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7章 你可知晓,如何能让本王败
“蓝儿。”
商凉玥醒神,立时过去,“王爷,你怎的回来了?”
商凉玥坐到帝聿旁边,看着这坐的稳如泰山的人。
他现下不应该在忙吗?
现下不应该在外面吗?
怎的就在此了?
不怪商凉玥这般多问题,委实是这不合乎常理。
帝聿放下书,握住商凉玥微凉的手。
夜晚不那般热了,而暗道的温度更是比外面低。
商凉玥的手是凉的。
“可有用晚膳。”
晚膳?
商凉玥想起来,自己还未用晚膳。
她被针扎后,心里不安稳,便出了去。
一出去,果真便出了事。
到现下,她都未想到用晚膳。
“未用,王爷可有用?”
“还未。”
帝聿手指在桌面轻敲,很快热水送进来。
“先沐浴。”
小东西一下跳到地上,“喵~”
洗澡澡~
商凉玥知晓小东西的意思,“我先给小东西洗。”
朝小东西走去。
然而。
“本王来。”
“啊?”
商凉玥一下停下脚步,看着帝聿,眼里是大大的问号。
王爷来?
她可是听错了?
小东西也竖起了耳朵,看着帝聿。
坏人?
它不要坏人给它洗?
然而,不待小东西反应,帝聿便起身,朝小东西走来。
“本王给小东西洗。”
小东西看着那朝自己走来的人,小身子后退,后退,却一个踉跄,被自己的后腿给绊倒,摔了个四仰八叉。
商凉玥,“……”
最终还是商凉玥给白白洗,给白白洗了自己洗。
未有办法,小东西不愿意。
怎么都不愿意,那四只小爪子,抓着商凉玥,怎么都不放手。
商凉玥收拾好小东西,又收拾好自己,终于坐到了餐桌前。
桌上已然摆上了丰盛的晚膳,都是新鲜的,冒着热气的。
帝聿给商凉玥布菜,商凉玥倒也未说什么,吃了帝聿夹来的菜。
不过,自己边吃,也给帝聿边夹,甚至喂到帝聿嘴边。
帝聿也吃了。
餐桌上,气氛安静,温馨。
待商凉玥吃的差不多,她手杵着下巴,看着帝聿,“王爷,我都知晓了。”
回来后,商凉玥未提外面知晓的事,一个字都未提。
她未提,帝聿就更不会提了。
在他这,向来都是有他在,一切无需担心。
帝聿盛了碗参汤,放自己面前。
他手上拿着一个汤勺,在汤里搅动,把热气散去。
听见商凉玥的话,他眸子未抬,脸上也未有变化,拿着勺子的手慢条斯理的搅动。
动作极好看。
商凉玥看着帝聿骨节分明的手,看着这手拿着汤勺在汤里搅动,视线一点未移开。
移不开。
看着就不想移开了。
帝聿后见溢出一个低低的‘嗯’。
然后,舀了一勺汤出来,自己尝了下温度,确定不烫后,送到商凉玥唇边。
商凉玥张唇喝了。
鲜味一下在嘴里漫开,商凉玥满足的眯起眼。
“这汤不错。”
刚说完,一勺汤又过了来。
商凉玥又喝了。
汤很鲜,味道不浓,极好。
汤就是要这个味道。
很快,一勺接一勺,一碗汤进了商凉玥的肚子。
帝聿又盛了一碗,商凉玥看见,赶忙说:“够了够了,我肚子饱了。”
帝聿如之前一般,拿着汤勺在汤碗里搅动,“再喝一碗。”
这是给她补身子的。
商凉玥一下趴在桌上,“喝不下了。”
胃就那么大一点,塞满了便塞不下了。
帝聿看商凉玥,“慢慢喝,不急。”
听见这话,商凉玥顿时来了精神。
“王爷,这是怎么一回事。”
喝了一碗汤,把想说的都忘记了。
不过,现下又想起了。
“蓝儿觉得是如何一回事。”
帝聿目光落在商凉玥脸上,手上动作未停。
商凉玥看帝聿这俊美的脸,上面如常的冷漠,那双眸子,亦是。
不过,商凉玥却能在这双眸子里看见不一样的东西。
那是独属于她的东西。
“嗯,我听到的传言是,西山狩猎,斯见和蓝临瞧上了我,被你察觉,把我藏了起来。”
“然后不知怎么的,我的身份成了黎洲城张鱼的身份,辽源人知晓此事后,便来问帝久晋要真的我。”
“大意便是如此。”
“这传言,虽说是传的,不知真假,但你我二人皆知,这传言大半是真。”
“现如今出来,是辽源的计谋。”
“准确的说,是斯见的计谋,他想做点什么。”
“不过,我暂想不出他的计谋,王爷可知晓。”
这般弯弯绕绕,着实无事找事,多此一举。
商凉玥还真不知晓斯见的目的。
“想不出便莫要想。”
话落,一勺汤喂到商凉玥面前。
商凉玥一顿,喝了。
喝完,她便赶忙说:“我想不出,王爷可以告诉我。”
他不想告诉她。
是怕她做出什么来,商凉玥都知晓。
但她不会。
她不是冲动之人,她很清楚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此时蓝儿无需担忧。”
一勺汤又喂到商凉玥面前。
商凉玥头疼了。
又是此话。
看吧,他就是不想告诉她。
商凉玥扭头,“一会吃。”
肚子实在太饱了。
帝聿看商凉玥神色,把汤勺放碗里。
“为何想知晓。”
商凉玥一下来了精神,她看帝聿,“我不喜欢自己处在一个自己什么都不知晓的环境里。”
这会有许多不定因素,会让自己失去很多判断,从而受伤。
这是绝对不可以的。
在现代,她太清楚知晓一切的重要性。
在这世间,你若想成功,那便必须要掌握一切资料,一切技能。
只有当你知晓一切时,你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就如考试,你如果会解每一道题,那你就是天才。
帝聿看着商凉玥眼睛,里面的光很亮,很坚定。
她在清楚的告诉他,她想知晓,知晓对自己一切有利的东西。
这是会筹谋的人都会做的。
“王爷,你便告诉我吧,我真的想知晓。”
商凉玥抓住帝聿的手,对他眨眼。
这算撒娇吗?
如若算的话,那便是吧。
帝聿手臂张开,把商凉玥拉进怀里,手臂把她圈拢。
“斯见知晓你之于本王是什么,他要做的,不过是让本王失去你罢了。”
帝聿淡漠的说着,语气无比平稳。
似乎这是一件极小的事,无需在意。
可商凉玥听见帝聿的话,却是心中一紧,脸色变了。
事情的本质其实很简单,它之所以变得复杂,不是它变得复杂,而是人把它变得复杂。
今日的传言,听来听去,极为复杂。
似乎是这个意思,似乎又是那个意思。
但其实,一旦抛开这些纷杂的一切,也就露出这件事的本质。
斯见的目的,就是王爷。
只有伤了王爷,辽源和南伽才有胜的可能。
商凉玥脸色沉了,心中也紧缩起来。
遇见她之前,王爷是金刚不坏之身。
可遇见她后,王爷有了弱点,他不再是金刚不坏。
他很危险。
“王爷,我……”
“蓝儿,你可知晓,如何能让本王败。”
帝聿握着商凉玥的手,指腹在商凉玥手上摩擦。
一下下,动作缓慢。
商凉玥心里一窒。
打败他。
商凉玥的心突突的跳动起来,她心里有了一个答案。
这个答案是她知晓的,亦是王爷所知晓的。
帝聿眼眸看着商凉玥,“离开本王。”
“蓝儿,这世间,唯有你,能让本王败。”
一瞬,商凉玥的心,剧烈颤动。
唯有她能打败他。
唯有她……
次日。
卯时两刻。
太阳刚升起的时刻。
草木舒展,露珠滴落,鸟儿在枝头鸣唱,昭示着新一日的来临。
南明山下,修建城墙的帝临兵士换人。
晚上修建城墙的是一批,白日的是一批。
换着来。
但也就在这换人的时刻,前方传来马蹄声。
帝临兵士立时看过去,一个个未有动作了。
而反应快的,立时去禀告。
很快,副将来。
随着副将来,马蹄声也停在了南明山对面。
十几个辽源兵士骑在马上,立于对面的辽源山上。
距离不远,却也不近,恰好是你能看见我,我能看见你的距离。
副将看着辽源人,脸色严肃。
辽源人为首一人,辽源将军。
此人正是那日与帝久晋换人的辽源将军。
他看着副将,大声说:“我们王子说,你们上次送来的张鱼是假的,那人是男子,张鱼是女子。”
“她是帝临太后身边的大宫女夜姑娘。”
“早前我们王子在西山狩猎,对夜姑娘一见倾心,现如今,得知这张鱼是夜姑娘。”
“我们王子心中甚悦,如若你们黎洲愿把夜姑娘给我们王子,我们辽源愿从黎洲撤回辽源,不再踏足你黎洲。”
饶是副将心中猜想辽源人此时来此是为何,也如何未想到辽源人来此的目的是此。
副将一时间被惊的说不出话,包括在南明山换岗的帝临兵士。
辽源人退出黎洲?
只要他们给一个女子便可?
这怕是未有这般好的事?
黎洲城的传言还未传到帝临兵士这。
毕竟黎洲城的百姓不会出来,在此的帝临兵士也不会去黎洲城。
而且副将知晓了传言,他早便吩咐下去,不得让此事在军营里扩散。
所以,现下帝临兵士并不知晓昨日传言。
辽源将军继续说。
第1738章 你是何人
“我们王子说,如若我们辽源退出黎洲,你们还不愿,你们帝临有别的要求,我们可以详谈。”
“我们王子说,他是真心喜欢夜姑娘,想娶夜姑娘为妃。”
“如若能把夜姑娘嫁给我们王子,一切好说。”
瞬间,南明山下鸦雀无声。
未有一人出声,更未有一人说话,就连南明山下的草木似都安静了。
辽源将军说完便傲气的看着副将,不再言语。
确然他无需再说,一切只等副将回答。
副将被辽源人的话给惊到了,从前面到后面,无一不惊。
以至他现下说不出话来。
他不知夜姑娘是女,他只知夜姑娘是男。
不论昨日传言如何,未有证据的传言,一切皆是假。
尤其殿下下了告示,那传言乃是假,他更不会信。
可如今,辽源人竟拿出这由头来,甚至说出因为一个夜姑娘,可退出黎州的话,那事情便不简单了。
兵士一个个已经惊的未有反应,无法言语。
如若说前面他们便难以相信,后面的他们更是如做梦一般。
让他们连他们将军未有反应都未察觉。
四周静的出奇,似一个活物都未有。
突然。
副将出声,“你们辽源休要给我们帝临安罪名,我们帝临是不会上你们的当的。”
“张鱼乃男子,不是夜姑娘!”
辽源将军脸上浮起笑,这笑尽是嘲讽,“张鱼是不是夜姑娘,你们心里清楚的很。”
“多说无益,你且拿此去,看看你便知晓了。”
辽源将军话毕,一把弓箭落于手中。
看到此,帝临兵士极快反应,把副将围拢,手中刀剑举起,严阵以待。
对辽源人,他们从不相信。
副将看着辽源将军手中的弓箭,尤其是羽箭。
这羽箭和寻常的羽箭无甚不同,但有一点不同,那便是羽箭上挂着东西。
那个东西不知是甚,用布包着,看不到模样。
这样的东西,极危险。
因为未知。
辽源将军箭尖对准副将,嘴角的嘲讽是愈发的大,尤其看见帝临兵士这般紧张,辽源将军嘴角斜勾起来。
挑衅意味浓厚。
副将看着辽源将军,眼中未有任何胆怯,目光直视,炯炯有神。
而那落在腰间佩剑的手,握紧。
似乎,一旦那羽箭射来,他便能让其一分为二。
气氛一触即发。
然而……
对着副将的箭尖突然陡转直下,笔直射向城墙外的地面。
铛——!
箭尖刺入泥土,恰好卡在修葺在泥土里的城墙。
箭羽颤动,那吊在羽箭上的物甚,也跟着颤。
帝临兵士看见羽箭射来那一刻,一个个护着副将后退。
现下,他们站在城墙后,看着这面修葺好的城墙,反应不过来。
抑或是,不敢放松。
因为,羽箭射在了城墙的那面,没有射过来,更未射穿。
他们看不到那羽箭的情况。
“把那物甚给夜姑娘看,夜姑娘会知晓那是甚。”
辽源将军一打马,马儿离开南明山。
随着辽源将军的离开,跟着他的人亦极快离开,很快,马蹄声渐远,伴随着的是辽源人的身影消失在帝临副将视线里。
副将手握着剑柄,看着那消失的身影,力道比之刚刚,还要紧。
而帝临兵士看着辽源人离开,一个个都看向副将。
“将军。”
有人出声,大家看着副将的目光都紧了。
那是何物,他们要看看吗?
副将眼眸看着南明山前方,眼中是一片阴沉之色。
辽源人那般肯定的说夜姑娘,看来此人,极可能就在黎州。
“传我令!”
兵士立时跪下,“是!”
“把此处围拢,在殿下未来之前,不得有任何人动。”
“是!”
副将转身,大步离开。
此事得尽快禀告殿下。
覃王府。
帝久覃的卧房。
暗卫在替帝久覃施针,帝久晋在旁边来回踱步。
他不时看床上躺着的人,不时看给帝久覃施针的暗卫。
昨夜大哥身子突然发热,高热不退,到现下,人都昏迷着。
帝久晋不知晓怎么的,怎的人一下就如此了。
他在此守了几个时辰,几乎一夜未合眼。
桌上烛火燃尽,外面的光透过门窗照进来。
又是一日了。
帝久晋看施针的暗卫,那一根根银针扎在帝久覃身上,帝久覃却是一点要醒的感觉都未有。
非但未有,人似乎更昏沉了。
因为一直未有动静的帝久覃,此时呓语起来。
他嘴唇张开,因为高热一直未退,嘴唇都翻了皮,甚至有的开裂,有血丝渗出。
额头尽是细汗,湿了额发,一张脸苍白憔悴。
这样的帝久覃,比之前每一次受伤都还要来的虚弱。
帝久晋瞧见帝久覃嘴唇张合,以为帝久覃醒了,立时过去,“大哥!”
暗卫也看向帝久覃。
帝久覃眼睛紧闭,除了嘴唇张合,一点要醒的迹象都未有。
看到此,帝久晋看暗卫,“大哥这是醒了吗?”
暗卫此时眉头皱着,整个人脸色很凝重。
帝久覃这般情况很不好,继续这般下去,人怕是醒不了。
“殿下未醒。”
“未醒?”
“那这……”
帝久晋指着床上的人,看见帝久覃的唇不断的张合,不断的在说着什么,帝久晋立时把耳朵凑过去。
然而,帝久晋什么都听不到。
帝久晋看帝久覃,“大哥?”
“……”
“大哥!”
“……”
帝久覃未有反应,他呓语着,似沉入了梦魇。
帝久晋看暗卫,“我大哥到底怎的了?!”
帝久晋此时已然有了怒火,且矛头全数指向暗卫。
因为一直在帝久覃身边的人就是暗卫。
可这两日,帝久覃一点都未好,非但未好,还愈发严重。
帝久晋不对暗卫发难对谁发难?
“殿下,覃王殿下郁结于心,气血翻涌,我现下给覃王殿下施针,暂稳住覃王殿下胸中气血。”
“但。”
“但甚?”
“但覃王殿下郁结于心,药石怕是未有用。”
药石无用……
帝久晋脸色变了,他看床上的人,那不断冒出的汗,不断张合的唇,突然,他手一动,一把长剑指着暗卫,“你是何人!”
第1739章 凶多吉少
剑尖直逼暗卫喉咙,只要帝久晋一动,剑尖便能刺入暗卫咽喉,一击致命。
然而,暗卫未有动,更未有胆怯,畏惧。
他看着帝久晋,无比沉着,“殿下,属下知晓你担忧覃王殿下,但覃王殿下现下确然郁结于心,无法醒来。”
“属下不得对殿下有任何欺瞒。”
暗卫知晓帝久晋为何如此,他怀疑他,很正常。
但就如他所说,明知帝久晋会怀疑,他还是如此说,他确然不会欺瞒帝久晋。
帝久晋看着暗卫,未出声。
不过,他眸中锐利,杀气,半点未褪。
似乎,他随时便会要暗卫的命。
只要暗卫眼神有任何闪躲。
然而,未有。
暗卫看着帝久晋,眼神不躲不避,更未有半点畏惧和害怕。
似乎,不论帝久晋如何,他都不怕。
卧房寂静无声,帝久晋不出声,暗卫亦是,四周的气息此时凝滞了。
可怕的很。
突然!
外面侍卫声音进来,“殿下,南明山下急报!”
帝久晋神色一紧,收剑,大步出了卧房。
“何事!”
侍卫躬身,“殿下,辽源人来了南明山,要夜姑娘。”
“夜姑娘?”
“呵!”
“我们黎州未有夜姑娘,他们难道要我黎州送个假的不成?”
帝久晋这话完全是讽刺,讽刺辽源的贼喊捉贼。
对辽源,帝久晋从不相信。
侍卫低头,“殿下,辽源人说,他们王子对夜姑娘一见倾心,确然喜欢夜姑娘。”
“如若能把夜姑娘给他们王子,他们王子愿意把兵力退出黎州,回到辽源,不再踏足黎州。”
帝久晋脸色剧变,“你说什么?”
退出黎州。
此时帝久晋脸色要多厉就有多厉。
退出黎州,这可不是随便说说。
侍卫,“殿下,辽源人说他们王子要夜姑娘,只要我们黎州把夜姑娘给他们,他们王子就带兵退出黎州,不再踏足黎州。”
“如若我们帝临还不愿,可对此详谈。”
详谈……
为了一女子,在战时愿退出黎州,甚至还可退步。
辽源王子当真英雄难过美人关?
帝久晋不信。
“辽源人还说了甚。”
“未有了。”
帝久晋脸色沉沉,不说话了。
不过,侍卫紧跟着出声,“殿下,辽源人有射一个物什过来,说把那物什给夜姑娘,夜姑娘会知晓那是甚。”
帝久晋猛的看着侍卫,“何物?”
“不知,那物什是辽源人用箭射来,将军担心物什有诈,抑或是什么有用的东西,暂未让人打开。”
帝久晋看着院外,大步朝外走,“本王亲自去看!”
确然,辽源人送来的物什,他们帝临是一百个不相信的。
这样的情况下,不动是最好的。
不过,帝久晋刚走得两步,想到什么,转身走进卧房,“大哥不能有事,本王回来前,大哥若还是这般,本王拿你问罪!”
暗卫躬身,“属下定尽全力救治覃王殿下。”
帝久晋看着暗卫,再看床上躺着的人,一拂袖,大步离开。
南明山那,他必须亲自去。
暗卫听着外面的声音走远,出声,“来人。”
一暗卫立时进来。
暗卫出声,“即刻去禀告王爷,覃王殿下郁结于心,高热不退,凶多吉少。”
“是。”
暗卫极快消失,在卧房里的暗卫看床上依旧不断呓语的人,眉头皱紧。
覃王殿下心中有事,而这事让他放不下。
帝久覃确然放不下,现下他梦中,不是商凉玥,便是商凉玥后面的身份,夜缪。
这两个人在他脑子里交替,伴随着许多画面划过,他心中翻江倒海,无数情绪交织,让他走不出来。
人要倒下,只需给那人弱点致命一击。
这样的结果,定然是事半功倍。
而斯见如何都想不到,他的这番谋划,没有打倒帝聿反倒是打倒了帝久覃。
天香酒楼,厢房。
茶水汩汩,茶香四溢,厢房在这茶香中透着一股幽静的安宁。
此时,一人坐在茶案前,一身黑袍,整个人沉稳又沉静。
他手上拿着一本书,眼眸看着书上的内容,沉静之气合着这茶香之幽,这里似山间幽谷,外面的一切热闹都进不来。
暗卫来到他身前,单膝跪地,一封信呈上,“王爷,皇城来的急信。”
帝聿抬眸,视线落在暗卫手中的信上。
他眸子里未有异色,面上神色极为平常。
书落在书案上,信拿过,很快,信纸摊开。
“王爷,十四王子让人送信给皇上,说张鱼便是夜姑娘,只要把夜姑娘给他,他便带兵离开黎州。”
“皇上未表态,让把那送信的人带走。”
“此事便未有动静。”
帝聿把信纸送进炉子里,拿起书,继续看。
一切无声。
暗卫低头,躬身,起身离开。
厢房那幽静气息,再次弥漫。
不过,未有多久,这幽静之气被打破。
一暗卫进来,跪在地上,“王爷,辽源人来了南明山,说辽源王子对夜姑娘一见倾心,如若晋王殿下愿把夜姑娘给辽源王子。”
“辽源王子愿从黎州退兵,甚至,帝临有别的要求,皆可详谈。”
帝聿未出声,眼眸子未从书上抬起。
似乎未听见。
而暗卫说完,他翻过一页书,继续看。
暗卫听着书页翻动的声音,继续说:“驻守南明山下的副将未说话。”
“但辽源人射了一个物什来,说把那物什给夜姑娘,夜姑娘会知晓那物什是甚。”
这一刻,看着书的人抬眸,视线落在暗卫身上。
“何物。”
“那物什副将担心有诈,亦或是甚有用之物,不敢擅动,让人通禀晋王殿下,请晋王殿下前去。”
“现下晋王殿下已赶往南明山。”
帝聿张唇,“跟去。”
跟去的意思便是去查看,那到底是何物。
“是。”
暗卫离开,帝聿眸子看向窗外。
外面的热闹依旧,但却未有昨日的传言了。
一切似如常。
暗卫离开,紧跟着一暗卫又进来。
帝聿转眸,视线落在进来的暗卫身上。
“王爷,覃王殿下高热不退,郁结于心,怕是凶多吉少。”
帝聿眸子微动,张唇,说。
【作者题外话】:亲们,后面还有一章~
第1740章 目的为何
“郁结于心。”
暗卫低头,“是的,王爷。”
顿了下,紧跟着说:“覃王殿下一直呓语,昏睡不醒,从昨夜到现下,不曾醒过。”
帝聿眸子里有了变化,这变化不大,却也足够让暗卫感觉到。
暗卫不敢再出声,头低着,一点动静都未有。
突然,厢房里气息变,书落在书案上。
暗卫抬头,那书案前已然未有帝聿的身影。
黎州城內,原本热闹的气氛变了。
为何?
因为有一个消息又在黎州城內传开。
而这个消息不是别的,正是暗卫刚刚与帝聿说的消息。
“什么?辽源人还真敢这般说?”
“可不是?刚刚你未看见晋王殿下出城吗?”
“晋王殿下出城的方向,可是南明山的方向。”
“看来是真的了。”
“哎,这张鱼怎会是夜姑娘?还真是……”
“莫说莫说,小心掉脑袋。”
“……”
那说话的人赶忙闭嘴,旁的人亦是。
一个个都不敢出声了。
很快,小团队散开。
不再说。
掉脑袋的事,没有人敢做。
不过,不敢做不代表不敢想。
一个个面上不露,嘴上不说,心中可是想着的。
甚至许多想法都在脑子里,心里,绕了了九九八号十一道弯。
也就是因此,让这热闹的黎州城气氛变了。
菖逍在热闹的百姓中,不过,他不如往常在集市上走,抑或是吃东西。
他今日在一个摊子前,拿着毛笔给人做画像,写家书。
他把一封家书写好,给百姓,百姓看书页上的黑体字,脸上浮起笑。
许多百姓不识字,他们想写信给远方的家人,写不了,这时候就要专门的人来写。
然后付银子。
菖逍,“你把此信送去,你家人瞧见后,定能知晓你所说之事。”
“好,好,多谢小兄弟。”
“多谢。”
百姓把银子给菖逍,拿着家书满心欢喜的离开。
尽管不知晓家书上写着什么,她亦高兴。
菖逍把银子放兜里,看街上来来往往的人。
他一开始写家书,作画不收银子,但被打了一顿后,他开始收银子了。
因为他不收银子,别的写家书,做画的人便没法赚银钱,没法养活家人了。
他这是断人财路,不好,不好。
不过,收银子后未有多久他便又被打了,因为他收的银钱少,搅乱了市场,同样断人财路,让人无法活。
自此,他收钱和人一样,公平竞争,总算好了。
可很快,他又被包围,差点被打。
因为,他收银子,和他们收一样的银子,还是有许多人来他这,导致他转了许多银钱,同行依旧无甚生意。
依旧养不活家人。
最后,他只得放弃这个行业,去村里教书,教孩子习字。
这般,他才未挨打。
如今在这黎洲城,他又再次摆摊,这次主要是他身上无甚银子了。
不赚点银子,他都没法住客栈了。
无法,只得重操旧业。
好在,黎洲城治理的不错,他在此摆摊几日了,未被人拦着挨打。
不过,即便挨打他也要赚银子,生活。
无法,生活不易,必须努力。
菖逍看着这走来走去的百姓,看着这一张张或高兴,或愁苦,或难过的脸,脑子里浮起一双眼睛来。
那眼睛有神,明亮,带着锐利,偶尔还有杀气过。
这样的眼睛,极有气势,极好看。
他喜欢这样的眼睛。
菖逍脸上浮起笑,他拿起毛笔,在砚台里蘸了蘸墨汁,开始在纸上勾画。
“辽源今日所说之话,让人……”
“慎言,慎言。”
“不说昨日之事,就说今日之事,应是不会有错吧?”
“这……”
“不知晓,殿下现下去了南明山,告示未出来,我等也不知晓今日之事可说,还是可不说。”
“应是可说的。”
“毕竟殿下贴的告示只说昨日,未说今日。”
“且今日之事,又是另一件事了。”
“虽是另一件事,却也与昨日之事息息相关。”
“诶,我们说今日之事,不说昨日,怎的就息息相关了?”
“呵呵,徐兄这话还真是……”
“放心吧,殿下不是滥杀无辜之人。”
“说到不滥杀无辜,晋王殿下来我黎洲有段时日了,倒也确实不错,但在我们黎洲百姓心里,还是覃王殿下最好。”
“这是自然,就是不知覃王殿下如何了。”
“哎,覃王殿下为我黎洲,可谓是一再受伤,危及性命,我等,着实心痛。”
“是啊,覃王殿下为护我黎洲,可谓是殚精竭虑,我等不能为殿下分忧,实属无用。”
“……”
原本是要说今日之事的人,一下转过话题,说帝久覃了。
不过,不论旁的人说什么,斯见都未听见。
他手上的毛笔动,纸上也逐渐出现一双眼睛。
就如菖逍心中所想,这眼睛极亮。
甚至,纸上的眼睛与他脑海里的眼睛一模一样。
就连里面的神韵,也是如出一辙。
菖逍收笔,看着纸上的眼睛,如何看,如何满意。
他喜欢她这双眼睛,不知缘由,就是喜欢。
只是……
菖逍眉头皱了起来,眼睛也看向外面,那来来往往的人。
昨日他看见她了,但他找不到她,他很是难受。
昨晚都未睡好觉。
“今日辽源这一出,定然是有预谋的。”
“预谋?这还需说?”
“他们安静了这般久,该是弄出点事来了。”
“可不是,所以今日这一出,应是就如昨日王爷贴的告示那般,是预谋的。”
“就是,不知他们目的为何?”
“难道当真为了那一人?”
百姓不知是真聪明还是假聪明。
大家都在说一件事,却都闭口不说那几个重要的词,重要的人。
似乎这样他们就是未谈论那敏感之事。
菖逍听着旁边传来的声音,疑惑看去,他们在说甚?
今日这一出?
今日哪一出?
菖逍看着那几人,听那几人说话。
“我觉得不是,这辽源人可不是个愿意为了美色而低头的人。”
“而且我也从未听闻那人有多貌美。”
“是啊,辽源人野心勃勃,岂会这般好打发?”
“是如此说,但,如若不是如此,他们目的为何?”
第1741章 这是何物
“……”
几人不出声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不解。
而菖逍听着更是一脸问号。
他忍不住,走过去,“几位兄台在说甚?”
他怎的越听越迷糊?
然而,菖逍这突然的一声,可把几人给吓坏了。
那悄声说话的几人都不出声了,一个个看着菖逍,脸色是白了又白。
很快,有人出声,“江兄,我突然想及,家中还有要事,我先行一步。”
那人拱手,很快离开此地。
听见他这一声,另外几人也陆续离开,几息间,那原本坐在桌前的人,一下没了。
唯剩下菖逍站在那,看着四散的人,一脸懵。
这是怎的了?
菖逍一点都不知晓发生了何事,而且听消息听的云里雾里,让他心中跟猫抓一般。
菖逍受不了,收了摊,赶忙在黎洲城闲逛,打听这消息。
而因为着急,菖逍并未注意到他画的那双眼睛的纸未有了。
南明山下。
修筑城墙的帝临兵士停工了。
一个个拿着长剑,似开战前夕,紧绷戒备。
他们在戒备着辽源人,同时也在戒备着,那射在城墙外的羽箭,那吊着的物什。
副将在此守着,他眼睛不时看南明山前方,不时看那被辽源将军射来羽箭的地方,眼中半点松懈都未有。
在不知敌人的目的前,轻举妄动是万不可的。
定要谨慎小心。
不可有一点懈怠。
突然,副将转身,帝临兵士亦是。
他们一个个看着前方打马而来的人,全数跪下,“殿下。”
未有错,帝久晋来了。
马儿快到副将身前时,帝久晋勒住缰绳,“吁~”
身形一动,落在副将跟前。
同时,他手上的缰绳落在身后的侍卫手上。
“都起来。”
“谢殿下。”
帝临兵士和副将起身,帝久晋看着前方,南明山对面,也就是辽源人所占领的地方。
“那物什在何处。”
副将伸手,“殿下,在此。”
领着帝久晋过去,不过,他走在帝久晋身侧前方一些,保护帝久晋。
一旦发生任何意外,他第一时间挡在帝久晋面前。
很快,副将领着帝久晋来到那羽箭射着的地方。
“殿下,那羽箭便射在此处城墙的外面。”
“我等怕有诈,不敢轻举……”
话未完,身旁的人不见了。
副将一愣,极快反应,“殿下?”
看四周,很快看见城墙外站着的人……
帝久晋已然站在城墙外,也就是那羽箭射着的一处。
看到此,副将眼睛睁大,当即说:“殿下小心!”
飞快飞出去,挡在帝久晋面前。
帝久晋皱眉,“一边去。”
副将,“殿下,此物极可能是……”
“同样的话不要让本王说第二遍!”
帝久晋发火了,副将不敢说什么,退到一边。
只是,副将很紧张,很不放心。
他站到帝久晋身旁,手中的剑,握紧了。
一旦这物什有甚动静,他定第一时间动手。
然而,副将刚这般想,都还未有时间想别的,他视线里,挂在羽箭上的东西便被一把长剑一挑,那挂在羽箭上的物什落在了地上。
看到此,副将脸色大变,一瞬挡灾帝久晋面前,“殿下小心!”
四周的帝临兵士亦跟着动。
把帝久晋给团团围住。
帝久晋被围在中间,脸色难看极了。
他看着挡在身前的人,怒火在眼睛里一跳一跳的。
“都给本王退下!”
“殿下!”
“退下!”
帝久晋怒吼,火了。
副将被帝久晋这一吼,低头,退到帝久晋身后,把帝久晋围住的帝临兵士亦是。
帝久晋上前,看着那落在地上的物什。
那包着物什的黑布刚刚被帝久晋一剑挑开,现下落在地上,黑布散开,里面的物什也出现在视线里。
只是,这是何物?
帝久晋看着这个他从未见过的黑色东西,怪异的形状,不知是用甚做的,看着黑乎乎的。
这样的东西,他真的未曾见过。
并且,相当怪异。
说不出的感觉。
这到底是何物?
此时,副将也看着这物什,眉头皱起。
包括帝临兵士。
他们看着这东西,一个个皆是莫名。
他们也未见过。
完全不知晓这是何物。
帝久晋,“你可有见过此物?”
眼睛看着那物什,话却是对副将说。
副将一愣,极快反应,躬身,“殿下,属下未曾见过。”
帝久晋,“可有人见过此物?”
显然,这句话是问的兵士。
兵士们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躬身,“回殿下,未见过。”
都未见过,这物什,还真是不一般。
帝久晋拿着剑尖去拨那物什,他倒要看看,那物什是甚。
实话说,帝久晋这动作,委实胆大。
副将看见,冒死请命,“殿下,让属下来,属下查看此物!”
万不可让殿下动手。
“……”
帝久晋未出声,他手上动作不停。
副将看到此,当即单膝跪地,“殿下!”
“……”
帝久晋依旧不出声,看着那物什的眼睛也未动一下。
甚至那严肃的神色,也未变。
副将始终未听见帝久晋声音,着急,“殿下!”
“闭嘴!”
吵死了!
帝久晋被副将吵的烦躁的很,副将感觉到帝久晋发火了。
可是,他必须阻止。
“殿下,让属下!”
“给本王退下!”
帝久晋终于最后一点耐心耗尽,怒眸看着副将。
副将眉头皱紧,狠了狠心,说:“属下今日即便是死,也要阻止殿下!”
“还请殿下让属下亲自查验!”
副将说完,跪在地上。
四周的兵士亦是。
他们太知晓帝久晋的重要了。
如若帝久晋有什么事,他们可都担待不起。
尤其,黎洲不能未有人。
帝久晋怒火要炸了,偏偏,他发不出来。
他长剑一收,带着怒火的眸子看着副将,“给本王查看!”
“是!”
副将上前,拿起剑查看起来。
他也担心是什么不好的东西,甚至一个不小心就会丢命。
但和帝久晋的命比起来,他的命不足为奇。
帝久晋看着副将的动作,眼睛紧盯,一点眨动都未有。
副将看了拿着剑,沿着那物什的表面检查了一番,未查出什么来。
他准备翻面。
但就在此时。
第1742章 带走
四周气氛紧张了。
尤其是帝临兵士,一个个都靠近帝久晋,手中的剑,对准那地上的物什。
面上无甚,不代表下面也无甚。
副将亦是紧张了。
他额头生出汗,手心亦是。
也不知是紧张的,还是现下太阳晒的。
不过,再紧张也要动手。
副将剑尖伸到那物什下面,手上力道一提,那物什翻过一面来。
与此同时,帝临兵士把帝久晋团团围拢,手中长剑直指那物什。
一个个紧绷的跟要立即杀人一般。
确然,他们不能让任何危险之物出现在晋王殿**前。
帝久晋这次倒未发火。
不是不发,而是他忘记了发火。
因为他眼睛看着那翻过来的物什,眉头紧皱,眼睛动也不动。
这物什翻过来和之前一模一样。
一点变化都未有。
同样的,危害之物也未出现。
但在帝久晋眼里,这物什,不是一个未有危害的物什。
他觉得此物不简单。
甚至觉得,这可能是暗器。
对。
暗器。
副将在那物什翻过来的那一刻,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紧绷的似要随时爆炸。
但此时,他松懈了。
这物什未有变化,他拿着剑在物什四周检查,未发现甚特别之处。
副将看向帝久晋,“殿下,此物似乎未有危险。”
帝久晋,“辽源人说,把此物给夜姑娘,夜姑娘会知晓这是甚?”
“是的,殿下。”
帝久晋手中长剑抽出,帝临兵士和副将都紧张了。
殿下要作甚?
不待他们多想,帝久晋手中剑花挽过,那摊在地上的黑布把这物什给裹住。
看到此,副将出声,“殿下这是……”
“本王带走。”
话落,那物什稳稳落在剑上。
副将立时说:“属下拿着。”
帝久晋把物什丢给他,飞身落在马背上。
副将拿着物什,僵在那,动不了。
他以为,帝久晋不会同意……
天香酒楼,暗室。
商凉玥坐在书案后,拿着针线,布,在缝制。
她做的衣袍是内穿,不是外穿,很好做。
不过,要做的不一般,那便不好做了。
但商凉玥是个有耐心的,尤其是她确定要做一件事,再艰难,她都会做好。
只是,暗室里不同以往的安静,现下一暗卫,正站在书案前,躬身汇报。
“蓝月六皇子现住在九家客栈,他来黎洲已然有几日了。”
“这几日里,蓝月六皇子偶有在黎洲摆摊,给百姓写家书,画画像,聊以赚钱。”
“偶有救助乞丐,帮助百姓,解决百姓的夫妻争吵,家长里短。”
商凉玥听着暗卫的话,手上动作不停。
似乎,她未听见暗卫的话。
“除此之外,蓝月六皇子还喜听传言,不时与黎洲文人墨客说起现下帝临的战事,东擎的局势。”
“分析的面面俱到,很得那些文人墨客的喜欢。”
“就这些?”
商凉玥头也不抬,把缝好的衣角针线打结,拿过剪子,剪掉线。
“是的,王妃。”
商凉玥把手中布翻过一面,针线打结,继续从那反面缝制。
“昨日他做了什么。”
第1743章 阴谋,绝对是阴谋
这话问的随意,问的漫不经心。
似乎商凉玥一点都不在乎,似乎昨日商凉玥的愤怒不曾有。
暗卫,“昨日一早,辽源六皇子原是要去摆摊的,但闹肚子,便未去。”
“待辽源六皇子身子爽利,能下得床,已然是夜晚。”
“辽源皇子夜晚去了城里闲逛,这一逛……”
暗卫稍稍停顿,继续说:“遇见了王妃,随后在城里找王妃,一找便是集市散去。”
商凉玥停下动作,眼睛看着前方,“他日子倒是简单。”
这般寻常的不能再寻常的日子,似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
就是一个寻常穷书生的日常。
但是,真的就如此?
暗卫听出商凉玥话里的意思,说:“属下查了自蓝月六皇子来黎州后的事,蓝月六皇子无甚异常。”
无甚异常……
商凉玥未出声了。
她看着前方的眼睛,多了厉色。
她不信,菖逍真的未有异常。
“继续盯着,有任何异常,都要来与我汇报。”
“是。”
暗卫退下。
商凉玥拿着针线,继续缝制。
王爷的暗卫都是一等一的。
不论是武力值,还是脑力值,都是常人所不能企及。
他们如今能说无甚异常,那么便是要么菖逍却是无甚异常,要么便是菖逍藏的极深。
而商凉玥更相信后者。
暗卫离开,没多久,又进了来。
商凉玥手上动作停顿,看向暗卫。
暗卫快步进来,躬身,“王妃,蓝月六皇子画的画像。”
画纸呈上。
商凉玥眼睛极快的眯了下,她放下手中东西,拿过画纸,摊开。
瞬间,商凉玥脸黑了。
画纸上没有多余的笔墨,更未有什么题词,就一双眼睛。
但这眼睛商凉玥一看便知晓是谁的。
她的。
她商凉玥的。
商凉玥看向暗卫,“只此一张?”
“是的,王妃。”
“可有旁的人瞧见此画像?”
“未有。”
未有……
商凉玥眼中的杀气稍稍褪下,但极快的,杀气再次弥漫,让她的眼睛看着极锋利,极可怕。
画她的画像,怎的,还真想找到她不成?
商凉玥手中的画像卷起来,她起身,把东西收拾了。
白白看见商凉玥的动作,一下跳过来,“喵~”
主子要出去了吗?
一般商凉玥收拾东西,就是要出去的意思。
它可喜欢出去了~
商凉玥,“白白,收拾收拾,我们去集市。”
小东西嗖的跳到梳妆台上,望着商凉玥,“喵~”
好呀!
黎洲城。
菖逍在黎洲城逛了大半,总算听到了点消息。
这消息就是今日辽源人说让帝久晋把商凉玥给他们的消息,菖逍听闻此消息后,整个人懵了。
可以说,震惊。
他未想到辽源人说出如此之话,尤其,辽源人说了王子,那意思是,那王子就是之前失踪了的十四王子?
菖逍可不是帝聿,更不是帝临皇帝,他不知晓斯见是真的失踪还是假的失踪。
他只是会根据事情的发生而分析各方局势罢了。
他并不如帝聿一般,清楚的知晓斯见在黎洲。
但今日出来的消息,很明显那话的意思就是斯见在黎洲。
辽源人后面的人,是斯见。
现下斯见亮出身份,就是为了这个夜姑娘。
可菖逍并不觉得斯见是真的为了这个夜姑娘。
不说他有多了解斯见,就说这一月多以来的两军交战,辽源人耍阴招,利用无辜百姓,甚至做出残害无辜百姓之事。
就冲这些,便知晓此人不是一个好人。
虽说战场上无好人,但都是有底线的。
利用百姓,给百姓下毒,这般手段,委实下作。
这样的人,怎可因为一姑娘就妥协?
不可能,绝不可能。
所以,这是辽源人的阴谋,他们这般做,这般要那个夜姑娘,定然是有更大的图谋。
他们……
不待菖逍多想,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晋王殿下回城了!”
百姓目光一致看向城门方向。
哒哒哒——!
马蹄落在地面的声音,从城门那传来。
站在集市中间的百姓立时退到两边,让出一条康庄大道。
一个个眼睛眨都不眨的看着骑马而来的人。
一身深青色衣袍,身子伏低,手中拿着马鞭,打在马儿身上。
而那一脸标志性的不好惹,不是帝久晋是谁。
百姓躬身,“晋王殿下。”
帝久晋未出声,更未看百姓,他打马直接从百姓面前过,马儿停在覃王府外。
帝久晋住在覃王府,他要回,自然是回覃王府。
当然,他回覃王府的最主要原因是,那里有暗卫在。
今日这般事,准确的说,那不知何物的物什,他要与皇叔说。
帝久晋向来最分得清利害。
菖逍站在人群里,看着绝尘而去的帝久晋,眼睛睁的很大,眼里都是好奇。
帝久晋回来了?
那结果呢?
是送夜姑娘,还是不送夜姑娘?
抑或是,帝久晋看出来辽源人的阴谋?
商凉玥站在离菖逍不远的地方,同样看着打马消失在视线里的人。
她知晓菖逍在何处,而她现下,就是专门来找菖逍的。
不过,她能看见菖逍,菖逍却不能看见她。
她倒要看看,菖逍要作甚,有何目的。
甚至,他藏的有多深,深的能瞒住她。
然而,商凉玥看着菖逍,未有多久,帝久晋便回来了。
她不知晓今日这外面发生的事,出来也未听见什么传言。
最主要,她刚出来。
也没时间到处走。
但刚刚瞧见帝久晋那凶神恶煞的模样,一看就是有不好的事发生。
现下,能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
难道……
“晋王殿下这一去,不知结果如何了。”
“谁知晓呢,辽源人要夜姑娘,我们这可未有甚夜姑娘,可他们说的跟真的一样,这不好弄啊。”
“小声些,小心掉脑袋。”
“……”
四周传来悄悄的说话声,商凉玥听见了,还听了个一清二楚。
但是,听完后,她眉头皱了。
要她?
怎的?斯见开始自曝身份了?
商凉玥低头,拿起桌上的茶杯喝茶,仔细听四周的声音。
“我们黎洲该不会真有其人吧?”
“不知晓,这夜姑娘,不是早便不见了吗?”
第1744章 这火急火燎的
“之前传言不是说这夜姑娘被王爷给藏了起来?”
“此番,怕是……”
“慎言,慎言……”
“……”
说话声安静了。
商凉玥听着这片安静,喝茶的动作,不紧不慢。
而那皱着的眉头松散。
她想到一件事,昨夜王爷与她说的事。
斯见要她。
因为她是最好的对付王爷的利器。
而刚刚百姓的话中,很明显的说明了一件事,辽源人开始动作了。
准确的说,斯见开始动作了。
就是,百姓们很想说此时,极想说,但都被昨日的告示给吓到了。
想说不敢说,一个个憋着,以致这热闹的黎洲城,现下安静极了。
商凉玥不出声,慢悠悠的喝茶,而她目光抬起,便要落在菖逍身上。
可是。
眼前视线一花,一人坐到了她对面,扬手便出声,“老板,要一壶凉茶!”
这姿势,要多豪气就有多豪气。
身上那半点穷书生的气质都未有。
不过,大老粗的气质也未有。
商凉玥看着坐在她对面的人,脸色冷硬成了木头,未有一点表情。
她未有看错,亦未有出现什么幻觉,现下,此时,坐在她对面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菖逍。
对,就是菖逍。
她也就几息没盯着的人,转眼就到了她眼前。
菖逍未看商凉玥,他双手交叠,搭在桌上,眉头皱着,一副认真思考的模样。
似乎,他未看见商凉玥。
未看见那坐在自己对面的人是谁。
商凉玥看着菖逍,目光定了几秒,看向这个茶棚四周。
正是热闹时分,这个茶棚坐满了人。
没有一个空桌。
不过,空位倒是有。
但商凉玥不明白,这么多空位,菖逍怎的就来了她这一桌?
还就坐到了她对面。
怎的,是认出了她?
商凉玥拿起茶杯喝茶,眼睛看着陷入思考的人,不动。
老板提来一壶凉茶,亲自给菖逍倒好,“客官,您可还需要别的?”
“……”
菖逍不说话,头低着,双手交叠着,保持着认真思考的姿势,不动。
老板看到此,也不再打扰,离开了。
商凉玥放下茶杯,目光依旧落在菖逍身上。
不过,此时商凉玥目光已然淡定,整个人也如平常,半点变化都未有。
菖逍想着,脸上表情逐渐丰富,一会儿纠结,一会儿犹豫,一会儿头疼,一会儿难受。
整个人就好似吃了毒药一般,面上表情怎么都不安稳。
商凉玥看着菖逍这模样,依旧不出声,不动作。
菖逍烦躁的很,因为他想到了一些事,这一想到就烦恼了。
偏生,他想不出办法来。
因为他不知晓现下的真实情况。
他很担心。
菖逍心里有些火急火燎,他拿起面前的凉茶,一口喝光,又拿过茶壶,倒凉茶。
倒了一杯又一杯,似在豪饮。
而他完全未注意到对面的人,那人正是他找了许久都找不到的人。
这人现下正看着他,他都一点都未察觉……
商凉玥眼见着菖逍把一壶凉茶倒光,喝完,眉头挑了下。
怎的,一壶茶还未把肚子给喂撑?
刚想着,菖逍便……
第1745章 好激动!
抬手,“老板!”
老板立时过来,“客官,可是需要什么?”
菖逍把茶壶递给他,“再给我送一壶凉茶来。”
老板一愣。
一壶?
这一壶完了?
老板看菖逍,接过茶壶,空空如也。
老板惊到了。
然而菖逍把茶壶递给他后便不再出声,继续低头苦想,甚至还抓头发。
跟个孩子一般。
老板看到这,虽惊奇,却也又送了壶凉茶来。
凉茶到菖逍面前,菖逍立刻就倒了一杯凉茶,喝了起来。
老板一步三回头的看着,越看是越惊奇。
而商凉玥,放下茶杯,手杵着下巴看菖逍,手指点在桌上,一下又一下,极有节奏。
她看菖逍的目光,淡而清,清而明,淡然的很。
菖逍一杯接一杯的喝起来,一壶凉茶很快见底。
老板不时瞧这边,总觉得这能直接喝完一壶茶的人是个奇人。
见菖逍把这第二壶茶又喝完了,老板的眼睛都睁大了。
就连有人叫,老板都未听见。
“老板!”
菖逍第三次举手。
老板赶忙拿着毛巾过来,“客官,您……”
“再来一壶凉茶。”
菖逍把茶壶给老板。
老板,“……”
老板拿着茶壶离开,却走一步,看三次菖逍,这么看着去盛凉茶。
盛凉茶时,眼睛还看着这边,凉茶都盛洒了。
第三壶凉茶放菖逍面前,菖逍如之前,喝了起来。
老板看着,终于可以确定自己未看错,亦未在做梦,他遇见了一个奇人。
这奇人把茶当酒喝。
厉害!
着实厉害!
商凉玥倒是未出声,亦未有动静,慢悠悠的看着菖逍,不时喝一口茶。
待菖逍第三壶茶喝完,商凉玥的一杯茶都未喝完。
不过……
“嗝~”
坐在对面的人打了一声饱嗝,菖逍终于从他的层层思绪中抽出来。
揉肚子。
他一遇到烦躁的事,便会如此。
喝许多茶水,直至荷包。
“嗝~”
又是一个饱嗝,菖逍难受的眉头皱紧,跟个小媳妇似的。
他看四周,看看这那里有茅房,他要上茅房。
商凉玥看着菖逍看四周,那眼神自动把她过滤,她在菖逍眼里,就是空气。
能这么自动的把眼前人给忽略的,要么是影帝级别的演员,要么便是,脑子有坑。
而商凉玥觉得,菖逍是后者。
菖逍看了一圈,也未看出哪里有茅房。
他看老板,“老板,这哪里有茅房?”
老板听见他这话,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差点以为这人要成神了。
“客官往前方街角走,左拐,走一盏茶的功夫,便能瞧见了。”
“好的,多谢。”
菖逍手往袖子里掏,掏出银钱。
不过,塞到老板手里,便要离开,老板却拉住他。
菖逍疑惑,“怎的了?”
老板呵呵的笑,“客官,您喝了三壶茶。”
“三壶?”
菖逍眼睛睁大,似不敢相信。
老板瞧见他这神色,脸色转眼变了,“客官是不相信,若不相信我可让……”
“相信相信,我相信。”
老板以为菖逍是故意的,喝三壶的茶,给一壶的钱。
这可不是奇人,这分明就是赖账。
但老板话未说完,便被菖逍给打断了。
菖逍极快的从兜里又掏出几文钱,给掌柜的,“不好意思,我一想事便是如此,老板多担待。”
菖逍特别不好意思的抬手作揖,特别有礼貌。
老板看着手中的银钱,再看菖逍这真挚的模样,呵呵的笑,“无事无事,公子喝了这般多的茶,想必现下便要去排解了。”
“且去,莫要耽搁了。”
听掌柜的这一说,菖逍赶忙捂住肚子,“多谢老板,我先行离开了。”
飞快往前方街角跑去,那模样,真的跟憋不住似的。
老板看手中的银钱,摇头笑了。
这真真是个奇人。
商凉玥坐在位置上,就这么看着菖逍从她眼皮子底下离开,甚至一点都未意识到她在此。
商凉玥放下银钱,离开茶棚。
覃王府,帝久晋带着人大步进了王府。
他一进去便问,“大哥如何?可有醒?”
“回殿下,覃王殿下还未醒。”
“什么?!”
帝久晋脚步一瞬停下,眼睛瞪着,愤怒的看着侍卫。
侍卫感觉到了帝久晋的怒火,躬身,“是的,殿下。”
“但……”
话未完,一股冷风从面门过,侍卫下意识抬头。
他眼前未有帝久晋的人了……
内院。
帝久覃的院子。
一股极强的气息过来,藏在暗处的暗卫立时看过去。
同时,他们的手,暗中动。
一旦这来的人是刺客,他们会立时动手。
不过,当看见那落在院子里的人后,暗卫握着剑柄的手松开。
一个个眼中的杀气消失。
这来的人不是什么刺客,是帝久晋。
帝久晋火急火燎的,直接落在院子,大步往卧房去。
他一把推开卧房门,大跨步走进去。
他看帝久覃的床,要看帝久覃现下如何了。
可这一看,帝久晋愣了。
一人坐在桌前,手中拿着茶杯,在喝茶。
他身后站着一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一直守在帝久覃卧房的暗卫。
暗卫站在那人身后,面向帝久晋,躬身。
但帝久晋并未看暗卫,而是看那坐在桌前的人。
他眼睛睁大,跟被人定住了般,一动不动。
不过,也就几息,甚至更快,帝久晋反应,转身飞快把门关上。
他快步过来,抬手躬身,“皇叔。”
未有错,此人是帝聿。
帝聿在帝久覃的卧房。
帝久晋不敢看帝聿,但他的心,却是狂跳。
皇叔又来了,他好激动!
帝久晋未想到帝聿会来,尽管他想着把那物什给皇叔看看。
但他确然未想过帝聿会来此等着他。
对,是等着。
在这里不是给帝久覃诊治,也不是做什么别的,就在那喝茶。
不是等着他是什么?
“免礼。”
帝久晋直起身子,两眼放光的看着帝聿,傻笑着。
皇叔在此等着他,定然有要事。
皇叔……
突然,帝久晋脸上的笑消失,眼里的光一点不见。
他神色严肃,视线飞快落在床上躺着的人身上,当即出声。
“皇叔,我大哥……”
第1746章 皇叔留步
“无事。”
帝聿打断帝久晋,眼帘微抬,看着帝久晋。
帝久晋愣住,但极快的,他躬身,“多谢皇叔!”
皇叔来此是等着他,但不仅是如此。
皇叔是为了大哥来的。
大哥伤势严重,大夫未有办法,也就只有皇叔了。
“辽源给的物什,拿上来。”
帝聿眼眸落在帝久晋脸上,毫无波澜。
帝久晋身子一顿,当即说:“是!”
他早该想到的,辽源人说出那般话,皇叔定然知晓。
恰巧大哥伤势严重,皇叔在此替大哥诊治。
而那物什拿回来,他是要给皇叔的。
所以皇叔在此等着。
帝久晋脑子不傻,一想便能知晓来龙去脉。
而想通后,帝久晋对帝聿是愈发的敬佩,崇拜。
做幕后的掌控者,未有强大的能力,是不可能做的。
帝久晋手往怀里一掏,掏出黑布包裹的物什,呈到帝聿面前。
“皇叔,便是此物。”
这物什,在他进府后,便揣进了怀里。
帝聿看着帝久晋手上的东西,他眼眸,细微的动了。
黑布包着物什,什么都看不到。
但是,黑布包出来的轮廓,帝聿却看的清楚。
而这轮廓,他再熟悉不过。
这是蓝儿的暗器。
帝久晋头低着,身子躬着,非常的恭敬。
他看不到帝聿的神色。
也感觉不到帝聿的气息变化。
他对帝聿的崇拜之情,现下就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除此之外,他是什么都感觉不到。
但帝久晋感觉不到,暗卫却感觉到了。
王爷气息变了。
很细微。
帝聿拿过暗器,把那黑布拿走,一瞬,黑布里的物什出现在帝聿视线里。
黑色的,形状怪异的,一只手便能拿住,轻便小巧。
胜过弓弩。
小贱。
蓝儿的小贱。
帝久晋手中的小贱被拿走,他抬起头来,看帝聿。
这一看,他愣住。
因为,帝聿拿起小贱,并且食指轻松的落在了小贱的扳机上,扣住。
这样的动作,似熟练之极。
帝久晋懵了。
“皇叔,这……”
帝久晋脑子里一下子有许多东西划过,让他突然间止住话头,不知晓该说甚。
帝聿拿着小贱,未回答帝久晋的话,更未看帝久晋此时要惊掉下巴的表情。
他仔细看小贱,眼眸一寸寸从小贱上划过,似X光,不错漏小贱上每一寸肌肤。
这样一个死物,被帝聿看着,帝久晋竟生出一股寒凉之气来。
似乎,那小贱是个人,正被皇叔凌迟着。
好可怕……
帝久晋不敢出声,暗卫更是。
帝久覃在床上躺着,一切安静极了。
突然。
“咳咳……”
床上传来虚弱的咳嗽声,帝久晋立时看过去。
“大哥?”
他快跑过去,来到床前,看躺在床上的人。
帝久覃睁开了眼睛,只是现下的他,相比昨日的他,更脆弱了。
看到帝久覃这般,帝久晋的心,揪的很。
怎的一夜过后,大哥就这般了?
“大哥,你现下感觉如何?”
“可有好些?”
哪里有这么快,尤其帝久覃经历了身伤,现下又经历了心伤。
他不可能这般快好的。
可以说,现下帝久覃能醒,已然是不错了。
帝久覃未说话,他看着帝久晋,眼睛不动。
似乎,他还未清醒。
帝久晋,“大哥?”
手在帝久覃眼前晃。
帝久覃眼睛动了,他看四周,似在找着什么。
当看见卧房里未有他要找的人后,他眼里的低落真真切切划过。
他期盼着她在,也以为她在。
但都是他以为。
她不可能在。
帝久覃转过视线,说:“我无……咳咳……”
又咳嗽起来。
帝久晋赶忙按住他,“莫说话!”
他立刻看向桌前坐着的人。
因为帝久晋在床前,挡住了帝久覃的视线,所以刚刚,帝久覃并未看见帝聿。
他不知晓帝聿来了,更不知晓自己能醒,多亏了帝聿。
他以为,是暗卫。
帝久晋看着帝聿,是想求助帝聿。
未想到,他看过来时,帝聿已然起身,看着这边,神色不变。
看见这样的帝聿,帝久晋稍稍稳了些,说:“皇叔,大哥他……”
帝久覃听见这一声,不咳嗽了,他整个人僵住。
动也不动。
皇叔……
“好生修养。”
帝聿转身,离开卧房。
帝久覃躺在床上,听着帝聿的声音,僵住的身子颤动,他再次咳嗽起来,咳的比刚刚严重。
但是,他嘴里发出声音,“皇叔……咳咳……”
帝久晋着急,“大哥,你且莫说话。”
帝久覃不管帝久晋,他身子挣扎着起来,看着那要离开的人,“皇叔……咳咳……留步……”
帝久晋不知晓帝久覃叫帝聿做甚,但见他这般着急,也赶忙看向帝聿,“皇叔,大哥他似乎有事。”
帝聿脚步已然停下。
不顾,他未转身。
看见停下的帝聿,帝久覃稍稍松懈,但松懈后,他整个人躺到床上,咳嗽的是愈发厉害。
帝久晋听着这咳嗽声,似要把心给咳出来。
他急的不行,“大哥,你莫要急,皇叔未走,你……”
话未完,一股极强的气息来,帝久晋一看,赶忙躬身,“皇叔!”
帝聿抬手,眼眸看着床上咳的身子都颤动的人。
帝久晋走到一边,帝聿手微动,几根银针落在帝久覃身上。
帝久覃的咳嗽,终于止住。
他急促呼吸,眼睛看着站在床前的帝聿。
此时,帝聿亦看着帝久覃,一双墨眸,深的能看透人心。
帝久覃触及这样的目光,心突然不动了。
第1747章 是真的
他让皇叔留步,是因为他想知晓,那是不是真的。
她,是不是皇叔的人,是不是皇叔的心尖人。
这是他梦中久久不散的问题,他想知晓答案。
可现下,看着这双似知晓一切的双眸,帝久覃问不出来了。
他心中的执拗,突然间消失殆尽,一切都不再有意义。
是啊。
未有意义。
他知晓了答案,那又如何?
与他有何相干?
他能保住她?
抑或,他有什么资格保护她?
帝久覃眼帘垂下,“覃儿让皇叔费心了。”
帝久晋还以为帝久覃要说甚大事,未曾想,是这么未有轻重的一句。
帝久晋难得的愣了瞬。
帝聿看着帝久覃,眸子里的深墨透开,他张唇,“安心养伤。”
转身离开卧房。
帝久覃的心思,从他的眼睛里,帝聿便能看出,看尽。
他不说,不是不在乎,而是,未有必要。
他的蓝儿,不会因为帝久覃的情意而与他分开,与帝久覃在一起。
他的蓝儿只会与他在一起,除非,他放手。
到如今,帝聿终于明白一些事。
爱情里,谁都是孩子。
没有谁不是一生下来就会,也没有谁爱上一个人便能有各种经验。
任何人都是经过无数次的磨合,经过时间的过去,经历的一件件事,而成长。
商凉玥在和帝聿的分手中成长,帝聿,亦然。
卧房里,帝久覃撑着看着帝聿离开,眼神怔怔,未有反应。
突然,他撑着床的手臂,一瞬失了力气,倒在床上。
帝久晋赶忙扶住他,“大哥!”
帝久覃倒在床上,眼睛看着帐顶,整个人似泄了气的球,未有一点精神。
“是皇叔救了我。”
“对。”
“大夫说你郁结于心,难以醒来,现下大哥你醒了,也就只有皇叔了。”
说起此事,帝久晋心中就是一紧。
他极怕帝久覃醒不过来。
帝久覃眼睛闭上。
帝久晋,“大哥?”
帝久覃,“五弟,我会好好养伤,这两日你便多费心些。”
帝久晋听帝久覃这话,当即说:“大哥放心,我定把事情做的妥当!”
“好。”
帝久晋不再在卧房里打扰帝久覃,他转身出了卧房。
不过,出卧房前,他叮嘱大夫,“好生照顾大哥,大哥有任何事,定要来与本王禀告。”
“是,殿下。”
这次帝久晋对暗卫是彻底放心了。
帝久晋离开了帝久覃卧房,未有几息,便从帝久覃的院子消失。
速度极快。
帝久覃听着外面走远的声音,他睁开眼睛。
他觉得她是她,心里一直这般觉得。
只是,他从未去细想,就这般任其泛滥。
到现下,他竟生出许多旖念,这是不该的。
他也不该再因此继续这般下去。
他是帝临的王爷,是黎洲的王爷,他要守护国土,要护佑子民。
如今,大战正临,帝临在风雨中被击打,他不能被儿女私情羁绊,他要做他一个王爷该做之事。
帝久覃闭眼,放在被子上的手,握紧。
帝久晋回到书房,手往怀里掏。
可他手落进怀里,却未摸到那凹凸不平的物什。
帝久晋脚步一瞬停下。
他想起来,那物什他已然给皇叔了。
而皇叔……
帝久晋眼睛一瞬睁大。
皇叔带走了?
帝久晋记得,他离开时,并未瞧见桌上有那个物什。
除了茶盏。
所以,那物什确然是皇叔带走的。
可是……
帝久晋想及什么,身子一瞬僵住。
他想到一件事,皇叔拿着那物什的模样。
就好似知晓那物什。
而副将与他说,辽源人说,只要把那物什给夜姑娘,夜姑娘便知晓了。
他没有给什么夜姑娘,因为这黎洲根本就未有什么夜姑娘。
他把东西给了皇叔。
皇叔知晓该如何。
但他未曾想,皇叔会识得那物什,甚至……会用。
就好似……皇叔是那夜姑娘……
可怎会。
皇叔怎会是夜姑娘,除非……
帝久晋身子一震,整个人站在那,好似被雷劈了般,动也不动。
皇叔,不是夜姑娘。
而是,传言是真。
他师父是夜姑娘,是皇叔的……心尖人……
商凉玥回了暗室。
她未做什么,在收拾一番后,她便拿起针线,布匹,开始缝制衣袍。
似乎,这一日她未出去,她就在暗室里,做了一日的衣袍。
夜色下来,本便安静的暗室越发寂了。
万紫千红在商凉玥脚边,睡觉。
白白在书案下,躺在剪下来的碎布上玩儿。
突然,小东西身子一下翻转,趴在碎布上,看着从石门外进来的人。
暗卫。
暗卫来到书案前,躬身,“王妃,王爷要回来了。”
商凉玥手上动作停顿。
要回来了?
现下似乎还早。
商凉玥抬头,“现下什么时辰?”
“酉时。”
酉时,五点至六点。
确然早了。
商凉玥把手上东西了,暗卫一起帮着收拾。
收拾了这么几日,他们已然熟悉。
等暗室里收拾好,帝聿已然在石门外。
商凉玥倒了杯茶,喝茶。
她刚拿起茶杯,凑近唇,石门打开。
商凉玥眨眼。
回来的恰到好处。
帝聿走进来,目光一瞬便落在桌前喝茶的人儿身上。
紫裙,长发轻挽,脸上未有妆容,却素净的好看。
此时,商凉玥正看着帝聿,眼里含笑。
帝聿走进来,坐到商凉玥身旁。
商凉玥拿起茶壶,给帝聿倒了杯凉茶。
帝聿接过,但在指间触及凉茶那一刻,他停下。
“换热茶。”
“是。”
暗处暗卫出声,商凉玥笑,“王爷不喝凉茶?”
刚说完,帝聿手中的凉茶落在唇上。
商凉玥愣住。
说上热茶,却喝凉茶,怎的?
帝聿放下茶杯,手落在商凉玥手上,握住。
“莫要再喝凉茶。”
商凉玥一愣,随之噗呲一声,笑了。
“我还以为王爷怎的了,原是因为此。”
她还以为王爷是有甚事。
帝聿看着商凉玥的笑,把她拉过,坐进他怀里。
暗卫把热茶送来,商凉玥就在帝聿怀里。
商凉玥看着暗卫把热茶放下,低头离开。
她突然间有些不好意思了。
“王爷今日怎的回来的这般早?”
商凉玥把心中的不好意思压下,用话题转过心思。
帝聿圈着她,拿起热茶,在唇边吹拂。
商凉玥看着,想及白日里的事,说。
第1748章 王爷今日不一样
“今日我出去了,听闻了一些事。”
“我以为,王爷今日会极晚回来。”
商凉玥未有问白日里的事了,不是不想问,而是问了毫无意义。
因为,他说,只有她能打败他。
既如此,她怕甚?
担忧甚?
帝聿把吹的不那般烫的热茶送到商凉玥唇边,商凉玥就着帝聿的手喝了。
她知晓,他是怕她凉着。
她身子凉,之前中了寒气,即便寒气驱走,亦受不的寒。
商凉玥喝了一口,帝聿拿着这杯茶,唇落在商凉玥含过的唇印上,喝了一口。
商凉玥看见帝聿这动作,心跳一下就乱了。
这一幕,好撩心。
帝聿放下茶杯,手指骨节在桌上轻敲。
很快,晚膳送来。
商凉玥未用晚膳,帝聿也未用。
不过,商凉玥看着那送进来的晚膳,睫毛扇了下。
看来是回来时,已然问了暗卫。
商凉玥要坐到旁边,帝聿却圈着她不放。
商凉玥笑。
她发现如今王爷是越发喜欢抱她了。
商凉玥抱着帝聿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下。
帝聿在拿着筷子布菜,脸上猝不及防的一吻,让他手上动作停住。
商凉玥看帝聿停下的动作,笑意落满脸颊,她凑到帝聿面前,又要在他脸上亲一下。
未想到,帝聿突然转过脸来,她这一亲,亲到了他的唇。
四目相对,唇瓣相贴,商凉玥愣住。
但很快,商凉玥不愣了。
因为帝聿扣紧她的腰,就着两人相贴的唇,加深这个吻。
商凉玥,“……”
蹲在两人身旁凳子上的万紫千红和白白,看着就这般吻起来的两人,不动了。
一吻结束,商凉玥乱了呼吸,乱了心跳。
红了脸。
不过,商凉玥不敢再做什么惹火的事了。
她乖乖坐在帝聿怀里,任帝聿给她布菜,喂她,吃的心里出了蜜。
等两人,白白,万紫千红用好晚膳,餐桌收拾好,商凉玥说:“你还去忙吗?”
“不忙。”
商凉玥疑惑,“当真?”
“嗯。”
“……”
商凉玥不说话,怀疑的看着帝聿。
她觉得他有事。
越是这般,她便越是觉得不对。
当然,商凉玥不会觉得这事儿很严重。
如若很严重,王爷此时不会在她这。
“好吧。”
商凉玥看四周,“王爷难得今日陪我,我却不知晓我与王爷该做什么。”
在现代,有约会,但这古代,如何约会?
尤其现下战乱时候,她哪里有这个心思。
而且商凉玥相信,帝聿亦不会有这个心思。
她知晓他的。
“蓝儿的小贱可有不见。”
突然,帝聿出声。
商凉玥脸上神情瞬间变得不一样。
她看帝聿,“王爷说甚?”
帝聿握着她的手,眼眸看着她细白的指尖,轻抚,语声如常,“蓝儿的小贱,可还在。”
“在,怎的了?”
王爷从未问过她小贱,这是第一次。
商凉玥不觉得这是王爷心血来潮。
“一直在?”
帝聿抬眸,黑眸凝着商凉玥。
他未在与她说笑,商凉玥知晓。
“对,一直。”
突然,商凉玥脑子里闪过什么,眯眼,说。
第1749章 不可小觑
“之前在西山,我找机会离开,恰在我离开时,斯见和刺客一同来了我离开的那处。”
“刺客要杀斯见,斯见从悬崖上落了下去,那时我正好拿着藤蔓在攀在悬崖壁上。”
“刺客过来,发现了我,我用小贱对付他们。”
“没曾想,斯见掉下来时,抓住了我的手,我的小贱因此掉落,那藤蔓也被刺客落下来的剑割断,我们双双落了下去。”
帝聿听着,拿过茶壶,倒了杯热茶,喝了一口。
他听的似漫不经心,半点异样都未有。
商凉玥看着帝聿的动作,“小贱没有落到湖里,我和斯见落到了湖里,我把他救了起来,把小贱找回。”
说着,商凉玥顿了下,眼睛也划过一道厉色。
“斯见会武。”
帝聿喝茶的动作停顿。
商凉玥,“他抓住我的那一下,有技巧,不是不会武的人的手法。”
此事,商凉玥从未与帝聿说过。
那西山之事,她也从未与王爷说。
不是不说,而是未有这么一个合适的时机。
现下,这时机就是最合适的。
帝聿放下茶杯,眼帘微抬。
当他眼帘抬起的那一刻,似有什么东西在他眼中墨色里消失。
“王爷,斯见是不是做了什么。”
商凉玥看着帝聿,眼里有光在闪。
那是冷光。
不是对帝聿,而是对斯见。
王爷突然问起小贱,不是随意问问,而且,王爷的问话,加上她的回答,明显就是和斯见有关。
帝聿手微动,一把黑色的小贱落在桌上。
商凉玥看见,一惊,“这是……”
想到什么,商凉玥声音一瞬止住。
这不是她的小贱。
王爷不可能拿走她的小贱,且,她的小贱现下就在她怀里。
商凉玥看着这与她所制一模一样的小贱,拿起来。
很快,商凉玥笑了。
假的。
她的小贱,一拿便知晓。
而这,明显就是假的。
可以说,除了外面看着一样,里面,没有一点是一样的。
完完全全的冒牌货。
商凉玥手在冒牌货上动,她细白的手指跟挽花一样,不过几息,冒牌货被拆的四分五裂,落在桌上。
帝聿看着商凉玥的手,从她拿起小贱那一刻开始,他的目光便未离开过商凉玥的手。
直至现下。
他的视线落在了桌上分成各个部位的零件上。
商凉玥,“王爷,这是斯见给你的?”
除了王爷,没有人会做出外表与她的小贱一模一样的东西。
而当斯见看见后,他会做出来,也不稀奇。
本来,对斯见这样的人,商凉玥便从未低估他。
当然,商凉玥为何会问斯见,而不是王爷。
不是她觉得王爷做不出来,而是王爷未有那闲工夫。
“他给你的。”
“嗯?”
商凉玥皱眉。
给她的?
这个‘他’自然是斯见。
只是,她什么时候能让斯见给她一个冒牌货了?
帝聿看着桌上拆开的冒牌货,“他让人给晋儿,说把此物给你。”
嗓音淡淡,听不出情绪,更是听不出喜怒。
但确然是平日里再正常不过的声音。
帝聿不为斯见的话所动,更不受他行为的影响。
商凉玥听见帝聿的话,表情怪异。
让人给帝久晋,再给她?
意思是,帝久晋知晓了她的身份,并且,斯见知晓了帝久晋知晓她的身份?
斯见拿出这冒牌货来,就是想确定她的身份?
商凉玥觉得,怕是未有这般复杂。
“王爷,帝久晋……”
“晋儿如今也该知晓你的身份了。”
如今,该知晓……
商凉玥瞬时明白。
帝久晋不知晓她的身份,但斯见知晓。
而如今,因为这个冒牌货,帝久晋知晓了。
那么,帝久晋该如何做?
把她交出去?
商凉玥可是听闻了的,辽源在费尽心思的得到她。
商凉玥看帝聿,“王爷可有甚打算?”
“无甚打算。”
帝聿手落在商凉玥的手上,把她的一双手包裹进掌心,“日后不到万不得已,莫要再用小贱。”
商凉玥顿住,面上带笑的神色收了。
“好。”
斯见仅看她用过一切小贱便做出一模一样的来,实力不容小觑。
如若小贱落到他手中,商凉玥相信,他定能极快做出完整的,一模一样的来。
技术这个东西,在聪明人面前,从来不是事儿。
覃王府。
夜色深深落在黎洲城,也深深落在书房里。
帝久晋坐在书房里,坐的那叫一个正直,就连神色,亦是一片正色。
只是,他脑子现下极懵。
张鱼是师父,师父是张鱼,而夜姑娘是张鱼,那夜姑娘就是他师父。
他师父就是夜姑娘。
传言说,夜姑娘是皇叔的心尖人,那就是他皇婶。
那么,张鱼是师父,是夜姑娘,也就是他的皇婶。
他的皇婶……
帝久晋顿时苦了。
整个人由内到外的苦了,苦的全身都不舒坦。
明明张鱼是男子,那样一个男子怎的就是夜姑娘,怎的就是他皇婶?
莫不是哪里弄错了?
对于这个问题,帝久晋想了许久,都推翻不了商凉玥是他皇婶的事。
他很痛苦,很纠结。
但归根结底,主要是他不能接受。
不能接受师父变皇婶这么一件事。
帝久晋手抓脑袋,神情要多痛苦久有多痛苦。
侍卫在他身后站着,见帝久晋这模样,忍不住出声,“殿下?”
“……”
帝久晋不出声,这一刻,他沉浸在自己的痛苦海洋里,不想出来。
侍卫却极为担心,再次叫,“殿下?”
“……”
“殿下?您可是……”
“闭嘴!”
帝久晋猛的怒声,侍卫不敢再问,低头。
不过,很快的,帝久晋出声,“昨日传言说什么?”
侍卫一顿,看帝久晋,帝久晋面上未有怒气,但明显的一副不好惹的模样,侍卫极快说:“昨日传言说,张鱼是夜姑娘,也姑娘是王爷的心尖人。”
“在西山狩猎,辽源十四王子,蓝月二皇子同时对夜姑娘倾心,此事被王爷察觉后,把夜姑娘藏了起来,就是怕夜姑娘……”
“够了!”
帝久晋猛然出声,打断侍卫。
而他目光,从痛苦纠结之色,变为……
第1750章 绝不会中计!
阴沉之气。
这是帝久晋要发火的征兆。
不是斯见对他皇婶倾心,是他知晓皇婶与皇叔的关系,所以他要拆散皇婶和皇叔。
帝久晋知晓,之前他师父有一次遭遇了刺杀,想必那次就是他们辽源人的试探。
他们就是要试探他师父的真实身份。
而在那次,师父的身份定然被试探出,这才有了后面的传言,再到今日的这物什。
他们料定了皇婶就在黎洲。
甚至,皇叔在黎洲。
斯见这般做,是要让皇叔难做。
让父皇难做。
他的目的,不是说退兵出黎洲,而是要父皇与皇叔产生隔阂。
这个阴刀子!
帝久晋一瞬站起来,“给辽源人传话,我黎洲未有什么张鱼,也未有什么夜姑娘,他们辽源休想给我们帝临扣帽子!”
既然斯见未撕破脸,那他也不撕破脸。
你说假的,我也说假的,谁怕谁!
“是!”
次日。
一早,一个好消息在黎洲城传开。
“什么?南迦大公主昏迷不醒?”
“这可是真?”
“不知晓,我是听别人说的。”
“哎呀,这可定要是真的呀!”
“是啊,这南迦大公主可是个祸害,来我帝临就未做过什么好事。”
“可不是,和辽源人一样狼子野心,她怎的不早死,还活着?”
“呵!谁想她活?我呸!”
“这种敢觊觎我们王爷,威胁我们帝临的女子,活该早死!”
“还不知晓是不是死了呢。”
“现下不死,后面也会死,这种女子,就活不久。”
“就是!”
“……”
覃王府,书房。
帝久晋一早就在书房里,现下,南明山来的一侍卫跪在地上,“殿下,昨夜殿下的话传过去后,今晨他们回信了。”
“说甚?”
“他们说,十四王子只想要夜姑娘,殿下可否通融。”
“通融?”
“本王要通融了,我们帝临岂不被他们踩到脚下了?”
“告诉他们,莫想用此事搅动我帝临,我帝久晋不会中计,我父皇,亦不会。”
“让他们死了这条心。”
“如若不愿,咱们开打便是!”
有些事,就是不能妥协。
一旦妥协,那大国的威严可还在?
他们帝临,不需要一个女子来维持平和。
如今不需要,日后更不需要!
侍卫快速离开,帝久晋吩咐,“去,贴一张告示。”
一直站在帝久晋身后的侍卫出来,躬身。
帝久晋,“辽源打不赢我帝临,现企图用一不见的女子来搅动我帝临。”
“他们目的在我父皇与皇叔,他们想用此女子,让父皇与皇叔产生嫌隙。”
“我帝临,决不允许此事发生。”
“即便我们可以拿一个假的夜姑娘出来,我们帝临,也不愿。”
侍卫记下,抱拳,“属下这便去张贴告示。”
帝久晋挥手,他脑子里想法不断过,转身,一撩衣摆,坐到书案后。
他拿起狼嚎,在纸上飞快写下一封信。
“来人!”
“殿下。”
“把信即刻送至父皇。”
“是!”
侍卫出去,外面一侍卫也恰好进来,“殿下,有急报。”
第1751章 那毒,解不了
帝久晋一瞬看着侍卫,“说!”
“泯州那边传来消息,南迦人对我帝临兵士用毒,导致泯州众多帝临兵士昏迷不醒。”
虽说泯州不归帝久晋管,但泯州,甚至峪南关,乃至整个帝临,一旦有甚大事发生,都会传到帝久晋这。
“什么!”
帝久晋腾的站起来,怒目而视。
侍卫身子躬着,说:“南迦人对泯州兵士下毒,以致泯州众多兵士昏迷不醒。”
帝久晋眉心一下下的跳,眼中的火焰也跟着跳。
这凶怒的模样,要多可怕就有多可怕。
帝久晋从书案后走出来,“何时之事?”
“信刚送到,从泯州至黎洲,至多一日。”
所以,泯州兵士中毒之事,在昨日。
帝久晋怒火腾腾,一身要发飙的气势。
不过,帝久晋这彪,没发出来,火焰,也未烧出来。
因为,发飙未有用,发火亦未有用。
“泯州现下还有多少兵士可用?”
“回殿下,十万。”
“十万……”
泯州有二十万兵马,远胜于黎洲。
这不意外,因为之前泯州暴乱,瘟疫,加之南迦蠢蠢欲动,所以泯州调了二十万兵马在那守着。
自那以后,泯州无比安稳。
即便后面南迦与帝临做对,从泯州发起战乱,泯州也未有怕的。
但现下,足足十万兵士昏迷不醒,这不是简单的。
“泯州那边现下情况如何?南迦可有趁此机会与我帝临作战?那十万兵士的毒可能解?”
“殿下,泯州兵士在中毒后,南迦大公主,朝中重臣也相继中毒,昏迷不醒。”
“因此,南迦并未继续与泯州开战。”
“南迦大公主中毒?”
帝久晋眉头一瞬皱起,双眼也厉了。
泯州兵士中毒后,南泠枫也跟着中毒,帝久晋可不觉得这是意外。
“是的,殿下。”
“是甚缘由?”
“暂不知晓。”
帝久晋思忖起来。
泯州十万兵士中毒后,紧跟着,南泠枫中毒,南迦朝中重臣中毒,这不就明摆着,你给我下毒,我也给你下毒?
你对付的是我帝临的兵士,我对付的是你南迦重要之人。
甚至,可能是南迦帝?
帝久晋眼睛突然亮了起来,“现下南迦未继续与泯州开战,泯州可有与南迦开战?”
“未有。”
帝久晋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僵持。
就看谁撑的久!
帝久晋眼中亮光闪闪,无比愉悦,不过极快的,他脸上的笑收了。
他现下不是笑的时候,他得把黎洲湖护好。
尤其现下,斯见盯上了皇叔。
黎洲城。
关于南泠枫昏迷的事很快在黎洲城传开。
同时,还有泯州的战事。
百姓那是一个议论纷纷,各种猜测都有。
而此时,皇城。
皇宫。
御书房。
皇帝站在御书房里,负手,听着下面侍卫的汇报。
“南迦那边,十万兵士昏迷不醒,大夫在查看了,必定会保他们性命。”
“南迦大公主,南迦朝中重臣,却怕是撑不过这两日。”
皇帝侧身,看着侍卫,“撑不过?”
“是。”
“那毒,南迦解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