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6章 都不重要
毕竟她这个角色还是从含笑手里抢来的,自己演技就不过关,被人看不顺眼很正常。
虽然齐雪不在剧组里,但是剧组里还是保留了很多电视剧版的老演员。
对于林可柔来说那些老演员才是最麻烦的。
她本来就因为季含笑的事情气得不轻,今天演戏的时候差点就从楼梯上摔下来,后来又被人教训,心里自然憋着火。
刚到休息室就忍不住开骂,“我背不背台词和他们有什么关系,仗着年纪大就倚老卖老,让我背台词,那还要配音做什么,真是可笑!”
她骂完,还是觉得不舒服,气得想要打电话给司越哭诉,但是想起之前司越的态度,还是忍住了。
正巧这时候助理敲门进来。
看到满屋子的狼藉,助理像是习惯了一项,并没有多问,只是拿着手里的一个背包,“林姐,这是我之前在小郑房间找到的,我联系不到她,您看要怎么办?”
助理口中的小郑就是林可柔的上一个助理,也是除了林可柔之外唯一一个知道司越车祸真相的人。
不过很早之前,人就已经不见了。
据林可柔所说,是家里有事所以辞职了。
看到助理手里的黑色背包,林可柔像是想起了什么,面色有一瞬间的苍白,语气也有些不自然,“把东西留下来……不,把东西烧了。”
助理愣了愣,抬头看着林可柔没有动作。
林可柔像是瞬间失控了一样,不耐烦地喊了一声,“我让你把东西烧了你听不懂么?”
助理犹豫,“可是……”
话还没说完,手里的背包就已经被林可柔抢了过去。
她像是又恢复了正常,只有语气还有些不稳,“行了,东西放在我这里,你走吧。”
助理疑惑地看了面前的人一眼,心里觉得奇怪,但是也不敢久留,赶忙离开了房间。
房门关上,房间里就再次安静了下来。
阳台的落地窗没关严,风呼呼地往里吹,像是也带进了夜色的暗沉。
林可柔扣紧了手里的黑包,指节泛白,她定定地看着面前的镜子,面上神情阴沉,嘴角弧度轻勾,说不出的诡异。
风停了,又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林可柔看着空无一物的双手,心里被强压下的那种后怕再次席卷而来。
*
苏城粉丝联名抵制的那件事最终还是不了了之了。
官博亲自下场点名,直接封禁了后援会的账号,以及几个闹得最凶的粉丝头头。
当天晚上,沉默许久的苏城突然发了一条动态。
——曾经的我以为你们是最懂我的人,会支持我的决定,对不起,好像是我错了。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瞬间就让粉丝们脑补出了自家柔弱弟弟无助难过的模样,全世界都不理解他,现在连粉丝也不支持他的决定。
他该有多难过啊!
粉丝们赶忙留言承认错误,保证以后绝对无条件地支持弟弟的决定,不会再干扰他的工作,做一个理智粉。
当然也有不少人宣布脱粉的。
不过这对于苏城来说都不重要。
第917章 致歉
发完最后一条动态,他就直接靠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睛,整个人透着满满的疲惫。
是啊,含笑说过,他离不开这群粉丝。
可既然离不开,那就换一种方式,让他们听话一点。
——经过这一件事,我们清醒地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对于在这件事情之中受到伤害的季含笑小姐以及《风筝》再次表示我们的歉意,后援会今后……
长篇小作文,专业人士编辑,的确是挑不出什么错处。
含笑只是随意地看了一眼,并不做回应。
之后不久便是演员选定,剧组正式开拍。
苏城难得的变得老实起来,除开必要的对戏时间,基本上不和含笑有任何的私底下接触。
一点也看不出以前黏人的本性。
连含笑都有些惊奇于苏城的转变。
当然,如果不是这位小弟弟经常躲在角落里偷看她,她会更倾向于把他当作一个乖巧听话的少年。
开拍一星期后,男主和男二之间的对手戏出了点问题,杨简就顺便给含笑放了假。
高琴那边依旧还是不放弃让含笑带新人的想法,这边刚一放假那边电话就过来了。
说是让含笑参加组合活动。
接电话的时候杨简正好就在旁边。
当了导演之后,杨简的脾气比之前更加火爆了,一身花衬衫也压不住他身上突骤增的“阳刚之气”。
偶尔含笑还会笑他,是不是找不到对象,所以打算自我消化了。
杨简倒是也不生气,顶多回一句,“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谁像你……”
他说到这就不说了。
这一次也是一样,接了高琴的电话。
大概是在谈判。
HQ当初虽然对含笑solo计划表示支持,但是却并不打算就这么让人单飞。
组合的事情是含笑现在唯一的牵制。
这么长时间没和组合成员见面,外面自然少不了流言蜚语。
大多针对含笑而来,说她火了就忘本,甚至还有人传她队内搞分化孤立。
这是口大锅,曾经就有组合因为某个人的一面之词毁于一旦,即使后续被澄清是造谣污蔑也挽回不了什么。
不过针对流言,当晚赵白萱和李禾就同时更新了和含笑之间的合照。
有探班的照片,也有私下聚会的照片,含笑则是进行了转发。
算是给敲键盘的“热心群众”们一个所谓的“交代”。
*
从剧组里出来,含笑就直接回了司斐的别墅。
热恋中的人就算分开一个小时都像是一年,何况含笑这段时间一直待在剧组里。
几乎是一进门含笑就像是个树懒一样的挂在司斐的身上,衣服都来不及脱,就要把人推倒。
在外说一不二的司家二爷此时对着自家小姑娘却是格外的顺从。
房门被关上,彻底隔绝了室外的冷空气,室内热气升腾。
星点火光飞溅到干柴之上,哪怕是无疑的也能燃起燎原之火。
烧得人浑身滚烫。
含笑想要怎么折腾,司斐也都随她。
直到两人双双倒在了沙发上,看着自家小姑娘晕红的小脸,气喘吁吁,司斐才终于反客为主。
许久。
“好累。”她娇软软地往外吐出一句话,睫毛轻颤,看起来好不可怜,“我不要了。”
司斐把人搂进怀里,扯了毯子,不顾自家小姑娘幽怨的视线把人裹上,一层又一层的,只露出一个脑袋,担心她着凉。
第918章 嗜甜
“刚才不是挺能闹的么?”
男人一张无可挑剔的俊美脸庞却是染着细碎的笑意,眉梢轻挑,看似禁欲高冷,说出的话却又带着灼灼热气。
哪怕是家养的小猫,疼爱她的主人也舍不得给她剪了爪子,最后的结果就是自己落了一身的抓痕。
小姑娘下起手来,是真的毫不留情。
大概是真的有些闹了。
她哼哼两声,从司斐身上坐起来,又把脑袋凑过去,声音软糯轻缓,把自己最在乎的问题递给他,“司先生,你有没有想我啊?”
她化着眼线,本就像猫的眸子此时更添了妩媚娇柔,轻轻的一个眼神往外抛,就能让人着了道。
司斐眸色加重,即使心里再怎么叫嚣,面上也还是装出一片云淡风轻的模样。
英挺长眉舒展开来,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抹去女孩唇角晕出的口红,微哑的声音带着说不住的撩人,“想听真话?”
她把自己灵动娇艳的小脸送过去,面若桃花,眉眼轻抬,点点水雾潋滟着笑意弥漫开来,点头娇娇道:“真话。”
司斐轻抚摸着她披散在身后的柔软黑发,声音里透出点点危险来,又问:“你确定?”
女孩像是毫无察觉般,羞涩垂眸,轻咬唇瓣,那抹颜色便更显靡丽,“嗯。”
话音刚落,那手便落在了女孩柔软的腰间。
点点轻柔笑意落在男人眉眼之间,像是灼烧着晚霞,薄唇轻启,吐出一句话来,“那就再来一次。”
这是真话。
可惜真话的代价耗时间耗体力。
她忍不住地落下泪来,温热气体扑洒而下,像是被关在箱子里的人,水往里灌,最后一点空间也不剩下。
伸出手想要浮出水面,偏偏又被人拉着往下。
她又忍不住地骂他,男人全都一一应下了。
动作几近轻柔。
像是第一次得了蛋糕的孩子,微微凉的香甜气息,值得最耐心地品尝。
到了最后,女孩抱怨了一句,声音却是软绵绵的毫无威慑力,“司斐,我以后不要你想我了。”
她有些后悔了。
司斐低笑了一声,贴着她的面颊,“是你要我说的真话。”
含笑瘪嘴,眨眨眼,那泪水又是落下,又是沾在了睫毛上,像朵颤颤的花,“真话是再来一次么?”
想不想的答案明明就只有两个。
他吻去了她脸上的泪水,似轻叹了一声,那吻最后又落在女孩的眉间,认真地哄人,“我担心我的小姑娘太娇气,光说不做她会没有安全感。”
含笑愣了,眨眨眼。
司斐抬手捏住了她两边的面颊,目光灼灼地看着微微嘟起地红唇,笑道:“毕竟是连毛绒玩具的醋都会吃的人。”
含笑瞪大眼角,“谁说的,我什么时候……”
话没说完,已经被堵住了。
他低头吻她,绵软香甜的一颗棉花糖。
一碰到水便化了,清甜软糯的香味弥漫在口腔,舍不得吞下肚就只能来回反复地品尝。
“嗯,没有,我乱说的。”
他把人抱进怀里,瞧见小姑娘鼓鼓的腮帮子,又继续哄她。
如此反复。
直到含笑看透了这个男人“嗜甜”的本质,卷着毛毯就跑了。
跑之前还要故意踩他几脚。
可惜没什么力气,落在心口反倒是惹起了不小的火花。
司斐低头看着自己凌乱的衬衫,低声轻笑了笑。
第919章 很多钱
晚上。
司斐搂着怀里的小姑娘给她擦着湿发,眉眼低垂,动作温柔。已经进行过很多次的动作熟练无比。
“明天我要回一趟司家老宅。”
司家老宅向来都是司家掌权人居住。
从司家老爷子到司越的父亲,原先众人以为司越父亲去世后就该轮到他了,谁知道出了司斐这么一个变数。
按理说,在司家老爷子去世之后,作为私生子的司斐应该连踏入司家老宅的资格都没有。
大家族,向来重视血缘。
可偏偏就是这么一个人接管了司氏,成了说一不二的掌权人。
众人也只能拉下脸来把人请回去,只是司斐一次都没回去过,司家老宅也就这么空了下来。
直到这一次司越主动提起,说是要回去祭拜父母,看看小时候住过的地方。
他没拒绝。
含笑靠在司斐怀里,听他说完前后因果,才又开口,“我也能去么?”
她仰着面,软白的脸颊上还带着被水汽蒸腾过后的红晕,红唇鲜嫩,娇俏可人。
司斐低头,轻吻了吻她的面颊,声音低柔,“如果你想去,当然可以。”
含笑直起身,一头扎进了司斐的怀抱里,突如其来地嘤嘤嘤,眼眶红红,“司斐,他们会不会不欢迎我啊,觉得我配不上你,然后用支票打发了我……”
她瘪瘪嘴,眼泪说来就来。
含在眼眶里,怎么看怎么可怜。
司斐捏了捏她的脸,笑了笑,“所以你要离开我么?”
平静的话语,却是带着点威胁的意味。
含笑凑上去,揽住了他的脖颈,把自己柔软的面颊埋在了男人的肩颈处,声音软软地传来,“司斐,你们家的长辈很多么?”
司斐没想明白话题怎么突然转到这了,但还是点点头。
他没告诉她,其实明天回去的没几个人。
含笑小小声,“这样一算,我岂不是能收到很多支票了?”
按照霸道总裁文套路,恶婆婆起价一般是五百万,按照这个套路,她算个几千万好像也挺正常。
这么多钱,都够她挥霍一阵子了。
含笑精打细算,却没看到司斐逐渐暗下来的眸子。
他开口,问了句,“很多钱么?”
含笑下意识点头,“多啊。”
几千万呢。
四舍五入都等于上亿了。
谁会嫌弃钱多啊。
司斐又道:“再多能多过我么?”
含笑一愣,想了想,好像是这个道理。
她恍然大悟,搂住男人的脖颈,惊喜道:“我终于知道为什么霸总文里的女主不会为五百万折腰了。”
果然能当女主的又会傻到哪里去呢。
司斐捏了捏小姑娘的面颊,目光幽深,像是哄骗般,声音低沉,“既然这么会精打细算,就要知道怎么才是最赚的。”
女孩点点头,直起身子在男人面颊上轻啄了啄,声音软糯,“知道了,知道了,要跟着你嘛。”
她说着,又靠到了男人的肩上,晕红的小脸送到他唇边,娇娇笑着,“司斐,其实你就是想把我留在身边,我都知道,你爱惨我了。”
他低头,看着小姑娘低垂的眉眼,面颊晕红两团,羞涩得像是一朵娇花,偏偏……
司斐捉住她在自己衬衫上作乱的小手,看着送到眼前的柔白面颊,散发着诱人的幽香,他暗了眸子,却并不凑过去,声音沙哑,“嗯,所以你想逃跑?”
第920章 好好谈谈
含笑瘪嘴,又往前凑了凑,把自己的脸送到男人唇上,轻蹭了蹭,主动讨好,“我才不傻,离了你,去哪找人给我砸钱呀。”
这一次,司斐没再拒绝,如愿以偿地吻下去,低叹一声,“你知道就好。”
他抱紧她,带着束缚的力道。
其实,小姑娘这么好,想要给她花钱的人多的是。
一张好看的脸,会来事,又纯又媚,让人沾上就舍不得放下。
其实真正该担心是他。
可那又怎样,人是他的。
只要他不放手,其他人这辈子想都别想。
*
司家老宅并没有江家老宅看起来的那样古韵丰厚,外表更像是一个中西合并的欧式庭院,依旧可见昨日奢华。
园里随处可见栽种好的蔷薇花,只可惜这个季节并不是蔷薇花绽放的时期。
或许是因为无主入住的缘故,即使定时都有专人进行打理,老宅依旧还是透着一股荒凉感。
从山下行至半山腰,远远就可以看到庭院的门口立着人,司越也在其中。
剩下的几个有司家旁系亲戚,也有老宅的佣人。
自从司家老爷子和司越父母相继离世之后,司家的佣人都遣散得差不多了,也只是留下几个忠心卖力地帮着看宅子。
司越一身黑衣,面色较之以前也要正经严肃不少,不带一丝一毫的轻松笑意,看着并肩走来的两人,他的眉间更添了阴郁深沉。
如他所说,他回来的确是来祭拜自己父母的。
“叔叔。”司越主动走上前,先是冲着司越喊了一声,才又把视线落在含笑的身上。
大概是司斐和她说了什么,今日来,含笑也换上了一身低调的黑色套装。
寒风瑟瑟,明明是这样一种沉闷的颜色,却依旧被她穿出了不一样的清丽别致来。
着淡妆,却依旧颜比花娇,哪怕是墙角盛放的数枝梅花也敌不过她唇间色彩的娇艳。
司越暗了眸子,微微低头,才又唤了一声,“小婶婶。”
她果然笑起来,用着长辈的语气叫他,“阿越,你越来越懂事了。”
一旁的几人听到两人之间的交流都是一脸惊色,但是也不敢多说什么。
司斐身边有人他们是知道的,司家人早前也曾经把注意打到过司斐的身上,只是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他们就再也不敢了。
大家只是惊讶于司越对于司斐这位身边人的态度。
只有几人之中年岁最大的一个男人面露不悦地看着含笑,但到底还是没说什么,只对着司斐开口,“许多日子不见了,既然这一次来了,就好好聚聚吧。”
男人原本只是司家的一个旁支,但是因为同辈里的就只剩下他一人,所以平时没少充长辈的风头。
按照辈分,司越也要叫他一声三叔公。
大概是最近日子太好,让这位三叔公暂时的忘了司斐那些手段,此时居然也端出了长辈的架子。
司斐只是淡淡的一个眼神看过去,噙着笑意,却无端让人觉得寒风入骨,“的确是该好好谈谈了。”
他冷冷开口,众人瞬间就打起了精神。
第921章 挑事
“都先进去吧。”
见司斐开了口,众人才敢往里走。
那位三叔公此时虽然有些心慌,但是也少不了动点小心思。
旁人都劝他收敛一点,毕竟司斐就是个疯子,从来不念什么血脉亲情的。
三叔公高傲惯了,即使此时心里发虚,但还是强做淡定,嗤一声,“怎么说我也是他长辈,他还真能一点规矩都不顾了?”
那人摇摇头,看到他这副模样也就不再劝了。
司越自始至终都只是站在一旁,和含笑打了招呼就退到了角落里。
一双黑眸微微眯起,看着司斐的背影。
那眸子里染着嗜血的恨意。
但是难得的安静。
其实司家算不上是传统意义上的家族企业,这么多年来也早就散得差不多了。
在司家老爷子那一辈,司家旁支们还勉强能够捞一点油水,司家老爷子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过去了。
司越的父亲没有司老爷子的老谋深算,性格甚至可以说是木讷,好掌控。
众人一直以为等司越父亲上位自己的好日子就来了,说不定还能在司氏占有一席之地。
谁知道最后司氏却是落在了司斐的手上。
*
一场所谓的谈话,众人各怀鬼胎。
尤其是司家的几个旁支,难得见到一次司斐,总还是想从他身上讨点好处来。
只是司斐的态度实在是冷淡,对于众人的阿谀奉承不过是挑着回应,偶尔有人露出不满来,却是被他一个眼神就看到浑身发毛。
这样的男人久居高位练就了处变不惊,无论何时何地都是一派矜贵优雅的模样,举手投足间就带着迫人气势。
众人被司斐不冷不淡的态度弄得心里直打颤,只能把主意打到了司越的身上,把他推出去说话。
这些人心里想的什么司越再清楚不过,他一向不喜欢被人当枪使,不过这一次却只是笑笑,主动提起,“三叔公来之前不是和我说要给叔叔介绍个对象的么?”
他说完,目光却是落在含笑身上,好奇她会有什么反应。
话音落下,三叔公咳嗽一声,端出架子来,“是这样的,媳妇娘家有一个小表妹,人长得标致,今年才刚毕业,性格……”
大概是话题说开了,三叔公稍稍有了点放松,动了心思要把自己家里人塞到司斐身边。
三叔公满心得意,想着这事要是真的成了,以后司家谁说了算还真不一定。
只是不管他怎么说,也等不到司斐的回应,像是一个人的独角戏,尴尬不已。
有人大着胆子看过去,这位爷却还在为身旁的人挑着碟里的几块糕点。
这个时节少见新鲜的桂花糕,香甜软糯,入口清甜。
含笑尝了一块,又拍了拍司斐的手臂,“要那个。”
安静的室内,女孩轻软的声音骤然响起便觉得格外得突兀,像是寒冬里突然吹来的一阵暖风。
三叔公立马显露不满。
司越倒是静静看着这一幕,捧着杯中微凉的茶水,送入口中,嘴角勾出一抹弧度。
含笑却像是毫无察觉般,轻挠了挠司斐的掌心,见他看过来,立马瘪嘴,纯澈的黑眸里写满了难过。
第922章 老糊涂了
她还坐在这里,这些人就敢想着往司斐身边送女人,要是她今天没来,还不知道怎么着呢。
小姑娘很不高兴,极其的不高兴,偏偏露出的却是那样楚楚可怜的表情。
借着递糕点的动作,司斐以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在含笑耳边留下一句,“没人能左右我的事。”
温热的气息落在耳边,酥酥麻麻的感觉。
稍稍退开,瞧见小姑娘紧抿的嘴角,他有补充一句,“除了你。”
她总算是满意的笑起来。
两人之间的亲密众人自然看得出,没人敢多说什么,毕竟司斐的婚事即使是司家老爷子现在还在世也未必说了算。
三叔公更是尴尬,只是依旧不死心,搬出了去世的司老爷子,“相信你父亲也一定很希望看到你早日成家立业,毕竟你也老大不小了,我们司家本就人丁凋零,你也要早日帮着开枝散叶啊。”
满满的封建迂腐气味。
含笑皱皱眉,不过没等到她自己出声,司斐就先一步开口。
面色淡然,声音似夜里寒风般令人畏惧,“想必是三叔儿子不在身边所以三叔觉得寂寞了,既然您对司家如此有心又正当壮年,想必再添几个儿女还是做得到的,到时候我一定会亲自送上大礼恭贺。”
年逾六十五,正当壮年的三叔公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他妻子早逝,独独留下一个儿子,自然是宠溺无度,天天借着司家的名头在外面鬼魂,最后成功地把自己作死进了监狱。
听说花了钱都要关上个十几年的。
这辈子还能不能活着见到儿子处于都犹未可知。
司斐的确是狠,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专往人的痛处死穴上踩。
三叔公当场就要被气得吐血,却不敢对着司斐发作,只能指着含笑,“难道你就要娶这么个女人过门,一个戏子而已,你……”
话说到这,面子已经撕破了一半。
“这位三叔?”含笑轻轻勾唇,眸中神色带着深意,“当人长辈可不是仗着年龄大就可以随意作怪的,您明知道我是司斐的女朋友,却还要当着我的面给他介绍别的女人,这么上赶着拆人姻缘都不怕折寿的么?”
她盈盈浅笑,精致的面容便更显得娇媚起来。
三叔公气得胸口剧烈起伏,目光浑浊却凶狠,指着含笑就大骂,“不过小小的明星,居然还想进我司家的大门,你简直痴心妄想!”
这话一出口,众人都能够感受到大厅里骤降的气压。
乌云遮日,压抑的沉闷敢。
茶杯轻装玻璃桌面发出一声脆响瞬间就摄住了众人心神,“三叔公若是嫌命长,我不介意帮您减减寿。”
一字一句寒意尽显。
司斐眉眼皆是冷漠凉薄,说出的话毫不留情面,“三叔真是老糊涂了,什么时候司家谁进谁出由你说了算了?”
自进门的那一刻,司斐身上的气压就一直很低。此时更甚,眉宇之间阴鸷戾气尽染,像是凝集了寒冰般。
三叔公气得胡须都在抖,“司斐,你这是要为了一个外人和自己家里人作对了?”
第923章 真有意思
司斐轻笑一声,声音似玉石般,却是令人胆寒,“是又如何,我的人凭你们也敢随便议论,三叔怕是忘了,我不过只是一个连族谱都没资格上的私生子,哪里来的家里人。”
这话一出,四下皆静。
是啊,他们都快忘了,曾经的司斐不过只是一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人人欺辱。
不进家谱还是司老爷子当初的命令。
不入族谱也就代表着司斐算不上是真正意义的司家人,司家随意一个旁支的小辈都可以欺辱。
当年这位三叔公的儿子可是也没少对司斐动手,但就算家里长辈知道了也并不会当回事。
或许真是这段时间太过安逸,让众人都快忘了,司斐就是个疯子,六亲不认,心狠手辣,对着谁都不留情面。
这人不是他们可以轻易招惹得起。
想到这一点,三叔公顿时吓得腿软,直直跌坐在椅子上,可也没人敢上前关心一句。
众人都浸在司斐的压迫之下不敢作声,只有含笑敢抬头直视身旁的男人。
自揭伤疤的感受并不好,正式因为含笑知道,所以这一刻心里才有些难受。
她想要安慰他,却是先一步被他抓住了手往怀里放,他像是并不在乎刚才所说的话,甚至还有闲情来轻声哄她,“现在还生气么?”
是他太过放纵这些人,让他们忘了究竟谁才是司家真正的掌权人。
含笑抿唇,故作沉思的模样,然后给他比了个手势,“还有一点点。”
她目光落在那些眼露恐惧惊慌的人身上,其中又以所谓的三叔公最为恐慌。
明明刚才嚣张的那个样,现在却是两股战战,几欲逃走。
真有意思。
离得近的人听到两人的交谈心下明了,只能为三叔公默哀,谁让他今天如此地不识趣,偏偏提起了往事。
司斐狠起来,的确是不留情面。
很快就有人走上来把三叔公带走了,三叔公眼看掉了面子,还要大骂司斐不敬长辈。
下一秒却是对上司斐一双幽深似湖的眸子,像是藏着什么可怕的事情,让人只要看上一眼就会遍体生寒。
喉咙被像是被扼制住一样,再也说不出话来。
这个时候司斐又淡淡开口,“上月公司查账查出不少亏空来,一直都知道三叔想见自己儿子,不如这一次就一起去做伴吧。”
他记着自家小姑娘说的“一点点”,这一句话过后才真算是了了。
一句话,直接判定了这位三叔公的结局。
三叔公这时候才真的怕起来,面露绝望,几乎是被人拖着往外走,剩下的人更是提心吊胆。
只是听着司斐刚才的话心里又生出了别的心思。
上月查账……
这简短的四个字就意味着司斐从来就没有真的将司氏交到司越手上。
司越自然也清楚,对此也不过是轻嗤一声。
有了三叔公的作了先例,这一次没人敢在质疑含笑的身份,甚至都开始转了方向夸赞起含笑来。
那些年用来恭维司斐的技能现在全都用在了含笑身上。
一直到快要谈论正事的时候,含笑才主动提出自己想要出去走走。
第924章 什么故事
在座的虽然都是和司家沾亲带故的人,但并非所有人都是三叔公那样的人,也有几个是手里握着司家股份的股东。
*
司家老宅很大,与其说是别墅,不如说是庄园才更加的合适。
若是真的要走完一圈,逛遍每一个角落恐怕需要不少的时间。
大厅里实在是太闷,走出门来,寒风一吹,散了热气含笑才觉得舒服了点。
含笑没有特定的目的地,只是越往庄园深处走去,周围就越显得荒凉。虽然这处也栽种着花草树木,但是与之前的一对比就能看出是疏于打理的。
此时已经是正午,难得的一个晴天。
含笑伸手遮住了略显刺眼的冬日阳光,再往前看去的时候,眼前面出现了一间单独的破旧木屋,而木屋的旁边则是摆放着不少的游乐设施。
俨然一个缩小版的游乐园。
只是大多设施都因为年久失修的缘故显得锈迹斑斑,大块的彩漆脱落,木头也都已经腐朽,不过倒是能够看出当初建造者的用心。
这应该是给家里孩子准备的……
含笑站在原地,低头静静地看着,像是在发呆想事情。
“这里是我爷爷给我准备的。”
司越迈着步子走到了含笑身边,目光落在远处破旧的木屋上,像是在怀念又像是在嘲讽。
当年司老爷子格外地溺爱司越,恨不得将人捧到天上去,无论他闯下多大的祸都是一笑置之,并不在乎。
含笑回过神来,转头看他,“你不是应该在和他们谈事情么?”
司越轻笑了笑,朝着含笑走近一步,突然拉近的距离让他更轻易地嗅到了一股熟悉的淡淡幽香。
花香?果香?
都不像。
“小婶婶难道不知道,现在在司家,我这个大少爷只是个摆设么?”
他这语气里带着满满的自嘲和凉意,目光却是直至直落在含笑的面上,大概是想要看出点什么。
含笑也只当没听出来,接住他投来的视线,也接了他的话。
唇角上扬,露出个笑容来,开口道:“小侄子真可怜。”
冬日大多包裹严实,只是含笑出门前摘了围巾也去了外套,此时往阳光下一站,一身肌肤显得格外的白皙水嫩。
尤其是她有生了那样纤细的脖颈。
停顿几秒,司越往上移了视线,瞧见她娇艳的唇,柔白的面颊,以及那双格外澄澈的眸子,溶着春风般的往人心里吹。
心下微动,换了旁人早就移开了视线,礼貌也好,还是别的也好,但偏偏司越的目光定定,半分也不曾挪动。
启唇缓缓吐出一句话来,“小婶婶想要听故事么?”
“故事?”她转过脸来,娇艳容颜柔颜明朗,像是来了兴趣,“什么样的故事?”
他瞧见她弯弯眉眼,眸中好似藏着晨晨夜色,夜色之上,满是星光点点璀璨。
一种莫名的熟悉感自心头划过。
他眼中出现一瞬间的凝滞,含笑也只当没看到。
许久,司越压下心口那抹躁动,转过头来看着远处破旧的木屋,瞧见那上面落满了灰尘,嘴唇轻勾,“一个关于司家以前的故事。”
第925章 所谓深情
司家老爷子滥情在当年是人尽皆知,或许是因为那张脸,又或许是因为家世之类的,即使是玩得这样开,外人都还要夸赞上几句。
更有甚者将他视作了自己学习和超越的目标。
但是在司越的视角里,司老爷子却并非完全如此。
相反的,在司越的眼里,司老爷子很专情,专情到什么程度?
即使是后来司老爷子找的那些女人,或眉眼长相,或性格气质,总是和已故的司老夫人有些相似。
两人互为初恋,从校服走到婚纱,是外人眼中的神仙眷侣。
诸如此类所谓的甜蜜爱情故事含笑并不是第一次听到,她没什么心思继续听下去,表情也是淡淡的。
但是司越却自顾自地说得很开心。
脑海里,金莲憋了许久,终于忍不住默默反驳了司越的话。
“骗人的,什么专心深情,都是借口。主人,你别信他说的,连司越他自己都不知道,他那个爷爷有多花心,还在读书的时候就……”
金莲看过原剧情里的番外,自然知道这位司家老爷子不是什么所谓的深情好男人。
他和司家老夫人是初恋这件事没错,但他同时也是好几个女生的初恋。
那么司家老夫人真的就不知道这些事么?
她当然知道,不过两家门当户对,若是只需要一个所谓的豪门恩爱夫妻就能让公司股价上涨,那为什么不呢?
直到后来司老夫人去世,司老爷子没了顾忌,身边女人一个接着一个地换,不过他自己是个注重血脉的人,所以绝对不会让外面的女人怀上自己的孩子。
司斐的母亲对于他来说是个意外。
但谁能想到这些在崇拜爷爷的司越眼里却成了怎么也拔不掉的一根刺。
司越说到这,突然轻笑了声,那笑声之中的寒意太多,但大多都是嘲讽,“含笑,你知道的,司斐的母亲是最像我奶奶的一个。”
他没再叫她所谓的长辈称呼,而是叫她的名字。
他的厌恶私生子的存在,却更加厌恶司斐的存在,甚至好几次动手都是真的抱着要让人死的想法。
沉默片刻,含笑看着面前的人突然就笑了起来,那笑声很淡,像是穿过云层落在了司越的耳边。
然后他听到了一声软软的叹息。
“司越,你有没有想过,其实江煜是你的亲哥哥?”
司越皱眉,眼带困惑。
含笑也不急,只是缓缓解释道:“你看,你们总是将所谓的深情捧得高高的,自己却无所顾忌地在万花丛中游玩,末了还要告诉别人,这样的深情才最是难得。”
司斐微怔,这才明白过来含笑上一句话的含义,继而露出笑容来,眸色漆黑带着些许难以言明的意味。
“你和江煜之间的事情,我听说过。”
四周寂静无声,偶尔寒风吹过一阵便带起满地的落叶,吹得树下的秋千轻晃。
那秋千大概是新扎的,含笑轻扯了扯见还算牢固就做了上去,双腿轻晃,荡出些微的弧度来。
她莞尔一笑,“是林可柔告诉你的吧?”
第926章 不会是好话
她坐在秋千上抬眼看人的模样反倒是带出了眉眼之间的天真来,秋千晃动,荡起的不止寒风,还有人的心。
他低头对上她的视线,心中那抹熟悉感越发浓郁,像是有什么画面极快地从脑海之中闪过。
司越眼中神色微变,不过很快又恢复了一片平静。
他勾唇露出笑容来,透着些许的乖戾顽劣,懒懒靠在树干上,并没有丝毫要替林可柔遮掩的意思,甚至还问了句,“想知道她都和我是怎么说你的么?”
“没兴趣。”含笑摇摇头,视线落在那处破旧的木屋上,声音轻缓,“总归不会是什么好话。”
软绵绵的语气和着寒风一起吹来,风中的淡淡幽香也不知是从她身上来的,还是从她嫣红的唇畔而来。
司越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细长香烟来,但也只是夹在指尖,并未点燃。
医生特意嘱咐他的伤不宜烟酒。
但像是他们这样的生意人又怎么可能真的离得了这两样。
他做事向来无所顾忌,只是侧头看着那张柔白精致的面颊,嗅着空气之中的淡淡香味,到底还是忍住了。
顺着含笑的视线看过去,见她对那间木屋感兴趣,司越的嘴角突然勾起了一抹顽劣的弧度,“你知道那间木屋是给谁准备的么?”
含笑看到了他眼中的恶意与嘲讽,微微一笑,并不作声,只是等着他的回答。
“是给狗住的。”司越开口,看到含笑微蹙的眉头,又笑了笑,“别多想,这屋子最开始建成的确是给狗住的,你要是不信自己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司越的确没说假话。
那间木屋不论是从大小还是构造上来看,都更像是给某种大型犬入住的。
虽然离得有些远,但含笑依旧能够看到木屋上清晰的抓痕。
那是烈性犬留下的。
不过,虽然不是假话,但司越的话也只是说了一半。
香烟送到了嘴边,司越才后知后觉自己并未点燃,但他也只是轻笑了声,扔到地上,踩进泥里。微微眯起的眸子像是在回忆某段令人愉悦的往事。
“小的时候爷爷很宠我,有段时间我喜欢上了养各种各样的宠物狗,后来爷爷知道了,就给我带回了杜特,那间木屋就是给它准备的。”
说到这,他顿了顿,低头对上含笑那双平静清澈的眸子,渴望在里面看到好奇又或是恐慌。
那种因他而起的剧烈情绪。
只不过含笑的面色始终平静,甚至接了他的话,“让我猜猜,像是你这样的人养出的宠物,肯定也像你这般傲慢乖戾,血腥狠辣对吧?”
司越笑了笑,“看来小婶婶对我的误解很深啊。”
含笑看他,勾唇轻笑,“难道不是么?”
司越略一挑眉,并未否认,只是继续道,“杜特被我用生肉活物喂养,自然是要比一般的犬类凶猛不少,我一直都很喜欢它,不只是因为这是我爷爷送给我的礼物,还因为它只认我一个主人,只可惜,后来死了。”
他说着,定定盯住含笑的眸子,一字一句。
第927章 是个疯子
缓缓道:“被我的好叔叔亲手杀死的。”
她毫不慌张的对上他的视线,娇媚轻软嗓音,声音却是无情无绪,冷得冻人,“司越,你真不是人。”
她这么说。
说完,她就要起身离开,司越却是伸手直接把人禁锢在了秋千之上。
她要与他拉开距离,只能被迫仰起头,露出纤细白皙的脖颈。
他离她离得很静,那股香气便扑鼻而来,满是酥软香甜,低头瞧见她紧抿的唇瓣,他不由得收紧了手中的力道,紧握着秋千两边冰冷的扶手。
“你大概不知道,司斐才真的不是人,那个疯子。”他扯出嘲讽的笑容来,瞧见含笑眉眼之间的不悦。
大概也是在为自己那个叔叔不平。
他笑意加深,将尘封的往事一点点推至含笑面前,刺鼻的血腥令人作呕。
司越在家里后院饲养的烈性犬杜特伤了佣人这件事司父也早就听人说起,虽然有心管教,但是司老爷子向来宠溺,他这个当父亲也插不上什么话。
甚至于司老爷子还十分欣赏自己孙子的做法,他们这样的人家,即使养条狗也须得是最凶狠的。
司越从小就仰慕自己的爷爷,听他这么说,自然更为骄傲得意,直接改用活物来饲养杜特,以此来培养它的凶性。
一开始还只是诸如兔子,鸡鸭之类的家畜,但是往后司越渐渐的不满于此,干脆直接将自己从小养大的几只宠物狗一起送了过去。
从那时起,司越骨子里的绝情与恶劣就已经开始逐渐展露。上一秒还抱在怀中爱不释手的东西,或许下一秒就能被他毫不留情地抛弃。
杜特长到一岁半的时候已经彻底显露了凶性,除了司越这个主人,哪怕是司老爷子也只能远远地看上一眼,家里佣人更是连靠近都不敢。
而这一年,也是司斐被接回司家的日子。
“私生子?爷爷怎么可能会有私生子,我不信!一定是你们在骗我!”
当时不过还是个孩子的司越,眉眼之间已经尽是张扬与傲气,哪怕是他的亲生父亲都已经管不了他。
不过对于自己父亲突然多出一个年纪和自己儿子差不多大的私生子,司父一时之间也有些接受不了。
可不论是司越再怎么反对,也无法改变司斐被接进家门的事实。
司斐来的那天下着大雨。
少年一身洗到发白的T恤,裤子上都还带着水渍和泥泞,眉眼低垂的模样阴郁又寒凉,与周围的一切显得格格不入。
若不是摆到面前的亲子鉴定,哪怕是司老爷子都不会觉得这是他司家的种。
但即使知道是自己的儿子,司老爷子的态度也十分冷漠,甚至默许了司越所有的小动作。
那场大雨之后很快就入了冬,那是数年来最寒冷的一个冬季,天空中甚至飘下了雪花,地面雨水凝结出了一层薄冰。
司越带着人把司斐从屋子里赶了出来,将他和杜特关在了一起。
饿得头昏眼花的少年司斐只有两个选择,要么被这只嗜血成性的恶犬杀死,要么反杀。
第928章 考虑别人
整整三天,没有一个人敢靠近后院那块空地。
曾经因为司越而建起的儿童游乐园早就变成了人间地狱一般的存在,只要靠近就能闻到那股浓郁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偶尔有佣人路过便能听到里面传来恶犬的嚎叫声,像是咧着嘴露出獠牙准备进攻时发出的威胁,指甲磨着铁笼发出刺耳的声音。
光是听着就令人胆寒?
三天里,司越不准任何人送去食物,为的就是彻底激发杜特的凶性。
他绝不能允许司斐这个污点出现在自己的生活里。
第三天的深夜,就在所有人都认为司斐必死无疑的时候,后院却是发出了阵阵痛苦的嚎叫声,巨大的响声像是有人被提起然后重重撞击在铁笼上。
故事说到这里,司越突然停了下来,紧盯着含笑的眼睛,期待从里面看到一丝丝的变化。
比如对最后结局的好奇,又比如对司斐的厌恶与抗拒。
只可惜,那双纯澈的眸子里依旧平静,毫无涟漪。
司越甚至开始好奇,她单独对着司斐的时候会是什么模样?
含笑突然笑起来,眉眼之间皆是与生俱来的天真纯媚,偏偏目光之中裹着冷意朝他的心口来,“司越,你是不是一直挺自卑的?”
“自卑?”他微微压下了身子,这样的动作看起来像是把人搂在了怀里,鼻尖的香味像是多了温热的体温,“还是第一次有人说我自卑。”
他笑起来,双眸微眯,像是彻底露出了尖牙的毒蛇。
含笑却是无所畏惧,嘴角笑容带着几分兴味,话语却像是感慨,“你没以前可爱了。”
司越拧眉,微微愣住,下意识地觉得含笑话里的意思没那么简单。
但是还不等他深究,领口系着的领带却是被人紧紧扯住,一瞬间的窒息让他面色苍白,身子往前压去。
眼看着就要撞上秋千上的人,司越却是干脆就这么放松了自己的身体。
他也想试试把她搂在怀里的感觉。
只是还不等温香软玉入怀,膝盖上就是一痛。
寒风萧瑟,吹得天上厚重云层凝聚,冷意入骨。
男人有些狼狈地单膝跪在地上,因着领带被面前人扣住,此时只能被迫地昂起头,像是最忠诚的信徒大胆窥探着面前高高在上的神女。
他看出了她是故意和他作对,所以眉眼不见恼怒,反而带着乖顺体贴,“小婶婶以前认识我?”
她轻笑一声,眉眼之间含着春色,嘴角噙笑,柔白面颊之上尽显柔媚明朗。
含笑收紧了手中的领带,微微低头与他四目相对,并不回答他的问题,红唇轻启,“小侄子,虽然我理解你性格有所缺陷,但是你不能因为自己脑子有问题就整天想着离间我和你叔叔之间的感情啊。”
她柔柔的叹了声气,卷翘睫毛轻颤,像是被寒风打落的蝴蝶。
司越垂眸,顺着深蓝的领带看过去,那头是她细腻柔白的小手,真像是块上好的羊脂玉般,“小婶婶还这么年轻,难道真就这么随意决定了后半生要相携一生的人了么?”
第929章 一个样
他又抬眸对上那双漂亮似琥珀般的眸子,勾唇笑道:“难道真的就不打算考虑别人了么,小婶婶?”
明明只是一个简单的长辈称谓,偏偏从他的嘴里说出,多了点深意。
含笑摇摇头,推开他,“你怎么变得和江煜一个样了。”
司越有些狼狈地倒在地上,却并不在意,反而直接就坐在了地面,拍了拍裤腿上的灰尘,“江煜没用,敢说不敢做的家伙,当初如果不是我让着他,他怎么可能……”
说到这,见含笑看着自己,司越止住了声音,变得有些不正经的模样,“怎么样,小婶婶要不要重新考虑一下我的提议,说真的,我比起叔叔来说并不差。”
“是么?”她笑起来,灿若春华,偏偏话语还是那般不近人情,“在我眼里,你比他可差远了。”
司越嘴角笑容淡了下来。
他又站起身来,一步步逼近了坐在秋千上的人,不同于刚才的嬉笑玩闹,此时垂着的眉眼透出点压迫来,刚想要说些什么,远处却是传来几声呼喊。
大概是佣人没看到含笑,心里着急,便开始找人了。
要说的话到了嘴边又被收回,司越也像是变回了原先的模样,突然道:“我帮小婶婶推秋千好么?”
含笑抬头看了他一眼,笑道:“阿越,推秋千这种事,还是让你叔叔亲自来的比较好。”
司越眸中神色微顿,余光之中瞥到那人的身影,轻扯了扯唇角,多少还是带着点忌惮。
远处,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得司斐正站在一棵榕树下,眉眼之间冷意尽显,看着司越的目光带着警告,冷冷喊了一声,“司越。”
“原来是叔叔……”
还不等司越说完,面前刚才坐在秋千上的人已经直接站了起来,一路小跑最后躲进了司斐的怀抱里,两只手紧紧圈着他的脖颈,撒娇般地轻蹭了蹭。
然后告状般的语气,嘤嘤两声,“司斐,你小侄子说不许我们在一起,要我们分开。”
闻言,饶是刚才有心戏弄含笑的司越也愣住了,看着两人亲密的动作,忘了反驳。
司斐按住了怀中不安分的人,伸手抹去了她眼角挤出的几滴泪水。
微微酥麻的触感让含笑赶忙又低头躲进了男人的怀里,像是一只不安寻求庇护的宠物。
“这话你说的?”司斐抬眸看着面前的人,目光沉沉,心里万般情绪不露端倪却依旧给人一种居高临下的仰视感。
司越从来都不愿在司斐面前低头,但是现如今他自己的境况却由不得他不低头。
司氏虽然在他手中,但如果司斐要收回去也不过是他一句话的事情,越是深入司氏的核心,类似这样的意识就越强。
“说过。”他微微低头,收回落在含笑身上的目光,眼中似有不甘,语气却还算是平稳。
司斐面色不变,声音毫无感情,“看来是公司的事情还不够你忙的,居然还有闲心来多管闲事。”
司越抬起头,眼中燃着压抑的怒火,语调却是不正经的样子。
第930章 有意义的事
“公司的事情有叔叔在,哪怕是我什么都不管,想必也不会出什么事的。”
话里深意满满,带着嘲讽戏谑。
主角和反派的对峙,像是被点燃了引线的炸弹一般。
只是没人知道这引线的长度有多长,也没人知道主角的忍耐度有多高,只是听着“呲呲”的火花声,总是让人的心不自觉地提起。
天色似乎越发地暗沉了下来,寒风呼啸着卷起地面的落叶,后院满是萧条凄凉之景色。
老旧生锈的游乐设施发出刺耳的“吱呀”声,像是随时都要散架一般。
只有角落里那间小木屋一如当年。
司斐只是看了一眼便将视线收回放在了司越身上,眼中神色毫无波动,语气淡淡道:“既然你已经做了司氏的总裁,就该自己上点心。”
“是啊,阿越,你也老大不小了,不能总是寄希望于你叔叔替你做什么。”含笑突然开口,仰面看着司斐那张无可挑剔的俊美面庞,声音放轻,“你也该让你叔叔多点时间来陪陪我的。”
司越悄悄握紧了拳头,嗤笑道:“叔叔怕是还不知道,外面都在传我这个所谓的司氏总裁不过只是您手中的一个傀儡,能有什么话语权。”
他一直以来都是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从小就被灌输了自己是司氏唯一继承人的思想。
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居然会有寄人篱下,要看人脸色的日子,他虽然一直告诫自己要隐忍,可是真的对上司斐的时候。
那些所谓的忍耐,每一刻都在遭受最大的挑战。
司斐面色淡然,低头轻揉了揉怀中小姑娘的脑袋,显然注意力并不在司越的身上,连声音也是极其冷淡,“外面会有这样的传言只能证明是你自己毫无作为。”
司越捏紧了拳头,一时之间无话反驳,理智却一直被怒火冲撞着。
他只能强逼着自己冷静下来,转而看向一旁的含笑,故意当着司斐的面提起,“看来今天是没机会了,下次见面,我再给小婶婶继续说刚才那个未完的故事,相信你一定会感兴趣的。”
明明是最普通不过的一句话,偏偏被司越说得无比的暧昧,仿佛是对司斐的一种挑衅。
含笑在心里轻叹了一声气,再抬头头果然就看到司斐正看着自己,一股酥麻的痒意传来。
是司斐正用指尖轻抚着她的手背,然后分开五指,紧扣住她的手。
明明是轻柔至极的动作,给人的却是一种紧密到透不过气来的占有来,像是整个人都被他的身影笼罩在其中。
含笑只能对着司越道:“不了,比起你的故事,这个时间我更想和你叔叔做些有意义的事情。”
说完,她就直接拉着司斐离开了,留下独自站在冷风中,话还未来得及出口的司越。
他今天和含笑说了这么多,无非就是为了告诉她,司斐这个人本质上就是一个嗜血的疯子。
当年不过还只是十岁出头的年纪就能亲手杀死一头烈性的凶犬,甚至还……
那一日的场景,对于司越的冲击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