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摄政王你不打算治?
“不知道。”风沧澜懒洋洋的应了一声,转身坐在木椅上。
临竹散人一副了然的模样,后走过去一脸贼兮兮的表情,“师妹啊,我那两个徒儿出言不逊,你不要同他们一般见识。”
“等有空,我好好的教训他们。”
“你一个大师伯别跟小辈计较。”他讨好的给风沧澜捏肩。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给一个妙龄女子献殷勤,画面别提多诡异了。
“为什么不跟他们计较?”
“我也是第一次当师伯,凭什么让着他们。”
“虽说我辈分大,但我还比他们小,还是一个小孩子。”
“小孩子什么的,最记仇了。”她侧头扬起一抹灿烂笑容。
临竹散人只觉得心肝都在发颤,这俩小兔崽子怎么就惹到这么个混世大魔王了。
“好,不让着他们。”
“这种小事交给师弟来就行,师弟替你教训她们。”
“行了。”风沧澜一把打开临竹散人的手,“你给我按,有一种欺负老弱病残的感觉。”
“呸!”
临竹散人吹胡子瞪眼,“我身体好着呢,身体倍儿棒,哪里老弱病残了。”
“就是一个不服老的老弱病残。”
明明一把年纪了,说话做事还跟孩子一样,没皮没脸!
“摄政王你不打算治?”临竹散人说回正题,风沧澜收起脸上笑容,“不治他早就昏迷不醒了。”
“你过来。”
临竹散人附耳过去,听完风沧澜的话先拧眉后点头,“行。”
“这摄政王上辈子修了什么福,竟然娶到了你。”
“有一说一,我觉得这摄政王配不上你。”
“你是谁?鼎鼎有名的鬼手医仙,这商洛大陆就没人能配得上。”
“我说你怎么突然销声匿迹,原来是退隐江湖成亲了啊。”
“不是。”风沧澜果断回应,临竹散人微愣没明白过来。
风沧澜觑了一眼,“你还不了解我?”
“你觉得我可能成亲退隐?”
临竹散人摸了把胡须,“不可能。”
“行了,就按刚才说的做,出去吧。”两人一前一后出去。
馨儿跟温逢君见两人出来,恭敬唤了一声,“师傅。”
宗正昱掀开眼角,墨瞳似化不开的浓墨。
临竹散人来到中心,扫了一眼宗正昱严肃道,“你体内的毒也还好。”
“能治愈,不过是需要花费一段时间。”
“看在我徒儿的份上,老夫就破例一次。”
温逢君一听,面露喜色,“多谢师傅!”
“但是,这仅仅是因为徒儿的私人原因,跟蝴蝶谷无关。”
临竹散人把话说的很明白,解毒是因为温逢君的原因。
蝴蝶谷依旧是保持着中立,并不代表着解了毒就站队摄政王。
“本王明白。”
事情敲定临竹散人就开始为宗正昱治疗,风沧澜也未在多留直接回了沧海一粟。
“小姐,照这样下去我们很快就能离开王府了。”徽羽满脸欢笑开口。
风沧澜在听到离开王府时手中倒茶的动作微顿,片刻恢复正常,“是呢。”
宗正昱体内的毒解除,就银货两讫了。
她便能离开这摄政王府,去寻宗正瑾了。
想到这里她嘴角扯动,勾起一抹灿烂微笑。
宗正瑾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是在为她们以后的生活努力。
眼眸微沉落在手腕的手钏上,她纤细的手指细细摩擦。
是夜
风沧澜坐在桃木团刻牡丹桌上用膳,捏着筷子戳着小碗,精神散漫,神游九霄。
徽羽站在旁边布菜,见风沧澜心不在焉小声道,“小姐在想什么?”
“没什么。”风沧澜换个姿势,兴致依旧不高。
徽羽一边布菜一边道,“明日便是乞巧节,小姐可要出去?”
“若是要,徽羽就提前做安排。”
“乞巧节?”风沧澜放下筷子投去目光,“今天是几月初几?”
“今天是七月初六呀,明日就是七月初七。”徽羽回复道。
七月初七?
那不就是七夕佳节吗?
有一段时间没跟宗正瑾见面了,明日正好。
“我知道了。”做了决定,风沧澜提筷继续用膳,刚拿起房门就被人推开。
一股淡淡的草药味随着夜风吹入屋里,扩散至每个角落。
风沧澜放下筷子见来人目光闪了闪,没起身迎接就唤了一声,“王爷。”
冷淡的态度同往日的讨好巴结完全不同。
徽羽见此悄悄退离,屋内便只剩下两个人。
“咳咳。”宗正昱面色苍白,唇颊同色,整个人看过去有气无力的,整个人显得格外羸弱。
苍白的面色给凌厉充斥着攻击性的俊朗,增添了两分病态。
少了几分锐利,多了两分病弱。
听到咳嗽声,风沧澜抬眉看了一眼,“夜风寒凉,王爷深夜来沧海一粟有何事?”
“咳。”他掩面轻咳,不见昔日的冷戾,身上的阴郁似乎都少了几分。
宗正昱咳嗽不止,风沧澜起身走过来,“临竹散人没跟你说不能吹风吗?”
刚泡了药浴,最忌讳吹风。
这时毛孔打开,吹了风最容易受寒,就有可能雪上加霜。
“说了,咳。”他声音虚弱,听着有些有气无力,“许久未见,今晚想着就过来了。”
“哦。”她冷淡应了一声,将屏风上的披风取来搭在宗正昱肩上,顺嘴问了一句,“用晚膳了吗?”
宗正昱目光落在桌上虚弱摇头,“咳,还未。”
本来只是礼貌性问一句,压根没想到宗正昱会说没有。
风沧澜愣了半舜,朝着外面道,“徽羽,添一副碗筷。”
屋外徽羽闻声迅速松开碗筷,然后退出屋子。
风沧澜也还未用好坐下继续用膳,宗正昱转动轮椅来到她旁边,拿着筷子的双手都有些不稳。
一旁风沧澜全程埋头,完全没发现。
旁边一直没声,风沧澜抬头瞧了一眼,只见宗正昱捏着筷子的手发抖。
想到自己加倍的药浴草药,瞬间明白了。
泡药浴也是极其废精神体力的,加之中途那刮骨之痛,难怪成现在这模样。
“澜儿我拿不稳。”跟筷子挣扎一番后,宗正昱看向风沧澜,语气中那可怜巴巴的感觉尤为明显。
风沧澜心头一跳……
第一百四十一章澜儿,我可是做错了什么?
宗正昱又是要作甚?
开始飚演技吗?
说实话,就飚演技这件事她没在怕的。
宗正昱说了句似是而非的话,风沧澜秋水眸睁大,清亮的眸子里闪烁着懵懂茫然。
“澜儿喂我。”他直白开口,风沧澜压了压柳叶眉,从宗正昱手中接过筷子,“好。”
她把桌上清淡的菜都端到跟前,夹一点喂给宗正昱。
一人喂一人吃,屋内一片静谧。
风沧澜满心满神都在喂饭上,丝毫没看到宗正昱那张苍白的脸上,双眸黑如点漆。
“澜儿,近日我可有做错什么?”
突如其来的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她手中动作停住,抬眉望去,“做错什么?”
“不然,澜儿为何这段时间如此冷淡。”
两人四目相对,屋内升起一股奇怪的气氛。
片刻,风沧澜回神,避开目光喂饭,“王爷怎会如此想,澜儿并未冷淡。”
“你有。”宗正昱目光如炬盯着垂首的风沧澜,“若我做错什么,或者是惹你生气了,你尽管直说便是。”
风沧澜垂下的秋水眸神秘,宗正昱这是演哪门子戏?
以前为了九须龙眉巴结讨好爱理不理,如今稍微冷淡点就来追问原因。
果然啊,就是作的。
她抬头,勾起一抹笑容,“王爷多想了,没有的事。”
“可能是春困秋乏,没什么精气神吧。”
她快速终结这个话题。
宗正昱也未在提起,两人沉默用完了晚膳。
侍卫进来收拾了碗筷,宗正昱依旧没有离开的意思,看样子是准备今晚睡在这里。
这时若是赶走,不太妥当,风沧澜干脆不管,洗漱完就躺床榻上睡觉。
宗正昱跟到床榻,见风沧澜侧身入睡低声道,“明日是乞巧节,一同出去逛逛如何。”
“你一直待在王府,别闷坏了。”
被褥下的风沧澜微微皱眉,明日她是准备去找宗正瑾的。
“没时间,明天我有事。”
拒绝的果断,没有丝毫回转的余地。
宗正昱沉默看着背对自己的身影,垂下眼眸纤长的睫毛在下眼睑浮现一片阴影。
第二日是一年一度的乞巧节
风沧澜心里打定主意要去找宗正瑾过七夕,起来后就让徽羽给自己梳妆打扮。
宗正昱坐在桌旁看报纸,耳边是风沧澜叽叽喳喳不停的声音,“这个青色的发饰会不会太素雅了?”
“这个红宝石的会不会太艳丽了?”
“这耳饰花里胡哨的,会不会像行走的圣诞树?”
“衣裳我是穿蓝色的好还是紫色的好?”
风沧澜显少有这种时候,不仅引起了徽羽的好奇同样也引来了宗正昱的深视。
“小姐生的倾国倾城,不管穿什么都好看。”
风沧澜双手撑着下颚,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无奈一声叹气。
女装打扮的再好看又如何,一会儿出去还是得换男装。
跟宗正昱和离之前,宗正瑾是没那个福分看到自己的女装了。
最后风沧澜选了一身淡紫色衣裙,整个人也以轻便简单为主,没带什么花里胡哨的发饰。
收拾好,风沧澜就准备出门。
见宗正昱还坐在桌旁,她摆摆手,“王爷,我先走了。”
话毕,她踩着轻快的步伐,哼着欢快的语调离开。
宗正昱将今日份报纸折叠起来放在桌上,望着风沧澜的背影古井无波的凤眸中荡漾着一丝波澜。
乞巧节当日,常年不能出门的闺阁小姐们也能出来逛逛,街上人来人往热闹的不行。
风沧澜转到小巷褪去外面的淡紫色衣裙,露出里面爱白兰色长袍。
发髻一拆,带上一顶发冠。
手中摇着折扇,任谁看了都得称赞一声翩翩佳公子。
走出小巷,风沧澜直奔瑾王府。
现在的瑾王府没了往日的荒凉,门口有了守门侍卫。
很明显这半月的努力是有成效的。
她左右观察,准备往后门遛进去,就听到王府里传来清润如风的声音,“有劳李大人了。”
“哪里哪里,应该是劳烦瑾王才是。”
“今日乞巧节,耽搁瑾王跟心仪女子相处了。”李大人笑着抱歉。
宗正瑾却轻笑一声,“李大人莫要打趣,本王哪有心仪的女子。”
李大人一听,浑浊的双眼瞬间亮了起来,“那瑾王殿下今日可有安排,若是没有不防让老臣的幺女,带着王爷逛逛?”
“咳!”
风沧澜前走一步,轻咳一声,恰到好处的让宗正瑾能发现自己。
他闻声望来,看到风沧澜的一瞬眉眼瞬间化为温柔。
回眸回绝道,“不劳烦李大人了,本王突然想起今天有些公务要处理。”
“这样啊。”李大人满脸的可惜,跟瑾王寒暄两句便搭强马车离开。
嘿!趁着她不在挖墙脚啊!
风沧澜恶狠狠的瞪了一眼离去的马车,在回首忽的被宗正瑾拉住,“随我进府。”
在宗正瑾的带领下,风沧澜到了一间屋子。
两人进去,宗正瑾转身关上房门,一把将风沧澜拥入怀中,“怎么这么长时间才来找我。”
“我应该不来找你才是。”
“是不是耽搁了你跟什么李小姐,王小姐、张小姐了啊?”风沧澜推开宗正瑾,双手环胸侧过身子。
宗正瑾顿愣半舜,后忽的轻笑,手指轻刮风沧澜的精致的鼻子,“哪有什么李小姐、张小姐?从始至终不都只有云兄。”
“啧。”风沧澜睨了他一眼,“今日乞巧节,专门来找你的,结果看到这一幕。”
“我若是来晚些,你是不是就同意了?”
“不会。”宗正瑾回答的果断,风沧澜满意的勾了勾唇,“谅你也不敢。”
突然,她由傲娇小公子画风突变,拉着宗正瑾的手臂,“今天是乞巧节哦,我们去哪里玩呀。”
“去游湖?”
“去猜画风?”
“还是去看杂耍呀?”
“你想去哪都行,我陪你。”他清润的声音里是无条件的宠溺,风沧澜眉眼笑容化开,“那我想把所有的都玩一遍。”
“好,都玩一遍。”
宗正瑾如画的桃花眼里没了往日的胆怯、懦弱,闪烁的自信让整个人都明朗温柔了许多。
如同天边的皎月,有那么几分可望而不可即的感觉。
“爱你。”风沧澜攀附着宗正瑾的肩膀,垫脚亲过去……
第一百四十二章躲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宗正瑾眉眼的温柔僵住,下意识避开。
脸颊一帮红晕扩散,从脸直接红到耳根。
见此风沧澜玩心大起,掰过宗正瑾的脸,在他脸颊上落下一吻。
“躲什么躲,我又不会吃了你。”
“云兄……”宗正瑾垂着的睫毛轻颤,风沧澜一段时间的郁闷心情一扫而光,“宗兄是害羞了吗?”
“我们之间不必害羞。”
此话一出,宗正瑾脑袋埋的更低了,急促道,“我们快出去吧。”
宗正瑾快步离开,风沧澜摸了摸唇角心神荡漾。
这纯情的模样真是惹人怜爱。
思绪归位,她收起摩擦唇角的手。怎么搞得好像调戏良家妇女似的。
风沧澜快步跟出去。
上马车时,宗正瑾的脸色已经恢复了些,没了刚开始的绯红,但还是有一层淡淡的粉色。
温润如玉的脸庞,配上淡淡的薄粉更能勾人心扉。
风沧澜心中呐喊,美貌近在眼前却只能看不能入嘴啊。
太难受了。
直接给宗正昱解毒然后溜号完事,多好啊。
风沧澜炙热的目光盯的宗正瑾如坐针毡,愣是不敢抬头看一下。
风沧澜挪动位置凑近,轻柔的声音掐着几分暧昧,在宗正瑾脖子上垂着热气,“之前你同我表白可不是如此的。”
宗正瑾身体一僵,风沧澜脸上笑容化开,挑着他的下颚道,“怎么?当时的勇气呢?”
两人目光交织,马车内气氛极速升温。
“哐——”
马车一抖,风沧澜一个趔趄前倾压在宗正瑾身上。
两人比较碰撞,四目相对。
空气中都夹杂着暧昧的气息。
“瑾王殿下,你没事吧?”
外面响起一阵担忧的声音,宗正瑾突然翻身,将风沧澜压在身下,以大袖遮掩她的脸庞。
小厮掀开车帘,就见马车里两个人交织在一块,吓的瞠目结舌整个人如同石化。
片刻,小厮回神匆忙松开车帘,面色苍白。
脑海里只有两个字,完了!
“怎么回事!”宗正瑾清润的声音少了几分柔和,多了几分威严。
外面小厮诚惶诚恐道,“瑾王殿下,有人撞到我们的车了。”
“撞车?。”
“是。”小厮谨小慎微回复着,就怕突然被灭了口。
马车上,风沧澜后腰抵在木框上只觉着生疼,悄悄变换姿势,却还是引起了宗正瑾的注意。
“别乱动。”他清润的声音夹杂着一丝不知名的情绪。
风沧澜顿时止住动作,安安静静躺在宗正瑾怀中。
“我下去看看。”宗正瑾松开风沧澜,掀开车帘下车。
风沧澜瞬间坐直身体,深呼吸一口气,双手拍拍脸颊。
嘿!醒醒!犯什么懵!
“瑾王殿下,就是他们撞了我们的车。”小厮领着宗正瑾过去。
马车内,听到这句话风沧澜掀开车帘,“王爷,怎么了?”
宗正瑾望过来,声音轻柔,“没什么大碍,别担心。”
“好。”风沧澜将车帘慢慢放下,放到一半时她秋水眸微眯,只感觉一股锐利的视线盯着自己。
抬眉看去,只见一个敞开的目光。
她眸色微暗,将车帘放下来。
现在是男装,应该不会遇到熟人。
外面宗正瑾已经解决好了重新上了马车,刚坐下就柔声道,“刚才可有撞到哪儿?”
“没有。”她摇摇头,手却揉着刚才被撞到的后腰。
马车重新启程
风沧澜好奇道,“我们去哪里呀?”
“先去泛舟,晚点就回来猜灯谜,看杂耍。”
“好。”
半个时辰后
马车停在西子湖旁,今日这里人是格外的多。
西子湖有一个情侣的故事,忽而许多男女来这里碰运气,希望寻觅到良缘。
风沧澜跟着宗正瑾上了船。
刚踏上去,不知为何,风沧澜的脑海里就浮现之前跟宗正昱一同游船的画面。
以及她被刺客抓走的画面。
难得出来玩一次,不想因此坏了心情,她摇摇头不去想。
两人一边品茶一边游湖,逍遥自在。
西子湖上许多的船,且多是富家子弟千金小姐们的包船。
今日人流大,难免出现挡路的情况。
前面两艘船就因为挡路谁也不愿意退让,在那里吵闹僵持不下。
周围的船能避开则避开,不巧的是风沧澜这艘船正好要往那边过只能停下。
“你们快退让!”
“凭什么是我们退!明明该你们退!”
两艘船都不愿意退步就停留在原地,风沧澜探出脑袋看过去,“这些千金小姐也真是的,不就是退让一下又不是掉块肉,至于吗?”
“这云兄就不懂了。”
“事情发展到现在可不是退让的问题,双方代表的也不只只是自己。”
风沧澜瞬间明白了,这是两个家族的较劲啊。
“林琳,你那个侧妃姐姐都死了,还这般嚣张!谁给你的勇气!”
“就是!以前仗着有个做萧王侧妃的姐姐就嚣张跋扈,现在没了还敢如此,还真以为这是以前啊。”
没什么兴趣的风沧澜听到萧王、侧妃这两个字眼眸光微凉。
这林琳,她应该是在清霜长公主的赏花宴见过。
“放肆!”
一声爆呵声夹杂着戾气传开,风沧澜眉头微挑,嘴角勾起一个弧度。
萧王也在,还真是热闹。
“萧……萧王……”
一众小姐们慌了神,千算万算未算到萧王竟然跟林琳在一起。
“再敢胡言乱语休怪本王不客气。”
小姐们纷纷缩头不敢说话,就像鹌鹑。
风沧澜撤回目光扔了一粒花生米到嘴里,“这萧王还真是跨不出林家。”
林仪雪死了,林琳的妹妹立马上位了。
林仪雪好歹有几分心机,这林琳就是傻子一个,做炮灰的料。
萧王竟然跟她有关系,实在是让人难以将其联系在一起。
宗正瑾桃花眼微动,“云兄认识萧王?”
“认识算不上,有所耳闻罢了。”
外面的闹剧由萧王出声终结,西子湖恢复平静。
夕阳落下
船靠岸,宗正瑾先出去转身接船内之人。
风沧澜刚伸出手,外面就一阵热议声响起,“瑾王殿下!”
“竟然是瑾王殿下!他也在这里哎!”
一声瑾王殿下引来无数目光,风沧澜眼尾上扬,伸手搭在宗正瑾手掌上。
“小瑾也在啊。”
冰冷的声音响起,风沧澜还未搭上去手僵硬在半空中——
第一百四十三章云兄是风沧澜?
她瞳孔一缩,身体宛如石化。
这声音……
他怎么也在这里!
风沧澜迅速收回手,往船舱里走。
宗正昱听到声音也未注意风沧澜,转身看去。
只见另一艘靠岸的船板上,坐着一个身穿月牙长袍的人。
“七皇叔。”宗正瑾恭恭敬敬的唤了一声,礼貌谦逊不见往日怯懦,也没有丝毫讨好。
“小瑾跟谁来游湖?”
“心仪的姑娘,正巧带出来让七皇叔见见。”宗正昱冰冷的声音不疾不徐响起。
船舱里的风沧澜双手捂着胸口心跳不止,完犊子!
宗正昱那老狐狸万一认出来了怎么办!
啊!怎么有一种偷情被抓到的感觉!
换个方向来说,她跟宗正瑾还真算偷情。
啊!她简直是个渣女!
但是现在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怎么办!
名义上的夫君跟小情人在在外面,她一出去简直就是世纪修罗场!
宗正昱不是常年泡在书房里吗?
怎么会出现在西子湖!
真的是天要亡她!
老天保佑!虽然先把宗正瑾装进了袋里,但她可是没有越雷池半步啊。
再加上跟宗正昱只是交易关系!
好吧,她真的把宗正昱渣了!
别搞啊!会出人命的!
风沧澜想到宗正昱知道自己被渣了画面,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可能会被掐死。
“七皇叔只是一个朋友,不是什么心仪的姑娘。”宗正瑾解释道。
宗正昱的目光却从始至终都盯着船舱,分寸不离。
瑾王、摄政王都在这里,引来无数人的围观。
风沧澜偷偷扒拉一条缝隙,看到外面的人山人海脚下一滑差点摔进河里。
看什么热闹啊!这是要搞死她的节奏。
“云兄,出来吧。”瑾王的声音如同魔鬼的呼唤,风沧澜恨不得飞过去把宗正瑾嘴巴堵上。
有病病!别瞎喊!
现在咋办!虽然是男装,但是她不敢赌啊。
宗正昱没认出来还好,认出来了绝对会被掐死的。
不行!她还么活够!
风沧澜在船舱里转圈,快速思索对应的办法。
外面都是人根本出不去,难不成她要从鞋里跳下去。
等等……
跳!
风沧澜瞳孔发亮,看着西子湖的水握了握拳头。
只有这个办法了!
眼看着就要成功了,宗正昱的毒解了就能顺势开溜,不能在这时候功亏一篑。
“扑通!”
风沧澜投身河里溅起一层浪花,平静的西子湖面荡起层层波澜。
“落水了!”
“有人落水了!”
一人急呼,周围的人纷纷跳入河中。
宗正瑾见河里的人纵身一跃跳入河中,向着风沧澜游过去。
船板上,宗正昱捏着轮椅的手青筋暴起,整个人萦绕着骇人的戾气。
“云兄!”
“云兄!”
宗正瑾一边呼唤一边游过去,风沧澜准备逃离修罗场,哪知道刚跳下水四面八方都被人围了。
跑都跑不了!
宗正瑾游过来,一把将风沧澜拉入怀中然后返回岸边。
她全程低着头,脑袋埋在宗正瑾的胸口。
上岸的瞬间,目光无意间扫到宗正昱,她心头骤然一紧。
脑海里浮现几个大字,死定了!
宗正昱那表情!绝对是认出来了!
“云兄可有事?”宗正瑾爬上来满脸担忧询问。
风沧澜恨不得拿东西堵住宗正瑾的嘴,别添乱啊兄弟!
“云兄。”宗正瑾伸手拍其后背,还未碰到风沧澜就被人拉走。
风沧澜只感觉手腕生疼,恨不得掐死她的那种感觉。
“七皇叔……”宗正瑾慢慢站起来,看着宗正昱拽着风沧澜的手腕满脸不解,“你抓着云兄干什么?”
宗正昱苍白的脸颊黑如锅底,掐着风沧澜的手更急用力,一字一句道,“你七皇婶闹矛盾,竟然自己跑出来了。”
“给小瑾添麻烦了。”
轰——
宗正瑾只感觉头晕目眩,大受打击的模样连退两步,满脸不可置信。
“七……七皇叔你说什么?”他脸色血色尽褪,瞳孔放大在宗正昱身上停顿片刻最后落在风沧澜身上。
“七……七皇婶?”
风沧澜两眼一闭,翻车了!
宗正昱拉着风沧澜,将其发冠取下,沾了水的长发贴在身上,脸颊上平添几分媚态。
宗正瑾满脸震惊,“你……七、七皇婶?”
“嗯呀。”风沧澜扯出一抹尴尬笑容。
当务之急,是安抚好宗正昱,宗正瑾那里晚点外说也没事。
反正现在知道了也好,到时候直接摊牌,能省下不少麻烦。
“披风。”冷如冰窖的声音响起,问道赶紧将披风送上。
宗正昱将披风搭在风沧澜身上,遮掩其玲珑有致的身材。
“回王府。”
风沧澜被宗正昱拽着离开,独留下宗正瑾一人在原地。
看着风沧澜的背影他久久不能回神。
周围看热闹的人热议不断,“风沧澜竟然跟瑾王同在一艘船。”
“摄政王不是说了风沧澜闹小脾气吗?”
“风沧澜也真是不想活了,竟然跟摄政王闹脾气。摄政王是谁啊!那是阎罗王!”
“杀人不眨眼!”
良久,瑾王起身离开,整个人失魂落魄。
嘴里念叨着几句话,“他怎么能是风沧澜?”
“她怎么会是风沧澜!”
马车上
风沧澜企图睁开宗正昱的控制,奈何其手劲太大根本挣不开。
最后只能妥协坐在旁边。
“王爷~”
马车内安静的诡异,风沧澜决定先下手,“您今日怎么也去西子湖了呀?”
“我听说西子湖景美便去了,没想到碰上了瑾王,恰巧又没船了,我就搭了一个船。”
“早知道王爷要来,澜儿就同王爷一起了。”
风沧澜语气乖巧,半是撒娇半是解释。
以往宗正昱都会应声,这次他却面若冰霜一声不吭。
回到王府,宗正昱拽着风沧澜就直接往离院走。
风沧澜加紧攻势,“王爷要去西子湖,怎也不同澜儿说,你是一个人去都不愿带上澜儿吗?”
她抢先一步问罪。
身后房门“啪”的关上,风沧澜心头一怔,身体一个哆嗦。
正斟酌借口,她瞳孔放大,盯着从轮椅上站起来,一步步靠近自己的人……
第一百四十四章本王的女人,这天下谁敢娶?
“王爷你……”她刚说出几个字,下巴传来一阵疼痛。
宗正昱捏着小巧的下巴,凤眸阴鸷,薄唇扬起一抹阴笑,“你这张嘴,说出来的有几句真话。”
“王……王爷……”她放软声音,放大的秋水眸中满是害怕跟恐惧,“你在说什么,澜儿听不懂。”
“听不懂?”宗正昱捏着风沧澜的下巴往上一抬,两人四目相对,风沧澜挪开目光避开。
“王爷,你捏疼澜儿了。”她娇软的声音带着哭腔,任谁听了都是心生怜惜。
可这个人是宗正昱,他没有。
不但没有松手,捏着下巴的手反而更紧,“疼?你还知道疼?”
“本王让你出入自由,让你不受拘束,带你去见长公主!”
“你竟然给本王带绿帽子!跟宗正瑾搅和在一起!”
“你当本王不存在吗?”
风沧澜瞳孔猛的一缩,震惊之余还不忘狡辩,“王爷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没……”
话未说完,就被堵住。
宗正昱一手控制风沧澜下颚,一手搂住她的腰肢,让其无处躲避。
“唔……”风沧澜双手推开宗正昱,力量悬殊没有丝毫用处。
宗正昱吻的霸道强势,深黑的凤眸被占有欲跟疯狂填满。
他搂着风沧澜将其推到床榻上。
风沧澜重重摔下去,刚准备坐起来就被宗正昱摁住双手,“本王给足了你自由。”
“你就是这样对本王的?”
“宗正昱,你疯了!”看着近在咫尺的宗正昱,风沧澜整颗心下沉,被他眼底的癫狂吓到了。
“就是疯了!被你逼疯的!”
他垂首就在风沧澜脖子上疯狂亲吻,最后停在锁骨旁狠狠一咬。
风沧澜脚下用力踹过去,挣脱束缚扬手就是一巴掌,“啪!”
响亮的耳光声传开,院外的暗卫通通撤离,怕被牵连。
宗正昱松手站起来,挂着巴掌印的脸上满是戾气。
风沧澜坐起来,摸了摸被咬出血的锁骨,疼的一阵冷吸。
大骂一声,“神经病!”
“风沧澜!本王哪点对不起你?摄政王府哪点不好?”
“你还要跟宗正瑾搅和在一起?”
“我没有。”她挺身站起来,跟宗正昱面对面,完全撕破伪装,谁也不低头。
“风沧澜。”宗正昱咬牙一字一句,拇指摁压她的唇角,“你这张嘴就没一句真话。”
“或许,本王应该唤你一声鬼、手、医仙。”
风沧澜平静的瞳孔猛的一缩,“你……”
正想问你怎么知道,她冷笑一声双手环胸坐在床榻上,翘着二郎腿,“我骗人?大家彼此彼此。”
“你这腿好的可是真的快。”
“摄、政、王!”
两人针锋相对谁也不让谁。
宗正昱突然咧嘴发笑,“鬼手医仙不早就知道本王没有腿疾。”
“是呀,可又不管我什么事。”
“既然你知道了,那咱们就敞开了说。”
“你给九须龙眉,我给你解毒。”
“一旦解完毒,大家银货两讫,各不相干。”
“你给我一封休书,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风沧澜话音刚落,屋内温度直线下降,寒风凌冽,恍若置身凛冬。
宗正昱凤眸阴翳,咧出森冷阴笑。
“银货两讫?各不相干?”
“想要休书?做梦!”
“你生是摄政王府的人!死是摄政王府的鬼!永远别想拿到休书!”
风沧澜摇晃的二郎腿停住,冷笑一声,“摄政王是要言而无信?”
“本王言而无信?”
“你是不是忘记了,当时本王给你九须龙眉的要求是永远留在摄政王府。”
“……”忘记了。
她明明记得是给宗正昱解毒,九须龙眉做报酬的。
“那现在作废!”
“我给你解毒,你给九须龙眉!”风沧澜改口道,“留在摄政王府绝对不可能!”
以后留在这方寸之地?
做梦!绝不可能!
“不、可、能。”宗正昱一字一顿,从牙缝里挤出来。
“本王哪里不好?你就那么想离开?”
“你想要什么,本王都能给你!”
风沧澜冷淡扫了一眼,“你哪里都不好,心狠手辣、阴狠歹毒、性子阴晴不定,阴郁偏执。”
“我不可能因为一株九须龙眉就把自己圈禁在这里。还是一小姑娘,以后还要去找小夫君。”
“找夫君?你当本王是什么!?”
风沧澜端详片刻,单手撑着下颚,“自然是雇佣关系了。”
她本来,从一开始就没打算一直待在摄政王府。
这段时间的虚与委蛇,不过是为了那株九须龙眉罢了。
话毕,屋内寒风呼啸,宗正昱额头青筋暴起。
脸上凸起的巴掌印,配上他满身阴戾让人生出一股寒意。
他深黑的瑞凤眼迸发出一束冷冽的目光,直射风沧澜身上。
风沧澜勾唇仰头,双手环胸态度倨傲。
闹开了更好,她伪装够了,也不想在虚与委蛇的去巴结讨好。
不夸张的说,宗正昱就算知道了又能怎样?
他的确有能力杀了现在的她,但她一死,他体内的毒那就是无解。
“雇佣关系?”宗正昱咬牙切齿,步步紧逼。
风沧澜完全没发现事情的严重性,轻飘飘道,“你付报酬,我治病。”
“天经地……”
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出来,风沧澜再次被宗正昱摁在床榻上。
他双眸猩红,眼底的阴翳疯狂赤裸裸浮现出来,不加半分掩饰。
他将风沧澜的双手扣在头顶,膝盖控制她不不安分的双腿,咬牙切齿道,“风沧澜!你是本王八抬大轿娶进王府的!”
风沧澜圆瞳怒瞪,“娶进门的又不是不能离。”
话刚落,宗正昱浑身阴郁爆发。
看着风沧澜的目光阴鸷骇人,薄唇勾起的阴笑更是让人头皮发麻,“还想离?”
“不安分!”
宗正昱一手拍向风沧澜的臀部,转而掐着她的下巴,“本王的女人,这天下谁敢娶?”
“宗正昱!”被打了屁股的风沧澜气的满脸爆红,“你放开我!”
“放开?”他忽然列出一个鬼魅阴笑,节骨分明的手指细细摩擦着香腮,动作温柔入骨,“今日日佳,宜圆房。”
第一百四十五章宗正昱!我不喜欢你!
轰——
风沧澜脑袋里一阵爆炸声,震惊的满脸呆滞。
脖子上的湿润将她拉回现实,看着埋在自己脖子处舔舐的宗正昱,她努力蹬开。
力量悬殊,是丝毫没有动摇。
“宗正昱!你给我放开!”
“精虫上脑去花楼!”
风沧澜的呵斥没有任何用处,宗正昱的动作越来越来越过分。
有舔舐变成吸吮,风沧澜只觉着被咬的脖子一阵刺痛。
“放开!”
“放开?”宗正昱微微抬头,苍白的脸颊跟薄唇的艳红形成鲜明对比,刺激着视觉神经,“如斯美人,美色当前,怎能放开?”
他一手抚着香腮,亲吻过去。
疯狂、侵略、独占。
仿佛要将风沧澜吃进肚子里,瑞凤眼里闪烁着的戾气不减反增,满满的独占欲跟疯狂。
风沧澜一咬牙,一股铁锈味在两人嘴里传开。
宗正昱没有因此放开,反而换了个姿势,亲吻的更加专注认真。
一手扣着风沧澜的双手,一手解开其衣裳。
被吻的七荤八素快缺氧的风沧澜,只感觉胸口一凉。
一只温热的手攀附在腰间摩擦,一股麻酥感从尾椎直到头皮,刚蓄气的力量瞬间散开,她整个人软在床榻上。
“宗正昱!”风沧澜侧头避开,宗正昱顺势转移阵地寸寸往下亲吻。
朱唇、下巴、脖子、锁骨……
忽的,腰间的手一用力,风沧澜受疼上挺。
“你一日是本王的王妃,终身都是!”
话毕,扒开风沧澜的衣裳,如雪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
宗正昱跪在跟前,风沧澜赶紧往后挪,却被抓住脚踝拉了回去,被狠狠摁住纤腰无法动弹。
“是你逼本王这样的!”
宗正昱躬身而来,风沧澜心头一阵慌乱,情急之下拔下头上玉簪刺过去!
画面突然静止,风沧澜搂着被褥往角落退。
宗正昱缓缓挪动目光,就像是开了0.2倍速一般。
目光聚焦手腕的玉簪上,眼底的阴煞之气溢出桃花眼。
伸手,拔掉玉簪,手臂不停往外流淌鲜血。
染红了月牙长袍,也染红了被褥。
“我说了,让你放手!”
“这是你自找的!”风沧澜拽紧被褥,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发哑。
宗正昱一声不坑,慢条斯理褪下身上的月牙长袍,完全不管淌血的伤口捏着风沧澜的脚踝就往回拉。
再次被拉过去,风沧澜死死拽着被褥,满是怨怼的眼神盯着他,湿润的秋水眸染上了一丝具色,
不是往常的伪装,而是发自心底。
“你……你别逼我动手。”看着近在咫尺的人,风沧澜颤颤巍巍开口。
宗正昱蓦得一声阴笑,拽着风沧澜的手贴在自己的胸口,“你就那么厌恶本王?”
风沧澜几次挣扎要抽回手都没成功,她抬眉与之对视,冷静道,“就是厌恶!”
“厌恶好!”宗正昱突然发笑,看的风沧澜心头发怵,赶紧往后挪了些。
“那就让厌恶再深一点!”
他一把掐着风沧澜不盈一握的蜂腰,弓着身俯视身下之人,将其完全笼罩在阴影之下。
“宗正昱——”风沧澜嘶吼的破了音,想再找什么做攻击却摸不到。
看着宗正昱发疯似的亲吻自己,风沧澜低头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
血溢出伤口,顺着健硕的胸肌流淌而下。
宗正昱不松手,风沧澜不松口,两人僵持不下。
宗正昱就像是感觉不到肩膀上的疼痛,沉醉在亲吻风沧澜的世界里。
“宗正昱!我不喜欢你!”
静,死亡般的静。
这一刻,仿佛是按了静止键。
宗正昱停下了发狂似的亲吻,风沧澜抓住机会挣脱他的束缚,往后挪动。
他幽幽抬头,深邃的凤眸古井无波。
那鲜红的薄唇跟映衬着苍白的脸颊,就像是刚吸食了人血的吸血鬼。
见此招有效,风沧澜赶紧道,“你长得俊美无俦、丰神俊朗,又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
“喜欢你的女子从这里排到其他国家。”
“想要什么类型的都行!只要你开口我立马把人纳进来。”
“小妾侧妃都可以,正妃也行!”
风沧澜是真的怂了,没有内力打不过是其一,另外还要考虑九须龙眉的情况。
“呵。”他突然阴冷一笑,风沧澜准备继续洗脑,就看到宗正昱嘴角渗出一抹鲜血。
“你……”她瞳孔微微一缩,宗正昱拇指擦过薄唇,染了血的唇给整个人增添几分诡异感。
他从床榻上爬起来,刚套上衣裳一口鲜血喷出,风沧澜抓着被褥往外挪,“你怎么了?”
宗正昱不疾不徐抽出白色手帕擦拭唇角血迹,风沧澜将衣裳穿上下床。
“你……”刚准备说话,宗正昱就一个阴冷视线扫来,风沧澜赶紧闭嘴。
“你坐下我看看。”她伸手要去扶宗正昱,还未碰到就被躲开。
风沧澜停在搬空中的手抓了把空气收回来。
宗正昱冷去冰家么声音响起,“叫大夫过来。”
暗中,一个人悄无声息离开。
风沧澜站在旁边时不时偷瞄一眼,最好的医者就在面前,竟然去找其他大夫。
不过……
她的目光落在染红的衣袖上,眸色微沉。
刚才一时情急就刺过去了,没控制力道好像挺严重的。
还有……她的目光落在半敞的胸口上,正好能清楚看到肩膀上的牙印。
刚才宗正昱还咬她来着,脖子现在还在疼,顶多就两清。
“王爷。”
推门声响起,门外走进来两人,临竹散人跟温逢君,两人快步而来,“怎么回事,可是……”
温逢君焦急询问,目光猛的落在宗正昱肩膀上的牙印,下意识看向风沧澜,眸光聚焦她脖子上的牙印。
顿时,屋内气氛古怪起来
临竹散人一副奇怪的表情在风沧澜跟宗正昱身上来回打量,随后轻咳一声,“我给王爷诊脉吧。”
临竹散人过去,风沧澜往外退了些。
脖子上的牙印,红肿的朱唇以及脖子上那暧昧的红痕,明眼人一看就怎么回事。
片刻,临竹散人收回诊脉的手,偷偷瞟了一眼风沧澜又回到宗正昱身上,“王爷身体还未痊愈,有些事……要节制。”
登时,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看向风沧澜——
第一百四十六章为什么不喜欢本王?
埋头走神的风沧澜,感觉到四面八方投来的目光瞬间回神。
掀开眼帘,只见所有人用一种别样的眼神看着她。
??
这跟她什么事?是宗正昱想睡她。
最怕周围突然安静。
临竹散人赶紧改口道,“也不是不可以,就是稍微注意点,别玩的那么猛……那么刺激。”
众人的眼神深了几分,风沧澜满头雾水,一脸茫然。
看她干什么?她还是黄花大闺女一枚。
“咳……”感觉自己说错话,临竹散人想圆回来。
旁边的温逢君满脸阴森,看着风沧澜的眼神里满是怨恨,“风沧澜!”
“扶风的身体什么情况你不是不清楚!为了邀宠竟然做出伤害他的事情!”
“他的身体,哪能经得起你如此折腾!”
“……”不是啊喂!
兄弟你搞清楚,有眼睛的都能看出来,是她更惨好吗?
而且,这是宗正昱先动的手。
“只顾自己欢乐不顾扶风安危,你是不是想害死扶风!”
温逢君丝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满以及讨厌,言语间对风沧澜充满了恶意。
“关我什么事?”
“又不是我动的手,你别血口喷人!”
“况且又不只是他这样,我不也一样!”风沧澜故意扬起脖子,把脖子上那些暧昧的红痕跟牙印露出来让所有人看个清楚。
“不知羞耻!”温逢君狠狠的碎了一口转移目光。
临竹散人抬手就是一巴掌打过去,“人家夫妻两的事,你插什么手。”
教训完徒弟,临竹散人满是皱纹的脸上浮现一抹安抚的笑容,“王妃你别搭理这混小子,就喜欢多管闲事。”
“王爷的身体没大碍,就是注意不要太过劳累就行了。”
不知道是不是风沧澜听错了,她总觉着临竹散人这劳累两字意味深重。
“好了,天色不早了,我们就不打扰王爷王妃了。”
说完他拽着温逢君就往外走,不给他再作妖的机会。
被拉出离院的温逢君满脸疑惑,他师傅什么时候对王爷这般恭敬了。
之前可是搭理都不带搭理的。
“看什么看!小混蛋别去管人家家事。”
“少给你师傅我添麻烦。”
“师傅,王爷手臂淌血不处理一下吗?”
“关你屁事。”临竹散人一巴掌向后脑勺拍过去,“人家夫妻间的情趣你少插手。”
“还有。”临竹散人瞬间严肃认真起来,“关于摄政王跟摄政王妃的事情,你少插嘴。”
“算师傅求求你,你别给我整事出来了。”你去招惹到风沧澜,最后还是他去赔礼道歉。
“安分点!”
师徒二人渐行渐远,温逢君心里满是疑惑,对临竹散人的话是半句都没听进去。
屋里
风沧澜还站在原地,看着淌血的手臂皱眉,这俩人太不敬业了,没看见在流血吗?也不包扎一下。
想到宗正昱刚才的举动,她就没心情过去包扎。
但又想到还没带出王府的九须龙眉,风沧澜决定发一次善心。
在离院里转悠一圈,找来金疮药走到宗正昱身边,“我帮你包扎一下?”
她带着询问的语气引来宗正昱一个眼神,对视片刻对方没有拒绝风沧澜就当做是默认了。
她拉下衣襟,露出宽厚的肩膀跟手臂,用手帕擦拭血迹然后上药,最后用绑带包扎一气呵成。
“为什么不喜欢本王?”
冰冷的声音蓦得响起,风沧澜打蝴蝶结的手一顿。
不喜欢就不喜欢呗,还能有啥?
“我的理想型不是王爷这种。”风沧澜随口一答,系好蝴蝶结把衣襟拉上去。
“理想型?”他低头沉吟,似自言自语又似在同风沧澜说话,“那是什么?”
“就是,自己期待中伴侣的模样。”
“我的理想型是谦逊儒雅,温润如玉,斯文俊逸的那种。”
“王爷也很好,可惜不是我心仪的那种累类型。”
风沧澜如实说道,既然有些事情被拆穿了,还是说明白的好。
“王爷你很好,会遇到适合你的姑娘。”所以解毒完了,你就给一封合离书,然后去寻找第二春吧。
风沧澜没敢说解毒完了就要离开,怕到时候出差错,还是隐瞒了这点。
“咳。”宗正昱轻咳一声,病态更加明显。
头发凌乱、衣衫半敞、满身挠痕,就像是刚被摧残过一般,更有病弱美男子那味了。
要不是知道宗正昱本性,她真的就被这模样骗了。
“时辰不早了,沧澜也先退下了。”她套上一层披风准备离开,刚转身宗正昱冰冷的声音忽然响起。
“离宗正瑾远点,他不是什么好人。”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风沧澜眼眸微眯,宗正昱什么时候喜欢在人背后说三道四了。
还不是什么好人?故意这样说让她忌惮不联系?
心里虽然是在吐槽,但脸上却保持着平静,没应声也没拒绝。
推开房门,就径直离开,没有半分犹豫。
看着紧闭的房门,宗正昱纤长的睫毛垂下留下一片阴影。
回到沧海一粟,院子里的徽羽见风沧澜回来立马起身迎接。
刚抬眉,目光就被脖子上的牙印跟一片红痕吸引。
她匆忙敢过去,目光如炬,“小姐,你这脖子?”
风沧澜下意识摸向伤口,触碰到就疼的一阵冷吸,“没事,被狗咬了一口。”
留下平淡的一句话就进屋,关上房门风沧澜两只手放在胸口。
此时此刻她还心头忐忑,心有余悸。
宗正昱何时知道她就是鬼手医仙的?
揭开就想用另类的办法把她永远留在摄政王府?做梦。
缓过气,她走向铜镜旁。
看着脖子上、锁骨上那一片令人浮想联翩的红痕揉了揉眉心。
手指搭在手腕上,无意间摸到手钏,脑海里瞬间浮现宗正瑾在西子湖岸时,知道她是风沧澜那张苍白如纸的脸。
也不知道宗正瑾现在怎么样。
原本计划是跟宗正昱合离后再摊开,没想到提前这般久。
心仪的男子变成女子就算了,还成了自己七皇叔。
确实有点难接受啊。
此时,瑾王府
得知云兄是风沧澜后,宗正瑾就魂不守舍,整个人像是被人夺了魂魄。
一个人坐在木桌旁。
垂着脑袋,双手握紧,肩膀都在颤抖,清润的声音都在发颤,“他怎么会是风沧澜呢?”
第一百四十七章本王身上杀孽甚重,赎罪
“你说,他怎的变成了我的七皇婶了。”
侍卫站在旁边弓手道,“虽然现在是七皇婶,但不代表以后一直是。”
宗正瑾缓缓抬头,桃花眼里尽是悲伤、犹豫。
金秋已至,褪去了夏日的炎热迎来凉风习习。
自被宗正昱抓回来后,风沧澜安静了两天,也只有两天。
闲不住推开房门,素来安静的庭院可以明确感觉到,多了很多暗卫。
不止是暗中的,还有明面的。
刚踏出去,外面忙活着打扫整理的侍卫齐齐看过来,“王妃!”
整齐的声音听的风沧澜柳叶眉轻皱,淡淡的嗯了一声就往外走。
宗正昱又是暗卫监视,又是派人守着沧海一粟,这是准备干什么?
防止她再出去找宗正瑾?
她若真要出去,这些人又有何用。
走到花园,一股淡淡的桂花香扑鼻而来,四周的桂花芬芳馥郁沁人心脾。
闻着心情都好许多。
花池的菊花也争相开放,品种繁多各种颜色。
路过时,风沧澜采了一朵。
看着手中绽放的墨菊,她垂首轻嗅,“摄政王最近这段时间在做什么?”
“好像在书房。”
“书房?”她眸光聚焦墨菊,轻微转动,“过几日便是平侯的生辰,走去问问送什么礼最合适。”
话毕,她转身就往书房走。
刚到门口就闻到浓郁的草药味,屋里还一直传来阵阵猛烈的咳嗽声。
风沧澜耳尖微动,眉头隆起。
怎么回事?
宗正昱这模样感觉更加严重了,但是他给临竹散人的治疗方法没问题啊。
心怀疑惑,她推开房门。
浓郁的草药味扑鼻而来,饶是经常泡在草药堆的她也觉着气味有些逼人。
开门声引起书房内宗正昱的注意,他掀开眼帘,见是风沧澜薄唇微动,“澜儿来了。”
目光宗正昱那身纯黑的锦袍上,她柳叶眉紧拧。
宗正昱素来喜欢穿月牙长袍,怎么换了这么一身黑色。
本就苍白的脸跟身上的黑色锦袍形成鲜明对比,诡异感顿生。
“你怎么回事?”已经治疗了一段时间,就算效果不大,也不应该这样啊。
“咳。”他垂眸轻咳一声,整个人笑的虚弱无力,“不知。”
“你……”风沧澜正欲说什么,就看到宗正昱手中拿着一串佛珠,说话间也不忘捻动。
这实属是把风沧澜惊到了。
满脸奇怪的看着宗正昱,“你这是干什么?”
靠!
宗正昱一个杀人不眨眼,手底下亡魂无数的人,竟然拿着一串佛珠?
这是要信佛?
“咳……本王身上杀孽甚重,赎罪。”他轻咳两声,声音有气无力更显羸弱。
风沧澜双目瞪的宛若铜铃,盯着宗正昱一副你鬼上身的模样。
开什么玩笑?
赎罪?
风沧澜没忍住前进两步,犀利的目光紧锁宗正昱的下颚、脸颊边缘,企图看出贴上去的人皮面具。
该不会是冒充的吧?
宗正昱念经赎罪?哄鬼呢吧!
“你……你没受什么刺激吧?”她嘴角抽动,实在是难以想象。
毕竟,自己是见识过宗正昱挥手间血流成河、尸横遍野的模样。
这身黑袍,捻着佛珠再配上苍白无色的脸,怎么看怎么诡异。
说实话,她没有看出一丁点禅意。
宗正昱这模样,倒是有几分佛口蛇心的感觉。
宗正昱没有应声,只抬头投过来一束目光,凤眸古井无波看不出丝毫波动。
若不是那底下的深黑浑浊,她还真的就信了赎罪的说辞。
“咳。”对方不回应,风沧澜岔开话题说回正事,“再过两天不是平侯的生辰吗?”
“我想问问,咱们送什么礼物。我一个在农家长大的乡野女子,实在是不懂这高门贵族之间的事情。”
风沧澜很自然的说出这句话,习惯性自我贬低。
话音未落,宗正昱半抬眉,露出一半瞳仁,整个人显得虚弱不已,“名震天下的乡野女子?”
风沧澜嘴角微僵,倒是忘了宗正昱知道她是鬼手医仙了。
“那也是乡野女子嘛,不用太较真。”
“那平侯的贺礼送什么?”她掰回正题,宗正昱半躺在轮椅的靠垫上,“仓库里,随便拿一件送就行。”
他说话仿佛都有些费劲,风沧澜隔着一段距离都能听到他喘气不赢的声音。
“那行。”
“那我先去准备寿礼了。”她散步一回头,扫过宗正昱手中转动的佛珠满是不解。
宗正昱曾经在战场可以说是杀人无数,暴戾的性子多少人丧生在他手里。
不会真的以为拿着一串佛珠念几句经文,就能赎罪吧?
已经坠入黑暗地狱,老老实实待在地狱多好。
还肖想光明,奢望天堂。
风沧澜勾唇扬起一抹冷笑,眼底满是嘲讽。
不过……才两天,宗正昱怎么感觉状态比上次更差了?
这就是人们口中说的,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感觉自己大限将至,信佛念经赎罪?
若杀人后念上几句经文就能赎罪,这世界上就不会有杀人偿命这一说法了。
不过念经赎罪,算不算不相信她的业务能力啊?
到了库房,风沧澜敛起思绪准备挑一件合适的礼物。
平侯府有一个爱好,就是酷爱字画。
既然是送礼,自然是要送到心坎才行。
守卫打开库房领着风沧澜进去。
刚踏进去,看着像垃圾一样堆在一块的稀世珍宝,不仅勾了勾朱唇。
这摄政王府很富裕嘛。
“将名人字画找出来。”风沧澜发话就站在一边,外面的侍卫进来在库房里面寻找字画。
一炷香时间过去,找出来的字画堆成一堆。
看着堆在地上有一个人高的字画再次感叹,罪恶的有钱人。
“王妃,字画都在这里了。”
“好。”风沧澜走过来一幅幅打开查看,做对比,做比较。
“找找看看有没有张羲之的书法字画。”
侍卫们也过来找。
风沧澜看着手里的画摇摇头放在一边,又去拿另一幅画,不是张羲之的继续往后放。
看了五六幅也没看到,风沧澜绕到后面去拿里面的。
往前走不小心碰到一幅画,画滚落在地上满满滑开。
风沧澜回首扫了一眼,准备继续走往回走,瞳孔猛的一缩——
第一百四十八章她不是你能招惹的
目光退回,她折返回去蹲身将画捡起来。
一只手拿着画轴,另一只手慢慢打开。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裙装,再往上点能看出来画上是一个女子。
画到脖子,她手中动作微顿,继续往上拉开,身后突然响起声音。
“王妃,这是张羲之的字。”
风沧澜回首,看着侍卫手里的字点头道,“放在那。”
随后她目光聚焦手中还未露头的女子画像。
看画风,作者是宗正昱。
莫非,跟上次在书房弄脏的那幅画,是同一个女子。
她顿时升起好奇心,能被宗正昱列为禁区的女子,长的什么模样。
缓缓拉开,看清整张画她柳叶眉微瞥。
什么情况?
怎么只有一个身子,没有脸呢?
奇怪。
她将画卷起来放在字画堆里,刚准备放下又突然停住。
最后将画收回来,把找出来的张羲之字画一同带出了库房。
回到沧海一粟,她将张羲之的字画递给徽羽,“找个锦盒包装一下。”
几十幅画,也没个盒子装,万一蛀虫。
啧啧,那都是香喷喷的银子啊。
果然,有钱人的世界她不懂。
“是。”徽羽拿着字画就去找相应的盒子。
风沧澜落座,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喝了两口,目光掠过画卷,心中倍感好奇。
宗正昱画人,怎么不画脸呢?
放下茶盏,她再次将画卷打开。
丹青倒是不错,可惜没有脸,就等同于没有灵魂。
风沧澜双手撑着下颚,看着无脸的女子画像,脑海里浮现了自己脸庞带入的模样。
登时,她双眸发亮,拿着画卷准备去案桌,却在触碰画的一瞬间停了下来。
还是算了。
她到摄政王府这般久,从未见宗正昱画过画。
这幅没有脸的女子图应该挺重要的,还是别乱动比较好。
她将画卷起来,准备送回库房。
刚起身就徽羽的声音就从门外响起,伴随着开门声,“小姐,临竹散人说有急事找你。”
“好。”风沧澜将画卷放在桌上就匆匆离开。
徽羽将手中锦盒放在案桌上,转身回来看到凌乱的桌面,收拾起来。
东厢房
风沧澜跟临竹散人同桌而坐,“师姐,宗正昱的情况感觉有点不太对劲。”
提到这里,风沧澜脑海里浮现宗正昱满脸苍白的模样眉头紧拧,“怎么回事?”
“我探脉发现脉象很正常,从脉象看有好转的迹象,但是他精气神越来越差,咳嗽也越来越厉害。”
“我全是按照你的步骤一步步来的,不应该会出现这种情况。”
“无原因的精气神衰弱。”
临竹散人这般说,风沧澜倒是想起来了,这几次见面,宗正昱的状况还真是一次比一次差。
“会不会是……用药的问题?”临竹散人说出心中的怀疑。
正思索的风沧澜横眉轻飘飘的扫过来,“你在怀疑我的医术?”
“不不!”临竹散人求生欲超强连连摇头,“我怎么会怀疑师姐的医术,师姐你想多了。”
“再观察观察。”实在不行那就她亲自上场。
虽然宗正昱已经知道她是鬼手医仙,但是她不想让更多人知道。
“行,也只有这样了。”
“我先回去了。”目前知道她跟临竹散人关系的应该还没人,王府里也不安全还是低调些尽早离开。
她转身拉开房门,外面温逢君赫然闯入视线。
温逢君放下准备敲门的手,一脸警惕夹杂着疑惑盯着风沧澜,“你来这里干什么?”
风沧澜没应声,眼风都没给一个径直离开。
“风沧澜!”自己被忽视,温逢君当即厉斥道,“你看看你干的好事,扶风现在的身体变成那模样!”
“明知扶风身体不好,还勾引他做那当子事!简直不知廉耻!”
走到门口的风沧澜在听到温逢君这句话后,脚下步伐立马停下。
温逢君变本加厉,“不顾扶风身体,毫无羞耻之心,只顾自己玩乐!”
屋内的临竹散人听到声音赶忙而出,听到这句话满是皱纹的脸当即变色,一脚踹向温逢君的屁股。
温逢君被这突如其来的一脚踹的一个踉跄,回首见是自己师傅满脸疑惑,“师傅,你踹我干什么?”
“你可闭上你那张嘴吧!”临竹散人赶出来面向风沧澜,“王妃,我徒儿不是有意冒犯,您别介意。”
“你个小王八蛋,赶紧给王妃道歉。”
临竹散人抓着温逢君的头发迫使他低头。
他却奋力挣扎,“师傅!你放开我!”
“扶风现在弱不禁风就是因为跟风沧澜放……”他话未说完,就被临竹散人捂住嘴巴,“别说话!”
“王妃,我把徒弟带回去关门教育。”
风沧澜眼帘微抬,纤长的睫毛下那双秋水瞳一闪而逝的阴冷。
临竹散人拽着温逢君的耳朵就往回走,进门立马把房门关上,“你要死是不是!”
“为师有没有给你说过,别对人家夫妻之间的事情指指点点!”
“你是不是活腻歪了!”
温逢君被临竹散人揪着耳朵劈头盖脸一阵乱骂,他疼的嗷嗷直叫,“师傅!手下留情!”
临竹散人松开拧着的耳朵,温逢君双手搓着被拧疼的地方一阵冷吸。
“本来就是……”温逢君开口狡辩,临竹散人扬手就要打过去他赶紧开溜。
“师傅!究竟我是你徒弟还是风沧澜是你徒弟!”
“我们亲还是你跟风沧澜亲!你竟然站在她那边!”
临竹散人冷瞪一眼,当然是站在你大师伯那边。
温逢君看着临竹散人瞬间严肃起来,“师傅,我怎么感觉你对风沧澜毕恭毕敬的?”
临竹散人背过身,“你别去插手别人的事,更别去招惹风沧澜。”
“她不是你能招惹的起的。”
留下这番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临竹散人就推门离开。
屋内只剩下温逢君一人,他脸上所有情绪褪去,侧头看向紧闭的房门瞳孔幽深。
*
“放肆!”
“谁准你动本王的东西!”
到沧海一粟外,风沧澜老远就听到里面传来暴戾阴冷声音。
她眸色微凝快步往前,走到门口看到里面的场景,周身寒意肆掠——
第一百四十九章你对天下人情深义重,唯独对本王薄情寡义
“咻——”
一阵破风声响起,风沧澜瞳孔一缩极速往里跑去。
在长鞭落下的一刹,她一手握住。
“你在干什么!”她清冷的声音充满了戾气,明亮的秋水眸往外溢着嗜血气息。
整个人萦绕着寒气,好似要将所有人冰封。
两人一站一坐,四目相对火药味弥漫四周。
“咳……”
“咳咳。”宗正昱一阵猛烈咳嗽,好似肺都要咳出来了。
风沧澜眼底没有丝毫动容,尽是阴郁森冷。
目光转到跪在地上的徽羽,眸中戾气更重,“起来。”
简短的两个字,却如同有一座大山压下来。
徽羽立马站起来,退到风沧澜的身侧。
风沧澜握着鞭子的手往回一扔,“摄政王好大的威风!”
“都发到我沧海一粟来了。”
“我要提醒一下摄政王,徽羽是我从将军府带来的,且她们并非奴籍。”
宗正昱身上的冷戾跟暴怒在风沧澜出现时消散了些,却依旧是面若寒霜。
“您,没有权利也没有这个资格动我的人。”
两人争锋相对,战火一触即发。
宗正昱快速念了几遍经文,捻动手中佛珠,片刻身上戾气散尽。
“那王妃同本王解释解释,这画怎么回事!”
宗正昱拿起旁边的画卷就扔过去。
风沧澜看着地上五彩斑斓一片模糊的画卷,眉头轻皱转而看向徽羽,“怎么回事?”
“刚才收拾桌子时不小心把茶水泼到上面了,准备拿出来晾干就遇到了王爷。”
徽羽自知理亏,深呼吸哦都越说越小。
风沧澜听到后面戾气消散了些,却依旧是眸含冰冷。
“小姐对不起,都是徽羽毛手毛脚。”
“是徽羽……徽羽不小心把画弄坏了。”说着,徽羽声音都带着哭腔,最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小姐,你惩罚徽羽吧。”
“起来。”见徽羽跪下,风沧澜声音当即冷了几个度。
“我来解决,没事。”冰冷的声音却说着宽慰的话,徽羽心头一动,慢慢站起来,“小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没事。”风沧澜再安慰一声,将目光转向宗正昱,“画是我从库房带出来的。”
“我不带出来徽羽不会不小心泼水弄坏画,而且她是我的人,真要管教也轮不到王爷插手。”
“她犯得错,我一力承担。”
宗正昱苍白的脸上扯出一抹无力的笑,“王妃对婢女倒是情深义重。”
“徽羽不是婢女。”是陪着她一路走过来的人。
她说过,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徽羽宫商。
任何人!
宗正昱垂眸自嘲的笑了笑,微微抬手问道会意,推着轮椅离开。
两人擦肩而过时,宗正昱低沉的声音有些虚无缥缈,“你对天下人情深义重,唯独对本王薄情寡义。”
他掀开眼帘,看着被风沧澜护在身后的徽羽低沉苦笑。
没想到,他宗正昱竟然也有羡慕人的一天。
发现宗正昱注视着徽羽,风沧澜一手将其拉到身后,以身阻挡。看着他的眸子,充满了警惕戒备。
这目光恍若一把把利刃,扎的心头一阵揪疼。
“等等。”风沧澜忽的出声。
问道自作主张停下来,宗正昱眸光微闪,以为风沧澜要做什么时。
就看到风沧澜前进两步,将融成一团的画捡起来,扔在他的怀里。
“你的东西你带走。”
“另外,往后无事,王爷少来沧海一粟为妙。”
看着腿上的画卷,宗正昱瑞凤眼里浮现一抹戾气。
掀开眼帘视线扫过风沧澜的手,看到流淌的鲜血他一把拽住拉过来。
看着掌心的血痕,凤眸中的戾气消散化为担忧。
“疼吗?”
风沧澜往后缩,却被握的死紧。
刚要说不疼让他放开,就看到宗正昱苍白的脸阴翳、自责、疯狂揉杂。
让人情不自禁想要撤退与其保持距离。
“这么漂亮的手,留下疤痕就不好了。”他吹了吹伤口,掏出手帕包扎。
动作温柔细腻,却引得风沧澜阵阵恶寒,
她一把抽回手,将带血的手帕摘下来扔到宗正昱怀里,“王爷的东西太过高贵,我等凡人哪里配用。”
话毕,她拉着徽羽就回屋。
“轰——”
房门猛的一声关上,宗正昱将膝盖上染血的手帕拿起来,放在口鼻旁一阵猛吸。
就像是毒瘾发了的瘾君子,深黑的瞳孔中散发着疯狂。
推轮椅的问道,都被宗正昱这模样吓了心里一激灵。
半舜,宗正昱将染血的手帕拿下来,眸中不见刚才的疯狂,又恢复了平常的模样。
将手帕整整齐齐叠在一起,放进袖口。
目光聚焦腿上的画卷,他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触碰,“把画拿去烧了。”
“是。”
屋内
徽羽看着风沧澜掌心的血痕红了眼眶,“是徽羽毛手毛脚害了小姐。”
“不管你的事,是我把画带出来的。”
“真没事,一点小伤。”
风沧澜找出创伤药敷一点,然后包扎。
见徽羽还在自责宽慰一笑,“这点小伤,算什么,我们以前风里来雨里去你见我哼过吗?”
“好啦,没事。”
夜凉如水,金星半月
“嘎吱——”
一阵细小的开门声响起,伟岸的背影逆光而来,小心谨慎的关上房门没发出一点声音。
慢步走向床榻,镶嵌金边的锦袍下摆随着走动而摆动。
路过木桌,烛火摇曳,随后燃烧的更旺盛。
站在床榻旁,他伟岸的身影将床榻上熟睡的风沧澜笼罩。
慢慢坐下,节骨分明的手在烛光的照应下添了几分暖黄。
他指尖轻抚风沧澜的眉眼,顺着鬓角滑落到朱唇。
微热的指腹细细摩擦,看着那犹如雨后玫瑰的红唇,瞳孔中一闪而逝的疯狂被照的一清二楚。
手中力度越来越重,睡梦中的风沧澜似有所查,眉头皱成一个川字。
唇角的手立马松开,风沧澜的眉头舒展开来。
他白皙修长的手指抬着香腮,俯身细细亲吻。
和风细雨般品尝着甘甜,渐渐的他不满足于此,撬开贝齿无止尽的索取,恨不得将风沧澜吃进肚子里。
熟睡中的风沧澜察觉到异样顿时惊醒,猛的睁开双眼——
第一百五十章睡不着?那就做点正事
看着放大的脸,风沧澜条件反射一把推开。
她立马往后挪,看着眼前恍若瘾君子的人心头骇然。
“宗正昱!你干什么!”她抬手用袖子擦拭嘴唇。
这个动作让宗正昱眼底升起腾腾怒火,他一把拽住风沧澜的手臂将其拖到怀里,死死禁锢。
“你在嫌弃本王!”
风沧澜没应,反问道,“你……大半夜不睡觉跑我这里来干什么!”
“澜儿都说大半夜,当然是来睡觉的。”
他薄唇咧出一个笑,忽的凑过去在风沧澜朱唇上落下一吻。
风沧澜反应过来已经被偷吻成功,“你!”
“睡觉。”宗正昱松开风沧澜,从容不迫解开衣裳。
风沧澜将拖下的衣服全部扔在地上,“我说了,你别来沧海一粟。”
“我这里不欢迎你!”
宗正昱解开最后一个绳,回首看着振奋昂扬的风沧澜,别有深意的扫了一眼,“你若是不想歇息,那我们就做点正事。”
眼神意味太过明显,风沧澜登时安静下来。
宗正昱有病吧!
王府那么大!非得来沧海一粟!
宗正昱已经躺下,风沧澜还坐在里面心绪不平。
到底怎么回事!宗正昱进来不知道!宗正昱亲她了竟然还没察觉到!
她的警惕性已经下降到这种地步了吗?
越想越觉得胆寒。
就算宗正昱内力身后可以敛住气息,那也不可能都亲上了还没发现。
有问题!
一定有问题!
风沧澜正在思索这件事,腰间一只手将其拉过去。
她一把扑进宗正昱怀里,“睡觉。”
冰冷的两个字带着不容置疑,风沧澜暗自碎了一口。
宗正昱身上肯定有问题!
今天晚上是宗正昱若如果是刺客!她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风沧澜视线清明,宗正昱陡然睁眼紧了紧手臂,“澜儿睡不着?”
“睡不着就做点正事。”
风沧澜狠狠的瞪了一眼,缩回被褥准备睡觉。
宗正昱抬起风沧澜的手腕,在她的手背上落下一吻,“乖,睡觉。”
风沧澜一把抽回手,在被褥上擦拭被宗正昱亲吻过的手背。
刚要说什么,对上他病态惨白的脸颊顿时息了声。
哪里出问题了?
宗正昱这身体状况明显不对劲。
怀揣着这样的疑惑,风沧澜进入梦乡。
耳畔响起平稳的呼吸声,宗正昱幽幽抬眉,唇角溢出一丝鲜血。
他伸手擦拭,继续睡觉恍若没事人一般。
秋意凉爽,平侯生辰如期而至。
平侯是先皇亲封的异性侯,曾经也是征战沙场、战功累累。
后面停战,平侯便放了兵权做一个闲散侯爷,成天收集字画,酷爱成痴。
这次平侯生辰,风沧澜早早就选了张羲之的字做寿礼。
生辰这天,风沧澜一身蓝紫色纱裙缥缈如仙,上面的银丝线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就像是万千星辰落在裙子上。
今日答案以端庄娴雅为主,任谁看了都挑不出毛病。
风沧澜出府时,马车已经在门口侯着。
在徽羽的搀扶下上马车,掀开车帘就看到宗正昱白如纸的脸颊,没有丝毫血色。
整个人显的病态羸弱。
“咳咳。”
风沧澜刚坐下,宗正昱以手帕遮面轻咳两声,“走。”
一个字,就能听出语气中的虚。
风沧澜没忍住多看了两眼,“王爷你最近这是?”
实在是古怪。
她前两天也趁着宗正昱熟睡时诊脉了,脉象并无问题也无异样。
可这确实越来越苍白,越来越虚弱。
“无碍。”宗正昱吐出两个字便止声,风沧澜都发现了他的气虚。
“你近段时间没服用其他药物吧?”
现在解毒已经到了关键时刻,若是服用其他药物,有可能会产生其他反应。
“没有。”宗正昱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风沧澜眉头紧锁,伸手过去要诊脉。
宗正昱就像是察觉到了一般,一手握住其手腕将其带到怀里。
风沧澜下意识挣脱,头顶就传来宗正昱低沉有些气虚的声音,“别动,让我抱会儿。”
那声音就似有魔力一般,风沧澜顿时停止动作,安静待在宗正昱怀里。
这一路两人都未出声,马车内一片静谧。
“吁——”
马车停下,问道的声音从外面响起,“王爷、王妃平侯府到了。”
宗正昱慵懒半睁眼,松开禁锢在怀中的风沧澜。
束缚没了,风沧澜掀开车帘就跳下马车。
宗正昱被问道从后面推出来。
他今日穿着一身黑衣暗纹锦袍,坐在轮椅上手中佛珠转动,配上那病态惨白的脸颊。
一股诡异惊悚感直击天灵盖。
宗正昱这模样,像极了杀人不眨眼的大反派。
不过他也的确是杀人不眨眼。
“为夫可好看?”注意到风沧澜注视的目光,宗正昱慢悠悠开口。
风沧澜翻了一个白眼挪开目光,径直往侯府走。
徽羽捧着锦盒赶紧跟上。
“摄政王到——”
“摄政王妃到——”
侍卫的声音响起,侯府内所有人齐刷刷看过来。
宗正昱手持佛珠一副六大皆空的模样,惊的四周的大臣们瞠目结舌。
摄政王转动佛珠,越看越惊悚。
脑海里情不自禁就冒出来,宗正昱捻着佛珠,面不改色取人性命。
原本热闹的侯府,因为宗正昱的到来瞬间鸦雀无声。
此时,就算是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到。
尤其是看到宗正昱病态惨白,跟黑衣锦袍的颜色碰撞,更是从视觉上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让人不寒而栗。
风沧澜秋水眸微转,宗正昱穿着一身黑衣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寻仇的。
“老臣参见摄政王,摄政王妃。”
平侯得到消息迅速赶来,后面跟着家眷一同跟宗正昱行礼。
四周的宾客们也齐齐道,“参见摄政王、摄政王妃。”
宗正昱凤眸古井无波,手中的佛珠慢慢转动没有应声。
这让诸人顿时心底生寒。
想到摄政王所到之处,必有人身亡的流传。
登时,侯府内气氛突然冷凝,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就在众人快承受不住时,宗正昱不疾不徐开口,“免礼。”
“谢摄政王。”
众人起身,平侯暗自擦了一把额头的细汗。
几年未见,摄政王的威压更强了。
“等等——”
第一百五十一章摄政王妃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众人刚松气,宗正昱冷不丁的两个字再次将所有人整的提心吊胆。
“王妃还还未同意。”
他低沉的嗓音说的有气无力,众人顿时向风沧澜投去目光。
她斜瞪一眼宗正昱,以前怎么没想到她。
“免礼。”但她该是从善如流,按着宗正昱给的阶梯下了。
“谢摄政王妃。”
众人落座,没了刚开始的自在,由于宗正昱的到来都变得拘谨。
风沧澜宗正昱入座,人都已经来齐了。
寿宴正式开始。
平侯走到搭好的戏台子上,“各位同僚能莅临寒舍,令寒舍蓬荜生辉。”
“今日是我40生辰,不知不觉就洗零食半截身子入土的人……”平侯说了一大堆感慨,最后结尾道,“大家都不要客气,千万吃好喝好。”
众人象征性的应几声。
全部是整个神经都是紧绷的。
他们真的不知道,平侯邀请了摄政王,关键还来了。
早知如此,他们是万万也不会来这平侯府的。
虽然宗正昱已经退隐朝堂两年多,但各位大臣见到宗正昱还是生理性恐惧。
脑海里尽是曾经在朝堂上,被宗正昱支配的恐惧。
平侯府下来后,上面就是一出麻姑拜寿。
明明是寿宴,愣是冷清的不行,没有丝毫热闹的气氛。
风沧澜左看右看,端起茶盏抿了一口,“你冷着张脸,到底是来贺寿的还是来砸场子的。”
宗正昱转动佛珠的手微顿,淡淡扫了一眼。
全场官员齐齐低头,有些甚至都控制不住的发抖。
“不必在意本王。”
“该怎样怎样,就当本王不存在。”
宗正昱发话,大臣们苦笑不已,哪能敢无视您啊。
心里害怕,表面还要装出一副很高兴很自然的模样。
风沧澜抬眉偷偷瞟了一眼平侯,看着平侯大白的脸颊大概能体会。
好好的寿宴,宗正昱一来差点给搞成灵堂。
瞅瞅这气氛。
风沧澜忍不住垂首低笑,笑完再抬头撞上一束不善的目光。
她寻着视线望去,只见那目光的主人有些眼熟。
秋水瞳微眯,在脑海里翻寻这个绿衣姑娘的信息。
哦!
风沧澜忽的抬眉想起来了,这不是林仪雪的妹妹,林琳吗?
她记得林仪雪家里只是一个七品小官,怎的林琳竟然能出现在平侯府上。
两人隔空对视,林琳挑衅的目光看过来脸上扬着一抹笑容。
风沧澜柳叶眉微抬,没有多余的心思跟一个小姑娘浪费,敛起目光继续品茶。
刚端起茶盏,徽羽满脸急色的走过来,贴耳道,“小姐,咱们的寿礼被人破坏了。”
徽羽悄悄打开锦盒,一幅字现在成了碎片。
只停留了半舜,徽羽将锦盒盖上。
风沧澜眉宇间出现两分厉色,“是谁?”
“徽羽刚才就去了一趟如厕,回来字就这样了。”
“我……”风沧澜正欲说话,林琳的声音忽的响起,“摄政王妃送平侯的是什么礼物呀?”
林琳的声音在还算安静的宴会上格外突兀。
她这一声,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引在了风沧澜身上。
“一定是非常罕见的礼物。”林琳继续道,丝毫没发现周围大臣们变了又变的脸色。
林琳跟萧王搅和在一起,在场许多人都知道。
如今林琳仗着萧王宠爱,公然在平侯寿宴上找风沧澜的麻烦。
写个蠢货,哪里是找风沧澜麻烦。
分明是找摄政王府麻烦。
风沧澜再是农家长大的,但也依旧是摄政王府的王妃。
代表的是摄政王府,打风沧澜的脸就是打摄政王府的脸。
在场的都是朝堂里混迹多年的老狐狸,家眷们也是宅斗里面的冠军,哪里不知道林琳说这话的意思。
十有八九是对风沧澜的贺礼做了手脚,然后让对方当众打开让她难堪。
一时诸人垂首尽量降低存在感,又以余光打量,不愿错过这精彩纷呈的戏。
“林姑娘是如何得知?”
“莫非是揭开过本王妃这贺礼锦盒?”风沧澜不应反问。
一番话把林琳逼近角落退无可退,这种事就算做了也绝对不能承认,但这就等于没事找事。
林琳脸色一白,没想到风沧澜贺礼都毁了还能不动如山、面不改色。
“王妃说笑了,贺礼在王妃侍女手中,林琳怎么会打开过。”
“那是如何得意,这锦盒里是罕见的礼物?”
“莫不是故意想让本王妃在诸人面前丢失颜面?”风沧澜犀利逼问。
林琳万万没想到是这个后果,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她眼底出现一抹慌色,赶紧向不远处的萧王投去求救的目光。
萧王收到目光冷声开口,“林姑娘也只是好奇罢了。”
“摄政王妃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啧。
她懒得跟蠢货论长短。
风沧澜眼风都没给萧王一个,转而看向平侯,“既然大家都如此好奇,那就请平侯当众拆礼物吧。”
众臣内心,我们并没有好奇,别把我牵扯进去。
这场寿宴可谓是水深火热,素来不喜欢这些弯弯绕绕的平侯也没推攘。
风沧澜侧头给徽羽一个眼神,徽羽搂着锦盒的手缩紧,有些慌乱,“小姐。”
“没事,送过去吧。”
风沧澜都已经发话,徽羽便只能捧着锦盒过去。
平侯伸手揭开锦盒,众人不约而同看过来,皆是伸长了脖子。
大家心里都猜到肯定是不好的,但不知道是何物,都被勾起了好奇心。
锦盒解开,里面躺着被撕成粉碎的字画。
平侯当即脸色大变,林琳脸上出现一抹得逞的阴笑。
“啊……堂堂摄政王妃,竟然送一个毁坏的礼物,是什么用意啊。”
“今日还是平侯的生辰,实在是晦气。”
林琳丝毫没感受到四周的目光,仗着萧王宠爱恃宠生娇。
不仅不把风沧澜放在眼里,就连宗正昱也不放在眼里。
在她看来,宗正昱不过是一个残疾王爷,朝堂都入不了,就是一废物自然比不上萧王。
全场安静如鸡,都在看失态下一步将如何发展。
“啊!”风沧澜突然出声,拍了拍额头,“瞧瞧我这记性。”
“不是这边开,是底下开。”说着她起身过去将锦盒翻转过来。
众人这才发现,这锦盒是两面开的。
风沧澜将盖子打开,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扬手一甩……
第一百五十二章又是尸香的味道!
一幅画完全摊开,暴露在众人视线中。
原本心情忐忑的林琳,看到画作时一声冷笑,“还以为是什么呢,结果是一副人像画。”
“摄政王府已经到如此地步了嘛?”
“不不!”这是一个不同的声音响起,“这不是人像图,这分明是征战图。”
顿时,周围一阵争论。
有说是人像图,也有一部分人说是征战图。
半眯着凤眸的宗正昱掀开一点眼帘,露出一半瞳仁。
锐利的视线聚焦风沧澜手中的画,瞳孔深黑如散不开的浓墨。
“这……”平侯看清画像激动不已,“锐利深沉的眼睛瞬间湿润了。”
“好,多谢王妃,这是我收到最喜欢的贺礼。”
平侯拿着画卷的手都在发抖,四周争论越来越激烈。
唯有林琳满脸不屑,“不过是一幅画而已,至于如此?”
“蠢货。”旁边的闺阁小姐码低骂一声。
但凡懂书画的,都知道这幅画的神奇之处。
正边看是平侯身着盔甲站在风景秀丽的地方,但背面看,却是平侯身披战甲身在战场的画面。
只是一幅画,就能带入其中,仿佛身在战场,亲眼看见了万马奔腾的画面。
而且这画风太过独特,懂画之人一看便知道是谁,“这是第一画师湘公子的真迹。”
懂画之人说出真相,周围顿时炸开,将整个寿宴推向高潮。
“当真是湘公子的风格!”
“那位一手画尽天下的天才画师,湘公子!”
“多谢王妃。”平侯小心翼翼将画收起来,激动还未褪去,“我非常喜欢这幅画。”
“喜欢就好。”
风沧澜重回位置,宗正昱修长的手指富有节奏的敲打着桌面,“原来王妃这有湘公子真迹。”
“难怪在皇宫时,能识出来赝品。”
他慢慢起身,躬身靠近风沧澜,“只是这画明显是定制,本王竟不知王妃还有这等能耐。”
“能请动天才画师湘公子。”
“真是叫本王好生惊喜。”
风沧澜面不改色饮下跟前茶水,“王妃说下笑了,澜儿一届农家长大的女子,哪里能请动湘公子。”
“不过是拖画书清帮忙罢了。”
提到画书清,宗正昱薄唇挂着的笑容僵住,脸上笑容散去化为冰冷。
在场不少爱画之人,看到那副湘公子的画像眼睛都在放光。
湘公子其人,画风自成一派,且从未有人见过真面目,格外神秘。
这也让世人多了几分好奇,将其传的神乎其神。
他神龙见首不见尾,最主要的是流传在外的画就那么两三幅。
如今竟然出现一副定制的,大臣们嫉妒的表情都管控不住。
湘公子的画啊!可遇不可求!曾经一副拍出天价。
因画风自成一派,风格迥异,非常适合收藏,收藏价值奇高。
“平侯!”
“平侯老弟,别忙着收,再让我们饱眼福吧。”
“平侯老兄,你手里就有两幅湘公子的图了。”
“别吝啬,拿出来让我们欣赏欣赏。”
平侯也高兴,大手一挥让人把《锦绣山河图》拿出来,连同疆场图一并展开让众人欣赏。
一个寿宴瞬间变成展览会。
林琳一招非凡没有让风沧澜出丑,还让她备受瞩目,气的面色狰狞。
“厉害!当真厉害!”
“不愧是第一画师!背面跟正面看竟然是两幅画。”
夸赞声不绝,风沧澜淡定坐着喝茶。
本来是打算送张羲之的话,然后另外赠送一副,结果不知道林琳用了什么手段破坏了,另外一副就派上用场了。
大臣跟家眷们都在欣赏两幅画,林琳被冷落在一旁脸色越来越苍白。
最后不堪被冷落,林琳掩面跑出正厅。
萧王立马起身跟出去。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画上,根本没有察觉。
唯独风沧澜。
林琳从面前跑过去,带动一阵风。
风沧澜鼻翼微动,这香味……
顿时,她眉目冰冷。
林琳身上的香味,跟丽妃身上的一模一样,跟蝴蝶谷后山尸体的味道也非常相似!
这个林琳……
风沧澜眸色沉冷,当即起身追出去。
看着接二连三的人离开,宗正昱深黑凤眸冷眯。
手中佛珠快速转动,深黑的眸子沉静如水。
追到花园,风沧澜神色紧绷。
林琳身上怎么也会有尸香的味道,汪家虽然倒了后面练香的人没抓到还在继续。
一时,风沧澜心底乱如麻。
总觉着尸香的事情没那么简单,后面似乎还隐藏着一个惊天大阴谋。
本来以为汪家被灭,尸香一时告一段落,结果蝴蝶谷后山尸横遍野、白骨森森。
第六感告诉她事情没那么简单。
正愁着线索断了,如今林琳身上又现尸香。
幕后有个人,在布局。
一个骇人的局!
一路追过去,十字路上一队侍女端着东西迎面而来。
风沧澜赶紧往小路岔开。
见侍女离开,风沧澜继续往前跟踪。
来到花园转角,人影不见,只剩下三条路。
她合眸轻嗅残留在空气中的尸香,辨别位置。
刚闭眼,耳畔就传来一阵娇滴滴的声音,“王爷,琳琳都被那些人羞辱成什么样了!”
风沧澜赫然睁眼,目光落在发出声音的假山处。
她环视四周,确认无人蹑手蹑脚走过去。
假山里就传来一阵低哑急促的声音,“好琳琳,快给本王。”
“本王快馋死了。”
“王爷~”里面传来一声娇喘,风沧澜眉头紧皱。
“放心,本王给你撑腰,别生气了。”
“好琳琳,快让本王尝一口。”
里面传出让人面红耳赤的扉扉之音,风沧澜心头一阵恶寒,转身要走。
刚挪动脚步,脚下传来“卡擦”一声,是干树枝被踩断的声音。
“谁!”
假山里传来一声低哑冰冷的声音。
风沧澜正要往后躲,一只手突然将她往后拉,将她摁在假山上捂住嘴。
假山中,萧王出来查看,四周观察慢慢走向风沧澜的藏身的方向。
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风沧澜凝神静气。
看清捂着自己嘴的不到咫尺的人,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脚步声近在耳边,风沧澜提着一口气,随时打晕的准备。
“王爷!”
第一百五十四章怎么?本王打扰两位了?
心头骤然一紧。
在千钧一发之际,将宗正瑾推开。
宗正瑾一个踉跄往后连退两步,纤长浓密的睫毛遮挡了眼底的神色。
“王……王爷。”
风沧澜声音有些发颤,盯着假山外的宗正昱,眸中一闪而逝的慌张。
宗正昱端坐在轮椅上,面色沉静,凤眸古井无波。
手中转动着佛珠,平静的看着这边。
不知已经来了多久。
“王爷您怎么出来啦。”风沧澜故作轻松缓解气氛。
宗正昱捻动檀木佛珠的手微顿,幽深的瞳仁好似寒潭,深不见底,不可窥测其中之意。
他薄唇微动,磁性的嗓音似夹杂着冰刃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怎么?本王是打扰到两位了?”
一句话,风沧澜一颗心不断下沉,降落冰低。
宗正昱来了多久了……
“恩?”他拉长尾音,让人头皮发麻。
风沧澜不由自主的一哆嗦,想辩解,宗正瑾却先一步开口,“七皇叔。”
他拱手作揖,依旧是君子如风的模样,丝毫没有被抓到的窘迫感。
三个字将宗正昱的注意力吸引过去,他深黑的墨瞳渗着令人胆寒的冷静。
“今日既然七皇叔撞见了,那容瑾就直言了。”
“我同沧澜两情相悦,以后我会娶她。”宗正瑾谦和有礼,端庄儒雅,面对宗正昱不见往日胆怯。
“啪!”
宗正昱捏着佛珠的手膝关节泛白,在话毕的一刹那,那串檀木佛珠瞬间在手中化为粉末。
寒风凌冽,凌冬已至,戾气肆掠。
风沧澜被迸发的戾气逼的后退半步,面色微变暗道不妙。
宗正瑾这不是赤裸裸打宗正昱的脸!
当面挑衅吗!
宗正昱额头青筋暴起,本就苍白如纸的脸更加骇人。
那双瑞凤眼早已爬满了血红蛛丝,浑身萦绕着暴戾骇人。
“两情相悦?”他阴鸷的目光在二人身上徘徊,突然咧嘴阴笑,“好一个两情相悦!”
宗正昱扬手,周围树木被风吹的飒飒作响,一股气刃直击宗正瑾。
“啪!”
宗正瑾被一招打在假山上,然后滚轮在地上。
“咳!”
他咳出一嘴血唾骂,捂着胸口,桃花眼里依旧是坚定,“请七皇叔成全,我同沧澜是真心相爱。”
“成全?”宗正昱苍白的脸颊露出一抹渗人的笑,“容瑾,你在说让本王成全你同本王王妃在一起?”
“求……”宗正瑾刚要说话,一股气刃将其打在假山上。
一旁焦急万分的风沧澜,见这单方面互殴的场景赶紧站艾特来阻止。
“别打了!”
“宗正昱你先住手!”风沧澜跑到宗正昱身边欲阻止,还未碰到就被挥手震开。
看着反复被打到假山上的宗正瑾,风沧澜眸色一横挡在二人中间。
宗正昱已出招,看着突然蹦出来的风沧澜瞳孔一缩,一个瞬移来到风沧澜身边将其拉开。
风沧澜这才没有受伤。
“风沧澜!”宗正昱死死捏着风沧澜的纤腰,将其摁到自己身上,一字一句充斥着戾气。
“你当真那么喜欢他?”
“喜欢到以身挡我的招!”
风沧澜没应,而是挣扎想要脱离宗正昱的禁锢。
趴在地上的宗正瑾看到抱在一起的两人,桃花眼一瞬黑暗。
风沧澜越挣扎腰间的手越紧,最后她仰头秋水眸中布满了愤怒,“放开!”
“放开?”宗正昱搂着蜂腰恶劣往身上衣摁,垂首亲过去。
似知道风沧澜要躲避,宗正昱一手控制着她的后脑勺,让她无处可躲。
撬开贝齿,一路攻陷。
趴在地上吐血不止的宗正瑾满目怒火。
似察觉到宗正瑾的目光,宗正昱搂着风沧澜的手更紧亲的更投入、更认真也更用力。
“宗正昱!”
宗正瑾怒斥,“你放开她!她不喜欢你!”
这句话似刺激到宗正昱一般,他控制后脑勺的手往前一摁,变换姿势亲的风沧澜无处逃避。
深黑瞳仁微转看向趴在地上的宗正瑾,眸光尽是冷笑跟不屑。
“宗正昱!”宗正瑾低声嘶吼,都喊破了声。
宗正昱完全不搭理,专注认真,刻意换了一个姿势,让宗正瑾可以看的更加清楚。
良久,宗正昱松开风沧澜的后脑勺,眸光注视她红肿的朱唇。
拇指轻轻摩擦,满意的勾了勾薄唇,“就算你不喜欢本王,也是本王明媒正娶的王妃。”
“一日是,终身是。”
“所以要乖一点知道吗?”宗正昱凑过来亲吻,风沧澜立马撇开脑袋躲避。
他眸中一黑,骨节分明的手指掐着风沧澜的下颚,迫使其转过来。
俯首在风沧澜娇艳欲滴的红唇上啄了一口。
风沧澜怒火中烧,死死盯着宗正昱,那眼神恨不得碎其骨,吃其肉,喝其血。
她脚下一踩,宗正昱吃痛皱眉,手中力度弱了两分。
风沧澜趁此机会脱离禁锢,立马跑向宗正瑾,将其从地上扶起来。
掏出白色手帕替宗正瑾擦拭嘴角,动作温柔细腻,更刚才在宗正昱怀中横眉冷对的模样判若两人。
宗正昱的瞳孔被暴戾倾占,看着扶持的两人慢步走过去。
一把拽住风沧澜的手臂,将其往后一扯,拉开跟宗正瑾的距离。
“你们两是把本王当成透明的?”
“在本王面前眉来眼去?”
宗正昱凤眸满是阴翳,扬手掐着宗正瑾的脖子。
“咳咳……”宗正瑾毫无招架之力,就像一只蝼蚁,随时都能被宗正昱捏死。
看着被捏的脸颊充血而通红的宗正瑾,风沧澜一口咬在宗正昱的手臂上。
他却纹丝未动,不但未松手手中力度更紧。
“宗正昱!你再不松手他会死的!”
“本王就是要他死!”他的声音冷如冰窖夹杂着浓郁的嗜血气息,不像是开玩笑。
看着在窒息边缘的宗正瑾,风沧澜心头一急捡起假山上的鹅卵石砸过去。
察觉到后面的动静,宗正昱回首看来。
“砰——”
原本应该砸在后背的石头,砸到的宗正昱脑袋上。
登时,鲜血从一头黑发中流淌而出。
风沧澜瞳孔一缩,看着满脸鲜血的宗正昱心头没有来的慌乱。
宗正昱掐着宗正瑾脖子的手松开,凤眸漆黑步步逼近风沧澜——
第一百五十五章宗正昱没救了
风沧澜面色一白往后挪动,手中带血的鹅卵石掉在地上。
缓气的宗正瑾看到这一幕,桃花眼里闪过一丝异色。
“你……”
“你别过来……”风沧澜看着满脸鲜血的宗正昱,心头一阵慌张。
“好!”
“好的很!”宗正昱突然癫狂发笑,苍白的脸跟流淌的鲜血形成鲜明对,比刺激着视觉神经。
更显惊悚,让人不寒而栗。
恍若从地狱爬出来的索命阎罗。
“噗!”
宗正昱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摇摇欲坠,恍若风中摇曳的孤草。
风沧澜赶紧绕开,跑到宗正瑾旁边将其扶起来,以最快的语速道,“你快走!”
“可是……”宗正瑾虚弱开口,风沧澜强势打断,“没有可是!让你快走你就赶紧走!”
“走!”风沧澜掰着宗正瑾转身,一掌推向后背。
宗正瑾无奈只能捂着胸口离开,走了一段距离回首,看着风沧澜满脸焦急催促他厉害的模样立马转头。
那满是担忧的桃花眼浮现一抹晦暗。
直至身影完全消失,风沧澜才转身看向宗正昱。
他满脸鲜血,但依旧看得出苍白的脸以及脸上的无力痛苦。
转身跑过去,要去搀扶却被宗正昱扬手避开。
他忍着不适回到轮椅上,带着满脸鲜血离开。
风沧澜呆滞片刻当即追上去。
跟在后面不敢说话,更不敢去推轮椅。
宗正昱直接离开平侯府,他满脸鲜血的事情在侯府内传开,所有人都在议论到底出了什么事。
上了马车,风沧澜坐立不安。
双手抓紧纱裙,时不时向宗正昱投去目光。
“王爷,我刚才不是故意的,就是一时情急。”
“我就是想让你松手,没有……”要继续解释,宗正昱深黑的瞳孔看过来,她立马禁了声。
“咳!”
“咳咳!”宗正昱咳嗽不止,白色的手帕被染上一抹红。
风沧澜双目瞪的宛若铜镜,“王爷你……”怎么咳血了?
咳血可都是内疾。
而且那血色与正常不太一样,有些偏黑偏紫。
偏黑……
风沧澜心头一颤,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她没征得宗正昱的意见,直接伸手探脉,还未碰到就被宗正昱反扣住。
他侧眸看来,深邃幽暗的瞳孔闪过一丝讥讽,“你在担心本王?”
“别闹,你身体有点不对劲。”
挣开束缚要去探脉,宗正昱却突然欺身而来,将风沧澜压在马车上。
注视到她瞳孔一闪而逝的慌张,宗正昱敛起眸中骇人戾气重新坐起来。
不动如山,宛若一尊佛像。
风沧澜也不敢再有任何动作,乖乖坐到摄政王府。
一进王府,宗正昱满头鲜血的事情传开。
温逢君听到风声就赶过来,看着宗正昱鲜血淋漓的脸顿时满脸冰冷,“怎么回事?”
“还有谁能伤你?”
语气中质问的意思太过明显,风沧澜埋着脑袋。
蚊子般大小的声音响起,“我……我不小心弄的。”
“风沧澜!”
温逢君一阵爆呵,“你知不知道扶风现在情况多危险。”
“他一旦出血就止不住!”
“你伤了他就算了!竟然还让扶风流了一路血。”
温逢君指着鼻子开骂,风沧澜一阵哑然,流血止不住?
凝血功能不好吗?
“我……我包扎。”风沧澜赶紧去找医药箱,刚找到要给宗正昱包扎,就被温逢君一把推开,“赶紧滚!少在这添乱。”
宗正昱端坐在轮椅上,合着眼眸没有解围的意思。
“我……”她目光从宗正昱转向温逢君,刚开口准备说什么就被温逢君一把推向门外。
风沧澜一个踉跄往前扑了两步才稳住身形。
“滚!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话音刚落,被暗卫请来的临竹散人刚好踏进大厅。
好巧不巧就听到了这句话。
风沧澜心忧宗正昱身体,看向临竹散人微微侧头。
临竹散人明白其意,直接走到宗正昱身边诊脉。
指尖刚搭上临竹散人吓的猛的抬手,稳住心神再探脉脸色越来越凝重。
“王爷可有吐血了?”
风沧澜凑近,“吐血了,还咳血了。”
临竹散人脸色淡了几分,看向风沧澜眸色凝重,“没救了。”
“什么!”
“什么!?”
两道震惊声同时响起,一道来自于风沧澜,一道来自于温逢君。
“师傅!没救了什么意思?”
“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温逢君满脸的不可置信。
这段时间一直在医治,怎么会突然没救了。
“怎么可能?”风沧澜眉头隆起,临竹散人只摇摇头,“你去看看吧。”
风沧澜当即起步过去,正要探脉却被宗正昱躲开。
她眸色微冷,一把将宗正昱的手握住按下来。
温逢君看到这一幕怒火冲天,“风沧澜!你干什么!”
“你还嫌弃害宗正昱害的不够!”
温逢君上去就要拉开风沧澜,还未碰到反而被临竹散人拉开,“别添乱。”
“师傅!”温逢君指着风沧澜斥责道,“添乱的是风沧澜不是我!”
“她害的宗正昱还不够吗!简直就是扶风的克星!”
“自她入王府后,王府就没安宁过!”
温逢君叽叽哇哇说个不停,风沧澜眸色一冷,扬手一挥指缝间银针射向温逢君。
刚才还吵闹不停的他,顿时没了声。
温逢君瞳孔放大手舞足蹈,询问临竹散人怎么回事。
临竹散人挪开目光不愿意看自家傻徒弟。
“聒噪。”冰冷的两个字渗着严冬的寒气。
温逢君手舞足蹈要抗议,临竹散人捂着额头,扬手点了温逢君的穴位。
现在他不仅不能开口,还无法动弹。
屋内总算平静了,风沧澜一手压着一手探脉。
摸到脉象的一刹猛的抬眉,不可思议的看着宗正昱。
怕自己摸错了,风沧澜继续摸第二次。
还是一模一样的脉象。
“怎么回事?”
“怎么会这样!”绝脉,没有生还的余地了。
“你……”风沧澜投去目光,宗正昱就像没事人一样,好似那个无救之人不是他一般。
“之前脉象一直正常,怎么会突然绝脉。”
宗正昱磁性冰冷的声音不疾不徐,“不如你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