾下那些用缴获弓箭七拼八凑出来的临时弓箭手,他们的作用除了给敌人造成类似于假象的威慑以外,几乎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作用,甚至由布惟信都没指望他们能用弓箭杀敌!
连幕府将领出身的由布惟信都对弓箭手如此轻视,土生土长的大和帝国将领又该如何看待弓箭足轻还用说吗?因为自己主公的军令,安藤大辉这才无奈带着他视为包袱的四千弓箭足轻出战。
大和帝国的弓箭足轻可不是罗马城的蛮族长弓手,仅靠着一张短弓发挥作用的他们,必须要有专门的大军保护才能进入战场;不然的话,一旦脱离城墙上的弓箭足轻们的射程范围,城外战力彪悍的炎黄军只需发动一次冲锋,连近战武器都没有配备的弓箭足轻能不能活着逃回去都是未知数。
因为上杉景虎在出城前的再三叮嘱,安藤大辉在整理好队列再次发起进攻的时候,给四千走在大军后方的弓箭足轻留下了八千保护他们的长枪足轻;这样一来,他自己可用的兵力便只剩八千。
为确保今天的试探性进攻取得突破性的进展,上杉景虎没有动用士气低落的最上军将士;这就意味着,此时此刻正在投入战斗的一万六千长枪足轻和四千弓箭足轻,全部都是上杉军的将士!
把自己麾下不到五万的将士一次性投入两万,用以发动对城外炎黄军的试探性进攻,上杉景虎的魄力不可谓不大;很明显,不是无脑之人的上杉景虎,对自己连夜赶制出来的秘密武器有着非同寻常的信心,以至于他敢拿自己最宝贵的嫡系将士去冒着被打残的风险主动出击。
五百米、四百米、三百米,当安藤大辉亲率的八千将士距离炎黄军前沿拒马仅两百米的之际,早已经在城墙上部署好特殊器械的上杉景虎,下令操作器械的足轻们即刻开始第一轮投射!
昨天上午的大获全胜,让瓦尔克这个初出茅庐没多久的卢西王国战将,难免产生了一丝飘飘然的心理;在他看来,城内的上杉、最上联军数万将士,不过就是一群给他送战功的待宰羔羊而已!
有瓦尔克这么一个渐生骄傲之心的军团长,三个联队的蛮族战士自然也是骄傲起来;哪怕已经亲眼看到敌军正在向前推进的大军中有弓箭手的存在,他们依旧没有将眼前之敌放在眼里。
随着上杉景虎的一声令下,那十六架特殊器械将十六个密封着的陶罐抛射向了空中;原来,这些连夜打造出来的特殊器械竟是简易版的抛石机,借着城墙的高度射程远达五六百米!
既然是简易版的抛石机,这种临时赶制出来的抛射器械自然不可能有太高的精准度;十六个从天而降的密封陶罐,砸到拒马围栏上的只有四个,甚至还有两个砸到了前进的己方将士脑袋上。
不幸被密封陶罐砸中的两名联军将士,只来得及发出两声惨叫便脑浆迸裂当场死亡;如此乌龙的一幕,不仅让稳坐钓鱼台的瓦尔克所部将士哈哈大笑,也让正在推进的联军将士吓的心惊胆颤。
“第一百零四章·出其不意”
我们若要生活,就该为自己建造一种充满感受、思索和行动的时钟,用它来代替这个枯燥、单调、以愁闷来扼杀心灵,带有责备意味和冷冷地滴答着的时间。
——高尔基
因为昨天白天赶制的拒马和围栏数量极为庞大,所以挡在瓦尔克麾下将士们面前的拒马和围栏已不是昨天的薄薄三层,而是前后距离超过五十米的由十层拒马和围栏衔接起来的牢固防线。
这道牢固防线唯一的不足之处,便是瓦尔克所部将士在伐木制造拒马和围栏的时候,所砍伐的树木不是后来安东家忠要求的活木;如此一来,他们的拒马和围栏遇到明火是极其易于燃烧的。
虽然砸在拒马和围栏上的陶罐只有四个,但谁也说不准下一次会有多少个陶罐砸到己方的防线中来;为了确保铁炮枪兵的绝对安全,瓦尔克让紧贴着防线部署的铁炮枪兵立即后撤百米。
瓦尔克的命令一经下达,令行禁止的铁炮枪兵便开始向后退去;正在此时,长谷堂城城墙上又一次抛射出十六个陶罐,有过上一次的失败投射,经过调整后的抛射器械相对而言精准了一些。
十六个陶罐中没有出现任何一个陶罐砸死己方将士的乌龙,十一个陶罐砸中了拒马和围栏,剩下的五个更是砸到了铁炮枪兵们原先所处的位置;这么惊险的一幕,让瓦尔克不由得暗呼侥幸。
卢西王国是罗马城的附属王国,身为附属王国的军队将领,瓦尔克宁可自己麾下的战士战死百人,也不愿意调拨给自己使用的罗马城将士阵亡一人,这其中的原因自然是无需多言的。
运气不错的铁炮枪兵因瓦尔克的命令而逃过一劫,留在原地的第三卢西军团的蛮族战士们可就没有那么幸运了;第三轮抛射而来的陶罐,有六个砸进了阵列颇为密集的第二联队中。
八名战士当场阵亡,二十多名战士被迸射的陶片划伤,如此伤亡对麾下战士数量将近一万五千的瓦尔克来说,完全可以用微不足道来形容,但他仍旧感到异常的愤怒!
若是在真刀真枪的厮杀中战死个数十名战士,本身就骁勇善战的瓦尔克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可还未交战就被敌人抛射过来的陶罐砸死砸伤数十名战士,这样的伤亡就让瓦尔克难以接受了。
先是骄傲轻敌,后又陷入暴怒,为将者的临阵大忌基本上都被瓦尔克犯光了;这还不是关键,最为致命的是,迎着敌军陆续抛射过来的陶罐,瓦尔克竟然没有让自己麾下的蛮族战士们后撤!
硬顶着从天而降但却准头不高的陶罐,对三个联队的蛮族战士来说根本不算是难事,从小就在各种血腥残酷的生存战斗中摸爬滚打的蛮族战士,怎么可能被区区陶罐吓到?
城墙上所有准备好的陶罐全部被抛射干净以后,安藤大辉立即让他麾下在抛射过程中停下脚步的将士们继续前进;两百米、一百五十米、一百米、五十米,已经能看清楚炎黄军将士脸庞的安藤大辉,又一次让自己麾下的将士们停下了他们前进的步伐。
前方将士距离炎黄军的拒马围栏防线仅五十米,后方弓箭手距离炎黄军的拒马围栏防线亦不足百米,这样的距离,让炎黄军的拒马围栏防线进入了安藤大辉麾下弓箭足轻们的射程范围内。
同样停下脚步的四千弓箭足轻,按部就班的把他们腰间的箭囊插在了松软的土地上,然后抽出里面的特殊箭矢,由一旁负责一对一保护辅助他们的长枪足轻,用火摺帮他们点燃箭头。
四千支箭头燃烧着火焰的火箭,从弓箭足轻们的指尖飞射向天空,越过前方八千联军将士,射入炎黄军的拒马围栏防线中;此前从破碎陶罐中喷洒出来的淡黄色粉末,一遇上飞射而来的火箭便立即燃起了火焰,不出片刻瓦尔克所部苦心打造的拒马围栏防线已成一片火海!
这就是瓦尔克轻敌的代价,要是他昨天晚上像九户康真那样安排将士砍伐活木打造拒马和围栏加强防线,区区明火又怎么可能转瞬之间将整个防线上的所有拒马和围栏全部点燃烧成火海?
可惜,无论在哪个世界都是没有后悔药可卖的,被眼前防线火海逼着率军后撤的瓦尔克,不战便已全军撤退了一两百米;不仅如此,他苦心为铁炮枪兵营造的射击优势,也在火海中荡然无存。
没有拒马和围栏作为依托的铁炮枪兵,还能像昨天那样稳如泰山一般的抵在前线,用铁炮的火力优势压制冲锋的敌军吗?答案必然是否定的,这样的风险瓦尔克不敢去冒。
拒马围栏防线的大火烧了将近一个小时才熄灭,而分列在火海左右两侧的两军将士,已是做好了血腥厮杀的准备;上杉景虎的出其不意,让上杉军将士们的士气重新回到了巅峰状态。
防守的炎黄军将士虽说是吃了一个不小的亏,但蛮族战士们的士气可不会因为一道防线的失去而下滑;对好战成性的蛮族战士们而言,面对面的搏斗厮杀可比隔着防线防守更让他们兴奋!
防线的大火刚熄灭,亲自操刀上阵的安藤大辉就率领着其麾下的八千将士发起了冲锋;因闻到血战气息而感到热血沸腾的两个联队的蛮族战士,也是毫不犹豫的发起了反冲锋!
犹如两片浪潮一般涌向对方的两军,眼看着就要厮杀到一起;上杉军的背后突然再次飞射出一片黑压压的箭雨,猝不及防的近万蛮族战士,当场就有数百战士阵亡上千战士中箭负伤!
按照常理来说,在罗马城完成换装的卢西战士,不应该在四千支箭矢组成的箭雨中伤亡如此惨重;因为大和帝国弓箭的杀伤力本就不强,而卢西战士们装备的皮甲防御力也还算是不错。
站在城墙上观战的上杉景虎,看到战力彪悍的炎黄军将士成片的倒在己方弓箭足轻的箭雨下,他的脸上却是露出了颇为自得笑容;一旁负责连夜赶制特殊箭矢的侍大将,更是适时的出言奉承道:“还是主公英明,用收集自城内的铁器临时赶制一批铁制箭头,这才重创了敌军。”
“哈哈,炎黄家族,终究只是些山野村夫罢了。”上杉景虎颇为自得道。
“第一百零五章·狂暴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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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尔基
城墙抛射陶罐、火矢烧毁防线、特殊破甲箭矢,上杉景虎的这一套组合拳,在给第三卢西军团的蛮族战士造成不小伤亡的同时,也让指挥这路大军的瓦尔克手忙脚乱起来。
本就不是指挥型将领的瓦尔克,面对眼下的乱局,他所做的不是给铁炮枪兵们寻找参与战斗重创敌军的机会,而是亲率他自己麾下的将近三千后备战士,直接以增援形式杀向前方。
头脑简单四肢发达是蛮族将领们的普遍代名词,类似于艾格斯那样经验丰富的将领和布洛诺那样智谋过人的将领,在整个蛮族世界中都是罕见的,素有勇武之名的瓦尔克明显不在此列。
与威列德并称卢西王国两大勇士的瓦尔克,其勇武之名自然不是浪得虚名;不懂得如何调兵遣将指挥作战的他,率军杀入敌军中以后,便犹如虎入羊群一般将所有出现在他眼前的敌人杀死。
上杉军的区区八千将士,即便是有四千弓箭足轻的辅助,可又怎么可能挡得住一万两千全副武装的蛮族战士的冲锋?两军之间的肉搏厮杀,一开始就由瓦尔克所部占据着绝对的优势。
望着城墙下方厮杀混战的两军,刚才还在奉承迎合上杉景虎的那员侍大将,此时却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主公,敌军的士气好像没有下降的趋势,我们要不要派兵增援安藤将军?”
上杉景虎神态从容语气淡然道:“敌军投入兵力将近一万三千,我军投入兵力八千,现在敌军伤亡已超过两千将士,而我军才伤亡不到一千五百足轻,我们为何要派兵增援?”
敌军伤亡确实是超过两千了,可阵亡的那五六百人又不是在战斗中阵亡的,那是弓箭足轻们的功劳;至于敌军受伤的那一千余众将士,只要没丧失行动力,他们拼死搏杀的模样哪里像伤员了?反观己方将士,杀伤敌军还不到一百将士,就已有一千余众将士伤亡,可谓是死伤惨重!
心里吐槽无数的侍大将,嘴上可不敢有一句反驳之言说出来,作为一名地位说高不高说低不低的侍大将,在自己的主公已有决定之后,他所能做的就是低眉顺眼的服从命令。
上杉景虎是那种自欺欺人的愚蠢短视之徒吗?答案必然是否定的。连身旁侍大将都能看出来的问题,他又怎会看不出来呢?只不过,早有部署的他,不愿多说罢了。
知道己方将士战力不如敌军的安藤大辉,万万没有想到敌我两军的战力竟然悬殊至此;即便是有他亲自坐镇指挥几员侍大将带头冲杀,彪悍强势的敌军依旧把他麾下的军队冲的节节败退。
眼看自己麾下的八千将士已快要不足六千,不能坐视己方大军就此崩溃的安藤大辉再怎么不想过早动用部署,也不得不在敌军咄咄逼人的攻势下,提前使用自己主公准备好的最后一步。
下定决心的安藤大辉接连下达了数道命令,随着这些命令的下达,四千严阵以待的弓箭足轻突然转身向他们身后不远处的城墙撤去;负责保护弓箭足轻的八千长枪足轻,则在两名侍大将的统帅下,分别撤往与弓箭足轻平行的两翼位置,将弓箭足轻的前方暴露了出来。
失去八千长枪足轻保护的四千弓箭足轻,根本没有自保的实力,几乎与待宰的羔羊无异;面对这样的一幕,误以为敌军弓箭手部队要就此撤回城内的瓦尔克,两眼通红的下达了猛攻的命令。
之前亲率大军冲杀敌军时,瓦尔克的理智还是没有丧失的,因为他没有胡乱动用铁炮枪兵,还给铁炮枪兵留下了两千保护他们的战士;可眼下的变故,却让他的脑海迅速被愤怒填充。
眼睁睁的看着杀死自己部落数百弟兄的敌军弓箭手部队安然撤回城内,瓦尔克做不到,他麾下的战士们也做不到;突然变得狂暴起来的他们,如同潮水一般势不可挡的冲向前方。
虽然昔日的卢西部落已经被现如今的卢西王国所取代,但部落的概念却不是短时间内能够消除的;在瓦尔克和他麾下战士们的心中,他们每个人都是彼此的家人兄弟,是血浓于水的亲人!
荒凉贫瘠的荒茫大地,让蛮族人的生活始终挣扎在温饱线上;所以,以部落为生产生活单位的蛮族人是非常团结的,无论他们与其他部落之间会发生怎样的争斗,每个部落内部都是祥和的。
在曾经的卢西部落,身处同一聚落的蛮族战士中,瓦尔克这种威名远播的勇武战士和其他籍籍无名的普通战士,彼此之间的关系也是非常密切的,因为耿直的蛮族战士信奉的永远都是实力。
瓦尔克拥有着强大的实力,他会理所应当的保护自己聚落的每一个人每一名战士;普通战士不如瓦尔克强大,他们会忠心耿耿的追随在瓦尔克身边,服从他所下达的每一道命令不分对错。
依靠着这种部落概念建立起来的军队,与中国近代历史上的湘军集团和淮军集团性质是非常类似,这样的军队战力强大只是一方面,更为重要的另一方面,是他们拥有着让人羡慕的团结。
上下一心的第三卢西军团战士们,用不惜伤亡的猛攻冲垮了安藤大辉所部的数千足轻,然后对准弓箭足轻撤退的方向追击而去;此时,四千弓箭足轻距离城墙还有两百米的距离。
已然被击溃的安藤大辉所部,在刚才的厮杀中折损了最少两千足轻,临时组建督战队都不能挽回败局的安藤大辉只能亲率身边亲卫和部分武士,迎头杀向冲上来的敌军。
眼中只有后撤的敌军弓箭手的瓦尔克,根本没有理会企图阻挡他的安藤大辉;区区一两百不自量力的敌人,随便一波战士冲过去就能解决他们,哪里还需要瓦尔克去分心?
追入城墙上的弓箭足轻射程范围内后,陷入狂暴状态的瓦尔克没有在意城墙上倾泻而下的箭矢,他率领着自己麾下的战士们以一往无前的姿态硬顶着箭雨,冲向了来不及逃跑的敌军弓箭手。
“第一百零六章·两败俱伤”
一切出色的东西都是朴素的,它们之令人倾倒,正是由于自己的富有智慧的朴素。
——高尔基
只是准备了一个夜晚的上杉景虎,再怎么天纵奇才也不可能折腾出太多制胜武器;十六架简易投石机、数百密封助燃陶罐、八千支火箭、一万两千支破甲箭,这些已经很让人震惊了。
苦心构筑起来的拒马围栏防线被熊熊烈火焚毁,远程杀伤力强悍的一千八百铁炮枪兵一枪不发后撤,两军尚未交战就已有数百蛮族战士阵亡千余蛮族战士负伤,炎黄军的损失不可谓不大。
可在炎黄军绝对强大的实力面前,上杉景虎的这些部署又能怎样呢?两军厮杀交锋不到二十分钟,瓦尔克所部阵亡战士刚过千人,安藤大辉所部八千足轻已不足一半,阵亡足轻人数超过四千!
抢占各种先机的上杉军,竟然和指挥混乱的炎黄军打出了四比一的伤亡比例,还被炎黄军的猛攻给击溃了;如此一幕被城墙上的上杉景虎看在眼里,却是让他突然萌生了此战可能会输的想法。
若是说围堵长谷堂城东面的这支军队是炎黄军的精锐,上杉景虎自己都不相信;因为选择东面作为突破口,纯属是一种随即的结果,炎黄军根本不可能提前将他们的精锐集中部署在东面。
按照上杉景虎昨天在四面城墙上的巡视来看,他判断围堵兵力最多的北面大军应该炎黄军的主力,兵力相近的东西两面又以西面大军实力更强一些;至于空无一兵一卒的南面,谨小慎微的上杉景虎总觉得看似平静的南面才是真正杀机暗伏的地方,这是他目前最不可能选择的突围方向。
但凡多智之人一般也是多疑之人,否则的话,诸葛亮又凭什么用一个看似简单实则复杂的空城计成功欺骗司马懿呢?要知道,即便是在那样一个群英荟萃的时代,司马懿之名可是响彻天下!
上杉景虎不是司马懿,安东家忠也不是诸葛亮;前者觉得无人围堵的南面杀机四伏,是因为他生性多疑,后者敢于围三缺一留出南面不设大军,是因为他兵力不足且有由布惟信大军相助。
现在摆在上杉景虎眼前的困局是,他选择了自己判定为最弱的一支敌军作为突破口,结果己方大军却在这支敌军面前两次撞得头破血流;面对这样的惨败,上杉景虎心里的挫败感可想而知。
上万追上上杉军弓箭足轻的第三卢西军团战士,轻易便将连防身武器都没有的上杉军弓箭足轻砍翻在地;随着这场屠杀的开始,城墙上的弓箭足轻反而因为害怕误伤,渐渐停下了他们的射击。
“为什么停止射击?”暴怒的上杉景虎,拎着自己身边的这名侍大将的领子怒吼道。
“主……主公,这……这下面的可是有我们自己人啊……”
“啪!”结结巴巴的侍大将还未将话说完,上杉景虎就一个大耳光抽了过去:“我不管下面有谁,我看到的全是敌人,马上给我射击!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停下来!!”
“嗨!”迎着上杉景虎欲要择人而噬的暴虐眼神,侍大将被吓的连个屁都不敢放。
城墙上的弓箭足轻又开始了他们的射击,可射出的箭矢却不再有力;一名距离上杉景虎不远的弓箭足轻,他不愿意向自己的袍泽射箭,也不敢违背军令,只能敷衍了事的轻射手中的箭矢。
被这名弓箭足轻射出的箭矢射中的蛮族战士,箭矢连他的皮甲都被射穿就掉落到了地上;并未受伤的蛮族战士,从始至终都没有发觉自己被箭矢射中过,而他受到的长剑已杀敌两人。
全力射出的箭矢都无法有效杀伤蛮族战士,更何况是软弱无力的箭矢;望着自己麾下的弓箭足轻射出的箭矢,简直就是在给敌军挠痒,怒气更盛的上杉景虎,直接抽出了自己腰间的武士刀。
“你为何射箭时不用力?”上杉景虎把武士刀架在这名弓箭足轻的脖子上,怒问道。
“大……大……大人。”吓的直哆嗦的弓箭足轻,颤颤巍巍道:“这下面,是我们的……”
“唰!”一颗带血的头颅滚落城墙。
“不遵军令者,杀!停止射击者,杀!敷衍了事者,杀!”
有这名弓箭足轻的下场为鉴,三杀之令一下达,城墙上的弓箭足轻们只能抱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心态继续射箭;刹那间,倾泻而下的犀利箭雨,让毫无防备的上杉军弓箭足轻死伤惨重。
前有疯狂杀戮的炎黄军,后有紧闭不开的城门,头顶还有不断倾泻而至的箭雨,连一把防身武器都没有的上杉军弓箭足轻伤亡数字直线上升,甚至统帅他们的侍大将都没能幸免。
正在与一名第二联队的中队长搏杀的上杉军侍大将,虽然力气不如蛮族战士大,但胜在经验丰富,能够游刃有余的控制战斗节奏;空有蛮力的卢西中队长,身上的伤口可比他的对手多的多。
两人之间的战斗尚未结束,一片从城墙上射下来的箭雨就覆盖了他们;本就伤势严重的卢西中队长胸口中箭超过十支当场阵亡,背后中箭超过二十支的上杉侍大将则是重伤濒死。
亲眼目睹一直照顾自己的中队长身死,一名该中队的战士怒吼着冲过来,一剑砍下了重伤侍大将的脑袋;而后,他放下自己左手的圆盾,拿起中队长的长剑继续前进!
悍勇无畏的卢西战士们,用将自己身死置之度外的方式,全歼了四千来不及完成原本部署的上杉军弓箭足轻;同样无法撤回城内的另外八千上杉军长枪足轻,在逼于无奈驰援弓箭足轻的时候也被瓦尔克率领卢西战士击溃,两名企图稳住溃兵的上杉侍大将当场被杀。
彻底全歼敌军弓箭手部队,又顺势击溃敌军其他两支步兵部队后,瓦尔克带着自己麾下同样伤亡惨重的将士离开了城墙附近;今日一役,最终却是打出了一个两败俱伤的结果。
瓦尔克麾下的三个联队一万五千将士,现在只剩下一万两千三百余众将士,其中还有将近三千战士受了不同程度的伤;精心策划这场战斗的上杉景虎,则付出了四千弓箭足轻和七千长枪足轻阵亡,三千余众长枪足轻溃逃的代价,主动出击的两万将士只有不到五千人从南门逃回了城内。
“第一百零七章·放弃伤兵”
青春是有限的,智慧是无穷的,趁短的青春,去学习无穷的智慧。
——高尔基
接连两次出击受挫,上杉景虎手中的兵力已经由两天前的八万大军锐减至五万余众,但相比于阵亡的一万五千余众将士和溃逃的三千余众将士,真正让人烦恼的还是那近万伤兵。
无论是最上军的四千余众伤兵,还是上杉军的五千余众伤亡,都需要及时得到救治;可摆在上杉景虎面前的问题是,长谷堂城内有限的药物和医生,根本不可能同时救治这么多伤员。
这就意味着,上杉景虎必须在最上军伤兵和上杉军伤兵中做出选择;否则的话,两军都救的决定会让两军都有大量伤员死亡,这对上杉景虎的威信将会是一个最为致命的打击。
这样的事情要是发生在今天之前,麾下军队足以牢牢控制最上军的上杉景虎,根本不用考虑就可以直接下达全力救治上杉军伤兵放弃最上军伤兵的命令,因为上杉军的将士才是他的根基。
随着今天这场失利战斗的爆发,上杉景虎麾下的五万上杉军一战损失两万;与安藤大辉一起从南门逃回长谷堂城的那四五千上杉军将士,全是战力尽丧的伤兵,几乎没有什么价值可言。
此时,城内的联军是由三万上杉军将士和两万最上军将士构成的;除了这五万没有出击的战士战力保存完好以外,剩下的近万将士便是上杉军和最上军各占一半的轻重伤兵。
上杉军与最上军的力量对比,从分军时的十万对五万,再到入城时的五万对三万,上杉军始终保持着对最上军的绝对优势;直到今天的这场惨败,伤亡惨重的上杉军无疑已经失去了这一优势。
唯一让上杉景虎感到安心的是,城主志村光安已于前天夜里离开了长谷堂城;没有志村光安这个声望地位具是不低的人在,群龙无首的最上军短时间内还是无法对上杉军形成有效威胁的。
从早到晚,一天的时间并不算漫长,上万伤兵的惨叫哀嚎让长谷堂城变成了货真价实的痛苦之城;一向杀伐果断的上杉景虎,在伤兵治疗的问题上犹豫了整整一天,却还是没能做出决定。
直到夜幕降临,两军近万伤兵已有超过一千伤势过重的伤兵因为没有得到及时的治疗而死亡;一时之间,无论是上杉军的将士们,还是最上军的将士们,都是怨声一片怨气冲天。
是夜,安藤大辉带着上杉军仅剩的八名侍大将和三十六名足轻大将来到城主府;原本属于志村光安的城主府,现在已经是上杉景虎的临时指挥部,负责戍卫城主府的则是上杉景虎的数百亲卫。
“主公,求您救救那些忠于您的将士们吧!”来之前早有商议的众将,一进来就下跪恳求。
“你们……”心烦意乱的上杉景虎,本来只是打算把求见自己的众将叫进来训斥一顿,再让他们回去安抚军心的;没想到他们一走进来,竟然给自己来了这么一出,上杉景虎有些发愣。
“主公,不是我等不理解您的苦衷,是我等实在不忍心看着那些忠于您的将士痛苦死去啊!”一名声音悲戚的足轻大将,以跪姿向前轻挪了些许,泪流满面的跪在上杉景虎的脚下。
“唉……”对外人残暴无情的上杉景虎,面对着这些对自己忠心耿耿的军中将领,终究是下不去狠心拒绝他们的请求;可放弃最上军伤兵的后果,又实在是让上杉景虎有些担忧。
见自家主公的神态已经松动,安藤大辉趁热打铁道:“主公,您就算下令全力救治最上军的伤兵,以我军在最上家族境内的所作所为,您认为最上军的将士们真的会感激您吗?”
“你是说他们想要背叛我?”上杉景虎目光如炬的凝视着安藤大辉,语气冰冷道。
“主公,眼下我们上杉军的实力比他们最上军强,他们轻易是不敢背叛您的。”安藤大辉迎着脑袋解释道:“可要是我们的实力被削弱了呢?一旦有脱离我们的机会,最上军会放过吗?”
如果最上军真的有脱离上杉军的机会的话,那么最上军一定会毫不犹豫的脱离上杉军,甚至还有可能反戈一击,掉过头来对付上杉军,这点上杉景虎的心里比谁都清楚。
“主公,您放弃了对最上军的救治,我们上杉军就会有更多的伤兵能得到救治;这样我们的实力会慢慢恢复,最上军的实力则是在慢慢削减,这对我们是有利的。”一名侍大将劝说道。
看上杉景虎还是没有下定决心,安藤大辉眼神示意了一下,一名足轻大将继续劝说道:“主公,只要我们将最上军将士的家人控制在手里他们就不敢背叛,又何必对他们做无谓的示好呢?”
从下跪请求到苦劝再三,轮番上阵的众将在不遗余力的劝说着上杉景虎;终于,上杉景虎面无表情的下令道:“安藤将军,你传令下去,让医师们全力救治我军将士。”
“主公英明!”听着众将的奉承,上杉景虎的心里是什么滋味便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有上杉景虎的军令在,最上军伤兵营中的医师很快就全部去了上杉军的伤兵营;对此,敢怒不敢言的最上军将士们,只能向自己军中的各级将领诉苦,但失去军权的将领们同样无力解决此事。
这一夜,上杉军的五千将士和最上军的一万将士混编分成了三波,负责轮流戍卫城墙;其他留守营地的上杉军将士在抓紧时间休息,而不甘心己方袍泽等死的最上军将士则是搞起了秘密行动。
最上军将士们的所谓秘密行动,是由数名足轻组头带头搞起来的一个自救行动,即五名足轻组头带着五十名足轻,分成五队悄悄潜入城内,偷偷寻找能够救治他们最上军伤兵的医师和药物。
因连遭重创而疲惫不堪的上杉军将士,在夜间巡逻城内的时候难免会有些松懈;成功潜入城内各处的五个小队,四队无功而返只是赶在天亮前回到了军营,另外一队却是有了非同一般的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