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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叫天     替明txt下载     替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391 从何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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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着胡广的话,安贵脑海中想象叫天军解放京师的那一天;想象着自己领着叫天军把那些贪官污吏,上上下下都一起抓起来的场景;想象着把那些贪官污吏扭送到台上,受千万人唾骂而后宣判……

    “我明白了,首长!”安贵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中的愤恨,用力点了点头,低声坚定地回答道。

    胡广见安贵能深明大义,懂得忍一时之气,他很是欣慰,亲切地说道:“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先照顾好你娘和你弟弟,等他们身体好些了,估计我也肯定能完成事情。到时候让他们跟着我们一起回去,路上就很安全。等以后通讯线路布置好了后,也可以通过信件联系。”

    安贵没有说话,只是露出感激之色,点了点头。

    胡广正待再说话时,忽然门口那匆匆过来一名护卫,有点紧张地低声禀告道:“二老爷,有公门中人在楼下检查。好像……好像是冲着我们来的。”

    他这话一落,房间里的几个人顿时紧张了起来。胡广稍微一回想,没觉得有什么破绽,便开口想问,稍微一想,他还是自己走出了房门,往楼梯口那边而去。

    等快到楼梯口时,便听到了楼下传来的动静。

    “指挥大人,您放心,鄙店是合法经营,住店的客人都登记在这,全是验过路引的。”听得出来,这是掌柜的声音。

    胡广他们通过楼梯的缝隙。往下瞧去,果然是有一伙官兵,正簇拥着一个武官在柜台侧和掌柜说着话。

    安贵是京师人氏。他看了几下后,马上低声向胡广禀告道:“这是五城兵马司的人。那带头的,看服饰是个副指挥。”

    他顿了顿后,稍微犹豫了一下接着介绍道:“一般来说,这种巡查的事情,轮不到副指挥亲自上阵的。”

    其他人都是第一次来京师,而五城兵马司,又只有京师才有,因此。其他人并不了解。听安贵这么一介绍,所有人的眉头都皱了起来。

    “这里比较偏了点,因此客栈的后台应该不是朝廷高官。否则换了繁华大街上的那些,这些兵丁就不会如此不客气了。”安贵盯着那个副指挥,把自己所知道的情况都说给胡广听。

    “休得啰嗦,那十来个有马的外地人登记在哪,快指出来看看。”有一名小头目模样的人训着掌柜,一边又把那登记册丢还过去。

    刚才禀告那人听到这话,马上低声禀告道:“刚才这些人一进来后,指名道姓地要查我们。因此我才觉得他们很可能是冲我们来的。”

    胡广点了点头,从外表上看不出来他内心的想法,好像很平静的样子。这多少让他的手下都安了心。

    “这里,就在这里,廖指挥您看,就是这几个人。”掌柜指着登记册上的一个地方,殷勤地说道。

    那掌柜的一说完,安贵的拳头忽然一下捏紧,怒声低喝道:“是他!”

    看到胡广转头看过去的咨询意思,安贵低声禀告道:“那个占据我家祖宅的人家,他女儿就是嫁给四个副指挥之一的一个。姓廖,就是他!”

    说完之时。安贵用手指着楼底下那个领头的。

    一听他这话,胡广心中念头电闪而过。顷刻间便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知道躲是躲不过去的,当即低声说了几句之后,便让安贵为先,走下楼梯去。

    一行*个人走下楼梯,这个动静算是比较大了。掌柜闻声抬头,一看之下便低声向廖大武禀告道:“大人要找的人,就是他们。”

    这也不能怪掌柜告密,毕竟人家是官。

    廖大武一听,双目连闪,打量着从楼上下来的这些人,同时一挥手,他的手下马上把楼梯口给围住了。

    “大人,这是什么意思,小人可没有违法乱纪!”安贵走在第一个,见此动静,当即冷着脸说道。

    这个态度,让廖大武一愣。这些人怎么不怕自己,难道他们是有bei景的?

    他一时愣住了,但他手下那个小头目却没多想,一步蹿到前面,指着安贵大声说道:“有没有违法乱纪不是你说了算,快点把路引拿出来检查!”

    廖大武一见,眉头稍微一皱,上前一步,那个小头目一见,连忙避开,让出去路。

    “有人举报说有贼人入住平安客栈,尔等又携刀骑马,因此不得不核查一下,还请海涵。”

    他这话一出口,当即让他手下一干人都呆了。副指挥不是来找他们麻烦的么,怎么这么客气了?

    想不明白,不过他们也不敢问。他们不知道的是,廖大武的主意其实是先礼后兵。如果对方是有bei景,不是自己能动的,那小心无大错。要是没有的话,眼下陪着的小心,回头加倍要回来便是。

    “路引?廖副指挥大人,我是安家的大儿子安贵,本是京师人氏,街坊邻居都能作证,您也应该知道吧?”安贵面带一丝讽刺地说道。

    廖大武一听,眉头一跳,原来他就是刚返回来的安家大儿子。刚才说话对自己有讽刺之意,怕是知道他家被自己丈人一家占据了。因此见自己说话,语气会这样了。

    可据自己在对安家下手之前所做的调查表明,安家可没什么bei景。

    想到这里,他的态度当即冷了下来,沉声喝道:“你不是外出做生意多年未归,眼下竟然带了这么多人回来,还都是人人有马,个个带刀。给本官交代,尔等从何而来,作何生意?”

    一听到两方人马竟然语气都不善,互相之间都有火药味,那掌柜慢慢地缩了身子,躲到柜台后面去了。至于那些跑堂的伙计,更是躲了个干净。

    这时候,胡广等人也都已走下了楼梯,*个护卫簇拥着胡广和安贵两人。站在那里隐隐有一股彪悍的气势,让直面对着的几个只欺压百姓的兵丁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稍微远离了点距离。

    安贵脸上带着一丝冷笑,毫不示弱地回答道:“我就是随我爹去大同做生意,被蒙古人掠去了草原,如今刚回来。”(未完待续。)

392 哪和哪

    廖大武听了,不由得一愣。被蒙古人掠去了,才回来,就这个经历,竟然敢对着自己冷言冷语,还真是胆大包天了!

    在这京师,不要说你才从草原上回来,就是你一直生活在京师,只要没有bei景,落到了本官手中,一样可以拿捏你!

    他想到这里,正要说话的时候,那边安贵又已经继续大声说道:“我在草原忍辱负重,学到了一身本事。但我心怀故国,不愿为蒙古人效力,逃回关内,欲效仿马总兵,为国效力。”

    这些官兵和客栈内的掌柜以及伙计一听,都很是吃惊,怔怔地打量着安贵以及他身边的那些人。

    对于他们来说,马总兵只有一个,那就是勇不过马芳的马德馨。

    说起来,在明代镇守边陲的名将中,马芳是一个传奇式的人物。

    嘉靖四年,年仅十岁的马芳就被蒙古人掠走。嘉靖十六年,只身跑到大同,在大同总戎周尚文幕下当兵。有胆量,多智谋,在与蒙古军作战中多次立功,由士卒升为都指挥佥事,左都督,一直到统帅一方的总兵。

    他的一生,基本上没打过败仗,擅长以少胜多。同时期的诗人尹耕还留下“威名万里马将军,白发丹心天下闻”的诗句,并在不少戏曲如鼓词《香莲帕》、川剧《鱼鳞阵》、京剧《马芳困城》等演义他的故事。

    因此,马芳马总兵的事迹,可以说在大明,特别是北方地区,那可是家喻户晓的人物之一。

    而安贵又恰好和马芳有点相似。年少之时,同样被蒙古人掠去,如今一身的彪悍,从蒙古逃回来要从军。搞不好,还真可能是第二个马芳。

    这是一般人的想法,身为京师五城兵马司副指挥的廖大武在过了最初的惊讶之后。很快就回过神来。

    眼下你不是还没从军么,就算你有本事,那也还是平头老百姓一个。本官此时碾死你,还不是如同碾死一只蚂蚁!

    他双目一冷。正待吩咐时,却听到安贵又说了:“在逃回关内时,得我兄弟相助,逃脱蒙古人的追杀,并得其引荐。已见过榆林孙总兵一面,只待回京师探亲之后,便为国效力。”

    廖大武一听,当即一呆。什么,他竟然在榆林总兵面前挂了号了?那这下该怎么办?

    他只是五城兵马司的四个副指挥之一,区区从六品而已。说句不好听的,在高官遍地走的京师之中,只是一名身份高一点的狗腿子而已。

    而榆林总兵孙显祖兵败被杀的事情,才刚刚传到京师,廖大武自然不可能知道。当然。等到以后知道了,他也没法查证这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他没有具体的信息,不知道这安贵在榆林总兵那边,到底是什么样的份量,只要脑子不是特别愚笨的人,是不会立刻栽赃嫁祸,强行抓安贵了。

    而且,就算是想秘密带走安贵,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在客栈大厅这么一闹,至少掌柜和伙计都已知道了。而自己又不能连他们也都处理了。毕竟这些人也是有后tai的。按律查下人也就算了,要真无缘无故动了掌柜和伙计,他们的后bei肯定会出面,到时会闹成什么样。还真是不好说的事情。

    廖大武这么一想,忽然发现好像很难处理了。

    自己原本是觊觎他们身上的财物,想着找些借口吃了他们,可没想到,好像是踢到了砖头。

    这些人不好吃,那按照自己那边上官的意思。不好吃的不能硬吃,否则闹出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就不好了。

    可要是这么算了,他们身上的财物吃不到就算了。可这安贵好像知道了他家是被自己的丈人一家占据了,如此一来,他又岂会与自己善罢甘休?

    周围的兵丁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转头看着他们的副指挥大人,却见他脸色变幻,却硬是不说话。一时之间,都没了主意,就只好傻站着。

    此时的胡广又如何不知眼前这个副指挥在想什么,安贵说得这些都是在来之前,就已经想好的。

    抓了那个死总兵作为挡箭牌,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否则一行人都是青壮汉子,又都带刀骑马,虽说官府不禁,但还是比较显眼的。

    此时见那副指挥举棋不定的样子,胡广正待走出来,轮到他演戏时,却发现了那副指挥向他看过来,便住了口,准备看看这人有什么说道再说。

    廖大武盯着这个年轻的公子哥装扮的人,心中想着刚才安贵说得话:得他引荐,让安贵见到了榆林总兵。这么说得话,这个年轻人来头更大?

    是榆林总兵的子侄?又或者是哪位文臣武将的亲属?

    靠猜显然是猜不出来的,他准备套套话的时候,忽然门口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然后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转目四顾。

    里外的人一见,都稍微楞了下。屋里的人没想到,这个匆匆闯入的人,竟然是一个年轻的西夷。而这个西洋人意外的是,竟然要找的人就在眼前。

    这个西洋人,就是之前胡广要找的汤若望。他可是想胡广想了一夜,都快想死了,没想到胡广来到了京师,就站在了自己的眼前,那“众里寻他千百度,他人突然出现在眼前”的感觉,让他忘乎所以,一下扑了过去,一个熊抱抱住了胡广,嘴上则是用自己的母语,高兴地嚎叫道:“亲爱的胡广,你总算肯来京师了!”

    这一下,让所有的人,包括廖大武都傻眼了,这是啥情况,有人能说说不?

    胡广的护卫知道首长在找西夷,可没想到西夷却突然出现在眼前,还仿佛见到亲人一般去拥抱首长,这是哪和哪啊?

    胡广倒是比较自如,伸手不着痕迹地推开汤若望,然后同样用德语回答道:“我说过,到京师就一定会去找你的。”

    如果早上去找汤若望的时候就能见面,胡广肯定会第一时间说起毛文龙的事情。可眼下他已知道袁崇焕杀了毛文龙,便不再提这事,就述旧情,并想着怎么通过他的关系,让自己能见到徐光启,并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未完待续。)

393 给老夫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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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广还没想出个一二三来,汤若望就一把抓住他的手,就仿佛很亲密的那种,拉着他就往外走,一边走还一边用德语说道:“我都快被逼死了,你真是我的大救星!快跟我走,感谢上帝!”

    虽然已经是明朝末年,可这时候还没有像后世那样,以西为贵,见个西洋人就当祖宗一样供奉。大部分大明人,是把这些西洋人当蛮夷看待的。

    眼见他竟然没得副指挥同意,就要拉着胡广走,围着的那些兵丁当即横起手中长枪,抽出腰中刀,拦住了去路。

    汤若望一见,吓了一跳,本能地退后一步,然后有点茫然地扫视周围。也直到这时,他才发现周围情况好像有点不对,原来自己被一群官兵围着了。

    他的胆量是有的,否则也不会领命远渡重洋,来遥远的东方传教了。稍微一愣之后,汤若望便改用汉语,看向在场的那名武将,略带一点恭敬地问道:“尊敬的将军,我是天主教堂的传教士汤若望,在大明国遵纪守法,是受皇帝陛下允许的,不知贵手下拦着去路是什么意思?”

    说实话,廖大武看到这个西夷进来的动作,特别是胡广竟然也用叽里呱啦的鸟语回应,让他很是吃惊。他可从没见过也没听说过,有哪个明人能把鸟语说得那么流利。

    这个年轻得出奇的年轻人,能把人引荐给榆林总兵,还能说得出一口流利的鸟语,和这个西夷交情匪浅,他到底是什么来头?

    廖大武这种有一定职位,特别是负责管理京师治安,他自然知道西夷在普通大明人眼里不受待见,可在一部分朝廷高官眼中却是个宝,当上宾招待的。甚至有几个西夷,也在圣上那挂过号的人。

    而且这些西夷没有什么钱。却有一脑子的新奇东西。对于廖大武他们这些喜欢银子的人来说,是绝对不会冒风险去碰的。

    因此,廖大武听汤若望问他话时,不想和汤若望发生直接冲突。便把目光转向了胡广,想着要不要就这么放了。

    汤若望一见他的眼神,才知道原来他们围着不让走的不是自己,而是胡广。他转头看了眼胡广,马上又转头用汉语给廖大武招呼道:“这位将军。他是我的朋友,也是礼部左侍郎徐大人急找的人,他正等得急呢,不知能否放我们离去,免得大人等急了。”

    胡广虽然不知道礼部左侍郎是谁,可一听姓徐,这话又出自汤若望之口,本能地便知道这个徐恐怕就是自己一直想找机会接近的徐光启。也就是说,根本不用自己找什么理由,汤若望就会带自己去见徐光启。想到这里。他的脸色顿时一喜。

    而廖大武自然知道礼部左侍郎是谁,虽然徐光启没有实际掌军政大权,可却是再进一步就是部堂大人了。这样的大人物,不是小小的五城兵马司副指挥之一的自己能得罪得起的。

    他脸色一变,不过却也有点狐疑。堂堂朝廷高官,怎么可能认识这个年轻人?听安贵的说法,他是来自陕西那边的人,而徐大人是南方的上海人,完全两个方向,应该也不是什么子侄之类的人吧?

    还有一点。这个年轻人如果真是如这个西夷所说,是徐大人急着要见的人,而又和徐大人又有旧的话,应该直接去徐大人府上了。怎么会住在不起眼的平安客栈呢?

    廖大武的这些念头在脑中一闪而过,时间很短。不过他还没表态时,却又听到客栈门口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要知道,客栈内外的人知道五城兵马司的人在这巡查,一般人没事是不会凑过来的。因此,里面的这些人。听到声音后都有点好奇地看向门口。

    门帘掀开,进来的是两个穿着大红的官兵。胡广等人看不出什么,就觉得是官兵,可五城兵马司的人一看,就知道是哪位朝廷高官的护卫,顿时收了刀枪,赶紧退让到一边去。

    紧跟着那两个护卫的身后,是一名身穿锦衣仆从便服的老人。这老人的额头上微微有汗,一抬头看到汤若望,那老脸上就露出喜出望外的神色,稍微有点气喘地问道:“汤先生,可找到他了?”

    这时候,胡广已经不着痕迹地挣脱了汤若望拉着自己的手,但还是站在汤若望的身边,那老人自然就把目光定到了胡广的身上。

    汤若望听到老人问话,也是非常地高兴,当即指着胡广回答道:“徐管家,大人要找的人就是他,他就是大人要找的人。”

    他也只有在和徐光启单独见面的时候,才会称呼徐光启的天主教名。这种公众场合下,还是依着大明的习俗称呼。

    不过他这么一来,却让一边的廖大武真吃惊了。都不用猜,眼前这个老人就是礼部左侍郎徐大人的管家了,竟然亲自过来找人。这个年轻人,难道真是大有来头?

    管家听了汤若望的介绍,眼睛盯着胡广看。说实话,他有点想不通为什么老爷急成那样要见的人,竟然只是个这么年轻的人。

    想起老爷着急的样子,管家便向胡广作揖道:“我家老爷乃礼部左侍郎,听闻你到了京师,便想亲自过来见你。无奈还有要事处理,便让老朽过来接你,不知可否移驾随老朽走一趟?”

    要不是老爷非常着急这个人,管家也不会这么客气。

    不过他这么一说,倒把一边的廖大武给吓到了。敢情这个年轻人还真是了不得的人,竟然让那个朝中风评不错的徐大人如此看重。想着自己还想谋夺他们身上的财物,顿时背上就出汗了。

    胡广听了那管家的话,又怎么可能不答应。只见他也作揖回答道:“大人想见小子,那是小子的荣幸。只是小子初到京师,正被五城兵马司的人盘问,走开不得!”

    管家一听,刚才还露出笑容,急着邀请的脸,一下便沉了下来,转身对着廖大武喝道:“别以为别人知道你们想干什么,给老夫滚!”(未完待续。)

394 五年平辽可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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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般来说,管家都是一府之中最得府主信任之人。因此这位管家身为朝廷从二品高官的亲信之人,自然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去训斥五城兵马司的副指挥,更何况他们做得龌龊事妨碍到了他执行自家老爷的命令。

    廖大武见管家一张口就来这么一句话,顿时吓得额头上出汗,低下头变得唯唯诺诺起来,以至于那管家什么时候带着胡广走了都不知道。

    “大人,我们接下来怎么办?”那名小头目凑近廖大武问道。

    原本是欢天喜地来“打劫”土豪,可没想到土豪没打到,反而被顶撞了一番后又挨了一顿训,他们失望的同时也有点惶恐。

    廖大武擦了擦额头的汗,一脸的怒气道:“什么怎么办,回去!”

    此时的他,算是明白为什么安贵一点都不害怕自己,原来是攀上了高枝。

    廖大武恼怒地当先走出了平安客栈,心中果断有了主意。在翻身上马之后,便吩咐一名手下道:“你去,赶紧告诉我那丈人一家,赶紧收拾东西搬出宅子,等以后我寻个安全点的再弄给他!”

    他奶奶的,都是那小妾闹的。要是那宅子的钱进了公款,倒也不怕安贵他背后的人来算账。好死不死的,竟然自己私吞给了那丈人一家。

    这事必须尽快摆平,否则一旦事发,不但没人给自己撑腰,甚至可能被大人们报复。

    廖大武很清楚,在钱上miàn,那些大人们比自己还要贪婪。敢让他们知道自己平时私吞的钱,那是挖那些大人的肉。肯定不会给自己好过。

    没办法了,安贵家这一次算是做了亏本买卖,回头多给些银子封住安家的嘴,不让他们闹出事情来。只要这位置还在,银子终归是赚不完的。廖大武如此想着,便匆匆离开了平安客栈。

    胡广自然不知道那个副指挥因为对自己的来头估计错误。已经吓怂了。此时的他,已经进了徐府。

    说真的,徐光启在胡广的印象中是很好的。明末科学家,一心为民,写有《农政全书》,翻译许多科学著作,是古代中国第一个睁眼看世界的人等等。也因此,他很是期待见到这位历史名人。

    管家带着胡广和汤若望两人,一进了府。便匆匆赶往徐光启的书房。因为老爷说过,必须第一时间带过去。

    一路之上,徐府的仆人丫鬟看到管家如此匆忙而又恭敬地带着两人,都有点吃惊。那个西洋人也就算了,学识渊博,是老爷府上的常客。但这个年轻人又是谁?嘴上无毛的样子,能有多大学问?

    此时的胡广,其实也还好了。去年之前的时候。因为家里贫穷,他的个子不高又廋弱。属于营养不良的那种。

    但被胡广附身之后,便开始了造反之路。吃那就不用说,肯定好多了,又不断地在锻炼,因此身子骨慢慢地长开,隐约开始有他哥的身材了。

    此时的他。有后世灵魂的自xìn,长期指挥人的气势,一看就知道胡广肯定出身不错。

    而这,也是徐光启看到胡广之后的第一感觉。因此,他虽然吃惊于胡广的年龄。却也没有太过惊yà,只是第一时间便焦急地问道:“你就是在去年预言了建虏会绕道蒙古草原,攻击京畿之地的那人?”

    没有官场中人讲究的从容,也没有高位者讲究的自持身份,任谁一看就能看出来,他很焦急。

    胡广也是有点诧异,这才刚一进书房,都还没有互相介shào寒暄,这位坐在那里的老人就站起来,开门见山地问起话来了。

    只见这位老人大概六十多岁,脸颊消瘦,一脸的焦急,看精神头,貌似也不是很好。如此急迫地询问,显然是非常担心建虏攻进京畿之地来。

    他只是礼部左侍郎,按理来说,就算建虏攻进京畿之地,也不关他的事情。可他却如此急迫,显然是忧国忧民。

    想到这里,胡广便对这位老人肃然起敬,马上恭敬地回答道:“是的,大人。”

    管家看到书房内的情况,对于老爷的失态,他也微微有点诧异。毕竟跟随老爷多年,很少有看到这种情况。

    他也不再打扰,躬身往后退出书房,顺手带上了门,去安排茶水了。

    徐光启见胡广确认,马上绕过书桌,走到了胡广的面前,面色严肃地继续问道:“你何以知之?为何一年之前便能肯定?”

    汤若望在一边诧异地看着,他没想到一向儒雅的徐光启竟然如此心急。同时,他对徐光启问出的这个问题也很关心。因为他也想不明白,胡广在一年前是怎么知道的?总不可能他一个明人,能如同上帝一样无所不能吧?

    胡广在来之前,自然已经考lǜ过会被问类似的问题。因此他早有准备,当即恭敬地回答道:“小子不敢说肯定,但也能推测出来,迟早会有这么一天。”

    “哦?”徐光启一听,心中很是好奇,原先的急迫之心,也由此缓解了下来道。

    与此同时,他也发现自己失礼了,当即请胡广坐,然hòu喊上茶,才又问道:“刚才之话,从何谈起?”

    胡广知道自己要从徐光启这里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并且让朝廷早加防备,以避免京畿之地无数的百姓免遭兵灾,就必须让他能重视自己,觉得言之有理才行。

    因此,胡广的态度也认真起来,保持着一分恭敬马上给徐光启分析道:“大人,敢问辽东战局如何?是建虏兵强,还是我大明军队厉害?”

    这是废话了,谁不知道建虏兵厉害,要不然,也不会把整个辽东都丢了。但要朝廷高官直接承认,一般人还真拉不下这个脸。

    但徐光启也不是一般的官员,他从事学术研究,自有一种别的官员所没有的严谨和实事求是的态度,因此他稍微一犹豫后回答道:“建虏强,而我大明军弱,丢城弃地,已不止一次。”

    不过终归是大明官员,徐光启承认事实后又话锋一转道:“可袁督师对建虏却屡有胜仗,有他在,五年平辽可期!”(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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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5 推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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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年平辽可期?”胡广听了,脸上露出一种古怪的表情反问道。

    徐光启一见,老脸一红,低头咳嗽几声掩盖了下。等他抬起头来时,却已是一脸认真,实事求是地说道:“五年平辽或许夸张,可袁督师确实对建虏屡有胜仗。”

    对于明国军事上的问题,汤若望就不懂了,他看看徐光启,又瞧瞧胡广,想插嘴却不知如何开口。

    “呵呵,敢问大人,袁督师之胜仗可有野战取胜?”胡广也不去纠结袁崇焕的胜仗到底多大,杀敌有多少,只是带着一丝不屑,问出了胜仗方式。

    徐光启摇摇头,沉声回答道:“据是守城之战。”

    “没有野战之胜,则光凭防守,可能平辽否?”胡广马上追问道。

    徐光启先是摇摇头,但马上又解释道:“只要守住辽西一线,等我大明兵精粮足,再行平辽,则为稳妥之举。”

    胡广笑了下,估计这是朝廷的一厢情愿吧。他也不想再拖延下去,直接说出自己的看法道:“如若我是奴酋,必然不会束手待毙。你明军拒城而守,我打不下来,很自然的一个想法,那就是绕开我打不下的城池便可。”

    听胡广说起他当初预言的依据,徐光启便认真地听着,并没有再说话。

    “而要绕开山海关防线,那必然是借道蒙古草原。只要我能保持野战优势,不管去哪,都是我掌握主dòng。小子正是据此才得出结论,建虏必定绕道蒙古草原,攻打京畿之地。”

    徐光启紧皱着眉头,因为当初自己听到这番话的结论时。并不以为意。此时再听,他有点不服气,当即站起来,示意胡广跟着他来到一侧挂着辽东敌我形态图前。

    然hòu他把当初给汤若望说的那些话,又在地图上说了出来,最后盯着胡广问道:“如此态势。你又怎敢断言建虏会绕道蒙古草原?”

    胡广没有任何犹豫,当即回视着徐光启道:“大人,敢问一下,如此东西夹击之势,可有实际行动?即建虏攻西,东线的毛总兵有出击否?建虏攻东,西线的袁督师有出击否?”

    徐光启听了一愣,都是这么说犄角之势,可实际上好像并不是那么一回事。

    汤若望刚才也跟了过来。见到徐光启被问住了,不由得打量胡广。他没想到胡广这么年轻,和自己东南西北的聊起来,是头头是道;眼下和保禄谈起军事来,又是头头是道。他到底是在那里学,有如此渊博的本事?

    就这么一会功夫,徐光启回过神来了,他指着地图说道:“建虏常有攻西之举。只要兵力出动较多,则东线毛总兵就会由此出击。”

    “好。那就是说东线会有策应。”胡广总结一声,然hòu继续讲道,“那还是换位思考,假如我是奴酋,想要破除这种不利态势,必然要消灭东线之明军。”

    “但东线明军龟缩岛上。不宜剿灭,海岸线又如此之长,被dòng防守也不好。那就只有另想他法。”

    胡广这种说法都是逻辑推理方式,比较有说服力。因此徐光启一边听着他侃侃而谈,一边不时点头。

    “而西线明军据守山海关。乃是辽东通往关内的险关,又是最为重要的关卡。如若山海关有失,则京师危矣。由此可见,就算对shǒu再差,也必然会放总兵,选能臣。”

    “如此对比,来硬的不行,那自然就是要行阴谋了。不管是什么阴谋,目的只有一个,就是破除眼下这种东西不能打的态势。”

    胡广说到这里,他正色问徐光启道:“假如大人是奴酋,您面对这种情况,是会选zé山海关下手呢,还是选zé偏远的东线下手?”

    胡广都说过,西线的山海关是肯定不能有失的,这点,不管是谁都知道。徐光启的目光自然而然地看向了东线的东江镇,不管如何,一定要用出各种手段,剿灭东线才行。

    胡广见徐光启的目光,便知道他想到哪里了。便继续说道:“小子到了京师后,便听说了有关东线毛总兵的事迹。由此小人断定,毛总兵危矣!因此今天一早便急着去找好友汤若望,希望他能把我的想法转达给大人,没想到还是迟了一步。”

    见到他摇头叹息的样子,徐光启不由得也跟着叹息,不过他还是有点好奇地问道:“为何你听到毛总兵的事迹,便知道毛总兵有难?”

    如果胡广一开始就先说出这个结论,徐光启便会认为他是事后诸葛亮,可听着胡广侃侃而谈,一环扣一环,都是言之有理,他便没了这种想法,而真诚地请教道。

    胡广依旧保持着先前恭敬的态度回答道:“之所以有东线,皆是毛总兵白手起家而打下的一大块地方。从某个方面来说,这东线的兵将,都是服毛总兵的。如若他没了,那接下来是一个什么局面,就不好说了。”

    “可以说,东线丢一城一地,皆无多大关xì;而要是毛总兵有失,军心必然不稳,再有个意外,很容易崩溃。因此,毛总兵就是东线的七寸。我若是奴酋,必然想方设法弄死毛总兵。”

    在历史上,也确实是如此,奴酋皇太极用了各种招式想破了明军中唯一一支会主dòng出击,对建虏有危险的东江明军。什么用高官厚禄招降,反间计等等的都用过,但一直没效果,直到袁崇焕出任蓟辽督师。

    徐光启听得默认,低着头没有说话。

    胡广的声音小了点,语气却又很断定地问道:“眼下毛总兵一死,西线明军又不敢出城野战。既然如此,建虏为何不敢绕过西线坚城险关,从蒙古草原那边攻进关里来?”

    徐光启闻声抬头,额头竟然隐隐有汗。眼下毛文龙已死,东江战力如何未知,奴酋会真的有胆量绕过山海关,从蒙古草原攻过来?

    忽然,他的心中念头一闪,马上问胡广道:“奴酋会有如此胆量,就不怕攻进关来的军队全军覆没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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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6 大明第一强军

    胡广听了,不由得呵呵一笑,然后看着徐光启道:“敢问大人,大明之边军,以何处所拨军费最多,器械最精?”

    只要是大明朝的人,自然都知道,辽东边军,也就是关宁军所拨军费最多,器械最精。

    不说往年,就光是今年以来,崇祯皇帝就省吃俭用,满足袁崇焕提出的拨银要求。从葡萄牙手中所购得的红夷大炮,除了部分留守京师之外,也都拨往关宁军中。

    另外最具代表性的就是辽饷,单独镇守银两专供辽东边军。

    因此,徐光启自然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大明边军中,以关宁军所拨军费最多,器械最精。”

    “那也就是说,大明第一强军,是否可以说是关宁军呢?”胡广马上接着问道。

    “然也!”徐光启答完,隐隐感觉到了胡广的意思。

    果然,只听胡广说道:“关宁军最为精锐,却被辽东建虏打得只能拒城而守,不敢与之野战。那其他地方的边军,难道就会和建虏野战?只要建虏攻破长城,关内有那支军队能与之抗衡?”

    徐光启想起那样的场景,脸色顿时惨白。

    “而长城如此之长,主动权在建虏,想从那入由他说了算。也就是说,光凭长城,必然是防不住建虏的。”

    胡广说到这里,忽然一脸严肃,甚至还带了一点愤恨地说道:“更何况,我大明之中必然有数典忘祖之辈,会把关内的虚实告知奴酋。徐大人,如此之势下,大人可会绕道蒙古草原,突袭关内否?”

    虽然眼下只是毛文龙被杀,可徐光启已经看到了建虏杀进关内的那一刻了。数典忘祖之辈,早在之前就已经涌出了一大批。

    奴酋努尔哈赤攻取大明辽东重镇的时候,都是有明将,而且还是汉族当了奴酋的内应。里应外合,才使得明军在关外一败涂地。

    由此可推,关内的虚实,定然会有数典忘祖之辈禀告于奴酋。甚至很可能再来那一套,里应外合,为奴酋所用。

    徐光启心中明白,关内的明军,诚如之前所说。根本就不能与建虏对抗。一旦建虏攻进关内,那必然是生灵涂炭,百姓遭殃。

    他想着想着,忽然身形晃动站不住脚。胡广一见,连忙上前一步,一把扶住徐光启,关切地喊道:“大人?”

    汤若望也吓坏了,赶紧过来扶着徐光启的另外一边。

    “哐当”一声,门口传来瓷器掉落地上破碎的声音,一个苍老的声音焦急地响了起来:“老爷。老爷……”

    徐光启此时已经回过神来,示意他没事,然后慢慢由胡广和汤若望扶着去书桌边坐了。

    他示意管家出去,重新泡茶去。然后抬头看着垂手站立在一边,关心地看着自己的胡广道:“你可有何策,能挽救此危局?”

    这是要胡广帮朝廷出谋划策了,要是能让朝廷度过这一劫,那就没有后面勤王的事。各地的精锐也就不会被抽调一空,更不会因害怕,或者粮饷不足而兵变。最终加入农民军中。

    如果只从叫天军的立场来说,很显然这样是不利的。最好就让建虏和朝廷打得两败俱伤,而叫天军能在西边偷偷壮大,最后出兵明国。席卷天下。

    可是如果这样的话,京畿之地的无数百姓必然家破人亡,这却是胡广所不愿看到的,也与革命党人的宗旨不符合。

    因此,徐光启一问,胡广便决定尽力而为。马上回答道:“大人,就目前来看,就只有一个方法……”

    “什么方法?”徐光启一听有法子,立刻眼睛一亮,马上追问道。

    胡广声音不大,却很坚定地说道:“让袁督师严加防范,如发现建虏绕道草原,则出重兵直捣建虏老巢,此乃攻敌之必救,是为围魏救赵。”

    徐光启马上点头,正待称赞时,胡广却又说道:“另则选一德高望重,能压住东江镇诸将,又有能力行牵制之举的将领,派往东江镇统领。此双管齐下,可保建虏不敢远离巢穴,仍旧陷于东西犄角夹攻之势。”

    “好好好,言之有理!”徐光启刚才还苍白的脸上出现了笑容,当即点头称赞。

    汤若望从头到尾说不出一个字来,眼下听到徐光启的称赞声,不由得看向胡广,却没发现他有一丝得意,不由得暗自点头。

    “两位,先请用茶,待老夫先写好奏章。”徐光启刚好看到管家又重新端茶进来,便吩咐了一声后,开始埋头疾书。

    胡广原本还有话要说,但见徐光启已经在写了,而管家又恭敬地过来请坐上茶,便没再说话,只是一边喝茶等着。

    说真的,胡广虽然出了两条对策,可心中却还是担心。因为有的时候,谋划虽好,如果执行不好的话,就是再好的计策都是没用。

    要是自己带着叫天军在东江镇,则定能让建虏如锋芒在背,必然不敢远离巢穴。

    他正想着,忽然徐光启的声音响了起来,带着一丝轻松道:“把奏章给这位后生看看,不知老夫所写有否错漏?”

    胡广一听,抬头看去,刚好看到徐光启手捋长须,微笑地看着自己。而管家则拿着奏章,往自己这边走来。

    他明白徐光启的意思,就是让自己看看他写的内容,是否就是刚才自己所说的意思。

    奏章一下到了眼前,胡广就只好双手接过,展开一看,便楞在了那里。

    徐光启的毛笔字还真不是盖的,虽写得是蝇头小字,却是铁画银钩,力透纸背。一眼看去,就很舒服。

    可是,胡广却没有专门学过繁体字,只能根据后世的简体字来推。而徐光启的奏章自然不可能是大白话,又没有标点符号。因此,胡广才傻了眼。

    要说看懂奏章的内容,胡广花费多一点时间,连蒙带猜,或者也还能将就,可这样好么?

    此时书房内的焦点,自然是在看奏章的胡广。不管是徐光启,还是汤若望,都在看着他。

    甚至徐光启看着胡广,心中已在想了,如此的人才,自己定然要推荐给陛下才行!

    他正这么想着,忽然就见到胡广一下合上奏章,抬头说出了差点让他被口水呛到的话。(未完待续。)

397 贤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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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人,小子不识字!”

    胡广这话一说出口,书房顿时非常地安静,随后徐光启手中捏着几根胡子,不小心刚才揪下来的,张大着嘴,指着胡广诧异地道:“你……你竟然不识字?”

    汤若望也是差不多,捡起掉地上的下巴,跟着徐光启,用西方式的夸张问道:“我的上帝,你怎么可能不识字?”

    这也难怪他们会有如此表现,因为在他们的印象中,胡广可谓是博学多才了。不管是什么方面的知识,他都能侃侃而谈。突然之间他却说,我不识字,不惊讶才怪!

    胡广脸上露出一丝羞愧,不过还是很坚决地点点头道:“是的,小子不识字!”

    徐光启愣愣地看着他,还是不肯相信的样子。而汤若望却跳了出来,指着胡广,大声地说道:“不可能,你要不识字的,那你怎么懂那么多,还能学会很多种语言。”

    徐光启听他这话,不由得点点头。之前汤若望就说过胡广的语言才学,而后刚才又和自己侃侃而谈对虏战事,不识字?谁都不信!

    胡广苦笑了一下,展开奏章对着他们两人道:“我说的不识字,是指不认识这上面的汉字。”

    “哦,那你的意思,是认识其他文字?”徐光启心中一动,马上追问道。

    胡广点点头,把奏章塞到一边站着的,已呆若木鸡的管家手中,然后给徐光启回答道:“我从小跟随祖父生活在遥远的泰西,因此并不曾学此等汉字。我祖父临死之前交代,让我落叶归根,要回到东方的故国来。”

    徐光启和汤若望互相对视一眼,都还有点怀疑。但胡广的这番话倒也能说明他的一些情况。

    不过要说胡广说谎,徐光启也想不出说明理由来。毕竟国朝已读书人为尊,一般学了几个字的都会说自己识字。没有谁会傻到说自己不识字。

    更何况在朝廷高官面前展现了才学,也得到了肯定。如此一来,得徐光启看重,一般人的话。就算自己不识字也不会说,回头去临时抱佛脚也行,反正绝对不能失去这样一个好机会。

    书房内静了好一会之后,徐光启回过神来了。到这时,他才感觉到自己的额下好疼。也才发现手中竟然捏着几根白须。

    他深深地叹息一声,随手丢掉了手中的白须,很是可惜地问胡广道:“那你今后有何打算?”

    从胡广的衣着上面能看出来,他应该不是缺钱财。原本自己是可以向崇祯皇帝举荐他,可不识字,那就没法子了。

    “回大人,小子到故国时间也不长,因此想四处走走,体会下各处的风土人情、名胜古迹再说。”胡广低下头,恭敬地回答道。

    他之所以要说出自己不识字。最大的原因,就是怕徐光启要把自己留下来,或者举荐给朝廷。那样一来,自己脱身怕是难了。

    不过能得到徐光启的看重,特别是他刚才的那一声无奈地叹息,胡广也还是心底感激的。

    他的话说完之后,徐光启还没说话,汤若望已经在边上着急地发问道:“那你所讲的几种泰西语,可识得字?”

    问话完了之后,他带着一丝期待。看着胡广一动不动。

    胡广听了张口便想说不会,可脑中马上想起之前汤若望所说的,有几千册泰西书籍存在京师教堂的事,便马上回答道:“这个倒基本会一些。”

    汤若望一听。大喜过望,这下好了,最让人头疼的沟通问题,怕是能解决了。他连忙面向徐光启,向他建议道:“保禄,我们沟通中的问题。这下有人能解决了!”

    以前的时候,往往一个词,翻译成汉语中的什么词比较好,都要讨论半天。有很多著作的翻译,常常就是因为这些内容实在太多而搁浅。

    如今有一个中西方语言都熟悉,虽然不认识汉字但能认识西方语言的人,那么以前的难题往往就能轻松解决。

    对于有心学习西方科学知识的旭光起来说,这也是相当看重的事情。因此,他听了随之一喜道:“那你……哦,对了,你是姓胡名广,可有字号?”

    到这时,徐光启才想起来,竟然连对方最基本的称呼都忘记问了,真是怪自己心急建虏之事,失礼失礼!

    胡广一听,稍微一愣道:“小子未有字号,大人直接唤名无妨。”

    长辈称呼晚辈,直接称呼姓名也是常见,并不算失礼。可徐光启对于胡广这个见识多广,却又保持诚实坦诚的性格,很是喜欢。他稍微一沉吟,然后便笑着问道:“既是如此,那老夫就倚老卖老称呼你一声贤侄,可否?”

    就徐光启的年龄,就是称呼胡广为贤孙都是够格的。他这么说,也是为喜欢胡广,为了拉近胡广和他之间的距离。

    不要说徐光启是朝廷高官,而胡广目前只是一介平民,就他在历史上留下的好名声,受人尊重的事迹,胡广也是真心实意地马上回应道:“如此,侄儿拜见伯父大人。”

    他一边说着,一边起来郑重一礼。

    胡广这么郑重地一礼,倒让徐光启一愣。原本那医生贤侄,就是口头亲近的意思。没想到他竟然如此郑重地参拜,是要认干亲?

    如果换做是别人,可能会让徐光启感觉对方是打蛇随棍上,要攀自己这门高枝。可他马上想起对方来自泰西,虽说能说汉语,可中华礼节方面,多少可能有区别。

    加上徐光启还确实对展露出才华的胡广很有好感,便无所谓了,当即哈哈一笑,吩咐管家道:“传话后宅,就说老夫新收一个干侄儿,回头安排下酒宴,都见个面。”

    管家听了虽有意外,却能看出这胡广是个人才,老爷要收为干侄儿,也是件好事,便答应一声,退出书房去。

    但胡广听到他们的对话,却是愣住了。自己只是觉得徐光启是历史名人,是自己尊敬的人,就郑重了一点,没想到,徐光启竟然直接收自己为干侄儿了。

    那要是有一天,自己身为叫天军首领的事情传到朝中,那岂不是害了徐光启?(未完待续。)

398 怒了

    胡广这边愣着,徐光启那边却已经呵呵笑着了。少年才俊,只要不是那种特别有嫉妒心的老一辈,都是会喜欢的。他拿起管家放回书桌边的奏章,笑着对胡广道:“贤侄且听着,伯父念一下,看是否有需要修改的地方?”

    说完之后,他就自个念了起来,抑扬顿挫,就仿佛是在念给崇祯皇帝听,饱含着他的感情。

    胡广无奈,只好先把自己担心的事情放放,听着徐光启把奏章念完。

    徐光启什么水平,自然不会有什么问题,只是事关重大,因此才让胡广再听一遍。他念完之后,见胡广没意见,便站起来道:“你们先在这里喝茶叙叙旧,老夫去面见陛下,回头一起晚宴。”

    说完之后,他也不让汤若望和胡广有拒绝的机会,便揣了奏章直接走人。显然他是心急辽东建虏一事,得做完了这事才放心。

    而在后宅中,徐老夫人听了管家的禀告,颇有点无奈。

    你道这是为何?原来徐光启上下三代,乃是一脉单传,但到了其孙子辈,则就多了。其中徐光启的大孙子徐尔觉,出生于一六零三年,比胡广还大八岁。胡广这侄子的辈分还真高了!

    不过幸好徐光启来京为官,小一辈都是没带来的。否则的话,怕是会有点尴尬。

    徐老夫人感慨一下后,便让管家好好款待胡广,准备好酒宴。以她对自家老爷的了解,自然心中明白,肯定是这个少年郎的学识,获得了老爷的肯定。也唯有如此,老爷才会看重,就如老爷对待那些西洋人一般。

    再说在徐光启的书房内,胡广和汤若望直到这时,才有时间互相寒暄。

    不过胡广惦记着事情,很快就转移了话题,直接问汤若望道:“你之前说过。在京师的教堂内,存有七千三百多部精装书?”

    “是啊!”汤若望点点头,不过刚才笑着的脸上却没了笑容。

    胡广一见,不由得心中一紧。连忙问道:“怎么,不会是这些书损坏了吧?”

    他想起在教堂门口听来的情况,要是真有明人冲击教堂,把七千三百多部欧洲的精装书损坏,那就真他妈的要骂娘了!

    谁知汤若望摇了摇头。但脸色依旧有点不好看道:“损坏倒也没有,只是……”

    他有点说不下去,不过胡广却也放了心,反正没损坏就好。他有点好奇地问道:“只是什么?你我都是老朋友了,何必说话吞吞吐吐的。”

    汤若望确实难得在遥远的东方,遇到一个能用母语亲切交谈的人,因此胡广这么一说,他便不再犹豫,对胡广道了出来其中的一些事情。

    “当初特里戈神父在泰西收集了那么多书,花了他非常大的精力。又考虑到路途遥远,还都挑得是精装书。目的就是一个,带到大明把书翻译成汉语……”

    汤若望介绍到这里时,稍微犹豫了下,最终还是略去了特里戈神父的最终目的,就是用这些书作为本钱,在大明帝国全境推广天主教。

    只听他接着说道:“但自从龙华民神父负责大明京师的天主教之后,便禁止传教士向大明传播科学知识……”

    这些事情,胡广一大早在天主教堂那边了解到了。不过此时汤若望说来,他也不打断。只是认真地听着。

    “后来龙华民神父迫于压力,逼不得已,仍然让我等可以继续和徐大人他们交流,但那七千三百多本精装书。却被他封存,不让查阅观看了。”

    原来如此,胡广听到这里,稍微有点奇怪,他好奇地问道:“那他为什么如此反对和大明士子交流那些学识呢?”

    这个问题还真不好回答,汤若望有点为难地看着胡广。见他盯着自己不放。明摆着自己不说清楚,就不会放过自己的样子,便稍微叹了口气后,才回答胡广道:“他是个泰西至上者,认为我等上帝的使者,传播上帝的福音已是足够。再传些其他内容,万一……万一……”

    汤若望毕竟还是年轻小伙子,这种事情说出来有点惭愧,最终说了几次都没说下去。

    但虽然他没说完,可胡广已经明白他没说完的是什么话了。因此,他紧跟着确认道:“是怕大明补上了自然科学的短板,就会超过泰西?”

    汤若望红着脸,微微点点头后,目光转向了别的地方,不敢和胡广对视。

    胡广哼了一声,明显很是不满。

    汤若望自然也明白胡广会是这种反应,其实不要说胡广,任何大明的人听到,都会有所不满的。

    稍微过了会,胡广平抑了下怒气,至少对那洋鬼子的怒气没必要冲着汤若望发。他看着低头的汤若望问道:“既然这样,他又为何允许你和徐大人他们交流?相对**来说,不就是五十步笑一百步么,他心里能过这道坎?”

    汤若望对于这番话一时听不清,稍微思索了会,算是明白了胡广的意思,马上抬起头来看着他解释道:“神父当时是这么说的,保禄他们都是天主教徒,因此也在他的接受范围之内。”

    “呵呵……”胡广一阵冷笑,然后嘴角微翘,露出一丝鄙夷道:“那也就是说,想和你们交流西方文化,从你们这里学一点知识,那就必须先加入天主教,是不是?”

    汤若望也是无奈,点了点头。在这一点上,其实所有来华的传教士,都是在这么做的。否则的话,他们那一套天主教的东西,在这遥远的东方帝国根本就没有市场。

    胡广得他确认,也算是明白了。像徐光启这样的开明人士,见到蛮夷与大明帝国不同的文化传承之后,觉得不错便想学以致用的人来说,就不得不加入天主教了。

    否则的话,像明末那些官员,基本都是进士出身的人来说,受儒家文化熏陶多年,怎么可能就去信了和儒家文化、中华传统相冲突的蛮夷宗教。

    胡广想到这里,一声冷笑,而后对汤若望说道:“你去告诉那个龙华民……”

    汤若望一听他说话,便感觉到了语气不善,不由得心中一沉,知道这位年轻人是怒了。(未完待续。)

399 南京教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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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汤若望最终没有在徐府参与晚宴,也未等徐光启下朝回府,就匆匆返回了天主教堂。

    “砰”地一声响,他一推开门便大声说道:“大事不好了,还请……”

    屋里的那人,就是之前提到的保守老顽固神父龙华民。他抬头看见汤若望如此匆忙又没礼貌,竟然不敲门就进来,当即脸色一沉,怒喝打断了汤若望的说话:“干什么?如此慌张,如何能传播上帝的福音?”

    汤若望一听,深吸一口气,努力平抑了下自己的心情,走到龙华民的桌前,还是带了点焦急说道:“我们有大麻烦了?”

    “怎么,难道是大明皇帝要封我们天主教?”龙华民一听,脸色一变,不过他又马上否认道,“但这不可能吧?”

    “虽然不是大明皇帝要封,但其实也差不多了!”汤若望脸色很不好看地说道。

    龙华民一听事情如此严重,便坐不住了,站起来看着汤若望问道:“到底有什么事,竟然那么严重?难道是异教徒又要冲击我们教堂?”

    汤若望双手乱摇道:“不是,不是,是有汉人从我们那边回明国。他学富五车,博学多才,说要开馆传授西学。”

    龙华民一听,不由得微怒道:“就这事?你大惊小怪干什么?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好了。”

    汤若望一听他没明白其中的厉害,当即焦急地提醒道:“如若他真这么做了,我们很可能会被明国上下赶出去的。因为……因为我们对于明国人来说,就没有用处了!”

    “哼!”龙华民有点不屑道,“我们传播的是上帝的福音,是来解救他们的。万能的上帝保佑着我们。由他们自己人去传播西学,你们就更能集中心思传播上帝的福音了!”

    汤若望见他死不醒悟,恨不得扇他一耳光打醒他。强自忍了会,只好又提醒道:“那些大明官员如果不用在我们这里学西学,那他们就不会再关心我们的事情。门口的兵丁被撤回去,异教徒就会冲击我们教堂。还有。您忘记南京的事情了?”

    这一下,龙华民终于没有再露出不屑的表情了。

    远一点的就是明神宗万历四十四年,礼部侍郎署南京礼部尚书沈榷联合其他官员上奏朝廷,宣bù了天主教的一系列罪行,一些传教士如王丰肃、谢务禄在南京被捕,庞迪我、熊三拔等传教士从京师被押解澳门。他们所建立的教堂被拆毁,一些墓地也遭到破坏,这种情况一直持续了三年,可谓是天主教在东方传教的第一次重大挫折。

    近一点的就是眼前了。因为龙华民改biàn利玛窦的传教路线,采取激进式的传教方式,坚决排斥儒家思想,严禁中国教民祭天、祭祖、拜孔子,又遭到了京师百姓的攻击。只是有大明官员护着,才暂shí没事。当然,这个的代价就是要和大明官员沟通,传播西学。

    龙华民静下心。想得越多,考lǜ得越周全。就觉得后果越是严重。眼下的天主教,是承shòu不起再一次类似的南京教案。

    他能来华传播天主教,脑子肯定是有的。想了一会后,他皱着眉头问汤若望道:“这个人不可能那么博学,把你们都比下去吧?”

    “我和他聊过很多,确实非常博学。物理、化学等等东方没有的内容。他都能说得头头是道。甚至有些东西,我……我都自愧不如!”汤若望面色有点惭愧地说道。

    “那也没什么,我们不是有七千三百多部书藏着么?你可以去翻阅,总能有明人没有的。”龙华民还是比较淡定地说道。

    那七千三百多部精装书,可是他的杀手锏。之前藏着不给外面。并不是缺少翻译的问题,而是以后必要的时候才拿出来用而已。

    谁知汤若望却摇摇头道:“恐怕没用。我和他聊那么多,就没发现他有不明白、不懂的东西。”

    他怕龙华民还是大意,便把他对胡广的印象详详细细地做了一番描述。

    那个时候的自然科学,对于现代人来说,都是比较初级的东西。胡广可能不记得,但只要汤若望起个头,他就能顺着汤若望的话题说下去,甚至说得比汤若望了解得都深刻。

    这一下,龙华民真得吃惊了。他不是笨蛋,如果这个人真那么厉害,那就等于自己这些人在东方帝国传教的资本就没了,等于被人釜底抽薪。

    不过不管如何,龙华民还是有点不甘心,他又问汤若望道:“保禄是我们天主教忠实的信徒,眼下又是明国的高官,只要由他护着,情况不至于太糟。”

    汤若望听了摇头叹了口气道:“保禄和我们见面,每次谈得最多的,其实还是我们那些知识,而不是天主教义。”

    说到这里,他抬头盯着龙华民的眼睛,略微提高了一点声音道:“保禄最感兴趣的东西,以后可以由这人那里了解到。他们之间沟通还比我们顺畅。更为关jiàn的是,保禄收了那人成为他的侄子,关xì就更为亲密。如果将来又出现以前那样的事,保禄是否还会为我们说话,就不好说了。”

    自南京教案之后,天主教的传播一直困难。还是崇祯皇帝上位后,因推算日、月蚀的士大夫屡屡出错,才又允许天主教公开传播的。如果眼下有人能代替他们这些传教士,那皇帝也不会再支持天主教。

    龙华民到了此时,开始真得急起来了。有些事情,一次二次后,想再来就会更为困难。特别是眼下有进展的情况下,又有要被赶回澳门去的风险,作为天主教负责人的龙华民,感到肩膀上的担子一下变得好重。

    想了半天,他最终无法,只能无奈地问汤若望道:“依你看来,该如何解决这次的事?”

    这个汤若望已经考lǜ过,因此龙华民一问,他便马上回答道:“这一切,都是起源于那七千三百多部书……”

    此时,天色已黑下来了,而汤若望口中的胡广,也才等到徐光启下朝回府。(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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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0 历史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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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广还是等在书房,有管家陪着,见到了第一时间过来的徐光启。

    只见徐光启的脸上强行露出一丝笑容,对胡广说道:“让贤侄久等了!”

    胡广马上察觉到了,便在客套之后马上问道:“伯父,您上书之事不顺么?”

    一听他提起这茬,徐光启一边坐下一边微微叹了口气,然hòu才回答道:“陛下将信将疑,首辅和兵部尚书等诸多阁臣则……则怒斥老夫危言耸听!”

    胡广听了,心中一紧,马上追问道:“那结果如何?”

    “再议!”徐光启轻轻吐出这两个字之后,便靠在椅背上,用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显然很是疲惫。

    首辅是袁崇焕的座师,自然会为他学生说话。而崇祯皇帝又给予袁崇焕以极大信任,就徐光启那么分析,他们要马上相信就有鬼了。

    并且袁崇焕也已说明,除掉倨傲不顺的毛文龙,会是他这个督师指挥起来更为方biàn。东江镇虽然没有了毛文龙,但他也已安排了后手,让朝廷尽管放心,不会有事。

    朝堂上的那几个人,既没带过兵,也没练过兵。徐光启好歹还练过兵,比他们知点兵事,又在去年就已听到了建虏绕道一事,眼下听胡广再一分析,自然相对朝堂上的那些人来说,要相信胡广的说法了。

    胡广见徐光启那廋弱的脸颊,疲惫的神态,很是有点不想打扰。但自己来一趟京师也不容易,既然已经为此做了些事情,总想知道结果。便等了一会后,才压低了嗓门,轻声问道:“伯父。那以后如何打算?”

    “还有时间,先看看陛下和各位阁臣是否改biàn看法。如若不然,伯父写信给孙督师,看他有何看法?”徐光启想了会,放下了手,睁开眼睛看向胡广道。

    胡广听了一愣。不由得问道:“孙督师是谁?他的意见重要么?”

    “孙督师即孙承宗,字稚绳,号恺阳,乃先帝帝师。又是原蓟辽督师,为现任袁督师的上官。对辽东战事,对袁督师所为,知之甚详。”徐光启知道胡广是外来人,不清楚情况,便详细解释了一番。“只是眼下告老还乡,不在京师。”

    胡广自然听说过孙承宗的名zì,大概也有了解孙承宗的事迹。见徐光启会和他商量,便放了心。

    他不知道,历史有着自己的惯性。虽然他这支小蝴蝶到京师扇了下翅膀,可这一下翅膀却并不足以改biàn历史。特别是京师这种地方,他又没有什么能量,想改biàn就更为困难。

    而徐光启此时抬头看着胡广。才发现他的身边竟然没人了,不由得有点惊yà地问道:“汤若望教士呢?”

    胡广听他问起。嘴角一裂,微微一撇,然hòu才回答道:“被侄儿给说得坐不住,估计是回去想办法了!”

    “哦,到底何事?”徐光启一听,极为好奇。甚至都忘记了一身的疲惫,盯着胡广问道。

    于是,胡广便把他威胁汤若望的事情说了出来。当然,他也只是威胁而已,并不可能真得去做。否则这玩笑就开大了。叫天军的首领跑到京师传授西学,把造反大业扔下不管了?

    因此,胡广解释完了事情之后,便总结道:“伯父,侄儿料汤若望回去后,必然说动那个龙华民,不再那么保守而敝帚自珍!”

    徐光启听着,脸上一直挂着一丝微xiào。说实话,他对西学很是好奇,也很是惊yà。没想到西夷竟然学问如此精深,广博。这些方面,大明已经落后好多。

    也因此,徐光启下了决心,准备通过“翻译、会通、超胜”这三步,把大明空缺的学问补上并超过西夷。但西夷的敝帚自珍,让他也颇为头疼。

    眼下见胡广竟然要威胁龙华民,并破除掉他这老顽固的毛病,徐光启不由得一笑,而后他又有点好奇地问道:“你真有此等本事?”

    “侄儿在泰西也只是东学一点,西学一点,能说道说道而已,要达到传授西学的程度,您看看侄儿的年龄就知道了。”胡广自然不会说大话,免得被好学的徐光启抓着,就走不脱了。

    徐光启听他这回答,不由得笑了。确实,胡广这么年轻,就算再聪明,也不可能有多厉害!

    他却不知道,胡广虽然表面的年龄小,但其实有几百年的知识。特别是自然科学方面的学识,他敢说第二,全世界都没人敢说第一。

    胡广跟着徐光启笑笑,忽然想起一事,便有点好奇地问道:“伯父,您是不是为了学西学才迫不得已而加入天主教的?”

    徐光启看着好奇的胡广,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回答。过了会,仿佛是为了应付胡广,才自顾自地叹道:“我中国之人,祖宗不可忘!”

    胡广一听,正想再问,这时,刚才出去的管家又出现在了门口,低声说道:“老爷,酒宴已备妥,夫人让小人过来问问何时就膳?”

    徐光启一听,便站起来吩咐道:“光顾着说话忘记这事了,眼下便过去。”

    胡广一听,就跟着站起来。不过他记得自己的事情还没说,就趁着还在书房的机huì,向徐光启请求道:“侄儿听说伯父好种各类植物,不知能否让侄儿一观?”

    徐光启听了,略微有点好奇。胡广年纪轻,对兵事有了解,感兴趣,这个可以理解。但没想到胡广竟然会对农事也感兴趣,这在年轻人中倒是少见。

    只听他呵呵一笑,然hòu回答胡广道:“这个自然可以,只是老夫的农庄在天津,过去有一段路。而且老夫眼下正在编修历书,走开不得!”

    “没事,我自己过去看看就成。有喜欢的,我能拿一点么?”胡广仗着自己年轻,直接提要求道。

    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徐光启自然不在乎,当即点头答应。

    胡广马上定下日期,他要尽快去一趟,已完成此次来京师的最主要目标。

    一老一小就一边说着事情,一边在管家的引领下就膳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胡广在平安客栈还没起来,汤若望就找过来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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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1 你欺我三分我还你一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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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他听说胡广还没起床时,也没打扰,就候在楼下大堂等待。@乐@文@小说XCom

    这么一个西洋人待在大堂,显得很是醒目,人来人往的,不时拿瞧猴子的眼神看着他。幸好汤若望是习惯了,也不以为意。只是偶尔抬头看看楼梯,想着第一时间能见到胡广。

    当胡广起床了之后,康全安便向他禀告了这事道:“那汤若望在楼下大堂等了约莫三刻钟了,一直等老爷接见。”

    “哦?”胡广一听,稍微一想,便明白过来,估计这些西洋传教士是怕自己在自然科学方面真和他们打擂台,没了传教结纳大明读书人的本钱,迫不得已来求和了。

    他也不慌忙,用了手下送过来的早餐之后,才往楼下走。

    一堆人走楼梯的动静不一般,马上惊动了在大堂静坐的汤若望,他抬头一见,脸上马上堆起笑容,迎到楼梯口,笑着对胡广道:“我们龙华民神父想和您见一面,希望你瞧在上帝……我的份上,能过去一趟。”

    胡广对汤若望倒没什么意见,也算是拿他当朋友,当即微笑着点头道:“好,我们是朋友,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去见他一面。看他是不是还那么自以为是,我也不怕和他打擂台!”

    汤若望一听大喜,胡广能给自己面子,这真是太好了。他连忙伸手做出请的姿态,引着胡广走出了客栈。

    边上的伙计看到这一幕就纳闷了,他有点好奇地问掌柜道:“这人到底是啥来头,年纪这么轻。又是侍郎府的人来回接送,又是西夷过来点头哈腰?”

    “去,打听别人底细干什么?”掌柜一听。训了那伙计一句,不过也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接着补了句道,“前呼后拥的,怕是非富即贵,也不知道为什么住我们这样的客栈。不过不要去管,免得招忌讳!”

    “呵呵,明白,明白!”伙计其实也是这么猜的,当即答应道。

    他明白自己这一行的。要是真去打听住客底细,很可能会吃不了兜着走,特别是这种大来头。

    再说胡广在汤若望的引领下,重新来到了天主教堂。这一次,是畅通无阻地直接进入了教堂内。

    这个教堂并不大,里面除了最里面有一个神父打扮的人之外,并无其他人。

    胡广一行人进去的动静,惊动了那个在做祷告的神父,他转过头一看,发现汤若望引着一个年轻得过份的人过来。一时之间,不由得呆住了。

    他就是龙华民,昨天听汤若望所说胡广学识渊博。可谓无所不精,无所不晓,在他的想象中,以为胡广是像徐光启那样的老学者。

    他很是狐疑,不敢相信,直到汤若望引着胡广到他面前后,给他介绍后才不得不确认,这个年轻人还真是自己要找的主。

    龙华民出生于意大利西西里地区的一个没落贵族家庭,他听说过胡广精通各种泰西语。存心想试下胡广到底有没有汤若望所说的那么厉害,便用他的母语问道:“听说你从泰西回到母国。仗着在我们故国学了点皮毛,就想在这开馆授徒?”

    胡广一听这老头出口不善。他心中明白,肯定是看自己的年龄而有怀疑了。对这种人,没什么好说的,当即毫不客气地用意大利语回答道:“你们故国怕是还培养不出我!别看我年纪小,可没有一把年纪活到狗身上去。天文、地理、数学、几何、物理、化学、军事等等,随便那一门学科,都只会比你们故国精深。”

    龙华民听得张大了嘴,随后很快皱起了眉头。他是被惊到了,被胡广的大话惊到了。年纪这么小,有这么大的能耐,吹牛也不是这样吹的!

    汤若望听胡广的话,就知道他心中有气,所以针锋相对,浑然没有和自己说话时的彬彬有礼。

    他看到龙华民的表情,就知道他不信,想要发怒的样子。如果龙华民乱说话,更激怒胡广的话,那可能就连自己都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因此,汤若望连忙抢在龙华民开口之前,赶紧插嘴说道:“他确实很厉害,神父可以考考他。”

    说完之后,他又转回头,面对着胡广,用诚恳地语气解释道:“不管是谁看到您这么年轻,都会有怀疑的,这是人之常情,希望您不要计较。”

    胡广转头看向汤若望时,便没有了刚才的冷脸,微笑着点点头道:“我们中国人有一个传统,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你欺我三分,我还你一寸。朋友,我们欢迎!至于想来中国没本事却还想高高在上的,哪来滚那去!”

    “那是,那是,我们都是朋友,都是朋友!”汤若望一听,连忙笑着附和道。

    此时的他,一反以前迫切希望胡广来京师,真心希望胡广没来京师。

    龙华民在边上听得脸红一阵白一阵,他并不笨,从汤若望的话语中,能感觉出来,至少这个年轻人的学识是被汤若望认可的。

    并且他看到胡广的身后,有五六个膀大腰圆的随从护卫,不是出身富贵之人,不可能有这条件。

    为了传教大业,为了上帝,龙华民忍下了心中的不平,看到胡广和汤若望都看向自己,便稍微想了下,就开始考起胡广来。

    他一开始问的时候,都是他以前在和大明读书人交往中,最能问倒大明读书人的一些问题。

    可那些问题,对于明末时候的人来说很难,可对于来自后世的胡广来讲,很多都是常识问题。

    比如说,天圆地方是错的,地球是圆的,还有月亮星星如何;一个轻物体一个重物落下怎么怎么之类。

    类似许多问题是在当时的欧洲刚得到解答,可在后世却是人人都知道的事情。加上龙华民也不是专业的学者,他肚子里的那点东西,胡广不但知道,还能巴拉巴拉地由此引申出更多的内容,讲得龙华民一次又一次的张大了嘴,不由自主地表达他的惊讶。

    他一开始还不死心,各个学科,只要他了解到的,自以为大明人肯定不懂的,都叽里呱啦地问出来,但全都一一被胡广解答掉。

    到了最后,龙华民已面如土色。此时的他,完全相信了汤若望的话。(未完待续。)

402 如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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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终于不再发问,只是愣愣地看着胡广,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康全安等护卫们看着自家老爷,犹如评书中诸葛亮舌战群儒一般,口若悬河地用听不懂的话,飞快地答着,虽然听不懂,却能从自家老爷和那个西洋人的表情上看出来,老爷是好样的,老爷很厉害,西洋人傻掉了!

    他们见此场景,心中都很是自豪,非常地舒畅。让你们这些西夷,知道我天朝上国的厉害,知道我们老爷的厉害!

    而汤若望则早就知道了会有这样的结果,心中无奈,脸上露出一丝苦笑,看着龙华民在自找没趣。

    忽然,龙华民双手抱拳,学着中国人的礼节,向胡广深深地作揖,然hòu抬头恳切地说道:“我们远渡重洋,前来遥远的东方传播主的福音,非常地不容易。希望阁下手下留情,网开一面,我们在华的所有天主教徒将不胜感激!”

    汤若望一见,当即大吃一惊。他没想到,龙华民这样的老顽固,竟然如此低姿态的求人。甚至还用上了他一直不屑的中国人礼节,简直是令人难以置信!

    要知道,上一次南京教案的时候,所有传教士不是被杀,或者坐牢,或者赶回澳门。就这样,也没见龙华民有改biàn他那固执的传教态度。但这一次,却如此低姿态,甚至可以说是求饶了!

    其实龙华民如此低姿态,也并不难理解。在上一次南京教案发生的时候,有徐光启这样的大明官员在四处奔走,为他们说话。龙华民心中很明白,大明终归还是会需要他们的,终有一天还会允许他们来传教的。

    因为大明需要他们所掌握的自然科学知识。只要大明一天没有在这方面有进步,就一定会有一天想起他们,重新允许他们传教。而这一点,事后又被证实,确实如此,崇祯皇帝向他们发出了邀请。

    但这一次。他明白了胡广竟然在自然科学知识方面,竟然无所不精,无所不晓。就等于是把他们这些传教士手中的王牌给吃了,没有了这些王牌,龙华民又哪来的底气在这遥远的东方帝国,风俗文化都完全和自己那边不同的国度传教。

    如果不能取得胡广的谅解,那么龙华民显而易见地能预料到,天主教将被赶出这东方最dà的帝国,甚至还不容于这大帝国的藩国。这么一来。他们就等于白来了。这不是他龙华民能接受,或者说能承担的后果。

    说句不好听的,这时候只要胡广能谅解,别说学大明礼节,做低姿态了,就是其他任何要求,只要能做到的,他都会同意。

    汤若望吃惊于龙华民的态度。他也面向胡广,非常郑重地一礼。然hòu请求道:“我亲爱的朋友,看在我的份上,请不要生qì,也不要发怒,这事就这么算了,神父不会再禁止我们和大明读书人沟通。也不会藏着那些书籍不让人借阅。”

    他说到这里,转头示意,让龙华民恍然大悟,忙跟着说道:“是,是的。没错!”

    说实话,看着这一切,胡广也有点佩服这两个洋鬼子,能屈能伸,还能不畏艰险,远渡重洋来这遥远的东方。

    眼下见对方态度如此之诚恳,他也没有再继续装冷面菩萨,当即和缓了脸色,对龙华民说道:“看在我的朋友汤若望的份上,那这事就这么算了。不过你要记得,我不反对你传教,但来我们中国人的土地上,要知道谦卑,要遵守我们的习俗。否则的话,我们不会欢迎你们,你们也不会有什么成就的。”

    龙华民心中深深地叹了口气,今天算是把自己的自尊心丢到人家的脚下,使劲地被人家踩了。不过表面上,他还得装出受教的样子,连连点头,应声附和道:“是,明白,好!”

    而汤若望在边上听胡广这么说,他倒没有龙华民那么强的失败感,反而有一丝高兴。因为胡广说了,是看在他的面子上,自己是胡广的朋友。

    他为了防止再横生枝节,马上插话对胡广说道:“要不,我们先去参观下那些书籍?那些书籍不远万里运来大明,其实也是我们的一片心意,我们确实是想和大明交好的。”

    他是知道胡广惦记这些书籍,之前胡广的愤怒,也是因为从这些书籍所引起的。

    龙华民在边上听了,也连忙点头,欢迎胡广去参观。此时的他,唯一的要求,就是平息胡广的怒意,打消他开馆授徒的念头,给他们传教留下点本钱。

    胡广见了,心中一喜。不过表面上还是波澜不惊,就好似这事既然是你提的,那我就勉为其难,由汤若望从龙华民那里拿了钥匙后,迎着去地下室了。

    看着胡广等人消失在拐角,龙华民不由得深深地叹了口气。他心中明白,大明像胡广这样的人,绝对非常之少。可有这么一个,却能动脑上帝的事业。

    呆呆地站了片刻,他的情绪有点低落,缓缓地出了教堂,回自己的住处了。免得待会看到胡广出来,又得见面伤自尊。

    当胡广看到地下室里,满满地都是各种各样的精装书时,还是感到很震hàn。这些东西,可以说是目前西方文明的成果,囊括了方方面面。

    此时的他,恨不得把所有的书籍,都搬到根据地去。不管怎么样,胡广心中还是有数,他不可能默写出所有的基础知识,他只能由别人牵个头,才能想起后世的知识,说上一些,也因此才吓倒了龙华民。要真让自己从无到有的写,那还真写不出来。

    胡广不可能把这里的都搬走,哪怕搬一车都太显眼。不过在今早来教堂之前,他已经想好了要拿什么方面的书。

    只见他假装东看看西看看,东翻翻西翻翻,最终好似随意地拿了一些书籍后,才对汤若望道:“我准备过两天后去各地逛逛,好好游玩一番,就借下这些书在路上翻翻,不知道可不可以?”

    汤若望一听他要离开京师,当即大喜过望,那有不答应的道理,当即点头答应。甚至都不登记这些书籍,只求胡广能早点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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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3 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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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门口目送胡广一行人远去之后,汤若望才算是松了口气,总算是解除了这次危机。到这时,他才发觉额头不知何时出了汗,不由得擦了擦后才往回走。

    他一边走一边想着这事,忽然他觉得危机是危险中存在机会,还真是有道理。借助胡广发难的这个机会,让顽固之极的龙华民有了改变,对于传教事业算是有很大的帮助。

    不说汤若望怎么回去向龙华民禀告后续经过,单讲胡广一行人走远之后,康全安就有点好奇地问胡广道:“老爷,这些书都是讲什么的?”

    “对啊,老爷,您什么都懂,还拿他们这些破书干嘛?”另外一名护卫听了,也跟着好奇地问道。

    胡广听了笑笑,看看几名护卫怀中抱着的那一叠叠书,满意地说道:“我又不是真全能,什么都懂。这些书,是泰西那边的医学书,从基础开始,一直到目前泰西最新的内容。”

    他说到这里,看看周围行人不多,且离得比较远,便低声说道:“我们军中就缺军医,这西医比较适合用在军中,回去后可以让人学,结合我们中医,相信能极大地提高伤员的存活率。”

    护卫们都是战士,听闻有这样的好处,都是大喜过望。没有谁比他们更喜欢军中有这样的事情,因为那意味着,每个将士的生命多了份保证。

    那几个抱着书的护卫,都不由得用力抱着书,就怕自己大意丢失一本就麻烦大了。

    而胡广则还是有点遗憾,如果可以的话,那些物理、化学等自然学科的书,从基础开始都拿个一套,毕竟自己是记得一些,可没有那么系统。

    只是每一套都有很多,要是都拿的话,显然太多了。只能先拿最紧要的。等以后有机会了再拿其他了。

    他们一行人走着走着,又走到昨天那处贴朝廷布告的十字路口时,发现这里又围满了人。

    这一次,胡广没有马上就走。想着可能又有大事发生。便带着护卫过去瞧瞧。

    刚一走进,就见到一个肥头肥脑的书生有点不屑地说道:“什么玩意,一群只会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乡巴佬,竟然想出这么一个玩意,叫天军?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哈哈!”

    这人的声音有点大,胡广等人都听到了,不由得都楞了下,没想到布告的内容是有关叫天军的事情。他们互相看看,一时之间,都有点紧张起来。

    还是胡广先回过神来,马上向前挤去,准备看看布告上写什么内容。

    就在这时,那个肥书生的同伴跟着说话了:“也不能这么说。再不是玩意,他们也打下过保德州城了!”

    “那有什么,还不是被朝廷夺回来了。那贼首也是搞笑,什么名字不好取,竟然取了个外号叫手掌,真是笑死人了!”肥书生摇头晃脑的,一脸的鄙视,显露出一股浓浓地优越感。

    几个护卫一听,对这肥书生怒目而视,不过马上被康全安不着痕迹地提醒。才收敛了自己的表情。

    胡广则没管他们,自己挤到了布告前面看了起来。这一看之下,才明白了是什么。

    原来朝廷的布告上,是说在三边总督的英明指挥下。由督粮道参政洪承畴领军击溃名为叫天军的贼军,接连收复府谷县城和保德州城。外号叫手掌的贼首带着残军狼狈逃去了草原上,官军大获全胜云云。

    之所以朝廷误会为手掌,是因为胡广从起事之后,一开始是王嘉胤为首领,后来赶走了王嘉胤。成立叫天军时,又已到了严冬。

    当时的老百姓都是只进不出,去打劫四周村镇的时候,也是以叫天军的名义,因此胡广的真名一直不为外人道。

    严冬还未过完,叫天军就主动撤离了府谷县城,所有人都跑到了关外去。官军对于叫天军的首领叫什么名字,就依旧一无所获。

    这次入关,叫天军接连打了几个胜仗,释放了一些俘虏。还攻下了保德州城,胡广在城里也亮了相。

    可叫天军的将士是称呼胡广为首长,真名仍然不足为外人道。那些从没听过首长称呼的人,很自然地就以为胡广的外号叫手掌了。

    在明末的农民起义中,基本上所有的起义军首领都会用外号,因此,没人觉得叫天军首领用外号有什么特别。只是这个“手掌”的外号,确实让人感到胡广不学无术,甚至没有一点霸气。就是那个“扫地王”的外号,都比这什么“手掌”要好!

    胡广放下了心,挤出人群,笑着招呼护卫走人。背后那个肥书生他们的对话还传过来,一直到听不见。

    “不知道这什么叫天军什么时候占了保德州城,完全没一点消息。这一公告,竟然就收复了!”

    “这有什么奇怪的,之前不敢报呗!扳回一城了才报到京师,算是将功赎罪了!”

    “小声点,有公门中人……”

    “……”

    等胡广回到平安客栈的时候,发现李定国陪着安贵等在自己的房间里。一见到他们回去,马上站起来迎着。

    李定国第一时间便发现了几名护卫抱着的书,在向胡广见礼之后,马上过去观察,发现是西洋文之后,又和护卫小声地沟通起来。

    而安贵则带着一丝疑惑,正严肃地向胡广禀告道:“那个副指挥廖大武让他的丈人一家搬出了我家老宅,还把房契也还了回来,另外给了一百两银子,还一个劲地赔礼道歉。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安贵昨天也在平安客栈,他也曾和廖大武针锋相对,也看到了徐府管家喝斥廖大武的情景。不过他倒不觉得,就因为这,那廖大武就会退回宅子,还赔了一大笔钱。心中怀疑其中是否有问题,就来向胡广禀告了。

    胡广稍微一想,便明白那廖大武怕是知道自己和徐府的亲密关系,或者还误会了什么,才会这么做。

    他当即一笑,对安贵说道:“既然这样,你就安心收下就是。暂时不去和他算账,也不和他交往,保持距离,在京师低调行事!”(未完待续。)

404 收获

    readx();    PS: 今天下午带老婆孩子出去参加跨年晚会,所以就只更新一章了。大概要明天下午回家,因此明天的两章可能要晚上更新。祝朋友们元旦快乐,来年发大财,走大运,身体健康,事事如意!

    “这……”安贵还是有点犹豫。

    胡广一见,便补充解释道:“你要是不说,那就是说我们不和他和解,他还会搞出什么幺蛾子。因此还不如先收了,其他事等以后再说。”

    安贵听到这个说法,终于点了点头道:“好的,我懂了!”

    “你在京师,一定要学会应付各色人等,拿出你以前做生意时候学的精明头脑,能做到黑白两道通吃就最好。”胡广略微有点不放心,再次叮嘱他道。

    安贵抿着嘴,郑重地再次点了点头。

    胡广想了下,又对他说道:“明天我和徐府的一名家人去天津,等回来之后,应该你家人的伤病估计也差不多了,到时候就一起随我回去。”

    “那我要和他们说么?”安贵听了,马上征求意见道。

    胡广想了下,还是摇摇头道:“不能直接说,你就说张家口那边有你的产业,京师出了这样的事情,让他们去张家口住些天。等离开京师之后,我再和他们说明情况好了。”

    京师毕竟是公门中人最多的地方,虽然是至亲之人,但还是少一点人知道的为好。安贵懂得这个道理,当即点了点头同意了。

    两人在房里说着话,倒也不用怕泄露,因为隔壁几个房间都是胡广包下来的,且有护卫在那边看着,能防止隔墙有耳。

    胡广坐在茶几边,接着护卫泡好的茶,试试温度刚好,便一饮而尽,然后才对看着自己的安贵又吩咐道:“信鸽的事情。你要尽快筹备起来,张家口那边一站,然后就是家里一站。京师有什么动静,我都能第一时间知道。这点非常重要!”

    “放心,眼下银子足够用,应该很快能搞好的。”安贵态度认真地点头答道。

    信鸽通讯是自古就有的,这点不用胡广去教,安贵自己就能搞定。

    胡广自己很快就要离开京师。因此尽量想多嘱咐一点,想了会又吩咐道:“拼音都已学会了吧,记得通讯用拼音。至于简体字,你自己慢慢学,不急着用。”

    “拼音已会了,我知道用这,别人看不懂的。”安贵听了马上点头回答道。

    两人说了好久后,安贵才离开了平安客栈。

    第二天一早,胡广便带着六名护卫,并没有带李定国。让他跟着安贵这边,自己和徐府派出的一名家仆汇合,往天津而去。

    出了京师后,或者因为胡广是徐光启赏识的少年才俊,或者是胡广从泰西而来,对大明这边的事情了解的比较少。一路之上,那名家仆都给胡广介绍沿途的情况。

    比如一出了京师,路边上的是朝中某某大臣的良田,有多大有多好;还有不远的那庄园是京师某某勋贵的庄园,有仆人多少。年收入大概多少等等。

    胡广听着那徐府家仆的介绍,得到一个印象。京师周围,一直去往天津的路上,凡是好的良田。主人必然是一方显贵;凡是好的庄园或宅子,主人必然是极有来头之人;反正就一个结论,有钱有势有良田豪宅,没钱没势只配犄角旮旯,甚至就是当佃户的命。

    其实有这样的情况,在明末是很正常的。当官的一般都是地主。而且还是大地主。就算史书上有名的所谓清官、好官,家里也是如此。

    一个很好的例子,就是以廉洁著称的首辅徐阶,有田产四十余万亩,仅在他的家乡苏、松地区就多达二十四万亩。这些田产多是以“投献”为名巧取豪夺,强占周围农民的。在华亭一地,他每年收租谷就达一万三千石,敛银九千八百两;由此可见一斑!

    胡广听着,心中坚定了自己的信念。

    十天之后,胡广便从天津卫赶回了京师。去的时候是七人七骑,回来时却是多了一辆带蓬的马车。

    到京师时,已是傍晚时分。胡广和徐府家仆临分别时,吩咐他道:“你回去禀告下伯父,就说我明天想去拜访下他,就是说下农庄作物的事情。如果伯父有空,就派人来告知下。”

    “公子大才,我家老爷肯定会挪出时间来的。”那徐府家仆笑着答应后,才分手离去。

    等胡广刚在客栈安顿下来时,安贵和李定国闻讯赶了过去。

    李定国一进房门,看到胡广正在喝茶解渴,他第一时间便几步走到胡广桌前,带着期望问道:“老爷,有收获么?”

    他是知道胡广去天津干嘛的,自小就挨饿,甚至差点被人当食物吃掉。可以说,对于吃这一块,李定国是有天然的紧迫感。

    胡广见他急地,便笑了笑,用嘴努了努房间一角的方向。

    李定国一见,往那边看去,果然摆着一堆东西。他连忙走过去观看,一边的安贵也跟着过去,好奇地看着那些东西。

    最引人注目地是一个花盆上的植物,就一尺多高的样子,绿色叶子之间,吊着一个个鲜红欲滴的长条形果子,很是好看。

    李定国察觉到胡广已经走到了自己边上,便好奇地指着那株植物道:“这是什么,能吃么?”

    这东西在徐光启的农庄里是当观赏花卉养着的,对于那时候的人来说,确实很好看。胡广指着那红色长条形果子道:“这个叫辣椒,是能吃,不过不能当饭吃,是用来当调料的。嗯……也可以作为化学武器用!”

    胡广想象着把辣椒磨成辣椒粉,通过没良心炮发射出去,第一次出现在明末战场上,估计能收到奇效。想到那个场景,他的脸上就不由得有了笑容。

    李定国没听过化学武器这个词,免不了胡广又给他稍微做了解释。末了,他看着那盆辣椒道:“这东西既好看,又能当调料,还能用来杀敌,真是好东西啊!”

    边上还放着几个麻袋,李定国感叹完了之后打开一个看,认得那是玉米。明末时候,玉米已经在陕西出现了。不过多是在陕西南部,北部还很少,李定国有幸见过一次,因此认得。

    他打开第二个麻袋后,就又不认识了,便请教胡广道:“老爷,这又是什么东西?”(未完待续。)

405 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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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自己带来的这些东西,胡广不去看,也能知道什么袋子里面装得是什么。↖頂↖点↖小↖说,他稍微一瞄后,便笑着回答李定国道:“那是番薯,又叫甘薯。皮红的叫红薯,皮白的叫白薯。是一种高产的农作物,只是温度太低的话,产量就上不来了。”

    李定国听得晕晕的,这么多叫法和分类,他好奇地问道:“老爷,这番薯能吃?”

    “当然能吃!”胡广有点无语地给他解释道,“此时在广东、福建都已有种植,特别是福建,在福建巡抚金学曾的推广之下,已经在全省都有种植了。另外徐光启徐大人得知试种之后,甚至还向朝廷上书《甘薯疏》。推荐这番薯。”

    李定国一边听,一边小心地拿起一个番薯,左看看右看看,最后拿着那块番薯问道:“老爷,这东西真有那么好?”

    胡广听了点点头,稍微一回想。便给李定国转述自己听来的那段话。其实是徐光启专门为推广番薯总结出来的《甘薯十三胜》,就是十三条好处。由徐光启那农庄种植的农人口述给胡广知道的。

    “甘薯一亩收数十石,一也。”

    “色白味甘,于诸土种中,特为敻绝,二也。”

    “益人与薯蓣同功,三也。”

    “遍地传生,剪茎作种,今岁一茎。次年便可种数百亩,四也。”

    “枝叶附地,随节作根,风雨不能损,五也。”

    “可当米谷,凶岁不能灾,六也。”

    “可充笾实,七也。”

    “可以酿酒。八也。”

    “干久收藏屑之,旋作饼饵。胜用饧蜜,九也。”

    “生熟皆可食,十也。”

    “用地少而利多,易于灌溉,十一也。”

    “春夏下种,初冬收入。枝叶极盛,草秽不容,其间但须壅土,勿用耘锄,无妨农耕。十二也。”

    “根在深土,食苗至尽,尚能复生,虫蝗无所奈何,十三也。”

    李定国听胡广娓娓道来,不由得呆了。过了好一会,他才有点不解地道:“老爷,既然这番薯如此之好,为什么却不曾闻名。我在京师这一个月,也没听见有这番薯的名声?”

    胡广点点头,开始他以为是气温问题,但仔细想来,好像不一定。他最终无奈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等回头要能见到徐伯父,就问问他原因。”

    “不过不管怎么样,我们家里是一定要试着种的。”胡广非常认真地说道。

    李定国也用力点点头,不管如何,只要肚子不挨饿,那就值得去做了。

    他小心地放回手中那个番薯,轮由一边的安贵去查看,自己则扒拉开了另外一个口袋,伸头一看,有点诧异地叹道:“这里又一袋番薯,老爷带了好多啊!”

    “哈哈哈……”胡广听了,不由得笑了起来,让一连莫名其妙的李定国向他看过去。

    过了一会后,胡广才止住笑声道:“那个不是番薯,叫土豆。”

    “土豆?”李定国有点疑惑地拿起一块,左看看右看看,发现和番薯差不多的样子,就转头又问胡广道:“这个也是好东西么?”

    胡广微笑着点点头,非常郑重地说道:“这东西是对我们家来说,是最好的东西。我这次来京师,最主要的目的是为了这个东西!”

    听他说得这么郑重,李定国就仿佛捧了个金蛋,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弄坏它了。

    这一次,也不用李定国问,胡广就给他,也是给房间内的其他人解释道:“这土豆性喜寒,是北方,特别是比我们家还北方的那些人的主要食物。当然,眼下他们还不知道这种食物,以后就成了主要食物的。嗯,土豆加肉,就这两样了!”

    胡广说的其实是俄罗斯,他们哪怕到了后世科技那么发达,主要食物也是土豆。这还是十八世纪初期,俄国彼得大帝游历欧洲时,以重金买了一袋马铃薯,种在宫廷花园里,后来逐渐发展到民间种植后,才被动地推广开的。

    李定国一听以后会以这种为主要食物,不由得看着,脑子里已经在想着这种土豆的味道,不知道和窝窝头、烙饼比起来哪个更好吃?

    胡广看着他们几个人围着那堆农作物在看,过了好一会,估摸着差不多满足他们的好奇心之后,他才开口吩咐道:“安贵,你家里的情况怎么样了?”

    安贵一听,连忙站起来,走近胡广几步,郑重地回答道:“我娘病早已治好了,我弟则刚恢复,还不能剧烈运动。估计得再等个把月,才能干重活。”

    胡广一听笑了,用手指着他道:“你啊,怎么说这话。又没人让他干重活,他们都准备好了么?”

    安贵听了强颜一笑,然后摇摇头,有点担心地说道:“和他们都说了,但我娘不同意走,一定要留在京师和我待一起。”

    顿了顿,他又连忙为他娘解释道:“这里是我娘生活了很多年的地方,而且祖宅又回来了。有我爹的骨灰在,还有我这个久未见面的大儿子,我娘一定要照顾我。”

    胡广听了,倒也没有强求,他理解安贵他娘的意思,当即点点头道:“那也成,顺便你也能尽一份孝心。万一有什么危险的征兆,再让你娘撤离也来得及。”

    “好!”安贵虽然只答了一个字,可能看出,他心中很是感激。

    胡广接着转头吩咐康全安道:“收拾下行李,如果不出意外,徐伯父明天应该能见我。这样的话,后天我们就出发回家。”

    在京师一日,就多一日的担心。眼下首长已经拿到了想要的东西,康全安巴不得首长能马上走人。

    他一听之下,脸色便是一喜,当即点头答应下来。

    至于安贵这边,他弟弟妹妹应该也都有所准备,还有明天一天的时间再收拾下首尾,也是差不多了。

    就这么着,第二天一早的时候,徐府还真是来人,接胡广过去,说老爷等着要见他。

    胡广在书房刚一见到徐光启,就听他迫不及待地问道:“贤侄,你从泰西过来,一路见多识广,是不是又发现了什么好东西?”(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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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明介绍:
明末是个比谁更烂的时代,唯有苦了百姓,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苦了中华民族,失去了世界领先的地位,沦落为人见人欺的东亚病夫国度。
既然如此,哪管是蒙古、满清、明朝还是义军,统统干掉。
君权神授?骗鬼的滚一边去!孔子后代?是寄生虫一样干掉……
魂穿过去的胡广,要在明末用二十一世纪的知识,碾压一切敌人,叫天天应,叫地地灵,重建中华民族的辉煌!替明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替明,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替明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