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多爱本王
“我死了,你就能跟宗正瑾双宿双飞。”
他掀开眼帘,视线跟风沧澜碰撞,周围升起一股奇怪的气氛。
“你不死,同样也拦不住。”风沧澜怼了回去,把旁边的医药箱打开,开始清理包扎宗正昱额头上的伤口。
一番操作下来行云流水,很明显就是行家。
站在远处的温逢君眸光微闪,临竹散人适时解开他的学到,把哑穴的银针取下来。
“风沧澜这包扎手法……”
“跟咱们蝴蝶谷一模一样。”温逢君吻出了内心所想。
临竹散人轻笑一声,淡定出声,“不是跟蝴蝶谷一模一样,为师教给你们的包扎手法,就是风沧澜教的。”
这不紧不慢的一句话引来温逢君满脸骇然,“师傅你说什么?”
“风沧澜教的?怎么可能!?”
他的声音下意识拔高,惹的风沧澜一个凌冽视线,“看来没学乖?”
温逢君下意识闭嘴,临竹散人叹了一口气。
“风沧澜是你大师伯,为师我的师姐,以后客气点。”
“开什么玩笑!”温逢君满目震惊,“师傅你老糊涂了吧?风沧澜才多大?您的师姐?”
“能力跟年龄无关。”
“总之,以后看到你大师伯给我安分点,别给你师父我惹事!”
“之前惹到你大师伯,为师我给你擦了好几次屁股!”
这边风沧澜已经包扎完,脸上的血迹不见脸色更加苍白。
那种病态没有活气的白,就像是已经死人的脸色,没有丝毫血色。
“你的身体我会再想想办法。”
体内的毒突然爆发,已经深入骨髓了。
说是绝脉都是轻的。
“这几天你跟我在一起。”风沧澜果断下令。
宗正昱没有明确表态,没拒绝也没同意。
宗正昱从平侯府出来时不少人看到满脸鲜血,他绝脉的事情不知怎么回事就在皇城传开了。
“这摄政王当了两年植物人才醒过来,竟然又出了毛病。”
“绝脉啊,无救。”
宗正昱没救的,有人惋惜有人好高兴。
最高兴的莫属金銮殿上,坐在龙椅上面的那位九五之尊。
御书房
皇帝接到探子们传来的消息,乐的放声大笑,“好!”
“不错!”
探子退出金銮殿,皇帝看向对面跟自己对弈之人,“不愧是我儿,当真没让父皇失望。”
“这件事交给你做,是朕做的最明确的决定。”
“父皇过誉了。”对面男子手持白棋缓慢落下,“为父皇分忧,是儿臣的职责。”
“是是是!”皇帝连连称是,“这么多年委屈你了。”
“如今摄政王无救,那你便从明日开始负责监国。”
一旁躬身的大太监听到这句话眉心一跳。若是有大臣在场,必定会比大太监更加震惊。
监国!那是太子才有的殊荣。
皇上这是要暗示文武百官啊。
“父皇,儿臣想在等一段时间。”
“监国之事,不着急。”
男子再落一子,委婉拒绝。
大太监心头一颤,惊叹这位皇子的魄力。
其他皇子恐怕早就激动的说不清话,这……竟然拒绝了。
“哦?”皇帝捏着黑子的手微顿,抬头看去温声询问,“为何?”
“回禀父皇,儿臣还有些事情未处理好。”
“原来如此。”皇帝爽朗一笑,“不错,有始有终,父皇将星云国交给你也放心了。”
皇帝的夸赞再次让大太监瞠目结舌,万万没想到竟然是这位皇子。
文武百官都被欺骗了,天下人都被骗了。
“那,儿臣就先行告退了。”
男子动身离开,留给众人一个背影。
皇帝含笑看向棋局,准备一个人下完。
注视的一瞬,皇帝面色微滞。定睛一看放下拿起的黑子笑的开怀。
“不愧是我儿,这般谋略定能将星云国带向繁荣富强。”
皇帝转身离开,独留一盘还未分出胜负的棋局。
可,若是懂棋之人一看,便明白这棋局已经分出胜负。
摄政王时日无久愈演愈烈,传的越来越猛。
都在说摄政王戎马一生,保家卫国,还未享受就时日无多。
百姓们都在心中感慨,纵使是位极人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也难逃生死魔咒。
外面传的宗正昱好像马上就要死了一般,而本人却在离院内练字画画。
经过几天观察,风沧澜发现宗正昱身体肉眼可见的速度再衰败。
脸上早已看不到丝毫血色,现在的他除了有心跳会呼吸,其他的全跟已亡人一样。
找个地方躺下,没人会怀疑这是活人。
风沧澜让侍卫找来医书,成天都在翻,从回来开始从早到晚不停歇。
偶尔晚上还要燃灯继续找。
两人虽然处在一个房间,却没有交流。
一人练字作画,一人翻看古籍医书,也是十分和谐。
“找不到就别找了。”宗正昱慢慢放下朱笔,相交前两天更显羸弱病态。
风沧澜头也没抬道,“我记得之前在哪本书看过,肯定能找到。”
她埋头快速翻看,宗正昱注视其良久,最后忽的一笑,“你如此紧张着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多重视喜欢本王。”
风沧澜快速翻页的手微顿,只停顿片刻继续翻看。
宗正昱勾了勾嘴角,笑的有几分凄凉。
转头看着窗外的蔚蓝天空,转动檀木佛珠不停,思绪放空。
良久,他一脚踏在地上站起来,慢慢走到风沧澜身后。
伸手将医书拿开,风沧澜皱眉严肃,“把书给我,别捣乱。”
宗正昱扫了一眼医书,将其倒扣在桌上,从后面将风沧澜搂住。
“你是担心本王还是担心本王死了,不能顺利带走九须龙眉?”
直击心灵的一句话,风沧澜面色微僵。
她没有回应,而是推开宗正昱,“你伤没好,身体不好回去坐着。”
“我身体很好。”他拿起风沧澜的手贴在自己腹部。
现在虽然是金秋,但热气还有余留只穿了两层,所以风沧澜能明确的摸到那一块块的腹肌。
“澜儿若是不信,我们可以去床上试试。”
磁性的声音暧昧不明的话,风沧澜心头一跳将手抽回来,“啪嗒!”
抽手时,手腕的手钏掉在地上,风沧澜赶紧去捡。
手钏摔裂,一股淡淡香味弥漫开来——
第一百五十七章摄政王死后,要不要对风沧澜……
她赶紧蹲下捡起,看着裂开的地方鼻翼微动。
什么味道?
把手钏捡起来准备带上,裂口处一个漏了一点东西出来。
风沧澜当即坐下,从裂开的地方叭手钏撬开。
里面黑乎乎的东西被挑了出来,淡香瞬间浓郁。
这是什么?
风沧澜放在比较仔细轻嗅……
“咳!”
“咳咳!”
正在辨别这团黑乎乎的东西是什么,后面就传来宗正昱猛烈的咳嗽声。
她当即放下手钏起身回首,宗正昱的脸色越发的惨白,薄唇渗出一缕猩红。
风沧澜上前,宗正昱当即走向木窗旁。
走过去那咳嗽声就明显弱了许多,没有刚才的猛烈。
“怎么突然咳的那么厉害?”
宗正昱缓过气,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染上血迹的手帕,鸦羽般的睫毛轻轻颤动,透着脆弱感。
他就像是一个精致的瓷娃娃,只要轻轻一碰就会碎一般。
“不知。”擦完血迹,他慢条斯理将手帕折叠起来。
风沧澜眉头紧皱,刚走近一步,宗正昱原本平息下来又开始轻咳。
她赶紧往后退,宗正昱停止了咳嗽。
此事,一缕秋风通过窗扉吹进屋内。
屋中的淡香被秋风送到各个角落,她没多在一起。
蓦得,她瞳孔一缩。
这香味好像是随引花的味道!
风沧澜眸色一凝,迅速回到木桌研究那团黑黑的东西。
仔细查看,细心分辨。
顿时,风沧澜眼底被寒霜覆盖。
是随引花!
这随引花极其恶毒,以一己之力能将毒素扩大百倍乃至千倍。
若只是一滴腹泻的毒药,加上随引花为媒介,那滴毒药就会从腹泻到腹泻而亡。
手钏中,怎么会藏着这东西。
她就说,明明给宗正昱用药了,身体越来越差,脉象还探不出来!
也顿时明白,这段时间宗正昱晚上来她丝毫没有察觉!
随引花的花香可引毒素成倍扩散,却又能让人从脉象看不出异常。
爆发需要一个介质,那就是……
顿时,风沧澜心底升起一个念头。
这念头就像是洪水猛兽吞噬着风沧澜的理智。
她冷声一唤,徽羽便推门而入,闻到空气中的淡香并未在一起,“小姐。”
“我有件事交给你办。”
“要百分百确定,不能有半分的疏忽。”
“是。”
风沧澜靠近徽羽,在其掌心写字。
收到风沧澜的吩咐,徽羽点头,“徽羽明白。”
徽羽离开,风沧澜回首直接道,“你去沧海一粟,别在这里。”
“咳。”宗正昱轻咳一声,回到轮椅上坐下,转动着轮椅离开。
没有询问为什么,也没有反驳。
离开屋子,风沧澜“啪”的一声将房门关上。
宗正昱幽深的凤眸闪过一丝异响,一闪而逝没有任何人察觉到。
屋内
风沧澜回去坐下,目光如炬紧紧盯着桌上的手钏。
宗正昱体内毒素突然爆发,毒素骨髓全是因为红这手钏里面的随引花。
这手钏……
她合着眼眸,脸上平静的骇人。
宗正昱离开离院,便按着风沧澜的吩咐回了沧海一粟。
推开房门,里面就是一股淡淡的香味。
不是刚才离院的香味,而是属于女子的香甜。
他转动轮椅来到铜镜旁,节骨分明的手指拉开梳妆盒,里面是珠宝首饰。
正准备关上,就瞧见被珠宝首饰压在下面的禁步玉佩。
将其拿出来,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摩擦。
随后,将禁步玉佩重新放回梳妆盒。
他修长的手指撑着轮廓分明的下颚,苍白无色的脸咧出一抹笑容。
只是略显阴森,透着骇人。
关于宗正昱的流言蜚语各种各样,有人说活不过半月,有人说最多三天。
甚至有些百姓都自发在门口挂白灯笼。
颇有一种举国同悲感觉。
皇帝也懒得在意合不合理,反正宗正昱死了就行。
皇宫一座巍峨的宫殿内
“主子,我们要不要立马行动。”
“属下查探到,蝴蝶谷谷主在摄政王府。”
被称作主子的人,捏着棋子的手微顿,“蝴蝶谷主?”
“正是。”
“那管家温逢君并非只是管家,而是蝴蝶谷出来的医者。”
“我们要不要……”
“不必。”他捏着棋子的手落下,“他们还解不了这毒。”
“就算是鬼手医仙,也解不了这毒。”
黑衣人弓手躬身,“那摄政王死后,我们要不要对风沧澜……”
黑衣人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男子捏着棋子的手缩紧,双眸微眯扫视过来。
突然,他抓起桌上的茶盏砸过去。
黑衣人没敢躲避,那茶盏硬生生砸在脑袋上。
顿时,殿内一股血腥味弥漫开来。
“再有下次,自行解决。”
凉薄的话没有任何温度感情,黑衣人扑通一下跪在地上。
“主人,风沧澜若反应过来察觉到,对我们不利。”
“而且桑大人说了,宁可杀错,不可放过。”
“主人三思。”
黑衣人继续劝解,男子手中棋子“啪嗒”一声落在棋盘上。
“你是听命桑大人,还是听命本王?”
黑衣人跪在地上的身体陡然一僵,匍匐道,“属下听命于主子。”
“但危害到主子宏图霸业的事情,属下便听命于桑大人。”
“哦?”男子声音上扬,似带着狗子一般。
放下手中棋子起身慢步而去,“你倒是为本王着想。”
“属下不敢。”他停止身体,面色恭敬,“属下只是希望看到主人霸业成功的一天。”
男子双手负立,围绕着黑衣人走了半圈,最后停在他的左侧。
骨节分明的手拍了拍黑衣人的脑袋,凉薄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哀乐,“有你这般贴心的下属,本王心甚慰。”
黑衣人依旧没有表情,不像是一个人,更像是一个工具,“主子过誉,这是属下应该做的。”
“只是……”男子眉眼冰冷淡然,拍着头颅的手突然一扭。
“卡擦!”
黑衣人脑袋毫无生气的偏向一边,向着地面倒去。
刚才还在说话,现在已经没了气息。
男子抽出手帕,不疾不徐的擦拭着碰过黑衣人头颅的手,“你没那个机会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澜儿,可千万别辜负本王准备的大戏
“主子。”
殿外传来一阵声音,男子头也不抬道,“进。”
殿内被推开,一束光照亮宫殿,光线打在男子侧身轮廓上。配上倒在地上的死尸让人不寒而栗。
进来的侍卫,看着躺在地上没有生气的黑衣人,眸色一顿。
“主子,桑大人来信。”
侍卫双手呈上书信,男子将擦拭过的手帕随手一扔。
手帕飘落而下,遮挡了黑衣人的脸。
他拿着书信往里走,冷声道,“处理一下。”
侍卫得令,抬着黑衣人离开宫殿。
殿门再次关闭,里面一片漆黑。
男子拿着书信开到烛灯前拆开,浏览完上面的内容神色冷淡。
捏着信纸放在烛灯火焰上。
信纸顿时燃烧起来,不过片刻化为灰烬。
“来人。”他凉薄的声音响起,殿门被打开,一个侍卫神色恭敬,“主子。”
“摄政王府最近如何?”
“并未发现异样。”
男子忽的站起来,“退下。”
“是。”
侍卫退出大殿,男子来到高高的窗扉前,双手负立。
光亮穿过木窗,照在他惊为天人的侧颜上。
“差不多了。”
短短几天,皇城就被白色攻陷。
刚开始只有少数的几家挂着白灯笼,后面有人效仿就越来越多,到最后家家户户都挂着白灯笼。
看着外面的报道风沧澜忍不住轻笑,宗正昱还没死,倒是先哀悼起来了。
不知道宗正昱看到这份报纸会不会高兴。
应该……会的吧?
将报纸折叠好放在一旁,起身去正厅。
刚出沧海一粟,就跟一个侍卫相撞。
侍卫赶紧道,“王妃恕罪。”
然后就步履匆忙离开,风沧澜目光凝视着那抹逐渐消失的背影。
直至消失才收回目光。
紧了紧手中的纸条,风沧澜走向河中的凉亭。
穿过弯弯绕绕的九曲桥落座,凉亭周围是一片河,无人能藏匿。
她这才将手中的纸条打开,上面凌厉中带着秀气的字迹只写了一句话,‘今日午时,西子湖畔,水漾楼,天字四包厢见。’
末尾署名容瑾。
看完,她将纸条收进袖口左右环视,看了一眼天色疾步离开,直奔摄政王府大门。
风沧澜刚离开摄政王府,书房里坐在轮椅上的宗正昱就得到了消息。
暗卫站在案桌旁躬身尊敬,“已按照王爷吩咐,给王妃传信。”
宗正昱指尖拂过凉透的茶盏边缘,檀木佛珠转动不停,深黑的凤眸噙着一抹笑意,“恩。”
见没有其他吩咐,暗卫再次隐匿。
宗正昱一脚落地,黑色的暗纹锦袍随着动作而晃动,整个人立于书房。
“澜儿,你可别辜负了,本王准备的这场大戏。”
*
离开王府,风沧澜唤了一辆马车直奔西子湖畔。
她坐在马车里神色冷然。
从袖口摸出手帕,将其打开手钏赫然出现在视线。
徽羽去查探已经许多天,一直没回来。
就算有没有查到笑意,过去好几天也该回来了。
徽羽武功不低,江湖上二三流的杀手都动不了。
应该不会有意外才对。
若他真的有问题,徽羽的消失一定跟他有关系。
这也是,他收到消息就迫不及待来的原因。
到西子湖,风沧澜下马车付了银子就四处查看。
只来过一次,并不是很熟悉。就更不知道水漾楼在何处。
围绕着西子湖打转,终于在湖的对面看到挂着‘水漾楼’牌匾的酒楼。
踏进去,扑面而来的金钱味。
装潢华丽,金碧辉煌,处处透着银子的气息。
她柳叶眉轻皱,怎么会选在这里。
刚进去,里面小二就满脸笑容过来相迎,“客人是用膳还是住店?”
风沧澜扫视一眼,看着生意火爆的酒楼收回视线,“我找人,已经有约了。”
“好嘞。”
小二本来想问在哪里,这时外面进来一位衣着华丽,却全身上下都是顶级货的客人。
他赶紧过去迎接,“两位客人是用膳还是住店呀?”
年轻公子未说话,旁边的随从上前一步回复小二,“我们定了位置。”
“好好。”
小二赶紧退让,风沧澜还在观察,天字厢房在哪个区域。
就突然被人从后面撞开,“不要挡挡路。”
冰冷的声音机械化的口吻,带着严厉的警告。
风沧澜眉心一拧回首看过去。
只见后面一位身着白袍,金线滚边的秀气公子。
她的目光从上看到下,得出一个解决。
有人钱!
非常有钱!
她来商洛大陆十几年,已经能辨别珍宝一类。
这位小公子,从上到下每个配件都精致无比。
这是把一座金山银矿穿在身上了。
许是风沧澜打量的视线太过炙热,引来那小公子的视线。
一双杏眼扫来,带着寒意跟无声警告。
风沧澜眉尾一挑挪开目光,小公子身后的随从却厉声道,“别挡道。”
一把推开风沧澜,就跟着一家公子离开。
独留风沧澜一人在原地,她冷然的目光从两人身上收回来,扫了一眼被随从碰过的地方轻拍着。
好像沾染了什么脏东西一般。
再抬头。看到一个天字号包厢,直接就上二楼过去。
天字一号、天字二号、天三、天五……
风沧澜在往后就是尽头,只有一二三五,根本没有四包厢。
她脑海里回忆,可以确定纸条上是天四包厢。
正疑惑,旁边走过一位客人,她阻拦出声,“麻烦一下,请问你知道天字四号包厢在哪里吗?”
“这里没看到四号包厢。”
被拉住的客人见是一位漂亮的女子,有些不耐的神色瞬间消散,“水漾楼没有四号包厢的。”
“所有字号都没有四号包厢。”
“怎么会?我朋友给我说的就是天字四号包厢。”风沧澜眸露疑惑。
客人好心解释道,“那你肯定被朋友耍了。”
“水漾楼没有四号包厢人尽皆知。因为四跟死谐音,水漾楼的东家就没设置四号包厢。”
风沧澜秋水眸一暗,“这样,多谢了。”
立马下二楼,正琢磨是不是宗正瑾忽悠她,就看到刚才推攘她的那个侍从,手里拿着泗的牌子擦肩而过。
风沧澜眼波微沉,泗?四?
莫非……
敏锐的风沧澜察觉到这里面的不对劲,立马跟过去。
到水漾楼后院,就看到那侍从走进密室,暗门缓缓关闭,在关上的最后一刹里面传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啊——”
隐匿在暗处的风沧澜心头骤然一紧,脸色瞬间大变。
这声音是……
第一百五十九章谁指使你查瑾王?
徽羽!
是徽羽!她不会听错!
就是徽羽的声音!
风沧澜周身迸发出滔天杀气,准备跟过去后面传来一阵说话声。
她赶紧隐匿暗处,敛起身上爆发杀意。
“小心些,那位大人回来了。”
“听说是转成审问四号房关押的犯人。”
“又是一条命。”
“四号房关押的犯人,就从来没有或活着出来的。”
“这次还是那位大人亲自审问。”
“好了,别说了。”
两人并肩而行,听到二人谈论的话,风沧澜紧握成拳的双手青筋暴起。
见两人要进去,风沧澜指缝间银针射过去。
“哎,怎么回事?”侍从摸了摸后脑勺,满脸疑惑。
旁边随从埋着脑袋,“快走吧,大人还在里面等着。”
“对。”侍从端着托盘往前走,没有两步突然止住脚下步伐,回首,“你声音怎么回事?”
埋头的侍从垂下的瞳孔微暗,感觉到旁边目光凝视着自己。
她清了清嗓子,“染了风寒。”
“快走吧,大人久等我们该受罚了。”
听到受罚二字,侍从浑身一个哆嗦,头皮发麻。
“走走走。”
端着托盘的随从在前,另一位在紧随其后。
石门缓缓打开,两人一前一后进去。
刚进去,石门立马关上,侍从微微抬头,秋水眸中一片冰冷。
“啊——”
又一声惨叫声响起,叫的撕心裂肺、肝肠寸断。
风沧澜脸色血色褪去,全身僵硬,恍若石化。
捧着托盘的侍从见其停住,催促道,“快点,大人还等着我们的东西。”
风沧澜眼波微动,看着托盘里各色各样的刑具,心底暴戾横生,瞳孔的怒火跳跃。
她合眸压下戾气,再睁眼眼底一片幽凉挪动步伐。
跟着侍从七拐八拐来到一个暗室门口,这里面四通八达,墙壁上全是夜明珠照明。
留下你是一座缩小版的密室宫殿。
“大人,你要的东西来了。”
侍从垂首恭敬道,风沧澜也按着模样垂下脑袋。
暗室里有人把门打开,两人一前一后进去,靠着边缘站着,尽力降低存在感。
“大人,她还是不愿开口。”随从来到太师椅旁,满脸恭敬道。
太师椅上一直合眸的人缓缓睁眼,“我倒想看看,她会不会开口。”
风沧澜紧捏着托盘,微微抬头余光打量过去。
是他!
刚才在大厅那位秀气的小公子,还有推攘她的随从。
小公子站起来,在两个侍从托盘上寻找称手的刑具。
最后他在风沧澜的托盘上,拿了一把钳子。
掂量两下往回走。
风沧澜微微抬头,只见一个鲜血淋漓的人趴在地上。
看到的一刹,风沧澜握着托盘的手猛然一紧,捏的木质托盘都快断开。
“再给你个机会。”
“是谁,指使你调查瑾王的。”
小公子站在徽羽的跟前,居高临下看着匍匐在脚下的人,仿佛在看蝼蚁一般。
“没人指使。”
徽羽艰难开口,口中鲜血顺着嘴角溢出。
小公子轻笑一声,慢慢蹲下,一手捏着徽羽的手指。
“啊——”
撕心裂肺的叫声在暗室回荡,风沧澜额头青筋暴起,紧紧咬住后槽牙。
小公子看着钳子上血淋淋的指甲,没有一丝神情改变。
“说吗?”她侧眸看着地上已经被折腾的不成人形的女子,手指掐着她的下颚,迫使其抬头。
“不说,我就一个一个拔掉你的指甲。”
“手指甲拔完了就脚指甲,全拔完了就往手指扎竹签。”
“你不说没事,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
他声音淡淡,甚至还能听出几分温和感。
可就是这模样,他又拔了一个指甲。
“啊——”
徽羽疼的惨叫。
风沧澜遍体生寒,整个人都在颤抖。
“乖,告诉我,是谁指使你查瑾王的。”
“说了就不用受这些苦了。”
“说了,我立马放你出去。”小公子的手一遍一遍的抚摸徽羽的脑袋,动作温柔至极。
“呸!”
徽羽一口血唾沫喷的小公子满脸,“有什么照尽管使出来。”
“你看看我,会不会开口。”
小公子满脸温和退散,抓着徽羽的头发就往地上一撞,“我倒要看看!”
“能不能让你开口。”
小公子捏着钳子将徽羽的手指放在中间,只要轻轻一捏。
徽羽的手指就会被夹的粉碎。
看着钳子弧度越来越小,风沧澜合眸,整个人都在发抖。
再睁开,秋水眸溢着滔天杀气,整个人恍若从修罗炼狱中出来,浑身散发着嗜血的气息。
突然爆发的气息引的小公子回眸,只见一枚银针极速飞来。
他松开徽羽一个旋转避开。
“小姐……”徽羽看着浑身散发着杀气跟暴戾的风沧澜,心头一惊。
小公子旋转两步才堪堪站稳,将散乱的黑发撩到后面。
“小姐?”
“就是你指使她的?”
小公子这才打量穿着侍从衣裳的风沧澜,“能混进这里,你也是有些本领,胆量也很大。”
风沧澜将徽羽扶起来,看着她血淋淋的全身眸中杀气肆掠。
“既然来了,便一并解决了。”
小公子话毕便负立转身。
后面响起乒乒乓乓的打斗声,倒地声接二连三响起。
感觉差不多,小公子转身。
看到后面的场景神色微变,只见两个随从全部倒地。
风沧澜竟文丝未伤。
“伸手不错,可惜没脑子。”他拍着双手,一群侍从蜂拥而入,把暗室堵的满满当当。
“小姐……”徽羽靠在墙上坚持不住。
若是几个十几个还好,这密室宫殿恐怕不止。
如今小姐没有内力,对付这些人只怕是有些吃力。
除非……
但如果那样就暴露了,一旦暴露牵连甚广。
“没事。”
风沧澜从后腰抽出玉箫,用力一甩玉箫敲着几人胸膛再回旋回来。
被打到的几人相继倒地,风沧澜趁此机会从腰间抓出来一抹药粉撒向空气中。
趁着视线不清晰,背着徽羽往外跑。
小公子徽羽着双手,视线逐渐清晰,看着跟前空空如也,眸中出现一抹狠色,不留活口。”
“不必追了。”
一道凉薄声忽然响起,准备去追的一群人止步。
屏风后,一位身着蓝白色锦袍的男子幽幽走出来。
小公子神色微闪,恭敬行礼,“瑾王殿下!”
第一百六十章被王爷抱着的女子是什么身份!
“不知瑾王殿下驾临,云桑有失远迎,还请殿下恕罪。”
云桑恭敬垂首,面对瑾王满脸敬畏。
宗正瑾从屏风后走出来,跟云桑擦肩而过,走到其身后才凉声开口,“审问的人,是怎么回事。”
冷淡且凉薄的声音,没有丝毫温度。
云桑似早已习惯一般,“回禀殿下,那女子在查王爷。”
“属下得知后,便将其扣留。”
“查本王?”宗正瑾回首,似想到什么寒潭似的桃花眼忽的一暗。
“正是,而且对方实力来头不小。我们的人废好大力气才抓到。”
宗正瑾垂首,鸦羽似的睫毛遮挡了眼底的神色,手指微捻沉默未出声。
半晌才开口,“云大人现在都不需要禀报本王了?”
云桑没想到宗正瑾会说出这样一番话眸色微滞,迅速回神垂首道,“这种小事,属下来处理便可。”
“不用殿下费心。”
“呵。”宗正瑾冷声一笑,一股阴气蔓延四周,“云大人真是为本王着想。”
“这是小事,那云大人告诉本王何事是大事?”
一股无形的压迫感散开,云桑背脊一僵,还是头一回见瑾王如此模样。
为了不留下蛛丝马迹,瑾王一直是以胆怯懦弱的形象示人,说话也随和没有距离感。
怎的突然发生如此天翻地覆的变化。
云桑垂下的杏眼闪过一丝狐疑,躬身压的更低,“属下逾越,请殿下责罚。”
“你为本王效力多年,今日便过了,再有下次……”
他侧身看来,微眯的桃花眼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休怪本王心狠手辣。”
“是。”云桑毕恭毕敬,不敢有半分造次。
宗正瑾起步离开密室。
听到脚步声远离,云桑才直立起来,看着出口的方向杏眼微眯,“查,王爷最近一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
即便是在这里,瑾王也不应该这模样。
她离开的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另一边,风沧澜背着满身伤痕的徽羽还在弯弯绕绕的密室打转。
刚才明明是按照这条线进来的,如今却走不到头。
就像是走近了迷宫一般,转来转去竟又转了回来。
“小姐,你把徽羽放下吧。”
“您自己出去就行,他们人士众多,若是被抓到了,两人都跑不了。”
“安静。”风沧澜冷声开口。
再欲劝解的徽羽只能就此打住,“徽羽本来是查探的,没想到进了他们的圈套。”
“这几年有许多武艺高强之人。”
“别说话。”风沧澜走到一个分叉口,分别是不同的两条路,一个向左一个向右。
她左右查看,最后背着徽羽往左走。
刚走没两步,就听到一阵沉闷的锁链声,风沧澜循声走去,透过铁栏杆看到了贴在门口的人。
“宗正瑾?”
风沧澜诧异出声,背对牢门的人闻声赶紧转身。
看到牢房外站着的风沧澜满脸惊诧,“澜澜你怎么……”
“你也被抓进来了?”
中华文化,博大精深,这个也字用的非常之妙。
风沧澜秋水眸闪过一丝异样。
宗正瑾也是被抓进来的?那谁给她送的纸条?
“我先把你救出来,有事出去再说。”风沧澜看了一下牢房上的锁链,从发髻上取下来一只发钗。
耳尖贴近锁芯,仔细听着里面细小的齿轮转动声。
“卡擦!”
锁被打开,锁链落在地上,她将牢门拉开宗正瑾快步出来。
“这暗室好像有机关。”
“刚才进来的地方出不去,一直在变动。”
“你跟我来。”宗正瑾往前走,这才注意到风沧澜身上背着一个鲜血淋漓的人。
注意到这点他桃花眼里尽是担忧,“徽羽怎么伤成这样了。”
提到徽羽的伤,风沧澜浑身上下渗着寒意,“出了点事。”
“出去再说。”她背着徽羽就要走,却被宗正瑾唤住,“我来吧,你脸色有些不好。”
风沧澜背着徽羽一直在打转,体力早就快透支了。
所以宗正瑾说出来时,风沧澜很是心动,但还是问了一句,“你背徽羽会不会不太好?”
总会是一国王爷,再不受宠也是皇嗣,会不会排斥。
“我不想你太累。”
很平常一句话,就莫名奇妙戳中的风沧澜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好。”
宗正瑾过来,将徽羽打横抱起就往前走,风沧澜紧随其后。
三个人七拐八拐后,竟离开了密室。
只是出来的地方并非进去的地方,外面是一片荒山。
要知道,水漾楼可是在皇城的繁华街段,暗室得多大,另一个出口才会出现在荒山。
三人下山,寻找就近的医馆。
几人的背影完全消失在荒山中,刚才打开的石门缓缓响起。
云桑站在出口,望着眼前一望无际的荒山。
宗正瑾抱着血淋淋女子的画面,浮现在脑海里。
登时,他双手攒紧。
“被王爷抱在怀里的女子是什么身份!”
瑾王素来不喜别人靠近,就算是他也保持着一段距离,不敢轻易接近。
可就在刚才,他竟然看到了瑾王搂着一个女子。
一个浑身淌血,脏兮兮的女子。
侍从垂首回应,“回禀云大人,属下不知。”
“查!”
“是!”
云桑看着山下的荒草双手握紧,莫非王爷就是因为这个女子才变化如此之大?
若真是如此,那这女子更是留不得!
*
山下,风沧澜跑在前面四处寻找医馆,宗正瑾抱着徽羽在后面。
走了半个时辰,才回到皇城。
皇城边就有一个医馆,风沧澜赶紧进去交涉,待宗正瑾搂着徽羽进来时,里面已经安排妥当。
一个干净的单间,宗正瑾将徽羽放在软榻上。
风沧澜看着那被拔了指甲满是鲜血的双手,眼眶湿润。
深吸一口气稳定心神,开始给徽羽清理伤口,把血迹擦干倒上药粉开始包扎。
两只手解决了才看向徽羽的身体,宗正瑾察觉到这点立马出去。
风沧澜捏着凝血的衣裳慢慢揭开,看着满身的青青紫紫,那泪水不受控制的夺眶而出。
“都是我不好。”
徽羽查探已经几天未回来,她竟然没让人去找。
若是今日没去水漾楼,后果不堪设想。
本以为徽羽的武功也算是佼佼者,不会出问题,没想到……
是她大意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小姐。”徽羽艰难从胸口掏出来一个信封——
第一百六十一章既然来了,何必躲躲藏藏
“这是您让徽羽查的。”
眼泪挂在睫毛上楚楚可怜,她下意识回首,看到白色布帘后无人,将信封收到袖口。
“是我考虑不周了。”
这种事派徽羽出去不但容易暴露身份,怎么就没想到另外找人。
她拿着膏药擦拭着徽羽身上的伤痕,泪水就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不停下落。
她真是蠢死了!
“没事,一点小伤。”徽羽安慰道,风沧澜却闷不做声。
之前宫商的事情就已经是一个教训了,没想到这次又在同一个问题上摔倒。
全身上完药,风沧澜心情郁闷坐在旁边偷偷掉眼泪不愿意让徽羽看到。
布帘被掀开,宗正瑾从外面进来,手里还提着热气腾腾的清粥。
“包扎好了?”
听到声音风沧澜快速擦干眼泪,回首看着宗正瑾强行扯出一抹淡笑,“谢谢你了。”
虽然眼泪擦了,但泪痕还在,泛红的眼角,以及被泪水清洗后过分明亮的秋水眸,都在告示着,她刚才哭过。
宗正瑾心头一阵针扎般的疼,将风沧澜打开清粥的手握住。
“你怎么了?”
“怎么哭了?是不是受伤了哪里不舒服?”他清润的声音充满了担忧,看着风沧澜的桃花眼里多了两分忧虑。
不愿意让人看到这副模样,风沧澜侧头避开,“没哭。”
她清冷的声音带着两分沙哑,隐约能听出哭腔。
宗正瑾一手抚着风沧澜的雪腮,将其扭转过来看着自己。
微热的指腹摩擦着红润的腰间,动作细腻温柔,“还说没哭,眼睛都红了。”
“没哭,刚才不小心把药粉弄眼睛里了。”
风沧澜咬牙辩解,坚决不承认哭了。
宗正瑾无奈拧眉,“好,我给你吹吹。”
他骨节分明的双手捧着风沧澜的脸颊,凑近轻轻吹,一举一动都透露着温柔。
风沧澜被吹的眼睛忽闪忽闪,宗正瑾心头一动,在她红润的眼角落下一吻。
风沧澜神情呆滞,还未从震惊中回神就被宗正瑾拥入怀中。
他语气轻昵带着安慰,“今日吓到了吧?”
“别害怕,以后不会有人敢这样。”
宽慰的拍了拍风沧澜的后背他才送来,见风沧澜还未反应过来,清浅一笑,将其耳畔的碎发撩到耳后。
“宗正瑾你……”思绪归位,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想问手钏的事情,想问他知不知道手钏里有东西。
“容瑾。”
他温润的声音响起,风沧澜回神一头雾水的“啊”了一声。
宗正瑾弯眉一笑,似冰雪初霁,“以后唤我容瑾。”
“啊,好。”她点头应声。
躺在软榻上的徽羽看到亲昵的两人皱了皱眉,小姐跟这位瑾王……
察觉到后面徽羽炙热的视线,风沧澜赶紧道,“我们出去说吧,别打扰到徽羽歇息。”
“好。”
瑾王应声,顺手就拉着风沧澜往外走。
风沧澜看着拉着自己的手柳叶眉轻皱,最后还是跟了出去。
两人到后院才停下来,周围很安静没有人,全都在前面忙。
“回去后宗正昱可有为难你?”宗正瑾瞧着风沧澜满是关心担忧。
风沧澜摇摇头,“倒是没有。”
宗正昱现在毒素爆发,还等着她找治疗爆发,一时半会儿还不敢把她怎么样。
“你呢?”风沧澜这才想起来宗正瑾当时被伤的还听重。
“我?”宗正瑾垂眸,“我身体还行,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我听说宗正昱快不行了,你……”
“是快不行了。”要死要死的,半月之内她若找不着解毒的爆发,就真的玩完了。
“到时,我会娶你入府。”
风沧澜忽的抬眉,“到时再说吧。”
没有给准确意思,回答的模棱两可。
宗正瑾桃花眼微滞,未在询问。
两人一前一后回去。
徽羽歇息了,风沧澜让宗正瑾先离开,她等徽羽醒来后再回摄政王府。
不然若是被人瞧见她们二人在一起,指不定会传出什么样的流言蜚语。
宗正瑾点头同意,就先一步离开。
为了避嫌,风沧澜也没送出医馆,就在小单间里。
宗正瑾离开医馆脚下步伐停顿,垂眸看着袖口的信封桃花眼里一片冷然。
微缩,信封回到袖口,他转身向着瑾王府的方向过去。
瑾王一离开医馆,另一边就得到消息。
“桑大人,王爷已经跟那两个人分开了。”
厢房里,云桑盯着茶盏平静的水面,杏眼里一闪而逝的冷意。
“王爷这段时间跟摄政王妃走的颇近。桑大人让属下查的那位,便是摄政王妃的贴身婢女,名唤徽羽。”
侍从话毕,云桑手中的茶盏“啪”的一声裂开。
虽杯裂开,但里面的水是一丝都没渗出来。
他放下茶盏,转身离开,侍从也赶紧跟出去。
在厢房门关上的一刹,桌上的茶盏忽的四分五裂。
里面的茶水沿着桌面往下流淌,滴落在地面上。
单间中
徽羽小睡了片刻就醒了,风沧澜已经租了马车,两人准备回摄政王府。
徽羽身上大大小小的伤不少数,风沧澜搀扶着她上马车。
落座后,马车行驶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
“这段时间你就在王府好好养伤。”
一个徽羽,一个宫商,两人都身受重伤。
也不知,宫商在楼里养的如何。
她现在身边已经无能用之人,看来只能给蝴蝶谷的殷传信了。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徽羽枕着风沧澜的肩膀,她就端坐合眸,等到王府。
良久,风沧澜合上的眼眸缓缓睁开。
往日早就到王府了,今日这般久竟然还没动静。
她纤纤玉指掀开车帘,外面一片正是断崖。
风沧澜瞳孔一缩,搂着徽羽从马车里跳下来。
“哐!”
“哐哐哐!”
两人刚跳下来,马车就坠落悬崖。
徽羽顿时清醒,努力站稳,“小姐……”
风沧澜警惕环视四周,还真是会找时候。
知道现在有个伤员,更容易下手?
“既然来了,何必躲躲藏藏。”她凌冽的声音在山谷间传开。
周围的丛林微动,一群又一群的黑衣人冒头,将风沧澜跟徽羽团团围住。
徽羽后退半步,满脸戒备。
这时一道细碎的脚步声响起,将两人团团围住的黑衣人让开一条路,一个男子慢步而来——
第一百六十二章我若死了,你陪葬好不好?
看清来人相貌,风沧澜秋水眸一凝。
这不是水漾楼密室里,虐待徽羽的那人吗!
竟然追到了这里?
云桑走过来,杏眼紧锁风沧澜身后的徽羽。
瞧着她苍白虚弱的模样,脑海里浮现出宗正瑾抱着她的画面。
登时,她眸露寒光,冷冽异常。
察觉到对面之人盯着徽羽,风沧澜左挪一步,挡在徽羽前面阻隔那人的视线。
“没事,别担心。”她回首宽慰了一句。
周围无人,悬崖断臂,非常适合大开杀戒。
想到徽羽在密室被虐待的场景,风沧澜浑身迸发出浓烈杀气。
她没去找,他倒是主动来了。
既然如此……
“摄政王妃。”云桑低声沉吟,“她留下,你可以走。”
云桑直指徽羽,风沧澜目光微侧。
“不好意思,你可能一个都留不下。”风沧澜抬头,两人视线相撞火药味弥漫开来。
“是吗?”
云桑抬手,周围的黑衣人齐齐做攻击姿势,“那便一个不留。”
他手一放下,团团包围的黑衣人一拥而上。
徽羽重伤不能打斗,风沧澜只能一边护着徽羽一边跟黑衣人搏斗。
四周黑衣人齐齐冲上来,风沧澜无处可逃。
她一手搂着徽羽,在刀落下的一刹后仰缩开,一脚蹬向那人。
注意到四面八方刺来的兵器,她脚踏地面,踹在黑衣人身上腾空而起,纵身一跃跳出黑衣人的包围圈。
将徽羽放在身后,面向前方黑压压的黑衣人。
“杀。”
云桑一声令下,黑衣人再次冲过来。
风沧澜眉眼一冷,一个旋转避开扬手一甩。
指缝间的银针似被赋予生命了般,直直飞向黑衣人。
“啪!”
“啪啪!”
几个接连倒地,其他黑衣人继续发起攻击。
后面就是徽羽,她无法后退只能在原地跟这群黑衣人殊死搏斗,打的如火如荼。
不远处,云桑看着被纠缠的分不开身的风沧澜,瞳仁一冷。
抢过,旁边侍从随身携带的弓箭。
抬手,拉弦,瞄准徽羽。
“咻——”
离弦的箭飞速飞向徽羽。
被纠缠的风沧澜耳尖微动,分神看向长箭。
沿着轨道最后目光落在徽羽身上,她瞳孔一缩。
左侧一刀过来,风沧澜一个翻滚躲开,黑衣人的刀砍在地上。
再抬头,那长箭离徽羽近在咫尺。
“徽羽——”
声嘶力竭的一声嘶吼在空旷,无人的断崖山谷间不断回荡。
“噔——”
四周恢复平静,风沧澜以身挡在徽羽跟前,只能看到一个后背。
云桑眸色沉了沉,正欲发话,挡在徽羽跟前的风沧澜幽幽转头。
射过来的长箭被其咬在口中,看到这一幕,云桑剑眉微沉。
“呸!”
风沧澜一口将咬着的长箭吐在地上,嘴角一股热流流淌而下。
抬手擦拭,指尖的血迹格外纤鲜艳。
她幽幽站起来,挡在徽羽前面,浑身杀气肆掠。
双方遥遥相望,云桑浑身冷意散开。
断崖上一片静谧。
突然,一阵悠扬古朴的笛声响起,在断崖空谷飘荡开来。
淳朴古典的音质不经意间带动着人的心神,风沧澜眸色灰暗。
对面的云桑在听到笛声的一瞬脸色微变,“撤!”
一声令下,周围黑衣人齐齐撤退,只留下一群没了气息倒在地上的黑衣人。
那些人离开,风沧澜满脸坚硬之色褪去,身体一软半跪在地上,一口猩红喷涌而出。
“小姐!”徽羽爬着过来,扶起风沧澜。
她拇指擦拭着唇上的血迹,朱唇被鲜血染成瑰丽的艳红。
“没事。”风沧澜宽慰道。
今日动武过猛,压制的毒有卷土重来的迹象。
“虽然本座救了你,但也不必行此大礼。”
一阵空灵缥缈的声音从四周响起,让人无法分辨主人身在何处。
突然,半空中出现一个黑影缓缓降落,停在风沧澜的正前面。
他转动着手中竹笛,“我们又见面了。”
风沧澜撑着地面站起来,看着面前着一身黑袍带着无脸面具的男人,眼睑微沉。
刚才要不是发现暗中藏着一个武功不低的人,她也早就唤了食人蝶过来。
就不至于赤手空拳搏斗,还差点把体内控制好的毒给干翻了。
“走。”风沧澜没理这男人,扶着徽羽就往回走回摄政王府。
无脸面具男倒也不恼,只对着风沧澜的背影道,“救了你,连个谢谢都没有。”
“我谢谢你八辈祖宗!”风沧澜头也不回的喊道。
无脸面具男转动笛子的手微顿,“八辈祖宗就不必了。”
将笛子插在腰间,目光落在躺在地上的黑衣人身上。
他无脸面具下的眸色浸满了寒霜,“可惜了。”
留下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便足间点地腾空而起。
空中划出一个黑影,便消失的无隐无踪。
另一边,风沧澜回到摄政王府已经是黄昏。
搀扶着徽羽回沧海一粟,将其安顿好休息后自己才回了寝房。
进屋关门的一刹那,胸口一阵翻涌,血腥味从口中传出。
嘴角流出一抹鲜红。
她撑着木桌赶紧坐下,喝了一口温茶才堪堪稳住。
今日到底怎么回事!
容瑾明明在密室暗牢中,谁用他的名字给她传信。
传信之人目的为何?
为了让她去救徽羽、容瑾?
今日也未询问容瑾,手钏里的花是怎么回事。
想到这里,风沧澜顿时想起来徽羽给她的信。
将信从怀里摸出来,拆开浏览上面内容,仔细到一个字都没错过。
看完信里内容,风沧澜将信纸反扣在准上。
跟宗正瑾无关。
巧合?还是有人借宗正瑾的手,让她害宗正昱。
她合眸冥思。
“嘎吱——”房门被推开,宗正昱转动轮椅进来。
听到声音风沧澜抬眉,就见他靠过来。
“今日出去了?”
“恩,有点事要办。”说着,她不动声色把桌上的信纸收起来。
宗正昱将这一幕收入眼底,苍白的薄唇勾出一抹阴笑。
“澜儿。”他轻唤出声,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抚风沧澜的脸颊。
风沧澜只感觉脸上一阵冰凉直串心头,眉心一跳看向宗正昱。
“我若死了。”
“你陪葬好不好?”
第一百六十三章你接近风沧澜的目的已经达到,以后别纠缠她了
风沧澜嘴角一僵。
我陪你祖宗十八代!
陪葬!?
开什么玩笑!
注视着风沧澜僵化的脸庞,宗正昱忽的低头轻笑,摸着它脸颊的手更显温柔,“开玩笑的。”
“我怎么舍得让澜儿陪葬呢。”
风沧澜一把打掉宗正昱的手,僵硬的笑了笑,“并不好笑。”
“另外,你是在质疑我的医术吗?”
有她在,他没那么容易死。
“其实呢,我这里是有一个办法的。”就是有些恶毒罢了。
这种方法已经被禁了,被医界命令禁止。
但若实在找不到另一种办法,又不想死的话。
这也不失为一种办法。
“有办法?”宗正昱掀开眼帘,似在等待风沧澜继续说下去。
“有一种不被医界认可的办法。”
“男女交合,然后配以特制的药材,将一方的毒转移到另一方,且这只适用男子。”
“受毒放必须是处子之身,否则无用。”
她到手撑着下颚,好整以暇的看着宗正昱。
突然想看看,宗正昱怎么选。
是以她人性命,换自己苟活,还是拒绝这个诱人的解毒办法。
听完方法,宗正昱满脸沉静看不出喜怒哀乐。
风沧澜也不着急,给宗正昱足够思考的时间。
说实话,站在宗正昱这个角度若是她的话,她真的可能接受这个方法。
啊,突然感觉自己好心狠手辣哦。
良久,宗正昱掀开眼帘目光如炬,深视风沧澜。
她心头一跳,这眼神什么意思?
卧槽?该不会想对她伸出恶魔之手吧?
草!
怕自己想法成真,风沧澜赶紧补救道,“这是被医界禁止的邪恶之法,我堂堂鬼手医仙,作为医界的标杆自然不会做这样以命换命的事情。”
“还有时间,我会找到办法的。”
话毕,她就回了堆积了一大堆的医书角落,开始翻看解毒之法。
宗正昱挪开目光,看着外面的夜幕降临,一副颇为失望的模样。
看来还得再来一次。
薄云遮月,金星成为主场。
漆黑的夜,两只小鸟停在琉璃瓦上。
“啪!”
一阵破碎声响起,刚落下的两只小鸟被吓的扑哧飞离。
宫殿被烛光照成暖橙色,莫名的有几分温馨感。
然而,太师椅上的人却散发着寒意,硬生生破坏了这分温馨。
茶盏摔的粉碎,茶水蔓延四周。
“桑大人现在做事不用过问本王了?”凉薄的声音在宫殿中散开,一股阴冷感让人毛骨悚然。
站在正前方的云桑垂首,平静异常。
“此事,无须告知殿下。”
“云桑自行解决便可。”他平静出声,没有被对面之人震慑到。
“自行解决!”
太师椅上的男子“刷”的一声站起来,奔向云桑。
骨节分明的手指掐着云桑的下颚迫使其抬头,“谁给你的胆子?”
“别以为你跟在本王身边多年,本王就不会惩罚你!”
“云桑单凭王爷惩罚。”
“但是,云桑未做错。”
“此番回来,王爷变化颇多,立储之事还未定下,王爷便锋芒毕露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她,是影响王爷的根源,所以,必须死。”
男子温润的脸上以前冰冷,桃花眼里布满寒霜,“你在教本王做事?”
他掐着云桑的下颚突然下移,进捏着脖子。
云桑瞳孔微缩,完全没想到对方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她以为,顶多是训斥两句。
“咳咳。”云桑被掐的脸色通红,“瑾王殿下!”
宗正瑾并没有因为她的呼唤而松手,“本王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插手。”
“这是第二次了。”
“你若再敢碰她,打她的主意,本王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掐着脖子一甩,云桑被扔在地上。
满脸通红缓缓恢复正常,她大口贪婪呼吸。
看着宗正瑾就像是看到陌生人一般,仿佛二人才认识。
“殿下,她会成为我们宏图霸业最大的绊脚石。”
“不能……”
“成你的绊脚石了?”宗正瑾冷意凉薄,“最后一次警告你,你若再敢有这些想法,死!”
“滚!”
宗正瑾冷戾低斥,云桑慢慢从地上爬起来,走到殿门时忽然止步,“王爷,你会后悔的。”
“后悔?”宗正瑾阴笑一声,似在嘲讽。
云桑摸着脖子,趁着夜色离开。
半途一个人从暗中跳出来,云桑收回手满脸冰冷,“传令下去,不惜一切代价,刺杀徽羽。”
一个侍女丫鬟,竟然把瑾王迷的团团转。
是个有心机的。
这条路不能有任何绊脚石,就算是有,他清理了便是。
“是。”人再次隐匿黑暗。
云桑回首,眺望出来的那座宫殿,“殿下,以后你会谢谢我的。”
翌日
素来冷清的摄政王府,忽然拜访之人一批接着一批。
不知道这些人是从哪里听说宗正昱生命垂危,说是来探望,不过是为了一睹真相。
想看看是传言还是真的。
宗正昱的确是坐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躺在床榻上。
风沧澜翻了一夜的医书,眼皮下一片青黑。
听到有人来拜访,风沧澜直接回绝。
外面已经是艳阳高照,风沧澜将烛灯熄灭,揉了揉太阳穴。
还真遇上棘手的事情了。
这几天已经把手钏搁置了,也给宗正昱用药控制了,这倒是一天比一天严重。
还剩一天时间,要么死,要么活。
宗正昱躺在床上吃穿都需要伺候,俨然成了植物人。
“还没找到?”宗正昱疲惫异常的声音响起,风沧澜顿了一下,“还没。”
“那就别找了。”
“命该如此。”他好似放弃了一般,神情淡然。
“还有一天,别急。”说完,她就推门而出。
宗正昱躺在病床上,好似下一秒就要咽气似的,“咳咳。”
“既然来了,就进来坐坐吧。”
他低沉的嗓音有些有气无力。
话音刚落,圆柱后一只深紫色长靴踏出来。
暗紫色锦袍随着动作而晃动,慢步来到床榻前。
两人一躺一站,四目相对。
“七皇叔。”
宗正昱狭长的凤眸没了往日的深邃,好似看透了世间一切,“瑾王这声七皇叔,代价有些重啊。”
“你接近风沧澜的目的已经达到,以后就别纠缠她了。”
屋外,站在门口的风沧澜猛的抬眉——
第一百六十四章从今往后,我与你恩断义绝
“皇叔此话何意,容瑾听不明白。”
宗正瑾神色温润,看着躺在床榻上无法动弹的人桃花眼含着浅浅笑意。
宗正昱掀开眼帘,两人四目相对。
他一阵猛咳嗽,声音都带着气虚,“如今你还同本王掩饰什么。”
“这些年也是难为你了。”
“伪装的太像,谁都能欺负一下。”说到这里,他虚弱抬手抽出一张纯白色手帕擦拭嘴角血迹,“倒也,不能这样说。”
“毕竟,最后那些人都被你送地下去了。”
“你伪装多年,如今锋芒毕露想必是羽翼丰满。”
“澜儿一介妇人,唯一的用处已经达到,本王死后你便放过她吧。”
“咳咳。”说完,他低声咳喘。
宗正瑾原本还算温和的脸色,瞬间沉冷下来。
声音也从刚开始的清润如风,变的冷冽凉薄,“原来,七皇叔都知道啊。”
他忽的低头浅笑,只是那桃花眼里渗着冰冷,“也对,皇叔是谁,星云国摄政王。”
“这世界上,什么事是能瞒得过你的眼睛的。”
“容瑾啊。”他费力睁眼,“就算皇叔求你,放过澜儿。”
“你已经在手钏的事情上利用她达到了目的。”
“就这样结束吧。”
门口,听着里面对话的风沧澜脸色逐渐苍白,握紧的双手指甲都快镶嵌进肉里。
“皇叔将死之人倒是关心甚多。”宗正瑾语气阴冷,“有些事,你已经管不了了。”
“咳。”宗正昱眸色一沉,“倘若澜儿知道你的所作所为呢?”
“她不知道小巷你被混混殴打,还抢走禁步玉佩是特意设计吧?”
“她不知道,那些世家子弟在打了你的当晚被流放灭族了吧?”
“她更不知道,你武功不低吧?”
一连三个反问,原本还算平静的宗正瑾突然眸露阴翳,“摄政王不愧是摄政王,即便未在朝堂,也知天下事啊。”
“皇叔好像很喜欢风沧澜?”
他接嘴阴笑,凑到宗正昱的耳畔,一字一句道,“可惜,她、不、喜、欢、你。”
“反而很喜欢本王,府里多一个姬妾而已,没什么大不了。”
宗正昱被宗正瑾这句话气的咳嗽不止,“你个畜生,她是你七皇婶!”
“你接近利用,还存着如此歹毒的心思。”
“本王不会让你得逞。”他瑞凤眼里渗着寒光,费力起身刚仰起一半全身瘫软又落了下去。
“本王会将这些告诉澜儿,让她看清你的真面目。”
“告诉她?”宗正瑾桃花眼微眯,眸中被毒辣倾占,“可惜,你没有这个机会了。”
他伸手就一把捏着宗正昱苍白的脖子,阴恻恻的一笑,“七皇叔,走好。”
“轰——”
“呃……”
宗正瑾掐着的手还未来得及用力,肩膀上一阵专心刺骨的疼。
他浑身杀气爆发,转身就要取其性命。
却在转身的一刹那,面色僵硬。
浑身杀气瞬间消散,眸中的阴翳也被温和清润代替。
“澜澜,你……”
眨眼间,他又恢复成温润儒雅的模样,仿佛刚才那个爆发杀气,眸露阴翳的人不是他一般。
他刚要说话,风沧澜捏着发簪的手一拔。
以袖口擦拭发簪血迹,从容不迫将其插在发髻上。
“瑾王殿下觉着沧澜很好骗?”
突然她底线一声,宗正瑾只感觉心头一慌,正欲辩解却被风沧澜抢先一步,“的确好骗。”
“不然不会被你骗的团团转!”
“我平生,最恨别人欺骗我!算计我!”
风沧澜面若冰霜,目光冷冽,“从今日起,本王妃同你恩断义绝!”
宗正瑾脸色“刷”的一下苍白如纸,在听到这句话时一颗心恍若被千万根银针扎。
“下次再见面,你我便是仇人。”
“瑾王殿下,你要祈祷以后千万别犯在我的手中。”
“否则……”她扬眉,嘴角浮现一抹阴森鬼魅般的笑容。
“澜澜,不是这样你听我解释……”宗正瑾一阵慌乱,拉着风沧澜要解释,还未碰到就被躲开。
“解释?”
“解释什么?”风沧澜步步紧逼,神色凌然,“解释你怎么接近本王妃,解释你如何算计本王妃日日带着手钏害摄政王?”
“滚!”
风沧澜扬手一指,直指门外。
宗正瑾神色紧张想解释,看到风沧澜那冰冷绝情的模样顿时心头一凉。
“澜澜,你……”
“滚!”
“给我滚!”风沧澜尖叫嘶吼,把周围的暗卫都引了过来。
宗正瑾见其情绪过激,四周又都是人只能先妥协,“好。”
“好好,我走,你别激动。”
“下次我再来同你解释。”
宗正瑾三步一回头,满脸担忧离开。
见无事,暗卫再次隐匿于暗处。
风沧澜双手将门关上,面向房门垂着脑袋。
顿时,刚才还激烈争辩的屋子安静了下来。
躺在床榻上的宗正昱目光微闪,侧目看着面对房门的风沧澜轻叹道,“我之前就同你说过,宗正瑾不是好人。”
“我哪儿知道!”风沧澜回头怒斥一声,被气的眼泪直流。
她以为宗正昱是故意说宗正瑾坏话,然后让她远离。
看着哭红眼的风沧澜,宗正昱的心一阵揪疼。
“别哭了,好在是知道真面目了,现在清醒也不迟。”
“况且,他也不值得让你流泪。”
风沧澜抽泣两下,板着凳子坐在床榻前,“你早就知道,怎么不给我说。”
“我说了,可是你没信,照样跟他来往密切。”
她嗓子一更,哭泣都忘记了。
晶莹的泪水挂在睫毛上,眼角湿润,眼睛通红。
宗正昱抬手拭去风沧澜眼角的眼泪,“别哭了。”
“哭丧也没那么早,我还没断气呢。”他半开玩笑道。
风沧澜登时一顿,明日若还找不到办法。
那宗正昱就要真的与世长辞了。
“你看不起谁呢?”她推攘了宗正瑾一把,“我是谁?鬼手医仙!”
“在我手里,你想死都难。”
“好。”宗正昱无奈一笑,“还难受吗?”
“我不是因为宗正瑾难受,我是被自己蠢哭的。”
明明那么多漏洞,她愣是被眼屎糊住了眼睛,一点没发现。
“澜儿不蠢。”
话毕,他突然抬头,“倘若没有宗正瑾,你会喜欢我吗?”
第一百六十五章黄泉路上摄政王一人孤单,让摄政王妃陪着吧
突如其来的问题让风沧澜一愣。
她皱眉思考这个问题。
刚才在门外听到宗正瑾的种种,她是愤怒,是生气。
被算计的吩咐,被背叛的生气。
潜意识里,她是把宗正瑾当成自己的人,自己亲密的人算计、背叛。
好像……并没有那种被恋人伤害撕心裂肺的感觉。
她跟宗正昱从各种方面来说,其实是属于同一种人,心狠手辣,睚眦必报,护犊子。
同样性格的不太可能在一起。
她压根就没考虑过,找个2.0的自己。
所以理想型就是那种温润儒雅,谦和有礼的谦谦君子。
结果,好不容易有一个这种的该是装的。
风沧澜内心活动丰富,一会儿皱脸,一会儿拧眉。
宗正昱满怀期待的眼神闪过一丝落寞,岔开话题道,“我时日无多。”
“我死后,你拿着九须龙眉便离开摄政王府吧。”
“王府所有财物,会在我死后直接转到你的名下。”
“有这笔银子,你想一个人过可以,再嫁也行。”
“只是……眼光别在那么差了。”
宗正昱一件一件的交代,仿佛马上就要没了。
风沧澜心口莫名的一阵揪疼。那疼痛让她有些喘不过气的感觉。
“你胡说八道什么!”
“有我在,你想死都难!”
话毕,风沧澜转身就匆匆离开。
宗正昱侧望着那恍若蝴蝶飞走的背影,悲凉一笑。
宗正昱病危的消息不知道怎么走漏的,仅仅半天就席卷整个皇城。
素来热闹的皇城在第二天一片静谧。
街上格外安静,人人情绪低落。
原本打算办喜事的人家推迟日子,也在家门口挂上白灯笼。
以往看不到人的摄政王府门口,今日聚集了众多人,他们个个神情哀切,满脸悲痛之情。
星云大陆从未见过如此阵仗,绕是皇帝驾崩都没达到这个程度。
王府上方被阴霾笼罩,草药味弥漫整个王府。
沧海一粟里,风沧澜躲在院子里,手中拿着扇子煽火,神情认真而严肃。
药熬好,她将汤药倒出来转身进屋。
屋内,宗正昱虚弱的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唯一能做的就是眨动眼睛。
风沧澜端着汤药来到床榻旁,一边搅拌一边吹凉。
实在没办法,只能冒险一试了。
以毒攻毒,能减弱些毒性拖延时间也是好的。
“王爷,喝药了。”
她柔声轻唤,是从未有过的温柔。
宗正昱半睁着眼睛,露出那深黑如墨的瞳仁,以往熠熠生辉的丹凤眼如今黯然失色,就像是夜晚坠落的星辰。
见他眸中无光一片死寂,风沧澜拿着药勺的手颤了颤。
将勺子里的汤药吹到差不多的温度,喂向宗正昱。
到嘴边的药一大半顺着嘴角流了出来,宗正昱如今是张嘴的力气都没有了。
“喝了就好了,你别不喝呀。”
又盛了一勺,喂过去。
因为宗正昱的嘴无法张开,大数的药都顺着嘴角流在了被褥上。
越心急越喂不进去。
宗正昱嘴角蠕动,想要张嘴却根本张不开。
看到他费力张嘴却一直张不开,风沧澜的目光转向手中的汤碗。
最终,她将药勺放进碗里,双手捧着药碗大喝一口,凑到宗正昱跟前。
朱唇落在他苍白的薄唇上,慢慢度送嘴里的药。
满脸病弱的宗正昱瞳孔微缩,目光聚焦风沧澜。
近距离的观看,风沧澜五官精致毫无瑕疵,清冷的眉宇夹杂着两分郁色。
连着两次,碗里的药全部喂了进去,“没事了,很快就能好起来了。”
宗正昱目光聚焦还挂着药渍的朱唇,那柔软的触感深深刻在脑海里。
“明日,明日你就没事了。”
只要熬过今天,危险就过了。
那毒只能起到以毒攻毒的作用,并不能解宗正昱体内的毒。
但只要拖延时间,她就一定有办法。
风沧澜守在床榻旁,不允许任何人探视,更不允许任何人吵到宗正昱。
外界都在等摄政王府的消息。
其中,最重视的还是金銮殿龙椅上的那位。
宗正昱一死,便无人能撼动他的位置。
“这几日,皇城家家户户都挂上了白灯笼。也不知,摄政王这死讯何时才能传来。”
“可不要让百姓久等了。”
皇帝一边说一边摸棋子,看清棋盘局势皇帝眉头一皱,“容瑾,你输了。”
容瑾准备落子的手微顿,目光聚焦棋盘,后将棋子放回,“父皇棋术无双,儿臣甘拜下风。”
“容瑾,你有心事。”
“从昨天开始就心不在焉。”
“无事,可能是近段时间,儿臣太累了。”说着他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
皇帝眸露审视,很明显没相信宗正瑾的说辞。
“容瑾,你是父皇精心培养的储君。”
“为了让你避免后宫之人的戕害,一直对你冷淡。”
“这么多年派到你身边的人数不胜数,为君之,不可以被人轻易影响。”
“你如今心事重重,可不是一个合格的储君。”
“你一旦松懈,丢掉的就是性命。”
素来扮演慈父的皇帝突然严肃起来,“你这状态,朕明日不想再看见。”
“儿臣明白。”
“容瑾,你要记住,你是朕悉心栽培的储君,将来是要继承这星云国。”
“储君不能有软肋,君王更不能。”
“你明白朕的意思吗?”
宗正瑾忽的掀开眼帘,皇帝拿出一粒棋子落下,“待你坐上龙椅,想要什么样的女子都有。”
“后宫佳丽三千。”
“此时不要吊在一棵树上,还是被人院子里的树。”
皇帝意有所指,宗正瑾垂下的眸子以前阴沉冰冷,“儿臣,谨遵父皇教诲。”
“退下吧。”
宗正瑾离开御书房,皇帝将棋盘上的棋子一粒粒捡入棋盒内,不紧不慢道,“黄泉路上摄政王一人太过孤单,让摄政王妃陪着吧。”
大太监神色一闪,慢慢退出御书房。
夜静悄悄的。
这一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关乎摄政王的生死存亡。
风沧澜双眸紧盯着宗正昱,一刻也未挪开。
“水……”
宗正昱蠕动薄唇,声音极小。
风沧澜耳朵格外灵敏,转身去木桌倒了一杯温茶。
“王爷茶……”
“啪!”
第一百六十六章瑾王打算让我入府?
风沧澜手中茶盏掉在地上,摔的四分五裂。
“王爷?”
“王爷!”风沧澜连唤两声,看到宗正昱合上的双眼心底一股冷意席卷全身。
指尖扣在宗正昱的脉搏上。
轰——
风沧澜的脑海里如同爆炸了一般,“不……”
“怎么可能?”
“宗正昱,你别吓我?”
“你别开玩笑了,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她推攘着宗正昱,试图将其摇醒,“喂!”
“你别死啊,你死了就砸了我的招牌了。”
宗正昱一动不动躺在床上,俨然已经没了气息。
风沧澜呼吸一滞,声音有些发哑,“宗……宗正昱?”
“你砸了我招牌我跟你没完!”
不管风沧澜怎么喊,怎么唤,对方都没有一丝回应。
盯着那唇颊同色的脸,风沧澜不知怎的鼻子一酸。
一滴眼泪不受控制夺眶而出。
“有美人!”
“走水了!”
“摄政王府榻了!”
各种办法都试过了,他还是安静的躺着,文丝未动。
外面也察觉到里面的动静,知道那一刻该是来了。
“摄政王薨了——”
一阵声音响起,整个摄政王府之人齐齐跪下。
宗正昱薨了的消息就像长了翅膀,飞遍皇城大街小巷,直至皇宫。
“启禀皇上。”
“摄政王薨了。”
正在批阅走着的皇帝手中朱笔微顿,一滴赤红色的墨汁落在奏折上。
他将朱笔放下,把奏折合上。
“朕的这位七弟还是去了啊。”
“英年早逝可惜了。”
“拟好的圣旨,送去摄政王府吧。”
“是。”大太监转身离开金銮殿。
皇帝一副疲惫极了的模样靠在龙椅上,那浑浊沧桑的眼底,却跳跃着兴奋的火苗。
“摄政王薨了——”
街道上,一人拿着铜锣边敲边喊。
原本一片漆黑的街道,顿时家家户户亮起的烛灯。
全部穿戴整齐,静默站在自家门口哀悼。
摄政王其人,外界虽然传其心狠手辣、阴狠歹毒、杀人不眨眼,性子阴晴不定,格外暴戾。
但在百姓心中,他是文能提笔安天下,震慑朝堂,位极人臣。武能马上定乾坤,沙场点名,保家卫国。
即便是恶极了,在百姓中,他该是那位少年战神。
以非凡的计谋,击退冒犯星云国的敌军。
所以,他的薨逝才能引起这般大的反应。
王府里,风沧澜不死心。
“不会的,宗正昱不会死的。”
“宗正昱!你给我醒过来,砸了老娘招牌我跟你没完。”
嘴里喊着,声音更咽。
暗卫只认为摄政王妃是悲伤过度,王府已经开始挂白绫建灵堂了。
“你怎么就死了呢。”
老奸巨猾,城府又深,心思缜密。
这样的千年老妖精,怎么被她害死了。
风沧澜鼻子一阵酸疼,眼泪不受控制的夺眶而出。
泪水顺着眼角滑落到下颚,凝聚成滴落在宗正昱的脸上。
“宗正昱你完了!我的招牌被你砸了!”
“你赔我!”
她更咽声音喊着,沙哑的声音夹杂着一丝执拗。
良久,风沧澜没办法只能接受现实。
宗正昱死了,因她而死。
此时此刻,明明应该拿着九须龙眉赶紧离开的。
可是这一刻,她迈不开脚步了。
在摄政王府这段时间,平心而论,宗正昱并未虐待她。
甚至吃穿用度都非常精致。
罢了,等宗正昱下葬之后再离开王府吧。
摄政王府除了她以外,后院再无她人。
若在此时离开,宗正昱的后事无人料理了。
侍卫在王府忙来忙去,风沧澜坐在凳子上看着宗正昱。
是她医术不精才没有办法,回去后该好好钻研医术了。
白绫挂满了横梁,柱子上贴着白色的奠字。
因为风沧澜在床边坐着,没人敢来挪动宗正昱的身体。
周围人来人往,风沧澜恍若在另一个纬度。
“澜澜。”
一阵温润的声音响起,将完全沉浸在自己世界的风沧澜拉回现实。
她抬头,宗正瑾赫然出现在眼前。
“上次的事情你听我解释,不是那样……”
宗正瑾开口就解释,对上风沧澜那冷笑连连的目光,到嘴边的话就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
“编,继续编,怎么不编了?”
“宗正瑾,你是不是以为我特别蠢啊?”
“骗了一次还能骗两次?”
“不是的澜澜。”宗正瑾快步上来,想拉风沧澜的手却被侧身躲开。
他也不恼收回手满脸认真,“我承认,刚开始接近你的确是有目的性。”
“但是跟你接触一段时间后,我改了主意。”
“我是真的想跟你在一起。”
“现在宗正昱已经死了,等过段时间我就把你接到瑾王府好不好?”
“接我到瑾王府?”风沧澜冷眸横过来,“那请问瑾王殿下,你是打算以什么身份让我入瑾王府?”
“照顾叔叔的遗孀?还是以王妃之礼?更或者一顶小轿子悄无声息的抬进去?”
风沧澜字字珠玑,戳中要点。
宗正瑾下意识想回答王妃之礼,就在开口时,皇帝的那番话出现在脑海里,他到嘴的话改口道,“先入瑾王府,待我地位稳定后,便娶你入门。”
“澜澜,我绝不辜负你。”
“待我坐上皇位,你就是皇后唯一的皇后。”
“这饼画的很大,可惜姑奶奶我不愿意吃。”
“澜澜,你一个女子又生的貌美,若是后面没有一个人护着你,会被那些权贵欺负的。”
“不管你的事。”她顿时厉声,“你在你七皇叔的遗体前,对他的王妃说这种话。”
“不怕他来找你吗?”
“澜澜,你信我,我是真心的。”宗正瑾再次道。
“真心?”她扬了扬头,眸中闪烁着嘲弄,“本王妃最不信的就是真心。”
“你可以滚了。”
风沧澜扬手一挥,背对宗正瑾。
宗正瑾桃花眼里闪过一丝骇人的光芒,双手攒紧隐约可见手背的青筋。
“好,等丧事过了,我再来找你。”
话毕,屋内就没了宗正瑾的身影。
风沧澜回到木凳,刚准备坐下外面一阵尖锐刺耳的声音响起,“圣旨到——”
风沧澜半蹲的身体站起来,走到门口拉开房门。
大太监双手捧着明黄色的圣旨,“皇上有旨,黄泉路上摄政王一人孤单,摄政王妃相陪。”
第一百六十七章摄政王妃一路走好——
风沧澜秋水眸闪烁着寒光。
黄泉路上孤单,要她相陪着?
这是让她殉葬啊。
风沧澜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更没有接旨。
良久,大太监道,“摄政王妃,还不接旨。”
“皇上恕罪,臣妹不能接这旨。”
话毕,房门“啪”的一声关上。
留下大太监一人在风中摇曳,他完全没想到风沧澜会如此大胆,竟敢拒接圣旨!
大太监迅速回神,捧着圣旨尖锐的声音尤为刺耳,“摄政王妃,这是皇上的旨意。”
“抗旨不尊,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王妃莫要让老奴为难。”
大太监一语双关,警告风沧澜若是抗旨不尊,遭殃的不仅是她,还会牵连摄政王府。
风沧澜回屋的步伐僵住,双手紧握成全,眉宇间一片凌然。
好一个皇帝,宗正昱刚咽气就迫不及待把她也收拾了。
还以将军府来威胁她!
若是抗旨,皇帝必定会以这个把柄对将军府发起刁难。
虽对风疆没有太多感情,但他总归在痴傻的这段时间悉心照料。
她素来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此事,万不能把将军府牵扯进来!
真是!
风沧澜我成拳的双手指关节泛白,发出“咯咯”的响声。
罢了。
握的铁紧的双手忽的松开,目光投向床榻上的宗正昱。
宗正昱已死,她本来也不会继续待在王府。
便趁此机会死遁吧。
就当是还了痴傻这段时间,风疆的照料之情。
“嘎吱——”
房门再次被拉开,风沧澜幽幽抬头。
大太监似早就知道这个结果一般,看到风沧澜出现并未觉着惊讶。
“摄政王妃。”他唤了一声,旁边的小太监捧着桃木托盘上前,上面整齐叠放着一条白绫。
“老奴送摄政王妃上路。”
大太监步入寝房,旁边有人端来一盆水。
他净手后用帕子擦干,双手捧着白绫慢慢摊开。
“摄政王妃,老奴得罪了。”
大太监双手各拿白绫一段,在风沧澜纤细白皙的脖颈上绕一圈。
无数侍卫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幕无人敢出声。
养伤的徽羽得知皇帝要让风沧澜殉葬时,不顾身上的伤痕连奔带跑过来。
看着风沧澜脖子上缠绕着一根白绫,徽羽发疯似的往屋里跑。
刚跑到门口就被一群太监阻拦。
“小姐!”
“不要!小姐!”
徽羽吼的声嘶力竭,几个太监根本阻拦不了身怀武艺的她。
推开阻拦之人,徽羽跑进厢房,拉着大太监的手就往后一扯。
以还未痊愈的身体阻拦在风沧澜跟前,“谁敢伤我小姐!”
徽羽冷眸横扫众人,被扯开的大太监连退好几步。
幸亏后面之人将其拉住,他才堪堪站稳。
“放肆!”
他指着徽羽尖锐的声音似猫爪地板,格外难听刺耳。
“大胆!竟敢阻碍本公公办事。”
“来人!给本公公拉下去!”
一众太监上前,徽羽做出攻击状态,风沧澜拉住她的手臂。
徽羽回首,只见风沧澜一脸严肃摇头。
眼神中似在传达什么意思。
原本还暴躁震怒的徽羽,在接收到风沧澜的暗示后瞬间瞳仁清明,恢复理智。
对啊!
小姐是什么人。
怎么会没有应对措施。
她真是躺了两天,躺糊涂了。
太监上开花捉人,徽羽没有挣扎被带了出去。
她回首看着风沧澜,两人视线相撞,达成某种共识。
大太监再回来,将环绕着风沧澜脖子上的白绫拿起来。
“摄政王妃,一路走好。”
屋外暗卫齐刷刷跪下,四周一片静谧。
大太监握紧手中白绫,往两边用力一拉——
第一百六十八章陈公公,你在谋杀本王王妃?
窒息感袭来,风沧澜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通红。
把算着力度,她准备闭气倒地。
太轻显得太假,太重万一真出什么事。
三。
风沧澜在心里默念。
二。
一。
“刷!”
就在风沧澜准备倒地装死的一瞬,脖子上勒紧的白绫忽的一松。
她赫然睁眼,只见大太监面色狰狞,吓的五官扭曲。
见其如此模样,风沧澜眉头一皱,发现他惊恐盯着自己身后。
她扭头看去,刚有动作,凌冽阴寒的声音从后面响起,“陈公公,你在谋杀本王的王妃。”
突然想起的声音让风沧澜全身僵硬,恍若石化。
扭到一半的头突然不敢看过去。
陈公公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很快就调整好状态,“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摄政王!”
听到这三个字,风沧澜如释重负转头看去。
只见原本合着眼睛的宗正昱睁开了眼睛,那双瑞凤眼里一片阴沉闪烁着嗜血的气息。
屋内被阴森之气席卷。
风沧澜张了张嘴有些哑然,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话。
门外的暗卫皆是眸光放亮,已经薨逝的摄政王竟然又复活了。
最高兴的莫过于他们。
而陈公公跪在地上,浑身冷汗直冒。
“皇上怕王爷一人孤单,特命老奴来送王妃上路陪王爷。”
“陪本王?”
“陈德福!”宗正昱从容不迫坐起来,一脚落在地上,在众人瞠目结舌中站起来。
陈德福看到这一幕瞳孔放大,满脸愕然。
看着逼近的摄政王,他汗如泉涌。
停在陈德福的跟前,宗正昱居高临下俯视着,语气冷如冰窖,“你是在诅咒本王?”
“不!”陈德福匍匐在地,整个人抖若筛糠,“就算给老奴一千,一万个胆子,老奴也不敢诅咒王爷。”
陈德福趴在地上,吓的不敢抬头,浑身都在发抖。
宗正昱轻扫一眼挪开目光,最后停留在风沧澜的脖颈上。
看着那一圈红色勒痕,宗正昱指尖轻轻触碰。
风沧澜只感觉一阵冰冷刺激着脑神经。
宗正昱……不是死了吗?
怎么……又突然复活了,而且丝毫没有之前的羸弱。
“疼吗?”他刚才还能冻死人的语气突然温和。
反差过大,吓的陈德福一个哆嗦。
风沧澜心头也是一颤,“不,不疼……”
“好。”宗正昱笑了笑,将风沧澜袖口的白色手帕抽出来,折叠几下绑在她的头上,遮住眼睛。
“在心里默念十遍我的名字。”他磁性的声音响起,风沧澜被遮挡住的眉头一皱。
正想问干什么。
就感觉宗正昱离开了,伸手要去摘遮挡视线的手帕。
耳边就响起一阵惨绝人寰的叫声,“啊!”
“啊——”
一阵后调不足的惨叫,让人头皮发麻。
风沧澜准备摘下手帕的动作也戛然而止。
“将人送到宫门口。”
宗正临声音磁性醇厚的声音响起,风沧澜忍了忍,最终还是拉下了遮住眼睛的手帕。
视线恢复,看到眼前的瞬间,风沧澜瞳孔一缩。
正擦拭双手的宗正昱发现了风沧澜,他瞬移过去宽厚的手掌遮住风沧澜的眼睛。
“别看。”
磁性沙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她隐约能感受到宗正昱的鼻息。
被捂着的眼睛呼眨呼眨,纤长的睫毛挠着宗正昱的掌心,传来一阵痒意。
更是惹的平静如水的心境,荡起层层涟漪。
良久,宗正昱才放下遮挡的手。
刚才还非常血腥的场景,如今已经被清理干净。
虽然燃了熏香,但依旧无法掩饰空气中的血腥味。
浓郁的血腥味融合着熏香,更是惹人不适。
风沧澜快步跑出去,没有那味道才停下来。
宗正昱深黑的瞳孔似化不开的浓墨,片刻恢复正常跟着出去。
刚踏出房门,太阳跳出来,第一缕阳光照射在二人身上。
“你身体……”说着,风沧澜伸手拉着宗正昱的手,指尖扣在脉搏上。
奇怪,实在是太奇怪了。
之前宗正昱的脉搏已经没了,怎么又奇迹般复活了。
太诡异了。
这脉象,就跟刚开始未染上随引花的脉象相差无二。
看着风沧澜满脸凝重,宗正昱反手将摸脉的手拉住,“我都到鬼门关了,最后还是选择回来。”
他握着风沧澜的手紧了紧,“因为,舍不得让你陪葬。”
风沧澜忽的抬眉,两人一高一低,四目相对。
柔和的清晨阳光打在两人的侧身上,给两人染了一层暖色光晕。
美好而梦幻。
半舜,风沧澜不动声色挪开目光。
听说人死后的一定时间内,意识还是清醒的。
所以,宗正昱是听到,皇帝让她陪葬苏醒了?
宗正昱死而复生的消息,以爆炸性的速度传遍大街小巷。
凌晨才传出宗正昱薨逝,清晨就传开复活了。
死而复生这种事太过玄幻,简直就是爆炸性的消息。
一个时辰未到就席卷整个皇城。
不仅复活了,而且更加心狠手辣。
早朝时,一位上朝的大臣天不亮就进皇宫了。
马车停在宫门外,走到宫门口发现这个湿润的东西滴落在额头上。
手一抹黏腻腻的,唤来随从提着灯笼一招照。
大臣直接给吓晕了过去。
宫门口悬挂着一具尸体,血肉模糊,整张皮都没了,血淋淋的要多吓人又多吓人。
后续早朝的人陆陆续续多了,聚集围观。
眼尖的发现,尸体的衣物很熟悉,仔细一看,竟然是皇上面前的大红人,陈公公。
顿时,周围爆发热议。
从口口相传中才知道,昨晚凌晨摄政王薨逝,皇帝就派了陈公公去宣纸。要风沧澜陪葬。
结果,陈公公执行白绫绞死是摄政王复活了。
这位陈公公被摄政王拔了脸皮,断了双手,悬挂在宫门口。
宫门处的事情闹的沸沸扬扬,皇帝也从探子口中得知。
来到宫门,看着上方悬挂的尸体苍老了脸上,血色褪尽。
这一日,皇帝挥手免去早朝。
“啪!”
“啪啪啪!”
御书房
一阵破碎声传开,皇帝满脸震怒,“宗正昱好大的胆子!”
“他这是在公然挑衅朕!”
“他这是当着天下人打朕的脸!”
殿内一片死寂,新调来的小宫女没承受住压力,双腿一软倒了下去。
皇帝瞬间转过来,“拉下去杖毙!”
第一百六十九章那群秃头老头,哪有澜儿赏心悦目
小宫女脸上血色褪尽,满脸恐惧,“皇上饶命!”
“皇上恕罪!”
皇帝没有动容,她将目标放在旁边的人上,“瑾王殿下救救奴婢!”
“求求你救救奴婢。”
宗正瑾挪开目光,语气冰凉,“给她一个痛快。”
“救救奴婢!”
“瑾王殿下——”
求救声越来越小,直至完全消失。
瑾王看着满地狼藉,眸色微沉,“父皇莫要因为这件事气坏了身体。”
“宗正昱这是在挑衅朕!”
“杀了陈德福!竟然还把尸体挂在宫门口,这是在警告暗示本朕什么!”
“都已经死了!怎么又复活了!他死都死不干净。”
“如今事情已经发生,我们再想应对之策便可。”
皇帝气消了一大半,“这次没死成,下次就让他死的透透彻彻的。”
宗正昱死而复生,家家户户将门口的白灯笼收起来。
因为这件事,他在百姓心中更是神话。
但宫门口的事情,被有心人恶意散播,引导,也让宗正昱的名声听起来更加可怖。
摄政王府里
风沧澜,临竹散人,温逢君,三个人轮着给宗正昱诊脉。
最后得出的解决都一样,体内毒素恢复到随引花之前,而且毒素明显减弱了。
“扶风!你真是吓死我了!”
“我回了一趟蝴蝶谷采药,回来的路上就听到你薨逝了。”
“幸好是醒过来了。”
“不止如此。”宗正昱磁性的声音响起,他穿着黑色锦靴的脚从轮椅落在地上,慢慢站起来。
温逢君看到这一幕,脸色一白,随即大喜道,“你……”
“你的腿好了?”
“能走路了?”
他一连串的询问,激动不已。
宗正昱围绕着周围走了半圈,温逢君喜极而泣,“两年多了,终于,终于能行走了。”
风沧澜站在一侧眉尾一挑,眸露疑惑。
宗正昱伪装残疾的事情,温逢君不知道吗?
“对。”他应声,目光向着风沧澜看去。
两人视线相撞,风沧澜不留痕迹的勾了勾朱唇。
宗正昱是要借此机会开始起来了。
死而复生,腿疾还好了。
这被皇宫里那位知道了,估计杀好几个人都消不了气。
星云国有明确规定,身体有残缺者不可入朝为官。
如今,宗正昱趁着这波机会不再伪装残疾,这是要入朝堂了啊。
蛰伏已久,开始发起进攻了?
还没回朝堂,就先杀了皇帝身边最得眼的陈公公。
这招敲山震虎很厉害啊。
警告皇帝,告诫群臣。
他这心狠手辣的摄政王,要回去了。
不但没有改变,手段反而更加残忍。
啧啧,这星云国的大臣们只怕是没几个能睡安稳了。
事实也确实如此。
宗正昱腿疾痊愈一事传出,朝野混乱。
大臣们赶紧把那些见不得人的证据处理干净,就害怕宗正昱重回朝堂,抓住他们某个人杀鸡儆猴。
毕竟新官上任三把火,更别提重返朝堂。
所有人都以为宗正昱腿疾好了,会在早朝时看到。
包括皇帝也是如此,甚至风沧澜也是这样想的。
造势那么大,肯定是为了以后的事情做铺垫。
结果大臣在等,皇帝在等,风沧澜也在等。
大臣等,只要来了不至于天天提心吊胆。皇帝等,宗正昱回来了给个不相关的官职,不让他接触机要的事情。
风沧澜等,宗正昱早朝公务就不会成天泡在书房,她做其他事情能方便很多。
结果,所有人一等,宗正昱没去,二等宗正昱没去。
都过去半个月了,宗正昱完全没有要去上朝的打算。
最后风沧澜没忍住问了,“你不去早朝吗?”
现在外界都传的沸沸扬扬。
那位权倾朝野的摄政王,要重返朝堂了。
结果呢?
重返个屁啊,天天跟她黏在一起是什么鬼?
“早朝?”宗正昱骨节分明的手撑着下颚,侧头看着风沧澜,“为什么要去早朝?”
“我现在就挺好,不愁吃不愁穿,银子花不完,天天跟澜儿在一起。”
“早朝对着那群秃顶老头,哪里有看澜儿美貌来的赏心悦目。”
“……”她竟然无法辩解,还觉得挺有理。
一般人一生追求的确如此,花不完的银子不干活。
但你是谁!
你是摄政王,还是一个被打压过的摄政王,难道不应该好好搞事业吗?
皇帝跟摄政王,两人是绝对的天敌。
最后肯定是要斗死一个,不是皇帝就是宗正昱。
她可不信,宗正昱对那个位置一点都没兴趣。
“你没想过再上一层?”风沧澜试探性问道。
宗正昱转动紫檀木佛珠的手微顿,凤眸注视风沧澜,“再上一层?”
“昂。”
摄政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再上一层,自然就是九五之尊的那个位置了。
“澜儿想当皇后?”宗正昱低沉的声音响起,风沧澜正欲反驳他的又道,“若是澜儿想。”
“为夫再上一步,也不是不行。”
啧。
风沧澜心头冷哼一声,“你别胡说八道,我可没这般说。”
“况且,就算我想当,也不一定有你的事啊。”
宗正昱凤眸深眯,深黑的瞳孔一闪而逝的戾气。
捏着紫檀木佛珠的指尖发白,可见其用力之大。
风沧澜埋头做自己的事情,丝毫没发现宗正昱的异样。
正在试着给画上色,腰上突然一只手将她勾了过去。
宗正昱一只手掐着风沧澜的纤腰,将其摁在自己怀里,“不一定有我的事?”
“澜儿想当谁的皇后?”
“恩?”他反问一声,指尖穿插风沧澜的青丝,任由顺滑的发丝从指缝间滑过。
最后他抓住一缕,放在鼻尖轻嗅,动作温柔至极。
咦。
风沧澜一把将头发抓过来,“谁的也不想当。”
皇后?
一身的活动范围只能在皇宫,然后还要管理后宫嫔妃一大堆。
多没意思。
她星云大陆三国跑难道不好吗?
而且……就算是真有那心思,她的目标也不是后位,而是那把龙椅。
她到这个世界多年,什么都碰了,就是没碰皇权。
因为麻烦。
宗正昱神色柔和了些,握着风沧澜捏笔的手,“我教你。”
宗正昱搂着风沧澜,一笔一画教丹青。
看着熟悉的画风,风沧澜脑海里蹦出来一句话,她不经大脑就说了出来,“王爷之前那染墨的图,上面的女子是谁啊。”
此话一出,宗正昱握着风沧澜的手猛然一僵——
第一百七十章黑色信封?穹苍楼可是出事了?
眉宇间的温和,也在那一瞬间变的冷然。
他松开风沧澜的纤腰,将其从身上推开,“你先画着。”
留下这句话,宗正昱站起来起来就往外走。
风沧澜望着离开的背影朱唇勾起一抹弧度,好像找到办法了。
那画中女子还真是软肋啊。
将画笔放下,她单手撑腮。
还以为能顺利死遁离开摄政王府,结果宗正昱又醒了。
还得在王府熬一段日子,好在宗正昱还有救,没坏招牌。
待解完毒,就该着急她自己的身体了。
最迟明年开春,否则小命都得耽搁在这里。
“小姐。”
风沧澜正想的入神,徽羽推门而入,她赶紧起身将其扶住,“你身上有伤怎么过来了?”
“徽羽已经痊愈了。”说着,她从袖口掏出来一封信。
一个黑色的信封,上面是金色烫金的穹字。
“这是穹苍楼传来的信。”
风沧澜敛起散漫,将黑色信封拿过来。
拆开信封,里面是一张纯黑的纸,风沧澜来到烛灯前,将其点燃。把纯黑的信纸放在上面熏烤。
片刻,那纯黑信纸上,浮现无数金色的字。
全部呈现后,她落座详看。
浏览上面内容,风沧澜柳叶眉皱了起来。
信纸余温散去,上面的字完全消失。她将信纸重新塞到信封里,将其放在火苗上。
不过片刻,一封信化为灰烬。
“黑色信封,穹苍楼可是出事了?”徽羽着急询问。
穹苍楼的信封分三色,分别是白色、红色、还有黑色。
白色是普通事情,红色是一般,而黑色代表加急。
一般是不会用黑色信封的,除非出了特别严重的事情。
“穹苍楼一个分部被攻击了,损失有些严重。”而且是挺久之前的事情。
竟然没有传信禀报。
“被攻击?”徽羽瞠目结舌,明显是有些不敢相信。
穹苍楼在星云大陆都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存在,是谁竟然敢惹穹苍楼?
穹苍楼在江湖上地位极高。
除了穹苍楼里的杀手之外,还有一个穹苍榜。
几乎是笼络了整个星云大陆三分之二的杀手。
这里分两种,一种是穹苍楼本楼杀手,另一种是在穹苍榜挂号的杀手。
挂号的杀手没有强制性任务,想接就接,就是一个散漫杀手。
而入驻穹苍楼的,每个月至少一件任务。
当然,排名高的另谈。
就这样一个杀手组织,就算是江湖上那些自诩名门正派的都不敢动穹苍楼。
她实在是想不出来,谁有如此大胆子敢动穹苍楼。
“除了一个分部被袭击之外,挂名穹苍榜的人接连被刺杀。”
是有组织,有预谋的针对穹苍楼。
“对方还放话,要杀到穹苍楼,人去楼空。”
“真假?”徽羽满脸愕然,不敢相信,“好狂这人。”
“杀到穹苍楼无人?”风沧澜动了动手指,“我要出去一下,你在王府好好养伤。”
话落没有过多解释,风沧澜便离开了王府。
徽羽本来想跟着一起去,但想到自己现在的模样去了也是拖后腿,所以放弃了。
离开摄政王府,风沧澜就直奔着信纸上写的地点走。
信里除了这两天消息外,还有一条更重要的。
对方极其嚣张,直接给穹苍楼挂名的杀手递了帖子。
这赤裸裸的挑衅,还不把人放在眼里。
要杀你,还给你递个帖子明确告诉你,我要杀你。
倒是,狂妄至极!
出了王府,风沧澜就找了一客栈厢房换衣裳。
出来时一身火红衣裙,如一团火焰燎原,腰间的铃铛走动间清脆作响。
秋风吹过掩面的红纱,吹的面纱微微扬起。
这个地址就在皇城外的不远处,风沧澜骑马不到半个时辰就到了。
“吁——”
风沧澜拉马,看着前面打的如火如荼的两人,她好整以暇的观看。
对打的两人,一人身着黑衣,一人身着酒红色纱裙。
一男一女打的不分上下。
“轰——”
两者内力对打,周围轰的一声炸开,尘土飞扬。
“夭鸾,今天你必死无疑!”
“你不是死在我手中的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穹苍榜排行榜第一的杀手,杀了你,我倒要看看穹苍楼还剩下什么!”
正观看的风沧澜,听到穹苍榜排名第一这几个字眉头隆起。
她两年未做任务,第一被别人抢了?
“废话多。”夭鸾一个空旋,酒红色的裙子似一顿展开的罂粟花,艳丽而漂亮。
两人在空中交手,很明显黑衣人的轻功更胜一筹。
夭鸾轻功不敌,在空中没有支撑点交手艰难。
风沧澜伸手,一只艳丽的蝴蝶落在纤纤玉指上。
手指微抬,蝴蝶扑翅而飞,缓缓飞向两人打斗的战场。
无法再空中坚持作战的夭鸾眼看着就要坠落,这时一只颜色鲜艳的蝴蝶缓缓飞来。
夭鸾心头一动,脚踏蝴蝶再次腾空。
这次,明显是黑衣人占下风,两人落地打斗不停。
观看全程的风沧澜眉头紧皱。
这个黑衣人的武功顶多算个中上,但是轻功非常好。
这位夭鸾姑娘……看伸手似乎,有些力不从心?
对面刀光剑影,随着时间的推移,夭鸾身体明显跟不上,落于下风。
从速度跟动作来看,风沧澜基本可以肯定。
夭鸾是中药了!
她就纳闷,能在穹苍榜挂名的人武功都不低,怎么会接连被人杀害。
原来是用了这般下三滥的手段。
登时,风沧澜眼眸深眯,一股异香在周围散开,蝴蝶扑翅而来,恍若人间仙境。
正打斗的两人,看到周围突然涌来的蝴蝶立马分开。
生怕不小心触碰到,那颜色漂亮到致命的蝴蝶。
“你杀了穹苍榜第一?”
风沧澜银铃似的声音带着一丝俏皮跟娇蛮,“小哥哥好大的口气呀。”
“听说最近有人屠杀穹苍楼的人,就是你吗?”
她询问的声音非常干净,就像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女。
可黑衣人的目光穿过层层叠叠的蝴蝶,落在马背上那红衣似火的女子,脸上只有恐惧还有来自内心深处的害怕。
红衣,红纱,蝴蝶,这三样结合在一起。
他哪里还不清楚,这个被忽略到现在的人是谁。
“你……”
“赤音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