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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叫天     替明txt下载     替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376 解释

    ps:感谢的捧场!

    昨天手快,把原本今早发的给发了出去。因此早上没更,为了全勤,今晚会继续两更。不过明天早上那一更不知道能不能准时发出来,如果不能,那也是明天晚上两更了,周末会恢复早晚更。

    “首长,难道你的意思是说,你去京师之后,我们叫天军以后不管多少人,都不再为粮食问题发愁?”胡汉三一脸怀疑地求证道。

    胡广听了不由得一笑道:“那肯定不是的,但相对来说,只要人数控制合理,就算我们控制的地方足够大,也一样够吃。”

    胡汉三眨眨眼睛,就算这样,也太厉害了,他不由得好奇地问道:“首长,你到底要去京师干什么,才能有这样的事情?”

    “你忘记了,去年去延安府的时候,我不是遇到一个西洋人么,他告诉我有几种农作物在京师有。”胡广笑着提醒他道,“我此去京师,就是要取那几样农作物的种子回来,而后在河套平原大面积种植,如此来解决我们叫天军的粮食问题。”

    “哦!”胡汉三想了起来,有点惊喜地说道,“我都忘记那个西洋人了!”

    不过他随即眉头一皱,马上又拉回了话题道:“首长,既然这样,我去一趟京师好了,反正我也认识那个西洋人。”

    说完之后,胡汉三见首长摇头,以为他不想让自己离开叫天军,便马上又补充道:“就算不是我,换个人也行,反正你不能去京师,太危险了!”

    胡广一听。心想口水都白费了,他马上继续摇头道:“老三,你知道那些农作物种子在哪里么?”

    “哪里?”胡汉三有点不以为然地道。“反正那西洋人知道,找到那西洋人。让他弄一些就得了。”

    胡广无语,要真这么简单,自己还真不用去了。他耐着性子对胡汉三说道:“那些农作物都是一个叫徐光启的朝廷高官种植的,嗯眼下具体什么官不知道,有可能是礼部尚书?差不多就这了!”

    “啊……”胡汉三一听,脑子一下想不过来了。

    就他来说,以前还是当明军的时候,知州就是高高在上了。他的身份。不要说见到知州,就是县令都不可能见到。那礼部尚书这样的朝廷高官,一般人还真见不着,更不要说从他那里要东西了。

    胡广见胡汉三惊讶的样子,便露出一丝无奈的样子道:“要是有人能代我去的话,我自然不会亲自去了。而且我这次去京师,除了要通过那西洋人的关系弄到那几样种子之外,最好能亲自进一趟徐光启的农庄,看看里面一共有多少农作物,如果还能认出一些高产的农作物。那是最好了。”

    胡汉三听了,心中明白这些活还真是没人能代替首长。因为整个叫天军中,除了首长博学、见识多广之外。其他人基本上就只活动在陕西北部,那有见过什么世面,更不要说认识别人都不认识的农作物了!

    不过他还是担心胡广的安危,毕竟那里是朝廷的京城,是天下公门中人最多的地方。一个不小心,要是泄露了身份,那想逃脱就难了。

    但首长要不亲自去的话,又拿不到高产的农作物,叫天军的粮食问题就没法解决。而且这粮食问题。又将是限制叫天军壮大的最主要因素。

    胡汉三犹豫了,不知道该怎么解决这个难题!

    胡广见他的样子。岂会不知道他心中想什么,当即对他说道:“你放心好了。京师没人认识我的。我到了京师之后,一拿到想要的东西,马上就回转根据地。短则一个月,多则二个月,肯定能回来。”

    说到这里,他露出胸有成竹的微笑接着道:“你别忘记了,要论在敌后生存的能力,叫天军中我说第二,没人能得第一。延安府内的事情,不就是一个例子么,你有什么好担心的?”

    胡汉三一听,回想那次在延安府的经历,不自觉地点点头,认可了胡广的这个说法。

    可不管如何,胡广是叫天军最为重要的人物,是许多人最为担心的存在。胡汉三低头看着地,犹豫了一会,缓缓抬起头道:“首长,这事我负不起这个责任啊!要是你去了京师,万一有个什么情况,我怎么向其他人交代?”

    胡广能理解他的这个担忧,就拿大哥来说,要是知道胡汉三任由自己去了京师,结果出了意外,非找胡汉三算账不可。

    胡广刚才解释那么多,一方面是要说服胡汉三,另外一方面,也是要他把这个情况转达给根据地那边。他点点头道:“我知道,我会写好书信把情况都告诉他们,另外你也再解释一次,谁也不会怨你的。”

    胡汉三见首长是打定了主意要去,而且方方面面也都做了考虑,就知道自己是无论如何阻止不了的。他想了下,当即建议道:“既然这样,那首长就带着侦察连走,我也能放心点!”

    侦察连是叫天军中最为精锐的将士组成,有他们保护,相信一般人也奈何不得了!胡汉三这么想着。

    胡广一听无语,开玩笑地道:“那要不我带你们野战三团去京师,不更好?”

    “好啊……”胡汉三顺口答了,又马上醒悟过来。一时,颇有点尴尬。

    胡广也不继续开他玩笑,态度认真地说道:“由安贵这个京师本地人在,不会有事的,另外再挑选几个心理素质好的护卫,如此就可以了。”

    他说着,也不再和胡汉三商量,话锋一转,说起另外的事道:“我另外再写一封信,交代我不在时候的事。先说给你听,免得他们看岔我的意思了!”

    叫天军中能全部看懂简体字的毕竟不多,虽然例如胡宽等人,已经很努力了,可还是有很多简体字不认识的。书信要写,口头传达也要。

    胡汉三一听,当即坐直了上身,认真地看着首长。

    “我走之后,叫天军全部撤回根据地。可以先到清水营集中,一面联系根据地,让我大哥派军出来,一起护送人员和物资返回根据地。这是其一!”

    胡广用手指示意第二件事道:“其二,军中要加紧推广读书识字,可以通告全军,以后不管是在军中,还是在地方上担任职务,一定要能识字为前提。谁也不想学的,一辈子没出息!”(未完待续。)( )

377 安排

    这次出来,他有感于人才的缺失,自己要想培养,必须在教育上加倍投入才行。因此就算他不在根据地的这段时间,他也是把这个事情拿出来强调一番。

    胡广每说完一件事情,都稍微停顿了一会,给胡汉三以记忆的时间,然后才继续道:“第三,派出野战部队扫荡河套平原上的蒙古人,出征部队和人数,由我大哥斟酌。战役目的,就是占据河套平原,保证以后可以安全种地。”

    他说到这里,想了会,又补充意见道:“当然,一开始也没必要占据整个河套平原,就临近根据地的地方先稳定为目标就可以。”

    “至于东侧的林丹汗,要派兵监视。不往西来就算了,只要他敢过来,就狠狠地和他打上一架,打疼他就成。等我回去后,再找合适机会灭了他。”

    林丹汗最近在大同碰得头破血流回去,实力肯定减弱不少。而且以野战部队的实力,对上林丹汗也有很大的把握。因此,胡广有此一说。

    “要不,先集中兵力灭了林丹汗再说?”胡汉三听了,有点蠢蠢欲动地建议道。

    他也有和胡广一样的判断,叫天7≈ding7≈点7≈小7≈说,︾+o军再加上这次从关内获得物资,再武装一部分兵力,经过训练之后,打败林丹汗的那些牧民军,不要太容易。

    “不需要!”胡广摇了摇头道,“打败他容易,但接受察哈尔部那么多人,根据地还没那个实力。等我真拿到了高产的农作物,能确保食物来源后,再灭他不迟。”

    说到底,还是粮食问题。胡汉三有点无奈,只好点头赞同了。

    胡广伸出第四个手指。接着道:“第四件事,根据地内的思想工作不能放松,要尽量多发展一些革命党人。当然,条件不能放松,从严要求!”

    说起这个,他便想到了孙云轩。当即又补充道:“对于犯过错被开除出革命党的,也不要有歧视。可以专门考察,确实已经悔过自新,达到入党要求,并有重大立功表现,则可以考虑其重新申请成为革命党人。”

    胡汉三自然知道胡广指得是谁,因为叫天军到目前为止,也就孙云轩一个人被革除了革命党人的身份。

    想起他,胡汉三不由笑着道:“首长。那赵……赵月雅答应前往根据地了!”

    “哦,这倒是好事。”胡广听了很是高兴,当即指示道:“等她到了根据地之后,让塔娜拨个女兵保护她。只要不过份的要求,也可以满足她。”

    赵月雅算是叫天军第一个真正的知识分子,比塔娜和她那童生老师都要知识渊博的多。要她能融进叫天军,定然能给叫天军带来不少的好处。

    胡广说着又想起一事,马上吩咐胡汉三道:“我没时间去见孙云轩了。你去告诉他,让他用心去追求赵月雅。只有赵月雅本人点头同意嫁给他。才能算数。否则他那强上妇女之罪,就一直都有嫌疑。这事就告诉他,是我说的。”

    胡汉三略微有点苦笑着点点头,回答胡广道:“首长放心,经过这次的事情,他定然能收心了。他已经跟我说过。这辈子非赵月雅不娶。娶了赵月雅后,也再无别的念头。”

    胡广一听,心想这家伙还真是对赵月雅一见钟情之极了。

    经过这么一个插曲后,胡广马上又转回刚才的话题道:“还有最后一件事,等我从京师回转之后。军民便要分开。你们先商量下,等我回来后一起合计。”

    “好的。”胡汉三点点头回答道。

    说到“商量”两字,胡广想起了什么,当即严肃了脸,无比认真地说道:“在我离开根据地期间,由胡宽、乌兰、塔娜、拉克申、刘大能、莫大叔和你商议重大事情,三分之二以上的人同意方可行事,明白么?”

    胡汉三听了,稍微一愣。不过不管他自己怎么想,反正是胡广吩咐下来的,他便马上回答道:“是,首长。”

    胡广想了下,好像没有别的事情要吩咐了,便开始奋笔疾书,把这些事情写下来。

    胡汉三则告辞下了箭楼,去挑选护卫首长的人选了。

    等到胡广写完长长的信之后,胡汉三也带着挑选出来的护卫来到了箭楼上。好家伙,整整三十多个人,一下快把箭楼站满了。

    胡广有点无语,这带的人太多,就太招摇了。他左挑右选,最终选了五名生性比较沉稳,但也有武力的护卫。

    可胡汉三坚决不同意,一番讨价还价之后,最终护卫定在了十人,才算双方都能接受。

    当胡汉三领着其他护卫下箭楼时,被纳闷不已的李定国给拦住了。

    只见他拉着胡汉三到城头一处角落,悄悄地问道:“胡哥,今晚是怎么了?不但把我们这些护卫都赶下箭楼,你还带人上上下下的,究竟是要搞什么?”

    胡广要前往京师的事情,自然是绝对保密的。因此,他在和胡汉三商量的时候,就算自己的这些护卫,也都不能听。

    不过李定国毕竟不一样,受胡广的重视,也被胡汉三所喜爱。因此,他听李定国发问,便笑着摸了下他头道:“你想知道,自己上去问首长好了。”

    “现在么?”李定国不确定地问道。

    胡汉三看了几眼他,忽然心中一动,要是胡广带个半大小子一起走,那是不是更能掩饰身份?

    他想到这里,低头凑近李定国耳边,悄声说道:“现在就去,缠着首长,磨到他答应为止。”

    说完之后,他就自己去忙了,留下一头雾水的李定国。

    第二天凌晨,天刚蒙蒙亮,胡广便在胡汉三的送别之下,悄悄地离开了保德州城前往京师。

    随行的人员之中,除了十名护卫之外,还有李定国和安贵两人。

    在这十名护卫之中,有八人来自侦察连,其中职务最高的就是他们的排长康全安。因为他是满汉混血,长得和汉人终归有点不同。如此一来,也能从侧面说明安贵的经历。同时又懂汉话,方便在关内行事。(未完待续。)( )

378 喘息

    在官道的两侧,原本是一片片的农田,可此时却看不出有一分农田该有的迹象。n∈頂n∈点n∈小n∈说,犹如乌龟背上的壳,裂成一瓣一瓣的。

    这种情况下,农田上应该是没人的。可陕北这块地方,却是人马喧闹声,热闹成一片。

    只见远处的官道上,一伙骑士身着五花八门的穿着,有全幅盔甲在身的,也有只有上半身有盔甲,还有皮甲的,甚至根本就没有的。

    如果去掉少得可怜的盔甲,光他们那打满了补丁的衣服里看,这伙骑士完全就是农民骑在马上而已。

    他们一个个面色惶恐,护着五六个大车,急促地大声催着“快点,再快点”的声音,很远就能听到。

    在官道两侧的农田上,则是稀稀疏疏地人群,正用两条腿赶路。再往后面一点,则人数会更多。这些人手中拿着长枪、木棍、刀剑之类的武器,表明了他们的流贼身份。

    不过此时,他们一个个气喘吁吁,手中的长枪、木棍都已被当做了拐杖。不少人跑着跑着就瘫倒在地,大口地喘着气,就是起不来了。

    官道上,有一名骑士扫视了周围一圈,再往身后的方向望望后,便转回头,对他前面一名首领模样的人大声喊道:“大哥,官军就快追上我们了,这几车东西就不要了吧,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说到这里,他一指周围继续大声喊道:“你看他们的样子,官军要是追上来,全都没一点还手之力的。”

    那名被叫大哥的汉子,一头的汗水,不知道是赶路赶的,还是心急急的。他闻言左右扫视了一圈。再往后望望,悲从心来,不由得仰天大喊道:“难道今天是我闯塌天败亡的日子么?”

    “大哥!”他身边的几个骑士见此,不约而同地一起喊道,脸上全是担忧之色。

    起事以来,足有三千人马。可这转眼间,就只剩下这不到五百人的队伍了。一腔雄心壮志,眨眼便付之东流。

    闯塌天有点不甘心,执拗地道:“要是这几车东西再没了,就没人跟着我们了。无论如何,不能丢!”

    他刚说完,有一名骑士忽然大喊道:“快看,官军追上来了!”

    众人闻言,连忙抬头看去。只见平直的官道尽头,极远处的地平线上已经冒出了无数官军。旌旗猎猎,迎风招展,颇为壮观。

    不少用两条腿跑路的流贼也发现了,吓得发一声喊,原本倒地上以为再没力气走路的,一咕噜爬起来赶路;而那些原本精疲力竭走着的,也忽然来了精神。变得健步如飞;至于原先那些还能坚持大步走着的,则已经改成了快跑。

    有这样的转变。全是因为他们知道,如果被官军抓到,他们是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砍了脑袋去上官那领赏的。

    可这种短暂的刺激并不能持久,原来怎么样的,过不了一会就还是怎么样。与之前不同的是。他们的脸上已没有了一丝侥幸,全是绝望之色。

    官道上,又有骑士开始劝闯塌天道:“大哥,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没了这些粮食。我们只要人在,就还可以去抢的。附近没有,就去远一点的地方好了。”

    闯塌天一脸的不甘心,却又无可奈何。如果再不走,那就真得走不了了。

    他一咬牙,正准备放弃那几大车粮食,放弃那些徒步的手下时,眼睛却突然瞪直了,就仿佛看见了鬼一般。

    只听闯塌天用不相信地语气说道:“你们赶紧给我看看,到底是不是我眼花了,怎么感觉官军是离我们越来越远了呢?”

    周围的几个手下不信,疑惑地转回头望去。果然,只见远处的官军竟然不追他们了。

    这没道理啊,眼看着要追上,就能灭了自己这支队伍,官军要按照惯例,那是打了鸡血一般冲过来了。这是怎么回事,他们怎么停那里了?

    这个时候,其他流贼也都看到了。有的好奇地停下来看是怎么回事;而有的则趁着这个机会,抓紧时间跑路,跑得越远越好。

    忽然,有人指着官军的方向,大声地惊叫起来道:“快看,官军回去了,官军回去了!”

    那些正跑着的人听到,回头望去,果然,远处的官军竟然调转了屁股,正往来路回去。慢慢地,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在极远处。

    闯塌天以及他的手下全都呆在了那里,一时不知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官军要耍什么阴谋诡计?那会是什么阴谋诡计呢?所有人的脑门上都有问号,想不通是怎么回事?

    最终,所有的流贼喜极而泣,想不通便不想了。他们只知道一件事,就是他们逃过一劫了!

    在差不多时间的另外一处地方,明军将领杜文焕可谓意气风发。他压着阵脚不让自己的部队追上前面正狼狈而跑的扫地王贼军,用意很明显,就等着这支扫地王贼军精疲力竭的时候,再去灭了他们。

    这一次,没有洪承畴随行,功劳就是自己一个人的。杜文焕得意地想着,趁这个机会多立几个功劳,怕是很快就可以升总兵了。

    可就在他做美梦的时候,忽然三边总督府的信使出现在了他的眼前,大声地传达命令道:“总督有令,马上集结精锐手下赶赴延绥,听候督粮道参政洪承畴洪大人指挥行事!”

    “好,等本将灭了前面的流贼,便马上赶赴延绥。”杜文焕对于三边总督的命令,不敢不听,马上便应了下来。

    谁知那信使一听,马上纠正他道:“总督严令,即刻启程,不得有一丝耽搁。”

    “啊?”杜文焕这下傻眼了,这么急,至于么?他心中打着主意,要不等信使一走,自己灭了扫地王,否则到嘴的肥肉不吃,这也太郁闷了。

    可是他没想到,信使竟然说是总督有令,要和他一起赶往延绥,路上不得有一丝耽搁。

    同样的事情,或相似的情况,一处处在陕西大地上演着。让原本处于被镇压消灭状态的流贼又得了**时间,度过了崇祯二年最艰苦的阶段。(未完待续。)

379 赔了夫人又折兵

    后来的某一天,闯塌天和扫地王等人相遇,说起自己都不相信的事时,没想到同样的事情竟然也发生在对方身上。这好奇之下一打听,终于被他们知道了原因,原来官军是急着去围剿叫天军了。

    这一下,所有流贼首领都惊呆了。这叫天军到底有什么能耐,竟然能让官军放弃近在眼前的自己,而先去围剿他们?

    也因为这个事情,叫天军的名头一下在陕西各路流贼中传了开来。当然,这是后话了。

    再说陕西督粮道参政洪承畴,在总督府领了军令之后,马不停蹄,第一时间赶到了榆林,前去求见延绥巡抚张梦鲸,通报总督命令。

    张梦鲸之前因为孙显祖的全军覆没,已经担心得很,后来又知道了叫天军竟然夜袭保德州城并攻占之,顿时吓得差点上吊自杀。

    从他眼皮底下发展起来的叫天军,闹出的乱子越大,他的责任就越大。到时候被朝廷追究起来,真难以想象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罪责?

    如今他听到三边总督并没有先问罪,只是要他全力配合洪承畴调兵遣将,准备一举歼灭叫天军。他一听之下,高兴地想当场给洪承畴跪了。这叫天军的难题,总算有别人去解决了。

    因此,张梦鲸全力配合洪承畴,问什么,答什么,毫不含糊。

    只听洪承畴问道:“眼下的叫天军兵力如何,步军多少,骑军多少,精锐有多少……”

    “这个不知,那个不晓,大概是……。或者有……,可能是……”

    面对张梦鲸的一问三不知,洪承畴真想发火。只是很可惜,眼下还没有张梦鲸的官大。他憋着火,想着等自己解决了叫天军,你这延绥巡抚的位置就得让本官来坐了!

    洪承畴的城府很深。虽然心中恼火张梦鲸的无能,觊觎他的延绥之位,可表面上他却表现得很是宽厚。

    这不知道,那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没关系,我自己派人去查就是,只是人得给。

    洪承畴把自己的意思说了之后,张梦鲸两话不说。直接把自己手中的兵权给了他。

    于是,命令从延绥巡抚府中,由督粮道参政手中发出,一队队的夜不收很快派了出去。

    一开始,得到的情报并不详细,只是说府谷县城有很多贼军。至于多少?反正多得数不清。

    洪承畴大怒,他深知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的道理。因此严惩那些出工不出力的夜不收。施展一手胡萝卜一手大棒的策略,又派出了更多的夜不收。

    可是他没想到。这一次派出去的夜不收,竟然只有十分之一回来了。据逃回来的夜不收交代,叫天军光是出动对付夜不收的骑军,就达到了五百余人。而且一个个骑术精良,装备也很好。

    洪承畴很是失望,夜不收被叫天军赶回来。自己想要的情报一条也没。这可不行,刚好有调集的将领陆续到了,他一发狠,调集了五百骑军充当夜不收,一起前去府谷侦查。

    这一次。倒是没有前面的情况再发生。这些骑军一个个都完好无损,又一起回来见了洪承畴,向他禀告说,府谷已成为空城,叫天军不见了!

    原来驻守府谷县城的叫天军野战一团团长刘大能,忽然见到明军夜不收竟然来探府谷县城,便知道明军可能有动作了。

    因此,他一面让胡汉三加快速度,连夜搬运物资,撤走人员之外,又派出了手下五百多轻骑,严密封锁了榆林往府谷方向的所有道理。见到明军的夜不收,要么杀要么抓,反正不让他靠近府谷。

    也是从夜不收俘虏中得知三边总督派了洪承畴过来榆林,专门准备围剿叫天军。而这洪承畴,是胡广留下的名单中,让他们务必重视的对手之一。

    刘大能和胡汉三一合计,当即决定已完成胡广交代的任务为先,至于洪承畴,就以后再交手好了。

    等洪承畴搞清楚了叫天军的动向之后,气得差点吐血。自己这边,拼了全力,用光了吃奶的劲,憋出一拳,准备狠狠地打向叫天军。结果叫天军竟然不接招,一扭脸跑了!

    而且还不光是这,等洪承畴领着最先赶到的几支军队追过去时,只是收复了空无一人的府谷县城和清水营。至于更大的保德州城,已经被闻讯赶去的山西明军先收复了。

    这个消息传回固原的三边总督府时,杨鹤吐了一口老血。他担了天大的干系,听洪承畴的建议,集中了陕西所有能调动的精锐明军,前往府谷围剿叫天军。可这叫天军竟然不贪恋到手的城池跑了,让明军空跑一趟。

    关键是这么一折腾,原本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灾民暴乱,又在陕西全境如火如荼地闹开了。这一次行动,可算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杨鹤擦了擦嘴边的那口老血痕迹,迫使自己静下心来,老实地给崇祯皇帝写起奏章,为这个事情擦屁股。

    “你们两人不会拦着他么?”半个月后,胡宽见到了胡汉三和刘大能,一反平时宽厚和蔼的作风,大发雷霆,大声地向他俩咆哮着,“要是他去京师有个意外怎么办?你们说,怎么办,我们叫天军能承受么?”

    乌兰、塔娜、拉克申等人在一边默不作声,一脸的担忧之色。谁也没想到,以为胡广只是进关接些灾民回来,就这么简单的事情竟然出了那么多波折。

    打了王嘉胤的流贼就不说了,占据了府谷县城也不讲了。胡广竟然还去偷了保德州城,最后还只身去了京师!

    刘大能和胡汉三早已料到会被骂,他们也理解胡宽等人的心情,因此早已有心理准备,低着头挨训,不敢有一丝为自己辩解的意思。

    到最后,还是乌兰看不下去了,走到胡宽的面前说道:“他打定了主意要去京师,不是他们两人能拦得住的。他那性子,你这当大哥的也应该了解。”

    顿了顿,又安慰道:“以小叔的能耐,他定然能安然返回的,放心好了。”

    “放心,我能放心么?”谁知胡宽还是很生气,他大声地说道,“你们难道没听他提过,建虏会攻进关内么?”(未完待续。)

380 什么时候了

    ps: 感谢二林四木的捧场,谢谢!

    胡宽这话,犹如晴天霹雳,劈在这几个叫天军的高级领导人头上。n∈頂n∈点n∈小n∈说,如果不提,大部分人都已经忘记了。

    辽东建虏的厉害,他们都有闻名却没见过。越是如此,就越是会把未知真实实力的建虏想得更加厉害。一时之间,刘大能和胡汉三,特别是胡汉三,更是追悔莫及。

    “怎么办?过久这么久了,首长怕是已经到京师,肯定追不回来了!”胡汉三有点六神无主地说道。

    没人能答他,因为没人有好办法。

    胡汉三有点失神地喃喃自语道:“首长跟我说,去趟京师,很简单的事情。见到那个西洋人,通过他去朝廷高官的庄园里拿了种子,就能返回了。说是一次简单任务,简单任务啊……”

    “不行,我现在就去京师找他!”塔娜呆了半天,忽然回过神来,转身就往外走。

    “站住!”胡宽一见,大喝一声,把塔娜喊住了,然后才和缓了语气道,“不要莽撞!我们从长计议。”

    说完之后,他转头看看周围几个人,开始吩咐道:“去,把当初去延安府的人都叫过来,把我二弟所说有关辽东建虏的事情再梳理一下,看看时间、规模上面的具体情况……”

    他们谁也没有怀疑过胡广的话,既然他说了辽东建虏会攻进关内,造成京畿之地的生灵涂炭,那就肯定会有。

    他们此时在做的,是看胡广能否安全回来?是否可以做一些什么事情,能让胡广的危险程度降到最低?

    他们操心的那个人,此时却如他们所想,差不多到达了京师。

    一行十三人。风尘仆仆地赶路。这时候,就听安贵兴奋地说道:“首长,再过两个时辰不到,就能到达京师了!”

    “安贵,这次过来京师,我们是结拜兄弟。你是大哥,我是二弟,千万记住了不要叫错称呼。”胡广听了,马上提醒他道。

    安贵一听,就知道自己归家心切,太激动了,以至于把之前都牢记在心中的事情忘记了。他脸色一红,当即不好意思地回答道:“二弟,是我疏忽了!”

    将近帝国都城。年纪较小的李定国也很是期待,因此稍微有点兴奋,话语也多了点,这时搭讪道:“其实也没什么,谁知道首长的具体含义是什么。别人听到,以为首长您是姓首名长呢!”

    “哈哈哈……”众人一听,都笑了起来。

    胡广笑完之后看到前面官道不远有一排屋子,其中一家高挑一根竿。挂着的锦旗上写着一个“茶”字。

    他便指着那处地方道:“走,我们去那里填点肚子再走!”

    众人已是赶了半天路。这时候也该用膳了,听首长这么一说,顿时便感觉到肚子饿得咕咕叫了。

    安贵其实很想一口气跑到京师,回到那个魂牵梦绕的家,可他也知道,首长说得在理。便按下思家的心思,当即领头往那茶铺而去。

    那茶铺规模很大,应该是占了地利的原因,南来北往的行人、客商都会在这里歇息一会。

    只见那门侧的栓马桩都有一长排,并且空闲得所剩不多。门口的另外一侧则停着不少车子。有坐人的,也有拉货的。

    门口站着一名小二,看到又一群人过去,当即无比热情地迎了出去,帮着为首的安贵去牵马。

    安贵一边下马,一边笑着对小二道:“还有吃食没有?尽管挑好的上,吃不饱就砸了你的店。”

    这话他以前可不敢说,没那实力。随父亲出门经过的时候,曾看到别的豪客有这么说过,当时觉得很豪迈,眼下很自然地学了出来。

    “客官您放心,别说您这十三人,就是再来几倍的人,小店也能招待周全。”店小二一听,显得更为殷勤,高兴地应道。

    胡广等人在这当口都下了马,听到他们的对话,都呵呵地笑了。还是京师这地方繁华,官道上的一家茶铺,都有这底气说这话,真是比陕北那边好太多了!

    众人说说笑笑地正待进茶铺,忽然听到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而近,急速驰来。

    众人对马蹄声都份外敏感,不约而同地站住身子,转头望去。

    只见从北方方向有一名明军士卒背着一个长筒,一路快马扬鞭,烟尘滚滚。没多少一会功夫,就已驰过茶铺,往京师而去。

    小二看到这些客人们都停步观望,便笑着介绍道:“诸位很少来京师吧?自从辽东战事糜烂以来,这种快马急递,是常有的事了!”

    说到这里,看到众人都回头看他,便又补充道:“放心,没事的。有山海关挡在那里,建虏进不来!”

    他这一说,胡广整个人顿时愣住了。自己太忙,一直忘记了建虏的存在。今年可是崇祯二年,据历史记载,年底时候会有建虏绕道蒙古草原,进关烧杀劫掠。

    护卫们都是时刻关注着首长的,忽然看到胡广愣在那里,一时都紧张了起来。

    小二马上察觉到气氛好像有点紧张起来,不由暗自怪自己多嘴了,立刻笑着补充道:“诸位客官,眼下可是蓟辽督师袁大人坐镇山海关,他去年可是在云台向当今圣上保证了,五年平辽。你们想,要没十分把握,他敢在圣上面前夸口?”

    “所以啊,你们就放心好了,建虏最多关外闹闹事而已,关内绝对不会有事的。”小二一边说着,一边已经栓好了手中的马,马上又招呼其他客官去拴马。

    他可不想因为自己一时多嘴,让这些看似有点担心的客人不进店而转身走了。

    胡广此时已回过神来,自然不会一听建虏的命就转身走。他把手中缰绳随手丢给了一名护卫,然后走近小二问道:“敢问小二哥,眼下是崇祯二年几月几了?”

    说实话,不管是在关外的根据地,还是这次进关以来,谁都没有关心过什么时间点。至少胡广是没关心过,一直忙得脚朝天。

    小二微微一愣,这客官出门,也不看日期?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马上笑着答道:“今日是崇祯二年六月初八。”(未完待续。)

381 希望还来得及

    胡广一听,心道还好,只是年中而已,还早呢!

    不过他也还是有疑惑,一边往茶铺里走,一边问小二道:“你们这么相信袁崇……袁督师,就不担心辽东建虏绕道蒙古草原,避实就虚,攻击京畿之地?”

    他差点就按后世的习惯,直接叫袁崇焕的名字了。

    这时候,他们已经走进茶铺里面,很大的空间,摆着满满地桌子,都是南来北往的行人商客在喝茶得喝茶,吃点心食品得吃点心食品。

    胡广这问话也刚好被门口附近的几桌听到了,有一名一看就是走南闯北的中年商人,不等小二回答,就带着一丝卖弄,大声答道:“怎么可能的事,你这小兄弟真是多虑了!”

    胡广闻声看去,正好这人的边上刚走了食客,有小二正在收拾东西,便走过去坐了,然后才向那人抱拳请教道:“小弟孤陋寡闻,一时想不明白……”

    那人见胡广摆低姿态要继续问,也是停下了喝茶,看着胡广,一副随便问的姿态。

    周围的食客听到了,也都露出有兴趣的样子,一边吃着一边听着,就当是听八卦了。

    终明一朝,言论一直比较自由。特别是到了这明末,更是不怎么管。这里又靠近京师,百姓的话题中,就少不了军事政治等男人爱聊的话题。

    安贵和李定国都和胡广坐到了一起,其他人则自个找位置坐,尽量不着痕迹的保护着胡广。

    “这位大哥,你看我们大明的军队每次野战都一败涂地,只能拒城而守。如此一来,要是建虏集结大军一部分兵力吸引山海关的注意。另外主力绕道蒙古草原,突然攻进关内,如何不行?”胡广一脸的谦虚。他也确实是在认真请教。

    中年商人早已打量过胡广一行人,见他有那么多同伴。看样子还是随从之类的,应该地位不低。这样一个人物,在公众场合下谦虚地向自己请教,让他很是受用。

    特别是当这个年轻公子哥问出问题之后,周围那些人也都在关注的样子,甚至有几个人还吃惊,便更是来了劲头。

    只听他好似一脸见多识广的样子,大声地回答道:“小兄弟这就不懂了。我大明在辽东的形势虽然居于防守。可西有袁督师,东有毛总兵,两人一东一西,互为犄角。你看……”

    他一边说,一边竟然伸出指头沾了点茶水,就在桌子上画了起来。一边画一边继续说道:“要是建虏敢绕道蒙古草原,东侧的毛总兵就出兵直捣黄龙。你说,建虏的老巢还要不要的?怕是建虏还未望见长城,就要火烧屁股般地急着赶回去了!”

    说完之后,他很畅快地哈哈大笑起来。

    周围的食客听到了。都放下了心,一起跟着笑,然后继续喝茶得喝茶。吃点心食物都吃点心食物。

    而胡广就不同了,他并不是每件历史事件都记得清清楚楚。毛文龙的事情在他的记忆深处,之前一直忽视了,此时听这中年商人一提,马上联系到历史事件,当即回想了起来。

    顿时,他马上紧张了起来,伸过手一下抓住了隔壁桌这位见闻广博的商人,急切地问道:“你说的毛总兵。可是毛文龙总兵?”

    那人见胡广的反应,很是诧异。不着痕迹地挣脱了胡广的手,点点头道:“还有那个。当然是东江镇的毛文龙毛总兵了!”

    “那就是说,他还没死?”胡广等他刚一回答,就马上追问道。

    这一下,中年商人不高兴了。他在以前的时候,也曾去过一次东江,和毛文龙手下做过生意,赚过好大一笔。

    因此,他一下沉下脸,稍微语气不善地道:“你瞎说什么,毛总兵怎么可能有事呢!最艰苦的日子都熬过来了,建虏怕是更拿毛总兵没法了!”

    以前的时候,毛总兵白手起家,占据了东江地区对抗建虏。一开始时,朝廷给了名头,没有半点支援,都是毛总兵自个和大伙儿做生意,才硬是撑过了那段最艰苦的岁月。

    有关这点,这个商人听说过,也曾去做过一次生意。很自然地,他的立场站在毛总兵这边,不想别人说一点不好。

    边上也有几个人对胡广这话很是不满,或对胡广道:“你这小伙子留点口德行不行?”或双手合起来喃喃地道:“百无禁忌,当不得真!”

    护卫们感受到了周围人对首长的敌意,都有点不忿,只要胡广一声令下,随时可以冲上去揍一顿。

    可胡广却知道自己失言了,不过他被训后不但没有不高兴,反而笑着道:“毛总兵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可就在这时,稍微坐得远一点的一名旅客插嘴道:“你们不知道吧,袁督师前阵还去东江镇了,要和毛总兵商量如何协同,共同对付建虏,并给东江镇拨备资源呢!”

    众人一听,都很是高兴,注意力马上转向了这个旅客,顺着话题谈了起来。

    可胡广却怔住了,因为后世的记忆随之清晰起来。他想起来,是袁崇焕杀了毛文龙,然后建虏马上就集结兵马,绕道蒙古草原了。

    他忽然站了起来,快步走到刚才那名旅客边上,严肃地问道:“袁督师是什么时候去的东江,你估计快到了么?”

    店内的人看他这动静,都有点吃惊,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紧张。

    那名旅客看了看胡广,摇头回答道:“我也只是听说了这事而已,可军国大事,岂是我等小老百姓能知道详情的?”

    他说到这里,看胡广很担心的样子,便又补充道:“按照时间上推断,如果海上没有风浪,如果袁督师直奔东江的话,怕是应该到了。可路上有个耽搁也很正常,搞不好还没到呢!”

    胡广听完,想起现在才六月初八,刚刚年中,应该还没有发生袁崇焕杀毛文龙的事件吧?

    他想到这里,向那旅客道了谢,然后抱拳一周道:“刚才多有冒昧,店内所有人的茶水钱,就都由我请了,见谅,见谅!”

    茶铺里面的人一听,马上便没了对胡广的不满,当即赞扬起来。

    胡广也不理他们了,匆匆用完午餐,就立刻往京师出发。(未完待续。)( )

382 京师

    ps: 感谢孤独寂寞55的捧场,谢谢!

    想要救毛文龙,特别是从袁崇焕手下去救毛文龙,这个难度太大了。¢£頂¢£点¢£小¢£说,而且以胡广这个反贼的身份来说,更是难上加难。

    如今他也只能通过汤若望,引荐给徐光启之后提及这个事情。希望徐光启不会像街头巷尾这些普通百姓一般,把袁崇焕想得太好而不信自己的话。

    胡广一边赶路一边快马加鞭地赶路,队伍里的人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不是安贵的家在京师,而是首长的家在京师,这么急着回去!

    一直到远远望见京师那高大的城墙时,队伍才缓下来歇口气。另外也不能太匆忙,否则引起守门兵丁的注意,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李定国也到了这时,才走近胡广道:“二老爷,你跑这么快,是因为袁督师和毛总兵的事情么?”

    “嗯!”胡广点点头道,“是啊,那袁崇焕将会杀毛总兵,替建虏解决后顾之忧。如果不阻止,建虏必将绕道蒙古草原杀进关来。”

    “二老爷,我们的计划只是拿了农作物的种子就走。您要是横生枝节,万一有个什么意外,我回去没法交代!”统领护卫的康全安听了,马上插嘴说道。

    胡广转过头,对他笑了下道:“不会有什么问题的!我们先到安贵家,等他见到家里人后便去找那西洋人,通过他去见徐光启徐大人,拿他家种子的时候,顺便提醒他而已。”

    听着好像也简单,只是顺手而为的事情而已。康全安想着,便没有再劝了。

    可这时候,李定国却还有话说。只见他不解地问道:“二老爷,不提醒朝廷,让袁崇焕杀了毛总兵不更好么?那样建虏杀进关来,京师受到威胁,必然下令天下精锐勤王。到时候我们叫天军再杀进陕西,就会更容易啊?”

    胡广一听。转头看向李定国,语重心长地教育道:“如果建虏杀进关来,你觉得他们会怎么对待京畿之地的百姓?到时候,我们这一路而来,见到的村庄、城镇都会化为灰烬。我们所见到的那些人,十个人怕是要死八个,剩下的也是被他们抓去为奴。你觉得我们革命党人,能坐视这种情况发生么?”

    虽然叫天军是造反了,可他们恨得也只是朝廷。还有那些贪官污吏、土豪劣绅而已。至于普通的老百姓,都是一国同胞,都是汉人,并没有当异族看待的。

    因此,胡广这么一说,李定国便明白过来了,当即点头道:“首长,我懂了!”

    这时候。他不称呼临时用的二老爷,而是叫首长。说明他从心底接受了这个理由。

    “好了,不多说了,大家放松心态,别把自己当作叫天军,咱们现在只是大明普通百姓而已。”胡广一边扫视同伴,一边说着。最后看着安贵后,才接着道,“剩下就看你这个地主了!”

    “二弟放心,一切有我。”安贵大声说完之后,转头看向魂牵梦绕的京师。不由得又有点惶恐起来。

    不知道娘还好么?弟弟妹妹应该都已长大成人,由他们照料着娘,应该不会有事的!

    也不知道弟弟妹妹长什么样子,自己不知道还能不能认出来?弟弟的个子从小就比较高,这时候肯定比自己都高了!妹妹小时候就眉清目秀的,眼下肯定出落成一个漂亮大姑娘了……

    他想着想着,下意识地去挪了下背在背上的骨灰坛,心中暗暗地说道:“爹,我们终于到家门口,马上就能见到娘,还有弟弟和妹妹了。我们……终于到家了!”

    周围的同伴都理解安贵此时的心情,没有人打搅他。放慢马速,以安贵为领头,往城门而去。

    快到城门口时,安贵已经调整了心态。此时的他,虽是多年之后第一次回京师,可也算是走南闯北,见过大场面的。因此,面对京师守门的兵丁,他用流利的京师口音很顺利地通过了城门。

    京师可算是大明第一大城池,其高大的城墙,磅礴的气势,都让第一次来的叫天军将士为之敬畏。

    也因此,他们过城门的时候,心中其实都有点紧张。不过看到安贵三言两语就糊弄过去,进了城里,众人又都松了口气,心态也随之平和下来。

    这么容易过关其实也很正常,毕竟天下承平已久,京师又不同陕西有民乱,有蒙古军队,这里很安全,检查稀松自然是肯定的了。

    不过胡广一行人才刚通过城门洞,就听到身后又传来急促的马蹄声。随后城门处的守门兵丁大声在喊道:“快让开,路中间的快让开,三百里急递,休要挡路!”

    听着话语,胡广等人马上避让到路边。就只一会的功夫,就见一名急脚进城门的时候,丝毫不停留,沿着大街快马直驰进城,扬尘而去。

    安贵见胡广看着那名急脚的背影,便提醒他道:“二弟,天不久就要黑了,先去我家安顿好了再办事吧!”

    “好,你走路吧!”胡广回过神来,当即对他说道。

    与此同时,在紫禁城文华殿内,崇祯皇帝苍白的脸上,因为愤怒而有一丝红晕浮现,只见他把手中的那本奏章,一把丢向了大明兵部尚书王洽的身前,大声地怒问道:“堂堂榆林总兵带着五千兵马,竟然败在了一群灾民手中,还是全军覆没,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着他又从御桌上拿起另外一本,又丢向王洽道:“还有这个,竟然被夜袭偷了保德州城,朕养的军队,难道还不如一群灾民么?你这个兵部尚书,是怎么当的?”

    叫天军和孙显祖的战事之后几天,才有夜袭保德州城的战事,可奏章却同时被崇祯皇帝看到,这中间自然是有过耽搁。

    王洽早已见了这两封奏章,因此见崇祯皇帝发怒,也在他的意料之中,因此,他不急不忙地躬身一礼,而后解释道:“陛下,此皆领军之总兵、保德州城之知州大意,无关朝廷军队。要说边军打不过一群灾民,臣是不信的!”

    说到这里,他马上又保证道:“陛下尽可放心,只要朝廷用心,边军定然能马上击溃贼军并收复保德州城。这点,臣敢用项上人头担保!”(未完待续。)

383 文华殿内

    readx();    P:感谢rabit2011、孤独寂寞55的捧场,谢谢!

    他之所以敢这么说,是因为他已经知道了最新战况而已。:乐:文:小说Co在等个两天,便会把最新战报呈送御前。就说保德州城被收复,府谷县城被收复,叫天军被击溃,贼人首级有多少多少,余部亡命逃入草原。

    如此一来,陕西那边发生事情所带来的影响,将会降低到最小,顶多就是追究当事人而已。这对朝中大佬们来说,就是最佳的处理结果了。

    这也是朝中大佬们在刚知道那两起战事之后,就马上商议出的对策。严控消息渠道,有关叫天军的进一步情况,必须由他们先知道,崇祯皇帝一个孤家寡人,还自断手臂废了东厂和锦衣卫,就等于成了个瞎子和聋子,最是好对付了。

    果然,崇祯皇帝听了兵部尚书的保证之后,脸色和缓了下来。其实他也认可这个看法。要说朝廷的精锐边军,竟然打不过一群灾民,他是无论如何都没法相信,也不会接受的。

    只见崇祯皇帝转头看向一边赐坐在圆凳上的首辅韩爌,严肃了语气指示道:“不管后续战事结果如何,有关作战指挥不力,举荐庸才之人必须严惩!”

    韩爌欠了欠身子,做出一个低姿态道:“陛下放心,发生如此丢朝廷脸面的事情,内阁必然严加追责。特别是举荐那个庸才的人。更是会一查到底,看他还举荐了其他什么人。再由吏部严查被举荐人是否也是庸才。陛下,您看这样可好?”

    听首辅这么一说,崇祯皇帝就觉得他考虑周全。如此一来,还有哪些庸才可能会误国误民也将会被发现。不再让这种丢脸的事情发生,确实是一个好提议。

    崇祯皇帝对着韩爌的脸色就明显有了好转,和蔼地说道:“韩卿所说乃至理名言。就依韩卿所言。严查举荐人。”

    韩爌听了,表面还是不动声色,荣辱不惊的样子,恭敬地答应了下来。心中却很是欣喜,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这种感觉很好,老夫的那几个对手等着接招吧!

    解决了这个问题,崇祯皇帝的心情总算好了一点,脑子发散思维。就又想起了别的事情。

    只听他仿佛自言自语般地说道:“陕西等地的灾情越发严重,那些灾民也是活不下去才走上了贼路。叫天军,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取这样的名字,由此可见一斑。”

    韩爌和兵部尚书听崇祯皇帝的这番话,不由得互相看了一眼。这个叫天军的名字,第一印象确实如此,可叫天军的真正含义,却完全相反啊!

    韩爌正考虑等崇祯皇帝说完之后,提醒下他。可还没等他说话,就听崇祯皇帝点名道:“韩卿?”

    韩爌当即欠身答道:“臣在!”

    “按朕的意思给陕西三边总督杨卿去旨,言寇亦我赤子,宜抚之,不必专戮。”崇祯皇帝缓缓地说完后,又无声地叹了口气。

    韩爌听了,眉头一皱,正待说话时,就听到远远传来通传声:“三百里加急,紧急军情!”

    文华殿内的几个人一听,都不由得往外看去。紧急军情,肯定不会是好事!一时之间,殿内刚缓和了点的气氛又紧张了起来。

    韩爌和王洽互相看了一眼,眉头都不由得皱了起来。是谁这么莽撞,竟然不经过内阁,直接递到御前来了?

    轮值的宦官不一会就把急报转呈御前,崇祯皇帝第一时间打开用火漆封着的长筒,从里面取出一份奏章。

    韩爌和王洽只好盯着崇祯皇帝的表情,来猜测这急报的内容是好是坏了。

    “哦,是袁爱卿的急报!”崇祯皇帝看了封面,便抬头微笑着对底下两位臣子说了句。

    韩爌一听,松了口气,原来是辽东过来的,那是会直达御前的,没问题。

    而崇祯皇帝说完之后心中在猜测着,袁爱卿五年平辽,朕也拼了全力,要钱给钱,要权给权,对建虏前线,可说已是袁爱卿一言以决。这紧急军情,该不会是打了胜仗来报喜了吧?

    他一厢情愿地想着,却选择性的忽视了如果是打了胜仗,送信的早就高喊袁督师捷报了。

    只见他笑着打开奏章看了起来,这刚一看,那脸色就“刷”一声白了,然后快速地一目十行地看了起来。看完一遍,犹自不信,又从头看了起来。

    他的动作,让底下两名臣子面面相觑,这是怎么了?难道袁崇焕打了败仗?

    韩爌这么一想,那脸色就难看了。刚还说了要严查陕西那边误国庸才的举荐人,别是要给对手以口实,让这事不了了之了吧?

    他盯着崇祯皇帝的脸色察言观色,却发现崇祯皇帝除了脸色惨白之外,拿着奏章的手还在微微发抖,呆呆地盯着奏章。

    等了好久,还不见崇祯皇帝有反应。韩爌和王洽这下有点慌了,该不会事情很严重,难道是丢了锦州?

    “陛下?”韩爌轻轻叫了一声,没见反应,而后又提高了声音叫道,“陛下……”

    一直叫了四五声,韩爌都不由自主地从圆凳上站起来了,崇祯皇帝才回过神来。

    只见他猛然从御椅上站了起来,拿着手中那奏章,猛然扔向韩爌的脸,同时大声地吼道:“你自己看看你的好学生,都做了什么事情!”

    韩爌是袁崇焕的座师,也是向崇祯皇帝引荐袁崇焕的大佬之一。从某种角度上来说,韩爌和袁崇焕是利益共同体。袁崇焕有什么事情,韩爌绝对跑不了。

    历史上也是,袁崇焕被判剐刑后,韩爌也被迫引咎辞职,丢掉了大明首辅的宝座。

    因此,从未见过崇祯皇帝如此震怒,让韩爌有点慌了,他去捡奏章的手都在微微发抖。

    打开奏章,一眼看去,一行行触目惊心的字便展现在眼前“臣有罪,以十二大罪诛镇江总兵毛文龙……”

    良久良久,韩爌的脸色恢复了正常,他抬头看向怒目而视,等他答复的崇祯皇帝道:“陛下,人死不可复生,唯五年平辽可期……”

    对于这些,胡广自然不知道。此时的他,随着安贵带路,一路往前走着。(未完待续。)

384 近乡情怯

    这一路走去,胡广观察着这个闻名世界的第一大都城,他的感觉,却并不怎么好。↑

    人多,商铺多,不时有官吏举牌经过,确实也算是热闹、繁华。可京师里面的卫生状况,却让胡广皱起了眉头。

    特别是从繁华大街转入民居小巷之后,脏乱差的情况就更为常见了。墙角的生活垃圾随处可见,甚至还有不少偏僻点的拐角,有一股尿骚气。

    一行人中除了胡广之外,其他人却没什么感觉,只是好奇城中的繁华,东张西望地,眼睛看不过来。

    倒是负责安全的康全安注意到了胡广的表情,不由得凑近胡广,低声询问道:“二老爷,可是发现有什么不对么?”

    他以为是胡广发现了什么情况,比如有公门中人跟踪之类的,让他有点紧张。

    “没有什么。”胡广摇了摇头,然后用没有牵着缰绳的左手指了下周边道:“你看,京师的卫生搞得实在不行。”

    安贵一直在稍微前面点带路,听到首长说话,便转过头来说道:“二弟,我家是住在相对殷实的街区,算是比较好了。你要是往贫民区去,那里更是肮脏不堪。生活在这里久了,大家都习惯了。”

    “对啊,这一比较起来,好像我们老家挺干净的!”有名护卫回过神来,当即诧异地说道。

    那是肯定的,作为后世穿越而来的人,自然知道卫生要搞好,否则很容易出现疾病,甚至瘟疫。

    胡广一想到这里,忽然记起了什么,当即问安贵道:“难道京师一直这么脏乱差。就没发生过瘟疫么?”

    瘟疫,在古代是死亡的代名词,是所有人都恐惧的。安贵一听,吓了一跳,连忙回答道:“好像也不是,据我爹讲。他小时候京师就挺干净的。锦衣卫管着这事,谁都不敢马虎,被他们找上门来,那就麻烦大了。”

    “哦,锦衣卫竟然还管卫生?”胡广倒是第一次听说,不由得有点诧异。

    安贵点点头,理所当然地道:“那是当然。不过京师的脏乱差也只有这些地方,有钱人家,还有朝廷官员住的那几片地方。还是干净得很。”

    在一六四四年李自成攻打京师的时候,刚好鼠疫爆发,城中百姓和守城士卒大多都被感染,由此便宜了李自成竟然攻陷了大明建国以来从未被攻下的京师。由此可见,鼠疫传播范围实在是广。

    但就算是这样,也没有记录说有朝廷高官染上瘟疫,原因就在两种人所居住的环境不一样。

    当然,这些胡广并不记得。他听了安贵的回答后。便对他说道:“等一会找到你家人后,就换个环境住。像这样的地方住久了。很容易生病的。”

    首长这么关心自己和家人,让安贵心中感动,他当即回答道:“我看看他们的情况,要是可以,就送他们和二弟一起回去,读书识字。将来为大家能做点事情。”

    听到说起这个,李定国插嘴道:“大老爷,快到了么?”

    “快了,快了,再过两个街区就到了。”安贵一边说着。一边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脚步。

    过了一个拐角,又到了一条商铺列林的街道上。这里人流相对那些主要大街就少多了。商铺的规模、豪华程度,也相对小了一些。从在路上的行人衣着上判断,这里应该是次一等的商业街。

    安贵走了一会,忽然望着边上的一个商铺停住了。

    胡广转头看去,认得是一个裁缝铺子,马上便明白了安贵心中在想什么。他当即走到安贵的身边,笑着道:“是想给伯母和侄子、侄女买身衣裳么?”

    安贵微微有点不好意思,转回头苦笑着答道:“我离家的时候,承诺过做生意赚了钱,要给他们做一身新衣服的。只是多年未见,也不知道他们的高矮胖瘦如何?”

    胡广一听,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转头吩咐李定国道:“你去那家蜜饯店买些吃的,每样都买些,就当是我们给大老爷家的见面礼吧!”

    “好嘞!”李定国一听,当即笑着大声答应一声,转身往那家铺子大步走去。蜜饯这些吃食,对于一般人来说,是相当吸引力的。

    安贵没有拒绝,要是那样就矫情了,只是脸上带着一丝感激。

    不一会,在那店铺伙计的恭送下,李定国高兴地拎着一个大包回来了。

    一行人继续向前走着,拐过了街角,进入了一条小巷子。

    这条巷子的两侧也有一些铺面,不过能看得出来,应该是这里的住户自己趁着外面大街的人气,售卖点东西补家用而已。

    “二弟,在这巷子尽头的左边第二家,就是我在京师的家了!”安贵转过头,向胡广介绍着。不知为何,那声音中好像带着一丝异样。

    胡广听了,微笑着示意道:“好,你前头走吧,不用管我们。”

    安贵点点头,可他的脚步却没有加快,反而更慢了一点。原先走过来时,都是他牵着缰绳越过马头在走着。可此时却是马头越过了他,就仿佛是那马拉着他在走。

    胡广哪会不知道他这是近乡情怯,当即伸手推了他一把道:“快走吧,是好是坏,到了自然知道,也好过你在这里瞎想!”

    “哦,是,首长。”安贵有点无意识地应声,不过马上发现了不对,当即又补了下道:“……二弟。”

    不过这么一来,他的脚步倒也加快了。众人一见,都不约而同地无声笑了起来。

    虽然安贵的脚步快了,不过他走着的时候,也向巷子两边的人家看去,寻找着记忆中的痕迹。

    这些店铺,有好多家的人都缩在里面,并没有到外面来招呼顾客。因此只是往前走,也看不到人。

    但也有几家人刚好在整理着货物,安贵看去,有的不认识,也有认识的,比如眼前的一位大娘。

    胡广这一行人,是十三人十三骑,衣着不是很光鲜,却也没有补丁。在这巷子里走着,也算是引人注目了。

    安贵看到那大娘疑惑地打量着,他的脸上便露出了笑容,略微有点激动地说道:“王大娘,我是安家的小贵,您不认识了?”(未完待续。)

385 意外

    那王大娘见安贵跟她说话,脸上带着诧异盯着他看。半饷后还是怀疑地问道:“你真是以前巷尾安家那个小贵,安贵么?”

    安贵多年未回,早已长大成人,又生活在草原上,自然体格面貌变化较大。同一个巷子,不是很熟的邻居咋一看,能认出来才怪!

    “是啊,安贵就是小子,小子就是安贵!”安贵笑着点头道。见到熟悉乡亲的激动之下,他并没有听出异常。

    谁也没想到,安贵这一确认,却当场吓得这个王大娘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脸色苍白地看着他,略微有点结巴地问道:“你……你是人是鬼?”

    一名护卫见了,便笑着道:“大娘,天还没黑呢,我家大老爷怎么可能是鬼呢!”

    王大娘一听,回过神来,脸色还是不好看。不过她一边自己站起来,一边快速地说道:“都说你和你爹死在外面了呢!总算是回来了,还当了……当了大老爷,安家总算还能有点指望,你娘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活……”

    这么多年不回家,又没有一点音讯带回家,被人以为死在外面,这是很平常的事情。安贵也不以为意,不过听到后来,他的脸色就变了,马上问道:“王大娘,你说什么,我娘怎么了?”

    王大娘一脸的同情,摇摇头说道:“你娘听说得了重病,你弟弟……”

    她的话还没说完,安贵已经吓得变了脸色,马也顾不得牵了,撒腿就跑。

    胡广见了,便带着人跟在后面,赶紧过去看情况。

    那王大娘望着一群人马上离开。欲言又止,原本还想说一些话的,只是他们离开的太快而来不及说了,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

    她愣神看了会那些人的背影,忽然往店里大声喊了几声后,便拿出一根拐杖。跟了下去。

    就在这时,那些跟着走的人中,有一个年轻人停了下来,其他所有人也跟着停下来。

    只见率先停下来的那人丢下马匹走了回来,迎着王大娘问道:“大娘,您刚才说以前巷尾,难道现在不是了么?而且用了据说一词说我大哥他娘得了重病,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王大娘一见,心中松了口气。总算不用为了老邻居去得罪人,这里说清就可以了。

    这人就是胡广,他走了会发觉不对,就转头过来问了。看见王大娘的脸色不对,联想她的话语,便知道可能有问题。

    再说安贵跑得非常快,不一会就到了巷尾。他看到摆着的摊子后面并没有人,便往里面冲去。一边冲,一边大声喊道:“娘……娘……”

    在经过摊子的那么一瞬间。他的眼睛扫过摊位,发现并不是自己离开前卖的布鞋、皮靴,而是一些日用品。不过安贵也没多想,满脑子就记得王大娘说娘得了重病的话。

    他刚蹿进门,就见到门后面的椅子上躺着一人在哼着小曲。

    这人大约四十来岁,是个中年发福男人。闻声诧异地站起来。拦住了往里面冲进去的安贵。

    “你谁啊,疯子么,乱闯乱喊?”中年发福男人的脸色有点难看,厉声喝道。

    安贵被拦住去路,显得更为焦急。看过去却发现不认识这个陌生男人,他当即说道:“这是我家,你是谁?我娘呢?”

    “去去去,什么你家,眼瞎了么?还敢冒充我儿子,小心我叫我女婿把你抓牢里去!”那中年男人一边恶声说着,一边伸出两个肥手去推人。

    安贵一见,有点狐疑,难道自己刚才担心娘,又跑得太快,跑错地方了?

    这么想着,他倒也没反抗。只是一边退出去的时候,一边打量里面。

    小小的院子里确实已经不复记忆中的样子,可格局却还是印象中的格局。忽然,他眼睛一亮,左边房子那的门框右侧,有一道刀痕,那是自己砍柴的时候,不小心砍上去的,不会有错!

    有这么一个发现,安贵当时就站定了身子不动,伸手架开那中年发福男子的手,大声喝道:“这就是我家不会有错,你是谁?”

    问了之后,也不等他回答,便又冲里面大声喊道:“安平,安悦,大哥回来了。娘,儿子回来了!”

    那中年男子一听,稍微楞了下,有点怀疑地问道:“你是安家的人?”

    安贵一听大喜,连忙点头道:“对,我就是安家的人,我家就是这,不会有错!”

    说完之后,他也不想管这名陌生男子的身份,先见了娘再说,便又想绕开中年男子往里面走去。

    可谁知那中年男子的脸色阴沉,依旧伸开双臂拦着,恼怒出声道:“去去去,这里已经不是安家了,你给我出去!”

    安贵一听,正想问话的时候,听到“吱呀”一声,他马上抬头看过去。

    只是很可惜,从里屋确实出来一个人,不过不是自己的家人,而是一个不认识的肥婆娘。

    “当家的,什么人在我们家大声嚷嚷,惹恼了姑奶奶,就让女婿把他抓牢里去!”那肥婆娘一出口,就尖着嗓门嚷道。

    中年男人一听,便知道自己婆娘出来。他也不回头,一边继续拦着安贵,一边回答道:“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自称是安家的人。”

    那肥婆娘一听,很明显地楞了一下,当即一手叉着粗腰,一手指着安贵骂道:“安家已经把这里卖了,眼下是我蔡家的了。胆敢私闯民宅,信不信让我女婿抓你到牢里去?还不快滚?”

    安贵一听,一下呆了。这里可是祖传下来的宅子,娘怎么把这里卖了呢?难道真是因为娘病重没钱医治,迫不得已只好卖了这里了?

    那中年男子见他在发呆,便双手用力,推着安贵往外走。

    这一次,安贵没有反抗,便被他推了出去。

    刚一出门,那中年男人便“啪”地一声把大门关上,而后又插上了门栓,连门口的摊位都没顾得上收回去。

    也到了这时,安贵才回过神来,当即拍门大声问道:“请问下,原来的安家搬去哪了知道么?”

    “不知道!”中年男人大声回答了一声,便快步走回胖婆娘那里,两人的神色都有点不对。只听这中年男人对他婆娘交代道:“快,你从后门出去,快去找女婿,就说安家又来人了。”(未完待续。)

386 重逢

    门外面,焦急的安贵,又岂是一句“不知道”能打发的。~頂點小說,只听他大声地问道:“我娘她们是什么时候搬走的?”

    屋里并没有再传来回答的声音,让安贵急得用力地拍门,“哐哐哐”地声音很响,隔壁几个邻居都伸头出来看了下,不过马上缩回去了。

    “兄弟,别敲了,先去找伯母要紧。”胡广的声音在安贵的身后响起,让他急忙转过了身,惊喜地问道:“首……二弟,你知道我娘在哪?”

    胡广点点头,当即给安贵说了个地址。十来个人和马,在安贵的带领下,很快出了巷子。

    虽然是胡广说得地址,可他是不可能认路的。随着安贵前头带路,越走那巷子就越窄,也越脏。不用问,这里怕是京师的贫民区。

    也亏了安贵是老北京人,一路快走,也不问人,东拐西弯的,一路上就没怎么停过。

    这一路上走着,路遇很多穿着打满补丁,面黄肌瘦的贫民,看到他们这些强壮的汉子牵马过去,全都畏惧地避开一旁。等人马一过,又都好奇地凑在一起嘀咕,大概是猜测这些人怎么会来京师最贫穷的地方吧?

    安贵领头走了两刻钟左右,便到了一处胡同口。他要进胡同的时候,刚好有一个十来岁左右的小孩出来,便伸手一拦问道:“这胡同里那一家是姓安的,安平安悦家的?”

    那小孩忽然被一群大人拦住,当面拦着这人还看着有点凶的样子,便被吓住了,一时说不出话来。

    其实安贵并不凶,只是心情不好,很急。便被小孩误会了。

    “定国,给他包蜜饯,帮大老爷问下情况。”胡广见此,马上吩咐道。

    李定国听了当即答应一声,从挂在马背上的大包袱里面掏出一小包油纸包着的蜜饯,快步走近那小孩道:“这里有些蜜枣。很好吃的,你拿着。刚才我家大老爷的话,你听到没有?”

    看到一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孩子和自己说话,那小孩马上便多了一丝胆气,他看看安贵,又看看李定国,忽然伸手抢了李定国手中的蜜饯,然后转身往胡同里跑去,一边跑一边大声喊着:“安姐姐。有人找,安姐姐,有人找……”

    安贵一听,心中一喜,大步走近胡同,紧跟着那小孩后面。

    小孩虽是打着赤脚,可速度也真是快,很快就蹿进了胡同里面的一家。而后就听到一个清脆响亮却又有点紧张地声音响起:“是什么样的人?”

    “安姐姐放心,不是坏人。这是他们给的,你看!我分你一点好了。”

    安贵一步跨到了门槛上,一眼看向里面,只见很窄的院子里,放着一个大木盆,堆着一堆衣服。

    木盆边上有一个年轻女子。穿着打满补丁的陈年旧衣,手中紧握着一个洗衣槌,有点紧张地从面前的小孩身上,闻声看向门口。

    年轻女子显然很紧张,看到一个壮汉出现在自家门口。第一时间便慢慢后退,同时警惕地问道:“你是谁?”

    安贵没有回答,他仔细地看着眼前的这个少女,努力回忆着埋在脑海深处的印象。

    忽然,他露出了喜出望外的神情,大步往里走去,一边走,一边大声地说道:“妹子,是我,大哥啊,我是大哥啊!”

    那少女开始见安贵往院子里走,吓得想转身进屋,可听到安贵的声音,身子便不动了,抬头仔细盯着进来这个人。

    安贵站到了她面前,伸出右手撩开左袖,露出一小块被火烫伤的疤痕,一边给少女看,一边抑制不住地高兴劲说道:“妹子,你看,我真是你大哥,我回来了!”

    一看到那疤痕,少女刚才还警惕的眼睛忽然一下变了天,那眼泪立刻哗啦啦地流了下来,一声悲鸣,还似带着一种有了主心骨,有了依靠的解脱感,喊一声“大哥……”,便扑到了安贵的怀里,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安贵犹如从前一般抱着妹子,轻拍着她的后背,眼泪也流出来了,不过他是呵呵笑道:“不怕不怕,大哥回来了,大哥回来了……”

    胡广等人这时已走到了院子门口,看到这一幕后都没有进去,给他们兄妹重逢留出空间。再说,那么小一个院子,也挤不下他们这些人马。

    安贵很快回过神来,伸出双手抓住安悦的肩膀,稍微推开后问道:“娘呢?”

    听大哥这么一说,安悦也马上回过神来,急忙转身往屋里冲去,一边推开门,一边大声喊道:“娘……娘,大哥回来了,娘……”

    或者是心情太激动的原因,对于自家熟悉无比的安悦,却一脚绊倒在门槛上。不过她根本不管自己被磕碰的地方,迅速爬了起来,就冲进了屋里。

    安贵紧跟在妹子身后,也跟着冲了进去。

    胡广见此,便吩咐其他人在门口待着,自己也走进屋里去看情况。

    等他进了屋时,便闻到一股药味。淡淡地,并不浓。可能是天近傍晚了吧,屋里的光线并不好,不过还是能看清安贵兄妹俩人刚好到了里屋的床边。

    只见安贵一到床边,便跪在床前,伸直上身,对着床,心疼地喊道:“娘,您这是怎么了?娘,您是什么病,娘……”

    胡广没有进去里屋,只是在外面看着,又去厨房转了转。可以说,这房子里是家徒四壁,就连厨房里,除了一个药罐之外,就只有一些煤渣子,被整齐地收拢在一个墙角。揭盖锅盖,里面是空的,好吧,铁锅还缺了一角。

    他正看着,就听到里屋传来了哭声。从夹杂着哽咽的话中,能听出来是屋里的人看到了安贵他爹的骨灰。

    对于这种情况,胡广只能叹口气。不过他马上觉得不对,安贵不是还有一个弟弟么,房子里怎么没有?

    有可能是安贵弟弟还没回家吧?胡广想着。当时那位王大娘并没有说多少,只是告诉胡广,安贵他娘已经搬到新地方快一个月了。

    就在这时,里屋忽然传来了安贵惊恐地声音:“娘……娘……”(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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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7 劳烦先生再说一遍

    ps: 感谢小小得瑟下的捧场,谢谢五岳倒为轻的月票!

    胡广听见,以为出了什么事,连忙从厨房那冲向了里屋。≥頂≥点≥小≥说,

    不过等他到了之后,才发现老太太没事,只是老泪纵横,正抱着安贵的脑袋在哭。

    她见到一个陌生人忽然进来,有点诧异地看着胡广。边上安悦侧身让开,一时不知道怎么说话好。

    倒是安贵察觉到异常,抬头一看后,连忙站起来向他娘介绍道:“娘,他姓胡名广,是儿子的救命恩人。要不是首……他,儿子肯定也和爹一般,只能埋骨草原了!”

    他情绪激动之下差点就喊出首长了,来之前曾有约定,就算是他家里人,也不能说出胡广的真实身份。毕竟在京师,万一隔墙有耳,那就麻烦大了。

    老太太一听,稍微抹了下眼泪,就挣扎着想在床上跪起来磕头。

    胡广一见,连忙上前一步,双手托住老太太的双手道:“伯母,我和安贵是兄弟,您别见外,小心您的身体要紧。”

    要不是胡广,自己就再也见不到这个大儿子,夫君的骨灰也将永远留在异地他乡。这些对于老太太来说,那是比天还大的恩情,她挣扎着,无论如何想要感谢眼前这个年轻人。

    可胡广扶着,她一个老人无论如何也挣扎不过的。无奈之下只好向子女喝道:“你们俩,代我向恩人磕头!”

    安贵和安悦没有任何犹豫,一左一右立刻跪了下去,向胡广磕头。

    胡广这次还真是手忙脚乱,他还真不习惯被人磕头,连忙想伸手去扶。可这时,反而是老太太抓住了他的手。不让他去扶。

    胡广也不敢用力,就怕动作太大伤到老太太,只好手不动,开口说道:“安贵兄弟,我们不兴这个的。”

    安贵没理他,把头磕得咚咚响。一直到老太太说可以了,兄妹俩才站起来。

    胡广怕老太太又来其他感恩的手段,连忙转移注意力道:“伯母,您这是身体哪里不舒服?我听安贵兄弟说,他还有一个弟弟,是不是让人叫他回家团聚下?”

    他这话一问出口,顿时,老太太刚刚止住的眼泪又哗啦啦地流下来了。边上的安悦,甚至哭出了声。

    安贵此时才回过神来。连忙问怎么回事。

    过了一会后,安贵背着他娘出了门。他心急母亲的病情,出了门口后向同伴稍微点头示意了下就马上往胡同外快步走去。

    胡广紧随其后到了院子门口,吩咐自己的护卫道:“你们分两个人和大老爷一起去,找郎中看完病后就直接来平安客栈找我。”

    平安客栈就在他们来的路上,次一等的街边,很好找的。

    他接着转身指着明显有点吃惊的安悦,对康全安吩咐道:“她叫安悦。是大老爷的妹妹。你和她一起去大牢把他弟弟接回来。”

    见康全安稍微有点诧异地样子,胡广便补充道:“有人告她弟弟把名贵花瓶碰碎了。还牵着三十两银子,你给了就能领出大牢的。”

    “是,二老爷!”康全安一听,当即点头应道。

    安悦面对一群陌生人,一个个孔武有力还都有马,心中虽然知道是哥哥的同伴。但还是有点怕生。可为了弟弟,还是低着头走了出去,甚至回头看看康全安有没有跟着,一起出了胡同口。

    胡广接着又点名一名护卫留在这小院子里,帮安贵看着家。吩咐完了之后。他向李定国要了那包蜜饯,转身走到缩在院子一角的那个小孩面前,蹲下身子微笑着道:“小朋友,这些都给你了。”

    那小孩一听,当场就石化了。那么一大包好吃的东西,都要给自己?

    胡广也不等他说话了,把那包蜜饯塞到了他手中,然后和蔼地说道:“你和这位叔叔一起看着院子,要是有人来的话,你就给这位叔叔介绍下是谁,好么?”

    那小孩抱着一大包蜜饯,一脸幸福地不知道说什么了,只是知道在那拼命点头。

    吩咐完了这些事,胡广便带着其余的人沿原路返回,前去那家平安客栈落脚。

    他这样安排手下去做事,并没有自己亲自去,并不是自恃身份,而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尽快找到汤若望,通过他去见徐光启提醒毛文龙的事情。

    此时,天色已经快黑下来了。胡广要拜访的徐光启也正回到自己的府邸,刚在门口落下轿子。

    门口候着的管家一见老爷回来,连忙快步过去扶老爷,同时低声问候道:“老爷这么晚才回来,累到了吧?”

    徐光启此时已是礼部左侍郎,奉旨开始修订历法,因此一般并不用上朝。只是今天很奇怪,崇祯皇帝竟然派人匆匆把徐光启招了去。

    管家心中虽已料到肯定有事,却也没问,只是担心老爷的身体。要知道眼下徐光启已是六十七岁的高龄,并且身体并不是很好。

    徐光启刚下了轿子,却见他一脸的担忧之色,直接吩咐管家道:“快,去把汤先生请来,就说老夫有十万火急之事,要即可见到他。”

    汤先生就是汤若望,徐光启虽贵为朝廷从二品的礼部左侍郎,可他对于那些西洋传教士,只要能从对方身上学到科学知识的,不管对方是否比自己年轻,一律称呼为先生。

    管家自然也知道自家老爷口中所称的汤先生是谁,他见老爷很急的样子,便料到和皇帝急召有关。于是,他马上应下来,匆匆离去。

    等汤若望赶到徐府之时,徐光启正在用膳。听闻汤若望到了,便顾不得用膳,留下一家子不知所措的家里人,匆匆离席前往书房。

    一见到在书房等候的汤若望,徐光启未等对方施礼,便上前抓住他的手,略微有点激动地问道:“去年时候,先生可是说建虏会绕道蒙古草原,侵袭我京畿之地?”

    汤若望一听愣住了,过去了这么久,怎么保禄却忽然说起这个事情来。

    徐光启见汤若望在发呆,伸手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再次催道:“建虏之事,劳烦先生再说一遍!”(未完待续。)

388 捞人找人

    当夜,汤若望被徐光启留在了徐府,反正这么大的府邸,也不缺一个房间。

    走到窗前,汤若望仰望夜空,心中满满地都是无奈。自己只是转述了胡广的话而已,保禄还一定要自己说个根据起来,哪有什么根据啊!

    眼下又要自己好好回忆胡广的言行,希望能有线索告诉他,好让他找到胡广。汤若望快愁死了,那胡广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要能知道他地址,自己早告诉了啊!

    汤若望回想着徐光启着急的神态,心想着要是不说点什么线索出来,怕是保禄不会放自己回去了。无奈之下,汤若望只能仰天喊道:“my god,what should i do?”

    与此同时,胡广也在仰望月亮婆婆,心中计划着明天一早怎么去找汤若望的事情。

    “二老爷,康护卫回来了。”守在门口处的一名护卫,忽然低声禀告道。

    胡广一听,关上窗户,走到桌子边刚坐下,康全安就和安悦进了门。

    “二老爷,人没放出来,那些人太黑了!”康全安站定身子,略微有点气愤地禀告道。

    胡广一听,眉毛稍微一皱道:“怎么回事?”

    康全安看看身边站着的安悦,好像有点自然,便自己说道:“之前安……小姐说是还差五两银子,可谁知我们去了拿银子赎人时,对方却说要三十两才能放人!”

    安悦一个年轻女子,在天已黑了之后来到一个陌生男子房间。虽然对方是自己家的恩人,虽然门是开着的,还有其他人站着,但她最终是有点拘束和害怕的。

    不过此时听到康全安说起银子一事,一下便忘记了这些,有点气愤地说道:“说是我弟弟碰碎的名贵花瓶值三十两银子,我娘把祖传的房子抵押给他们,还变卖了所有的东西,说好是算二十五两银子的。这才一个月时间,就要三十两,高利贷也没这么狠心的啊!”

    崇祯初年的时候,银子很值钱。安家那可以当个门面的宅子虽然只有两间。但也是算作二十两银子。

    剩下的五两银子,才过了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竟然要还三十两,等于一套很好的宅子价格了,由不得安悦不气愤。

    此时的她。并不清楚自家大哥和恩人他们的关系到底到何种程度。虽然她也很想救弟弟出来,毕竟拿大牢不是人呆的地方。可一下要花别人那么多银子,她还是犹豫了。

    胡广听了,有点不高兴,稍微带了点质问的语气对康全安道:“我记得你身上不止三十两吧,怎么没给?”

    康全安一听,哑然,不知如何回答才好,只好转头看向身边的少女。

    安悦听了,心中一阵感动。三十两银子。说给就给!她低下头,福了福道:“请恩公不要责怪他,是奴家没让他付钱!”

    既然是安悦做得决定,胡广就不好责怪了,他马上指示康全安道:“你明天再陪小姐去一趟,不管对方开价多少银子,都先给了钱,把人接出来再说。”

    他这么说,是估摸着那些官吏明天还会涨价。一张口就要三十两银子,摆明了是敲竹竿。或者就是不想放人。

    大牢会是什么样一个情况,胡广比谁都清楚,反正人要先捞出来再说。对于他来说,能用钱解决的事。就不算个事!

    康全安自然也知道胡广的意思,同时也知道自己这边并不愁银子,却怕和公门中人纠缠。因此,他马上点头应道:“是,老爷。”

    之前这趟,按他的本意。自然也是给银子的。只是安悦不肯,他那时的角色,自然不好反对。眼下得了胡广的指示,管是谁也都会先付钱了。

    安悦在一边听到胡广的指示,惊讶地抬起头,不相信地看着胡广。不管对方开价多少银子,都先给钱把自己的弟弟接出来,这……这……

    安悦一时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的谢意,只好又福了福身,然后低声说道:“马上要宵禁,奴家得回去了。”

    一更三刻(差不多晚上八点半左右)宵禁之后,除了为官府送信之类的公事,或是为了婚丧吉凶以及疾病买药请医的私事外,被巡逻兵丁抓住,那是要笞打五十下的。

    “嗯,好!”胡广点头,并对康全安道,“你送小姐回去,今晚就住那边,明早再去一趟。顺便和安贵兄弟说下,就说我明天去办事,让他不用操心,先照顾好家人再说。”

    康全安听了答应一声,便护着安悦匆匆离去。

    胡广觉得事情应该差不多了,至于安贵那边,有了京师名医诊治,他母亲因为气极伤了的身子也能调理过来。

    他这么想着,便去休息了。毕竟一路快马加鞭地赶来京师,就算年轻身体不错,也是有点累的。

    第二天一早,胡广向客栈掌柜问了京师天主教教堂的所在,便匆匆地赶去拜访汤若望。

    教堂并不大,位置也有点偏。但有点奇怪的是,教堂门口竟然有两名兵丁守着。

    胡广有点诧异,问了路边的行人才知道,原来天主教的传教并没有在大明取得什么成效,不过因为有大明官员信教的原因,才给建了这么一个教堂。

    但天主教宣传的内容与大明百姓的习俗、观念有冲突,竟然有百姓冲击教堂,迫使朝廷派了两名兵丁守着门口,免生事端。

    问清了情况,胡广就没什么好怕的了。他带着两名护卫上前,向守门兵丁说道:“我是来拜访汤若望教父的,麻烦通禀一下。”

    一边的护卫听了,马上递上早已准备好的帖子。

    可谁知那两名兵丁中的高个子听了,竟然把手中长枪一横道:“去去去,捣什么乱,看西夷不顺眼,也不要连累我们,快走!”

    胡广听了一愣,这是什么话?忽然他明白过来,只好掏出一些铜钱,递过去的同时说道:“这位大哥,我和汤若望神父是旧交,真有急事要找他,麻烦通传下,谢谢!”

    有钱能使鬼推磨,高个子接了铜钱,顿时眉开眼笑地道:“我以为你也和那些泼皮一样,假装找人进去打西夷呢!”(未完待续。)

389 蝴蝶效应么

    ps: 感谢rabit2011、平生侠骨的捧场!

    胡广一听,就有点奇怪了。一般来说,国人自古以来都少好斗之心,因为那是莽夫、武夫的行为。这洋鬼子到底做了啥,竟然让人找上门来扁人,应该不至于吧?

    一问之下,才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天主教以前是利玛窦在主持,一六一零年死了后由龙华民接替。这个龙华民原本初到大明在广东传教时,就因为要坚持西方教义,要求入教者必须抛弃传统的中国习俗而和广东地方上闹得不可开交。最终多次和本地人发生冲突后,灰溜溜地离开了广东来北方。

    他接替了利玛窦职务后,依旧死性不改,甚至在开始的时候,还禁止手下的传教士向大明传播科学知识。因此被大明人群起而攻之,最后迫不得已又允许传教士和大明官员有沟通。但在民间,这些西夷,特别是为首的龙华民还是不受待见。

    胡广听了之后,他也不管这个事情,直接要求这两个守门兵丁帮忙通传,就说老相识来见。

    “这位公子,真不是小人不给您通禀,而是那汤神父确实不在。”那高个子露出一丝苦笑回答道,“至于去哪了,小人也不知道,或者昨天轮值的兄弟才知道。搞不好,又是和那位大人去说事了吧?”

    “是啊是啊,咱们拿了您的钱,自然不会不做事,可那汤神父确实不在。”另外相对矮一点的兵丁也附和道。

    胡广看他们两人的神态,没发现他们有说谎的迹象,便无奈地说道:“那请两位兵爷在汤神父回来后,第一时间把帖子转交给他,就说我在宣旭街的平安客栈等他,有急事找。”

    两名兵丁听了,一口答应下来,让胡广尽管放心。他们一定照办。

    胡广没办法,只好回转住处。他也不是没想过直接闯去徐光启的府上,可毕竟自己的底细是禁不住查的,万一出了什么意外。后果就不堪设想,最终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当胡广走过一处十字街口时,发现那边有许多人围着一面墙,好像情绪激动,议论纷纷的样子。

    他也不以为意。反正不管京师有什么事情,都不会和自己,或者和叫天军有什么关系。

    忽然,有些争论声飘进了胡广的耳朵里,只听两个人在争论道:“这怎么可能,一个总兵说砍就砍了?”

    “人家袁督师这是有尚方宝剑,自然想杀谁就能杀谁了!”

    “你懂个屁,人家好歹是总兵,就算有尚方宝剑,也砍不了总兵吧?再说了。据说毛总兵也有尚方宝剑呢!”

    “……”

    胡广听了几句,脑中反应过来,忽然如中雷击。难道他们说的,就是袁崇焕杀了毛文龙了?

    他一念至此,连忙往人墙中快步走过去,凭着自己和两名护卫的帮忙,硬是挤到了里面。

    只见在围观的墙上,贴着的布告,清清楚楚地写了袁崇焕以十二条大罪杀了毛文龙,朝廷表彰袁做得对。做得好,让他安心做好蓟辽督师的工作,好好对付辽东建虏。

    胡广到了后来,已经不再去翻译布告上繁体字的意思。很是沮丧地挤出了人群。

    没想到袁崇焕竟然这么早就杀了毛文龙,难道是自己这只蝴蝶翅膀带来的连锁反应,影响到了远在辽东的事情?

    就在这时,他边上有一人扯着另外一人走,一边还说道:“走了走了,这又不关你事。去逛庙会,那边热闹着呢!”

    “怎么是今天,不是都过去一个月了么?”那人有点不解地反问道。

    “你傻了,今年是有闰月的,今天才是,快走吧!”两人一边说,一边远去。

    他们只是平头百姓,对于远方的军政大事,不管是真有其事也好,还是争权夺利也罢,都觉得和自己没有关系。顺口议论一句,也就这样了。

    不过他们这一说,倒也提醒了胡广,原来有闰月。日期加上一个月的话,毛文龙被杀的时间好像和历史上差不多。这么一想,胡广的心情好过了点。自己的蝴蝶翅膀毕竟还在西北扇着,还没影响这里的。

    他这么想着,心思便回到历史上发生的事情上面。原本自己是想着阻止毛文龙被杀,这样的话,辽东建虏就不敢绕道蒙古草原了。可眼下建虏没了制约,绕道蒙古草原的话,该怎么破解?想着想着,不知不觉便回到了平安客栈。

    这一进去,他便发现康全安已经回来了,只是脸色有点不好看。

    胡广一见,眉头不由得一皱,当即率先回房,然后问跟进来的康全安道:“怎么,还是没把人救出来?”

    “人是救出来了,比昨天又多要了二十两。”康全安恨声说道,“但人已经被折磨地不成人样了。”

    只隔一个晚上,就多要二十两,这还真算是天下最好做的生意了。不过胡广没在意钱,他在意的是人:“会留下残疾么?”

    “眼下请了京师有名的郎中在看,据说要调养个半年,应该能恢复正常。”康全安回答道,“郎中说要是再晚个几天,估计人就没了。”

    真是天下的大牢一般黑,只要进去了,想完好地出来,还真没有几个人。

    康全安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又低声说道:“真恨不得提刀杀了那些人,为安贵弟弟报仇!”

    胡广听出了什么不对,便“嗯?”了一声。

    康全安知道这事还是有必要让首长知道,因为事关安贵。眼下这几排客房都是自家包下来的,又有护卫在门口守着,很保密。

    于是,他低声向胡广禀告道:“那些牢卒以为安贵弟弟必死无疑,因此说话毫无顾忌,让他知道了自己进大牢的幕后事情。”

    “哦?不是一件简单的赔偿案?”胡广一听,不由得有点意外。

    康全安点点头,详细地向胡广禀告了他从安贵弟弟安平那里了解到的情况。

    胡广一听,怒容满面,原来京师都有这等事情,这可是天子脚下!看样子,这大明朝也真是该到推翻的时候了!(未完待续。)

390 不要忘记叫天军的宗旨

    “大人,已经查到了,那伙人落脚在宣旭街的平安客栈。n∈頂n∈点n∈小n∈说,”一名兵丁在公事房内向一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禀告道。

    这名中年人是京师五城兵马指挥司的四名副指挥之一,恰好负责安贵家所在的片区,名叫廖大武。

    在明初时候,兵马司新设之时,只要街区发生水火之灾,或者偷盗之事,一呼即应。救火、巡夜,清廉为政,不取分文,可谓是一个百姓人人称颂的好衙门。

    可眼下,就只能呵呵了。

    廖大武在昨日接到了自己小妾她娘的禀告,说原本以为死在外面的安家大儿子回来了,让他想办法解决后续可能的麻烦。

    他一开始也不以为意,就一个普通老百姓,回来了又怎么样,还不是随便就能碾死的一只小蚂蚁而已。

    廖大武如此想着,便派人去核实。没想到手下一查之下,发现那安家大儿子竟然不是一个人回来,好像是发达了,那么多随从还都有马,这下了不得。

    他想着有点不放心,便又派人去查那些人的落脚点,准备进一步调查。

    谁知这个命令刚下去,大牢那边就派人来说安家女儿带人想把她弟弟赎回去,加了银子才把人家吓走了。

    廖大武一听之下,马上命令要是还敢来,就继续加银子,吓住他们赎不回人。

    此时听了手下的禀告之后,稍微一想,正待做下一步指示,就见到另外一个手下匆忙进来禀告道:“大人,大牢那边派人过来说,安家女儿把她弟弟赎回去了。”

    “什么?我不是让他们加多些银两了么?”廖大武一听。就心中有气,怒声问道。

    那人听了,连忙回答道:“大人息怒,大牢那边说了,当时就随口又加了二十两。但对方眼睛都不眨,一下拿了五十两银子当场付清。就没办法只好给人家赎人了。”

    “哦,五十两都随便拿出来了?”廖大武一听,两只眼睛发出贪婪的光芒,喃喃地说道。

    五十两银子,对于崇祯初年来说,都可以在京师买两套很不错的四合院了。这数目,不可谓不多。

    那两名手下一见自个上官的那表情,便知道他开始动脑子打那些人的主意了。

    廖大武想了一会,忽然站起来就走。一边走还一边吩咐道:“走,随本官去巡查,就去平安客栈。”

    他想过了,那些人身上肯定有很多钱。五十两银子对他们来说,估计是九牛一毛,因此才随意就拿出了五十两银子出来。既然这样,嘿嘿,要怪就只能怪你们钱财露白了!

    廖大武得意地想着。看样子那安家老大是外出经商赚了大钱。你一个普通老百姓,就算钱赚得再说。又有何用?

    他打定了主意,就把这伙人往贼人身上引。在这京师的地盘上,他们随身的财物就都能捞到手中。反正这钱财又不止自己一个人得,老百姓敢喊冤,想都别想!

    捞钱的一个不二法门,就是对方没有背景。这就是肥羊。

    平安客栈内,一直在忙着安置家里人的安贵匆匆地来找胡广,等进了房,看到周围安全之后,便咬牙向胡广说道:“首长。您能不能把我娘和弟弟妹妹接去根据地?”

    胡广一听,便知道他要打什么主意,当即点点头道:“把你家人接去根据地自然是没问题,但你别去干傻事!”

    安贵胸口起伏,显然在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怒气。胡广心中叹了口气,知道他这样也是在情理之中。

    不管是谁,遇到安贵这样的处境,肯定是非常愤怒的。

    他弟弟其实并不是故意碰坏人家花瓶,而是人家,也就是眼下占据他家的那个中年发福男子看中了他家的房子,故意几文钱买了个花瓶,让安平不小心打碎,然后说是名贵花瓶,值老多的钱,非要赔不可。

    如果只是普通的碰瓷也还好,关键是这人的女儿还是五城兵马指挥司中的副指挥之一。敢反驳,马上被抓去大牢,然后要安家赔钱,否则不放人。

    民不与官斗,这是刻在老百姓骨子里的经验。安家砸锅卖铁,甚至连房子转眼都属于那中年发福男人,可就算这样,还是没能捞出人来。

    其实也很简单,人家就是要你破家,免得以后出什么事情,如此而已。

    原本就因为少了当家人和大儿子这两个顶梁柱而艰难度日的安家,一下欺压成如此,就差点死老娘,死弟弟,据说还在打安悦的主意,准备把她卖窑子里去。

    这种事情落到任何人头上,都是要怒发冲冠的。安贵有什么样的打算,胡广自然也能了解到。

    不过胡广理解归理解,可还是摇摇头道:“你别忘记了,那个欺压你家的廖大武,他其实不是一个人,而是整个五城兵马指挥司,还有背后的兵部官员,都是从他们这种类似的敲诈手段中得到好处的。你自己和他们斗,能斗得赢么?”

    这次的事情中,廖大武是多拿了点好处,让自己的丈人丈母娘得了一套房子。不过,类似的事情,他们并没有少干。这里多拿了点钱,那就从其他事情上少拿一点便是。

    当然,这些事情都是安贵弟弟在牢里的时候,才了解到的。和他关一起的那些人,都是相似的遭遇。只是其他人没有他这么好运,竟然会被救出去。

    也可能是这种事情实在太多了,以至于牢卒毫无忌惮地说话时,就当安平是死人,也忘记了平头老百姓出去后,还有啥能力反扑。

    “斗不过也要斗,我一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安贵咬牙切齿地说出声道。

    胡广没有马上说话,只是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兄弟,你别忘记了,你的背后还有我们,还有叫天军。你忘记了么,我们叫天军的宗旨是什么?”

    安贵抬头看着胡广,怔怔地不出声。

    胡广的表情严肃了起来,认真地对他说道:“忍得一时之气,就按照我交代给你的去做事。等到将来那一天,不但是你,还有其他被他们欺压的老百姓,才能真正的出气。所有的这些贪官污吏,统统都要打倒!”(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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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明介绍:
明末是个比谁更烂的时代,唯有苦了百姓,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苦了中华民族,失去了世界领先的地位,沦落为人见人欺的东亚病夫国度。
既然如此,哪管是蒙古、满清、明朝还是义军,统统干掉。
君权神授?骗鬼的滚一边去!孔子后代?是寄生虫一样干掉……
魂穿过去的胡广,要在明末用二十一世纪的知识,碾压一切敌人,叫天天应,叫地地灵,重建中华民族的辉煌!替明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替明,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替明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