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1章 都去
校长办公室。
老校长，关教授以及刚才在台上讲话的导师都在。
三个人的面色都有些凝重。
卫介自然也察觉到了这一次事情的严重性。
沉默许久，老校长叹了声气，“卫介，今天让你来是因为皇室专门提到了你的名字，并表示他们将会为你免费提供一架高级机甲。”
高级机甲是只有像是指挥官或是战队队长才有资格拥有的机甲。
皇室此举已经存在了拉拢的意味。
毕竟现在的帝国战队的确是很缺少人才，不然他们也不会像机甲学院施压。
对于这样突如其来的奖励，卫介面色依旧很平静，“校长，这一次真的是所有学员都要去往边境么？”
老校长又是长叹一声气，然后点点头。
事情已成定局。
当年的事情是皇室错在先，他们担心日益变强的含笑会威胁到他们手中的权力，所以才煽动了民意，和敌人联手将含笑逼到了绝境。
在老校长这里，卫介得到了跟多关于当年含笑最后一场战役的消息。
当年的那一战，含笑独自一个人撑到了最后。
或许她早就已经明白了那一天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所以在凌霄出现的时候，她并没有用尽全力去抵抗。
因为她知道，有太多的人希望她去死。
皇室天真的以为，只要含笑消失了，他们最大的威胁也就消失了。
殊不知帝国那几年的安稳都是得益于那些躁动势力对含笑的畏惧，含笑的“死讯”才刚传出，就有好几个势力联合在一起直接打到了边境。
不只是外界的因素，就连之前和刚和皇室联手除掉含笑的势力也直接违背了之前的约定，和外面的势力来了个里应外合。
那几年，皇室在战事上耗费了太多的精力和资金。
皇室就像是一群演员，努力地在民众面前表演，告诉他们可以永远相信皇室，可以永远的信仰皇室。
但实际上，帝国皇室的地位早就已经摇摇欲坠。
即使是这样，机甲学院和皇室也还是被绑在一起的。
老校长没有办法违抗皇室的命令，也没办法保护所有的学员。
“如果到了边境，你碰到的对手真的是含笑，或许她会留你一命，我始终相信她不会是那样赶尽杀绝的人。”
关教授这么说着，又仿佛想到了当年那个爱闹爱笑，永不服输的小姑娘。
有太久太久，他们没有再见面了。
从校长室出来后，卫介没有立即回到寝室，而是来到了训练场。
晚上的训练场很安静，在训练场的中心还摆放着两个机甲。
一个是槐星106号，一个是泽渊107号。
听老校长说，当年的这两架仿制的机甲是同时产出的，是一对。
但现在，他们各自的主人却成了生死相对的仇人。
只是从旁人的只言片语中，卫介并没有办法完整地勾勒出属于含笑和凌霄的那段过去。
他们之间的青葱岁月早就已经成为过往，青梅竹马也好，互生情意也好，终究都已经过去了。
但卫介有一个猜测。
第1592章 争论
像是凌霄那样的人，如果不是还有感情，他绝对不会如此的避讳提到含笑的名字。
就是不知道，如果有一天在战场上再相遇，两人之间又会是怎样的一种感情。
不过卫介更加期待的还是和含笑之间的碰面。
虽然她可能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
边境。
今日吹了大风，漫天的黄沙。
连一向喜欢再外面生活烤肉的胡老六都不得不躲进了帐篷里。
好在帐篷的面积够大，容纳下十几个人没问题。
含笑是昨天回到的边境，带着星槐一起。
原本还昏昏欲睡地关骆一看到星槐，整个人都振奋起来，拉着荒寂研究了大半夜，直到现在都没舍得回来。
用他的话说，“有生之年能够见到沉木大师的作品，真的是值了！”
当然，说完这句话后，关骆也很快反应过来了含笑的身份。
说震惊也就只有一点点，毕竟和流浪者待在一起这么多天了，他多多少少也猜到了一点。
他还是挺好奇含笑“死而复生”的秘密的。
不过话还没问出来，目光撇到站在一遍的司斐他就瞬间老实了。
帐篷里，大家正在讨论接下来的行动。
皇室他们是必定要推翻的，但问题就在于如果光是靠着蛮力从边境打到皇室所在的莫城，一路上必定会损耗不少的战斗力。
还有可能伤到普通民众。
含笑从来就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好人，她有病，病情严重到睚眦必报，对于曾经巴不得自己去死的人没什么多余的怜悯。
所以最后一条“伤及无辜”是青玉提出来的。
长衫青年端坐在一遍，肤色是常年不见阳光的苍白，独独一张红唇因为几声咳嗽染上了一抹亮眼的红，“伤及无辜，只会徒增因果。”
因果循环，终得报应。
青玉念经书，长年累月下来，身上便总是带着一股祥和的气息。
像是他这样的人和一群成天喊打喊杀的流浪者实在是不相配。
这会儿，胡老六最反应过来，又是抓头又是挠胡子的，想不明白，“这因果是什么果，能吃么？”
等了半天，就得了这么一句话。
一旁老善笑着拍了胡老六一巴掌，“成天就惦记着吃，青玉的意思是让我们不要伤害帝国的人。”
“不伤害？”胡老六胡子都要吹直了，“不伤害我们还打什么，直接投降好了！”
“老六说得对啊，我们在座的哪一个不是被帝国的人毁了星球家园的，当年那他们可没想着要放过我们啊！”
“当年人口最少的一颗星球也有个几千万的人，帝国人动手的时候眨眼了么，他们就是一群刽子手，不值得被同情！”
话说到这里便戳到了很多人的痛处。
他们这群流浪者之所以恢复含笑不仅仅是因为她实力够强，还因为他们知道含笑和他们有共同的敌人。
但现在他们连报仇都这么束手束脚，担心这个担心那个的话，还怎么对得起自己的族人和亲人们！
帐篷里人虽然不多，但是你一句我一句的也显得格外闹腾。
第1593章 复杂
青玉几次想要解释，但对上众人的怒火又只能垂眸，小声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的解释，根本没人听。
当然大家的怒火也不是对着青玉的。
“行了，都给我安静！”
这一次开口的是含笑。
原先还闹哄哄的人瞬间都安静下来了。
胡老六也招呼一句，“都听老大怎么说。”
含笑把话又重新抛给了青玉，“青玉，说说你的想法。”
大家都看了过去。
青玉不适应，面色又白了几分，话堵在喉咙里，说不出也咽不下，最后反倒是把自己给急得咳嗽不止。
含笑见他这副模样，倒了杯水递过去。
看着视线之中出现的纤细皓腕，青玉先是一愣，然后下意识抬头看着坐在含笑身边的司斐，见他面色如常才又伸手接过。
“谢谢。”他小声开口。
含笑只是应了一声，就继续刚才的话题，“不管怎么说，我们都不可能直接带人从边境打到莫城，我们的重点应该放在皇室上。”
皇室在帝国已经存在多年。
具体的时间可以数到很多年前，事情复杂又乱。
但简而言之，今天的皇室之所以称王不称皇是因为他们这一支本来也不是正统的皇室，顶多只能算是旁支。
含笑的这句话或多或少也算是应了青玉说的“不殃及无辜”的观点。
青玉是因为看得开，不希望帝国无辜的人成为下一个仙林，而含笑只是单纯的不想在路线上浪费时间。
当然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解决边境防线的问题。
这一商量就直接谈到了深夜。
这是司斐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含笑，有过人的头脑，也有超乎常人的冷静。
最后计划的事情还是只定了一个大概，具体的细节要等到去探路的人传回新的消息才可以。
帐篷里，众人都起身离开了。
外面的风沙还是很大。
青玉才站到外面就忍不住轻咳了几声，脑袋也泛起了阵阵的疼痛。
他浅浅地喘了几口气，正准备离开的时候，身后有人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青玉回过头，在帐篷里透出的火光中看到了含笑的面容。
“我送你回去吧。”她开口道。
青玉犹豫片刻，目光往帐篷里面看，“司斐……没关系么？”
她只是笑了笑，放下了帐篷，“走吧，我已经和司斐说过了。”
青玉稍稍松了口气，跟上了含笑的脚步。
夜里的风有冻人的寒意，但含笑站在面前挡住了大半的寒风。
青玉一直都知道，不论是和其他流浪者，还是和他，含笑扮演着的永远是守护者的形象。
少女时期是这样，现在也是。
两人一路无言，直到把青玉送进帐篷里的时候，含笑才又开口。
她问：“青玉，你想不想找个地方安定下来。”
夜里的风声很大，但落在耳边的话语却格外清晰。
那一瞬间，青玉只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停止了流动，眼前只能看到含笑那双
带着笑意的眼睛，耳边也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一下又一下。
像是随时都要跳出来一样。
第1594章 议论纷纷
“为什么要这么问？”
直到话出口，青玉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仿佛每一个字里都裹着血腥味一般。
含笑看着他，“我想，或许你会更喜欢像是以前在仙林的生活。”
没有硝烟，没有烦恼，只有人世间的鸟语花香，以及自由自在。
那样的生活，的确是令人向往。
青玉扯了扯嘴角，想要说话，却说不出，只是回避着含笑的视线，低下头看着自己瘦削苍白的手。
没有一点属于正常人的血色，像是随时都要倒下一般。
这样的他，永远都只会成为含笑的累赘。
“如果你真的厌烦我了，那就把我送走吧。”他声音里有哽咽，再次抬起头时却是露出个牵强的笑容，“送到哪里都可以。”
“青玉，我没有厌烦你。”含笑给他解释，“只是之后的情况可能会很危险，我不一定能够保护好你。”
当年含笑把青玉带回来的时候就曾经告诉过他，她会保护好他。
但是接下来的情况会怎样连她自己也没有办法预计。
青玉的身体不好，他不可能像是其他流浪者一样冲到战场上去。可如果将他一个人留下，含笑并不放心。
青玉渐渐明白过来。
可就是因为明白了，才更加地让他难受。
他宁愿是含笑厌烦了自己，也不愿意自己成为她的拖累。
风渐渐停了下来，成片的黄沙散去，夜幕变得逐渐清晰起来，有皎洁的月光，也有摧残的星光。
两人之间是长久的沉默。
“如果一定要走，你会把我送到哪？”
闻言，含笑抬头看着对面的人。
青玉的笑容里满是苦涩，眼中覆着泪光，却依旧强忍着没有让它落下来。
*
流浪者和帝国之间的对战一触即发。
三天之后，在匆忙之中赶出来的机加战队选拔赛正式开始。
比起往年，今年的报名人数整整翻了好几倍。但准确来说也不算是报名，因为所有符合条件的学员都被强制参与了这一次的选拔。
这其中还包括不少入学没多久的新生。
皇室弄出这样大的动静自然也引起了民众的注意，星际网络上已经开始出现不少的争论，而争论的中心就是这一次的战队选拔赛。
——这不就是变相地逼着学员们去边境当靶子么，皇室这是疯了吧？
——前面的封号警告，在这样的环境下推荐使用缩写，不过你说的话我很赞同。
——不至于那么严重吧，看了通知只是一个小小的历练，再说了，机甲学院的学员不就是为了日后的战队培养人才么，早点去和晚点去有什么区别？
——前面的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吧？什么叫做小小的历练，边境现在什么情况你不知道么，流浪者都快要打进来了！
——一个不可忽略的事实，机甲学院还有很多刚入学不久的新生，他们也和普通人一样，没有实战的经验，也没有昂贵的机甲护身，现在这种情况去历练就是当靶子的。
——说得太严重了吧，我记得第一公主不也在边境，人家公主不都去了！
第1595章 选拔开始
——同意楼上，难道你们这帮平民还能比公主娇贵了？
——一个小道消息，第一公主娅柔已经准备返回莫城了。
在一种争论的话语中，顶着“蜂蜜裹刀子”名称的小号直接就扔出了一个重磅消息。
在他发言后不久，另外一个“指挥官他前妻”的账号也在这条言论下点赞表示认同。
当然，很多人还是选择相信皇室的。
毕竟皇室也做了这么多年的“皇室最强”的洗脑，短时间内想要让人相信皇室会输给一群流浪者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网络上说什么的人都有，有人开始质疑皇室是否向他们隐瞒了真相，有人依旧选择无条件的信任皇室，而在这其中，也有一小部分人提到了上一任的指挥官。
也就是含笑。
自从流浪者的存在开始威胁到帝国的安危之后，不少人都会开始怀念当年的含笑，然后再说上一句，如果含笑还在，绝对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但不管怎么说，那都已经是过去了。
战队选拔赛就定在机甲学院的训练场。
开始的第一天，所有的学员都到场了。
有人热血沸腾，兴致勃勃，也有愁眉不展，不停叹气。
胡征就属于后者。
“原本我都和家里人说好了，只要我顺利毕业了就回去继承家业，继续开铺子，但现在看来是不行了。”
说完，又是一声叹气。
胡征的条件虽然在同届的学员之中不算是优秀，但他的成绩还是达到了最低标准，所以这一次的战队选拔赛也有他的一份。
其他的室友只除了那个学弟也都在名单之中。
“现在你只能期望自己上场第一个就碰到卫介，让他把你刷下来。”有人拍了拍胡征的肩膀说道。
听到这话，胡征眼睛亮了，“这倒是个好主意，只要我输了，是不是就不用加入战队了？”
室友笑了笑，“你想多了，就算被刷下来，边境也还是要去的。”
以前能够进入战队几乎是所有机甲学院学员的梦想，但随着皇室对战队的渗入越来越深，曾经那些满怀热血的人们也渐渐失去了热情。
这些年，比起外面势力的威胁，皇室内部的权势斗争才是最乱的。
当一种制度持续的时间过久，即使它本身再牢固，再完美，也还是会被人钻空子。
人是会有私念的。
为了安抚民众，今天的选拔赛全程都做了直播，国王也在线上观赛。
比赛中呼声最高的自然就是卫介。
他是机甲学院里最有天赋的学员，不夸张地说，他算是天才中的天才。
上一次被这么形容的人还是含笑和凌霄。
不过比起含笑和凌霄，卫介还有一个最好的地方就是……他只是普通人，没有身份，没有背景，甚至出身贫寒。
这些看在国王的眼里都是好掌控的代名词。
这样的一个人才最适合做皇室的剑。
就像是当年被誓言所约束的含笑，即使她心里无数次都想要为南启报仇，却依旧没有任何办法可以违抗国王的命令。
只可惜一点……
第1596章 玩伴
这样的誓言约束并不能维持太久的时间。
随着含笑的“死亡”，誓言自然也就被解除了。
现在想起来，国王都还是觉得遗憾。
毕竟当年的含笑才是真正的天赋高，实力强。
训练场上，比赛已经正式开始了，同时在现场观看的还有很多人，大概是想着今天皇室的人也在线上，大家的言论都有所收敛。
比赛还没到一半，国王就看得兴致缺缺。
他虽然已经远离战场多年，天赋也不算很高，但也看得出，这些学员里没有一个人回事含笑的对手。
想要对付含笑，至少也要像是凌霄那样的水平。
只恨凌霄身上的伤还没好，不然他也不至于如此被动。
国王在烦选拔的事情，王后也是愁眉不展。
她还在担心娅柔的安危。
虽然派去接公主的人已经出发，但直到现在还没有任何的消息传来。
她这个做母亲的自然是了解自己的女儿，她只怕是娅柔意气用事，不愿轻易回来。
而现在的情况也的确是和王后猜测的一样。
并非是娅柔回不来，是她自己不想回来。
负责将娅柔带回的护卫队早就已经到达多日，但娅柔依旧是对他们避而不见。
凌霄这几天一直都在外面勘察地形，基地的事情都归席怀管，他知道自己劝不动娅柔，所以面对护卫队的施压也并不表态。
“公主自有她自己的想法，我只是一个臣子下属，不能也不该去左右她的想法。”
一句话说得不卑不亢，席怀的面上始终都戴着温和的面具，看着平易近人，却又在无形之中给人压迫和距离感。
护卫队的队长虽然年纪辈分都要比席怀高上不少，但是面对这样的话，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最后也只能照旧留下一句让席怀照顾好公主就离开了。
护卫队的人才离开，娅柔就从另外一边走了出来。
她的身上以及穿着繁复话里的裙子，戴王冠，配珠宝，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公主的身份一般，连带着手上都还戴着一副白手套。
一进门，她就自然无比的对着席怀柔声道：“席怀，我就知道你会帮我的。”
席怀眼睛也不抬一下，话语淡淡的，“你是公主，你说的话没人违抗。”
他刻意和娅柔之间拉开了距离，只坐在稍远一点的单人沙发上。
娅柔并未察觉他话里的疏远，只是撇撇嘴，浑不在意地坐下来了，“怎么你和凌霄哥哥都说一样的话，总是公主前，公主后的，我们一起长大到现在，何必这么生疏。”
娅柔刚开始记事的时候，凌霄和席怀就已经被家族送到了皇宫里，说是作为公主的玩伴，但其实就是培养两个忠心耿耿的下属。
这算是皇室常用的伎俩，从很早以前就有的传统。
国王对娅柔宠爱，自然是想要给她最好的，连带着选的人也是经过了不少的比较才定下来的。
从小一起长到大的情谊自然是要更加深厚一些的。
但前提是，三人之间得是真的合得来。
第1597章 天上的月亮
三人之中，凌霄冷情，席怀早慧。
所以他们一直都知道自己身上背负着怎样的使命，对娅柔的感情也多是出自于此。
娅柔才待了一会儿就有些坐不住了，她今天真正来的目的还是为了凌霄，“凌霄哥哥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席怀依旧专注手上的工作，只有在说话的时候才会放下笔，抬头看过去，“不知道。”
“我才不信。”娅柔皱眉，“你和凌霄哥哥的关系这么好，他什么时候回来怎么会不告诉你，他是不是在故意躲着我？”
席怀默了默，“凌霄怎么想的，你该去问他。”
“问他？”娅柔皱眉，“凌霄就是个闷葫芦，冰块一样，就算我问了，他也从来不答我，有时候我真想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什么。”
席怀随口道：“或许他只是想你快点回去。”
“回去？！”娅柔眉头紧紧拧在一起，公主的脾性又出来了，“我才不回去，你们都在这里，我做什么要回去！”
她可不想再像是以前一样给含笑机会，让她和凌霄席怀走得太近。
席怀有些疲惫地捏了捏眉心，“就算你不想回去，也不该避着护卫队的人。”
那些都是国王和王后专门派来保护娅柔的，就是为了防止她在边境遭遇危险。
毕竟当年害“死”含笑的事情她也有一份，还是给了最后一击的人。
但娅柔不以为然，“你要是担心我的安危，就把凌霄哥哥叫回来，让他保护我。”
席怀看她一眼，不想再把那些说过的话重复一遍，只能找人来把她送回去了。
走之前，娅柔又特意说了一遍，“要是凌霄哥哥回来，你一定要通知我。”
席怀叹了声气，说：“知道了。”
娅柔这才离开了。
房间里重新安静下来，席怀难得地露出了烦躁的一面，连带着面前堆着的文件也推开了。
最近几天他一直都在和凌霄联系。
派出去打听消息的人说，流浪者最近很安静，作息也像是往常一般，没有任何的异状。
但就是这样才让人担心。
以他对含笑的了解，这场对战避无可避。
这样的场景是席怀不愿意看到的。
可他和凌霄都没有任何的立场劝含笑放弃报仇。
他欠含笑很多次，凌霄也一样。
……
窗外月亮高升，又是一日的夜幕降临。
含笑坐在离营地稍远一点的地方，抬头看天上的一轮明月。
今天的天气很好，没有热浪滚滚，也没有寒风阵阵，是难得的好天气。
含笑一个人坐了很久，目光有些放空，直到司斐靠近，她才恍然回过神来。
“在看什么？”司斐坐在了含笑身边，侧头去看她。
含笑抱着自己的膝盖，“在看天上的月亮。”
她新换了一身衣服，是全新的白色作战服。黑色的长发松散散地披在脑后，衬得那张脸格外的乖巧。
这样的她，很难让人联想到她会是一群凶狠流浪者的领头。
司斐陪着她坐了一会儿才又开口，“我听他们说，你想要对付皇室是为了报仇？”
第1598章 关于过去
他从未了解过含笑的过去，只是从别人的只言片语中勉强拼凑出了一个属于含笑的，模糊的过去。
但是这之间关于含笑的经历还有发生的事情对他来说都是陌生的，未知的。
含笑不说，他也从来不会主动问。
只是今天看着熟练安排之后作战的含笑，他突然生出了一种和她距离很遥远的错觉。
就像是抬头看到天上的明月和星辰，你能感受到它们璀璨的光，也知道它们一直都在，却永远也无法触及。
含笑把脸贴在了自己的手背上，转过头对上司斐的视线，笑了笑，“你想知道么？”
司斐微愣。
她又继续道：“知道关于我的过去。”
司斐终于反应过来，低低应了一声，“如果你想说的话。”
含笑微微弯了眉眼，声音放轻放软，“那你坐过来一点。”
他们之间还隔着一个人的距离。
司斐往左移动了一般的距离，还剩下的一半含笑自己主动坐过来了，贴着他的手臂，连自己的脑袋也靠了过去。
她像是轻轻舒了一口气，整个人也放松下来。她垂眸，看着自己被司斐握住的手，笑容淡淡的，声音却很悠远。
“其实，我要报仇的对象是我的父亲。”
像是有所感觉一样，含笑抬头，对上了司斐的目光。
片刻后，她垂下视线，扯着唇角轻笑了笑，像是在自嘲。
“我的父亲背叛了我的母亲，也背叛了我的星球，他毁了南启所有的一切，但我母亲直到最后一刻都还在念着他，爱着他……”
或许是知道自己这样的感情注定无法得到回应，她便将自己所有的一切都加诸在了唯一的女儿含笑身上。
“你得去找你的父亲。”
“含笑，去找你的父亲，去找他。”
“你要相信他，他是你的父亲，永远也不要背叛伤害他。”
直到现在，含笑都不明白那是怎样的一种感情。
为什么在感情中先背叛的一方轻而易举地就能获得原谅，而被背叛的人却依旧在痛苦中靠着回忆来麻痹自己。
为什么已经被抛弃，被背叛的感情还要爱如珍宝。
为什么不能果断一点。
含笑定定地看着沙漠的深处，那里有黑暗，有凉风，也有荒芜。
“司斐，他们都很讨厌我。”
风卷着干枯的草根在沙漠上轻轻翻滚，身后有噼啪燃烧的篝火，天上星光暗淡。
她的声音也是淡淡的，但一双眼睛里藏了星光，也藏了夜色的神秘与危险。
“谁？”司斐问。
他抬手，把含笑被风吹乱的头发别到了耳朵后面，不作催促，只是静静地听着她的诉说。
“很多人。”说到这个的时候，含笑有些愤懑，但又有些开心，她歪着脑袋，靠在了司斐的肩膀上，然后掰着手指头开始数。
“我的父亲很讨厌我，皇室的人都讨厌我，我那个名义上的妹妹讨厌我，她的母亲也讨厌我，还有……”
说到最后，含笑的声音突然小了。
她抬头看着星空，“还有我的母亲。”
在那个男人离开的那些日子里……
第1599章 第一次见
她的母亲也曾埋怨过她。
怪物，罪人。
像是这样的字眼从母亲的嘴里说出来也依旧带着几分温柔。
可温柔也是刺骨的，刺骨的冷，每一次都往心里戳。
她一开始会哭，哭着想要抱住母亲的腿。她真的很害怕，害怕母亲这样狼狈又疯狂的模样。
但母亲只会厌恶地将她推开，然后哭着打着让她去找那个男人。
再后来，她学乖了。
不哭也不闹，只是静静地站着，等着母亲恢复冷静。
所以她想，母亲应该也不喜欢她吧。
“司斐，你喜欢我么？”她又绕回了那个问过很多次的难题。
司斐笑了笑，耐心又认真地回答她，“喜欢，很喜欢。”
“那你会喜欢我多久？”她眨眨眼，两只手抱住了司斐的胳膊，像是一只在摇尾巴的猫。
眼睛圆圆的，脑袋也是圆圆的，毛茸茸的无辜又乖巧，但也很傲娇。
她在等着司斐的回答。
“喜欢到……”关键时候，司斐停顿了一下，低头对上了含笑的视线，瞧见她眼中的催促，才又沉声道，“喜欢到生命终止的那一刻。”
没人知道永远是多远。
所以，就让我喜欢你到生命终止的那一刻。
话音落，含笑定定地看他，片刻之后才又笑着扑进了他的怀里。
娇娇小小的一个人，力气却不小。
司斐眉反应过来，直接就被撞着后仰了身子，好在及时伸手撑住了。
含笑却像是没察觉一样，脑袋埋在他的胸口蹭了蹭，然后抬起毛茸茸的脑袋去看他，稍稍往前就亲在了他的下巴上，“司斐，你说我把你娶了好不好？”
娶？
司斐微微一愣。
他想起了平日里那群流浪者开的玩笑。
在胡老六那群人的眼里，作为他们老大的含笑自然是不同于常人的，就比如说日后的夫婿这方面，一个太少，两个不够，三个勉强，越多越好。
都是一群糙汉子，想法自然也很直接。
司斐忍不住地笑起来，那双漂亮的眼睛在这一刻也变得格外的勾人。
含笑看得入了神，忍不住又伸手碰了碰，“司斐，你的眼睛我好喜欢。”
现在的她又像是在布黎的那个小魔女了。
天真，烂漫，热烈，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像是能看到人的心里去。
“这么喜欢么？”司斐伸出一只手，环住了含笑的腰把她扶稳。
这一刻，含笑直起了身子，居高临下地看着司斐，高低的距离很容易产生一种被临幸的错觉来。
她的眼神直白，毫不遮掩，“很喜欢，第一次见到的时候就很喜欢。”
小时候是这样，长大了也是这样。
不仅仅只是因为那双眼睛，还因为那双眼里承载的灵魂。
那是司斐。
是她这一生最喜欢的人。
司斐撑起身子靠过去，像是以前那般，抬头露出了自己脆弱的脖颈，像是危险的猛兽这一刻心甘情愿的臣服。
他垂下眉眼，透露着顺从。
含笑看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忍不住地伸出手，碰了碰他的眼尾，然后自己靠过去，乖乖地叫他，“司斐，你闭上眼睛好不好？”
第1600章 不要偷看
她靠得很近，说话的时候会有温暖的气息拂过耳畔。
司斐的耳垂很快就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红色逐渐蔓延到了脖子上。
含笑的吻也随之而来。
一下又一下，很轻也很柔。
像是夏日垂下的柳条被风垂着轻拂过水面，痒痒的，暖融融的，阵阵涟漪直泛到心口去。
闷闷的燥热，静不了。
“笑笑。”这一次，换作司斐先求饶了。
声音里满是滚烫的沙哑，像是要烧起来一般。
那温度传到含笑的掌心，她像是捂嘴偷笑的小猫，抬手轻捏了捏司斐的脸，然后告诉他，“司斐，你要乖，不要乱动。”
司斐沉沉地应了一声，搂在含笑腰上的手紧握成拳。
“闭眼，不要偷看。”
她放低了身子，软白的面紧贴在司斐的脖颈上，声音里还带着笑意。
“好。”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的一个字。
汗水从额头滑落，打湿了眼睫，很痒，但比不过心痒。
“司斐。”她一声声唤他的名字。
司斐一开始还能回应，等到了最后就只剩下含糊的应答。
夜里的凉风裹着寒意，吹了好一阵也带不走这一小片天地的燥热。
含笑伸了手，紧紧抱住了司斐的腰身，像是树懒一样，整个人都带着懒懒的倦意，“司斐，我没有干坏事哦。”
她乖得不行，呼吸都是平稳的。
“嗯，你没干坏事。”他的呼吸不稳了，很乱，像是在努力压抑着什么，“我现在可以睁开眼了么？”
他还闭着眼睛，有些像是画本子里被强虏上山的俊俏书生。
而含笑就是那个山大王。
完全符合了她刚才说的要娶他的那句话。
“那你睁开眼睛吧。”含笑说。
司斐平缓着气息，片刻之后才又睁开眼。
只是还不等他看清眼前的景象，含笑又伸手挡住了他的眼睛，紧接着的是唇上覆上的柔软。
司斐愣了一秒，很快便搂着人反客为主。
只是到底是在外面，有所克制。
直到含笑有些喘不过气，司斐才又把人放开。
她有些犯困了，干脆就直接靠在司斐的肩膀上休息。
司斐稍稍调整了一下姿势，方便她靠得更加的舒服，腾出的一只手还在轻拍着她的后背。
就像是哄睡一样，每一个动作之间都带着安抚。
“司斐。”含笑闭着眼睛，声音闷闷的，也懒洋洋的，像是已经睡着了，说的梦话。
司斐低低应了一声，“怎么了？”
话说完，含笑又没了回应。
睡着了。
司斐弯了唇角，有些无奈地笑了笑。
他想要站起身，可才刚动一下，含笑又紧紧抱住了他的腰，脑袋轻蹭了蹭，像是找了个舒服的专属位置。
谁也不许动。
司斐只能又放软了声音，哄她，“回去睡觉好不好？”
含笑没回应，脑袋埋得更深了。
好一会才闷闷地传来一句，“那你回去啊。”
司斐揉了揉她毛茸茸的脑袋，笑道：“你抱着我，我怎么回去。”
含笑想了想，闷闷的声音穿出来，“你站起来。”
她不想动。
司斐说：“站不起来。”
怀里人简直就像是一只掉进水里感受到威胁的毛绒动物，不管不顾的就是要抱住所有一切能碰到的东西。
第1601章 开始
好一会儿，含笑才又抬头。
眼睛里有困意，脸颊微微鼓着，有点幽怨，“司斐，你怎么连站都站不起来，是我太沉了，还是你不行了？”
她压着他的腿，所以他才站不起来。
但这个问题。
司斐对上那双无辜的眼睛，默了默，“我的问题。”
闻言，含笑忍不住笑起来。
她刚才只是想逗逗司斐，没想到他居然这么……乖？
“司斐，你好乖啊。”她忍不住又抱着他的脸轻啄了下。
声音挺响的，像是个孩子。
司斐唇角微抿，扶着含笑站了起来，“我不乖。”
他小小声地说。
含笑回过头，又跳进了他的怀里，抬头看他，“你说什么？”
司斐屈指轻敲了敲她的额头，“说你最乖。”
她弯了眉眼，像是天上的星星都落了下来。
刚刚好都落进了他的怀里。
星光璀璨，月色皎洁，还有夜色迷人。
含笑在前面走，困得打了个哈欠却还要兔子一样的跳左跳右。
司斐就跟在她的身后，低头看着她的影子，小心护着她。
偶尔抬头的时候会对上她染着笑意的眸子，比这夜色还要美，看得人的下心情也会好起来。
“司斐，你要记得你说过的话！”
说的什么？
说的你会喜欢我，直到生命终止的那一刻。
“我会记得的。”他温柔地笑着牵住她伸过来的手，然后把人搂进怀里。
月色下，相拥着的影子是这世间所有的一切细细勾勒出的美景，映入眼睛里，也刻进心里。
*
星际899年，边境外传来消息，蓄势已久的流浪者终于发动了第一轮的进攻。
他们有备而来。
即使帝国基地里的机加战队已经做好了准备，但依旧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关键时候，离开多日的凌霄突然出现，稳住了战局。
同一时间，收到消息的皇室也立即终止了还未结束的战队选拔赛，要求机甲学院的所有学员立刻前往边境。
他们只有半天的时间收拾行李以及和家人告别。
校门外，闻讯赶来的学员家长们全都是愁容满面，甚至已经有人忍不住红了眼睛。
他们都还只是学员，有些人甚至才刚入学不到一年却要在此刻奔赴边境。
站在不远处看到这个场面的老校长也只是叹气。
卫介站在一边，神色之中带着点凝重。他已经提前换好了作战服，肩膀上也带上了属于机甲战队的标志。
三天前，皇室已经将之前许诺过的机甲赠给他，拥有同样待遇的还有其他几个在战队选拔赛中表现优异的学员。
不过卫介在其中依旧是翘楚，皇室之中已经有人像他抛来了橄榄枝，许下了若是此战胜利便扶持他的承诺。
即使条件诱人，卫介也没有立即答应，只是找了个借口推脱。
“即使到了这个时候，他们看到的依旧只是眼前的利益。”老校长又是长长的一声叹息。
哪怕只是为了自己的一点微不足道的利益，皇室的人依旧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牺牲所有人。
就像是含笑当年的遭遇一般。
第1602章 第一位
即使情况已经迫在眉睫，但他们想到的却依旧是含笑日后会功高震主，所以迫不及待地要除掉她。
“若是当年皇室的人没有一意孤行，这场仗本是可以避免的。”关教授摸着胡子，已经不忍在看那边地离别。
老校长伸手轻拍了拍卫介的肩膀，“我也算是看着含笑长大的，以她的性子绝对不会是滥杀无辜的人，这一场仗避无可避，但若是到了危急时刻，请把自己放在第一位。”
对于一个利用民众信任，将一群孩子推出去挡刀的皇室来说，一味的忠诚并不会让自己荣誉加身，只是让自己白白丧命。
卫介只是稍作思考就明白过来，他微微颔首，“校长，我知道了。”
老校长看着卫介，就像是又看到了当年恣意又烂漫的少年少女，属于他们的青春虽然已经过去，但依旧还有人在怀念他们的过去。
“到了边境之后，学院里的学员拜托你多照顾了。”老校长说。
卫介点头，“校长您放心，我会照顾好大家的。”
卫介是机甲学院现有的几届学生之中天赋最高，实力最强的，虽然还缺乏经验，但胜在稳重冷静。
日后如果真到了那样的绝境，或许只有他能够护住大家。
正午时分，太阳升到最高空的时候，学员们出发了。
这一天的莫城格外的热闹，有人在暗骂皇室的不作为，将一群学生推到边境挡刀，也有人在骂流浪者。
骂那一群在皇室眼中不入流却能够三番四次伤其筋骨的人。
但不论怎样，大家都选择了走到街道上，目送着学员们离开。
另一边的巷道角落里，终于碰上面的孙右和肖楠格外的激动。
明明这才是他们第一次面基，却像是多年未见的老友一般，相顾无言，就差没有泪千行了。
“你……你就是‘指挥官他前妻’？”先开口的是肖楠，一个戴着眼镜，看起来收费呢感性的男人。
孙右面上虽然看起来冷静，但握着肖楠的手已经在忍不住颤抖，“是我，你是‘蜂蜜裹刀子’对么？”
安静的小巷里，老旧的围墙彻底隔绝了外面街道上的喧嚣。
只剩下两个年龄相仿的男人在这里像是对暗号一样，动作表情一个比一个夸张。
等到在对方的眼中都看到肯定的神情，两个人终于忍不住的拥抱在一起。
“太好了，我们终于见面了！”
“我只后悔认识你太晚，不然我们之间也不会浪费这么多的时光。”
“谁说不是呢，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有一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就像是……”
像是什么？
两人拉开了距离，手还紧握着，眼泛泪光，面上表情浮夸无比，然后异口同声地来了一句。
“就像是上辈子见过。”
话一出口，两人之间的距离无形之中再次被拉近，激动得热泪盈眶的。
要说起两人之间的相遇最开始还是在含笑的直播间里。
他们都是含笑的忠实粉丝。
只可惜之后因为外界的因素，直播平台被暂时关闭了。
第1603章 略知一二
这直播平台一被关闭，瞬间就让他们两人失去了乐趣。好在在这之前他们已经互相加了好友，断断续续的聊了也快有两年的世间了。
同样爱好八卦的兴趣让他们之间有了不少的共同语言。
尤其是关于皇室的八卦。
为了避免太过惹眼，两人找了一家偏僻的饮品店坐了下来，选的还是包间。
等确定了房间里没有监控也没有人偷听之后，他们终于也开始畅所欲言了。
孙右先开口介绍了自己，“我以前是一家报社的记者，少说也干了有二三十年的时间，专门负责的板块就是皇室宣传，所以对于以前的一些内部消息我还是略知一二的。”
毕竟是线下见面，孙右还是稍稍谦虚了一点。
相比较于孙右，肖楠看着就要简单的不少，他没什么特别的身份，唯一算是优点的地方就是家境不错，“我从小就喜欢看热闹，聊八卦，等知道的八卦还有消息多了，我就开始试着把他们串联在一起，抽丝剥茧地发现背后的大秘密。”
毫不夸张地说，肖楠是一个观察力极强的人，即使只是别人随手发布的一张照片，他都能够从其中推断出不少的信息。
就比如说这一次皇室派人去接娅柔回来这件事情就是他最先发现的。
而得到这条消息的途径就只是皇室某位贵族成员发出来的一张随手拍。
线下的见面比起线上的聊天的确是要方便不少。
两个人没了顾忌便开始把自己手上掌握的消息来了个交流。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皇室这一次让机甲学院的所有学员一起出动八成就是因为这一次的胜算很低。”
低到他们已经无所谓自己的形象也要把人派去边境。
孙右对此也表示赞同，“我还知道在这一次的学员之中已经有人受到了皇室的特别关照，如果不出意外，他们之中很有可能会有人接替下一任的指挥官之位。”
到底是做过报社记者的人，知道的内部消息要更多。
肖楠摸着下巴，沉思着，把自己当作了过去的神探，嘴里叼着烟斗的那一种。
但他抛出了各问题，“皇室一向对凌霄很看重，甚至国王还有意让公主和他成婚，为什么现在这么记着让人取代他？”
凌霄的实力一直都稳坐帝国最强的宝座，几乎没人会质疑他的能力。
但是现在这一出……
孙右喝了半杯的水，稍稍润了点嗓子才又继续道：“你忘了我的网名了么？”
肖楠先是皱眉，然后眯眼，最后惊呼一声彻底反应过来。
“因为凌霄受伤！”
孙右笑着摆摆手指，神秘道：“也不完全是。如果你稍微了解过上一任指挥官的事情，就会看穿这其中的玄机了。”
关于含笑的一切都是机密，同样的也包括她的名字。
哪怕是在百年前她那样受人追捧，几乎要被喻为神一般的时候，大家也只是称呼她为指挥官。
知道她名字的人很少，而那少部分的人也都被皇室威胁过不许提起。
第1604章 现在怎样
孙右虽然也不知道含笑的名字，但对于在她身上发生的事情还是很了解的。
简单的给肖楠说了一遍，他果然很快就分析出来。
简而言之就是一句话，皇室已经不再信任凌霄了。
他重伤未愈只是其中的原因之一，最重要的还是皇室的人觉得他因为私情所以故意放跑了含笑。
这一讨论，孙右就和肖楠聊到了天黑。
过程中他们还提到了之前一直在看的含笑的直播。
“也不知道含笑现在人怎么样了。”肖楠趴在桌子上叹气。
之前直播的时候还说过到时候要线下见面的，谁知道事情来得太突然，整个直播平台都给停了。
孙右一只手放在桌上轻敲，转头看着玻璃窗外的夜色，“还是先担心担心边境的事情什么时候结束吧。”
话音落，两人都是叹气。
其实他们心里都明白。。
皇室这么多年的骄傲自大早就已经把自己折磨成了个败絮其中，几乎已经没有了任何可以支撑下来的资本。
不然也不至于让机甲学院的学员们顶上。
“说真的，要不我们跑吧？”肖楠突然直起身子来了句。
孙右转过头看他，好笑道：“跑？跑去那？皇室早就下了禁令，帝国范围内，直许进不许出，所有人都不能离开。”
这条禁令早在两年前就有过了，当时正好是凌霄和流浪者交手的时候，所以看管也不算严。
毕竟是“战神”，没人想到他会输。
等到凌霄重伤的消息传回来的时候，禁令已经被加严，严重的时候，民众连家门都不许出。
现在也是。
虽然能够离开家门，但想要离开帝国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肖楠瞬间又没了精神，“明明是皇室造的孽，难道真的要我们陪着去送命么？”
孙右叹气，“谁知道呢。”
*
边境。
帝国战队和流浪者的第一次交锋因为凌霄的突然到来而陷入僵局。
流浪者的实力都不弱，因为长年累月在外奔波流浪，所以他们恶劣的环境下反倒更加的又战斗的经验。
反观帝国这边，因为长时间的水土不服，还有之前过于安逸的生活，已经连着后退了好几次。
如果不是凌霄突然出现，他们必定会输。
入夜。
凌霄的牵制给帝国战队勉强拖延出了时间。
才从战场上下来，娅柔就迫不及待地赶了过来，一路小跑，眼睛都哭红了，“凌霄哥哥，你还好么？”
凌霄正在室内和席怀以及其他的战队队长商量接下里的行动，娅柔的突然闯入让众人下意识都停下了讨论。
房间里的气氛明显不对。
连一旁的几个队长都感受到了凌霄的不悦，但娅柔却依旧自顾自地走过来，温柔询问，“凌霄哥哥，你有没有受伤？”
凌霄叹了声气，努力压下了心口的烦躁，声音却依旧冰冷，“娅柔，我们现在是在谈论很重要的事情。”
席怀坐在一边，轻扬了扬嘴角安静看戏。
娅柔却什么都没感受到一样，“再重要的事情还能重要过你的身体么？”
第1605章 胜算
她皱着眉，身上的宝石璀璨，衣裙华丽，是永远也不知世事的贵公主。
但凌霄很疲倦，疲倦到连应付她的想法都没有，“娅柔，现在立刻回到你的房间里。”
他用了很平静地陈述语气，但任是谁都能够听到这话里压抑的怒气。
娅柔自然也察觉到了，她气得跺脚，声音里也有不满，“我只是担心你的伤势，你凶什么？”
她是公主，骄纵惯了，即使是扮温柔也是有耐心限制的。
即使今天在座的人都是几个机甲战队的队长，也没人敢说公主的不是。
毕竟她是帝国未来的继承人，谁敢得罪她。
关键时候还是席怀开了口，“娅柔，你先回自己的房间，等我们谈完了再让凌霄去找你行不行？”
他温柔地开口，话里带着安抚。
凌霄直接就皱了眉，虽然心里不赞同，但也没说别的。
娅柔看了看其他人，又看了看凌霄，即使在不甘心也只能先离开了。
但走之前还不忘提醒一句，“凌霄哥哥，待会你要记得去找我。”
凌霄没应，转过脸看着身后的地图，面上只有凝重。
半小时后，这场临时会议就解散了，从房间里出去，几个机甲战队的队长还在谈论着最近刚来的机甲学院学员们。
言语之间多少还是有些轻松的语气在的。
席怀坐在椅子上，姿势较之刚才有了放松，“这些人，危机当头了居然还有闲情聊这些。”
外面的高声谈论隔着房间都还听得见。
凌霄不置可否，站起身。
“你去哪？”席怀看过去。
凌霄走到门口，并没有出去，而是伸手关了门。
席怀轻挑眉梢，故意问了句，“不去找娅柔？”
凌霄又走回了座位上坐下，面色虽然不如之前的那般凝重，但眉头依旧紧拧着，“她胡闹，你也跟着一起？”
在凌霄面前，席怀就没了在旁人前那般的温润的模样，眼中或多或少多了点慵懒的痞气，“她是公主，难不成我还能和她反着来？”
他说完，又笑了笑。
凌霄并不做表情，“现在最重要的是接下来的行动。”
流浪者已经逼近边界线，再往前一步就要真正踏入帝国的范围。现在的形势已经可以说得上是很严峻了。
席怀自然也知道这一点，稍稍坐直了身子，也没了刚才的随性，“你打算怎么做？”
凌霄垂眸，看着铺在桌面上的地图。
地图上用红色的记号笔圈出的地方几乎都已经被流浪者所占领，面积很大，都是很重要的地点。
可以说这一场战役从一开始胜算就不大。
“我们未必会赢。”准确来说，他们会输。
这句话从凌霄这个被誉为战神的指挥官嘴里说出来就已经基本代表了结局。
席怀收敛了眼中的消息，但嘴角依旧挂着弧度，“多少胜算。”
凌霄抬眸，眼中神色凝重认真，“不到两成。”
窗外，夜色之下吹来的寒风，寒风里裹着细雨，温度骤降，比起之前几天更甚。
这将是一场无比艰难的战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