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7章 野心
他变得严肃,沉重,“那父皇何时能醒?”
“蛊毒难解,尚未可知。”
帝华儒眉头皱的紧了。
白尤未再说,他看着帝华儒,看着这张此时满是担忧的脸。
帝华儒沉思了会,看着白尤,“这般的话,帝临时局怕是不稳。”
“嗯。”
白尤未多言语,只这一声。
可这一声落进帝华儒耳里,他神色微微疑惑:“皇叔对现下时局可有何想法?”
帝聿心思让人看不透,现下白尤暂代帝聿的身份,一言一语,一行一动皆按照帝聿的来。
所以,帝华儒到此时都看不透眼前的人。
亦看不出他眼中的‘皇叔’不是真的皇叔,而是白尤。
帝华儒此时看着白尤,心中是微沉。
皇叔这模样让他猜不透他的心思。
也因此,他心中一点都不轻松。
“儒儿可有何想法?”
白尤不轻不重的说出此话,帝华儒心里一紧,随之出声,“皇叔,辽源现下虽败,辽源十四王子作为质子留在我帝临。”
“平常父皇无事倒也无甚,但如今父皇这般,辽源怕是会蠢蠢欲动。”
“而儒儿听闻一事,心中一直甚忧。”
白尤眼睛微动,“何事?”
帝华儒直视白尤的眼睛,说:“此前帝临蓝月合作,一同击败辽源。”
“而蓝月,为何相帮我帝临,想必皇叔极为清楚。”
“嗯。”
帝华儒看着白尤不变的眼眸,继续说:“而蓝月到此时似乎还未提出要求。”
“儒儿极为担忧。”
白尤知晓帝华儒说的是甚,蓝月相帮帝临的条件。
确然,此事对上皇帝中蛊毒,确然是一件棘手之事。
因为弄不好,战乱会再次出现。
不过,此话经由帝华儒的嘴说出来,这担忧似乎就变了味了。
“儒儿觉得当如何?”
白尤依旧极稳,半点不被帝华儒给打乱。
帝华儒听着白尤这句话,眼中的担忧瞬间消失,里面浮起被他一直压着的神色。
那是野心。
“蓝月相帮我帝临,定有条件。”
“对于外人来说,绝不知晓,但对于十四王子来说,心中怕是有数。”
“现下父皇这般,十四王子应是暗下再动了。”
“儒儿担心他们会去找蓝月,为得到蓝月的支持,许诺比我帝临更好的条件。”
“如若这般,我帝临便身处于危机中。”
“所以,儒儿觉得,我们现下首要之事是要和蓝月来往,探他们的口风。”
“如若他们有甚条件,我们尽可能满足。”
“如若未有,那我们便要警惕了。”
帝华儒这番话说的是滴水不漏,但落在白尤和齐岁耳里,两人都听出了帝华儒的言外之意。
他要做一些皇帝在时无法做的事。
尤其是,帝聿。
白尤出声,“嗯,不错。”
帝华儒眼底划过一道光,说:“皇叔也赞同儒儿刚刚所说?”
白尤说:“现下你父皇这般,蓝月极为重要。”
“那皇叔,儒儿现下便派人联系蓝月?”
白尤看着看着帝华儒眼底浮起的光,里面夹着的强势,尽管被他极力压下。
他还是看见了。
第1978章 真的要变天了
白尤说:“你皇奶奶让你监国,许多事,你该去接触了。”
帝华儒当即起身,躬身,“谢皇叔对儒儿的信任!”
帝华儒在聿王府里呆了一个时辰才离开。
而随着他离开,齐岁走出来,“太子殿下这般迫不及待的要与蓝月那边联系,想必是要重提之前之事吧?”
白尤站起来,看着外面院落。
帝华儒离开,外面院落也安静了。
“太子殿下一直不放弃王爷,此番皇上中蛊,是他唯一做这些事的好时机。”
“他不会放弃。”
听见白尤的话,齐岁看向他,“所以,你刚刚那番话是……”
齐岁眼里又是怀疑,又是疑惑。
他不知晓白尤刚刚顺着帝华儒的话说下去的意思。
那不是明显帮着太子殿下?
白尤转头看齐岁,笑道,“你觉得我扮王爷像不像?”
齐岁一愣,这是甚问题?
齐岁看白尤,见白尤虽是笑,但面上并无玩笑之意,他认真回想白尤扮作帝聿与帝华儒交谈时的神色,然后说:“像。”
“极像!”
刚刚光听着帝华儒和白尤说话,并未注意到白尤的神色。
现在回想,白尤那时说话的神色,模样,话语,皆和王爷一模一样。
白尤说:“那你觉得,刚刚如若是王爷在,会如何回答太子殿下?”
齐岁一惊,脑子里顿时帝聿平常说话的模样,以及那高深莫测的神色。
顿时,他对白尤竖大拇指。
“厉害啊!”
白尤背过手,看外面,笑道,“光有人皮面具是不够的。”
“揣摩那个人说话的神态,动作,他的心,最为重要。”
“你我跟在王爷身边多年,当知王爷的性子。”
“而刚刚,太子殿下来,第一个问的是皇上的龙体,而不是问现下帝临的局势。”
“很明显,他不是真的担心皇上的龙体,而是要表现出自己的孝道,无奈。”
“当这些都表明的差不多,他才开始说正事。”
“以现下之局势,让王爷不得不顺着他。”
“让他做他真正想做的事。”
这才是今日第华儒来此的真正目的。
齐岁点头,神色沉肃,“我知晓,太子殿下这般,为的就是王妃。”
“他不想让王爷娶王妃。”
“而王爷如若今日在……”
齐岁声音止住,他回想帝聿在时会出现的神色,以及说的话语。
极快的,齐岁眼中生出亮光,说:“王爷定会顺着太子殿下来,让太子殿下以为王爷不得不听他的。”
“这样一来,太子殿下便可放松警惕,任意妄为,然后……”
齐岁突然停住,未再说下去。
而他神色,变了。
白尤此时面上未有笑了,有的是肃然。
齐岁说:“难道王爷想让太子殿下……”
白尤眉头皱起,说:“看来,帝临真的要变天了。”
帝华儒上马车离开聿王府,他脸上的担忧,凝重瞬间消失无踪。
有的是嘲讽,逐渐放大的笑。
帝临太子。
这个称谓还真是极有用处。
而他,不会再如曾经那般蠢笨。
他会利用他的身份做更多他想做的事。
第1979章 十日后
自太后下懿旨说太子监国,帝聿辅佐后,帝华儒便上朝,开始做皇帝每日该做的事。
而白尤,也代替帝聿的身份每日上早朝。
本来因着皇帝昏迷的事而该引起的动荡,也就几日便平稳下来。
似乎,百姓并不担心帝临会发生甚。
这般过了十日,帝临一切平稳。
这日,下早朝后,帝华儒回了御书房。
而白尤也一同来了御书房。
“皇叔,蓝月来信了。”
帝华儒把一封信递给白尤。
白尤接过,打开。
“帝临变故,本皇已知晓,太子殿下放心,帝临皇帝陛下与蓝月的承诺,蓝月记得,蓝月亦相信,此承诺不会因为帝临皇帝陛下的昏迷而作废。”
信纸上事遒劲有力的字迹,蓝月皇帝的。
白尤看着这封信,很确定这信事蓝月皇帝的亲笔信。
帝华儒说:“我给蓝月皇帝寄了急信,告知父皇现下情况,同时亦让他们放心,我帝临不会忘记我帝临的承诺。”
“而此番,蓝月皇帝的回应,似乎始终向着我帝临。”
白尤合上信,看帝华儒,“殿下觉得如何?”
自帝华儒第一日代替皇帝上早朝后,白尤对他的称呼便变了。
是殿下,不是儒儿。
帝华儒看白尤的眼睛,说:“蓝月皇帝虽这般说,可我心中还是不放心。”
“皇叔觉得呢?”
白尤面对帝华儒的目光,毫不躲闪。
这十日下来,帝华儒身上是越发有了皇帝的气息。
那是对权利的掌控,对身处那个位置而睥睨天下的气息。
“不可不防。”
帝华儒脸上浮起笑,“看来皇叔与儒儿是想到一块了。”
“皇叔觉得,我们现下该如何?”
帝华儒眼里生出光点,这光点极亮,亮的似刀刃。
他无比期待白尤接下来的话。
“我觉得不重要,重要的是殿下觉得。”
帝华儒眼睛闪了下,语气缓和下来,“皇叔,儒儿虽贵为太子多年,但儒儿从未如这十日般上朝,应对许多事。”
“如若不是皇叔,儒儿难堪大任。”
“现下,蓝月之事,儒儿极想听皇叔的想法。”
帝华儒说着,抬手躬身,特别恭敬。
这模样,无比谦卑。
白尤看着躬身低头的人,不得不感叹这十日下来,帝华儒是越发的沉稳,越发的深算了。
“这十日斯见未有动静,辽源亦未有暗动,但不代表他们未派人前往蓝月,说服蓝月。”
“所以,蓝月皇帝的这番话,不可尽信。”
“我们得早做准备。”
帝华儒脸上神色一僵,随之皱眉抬头,“皇叔的意思是?”
白尤说:“做好随时应战的准备。”
帝华儒脸色变了,他直起身子,说:“皇叔,我们帝临刚经历了一场大战,如若再战,我帝临怕是承受不住。”
白尤说:“我帝临承受不住,辽源亦承受不住。”
帝华儒当即说:“可如若有蓝月相帮,届时再有南伽出手相助帝临,那我帝临……还如何赢?”
到此时,帝华儒终于露出了不一样的神色。
白尤看着这样的神色,尤其是……
第1980章 联姻
里面含着希望落空的愤怒,他说:“殿下觉得当如何?”
帝华儒飞快说:“我们当即刻兑现当初的承诺,让蓝月不再有可能相帮辽源。”
“……”
白尤未说话了。
帝华儒见白尤不再说,突然意识到自己刚刚的情绪过于强烈,神色缓和下来,说:“皇叔,现下帝临时刻处于危难中。”
“我们断不可贸然做出决定。”
“毕竟一旦发生战乱,受苦受难的皆是百姓。”
“儒儿想,皇叔应是不想看见百姓流离失所。”
白尤神色终于动了下,说:“殿下想如何做?”
帝华儒此时神色未有刚刚那般激动了,但是,他眼中还是有流光划过。
他就等着白尤这句话。
“兑现承诺,抑或是让蓝月有不可相帮辽源之可能。”
白尤说:“何种可能?”
帝华儒神色变化了,他一直看着白尤的眼神也闪躲了下。
何种可能。
那是他心中早便想好的可能,可以一劳永逸的可能。
但是,真要说出来时,帝华儒迟疑了。
不是害怕,不是不敢。
而是眼前的人极为厉害,他的许多心思,想法皆瞒不过他。
不过……
帝华儒眼中的闪躲,迟疑一瞬消失,他看着白尤的眼眸生出极大的坚定,绝对。
“联姻。”
白尤看着帝华儒不再出声了。
因为帝华儒这两个字的目的已然昭然若揭。
帝华儒看着未再张唇的白尤,继续说下去,“让我帝临最尊贵的男子娶蓝月最珍贵的女子。”
白尤眼底划过一抹笑。
这么笑帝华儒看不到。
因为他已然被快要成功的喜悦给迷住。
“皇叔作为我帝临仅次于父皇的人,不论是身份,地位,还是相貌,皆是我帝临的最上层人选。”
“我相信,如若我帝临提出皇叔和蓝月联姻的想法,蓝月定答允。”
“届时,有此关系在,蓝月定不会相帮于辽源。”
帝华儒几乎是一口气把他想说的话说完。
并且,说完后他未有害怕,胆怯,有的是愈发的坚定,和肯定。
他要做的事,他必须做。
尤其在此这般机会。
否则,待父皇醒来,他定做不成。
白尤看着帝华儒,他未曾想到帝华儒会这般直接说出来。
毕竟他和王爷在王妃这件事上,是挑明了的。
现下帝华儒这般说出来,无疑是明晃晃的告诉王爷,他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拆散王爷和王妃。
他委实,过于胆大了。
白尤心中难得的有了点情绪起伏。
不过,他很快便压下了。
此时他不能有情绪,因为王爷是不会轻易情绪外露。
即便是现下。
但白尤这模样落在帝华儒眼里,那便是压抑的怒了。
因为他未公私分明。
帝华儒手微微握紧,说:“皇叔,儒儿知晓你此时是甚想法,可儒儿想告诉皇叔。”
“儒儿这般做只是权宜之计。”
“父皇不知何时醒,但定然不会昏迷多年,所以,在父皇醒之前,皇叔只需和蓝月的女子旧做戏便可。”
“待父皇醒来,皇叔便可不必如此。”
“到那时,皇叔……”
还未完,白尤打断他。
第1981章 该准备许多事了
“儒儿要本王做背信弃义之人?”
帝华儒声音止住,他满心的期待在这一刻被扼制,他眼中的激动亦消失无踪。
他看着帝聿,看着这双深邃的眼睛,他的心在收紧。
“皇叔不愿?”
帝华儒眼神变化了,不再恭敬,不再如之前般虚伪。
白尤看着帝华儒眼中神色,里面表面的神色终于消失,露出里面真正的心思来。
白尤心中生出笑。
还真是一点耐心都没有。
这样的太子殿下,如何是王爷的对手。
可是,即便是知晓结果,白尤心中此时也犯难了。
这样的时候,他不知晓王爷会如何回答,毕竟,他对情事一无所知。
所以,他此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帝华儒。
以致他一时间未说话,就这般眼眸深邃的看着帝华儒。
而帝华儒看着白尤这模样,神色沉了。
皇叔这是不愿意了。
白尤未再说话,帝华儒亦未再说话,但大家的心思对方都明白。
就这般,御书房里安静下来。
周遭的气息,在无声无息中变化。
忽的,外面一小太监进来,说:“太子殿下,傅丞相求见。”
帝华儒眼中的阴影消失,他说:“让傅丞相稍等片刻。”
“是。”
小太监离开。
帝华儒看着白尤,神色不似刚刚那般压迫,他缓和下来,说:“皇叔,儒儿知晓你现下的心思,但儒儿希望皇叔以大局为重。”
白尤离开了御书房,傅丞相紧跟着进了御书房。
帝华儒在御书房里坐着,他看着进来的人。
“殿下。”
傅丞相躬身。
帝华儒抬手,“傅丞相不必多礼。”
傅丞相直起身子,看着帝华儒,“殿下,皇上还未醒,也不知何时能醒,现下距离年关未有多久了。”
“诸事都该着手准备了。”
“按照往年的日子来说,现下正是准备的时候,但现如今……”
傅丞相话未完,但他看着帝华儒的眼神极为清楚明了。
已然十日了,到现下皇帝都未醒。
虽说太后已说明缘由,但大家心中都清楚明白。
皇上怕是凶多吉少。
所以,有些事该尽早做打算。
帝华儒看着傅丞相,眼里神色变化了。
很细微。
但这样的变化足够让人看清。
包括傅丞相。
他说的,帝华儒听懂了。
傅丞相撩起衣摆,跪在地上,“一切还请殿下早做准备。”
帝华儒心中激越,这样的激越让他都无法控制住。
尤其看着傅丞相跪在地上,他落在膝盖上的手握紧。
“诚如傅丞相所说,现下许多事都和以往不一样了。”
“诸事都要早做准备。”
“而现下就有一事让孤为之头疼。”
帝华儒压下心中许多情绪,沉稳出声。
傅丞相听见他的话,抬头,目光铄铄,“殿下说的可是辽源十四王子?”
“与他有关,但还不止他。”
傅丞相心中一动,说:“蓝月?”
帝华儒脸上有了点笑,“确然。”
傅丞相思忖起来,“殿下应是担心现下皇上的情况会引来辽源的蠢蠢欲动,以及蓝月的不安稳。”
【作者题外话】:后面还有四章
第1982章 惊出了一身冷汗
帝华儒脸上的笑大了,不过,极快的,这样的笑消失。
他看着傅丞相,说:“丞相觉得现下的情况,孤该如何?”
傅丞相看帝华儒眼中神色,此时这眼里在等着他说出什么来。
他很期待。
傅丞相心中微动,说:“辽源对我帝临一直虎视眈眈,即便此番辽源战败,把十四王子留在我帝临作人质,也不见得辽源当真心安稳。”
“而本身我们现下不必担忧辽源,此番战事,两国皆损伤不小。”
“尤其辽源。”
“但皇上突然遇刺受伤,不知缘由,辽源怕是会再次蠢蠢欲动。”
“而本身我此番帝临能赢,依靠的是蓝月。”
“如若辽源再发兵,未再有蓝月相帮,我帝临怕是不会这般容易胜。”
“而我现下帝临时局看似稳,实则不稳,正是辽源偷袭的好时机。”
“所以,重中之重便是蓝月。”
“我们必须稳住蓝月,方可让帝临真正安稳。”
傅丞相把现下的时局都分析的一清二楚,帝华儒非常满意。
他说:“丞相所说极是。”
傅丞相得到了帝华儒的肯定,说:“之前蓝月相助我帝临,老臣并不知晓他们是因何缘由。”
“现下帝临这般情况,蓝月老臣不知他们是如何想法。”
帝华儒说:“孤知晓。”
傅丞相当即神色一凝,说:“殿下可否告知?”
“父皇许了蓝月三个承诺。”
“只要是我帝临力所能及之事,蓝月可提任何三个要求,父皇都将答允。”
傅丞相脸色变了。
“三个承诺?”
“嗯。”
傅丞相沉默了。
但他神色极为不好。
三个承诺,还是蓝月未提的,这可不是一件让人放心之事。
尤其是,现在帝临这般情况。
如若蓝月趁机反咬一口,他们帝临当如何?
帝华儒看着傅丞相,他看见了傅丞相脸上的神色变化。
他说:“此话是父皇与孤所说,孤当时听闻时,心中极为不安。”
“可父皇说此事是皇叔与蓝月谈的。”
“皇叔是我帝临的大功臣,这般多年为帝临做了许多事,孤也就放心了。”
“可此番,父皇突然这般,形式陡转,孤实在心中难安。”
听见帝华儒这一番话,傅丞相又是惊又是疑惑。
是王爷谈的,那殿下该放心才对。
可刚刚殿下的话,他可未听出来殿下放心。
相反的,殿下非常不放心。
可为何?
有王爷在,殿下为何还不放心。
难道……
傅丞相心中生出一个想法,顿时他惊出了一身冷汗。
他看帝华儒神色。
帝华儒在看着他,眼里是笑。
但这笑可没有什么善意,里面有的是危险。
傅丞相心中沉下去了,他觉得,他得再想想,想清楚了才能开口说话。
帝华儒看着傅丞相眼中的惊色,里面的犹疑,不确定,他说:“不急。”
“现下帝临局势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藏汹涌。”
“即便是丞相也一时无法拿捏。”
“丞相可先行回去,待想好了再来与孤仔细说说,我们该如何应对这现下的局势。”
第1983章 这是一件棘手的事
傅丞相躬身,“是,殿下。”
起身离开。
帝华儒坐在那,看着离开的傅丞相,嘴角勾起一抹笑。
聪明之人当知良禽择木而栖。
傅丞相这样的老狐狸,他会知道该怎么做的。
傅丞相离开皇宫,上了马车,马车哒哒驶出皇宫。
只是,平日里一坐上马车便无比放松的人,此时一点都不轻松。
刚刚在御书房和帝华儒的一番谈话让他很是惊出了一身冷汗,他不敢再如平时那般自在了。
而从刚刚殿下的话来看,他如若未有猜错的话,殿下并不相信王爷。
王爷,他是谁?
帝临的战神,这样的称号后面代表着什么,所有人皆知道。
这样的人,他是屹立不倒的。
他是帝临所有人都无法诟病,也不能诟病的。
可这样的一个人,殿下竟然不相信。
而且,王爷还是殿下的恩师。
为何?
殿下为何不相信王爷?
王爷对于帝临来说,未有任何威胁,殿下的话里为何对王爷充满了敌意?
傅丞相烦恼了,头疼了。
白尤离开皇宫后便回了聿王府。
如今谁都知晓帝聿不再在边关,就在皇城。
所以,他不会去别处。
自然的,白尤出了皇宫就该回王府。
而他一到王府,暗卫便送上信来,“太后请白大人去慈吾宫。”
白尤说:“何时?”
“太后说,白大人忙完便去。”
“我知晓了。”
暗卫退下,齐岁出声,“今日殿下在御书房与你说了什么?”
帝华儒和白尤在御书房时,里面只有两人,未有旁的人。
所以齐岁并不知晓两人说了什么。
白尤很难得的苦笑,“太子殿下在给王爷施压了。”
齐岁心里一紧,“施何压?”
白尤说:“太子殿下想让王爷和蓝月联姻,这对王爷来说并不是坏事,但是,我不能表现出来这是好事。”
“便不知该如何应对太子殿下。”
齐岁顿时不知晓该说甚。
他神色相当奇怪,就如他现下的心情。
白尤所说之事,确实不好弄。
如若王爷在,那定然好应付太子殿下,但王爷不在,白尤又未有心仪之人,着实不知晓该如何应对太子殿下。
如若应对的不好,恐毁扰乱王爷的计划。
这是一件棘手之事。
白尤说:“也多亏当时傅丞相来,不然我还不知晓该如何回来。”
齐岁皱眉思考,说:“若不,你找一女子,好好说说这情爱之事,看看能否应对此时。”
他们这些人,平日里哪里有时间谈情说爱。
所以,对情爱之事,他们是一窍不通。
白尤顿时呵呵,“你觉得情爱之事是这般好说的?”
齐岁当即说:“我知晓不好说!”
“可现下太子已然施压,你如若不想好应对之策,该如何解决这个麻烦?”
“还是说,你难道准备等王爷回来?”
“可我们送消息到蓝月也才十日,从蓝月到帝临需要多久,你知晓的。”
“王爷不可能这两日就回来。”
“在此之前,你必须想好应对之策,否则,我怕太子殿下会做出更让人想不到的事来。”
第1984章 未来上早朝
白尤眼里浮起笑,“放心,我已然想好对策。”
齐岁眼睛一瞬睁大,“当真?”
“当真。”
次日,早朝。
文武百官位列其中,帝华儒坐在龙椅上,上朝。
不过,这段时日里,朝堂上都会有一人。
现下这人未有了。
朝臣们看最前面的位置,也就是帝聿的位置。
那里空空的。
一个个心中疑惑,王爷今日怎的未来?
帝久晋心中也是疑惑。
这段时日皇叔每日都来,今日却不来了。
这是为何?
帝华儒看着帝聿的那个位置,眼底暗了暗,说:“皇叔身子不适,今日无法来上早朝。”
“各位有何事依旧如往常,该上奏皆上奏。”
下面朝臣小声说话,傅丞相看帝聿那个位置,再看帝华儒,心中的疑惑越发深了。
殿下和王爷,似乎并不如表面这般。
可这是为何?
早朝结束,朝臣们离开。
傅丞相去了御书房。
而帝久晋则是直接出了皇宫,去聿王府。
帝聿便是医术极好的大夫,他身子不适,让人极难相信。
可再难相信,他也不放心皇叔。
他要去看看皇叔,是不是真的病了。
如若病了,他得好生去看望。
如若不是,他想知晓皇叔为何不去上早朝。
慈吾宫。
太后听着小太监说朝堂之事,说外面之事。
当听见小太监说帝聿未去早朝时,她皱眉,“十九身子不适?”
“是的,太后。”
太后皱眉。
聿王府里的人不是真的帝聿,而是假的帝聿。
所以,太后非常清楚,白尤不可能时身子不适。
他不去上朝,定然有别的理由。
只是,为何?
昨日他来都未与她说,难道说,有什么变故?
想到此,太后心中一紧,说:“你下去吧。”
“是。”
小太监离开,太后出声,“来人。”
一暗卫出现在太后身前,“太后。”
“即刻传信至白尤,让他现下进宫。”
“是。”
不过一个时辰,白尤来到慈吾宫。
太后看着他,“今日你未上早朝,为何?”
白尤皱眉,神色是为难。
太后见他这神色,说:“有甚你尽管说。”
白尤眉头皱的紧了,“太后,不是草民不说,而是觉得此事还是让王爷亲自来与您说更好。”
十九与她说?
太后觉得此事不简单了。
她看着白尤,仔细看他的神色,心中有许多想法划过。
可无论她如何想,她都想不出来是何事能让白尤不上朝,而且还是需要十九亲自与她说。
“此事很严重?”
白尤顿了顿,说:“非常严重。”
太后心中瞬沉,非常严重那她便不得不听了。
“你说罢。”
白尤还是犹豫,太后说:“你在顾虑甚?”
白尤说:“太后,草民是怕说出来了,太后会做出应对之策。”
“而此事,草民觉得,太后还是在王爷回来前,什么都不要做的好。”
太后听到他这话,更是坚定了要知晓的心。
“你说,哀家答应你,不会做什么。”
“在十九回来前,哀家都会沉稳如常。”
“……”
白尤沉默了好一会,还是说了。
第1985章 一直觊觎着
“太子殿下想让王爷与蓝月联姻。”
“什么?!”
太后本来是坐着的,听见白尤这话,瞬间站起来。
辛嬷嬷赶忙扶住她,“太后。”
太后听见她的声音,冷静下来。
但即便她是再冷静,也压不住心中情绪。
儒儿怎会让十九与蓝月联姻?
他明明知晓他皇叔已然有了心仪之人,为何还要这般做?
太后此时的心,可以说是,极痛。
白尤头低着,说:“太子殿下拿现下的局势来压王爷,让王爷与蓝月联姻,这样就可以巩固蓝月与我帝临的友好关系。”
“让蓝月不再相帮辽源。”
“这样我帝临便可安稳。”
太后捏紧手帕,念珠,她的心还是一跳一跳的。
用局势来压十九。
这般多年,十九为了帝临做了多少,她看在眼里,帝临所有人都看在眼里。
现下就连婚姻大事也要为之付出?
如若是这般,那那丫头当如何?
太后这一刻只觉心痛不已。
白尤说:“王爷对王妃没有二心,王妃对王爷亦是一心一意。”
“草民不说这些,只说那日中秋圆月,王爷,皇上,太后当着所有人说了王爷的婚事。”
“王爷的正妃之位已是存在,怎可再娶旁人?”
“如若要娶,那王妃便不会存在。”
“可王爷对王妃之心,怎可让王妃受此委屈?”
白尤说着,声音不断沉下,“太子殿下说,现下皇上未醒,暂时施以此计,假意对待蓝月联姻之人。”
“可如若假意,那不是伤害那联姻之人?蓝月岂会应之?”
“王爷如若因为家国天下娶那联姻之人,也不可能对那联姻之人如对王妃那般好。”
“那也是辜负了联姻之人。”
“此计是如何都不可行,偏偏殿下已然定下此计。”
“草民无可奈何之下,只能称病不去早朝。”
“待王爷回来,看如何处理此事。”
白尤说了许多,把利害都说清楚,太后听的明白,亦无比清楚。
太后心中的情绪在白尤这番话后逐渐冷却下来。
她神色极为威严,说:“儒儿已定下此计?”
“是的,太后。”
“……”
太后未再说了。
儒儿说的此计,确然可实施,对帝临绝对是百利而无一害。
可就如白尤所说,十九答应,那对那联姻之人也不是一件好事,对蓝月亦是。
可这些,现下都不在太后的考虑内。
太后考虑的是,为何要这般?
是当真有了权力便变得无情,还是别的缘由?
白尤未再听见太后的话,他亦低着头,看不到太后的神色。
但从现下殿内的安静中,他能感觉到,太后在思考了。
辛嬷嬷未说话,她看着低头躬身的白尤,再看太后,心中无法不担忧。
怎会是这般情况。
简直是太让人想不到。
太后想了许久,视线落在白尤身上,说:“儒儿这般做,你是不是知晓是何缘由?”
“……”
白尤未回答。
太后沉声,“说。”
白尤说:“太子殿下一直觊觎着王妃。”
太后脸色大变。
第1986章 不知该如何
白尤离开了慈吾宫,太后却还站在那,久久未动。
辛嬷嬷知晓太后现下的心情,说:“太后,您现在便当作什么都不知晓,一切待王爷回来了再说。”
本来一开始是极为不明白白尤为何不说出来,可当白尤说出来,她明白了。
此事确然不好处理,尤其是太后出面。
所以,只能是王爷。
太后摇头,神情凝重,“哀家担心的不是此。”
辛嬷嬷一顿,想到什么,她心里一紧,说:“太后担心的是太子殿下……”
话未完,但后面的意思太后无比清楚。
太后说:“儒儿对那丫头这般执着,对帝临,不是好事。”
一个是帝临太子,未来的帝临储君,一个是帝临战神,对帝临从来都是别无二心。
这样的两个人,该是合作,然后共创帝临盛世繁华。
可这样的两人,不是合作,而是敌人,那便会毁了帝临。
偏偏,一个是她的孙子,一个是她的儿子,她该如何?
辛嬷嬷神色也是凝重了,“现下皇上还未醒,也不知后面情况如何,短时日内,怕都是太子殿下监国。”
“而太子殿下如若一定要王爷和蓝月联姻,那……”
辛嬷嬷声音止住了,神色比之刚刚更凝重。
事情真不好弄。
而且一个弄不好,帝临真的会大乱。
太后看着殿外,那遥远的地方,“哀家等着十九回来。”
唯有十九回来,才能解决此事。
白尤回了聿王府,齐岁在王府里等着。
当看见他回来,立即问,“如何?”
“按照王爷的意思,该让太后知晓的,皆让太后知晓了。”
齐岁点头,“是该让太后知晓了。”
“如若还不让太后知晓,后面太子殿下做出什么来,太后怕是会惊住。”
白尤笑,“今日太后便惊住了。”
齐岁说:“那可不一样,今日惊住总比后面惊住的好。”
白尤不再在这个话题上停留,他看外面的天色,说:“王爷不知何时回来,我这借口用不了多久。”
齐岁眉头皱了,“我觉得太子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你。”
白尤苦笑,“你信不信,明日就有好戏看了。”
次日,早朝。
白尤来上朝了。
众大臣看见白尤,皆放下心来。
白尤这突然的身子不适,让他们极为担心。
他们怕白尤似皇帝一般,身子不适就昏迷不醒。
帝久晋看见白尤,也是放心了。
昨日他去了皇叔那,想看皇叔,齐岁拦住了他。
齐岁说,皇叔身子不适,不见客。
他未有办法,也就离开了。
不过,在离开之前,他询问了齐岁皇叔的情况,齐岁说不严重,让他放心。
虽说他不放心,但看齐岁模样,他不放心也不得不放心。
但现下,他是彻底放心了。
帝华儒看见白尤,心里也是安稳下来。
对于他来说,他自是不希望白尤不来上早朝的。
白尤来,他很满意。
“众位卿家,有事皆可上奏。”
帝华儒看下面的朝臣,出声。
很快,有一个朝臣走出来,躬身,“殿下,臣有本要奏。”
第1987章 早朝
帝华儒抬手,一小太监立刻下台阶,把奏折呈上来。
帝华儒接过,打开。
那位朝臣说:“殿下,太子妃应是还有几月便要生产了,时日应是和年关差不多。”
“届时可要操办一番?”
帝华儒上了早朝几日了,许多大事,该说的都说了。
现下也无甚要事。
但未想到,这个朝臣上的奏会是此。
其他朝臣听见这个朝臣的话,神色都是惊了下,随之认可点头。
“太子妃好似确未有多久便生产了。”
“是啊,如今太子殿下监国,皇上还未醒,不知何时醒,太子妃那,不能与往常相比了。”
“看来还是周大人想的周到啊。”
“……”
朝臣议论纷纷,帝华儒眼底划过一抹不悦,面上也无甚笑。
他看了奏折上的内容,说的就是给明滢嬅生产后的筹备之事。
帝华儒合上奏折,说:“太子妃生产之事,按照以往礼数办。”
那上奏的朝臣皱眉,“这……”
帝华儒把奏折放一边,看其他朝臣,说:“可还有上奏?”
那站在中间说话的朝臣听见这一句,低头躬身,退回了自己的位置。
看来殿下并不看重太子妃生产之事。
很快,又有朝臣走出来,上奏。
大家都听着。
就这般时间一点点过去,外面的天从阳光出来到大亮,时间已然过去了一个时辰。
终于,下面的朝臣上奏似乎都上完了,帝华儒出声,“可还有要上奏的?”
朝臣低头,不上奏的都低了头。
大殿安静下来。
白尤听着这片安静,保持着他该有的高深莫测。
帝久晋也保持着他的傲娇。
他未有事要上奏。
只要不打仗,只要帝临一切都好好的,都未有他的事。
帝华儒视线在每一个朝臣身上扫过,最后停在傅丞相身上。
傅丞相身子躬着,手中拿着奏折,未走出来。
帝华儒看着傅丞相,一会儿后,转过视线。
他说:“即无事要上奏,那便……”
“殿下,老臣有本要奏。”
帝华儒眼里划过一道光,说:“傅丞相有何事?”
他问着话,小太监下来,把傅丞相手中的奏折拿走,呈给帝华儒。
“现下帝临一切平顺,辽源和南伽也无甚东晋,按理说,一切都该放心。”
“但老臣想了许久,觉得还是不能放心。”
朝臣听见傅丞相的话,皆看向他。
不放心?
何事?
傅丞相说着话,抬起了头,看着帝华儒。
而帝华儒在看着小太监呈上的奏折,上面的内容,正是他今日上早朝最想看见的。
“傅丞相的意思是,辽源恐还有不安稳之心?”
帝华儒看完奏折里的内容,合上信,看下面的傅丞相。
白尤此时也看着傅丞相。
他想,不用傅丞相开口,他已然知晓后面傅丞相要说什么。
帝久晋此时亦看着傅丞相,疑惑脸。
不安稳?
难道辽源有什么异动?
帝久晋来精神了。
“辽源狼子野心,到如今,虽说看似安稳下来,但老臣觉得,他们并不会安稳。”
“即便是真的安稳,那也是短暂的。”
第1988章 联姻
“噢?”
帝华儒合上奏折,看着傅丞相,眼底是满意的笑。
傅丞相说:“皇上现下距离刺杀已有十几日,可刺客还未找到,皇上亦不知何时醒。”
“虽说现下帝临有太子殿下,王爷坐镇,但老臣觉得,我帝临还是要早做准备的好。”
朝臣们听见傅丞相的一番话,纷纷点头。
“丞相说的是啊,皇上到现下都还未醒,还真是让人担忧啊。”
“这刺客能在皇宫内刺杀皇上,还不留痕迹,找不到是何人,不是一般的简单,我帝临断不可小觑。”
“哎,本来此事我早便觉得不对了,但我不敢说,担心自己是杞人忧天,现下傅丞相说出来,我倒也就定心了。”
“……”
众朝臣你一言,我一语,朝堂上热闹起来。
帝久晋看着傅丞相,眼中是思忖之色。
傅丞相刚刚一番话,有些提醒了他。
因为有皇叔在,所以他未去多想父皇被人下蛊之事。
但现下,他觉得,他不能不想了。
他得纵观现下东擎的局面,早日做准备,然后有备无患。
傅丞相听着朝堂上的附和声,继续说:“皇上如若醒来,身子康健,老臣定什么担忧都未有。”
“可皇上现下并未醒来,许多事都看似安稳,实则不安稳。”
“老臣觉得,此时我们帝临必须防患于未然。”
傅丞相最后一句话毕,立时有朝臣站出来,“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帝华儒看着下面从队列里走出来躬身的朝臣,他眼中的满意是愈发的多。
他整个人身上的沉稳之气似乎都轻松了。
帝华儒抬手,说:“傅丞相继续说。”
傅丞相说:“老臣想了许久,觉得现下最安稳之法,便是让帝临与蓝月保持更好的友国关系。”
“让辽源无法和蓝月有更深的关系,以防辽源合谋蓝月对付我帝临。”
帝华儒皱眉,“蓝月与我帝临关系已然不错,按理说,蓝月不会相帮于帝临。”
“但凡事都不是肯定的。”
“也许今日是一个样,明日便又是一个样,傅丞相所说,孤明白。”
傅丞相躬身,“殿下,在蓝月相帮我帝临之前,老臣其实是无此担忧的。”
“因为蓝月千年不插手他国战事,老臣无比放心。”
“可当蓝月相帮我帝临后,此事便被打破。”
“如若辽源许以蓝月更好的东西,我帝临该如何?”
“到那时,我帝临可就真的危及了。”
朝臣们一个个脸色皆变了,包括帝久晋。
确然,如若蓝月帮辽源,那帝临真的就是腹背受敌,极其危险。
帝华儒皱眉,神色变得严肃,他说:“丞相觉得当如何?”
傅丞相说:“联姻。”
“让我帝临最尊贵之人娶蓝月最尊贵之女,这样便可让两国保持极好的友好关系,辽源都无法插足。”
帝华儒视线落在白尤面上。
此时白尤谁都未看,他垂了眸,眼中神色看不到。
帝华儒眼底暗了暗,一股极强的霸道涌上来。
他说。
第1989章 最尊贵之人是本王
“我帝临最尊贵之人……”
他声音拖长,面上是疑惑,似乎并不知晓傅丞相说的谁。
而帝久晋,以及朝堂上的众朝臣此时视线皆落在白尤身上。
帝临最尊贵的人,除了皇上,太子殿下,王爷,还能有谁?
而皇上现下昏迷不醒,自是不可能。
太子殿下已有太子妃,太子妃也临近生产,更是不可能。
唯有王爷。
可是王爷……
一个个的心都凉了。
王爷已然有心仪之人,且还是皇上太后指婚,现下就差大婚了。
这……这这……
朝臣们看向傅丞相,又看向帝华儒,最后看向帝久晋。
晋王殿下委实算不上这尊贵之人。
傅丞相看着帝华儒,看着那里面藏着深深占有,强势的眼睛,“我帝临战神,十九王爷。”
“……”
大殿上安静了。
朝臣们脸上神色大变,眼睛都瞪大了。
真是王爷。
可是……
王爷已然有婚配,这可让王爷如何?
朝臣们心中此时跳啊跳,那叫一个上蹿下跳。
傅丞相怎会说出这般话。
让太后,皇上,王爷如何想?
帝久晋看着傅丞相,脸色从震惊到冰冷。
皇叔已然有他的师父,怎可再娶旁的女子?
帝久晋当即走出来,说:“二哥,皇叔已有婚配,不可。”
他声音极大,语气极重,朝堂上的朝臣们听的是一清二楚。
可是,此时除了帝久晋,便未有朝臣敢说话了。
一个是太子殿下,一个是晋王殿下。
虽说现下太后命太子殿下监国,几乎可以说是定下了大半的帝临局势。
但这不代表帝久晋就一点机会未有。
所以,他们未有人敢说话。
帝华儒脸色沉下来了。
而傅丞相听见帝久晋的话,说:“殿下,老臣知晓十九王爷已婚配,但现下的局势,唯有此法。”
“还是说,晋王殿下能找出比十九王爷更尊贵之人?”
帝久晋当即说:“我皇叔在本王心中是最敬重的人,他尊贵与否并不重要。”
“本王只知,皇叔已婚配,不可再娶旁的女子,即便是有别的女子,那也不是娶,是纳。”
“蓝月即是尊贵女子,怎可成我皇叔的妾?”
“丞相还是莫要说此法了。”
傅丞相呵呵的笑,“殿下心中所想,老臣明白。”
“殿下对十九王爷的敬重之心,老臣亦明白。”
“但殿下觉得,现下我帝临,除了十九王爷,还能有谁娶那蓝月最尊贵的女子?”
帝久晋扬起头颅,说:“本王!”
这两字掷地有声,朝臣们都愣了。
晋王殿下此话……似乎,说的过去。
但又似乎,说不过去。
傅丞相听见帝久晋的话,笑声更大了,“殿下,您觉得您是帝临最尊贵之人,那蓝月觉得吗?”
“十九王爷的名号全东擎大陆都知晓,有多少人崇拜敬重十九王爷?”
“如若十九王爷能娶蓝月最尊贵的女子,还是为正妃,晋王殿下觉得,蓝月会不知晓我帝临的真心?”
帝久晋当即看着傅丞相,眼神厉的似一把利剑。
“傅丞相的意思是,要让我皇叔休了皇婶?”
第1990章
“这……”
傅丞相似未想到帝久晋会这般说,一愣,看帝华儒,随之哭笑不得。
“晋王殿下,十九王爷如今并未与夜姑娘大婚,何来休妻一说?”
帝久晋当即瞪大了眼,似铜铃,怒的要鼓出来,“傅丞相!”
“那日中秋圆夜,你也在朝云殿上,皇叔说的甚,难道傅丞相忘了?”
“还是说,傅丞相吃醉了酒,糊涂了??”
帝久晋怒的,怒的朝堂上所有人都知晓。
朝臣们都低了头,不敢说话。
这样的帝久晋,他们惹不起。
傅丞相叹气,“晋王殿下,老臣记得,但此事只要未有大婚,我帝临谁知晓十九王爷已成亲,还有王妃?”
“况且……”
傅丞相声音停顿,转眸看向他一直不敢看的人。
白尤。
白尤依旧垂着眸,不动,亦不言语。
此时无人知晓他在想甚。
“十九王妃我们一眼都未见着,王爷和夜姑娘是否真的成亲,还真不知晓。”
“本王知晓!”
帝久晋怒吼,他飞快上前,挡在傅丞相面前,指着傅丞相,“本王知晓!”
“夜姑娘已然嫁给皇叔,虽说未大婚,但他们二人已行天地之礼,大哥亦知晓!”
傅丞相被帝久晋指着鼻子说,那怒气就好似一把烈火朝他扑来。
傅丞相心中颤了颤。
向来知晓晋王殿下脾气是个不好的,未曾想,会是这般不好。
帝华儒看着被帝久晋指着鼻子的傅丞相,沉声,“五弟。”
帝久晋此时怒气腾腾,极想一脚把傅丞相给踹出去。
但听见帝华儒的声音,他止住了。
“二哥,皇叔与夜姑娘已然行天地至理,我和大哥都可作证。”
“皇叔不可再娶旁的女子,还望二哥莫要听信傅丞相的糊涂话。”
听见帝久晋的话,傅丞相说:“殿下,老臣怎会是……”
“你闭嘴!”
帝久晋一声吼,其他朝臣更是把头低下去一份,抹了抹额头的汗。
此时怕也就只有傅丞相敢说话了。
傅丞相说不过帝久晋,看向帝华儒,对帝华儒抬手躬身,说:“太子殿下,老臣一番衷心皆是为帝临,全无旁的心思。”
“还望殿下听听老臣的意见。”
帝久晋听见傅丞相的话,一撩衣摆,单膝跪地,大声说:“二哥,傅丞相之言绝不是为帝临好,而是置于难堪之地。”
傅丞相见帝久晋跪下,自己亦跪下,“太子殿下,老臣乃是一番忠言,还望殿下三思!”
头磕下去。
帝久晋怒视傅丞相,“你!”
帝华儒说:“好了,你们都莫要说了。”
帝久晋不甘心的收回视线,看帝华儒,“二哥,皇叔为我帝临付出了多少你我皆知,现如今皇叔已有心仪之人,我们再让皇叔娶旁的女子,置皇叔于何地?”
帝华儒神色很难看,他未想到帝久晋会反应这般激烈,还这般凶狠。
他看向白尤,压住心中滚滚上涌的情绪,说:“皇叔,你觉得丞相所说如何?”
“……”
一瞬,大殿上寂了。
低头的朝臣都抬起头来,惊讶的看着帝华儒。
第1991章 两个说法
帝久晋更是震惊。
二哥问皇叔?
他竟然问皇叔?
他到底知不知晓自己刚刚说了甚?
帝华儒似不知晓下面的人在看着他,他就看着白尤,等着白尤的回答。
这样的局面,他非常想知晓白尤如何回答。
此时大殿未有一人说话,殿内是一丝动静都未有。
所有人都看着帝华儒,皆未看白尤。
太子殿下问王爷,是问王爷的意见,还是赞同傅丞相的提议?
如若是问王爷的意见那还好,可如若是赞同傅丞相的提议,那太子殿下是如何想的?
但无论是殿下问王爷的意见,还是赞同傅丞相的提议,他们都觉得不对。
按理说,太子殿下该如晋王殿下这般,直接拒绝。
而不是询问。
太子殿下这是何意?
白尤抬起了眼帘,看着那坐在龙椅上的帝华儒。
未穿龙袍,只是太子服。
但只要坐上那把龙椅,即便未穿龙袍,也不一样了。
“一个国弱到只能靠联姻来维持一个国的强大,那这个国,今时今日是强国,终有一日也将不复存在。”
掷地有声的声音落进每个人耳里,朝臣们低了头。
傅丞相也未有话了。
帝久晋心中激越。
是啊,一个国如若仅能靠联姻才能护住一个国的强大,那还算什么大国,强国?
早朝结束。
朝臣们离开大殿,纷纷议论着离开。
“我帝临岂能靠联姻来换取安宁?那还是大国的作派吗?”
“这让辽源,南伽如何看?怕不是被人耻笑?”
“可不是?”
“本来我帝临就从未有靠联姻来获取国一个国的强大的事,这千年来,我帝临也这般过来了。”
“如今怎的,还要靠一个小小的联姻来保住我帝临,我帝临是有多弱?”
“……”
“傅丞相还真是老糊涂了呀,今天竟在朝堂上说出那番话。”
“如若十九王爷未有婚配那还好,可十九王爷已然婚配,这不是让十九王爷做背信弃义之人?”
“哎,不知晓傅丞相是如何想的。”
“……”
“为何大家都不赞同傅丞相所说?”
“我倒是觉得傅丞相说的在某一方面是极有礼的。”
“我亦如你所想。”
“这傅丞相让十九王爷与蓝月联姻,也是为了两国友好关系,又不是为了表示我帝临弱。”
“确然。”
“十九王爷的身份,地位,在我帝临的威望,那是所有人皆知晓的。”
“放眼整个东擎大陆,除了蓝月最尊贵的女子,还有谁配的上十九王爷?”
“对啊!”
“在我心中,十九王爷的王妃人选该是同十九王爷一般有着极高的威望,身份,地位,才配得上我帝临的战神。”
“……”
朝臣们三三两两说着离开了皇宫。
极快的,关于傅丞相提议帝聿娶蓝月最尊贵女子的事传遍整个皇城。
一时间,皇城里,百姓众说纷纭。
而此时,御书房。
帝久晋在朝臣们离开后直接跟着帝华儒去了御书房。
他很生气,极怒。
为何二哥要在朝堂上那般问皇叔?
他难道不知那是给皇叔压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