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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叔宠妃悠着点全文阅读

作者:竹九乐     皇叔宠妃悠着点txt下载     皇叔宠妃悠着点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722章 没有神,只有命

    “屿南关有咱们王爷在,咱们怕甚?”

    “是啊,我们担心黎洲,担心泯州,唯独不担心屿南关。”

    “有王爷在的地方,定然不会有事。”

    “小兄弟便放心吧。”

    几人无所畏惧,谈到屿南关,皆是满满的放心。

    到此时,商凉玥才知晓,不是不说屿南关的战事,而是百姓对王爷放心。

    因为放心,所以不论屿南关战事如何,他们都不担心。

    商凉玥在茶楼坐了会,离开了茶楼。

    百姓皆以为王爷在屿南关,不知晓王爷在黎洲。

    如若百姓知晓王爷在黎洲了,那是否屿南关他们也就不放心了?

    商凉玥抬头,看天。

    神,神往之地,敬畏之地,寄托之地。

    可是,真的有神吗?

    没有。

    有的是用命换来的保护,用心血换来的安宁。

    王爷他不是神,他只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男子罢了。

    皇城。

    自得到黎洲传来的好消息后,皇城的气氛恢复到以往,甚至是更热闹。

    百姓对现下的战事无比放心,一个个脸上都洋溢着喜气。

    打了胜仗,如何不喜气?

    “有王爷和两位殿下在,我们帝临定胜过辽源与南伽!”

    “对,定胜!”

    “……”

    “哈哈,和我们帝临斗,简直就是不自量力。”

    “他们一开始也就只以为我们帝临有王爷,不知晓咱们帝临的两位殿下也这般厉害。”

    “辽源与南伽这下是栽喽。”

    “辽源和南伽啊,他们是吃的太饱了,太舒坦了,找打,无法。”

    “哈哈,对,找打。”

    “……”

    百姓对战事的热闹在皇城弥漫,蔓延进了皇宫。

    “之前百姓还挺担心的,如今是一点都不担心了。”

    “集市上,现下都是一片热闹之声。”

    慈吾宫里,太后坐在殿内喝金风玉露汤,辛嬷嬷在旁边伺候着。

    边伺候,边说着外面的事儿。

    太后听着,喝了小半碗金风玉露汤,放下,拿起手帕揩嘴角。

    “好事。”

    太后看着外面,脸上是慈爱的笑。

    就好似看见了儿孙在身边,她很愉悦。

    辛嬷嬷笑着说:“可不是。”

    “有王爷在,两位殿下如今是越发厉害了。”

    太后脸上褶子深了,“皇上这一代,出了十九,儒儿这一代,也该出一个了。”

    国之根本,人才之重,一代接一代下去,人才也要一个接一个来。

    否则,国将不强,久而久之,必将国力衰弱,成为别人的鱼肉。

    辛嬷嬷听太后的话,脸上的笑深了。

    “太后这般说,奴婢倒是想到了晋王殿下。”

    “晋儿?”

    太后看向辛嬷嬷。

    “是的,太后。”

    “晋儿怎的了?”

    “奴婢听闻晋王殿下到黎洲后,便与覃王殿下一同对敌,兄弟二人齐心协力。”

    “尤其,晋王殿下极为勇猛,打的辽源是半点气焰都未有。”

    “哦?”

    太后眼中难得的有了惊讶之色。

    “奴婢听闻那场胜仗,可是晋王殿下带兵的。”

    “当真?”

    “当真。”

    “听闻当时,晋王殿下带兵打头阵,二话不说便朝辽源人打去,打的辽源人是措手不及。”

    太后顿时哈哈笑了起来,“这皮猴子,竟这般不管不顾。”

    “可不是?”

    “晋王殿下那气势,硬是让十几万兵马的气势,杀出了几十万兵马的气势,极为厉害呢。”

    “哈哈……”

    “不错,不错。”

    “哀家还真是未想到。”

    太后这两日心情欠佳,因为王爷的生辰。

    太后总觉得愧对王爷,无论辛嬷嬷如何开解,到了昨日,太后始终心里梗着。

    今日都未怎么吃东西。

    恰好辛嬷嬷让人去外面打听,听听外面的战事,说给太后听,让太后高兴高兴。

    现下,太后总算是高兴了。

    “太后,这般下去,战事应是不会有多久。”

    谁能想到帝临的皇子会这般厉害?

    所以,此次战乱,未有十年前严重。

    太后脸上的笑褪下。

    她起身,朝外走。

    辛嬷嬷赶忙扶住太后。

    太后来到殿门,看外面的草木。

    立夏,日头烈了,草木都跟着缴械投降,恹恹的。

    “不可小觑。”

    辛嬷嬷一顿,点头,“确然。”

    “即便是再有胜算的仗,也不可小觑。”

    太后,“十年前,十九一人,极艰难,皇上亦难。”

    “如今,帝临多了两个好儿郎,是好事。”

    “却也不可松懈。”

    “太后说的是。”

    太后看着前方,一双老眼眯起来,“从今日起,哀家即去佛堂礼佛,至帝临真正打胜仗的那一刻。”

    真正打胜仗。

    不是说这么一次交战后的短暂胜利,而是彻底的胜。

    辛嬷嬷心中瞬紧,曲膝,“是。”

    昭阳殿。

    丽贵妃在伺候皇帝用午膳。

    近日,帝久晋在黎洲的优秀表现传至皇城,丽贵妃是又担心是高兴。

    担心的是帝久晋受伤,高兴的是帝久晋打了胜仗。

    但好在帝久晋未受伤,她这高兴啊,也就胜过担心。

    尤其皇帝不时来她这,她这心情,从未有过的爽利。

    “皇上,您尝尝这个。”

    丽贵妃给皇帝布菜,声音特别的娇柔。

    皇帝握住她的手,“爱妃莫夹了。”

    丽贵妃顿时红了脸,“皇上平日政务繁忙,难得来臣妾这,臣妾定要好生伺候皇上。”

    说着,手挣脱,继续给皇帝布菜。

    皇帝看着,倒也不再阻止。

    丽贵妃对别人那是一个盛气凌人,但在皇帝这,那是一点都未有。

    可以说,她把她所有的温柔都给了皇帝。

    把她所有的不好的都给了外人。

    皇帝是喜欢丽贵妃的。

    皇帝用膳,丽贵妃待皇帝吃的差不多了,她才吃。

    皇帝今日心情也不错,主动夹菜到丽贵妃碗里。

    丽贵妃看着,一下愣了。

    皇帝,“晋儿在外抗敌,你心中担忧,孤皆知晓。”

    丽贵妃眼睛一下就红了。

    “皇上……”

    放下筷子,人一下扑皇帝怀里。

    皇帝抱住她,轻拍她的手,“晋儿武功高强,莫担忧。”

    丽贵妃脸埋进皇帝怀里,当即就抽泣起来。

    “臣妾近日确实日日担忧,但臣妾担忧也无法,现下正是帝临危难之时,晋儿万不能袖手旁观。”

    “如今他能为帝临与辽源抗敌,臣妾这担忧,也算是值当了。”

    丽贵妃这话,一半真一半假,但确实说的人心里舒坦。

    当然,皇帝如何不知晓她,这半真半假的话,也恰是丽贵妃的性子。

    皇帝不会不悦。

    “放心,晋儿是孤的儿子,他不会有事的。”

    丽贵妃未说话,抱着皇帝,在皇帝怀里娇弱的哭起来。

    说不担忧就不担忧,那是不可能的。

    但就如丽贵妃所说,她担忧也无法。

    她只能哭,只能在皇帝面前表露她的柔弱,她的坚强。

    让皇帝对她心生怜爱。

    让皇帝看到她对晋儿的教导,付出。

    皇帝安抚丽贵妃,殿内气氛倒也不差。

    昭阳殿外,一小太监快步进来。

    林公公在丽贵妃扑到皇帝怀里的时候,悄声退了出去。

    现下他就在殿外守着。

    当看见小太监来,林公公心中一动,立时过去。

    “何事?”

    小太监凑到林公公耳边,在林公公耳边小声说着什么。

    林公公脸色大变。

    他当即提着衣袍,快步进了殿,“皇上,有急报。”

    林公公来到皇帝身前,躬身。

    急报,那是急事。

    皇帝神色极快变化,他轻拍丽贵妃的手,“爱妃,孤有要务要处理,你且放宽心,一切无事。”

    丽贵妃听见了林公公的话,自然知晓自己不能再哭了。

    她抽噎着从皇帝怀里起身,擦着眼泪曲膝,“臣妾无事,臣妾恭送皇上。”

    皇帝未多说,起身离开了昭阳殿。

    丽贵妃听着皇帝走远的脚步声,直起身子,把脸上的眼泪擦净。

    因着晋儿打胜仗,皇上对她是越发看重。

    近日都未怎么去皇后那了。

    想到此,丽贵妃呲了声,坐到凳子上,继续用膳。

    不过,她刚把菜夹进嘴里,想到什么,看向殿外。

    刚刚林德盛说有急报,这急报可是战事急报?

    丽贵妃脸色顿时紧了。

    她当即出声,“来人!”

    宫女立时进来,“娘娘。”

    “去御书房那盯着,看看可有什么消息出来。”

    “是,娘娘。”

    宫女立刻出了昭阳殿,丽贵妃握紧筷子,脸色是紧了又紧。

    她担心帝久晋受伤。

    御书房。

    侍卫在那等着了,听见声音,立时转身,“皇上!”

    皇帝抬手,“说。”

    大步走进来。

    侍卫面向皇帝,说:“昨日立夏祭祀,刺客装成寒山寺的和尚,对晋王殿下行刺。”

    “什么!”

    皇帝还未来得及坐到龙椅上,便听见此话。

    皇帝猛的看着侍卫,眼中的厉光似利剑,要刺入侍卫身子。

    侍卫感觉到了皇帝的怒火,立时低头,“昨日黎洲在举行立夏祭祀时,刺客装成和尚,行刺晋王殿下。”

    皇帝脸色冰冷刺骨,“晋儿可有受伤?”

    “未有。”

    皇帝紧绷的脸稍稍放松。

    但很快,他这放松再次紧绷。

    因为,侍卫说:“但覃王殿下受了伤。”

    皇帝脸色大变,“你说什么!”

    覃儿的伤才刚好未有多久,怎会受伤!

    侍卫说。

第1723章 十九,此事你可知晓

    “覃王殿下替晋王殿下挡了那一下,因此身受重伤。”

    皇帝神色凝了。

    他所有的怒火,冰冷,锋利,在这一刻尽数凝固。

    “你说……覃儿替晋儿挡了?”

    “是的,皇上。”

    “……”

    皇帝未说话了。

    他看着前方,神色在这一刻极静。

    静的之前所有的神色都未有了。

    侍卫未听见皇帝出声,不再说。

    一下子,御书房里紧张的气息消失无踪。

    一切都安静下来,平稳下来。

    林公公站在皇帝身后,被御书房的安静笼罩,心却是扑通扑通的跳。

    刺客刺杀晋王殿下,覃王殿下给挡了。

    这简直让人难以想象。

    谁都知晓帝久覃和帝久晋不是同一个母妃,并且谁都知晓帝久晋的母妃丽贵妃不是好相处的。

    有这样的母妃在,帝久晋和帝久覃的关系怎能好?

    所以,在皇宫里,帝久晋和帝久覃是兄弟,但两兄弟根本就未有什么交集。

    可如今,帝久覃却为了替帝久晋挡那一下而身受重伤。

    这真真让人想不到。

    皇帝眼中神色动了,这神色恢复到平常,高深莫测。

    “覃儿现下伤势如何?”

    “王爷替覃王殿下诊治了,伤势稍稍平缓。”

    皇帝点头,背过手,转身,“刺客是何人。”

    “辽源人。”

    “可抓到。”

    “被王爷杀了。”

    “嗯。”

    皇帝看着龙案后的龙纹屏风,“退下吧。”

    “是。”

    侍卫离开御书房,皇帝看着那龙纹屏风,眼中神色浮动。

    辽源人刺杀晋儿,不论是何理由,都不觉得稀奇。

    但是,覃儿替晋儿挡了,这便让人如何想都想不到。

    皇帝眼中逐渐浮起一抹神色,这抹神色是平常所未有的神色。

    这神色是,亏欠。

    皇帝亏欠帝久覃。

    三个儿子,不可能什么都一样。

    总有个一二三。

    在皇帝心中,帝华儒占第一,帝久晋占第二,帝久覃占第三。

    第一第二的待遇怎么都比第三好。

    尽管皇帝在培养儿子时,都是下了功夫的。

    但在有些事上,还是有所偏袒。

    而如今,这个在他心中占第三的儿子,让他看见了他的不一样。

    为国为民,用尽一切守护,一再受伤亦不退缩。

    对兄弟,真心相待,危难之时,以身保护。

    覃儿,极好。

    林公公不知晓皇帝在想什么,尤其现下的安静,让林公公猜不到皇帝的心思。

    帝王心,不可测。

    好事坏事在帝王心中一过,都变得不一样。

    此番,覃王殿下这一挡,不知在皇上心中,是好事,还是坏事。

    “此事瞒着,莫要让成妃知晓。”

    皇帝转身,看着林公公。

    林公公躬身,“是,皇上。”

    覃王殿下之前便受了伤,现下又受伤,如若成妃娘娘再知晓覃王殿下受伤,怕是会一病不起。

    皇帝坐到龙案后,拿起奏折,“成妃那,让张太医每日去请脉,万不可让成妃有事。“

    “是。”

    林公公躬身退出御书房,把此事给吩咐下去。

    到此时,林公公大概知晓皇帝的心思了。

    覃王殿下这一挡,皇上是极满意的。

    林公公吩咐好一切,还仔细交代很多细节。

    等这一切都交代好了,林公公这才转身进御书房。

    只是,林公公刚进御书房,身后便传来极凌厉的风。

    林公公停下,转身看身后。

    刚走未有多久的侍卫,又回来了。

    林公公看见侍卫,一愣。

    侍卫却反应极快,躬身,“林公公。”

    林公公回神,“皇上在里面。”

    侍卫拱手,大步进去。

    “皇上。”

    单膝跪地。

    林公公也赶忙进来,在皇帝身后站好。

    皇帝视线落在进来的侍卫身上。

    “何事。”

    侍卫抬手,一封信呈上,“皇上,辽源人送来的信。”

    皇帝眸子一瞬眯了下。

    林公公极快下来,拿过信,呈到皇帝手上。

    皇帝拆开信,瞬刻,皇帝身子站起来。

    林公公听见了皇帝这动静,极突然,他被吓到了。

    飞快看眼皇帝,看见皇帝面上的神色,林公公心里咯噔一声,跪到地上。

    事情不妙。

    皇帝看着信上的字迹,手握紧,那信也被他握紧。

    他看着侍卫,沉怒,“辽源人送来的?”

    “是。”

    “如何送来的?”

    “他们射了一支羽箭,被我等察觉。”

    射一支羽箭,被察觉。

    不是被察觉,而是有意要他们知晓。

    “那人可抓到?”

    “抓到了。”

    “把那人给孤带上来!”

    “是!”

    侍卫转身离开。

    突然,皇帝说:“等等!”

    侍卫立时停下,躬身,“皇上。”

    皇帝看着侍卫,“昨日交换如何。”

    立夏祭祀,午时,用张鱼一人换所有被辽源俘虏的帝临百姓。

    此事还未回来消息。

    皇帝刚刚都忘了。

    侍卫听见这话,也才想起来,还有此事未汇报。

    侍卫当即说:“昨日午时,晋王殿下带着假张鱼去交换,交换过程中,一切顺利。”

    皇帝眯眼,“一切顺利。”

    “是的,皇上。”

    “昨日晋王殿下一去到南明山便把话说死,辽源人愿意换便换,不愿换便开打。”

    “辽源人不敢说什么,换了。”

    不敢说什么,换了……

    皇帝坐在龙椅上,看那封信被他放到龙案上的信。

    上面清楚的写着几句话:“本王要一人。”

    “真张鱼,帝临战神心尖人,夜姑娘。”

    “得此一人,本王即刻从黎洲退兵,回我辽源。”

    “帝临皇帝陛下,亲启。”

    皇帝视线落在信纸上的这几句话上,最后,他目光落在那左下角红色的章印上。

    上面有清晰的两个辽源字。

    斯见。

    辽源十四王子。

    斯见未有失踪,他在黎洲。

    此事皇帝知晓,但皇帝不知晓的是,张鱼的身份。

    他一直以为,张鱼是十九。

    未曾想,张鱼是那丫头。

    而那丫头的身份,还被斯见所知晓。

    皇帝手掌半握,落在龙案上,那骨节,一根根凸起,泛白。

    十九,此事,你可知晓?

    御书房里的气息静到吓人,侍卫和林公公大气都不敢出。

    他们都不知晓信上是什么内容,但皇帝的气息让他们知晓,事情不妙。

    怕是有大事发生。

    皇帝从信上抬眸,看着侍卫,说。

第1724章 杀气

    “把那人带上来。”

    “是!”

    侍卫离开,皇帝看着那信,眸中利刃层层交叠,最终被掩在一片沉暗里。

    林公公跪在地上,那是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从开战到现下,皇上从未露出过这般神色。

    这是第一次。

    看来此次的事,是真真大。

    很快,一穿着辽源人衣袍的男子被押上来。

    侍卫,“跪下!”

    辽源男子站的直挺挺的,看着皇帝,一脸挑衅。

    他不跪。

    侍卫看到这,一脚踢在辽源男子膝盖窝,辽源男子闷哼一声,跪在地上。

    不过,即便是跪在地上,辽源男人也是昂起头颅,一脸嘲讽。

    皇帝看着辽源男子,面对辽源男子的挑衅,嘲讽,未有任何不悦。

    皇帝出声,“十四王子让你送信给孤?”

    “王们王子说了,皇帝陛下只要开口答允,我们王爷即刻从黎洲退兵,回辽源。”

    “……”

    皇帝未出声,他看着辽源男子,眸中是如平常一般的深不可测。

    让人看不透,让人害怕。

    但辽源男子面对皇帝这般目光,是半点畏惧都未有。

    似乎,不论皇帝是如何神色,他都不怕。

    皇帝,“你们王子还说了甚。”

    辽源男子嘴角斜勾,“我们王子还说,帝临皇帝陛下爱戴百姓,战神亦如此。”

    “如若帝临能用一人换得百姓安宁,何乐而不为?”

    男子很傲气,说这话时,眼里都是极高的优越感。

    就好似这是他们辽源施舍给帝临的一样。

    侍卫看着辽源男子,手握紧长剑,眼中尽是杀气。

    这样藐视皇帝,藐视帝临的威严,他们只想把这男子给杀了。

    “嗯,孤知晓了,回去跟你们王子复命吧。”

    皇帝挥手,拿起奏折,继续看。

    面上是一点受影响的神色都未有,始终淡定,平静。

    辽源男子看到此,眯眸。

    “皇帝陛下让我回去复命,皇帝陛下可是未给答复。”

    “这让我如何复命?”

    皇帝未说话,亦未出声,他目光看着奏折,一点都未再看辽源男子。

    好似,他未听见辽源男子的话。

    辽源男子看到此,脸色阴翳了。

    侍卫把辽源男子架起来,押着他出去。

    辽源男子不愿意,却架不住两个侍卫的力气。

    这两个侍卫可都是武功高强之人,并不比辽源男子差。

    辽源男子被架出去,他离开时,还转头看皇帝。

    可皇帝面上神色一点变化都未有,甚至眼皮都未抬一下。

    很快,辽源男子被押下去,偌大的御书房安静下来。

    皇帝抬眸,看着前方,辽源男子被押走的方向,皇帝眸子里的淡定被撕裂,里面露出可怕的杀气。

    昭阳殿。

    丽贵妃躺靠在贵妃榻上,眼睛半眯,小憩。

    她身旁,宫女打着扇,细微的风轻柔的在丽贵妃脸上吹过。

    贵妃榻旁边,地板上,一小太监跪在地上,“皇上回到御书房未有多久,林公公便出来吩咐。”

    “奴才着人去打听了,是皇上吩咐下去,让张太医每日去给成妃娘娘请脉。”

    “还说成妃娘娘的吃穿用度,万不可懈怠了,定要看好成妃娘娘的身子,不能出任何差错。”

    丽贵妃睁开眼睛,眼里闪过道道寒芒。

    皇上这般仔细成妃,帝久覃定然是做了什么。

    丽贵妃坐起来,看着小太监,“去打听,覃王做了什么事。”

    “是。”

    鸾凤宫。

    皇后在看尚衣局送来的锦缎。

    这些锦缎都是要拿去做成小衣裳的,得精挑细选。

    至于这小衣裳做给谁,自然是做给明滢嬅肚子里的孩子的。

    到现下,明滢嬅肚子里的孩子已然几月有余。

    过不了多久,明滢嬅肚子里的孩子就得出生了。

    而孩子出生前,有许多东西要准备。

    “这批送来的锦缎不错。”

    皇后在每一匹锦缎上抚触,看锦缎上的花纹,极满意。

    久幼扶着她,看这些上等锦缎,笑着说:“这是最新到的一批,最上乘的云锦。”

    “尚衣局那边知晓小殿下快要出世,早早的便把这云锦送来。”

    “尚衣局那边怕是还未捂热,便送到了娘娘这。”

    皇后脸上浮起笑,“苏尚宫向来是个仔细人,本宫对她从未失望。”

    “就是因为不能让娘娘失望,所以必须仔细。”

    “就这些吧。”

    “是,娘娘。”

    久幼吩咐下去,很快,拿着布匹的宫女离开鸾凤宫。

    皇后坐到凳子上,久幼立刻去泡茶。

    “几日过去,不知黎洲那边战事如何。”

    没有儿子出去打仗,皇后依旧不敢懈怠。

    外面的消息,她都要知晓。

    久幼站在皇后身旁,听见皇后的话,看皇后神色。

    皇后面上并未有不悦,但也未有愉悦。

    神色很平常。

    久幼知晓,皇后如今是越发沉的住了。

    “黎洲那边自那一次胜仗后,便未再有消息,似乎黎洲未再开战。”

    “泯州那边,南伽被打的节节败退,倒是不担忧。”

    “屿南关那边有王爷在,更是不担忧。”

    “嗯。”

    皇后低头,端起茶杯,拿起茶盖,一下下的在茶水里轻拂。

    随着她的动作,茶盖与茶杯相碰,发出清脆的声音。

    “丽贵妃那边可有甚动静。”

    皇后吹了下茶水,低头轻抿。

    久幼,“无甚动静。”

    “贵妃娘娘近来沉稳了不少。”

    一点事儿都未闹出来。

    当真是转性了。

    皇后,“她倒是能沉住气。”

    帝久晋在黎洲大出风头,按照丽贵妃以往的性子,定是要好好张扬,炫耀的。

    可此番,却是未这般。

    还真是沉的住气。

    久幼知晓皇后的意思,说:“想必是有家中兄长提点。”

    丽贵妃家中的兄长,可都不凡。

    也正是因此,宫里上下,哪个不敬着她。

    哪怕她飞扬跋扈,也未有办法。

    当然,久幼说出这样的话,不是未有原因的。

    之前皇上特意让丽贵妃的兄长进宫随后丽贵妃便与兄长见面,从那次后,丽贵妃便收敛了不少。

    “也就是如今。”

    过了这段时日,看她还沉不沉得住气。

    久幼,“娘娘放心,贵妃娘娘那性子,早晚得出事。”

    皇后嘴角勾了下,放下茶杯,说:“儒儿……”

    刚出声,外面一小太监进来。

    【作者题外话】:前面一章稍稍改动过,大家看了这章如果不大明白,就看看前面一章~

第1725章 好事

    “娘娘。”小太监跪在地上。

    皇后看着他,“何事。”

    久幼亦看着小太监。

    小太监,“皇上今日午时去贵妃娘娘那用午膳,午膳还未用完,便离开了贵妃娘娘那,回了御书房。”

    “随后林公公便出了来,吩咐下面的人,要紧着成妃娘娘,不可让成妃娘娘有任何闪失。”

    “甚至林公公还让人去与张太医说,每日去给成妃娘娘请脉。”

    皇后眉头皱了,“皇上未用完午膳,离开昭阳殿,回御书房,随后便下此吩咐?”

    “是的,娘娘。”

    “出了何事?”

    皇帝看着小太监。

    很明显,皇上是因为发生了什么事才如此吩咐。

    而能让皇上如此吩咐的,定然是大事。

    并且,有关成妃。

    “奴才让人去打听了,不知是何事。”

    皇后眯眼,不知是何事。

    她看怕不是不知,而是皇上不让人知晓。

    不让人知晓……

    皇后脑子里极快的动,瞬刻,皇后身体僵住,那拿着手帕的手一瞬收紧。

    此事有关帝久覃。

    而如若是好事,此事怕早便传遍了皇城。

    但不是。

    所以瞒了下来。

    帝久覃,出事了。

    皇后看着小太监,“仔细去打听,这几日,本宫要知晓黎州一切的消息。”

    “是,娘娘。”

    小太监离开。

    久幼看向皇后,她明显看见皇后神色不对。

    但久幼不知晓皇后为何如此。

    “娘娘,可是有甚事发生?”

    皇后看着宫殿外,眼里逐渐浮起笑,“传话给儒儿,他手上事物繁忙,不必担心滢儿,母后会让人把滢儿照料好的。”

    明嬅滢前段时日已被送到了皇宫里的太子宫里养着。

    是帝华儒对皇后说,皇后派人把明嬅滢接来的。

    帝华儒当时说这般话的理由是,辽源南伽与帝临开战,许多事都不得松懈,他要做好他手上之事,未有时间,心力照看明嬅滢。

    所以,为了明嬅滢能顺利产下孩子,把明嬅滢送到皇宫,让皇后照料着,他放心。

    这个理由很好,皇后未有拒绝,很快便把明嬅滢接到宫中。

    到现下,明嬅滢皆住在太子宫,未有任何闪失。

    久幼不知晓皇后说这句话的意思,但她不会问,屈膝,“是。”

    太子府,书房。

    帝华儒坐在书案后,看手上的信。

    很快,帝华儒脸色沉了。

    因为信上写了一句话:立夏祭祀,刺客杀晋王,覃王以身作挡,身受重伤。

    帝华儒看着这句话,脸沉的吓人。

    刺客杀帝久晋,帝久覃去挡,身受重伤。

    这样的情况,对于现下的黎州来说,并不是好消息。

    帝华儒看青禾,“皇城可有帝久覃受伤的消息?”

    青禾一愣,走出来,“殿下说的受伤,可是之前覃王殿下受伤一事?”

    “不是,就这两日。”

    青禾拱手,“殿下,未有。”

    帝久覃看信上立夏二字,那就是昨日,昨日帝久覃受伤,今日他收到消息。

    此消息还未有那般快的传至皇城。

    但相信,明日这消息便会蔓延至皇城。

    青禾看帝华儒神色,看不出帝华儒在想什么。

    但青禾想到刚刚帝华儒问的话,说:“殿下,覃王殿下可是又受了伤?”

    不然,殿下不会有刚刚那一问。

    “嗯。”

    帝华儒看着外面虚空,“派人去皇城,仔细打听这两日的消息。”

    “一旦有黎州任何消息,即刻来禀告我。”

    “是。”

    青禾极快离开书房,帝华儒低头,看手上的信。

    帝久覃身受重伤不是好事,但皇叔在黎州。

    有皇叔在,帝久覃应不会有事。

    帝华儒不担心这些,他担心的是她。

    她在黎州如何了,是否安好,她与皇叔……

    帝华儒手一瞬紧握成拳,那信在他手中也被揉成了一团。

    他不敢想下去,他怕他会失了理智。

    帝华儒闭眼,拳头紧的筋脉都凸了起来。

    他努力让自己冷静,理智。

    有些事不敢想,一想便蚀骨裂心。

    帝华儒太知晓一些事,但他现下不得不忍耐。

    唯有忍耐才能得到。

    他要得到她。

    不顾一切。

    帝华儒睁开眼睛,眼里涌起可怕的占有。

    他拿起狼嚎,在纸上飞快舞动。

    很快,黑色墨汁从纸上渲染,不过一会儿,一封信写好。

    帝华儒,“来人!”

    侍卫立时进来,“殿下。”

    帝华儒把封好的信给他,“秘密送至蓝月二皇子手上。”

    “是!”

    侍卫离开。

    帝华儒眯眸,那可怕的占有盈满他的双眼,似黑洞要吞噬一切。

    外面,侍卫带着一宫女进来。

    “殿下,皇后娘娘派人来传话了。”

    跟着侍卫一同进来的宫女屈膝,“奴婢参见殿下。”

    帝华儒看着宫女,眼中神色尽数消失,“免礼。”

    宫女直起身子,“殿下,娘娘说殿下事物繁忙,不必担心太子妃。”

    “太子妃有娘娘照料,一切无事。”

    帝华儒眼睛微动,当宫女说‘太子妃’三个字时,帝华儒眼中明显划过一抹厌恶。

    对皇后说,把明嬅滢接进宫,是他未有时间照料,实则是他厌恶明嬅滢。

    即便他未去看明嬅滢,即便他对明嬅滢不闻不问,他也厌恶。

    他不想他的府中有这么一个厌恶的人,不想他府中下人尽数围着明嬅滢转。

    所以,找了个由头把明嬅滢送进宫,这样太子府中就只有他了。

    这样,他就可以当做这里是他和她的地方。

    “告诉母后,有劳母后了。”

    “是。”

    宫女离开,帝华儒起身,往内院深处去。

    成亲那一日,他看见了她。

    她的模样,她的声音,她说的每一句话,皆在他脑中。

    ……

    黎州城。

    商凉玥在黎州城里逛了两个时辰便回了天香酒楼。

    她回到天香酒楼,未做别的,就是做衣袍。

    这件事还未做完。

    她不着急。

    她只做好,她不要求快。

    而且王爷定然想不到她会做衣袍,待她把衣袍做好给他,他定然会大吃一惊。

    商凉玥只要一想到帝聿看见衣袍的神色,她便忍不住笑。

    天暗下来,一日又快要过去。

    一暗卫来到商凉玥身后,“王妃,王爷快回来了。”

    商凉玥手上动作瞬停,下一刻,她把针线一收,手脚极快的收拾起来。

    暗卫亦帮着收拾。

    昨日商凉玥带着暗卫瞒帝聿,帝聿未说什么。

    所以,暗卫该如何,还是如何。

    当然,他们也不是傻的。

    他们都知晓商凉玥是想让王爷高兴,而昨夜,王爷明显很高兴。

    因为他们帮着王妃瞒了王爷,王爷都未责罚他们。

    很快,东西收拾好,暗室恢复到平常。

    商凉玥拿过一本书,坐在到书案后看书。

    这是她一早便让人准备的,目的就是为了王爷回来,给她打掩护。

    商凉玥认真看起来,让自己沉浸在书里,就好似自己看书看了许久。

    哗啦——

    石门开,一身黑衣的人迈着沉稳的步子走进来。

    暗室里的暗卫齐齐跪下,“王爷。”

    帝聿抬手,视线落在那坐在书案后的人身上。

    未穿男子衣袍,头上的男子发髻亦不再有,她穿着白色衣裙,长发散下,垂落在身后。

    她手上拿着一本书,眉眼正认真的看着。

    只是,书的内容似乎不大好,她眉头皱了起来。

    暗卫退下,石门合上,帝聿走过去。

    脚步无声,独属于他的气息却在暗室里漫开。

    商凉玥抬头,看帝聿,“王爷,蓝月从未有过战乱?”

    商凉玥手上的书不是别的书,正是有关蓝月的书。

    她对蓝月挺好奇的。

    帝聿脚步停下。

    他视线落在商凉玥手中的书上。

    书的一半被商凉玥卷起,一半被卷起的书页盖住,看不到书封。

    “嗯。”

    帝聿走过去,坐到商凉玥身旁。

    他手臂展开,落在商凉玥腰上。

    她身上是花香的味道,还有淡淡的药味。

    花香是沐浴的香,药味是她在吃药。

    一直以来,她身上都有药味。

    只是时浓时淡。

    商凉玥合上书,转身抱住帝聿,脸靠在他怀里,“忙完了?”

    帝聿看着书案上合上的书,书封清楚的写着四个大字:东擎旧事。

    “想知晓蓝月。”

    商凉玥睫毛扇了下,看书案上的书,“是啊,这不是没事吗?”

    “正好今日我出去逛了逛,听人说起蓝月,就想了解一下。”

    这是实话。

    当然,搪塞他是最大的理由。

    帝聿垂眸,看着怀里的人,“想去蓝月。”

    商凉玥身子顿时僵住。

    这是一句轻飘飘的话,很随意的话。

    但这话若放在以前,商凉玥不会觉得有什么,但这话放在两人决裂和好后。

    这便不一样了。

    商凉玥不会忘记他留她时说的话。

    她要去蓝月,他让她去。

    只要她不离开东擎,她做什么,他都答应。

    当时的情况,他说出这样的话,不是愿意的。

    她知晓。

    但他依旧说出来,只为她能留下。

    那时,她心里没有答案。

    她想留下,她喜欢他,爱他,在乎他,但只要一想到他那夜的决绝,她便不愿。

    她不安,她害怕,她怀疑,一切的不定因素折磨着她。

    终究,她舍不得他,留了下来,然后,许多事发生,她们和好。

    那件事也就这么烟消云散了。

    今夜,他问起,商凉玥不觉得王爷这是随意的一问。

    商凉玥张唇,说。

第1726章 我真是爱死你了

    “想。”

    想去蓝月。

    不是离开他,而是去蓝月看看。

    商凉玥觉得,她有必要去一趟蓝月。

    因为有些事,她想要一个答案。

    帝聿看着怀里的人,她抱着他,脸颊靠在他胸膛,睫毛垂下。

    她很安静。

    安静的想着什么。

    “嗯。”

    帝聿手臂收拢,眼眸看着那书,“待战事后,本王与你同去。”

    商凉玥身子一下顿住,很快,商凉玥抬头,看帝聿。

    嗯。

    与她同去。

    王爷不担心她跑?

    这是帝聿说了这两句话后的商凉玥的第一个想法。

    她不会跑,她去蓝月也不是为了回现代。

    但她未有这般心思,不代表王爷就这般认为。

    王爷这性子,极有可能觉得她去蓝月是跑路。

    未曾想,王爷会这般说。

    商凉玥眼睛睁大,看着帝聿,好似在看外星人。

    帝聿看着商凉玥这眼睛大睁,好似不认识他的模样,指腹按在她腰腹上,“怎么。”

    这般模样。

    商凉玥手落在帝聿额头,然后又摸自己额头。

    确定帝聿未发烧后,她出声,“王爷,你不怕我跑?”

    帝聿眼眸不动,薄唇也不出声了。

    商凉玥,“王爷,你真不怕我跑?”

    “……”

    商凉玥仔细看帝聿,看这淡漠的一张脸,如何看都看不出个异样来。

    商凉玥皱眉,摇头,“王爷,你今日是不是不对?”

    “还是说,王爷说这话只是为了让我高兴?”

    怎会这般放心她。

    完全不似王爷。

    感觉似另一个人。

    帝聿张唇,“蓝儿要离开本王。”

    “不啊!”

    “我不是说了不离开?”

    “昨夜我都跟王爷说了那般话了,王爷若再不信,我真的……”

    “本王信。”

    商凉玥声音止住。

    帝聿看着商凉玥眼睛,里面的愣,低声,“蓝儿要陪本王到老,本王相信。”

    这一刻,帝聿的眼神极深,似深渊,把她给拉下去。

    商凉玥的心,坠入深渊,坠入他怀里。

    “我还以为王爷不相信。”

    商凉玥低头,躲过帝聿的视线,脸靠在他胸膛,听着他沉稳的心跳。

    她希望他信任她,可当他真的信任她的时候,她反倒是怀疑了。

    还真是之前王爷留给她的心理阴影太重。

    导致她都有后遗症了。

    “待战事结束,蓝儿想去哪,本王陪你。”

    商凉玥心跳被帝聿刚刚的话弄的上串下跳的,还没缓过神来呢,便听见这一句。

    她一下坐直身子,看着帝聿,“我去哪,王爷都陪着?”

    他可是战神,可是王爷,可是大将军。

    他哪里有时间陪她?

    帝聿看着睁大眼,满脸不相信的商凉玥,把她因为坐起来而和他拉开距离的身子拉近,眼眸凝着商凉玥,“嗯。”

    商凉玥震惊了,但震惊后是皱眉,“王爷可是在与我说笑?”

    他身上的担子,责任,是不会让他想去哪便去哪都。

    而且他这般责任心重的人,怎可放下自己的责任,担子。

    商凉玥觉得帝聿不是那样的人。

    “未说笑。”

    商凉玥眉头皱紧了,“王爷这是何意?”

    不是说笑,那就是真的要陪她去蓝月。

    可是……

    “莫担忧,本王会安排好一切。”

    商凉玥皱着的眉一瞬松散,她眼里的震惊,不相信,怀疑,全部不见。

    “王爷这般会很累。”

    她不想他这么累。

    “不累。”

    帝聿指腹落在商凉玥脸上,轻抚她脸颊,“与蓝儿在一起,本王欢喜。”

    商凉玥唇动了动,一瞬抱住帝聿,“我真是爱死你了。”

    这一夜,帝聿未离开。

    商凉玥让暗卫送热水进来,帝聿沐浴。

    沐浴后,两人一同用晚膳。

    帝聿还未用晚膳,自然的,商凉玥陪着,顺便加餐。

    她加餐,两个小东西自然跟着加餐。

    等一切弄好,商凉玥和帝聿躺到床上。

    商凉玥很快睡了过去。

    帝聿睁开眼睛,指腹微动,商凉玥身上穴道被点。

    商凉玥这下是睡的更沉了。

    帝聿抬手,漆黑的暗室瞬间明亮。

    他看怀里的人,同时,指腹落在商凉玥手腕脉搏上。

    这几日她脉象好了些。

    但好了些不代表她的身子就好了,她的身子始终未好。

    她身子依旧虚弱。

    只是她从未在他面前表现出来。

    帝聿指腹按下,很快,一股内力进了商凉玥身子。

    万紫千红身子盘在床角,感觉着床上的动静,眼睛睁了下,闭上。

    白白趴在床上睡着。

    冬日里,它一般都睡被子里,但现下夏日,它也就睡到了外面。

    现下它白白的小身子翻躺着,睡的香喷喷的。

    帝聿不赶它下床后,小东西是越发的自在了。

    一炷香的功夫,帝聿收回手,他下床,把被子给商凉玥盖好。

    小东西感觉到帝聿的动静,身子翻过,换了个姿势,继续睡。

    睡的时候,小嘴还砸吧砸吧。

    可爱的很。

    帝聿来到书案后,坐下,他拿过那本放在书案上的书,翻看起来。

    同时,他指尖在书案上轻叩。

    眨眼间,一暗卫出现在暗室里。

    而这个暗卫不是别的暗卫,正是暗夜。

    “王爷。”

    暗夜抱拳,低头,单膝跪地。

    帝聿看着书,眼眸未抬,“王妃还瞒了本王什么。”

    暗夜一瞬僵住,脸色变了。

    王爷知晓了?

    暗夜心咚咚的跳,脑子里无数想法划过。

    他不相信帝聿知晓,因为王妃最近的身子并未出问题。

    在这样的情况下,王爷怎会知晓王妃瞒了王爷她身子的事?

    暗夜不相信。

    但是王爷这突然的话,让他不得不相信。

    可是……

    王爷如若知晓王妃的身子,现下怕不是如此。

    暗夜脑中生出许多画面,说:“王妃让属下不要与王爷说。”

    “为何。”

    帝聿翻过一页书,眸子微动,神色亦未变。

    似乎,他对暗夜的回答一点都不惊讶。

    暗夜听着帝聿的嗓音,感受着四周的气息,说:“王妃说告诉了王爷,那王爷便不能高兴了。”

    帝聿看书的眸子停顿,眼眸视线落在暗夜身上。

    高兴。

    她在做让他高兴的事。

    帝聿的心,跳快了。

    暗夜未听见帝聿的声音,也未看见帝聿神色,但他能感觉到帝聿落在他身上的目光。

    未有压迫。

    王爷不知晓王妃的身子。

    王爷只是察觉到王妃有事,但不知晓是何事。

    想到此,暗夜放心了。

    他整个人放松。

    “说。”

    帝聿未注意到暗夜的变化,他视线从暗夜身上收回,落在书上。

    这一刻,帝聿眸子不再平静,里面有什么东西在动。

    那是期待。

    暗夜听见帝聿的话,听出了帝聿嗓音里细微的不同。

    而这不同,不是不悦。

    “王妃说不能告诉王爷。”

    帝聿目光落在暗夜身上,此时,暗夜的身影落进了帝聿眸子。

    暗夜感觉到帝聿的视线,而这次,这视线里带着压迫。

    显然,王爷要他说。

    但是,“王爷,王妃说……”

    “你告诉本王,本王不会让她知晓。”

    他会当什么事都未发生。

    暗夜不说话了。

    告诉王爷,不让王妃知晓,可是,王爷若知晓了,便不能高兴了。

    帝聿见暗夜不说话,放下书,“你现下告诉本王,本王亦惊喜。”

    她常说惊喜。

    因为惊喜会让人心生愉悦,这样的愉悦是平常的愉悦所不能比拟的。

    她想让他愉悦,想让他开心。

    现下他就想要这开心。

    即使这惊喜还未到他眼前。

    暗夜听着帝聿的话,还是不想说。

    他相信王妃,这么久以来,暗夜清楚的知晓商凉玥的性子,亦知晓商凉玥的话。

    每一次,商凉玥都未让他失望。

    这样的商凉玥,暗卫不得不听。

    帝聿看着始终未说话的人,目光不一样了。

    暗卫都是他的人,是他一手训练出来的。

    他们对他从来都是言听计从,从不说一个‘不’字。

    而如今,他们变得不一样了。

    他们开始不听他的话,听她的话了。

    这样的事,帝聿该不悦的,该动怒的。

    但帝聿未有,他非但未有动怒,反而心中还生出一股愉悦。

    这愉悦似一股清泉,从他心里延伸,在他身子里流过。

    “下去。”

    帝聿转眸,目光落在书上。

    眼眸恢复到之前的平静,里面一点动静都未有。

    一切风平浪静。

    暗夜感觉到落在身上的压力消失,整个人顿了瞬,低头,“是。”

    转身,消失在暗室。

    只是,离开暗室,暗夜停下了。

    他刚刚,似乎,忤逆了王爷。

    这……

    这真是不可思议……

    帝聿坐在书案后,看着合上的石门,视线落在前方屏风上。

    屏风后是床,床上躺着商凉玥。

    帝聿眸里墨色变化。

    他的蓝儿。

    次日清晨,商凉玥翻了个身,手跟着落在旁边,抱住旁边的人。

    这已然是商凉玥习惯性的动作。

    但是,商凉玥在抱住这人后,她沉入梦乡的意识逐渐抽出来,然后,睁开眼睛。

    白色单衣,因为她的动作,单衣的领子被扯开,露出里面结实的胸膛。

    商凉玥看着这胸膛,愣了好几秒,抬头。

    帝聿眼眸闭着,俊美的容颜在睡着后,就如一个沉睡的美男子,让人想要玷污。

    但商凉玥现下不是想着玷污,而是……

第1727章 十九皇叔有喜欢的女子了

    揉自己的眼睛。

    她可是看错,出现了幻觉?

    然而,商凉玥没看错,她看见的人就是帝聿。

    帝聿就在她眼前。

    不过,不同的是,帝聿睁开了双眼。

    在她揉眼睛的空档,沉睡的美男子睁开了双眼,此时正沉静的看着她。

    商凉玥,“王爷,你没去忙?”

    这是商凉玥最想知晓的答案。

    这段时日,她醒来时,他都不在。

    这是这段时日第一次,她醒来时,他在她身边。

    没有谈恋爱的人,没有结婚的人,肯定不知晓这种感觉。

    就是你很爱一个人,你们已然同床共枕,你们每天早晨起来,第一眼看见的便是对方,那样的感觉是很美好的。

    但是,因为某些事,你们不能睁开眼就看见对方。

    你醒来时,对方不在,只剩下你一人。

    明明你们是一起睡的。

    这样的感觉很不好。

    商凉玥从未说过,但她是喜欢她一醒来帝聿就在身旁的。

    她想看见他。

    “不急。”

    帝聿抱着商凉玥,低头,薄唇落在她唇上。

    商凉玥愣住。

    突然就吻,这是不是太直接了?

    商凉玥脑子懵了瞬,闭眼,抱住帝聿,回吻他。

    什么没洗漱,什么不干净,一切在甜甜的爱情面前,都变得甜了。

    就是,两人吻着吻着,气氛不大对了。

    帝聿及时止住,离开商凉玥的唇。

    但那眸子里的深墨,在疯涌。

    商凉玥睁开眼睛,看帝聿,她眼神还迷离着。

    显然还未从刚刚的吻中抽离出来。

    帝聿看着商凉玥这模样,喉间滚动。

    想要了她。

    极想。

    商凉玥意识逐渐回来,她眼睛也清明了。

    这一清明,商凉玥便看见帝聿要吃人的眼神。

    商凉玥心中一惊,随即紧缩。

    似乎整个人都跟着紧绷了。

    但极快的,商凉玥抱住帝聿的脖子,一下凑到帝聿面前,“若不我们……”

    帝聿抱着商凉玥的手一瞬松开,并且极快的,从床上坐起来。

    商凉玥躺在床上,看着坐在那里的人,愣住。

    王爷把她推开了?

    老天!

    他怎么这么能忍?

    商凉玥想哭。

    不说她容貌如何,好歹她是他心爱之人。

    面对心爱之人都能忍得住,王爷,你是不是男人?

    帝聿坐在床上,平复呼吸。

    他不敢动,更不敢看身后的人,就怕自己控制不住。

    商凉玥看帝聿这挺直的脊背,他穿着单衣,她看不到他的身子,但她能看见因为他身子的变化而变得有棱有角的单衣。

    他在克制。

    他在忍耐。

    商凉玥叹气,“王爷,我可以的。”

    “真的。”

    “你……”

    一阵阴影过来,商凉玥被压到床上,然后,她唇被吻住,而她的手也被帝聿握进手里。

    这个动作很快,不过眨眼间。

    商凉玥都来不及反应。

    但很快,商凉玥有反应了,因为……

    天香酒楼外。

    新的一日,黎洲城热闹非凡。

    百姓如平常,来来往往,叫卖着,吆喝着,八卦着,说笑着,一切似和以往的黎洲城一样。

    街上都是帝临百姓,当然暗中也藏着其他几国的人。

    他们装扮成帝临百姓的模样,走在黎洲城里,一点都让人察觉不出来。

    菖逍走在集市里,这看看,那看看,悠闲自在的很。

    在他这,不论发生什么事儿,那都不是事儿。

    他永远的轻松,自在。

    小书童紧跟着菖逍,眼睛都不离的,就怕菖逍再次消失在他视线里。

    未有办法,现下帝临战乱,尤其是这黎洲城,明显就是一个是非之地。

    偏偏他们公子还就非要来这是非之地,可让他担心的不得了。

    “你们说,咱们黎洲不会就这般下去了吧?”

    “肯定不会!”

    “是啊,我们黎洲现下可还有辽源人在,我们还未把辽源人给赶走呢。”

    “话是如此,可这已然过去几日了,辽源是一点动静都未有。”

    “他们似乎不与我们帝临开战了。”

    “笑话,不与我们帝临开战,你看看屿南关,现下的战事停了吗?”

    “未停,可是现下辽源安静了好几日了,一点要与我们黎洲开战的动静都未有。”

    “这难道不是好事?”

    “现下晋王殿下让人不分昼夜的在南明山修城墙,就是为阻挡辽源人进来。”

    “辽源人如今不动,于我们黎洲来说,那是大好事。”

    “就是,你便莫要担心了。”

    “……”

    菖逍听着前面几人的话,脚步停下,眉头皱了起来。

    辽源不动,帝临动。

    如刚刚的人所说,这是好事。

    但菖逍却不觉得这是好事。

    辽源人向来野心勃勃,嗜杀成性,如今能这般安稳的呆在一边,让南明山那的城墙不断修起来。

    他觉得,此事怕未有这般简单。

    只是,想来想去,菖逍也不知晓辽源人要做甚。

    菖系挠头,继续往前走。

    但他刚走两步,脚步一瞬停下。

    因为,他听见一句话。

    一句让他睁大眼,震惊不已的话。

    “王爷有喜欢的女子了。”

    “什么?!”

    “王爷?哪个王爷?”

    “十九王爷。”

    “这……这……这你在说什么胡话呢!”

    “哎呀,我未有说胡话,我也是听旁人说的!”

    “……”

    菖逍眼睛睁大,嘴巴张大,整个人站在人来人往的集市里,就如石化。

    十九王爷,战神。

    也就是说,战事有喜欢的女子?

    这……这怎么可能!

    菖逍游历几国,从未听闻帝临战神有喜欢的女子。

    反倒是听闻帝临战神喜欢男子。

    现下这话是从哪里来?还是说他未睡醒,还在梦中?

    “听谁说的?这话可不能乱传。”

    “我没有乱传,我也是听从皇城那边来的人说的。”

    “皇城?”

    “皇城来人?”

    “这……这怎的一回事?”

    菖逍转身,看向前方声音处。

    就是一茶棚里,几个男子在说着话。

    而随着那男子的话,旁边的人都看过去,包括四周听见此话的百姓。

    他们都看着那边。

    那人倒没感觉到这么多视线,因为他一心想把知晓的事说出来。

    完全忽略了四周。

    菖逍看着那男子,脚步走过去,坐到那几个男子的一桌,坐到其中一个男子的长板凳上,看着那说话的男子。

第1728章 想做点什么

    眼睛一眨不眨的,似个好奇乖宝宝。

    男子正要说话,看见突然出现的菖逍,张开的嘴巴不动了。

    同桌的人并未注意到菖逍来了,包括与菖逍坐在同一根长板凳上的男子。

    大家都看着说话的男子,等着男子继续说下去,完全未注意到身旁多出了一个人。

    不过,见那要说话的男子不动了,直愣愣的看着一人。

    他们的视线跟着看过去,很快惊讶。

    这是哪来的书生?

    他们怎的未注意?

    一下子,许多人的视线都落在了菖逍脸上。

    不过,菖逍一点都未意识到,他看着那因为他的出现而不出声的男子,眼睛发亮,特别小声的说:“兄台说,我想听。”

    说完,双手交叠,放在桌面上,眼睛凑近,看着男子,一副八卦好学生听讲的模样。

    见菖逍这般,男子嘴巴张了张,收回视线,说:“我听皇城来的人说,王爷有喜欢的女子了,这女子正是太后身边的大宫女,夜姑娘。”

    “啊?!”

    “太后身边的大宫女?这……这怎的从未听闻?”

    同桌的男子都惊讶出声,包括四周皆看着这边的百姓。

    “王爷喜欢女子?怎的从未听闻?”

    “是啊,我之前听闻王爷喜欢男子,咱们王爷何曾喜欢女子了?”

    “这怕不是弄错了吧?”

    “……”

    一个个看向那说话的男子,菖逍爷看着,眼睛睁的大大的,一脸懵。

    他记得有一件事,帝临战神拿剑指着他,那可怕的模样,到现下菖逍都记得。

    甚至,现下回想那一幕,就在眼前。

    包括帝临战神当时所说之话,一字不差的存在了他脑子里。

    当然,让菖逍对这件事记忆尤深的一个原因不是帝聿拿剑指着他,而是帝聿拿剑指着他的原因。

    因为那个男子。

    那个时常戴着人皮面具,他未见过真容的男子。

    帝临战事对他说的话,都是为了那个男子。

    尤其,那话,那语气,那声调,那模样,好似帝临战神喜欢那男子。

    这件事存在菖逍心里,让菖逍心中极为纠结。

    因为一直传言帝临战神喜欢男子,未曾想,是真的。

    他得知此事,很纠结很纠结。

    实在是帝临战神在他心中的形象无比高大威猛,结果竟然……

    哎……

    他好是一番惋惜。

    可现下,竟然有人说帝临战神喜欢女子,且还是太后身边的大宫女。

    这是怎的一回事?

    他怎的从未听闻过?

    说话的男子听见四周各种各样的声音,皆是不相信。

    他说:“你们不相信,我也不相信。”

    “这太后身边何时有一个大宫女,这大宫女又何时与王爷有关系,我也从未听闻。”

    “如今知晓,也是听从皇城来的人说的。”

    菖逍眼睛眨巴,“皇城谁说的?”

    听见他这话,四周的人也跟着问,“是啊,谁说的?”

    “这可不能胡说!”

    “小心掉脑袋。”

    听到掉脑袋,男子脸色一白,说:“不是我说的,是我听别人说的,真的!”

    “这别人是谁?你倒是说啊!”

    “就是,你快说啊,让我们听听,这是谁在胡说八道!”

    “……”

    “我……我就是听从皇城来的人说的,那人是谁,我也不知晓,我就是听闻这消息,才与你们说。”

    “毕竟无风不起浪,此事也是让人很是不解。”

    “不知是谁,我看就是那人在胡说!”

    “对!”

    “我们王爷何时喜欢女子了?明明喜欢的就是男子!”

    “就是!还太后身边的大宫女,听都未听过,这即便是胡说,也好歹说个大家闺秀,竟然是一个大宫女,这不是寒碜我们王爷吗?”

    “可不是,真不知晓这是何人,竟这般毁我们王爷清誉,可恨!”

    “着实可恨!”

    “……”

    菖逍听着四周百姓逐渐愤怒的声音,脸色僵硬。

    难道帝临战神喜欢男子是件好事?

    还是说,现下帝临的民风已然开放至此?

    菖逍痛苦了。

    他心中那伟岸的人,开始风雨飘零,摇摇欲坠了。

    天香酒楼,暗室。

    关于帝聿喜欢女子的事已然风一般在黎洲城传开。

    然而,暗室里,一片静谧。

    外面的任何传言,一点都传不到这里面。

    这里面该如何还是如何。

    不过,今日的暗室和往常不大一样。

    平日这个时候,都是商凉玥一人在暗室,但今日不是。

    今日暗室里不止商凉玥,还有帝聿。

    而现下,商凉玥躺在床上,全身酸软,无力极了。

    尤其是手,一点都不想动。

    太累了。

    点火后的结果就是,自作孽。

    屏风外,暗卫提着热水进来,倒进浴桶。

    水声不小,商凉玥听的清楚。

    尤其是现下安静的暗室,任何的声音都被放大。

    帝聿坐在床前,穿上单衣,待暗卫离开暗室,他拿过被子直接把商凉玥裹起来,抱着出了屏风。

    商凉玥看着帝聿,这俊美的脸,满满的淡漠,满满的正人君子。

    这样的模样,简直就是禁欲系。

    可这样的禁欲系却能做出那般炙热的事,火与冰的对比,强烈的可怕。

    强烈的心颤。

    商凉玥的心是颤抖的,颤栗的,到现下她都能想象到刚刚帝聿情动时的模样。

    她喜欢他那样的模样,因为,那才是他。

    走下神坛的他,普通人的他。

    商凉玥抬手,懒懒的落在帝聿脖子上,抱着他。

    帝聿感觉到脖子上的动静,垂眸看商凉玥。

    脸是淡漠的,眸子却不是。

    里面有火花,有光。

    两人沐浴,穿衣,洗漱,一切弄好,已然是近午时。

    午膳送了来,帝聿抱着商凉玥,把商凉玥抱在怀里,喂她吃饭。

    每次两人那什么后,商凉玥身子都特别无力,帝聿也特别的宠她。

    她什么都不用做,她只需张嘴便可以。

    但现下,商凉玥连嘴都不想张。

    她靠在帝聿肩上,懒的似团棉花,靠在帝聿怀里便不动了。

    帝聿垂眸,看商凉玥。

    商凉玥眼睛闭着,似睡着了。

    帝聿抬眸,拿过勺子,咬了一勺粥进嘴里,然后薄唇落在商凉玥唇上。

    商凉玥闭着的眼睛一下睁开了。

    这一睁开,她愣住。

    俊美的脸近在咫尺,她能清楚的看见他脸上的毛孔。

    尤其是那双深墨的双眼。

    但这都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她嘴里被他喂进的粥。

    商凉玥脑子懵了。

    这似乎是王爷第一次这般喂她……

    商凉玥脑子当机,身子各方面机能也全部当机。

    她身子软软的在帝聿怀里,帝聿抱着她,唇在她唇上动,把嘴里的粥全部喂进嘴里。

    而整个人过程,帝聿一直看着商凉玥,目光半点未移动。

    待商凉玥吃下这口粥,帝聿抱着商凉玥的手灼烫了,那看商凉玥的眼神也变得炽热。

    商凉玥嘴里都是帝聿的味道,还有粥的味道,满满的,盈满她的脑子,她的身子。

    突然的,她的心在身子里滚动,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愉悦在心里漫开。

    商凉玥抱住帝聿,脸埋进他怀里,在他怀里蹭啊蹭,蹭个不停。

    帝聿抱着她,被她这么蹭着,心便也跟着她的蹭跳动。

    帝聿眸中火焰燃烧起来。

    “蓝儿……”

    帝聿哑声,身子紧绷,身上的温度也在变高。

    他想让她停止。

    因为商凉玥这撩拨,帝聿受不住。

    然而,商凉玥根本没听见帝聿的话,她在帝聿身上不停的蹭,似乎怎么都蹭不够。

    还想做点什么。

    果真,没多久,商凉玥便抱着帝聿,在帝聿脸上亲起来。

    商凉玥觉得她好喜欢这个人,好想做点什么来表达自己对他的喜欢。

    可是,不管她如何做,她都好似表达不出来那种感觉。

    商凉玥有些着急。

    这着急就让她显得似猴急的要洞房花烛来般。

    看着让人好笑。

    偏偏,帝聿笑不出来。

    在商凉玥蹭他时,他便受不住了,现下商凉玥还亲他,简直就是在燃着的干柴上倒了一桶油,那干柴轰的一声烧了起来。

    帝聿抱着商凉玥的手一瞬扣紧,商凉玥吃痛。

    这力道委实大,让她疼。

    不过,这疼好似更刺激了。

    商凉玥捧住帝聿的脸,直接吻上他的唇。

    而她整个人,也盘到了帝聿身上,似只树袋熊,稳稳挂在帝聿怀里。

    瞬时,帝聿眼中墨色炸裂。

    他掐住商凉玥的腰,把她的身子揉进怀里,与他紧密贴合。

    而他的唇,反吻商凉玥,似要把商凉玥吞进肚子里。

    商凉玥也不甘示弱,抱着帝聿的脖子,回吻帝聿。

    两人无比激烈,似乎这样,才能把她们心中所想给释放出来。

    暗室里的气温变高,桌上的膳食也被笼罩在这片高温下,那香味都变淡了。

    白白和万紫千红进来。

    两个小东西跑出去了,在帝聿和商凉玥那什么的时候,两个小东西出去溜达了一圈。

    回来了。

    哪知,这一回来便看见坐在凳子上纠缠的难舍难分的两人。

    两个小东西愣住。

    反应不过来。

    倒是万紫千红,愣了两息,反应。

    身子搭在白白身上。

    白白反应过来,一下看着万紫千红,瞪眼。

    万紫千红看着它,吐着蛇信子。

    白白瞪着万紫千红,再看那凳子上难舍难分的两人,小脸鼓起来。

    怎么还未结束,它肚子饿了……

    小东西看向桌上的餐食,眼里流露出渴望。

    它想吃饭饭~

    万紫千红见白白这模样,身子卷到白白身上,要把白白卷走。

    白白不愿意。

    就在两个小东西拉扯的时候,石门外传来一道声音。

第1729章 消息传开了

    “王爷。”

    白白和万紫千红一下停顿,眼睛极快看着石门。

    石门关着,看不到外面的人,但两个小东西知晓暗卫在外面。

    两个小东西转过视线,看向坐在凳子上的两人。

    听见这一声,商凉玥和帝聿停下动作了。

    未有办法,暗卫一来,什么都得说‘卡’。

    商凉玥看着帝聿,眼神迷离,眼里都是丝丝缕缕的柔媚。

    简直要把帝聿给溺毙了。

    帝聿看着商凉玥,把她的头按进怀里,薄唇贴在商凉玥发心。

    他不再动,商凉玥亦是。

    未有事时,一切都可以肆意妄为,但有事了,便不可以了。

    商凉玥的心跳极快,整个人都还沉浸在刚才的热烈里。

    她知晓,她想和王爷合二为一,想与王爷做那般事。

    她对他有玉望。

    偏偏,他不愿。

    这该死的禁欲系。

    商凉玥埋在帝聿怀里,平复心情,把她心底深深的渴望也给压下。

    王爷都能忍,她有什么不能忍的?

    帝聿同样在平复呼吸,他很清楚的知晓,如若不是暗卫初出现,他真有可能要了她。

    刚刚那一刻,他脑子里什么都未有,只想要她。

    他第一次,这般不顾一切。

    两人身子不动,跟凝住了般。

    拉扯的白白和万紫千红看着,似也跟着凝住。

    不过,也就几息,被万紫千红缠住的小身子一动,一瞬跳到了帝聿身旁的凳子上,小东西仰头,望着商凉玥,“喵~”

    主子,吃饭饭啦~

    商凉玥听见这声音,声音一僵,转头看小东西。

    小东西站在凳子上,望着她。

    见她看过来,尾巴一下摇起来,眼睛也亮闪闪了。

    商凉玥脸红红的,极红,如那熟透了的柿子,皮一剥,便能吃。

    她眼中的柔媚还未褪尽,她的发丝也在刚刚的动作中变得微乱。

    这样的商凉玥,很迷人。

    “回来了?”

    平时细软的声音,现下被一团棉花给包裹,软的不成样。

    小东西听着,身子发软,眼睛都跟着呆了。

    主子这模样,好好看呀……

    商凉玥看帝聿,帝聿在看着她,他眸中墨色极浓,似深夜,甚至比深夜更深。

    里面有东西在跳动,他还未平复。

    却也理智了。

    冷静了。

    商凉玥,“差点就把你吃了。”

    瞪帝聿一眼,脸红红的从帝聿怀里出来。

    两人可不能再这么坐着了,不然真得出事。

    帝聿难得的没拦着商凉玥,任她坐到一旁。

    商凉玥如常,拿起筷子,给两个小东西布菜。

    只是这手,软极了。

    那碗拿在她手里,都跟着晃。

    帝聿看着,握住她的手,把她手中的碗拿过来,亲自布菜。

    这世间,能让帝聿亲手布菜的,除了商凉玥,也就是两个小东西了。

    白白看见帝聿的动作,立时在位置上乖乖坐好,等着投喂。

    而万紫千红也跟着过了来,爬到凳子上,等着吃的送来。

    商凉玥看着帝聿的动作,眼神逐渐变得温柔。

    喜欢一个人到了一定的地步,那这人在自己眼里便是毫无缺点,尽是优点。

    所以,现代那句‘情人眼里出西施’,商凉玥如今是信了的。

    现下帝聿在她眼里,就是花儿一样美。

    美极了。

    两碗满满当当的饭菜放两个小东西面前,两个小东西立马吃起来。

    而帝聿,给商凉玥布菜。

    商凉玥看着,拿起筷子,给帝聿布菜。

    他给她布菜,她便给他布菜。

    喜欢一个人,就是想付出。

    想把自己能给的都给了。

    帝聿未阻止商凉玥,由着她动作,然后吃了她给他布的所有菜。

    商凉玥亦是。

    这餐饭吃的极甜蜜,甜到了商凉玥嗓子眼。

    两人用晚膳,帝聿起身,“好生歇息,本王晚些回来。”

    商凉玥看着帝聿,她身子还无力,不想动。

    但她站了起来,给帝聿把之前因为两人的动作弄出褶子的衣袍给理顺。

    帝聿看着商凉玥,不动。

    他任她动作,而他眸光,只需看着她,便好。

    做别的事,帝聿不会让商凉玥做,但这样的事,他愿意。

    商凉玥给帝聿把衣袍上的每一道褶子抚顺,确定未有任何问题了,她抬头,看着一直看着她的人,“王爷不必忧心我,我无事。”

    而且,“有这么多暗卫,王爷尽管放心。”

    听见商凉玥说暗卫,帝聿眸子微不可见的动了下。

    “嗯。”

    帝聿离开了暗室,商凉玥站在那,看着石门打开,帝聿走出去。

    她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

    包括那一直等在外面的暗卫。

    有事来了。

    每日王爷都有许多事要处理。

    商凉玥对此,不觉得有什么。

    她转身,躺到床上,抱着被子睡觉。

    昨晚她是睡醒了的,但今日两人这般运动一番,她有些累。

    想睡一觉。

    其实,在以前,这样的运动商凉玥不会这般累,但如今,她身子不如以往,以前做着不累的事,如今也累了。

    商凉玥掏出药瓶,吃了一颗药。

    她拉起被子,把自己裹成一团,闻着被子上帝聿的气息,睡了过去。

    万紫千红爬上床,缩进被子,咬在了商凉玥手上。

    而白白小东西,自个在暗室里玩起来。

    当然,与此同时,暗卫也跟着在暗室里守着。

    帝聿离开暗室,上了天香酒楼。

    他来到天香酒楼的厢房。

    那间独属于他的厢房。

    帝聿坐到茶案前,听着外面百姓热闹的声音,沏茶。

    暗卫跟着帝聿进来,单膝跪地,“王爷,城中百姓皆在传……”

    暗卫嗓音停顿,似乎后面的话无法说下去。

    帝聿手上动作未停,眸子亦未动,声音更未出。

    似乎他未听见暗卫的停顿,未感觉到暗卫这停顿中的严重。

    一切都如常着。

    暗卫未听见帝聿的声音,亦未感觉到四周气息的变化,他知晓,王爷是要他继续说下去。

    暗卫紧了紧抱拳的手,说:“百姓在传,您有喜欢的女子,而这女子是……”

    暗卫再次停顿。

    同样的,帝聿拿着木夹夹炭的手,亦停顿。

    那看着银霜炭的眸子,落在了暗卫身上。

    这一刻,帝聿眸子沉静极了。

    “是甚。”

    暗卫低头,说。

第1730章 晴天霹雳

    “是太后身边的大宫女,夜姑娘。”

    暗卫是知晓商凉玥的身份的,但除了他们知晓商凉玥的身份,并且知晓商凉玥与帝聿的关系外,未有旁的人知晓。

    而现下,这两件事就这么在百姓里传开,让他们想不到。

    甚至,震惊。

    帝聿看着暗卫,目光不动。

    厢房里的一切也跟着不动了。

    这一刻,这里的所有静止。

    包括暗卫的心跳。

    暗卫感觉到了极强的气息,这气息把厢房给笼罩,逼仄的他喘不过气。

    无疑,这样的气息比真刀真枪要来的锋利,可怕的。

    暗卫知晓,王爷动怒了。

    因为这样的事,没有人能想到。

    然而,就在暗卫心中的气息被压的越来越少,越来越稀薄时,帝聿的嗓音落进耳里。

    “还传了甚。”

    帝聿夹子里的银霜炭落在了炉子里,一切都未有变化。

    似乎刚刚厢房里的逼仄不存在,那强大的气息亦未有。

    暗卫感觉到了四周气息的变化,这变化让他整个人松懈。

    但是,很快,暗卫疑惑。

    王爷不动怒吗?

    这样的事发生,不是一件好事,可除了刚刚气息的变化,现下四周的气息是一点异样都未有。

    与暗卫说此事前一模一样。

    难道此事不重要?抑或是,他感觉错了?

    暗卫心中疑惑极浓,却也不敢多想,极快回答,“还传……还传十四王子也喜欢夜姑娘。”

    暗卫说此话时,声音是停顿了一下的。

    但也仅是一瞬,暗卫便说了出来。

    此事王爷兴许在乎,兴许不在乎。

    但不论王爷是在乎还是不在乎,他都得如实禀告。

    然而。

    暗卫说了这句话后,四周气息变化了。

    不是刚刚的逼仄,亦不是刚刚的强大,而是一种让人胆寒的静。

    这静就好似冰寒之针,刺入四肢百骸。

    暗卫身上的肌理忍不住发颤。

    王爷这是动怒了?

    暗卫因为低着头,并未看见帝聿的神色,模样。

    他不知晓帝聿现下是如何一副神色。

    但暗卫清楚的感觉到四周气息的变化,这变化让他害怕,却也不得不继续说下去。

    因为,王爷在等着他说下去。

    “百姓说,有人知晓,在皇城西山狩猎时,十四王子曾说娶夜姑娘为妃,但因为夜姑娘不见,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还说,当时在西山,不仅十四王子喜欢夜姑娘,蓝月二皇子也对夜姑娘有意。”

    “两人当时皆说过娶夜姑娘为妃的事。”

    “但皆因夜姑娘不见,此事不再提。”

    说着,暗卫顿了下,继续说:“百姓还说,夜姑娘其实并未失踪,而是因为夜姑娘是王爷喜欢的人,在知晓十四王子与蓝月二皇子对夜姑娘有意后。”

    “怕二人娶夜姑娘,所以把夜姑娘给藏了起来。”

    “还说,夜姑娘实际不是一个普通女子,而是一个会武,会医的奇女子。”

    “黎洲的这个张鱼,便极可能是夜姑娘。”

    “夜姑娘帮助王爷,在黎洲与两位殿下一同抗敌。”

    “辽源要这个张鱼,就是因为知晓张鱼便是这位‘夜姑娘’。”

    “所以辽源用我帝临几万百姓换此一人。”

    “还有百姓说,现下占领黎洲的辽源人,里面就是十四王子。”

    “十四王子在指使着一切。”

    暗卫说完,不再说。

    而他说完后,整个人全身轻松了。

    有种生死由命,不争不扎的感觉。

    这些消息,听着是传言,但实则,都是真的。

    而放出这消息的人,身份必定不简单。

    暗卫刚开始以为王爷不在乎,但说完后,他觉得不可能。

    王爷怎可不在乎。

    这桩桩件件下来,听着似传言,却是有条有理,让人大概一听,不相信,仔细一想,却是如何都对。

    暗卫觉得,此时传出这消息,怕是不妙。

    尤其,极可能是辽源的计谋。

    辽源可是,安静了好几日了。

    帝聿手中的夹子已然放下了,他眼眸看着暗卫,眼中却未有暗卫的身影。

    显然,帝聿看的不是暗卫,而是暗卫所说之事。

    帝聿眸子未动,眸中墨色亦深潭般看不到底,里面是永远的深远,永远的让你害怕。

    而这一刻,这眸子里的深,更是让你不敢直视。

    暗卫头始终低着,甚至在他说完后,头低的更是厉害。

    他不敢抬头,因为四周的静让他觉得慌。

    这慌就好似他处在一个地方,这个地方只有他一人,一个活物。

    别的什么东西都未有。

    着实可怕。

    “还有何消息。”

    突然,帝聿出声。

    低沉的嗓音,平稳,不带任何情绪,未有半点起伏。

    一切如往常。

    厢房里那可怕的静不见了。

    暗卫大出一口气,说:“未有了。”

    “嗯。”

    帝聿转眸,抬手,拿起那夹子,继续夹银霜炭。

    似乎他什么都未听到。

    暗卫听着四周的动静,感受着这恢复到如常的气息,起身,离开厢房。

    离开厢房时,暗卫身子都不稳。

    可怕。

    太可怕了。

    这世间的可怕不是死,而是让你生不如死的时候。

    暗卫刚刚便觉得,生不如死。

    在王爷身边,时不时就要体会这种感觉。

    所以他们早便不怕死了。

    厢房门合上,厢房内恢复到真正的安静。

    即便外面百姓热闹的声音落进厢房,却也好似被隔绝了,落不进帝聿耳里。

    黎洲城内,各种声音混杂。

    与平常别无二致。

    不过,今日有一点不同。

    那便是八卦之声。

    今日这八卦之声从黎洲城城头到黎洲城城尾,连成了一条线,蔓延在整个黎洲城上空。

    盖过了平日里集市上的各种嘈杂声。

    “怎么会?”

    “我不相信,着实不相信。”

    “这谁愿意相信?我也不愿意相信,可是我听着,觉得似乎真是那么回事儿。”

    “我听着也是。”

    “太后身边的大宫女,我虽未曾听闻过,但从那皇城传来的消息里说,西山狩猎,辽源十四王子与蓝月二皇子都说要娶这夜姑娘为妃。”

    “这一个宫女,不是什么好身份,却能得辽源十四王子和蓝月二皇子喜欢,还能许得王妃身份,定然是不简单。”

    “是啊,如若是简单之人,怎可让这两位喜欢?”

    “不是说这夜姑娘是极厉害之人,会武,还会医,还是咱们黎洲的张鱼?”

    “如若是那般,得这两位喜欢,也是无可厚非了。”

    “我看啊,估计是这两位早便看出了这夜姑娘身份的不凡。”

    “肯定看出来了,不然会说娶这姑娘为妃?”

    “哎,你们莫要忘了,传言说,这夜姑娘是咱们十九王爷的心尖人。”

    顿时,一个个不说话了。

    是啊,说这姑娘是他们战神王爷的心尖人。

    如若真是这般,那便麻烦了。

    “这可如何是好?”

    “如若这夜姑娘当真是十九王爷的心尖人,那夜姑娘又同时被辽源十四王子与蓝月二皇子喜欢,这让咱们王爷该如何?”

    “你这怕是说错了吧?现下张鱼已然被晋王殿下给辽源换去了,我们黎洲是未有这张鱼了。”

    “这……”

    “……”

    百姓们对帝聿,斯见,蓝临,商凉玥,展开了激烈的议论,一点都未停歇。

    而此时,覃王府。

    帝久覃站在书房里,听着侍卫的汇报,整个人怔了,呆了,身子一动都未动。

    他整个人好似一块木头,未有灵魂。

    侍卫说,外面百姓在传皇叔有喜欢的女子。

    而这女子是太后身边的大宫女,夜姑娘。

    还说,这女子是张鱼。

    辽源人想要张鱼,就是因为张鱼是夜姑娘。

    还说,现在在辽源人后面作战的,是斯见。

    斯见没有失踪,他一直在黎洲。

    他知晓了张鱼的真实身份,所以他用了几万的百姓换张鱼。

    他喜欢夜姑娘。

    他想娶夜姑娘为妃。

    怎么会是这样,怎会……

    对于帝久覃来说,侍卫说的每一句话在他心里就如一块巨石落下。

    砸的他的心,生出一个个洞。

    然后,变空。

    他不敢相信,不愿相信。

    偏偏,他的心在说:真的,是真的。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真的。

    帝久覃垂在身侧的手握紧,他整个人都不再有动静。

    似乎,他的魂魄真的不见了。

    他没有了心。

    “大哥!”

    外面,帝久晋大步进来。

    他脚步很快,随着他声音传进来,脚步也跟着跨进门槛。

    书房里的侍卫躬身,“殿下。”

    帝久晋一挥手,看着那站在书案前的帝久覃。

    这一看,帝久晋眉头紧皱,说:“大哥,你已知晓?”

    帝久覃这神色,一看便是已知晓外面传的事。

    帝久覃眼睛动了下,他想说话,身子却微晃。

    帝久晋看见,脸色一变,大步上前,扶住帝久覃。

    “大哥!”

    帝久覃身受重伤,还未好。

    不过他吃了帝聿给他的药,以及帝聿开的药,他今日能下床了。

    能下床后,帝久覃便来了书房,看黎洲地图。

    他要想着如何把辽源人彻底赶出黎洲,他不能松懈。

    可未曾想,他还未想到好的办法,他便听见了让他晴天霹雳的话。

    他现下,难以承受。

    帝久覃被帝久晋扶住,身子稳住。

    但是,他……

第1731章 想做什么

    脸色苍白极了,整个人看着就好似失了精气,一下虚弱了不少。

    帝久晋见帝久覃这模样,看向侍卫,“叫大夫!”

    “是!”

    侍卫立时出去,帝久覃说:“我无事。”

    “什么无事?大哥你看看你现下的脸色,有多虚弱?!”

    帝久晋不管帝久覃,直接把他扶到椅子上坐下。

    本来帝久晋是要来看帝久覃的,但不等他来看帝久覃,便听闻外面的传言,简直让帝久晋火冒三丈。

    但他不敢贸然做什么,直接来了覃王府,找帝久覃。

    他要把此事告知大哥,与大哥商议,该如何解决。

    帝久晋直接去的帝久覃卧房,去卧房找帝久覃。

    因为帝久覃身受重伤,还在养伤。

    未曾想,他去到帝久覃卧房,才知帝久覃不在卧房,而是在书房。

    他立马来了书房,很是担心。

    现下,看见帝久覃这模样,帝久晋便又是怒火,又是担心。

    “大哥,你有什么让我来便可,你起来做甚?”

    无疑,帝久晋是担心帝久覃的。

    他不想帝久覃这般拖着受伤的身子操心。

    帝久覃心中情绪还未恢复,但他努力压住心中不稳的心绪,看着帝久晋,“五弟来可是因着外面的传言?”

    “是!”

    帝久晋神色极快转变,脸上怒火腾腾烧起,“大哥已然知晓了?”

    “嗯。”

    帝久晋脸上瞬时布满阴霾,“是辽源人的计谋!”

    “定然是!”

    帝久晋是知晓帝聿喜欢女子,不是喜欢男子的。

    且,他知晓帝聿心中已然有喜欢的女子。

    当然,这还得多亏了常瑾岚,他才得知此事。

    但此事也就只有他,吴献,常瑾岚三人知晓。

    他们三人不会把此事说出来,即便是要说出来,也不可能现下说出来。

    所以,绝对是辽源人弄的计谋。

    至于目的是甚,现下他还未想出来。

    但这定然与辽源人脱不了干系。

    帝久覃眼中神色晃了晃,五指紧握,压住心中不断上涌的情绪。

    “是他们的计谋。”

    “对!”

    “就是我现下暂未想出来他们这般做的目的是甚。”

    毕竟现下假张鱼换过去了,辽源人也未说什么。

    突然弄出这么一出,着实让帝久晋始料未及。

    帝久覃未说话,他眼眸看着前方,眼睛逐渐清明。

    他冷静了,理智也回来。

    思绪更是。

    他现下不能想这些,他要想这突然的传言是为何。

    辽源人想做什么。

    “竟然传皇叔有喜欢的女子,还说皇叔喜欢的女子是夜姑娘,他还真当我们帝临是傻的?”

    帝久晋嘴里说着听到的传言,说着就气。

    皇叔怎会喜欢皇奶奶身边的大宫女,皇叔常年在边关,极少回皇城,也就去年才回来。

    可回来后,皇叔也极少进宫。

    在这样的情况下,是定然不会与太后身边的大宫女有瓜葛的。

    至于传言说西山狩猎,斯见和蓝临说要娶那夜姑娘为妃,此事他知晓。

    但也就仅是斯见,未有蓝临。

    百姓传错了。

    当时斯见说出娶夜姑娘为妃的话,并不是喜欢。

    他就是随意一说。

    这样的话,岂可当真?

    他未有当真,旁的人也未当真。

    这件事后面也就忘记了,不再有人提及。

    如今,此事旧事重提,还被传的有鼻子有眼,甚至传到了皇叔身上,还真是让他气愤!

    帝久覃未出声,他不断的回想侍卫说的话。

    回想这些传言。

    百姓说夜姑娘是太后身边的大宫女,此事乃真,百姓说夜姑娘是皇叔的心尖人,此事未有真凭实据,暂不能下结论。

    但百姓说西山狩猎,十四王子与蓝月二皇子对夜姑娘有意,此事半真半假。

    那日西山狩猎,他的心虽不在狩猎上,却也对西山那日发生的事知晓。

    斯见是说过要娶夜姑娘为妃的话,也说过让帝华儒娶夜姑娘为侧妃的话。

    但未有蓝临。

    当时的情况,他记得极为清楚,就是因为斯见选了夜姑娘在他的队里。

    担心夜姑娘的名声,才说出此话。

    并不是真的对夜姑娘有意。

    如今,此事传出,甚至牵扯上了皇叔。

    说夜姑娘失踪是因为皇叔,因为斯见,因为蓝临。

    这便不简单了。

    当然,这样的话听着有几分道理。

    尤其对于不知事情来龙去脉的百姓来说,更是有理有据。

    就连他听着也有点相信。

    但并不是。

    斯见对夜姑娘无意,蓝临更是。

    而今日,传言里说斯见要夜姑娘,是倾心于夜姑娘,所以宁愿拿几万个百姓,也要换此一人。

    且不说此缘由是真是假,就说张鱼。

    现下黎洲城,除了他,皇叔,怕是未有人知晓张鱼的真实身份。

    所以,辽源人不可能知晓张鱼的真实身份。

    他们要张鱼,就是不想他们黎洲有这么一个厉害人。

    因此,辽源人用几万百姓换了张鱼,并且未说他们拿了假张鱼换。

    现下,此消息传出,难道是辽源知晓了张鱼的真实身份,但不知该如何佐证假张鱼的身份,所以使出这么一个计谋?

    说他们帝临骗了辽源,不守信?

    意图给他们帝临安上一个欺骗邻国的罪名?

    可如若是此,未免过于大费周章。

    帝久覃眉头皱起来。

    “明明收了假张鱼,如今却弄出来一个张鱼是夜姑娘的传言,他们想做什么?”

    “想说我们拿假张鱼骗他们?”

    “即便如此,我们就是拿假的了,怎么着?”

    “张鱼就是男子,不会是女子。”

    “他们难道想让我们黎洲的张鱼由男子变为女子?”

    “简直做梦!”

    帝久覃能想到的,帝久晋亦想到了。

    帝久覃听着帝久晋的话,眉头皱紧。

    男子变女子……

    黎洲所有人皆知晓张鱼是男子,绝不可变成女子。

    即便他知晓张鱼是女子,他也不可能告诉旁的人。

    包括帝久晋。

    但现下,多了今日的传言,那……

    帝久晋兀自说着,嘴里冷哼,“我看他们应是知晓我们帝临给了他们一个假张鱼,但找不到由头,便弄出这许多事来,说我们帝临给了他们一个假张鱼。”

    “他们就是想给咱们帝临安罪名。”

    一瞬,帝久覃脑子里划过什么。

    他猛然站起来,说。

第1732章 让把真张鱼送去

    “来人!”

    侍卫立时进来,躬身,“殿下。”

    帝久覃出声,“你……”

    声音一瞬止住,帝久覃嘴唇张开,整个人似凝住了般,不动了。

    而他神色,是震惊。

    震撼。

    帝久晋被刚刚帝久覃突然的站起来给吓了一跳。

    现下帝久覃这完全变化的神色,更是让帝久晋心中变紧。

    “大哥,怎的了?”

    帝久覃定然是想到了什么,才会如此。

    帝久覃未说话,他整个人都沉浸在震惊里,难以言喻。

    他想起了一件事。

    辽源人一开始说要拿张鱼做交换时,他曾想过,现下在黎洲的人是斯见,斯见知晓了张鱼的夜姑娘身份,所以他想要把张鱼换来。

    那时,他以为斯见心悦夜姑娘。

    因为在西山狩猎上,斯见说过娶夜姑娘为妃。

    他以为斯见早已喜欢上了夜姑娘。

    但后面,他让人传信于皇叔,皇叔说按照他的来,并且后面辽源人未拆穿假张鱼后,他也就不再这般认为。

    可今日的传言,帝久覃觉得是真的。

    就如他刚听见侍卫说那些话时,未经思考的想法。

    夜姑娘是皇叔的人,但不是皇叔的下属。

    她是皇叔心爱之人。

    斯见知晓了此事,所以,他提出了交换的要求。

    之所以一开始,他未拆穿,不是因为他不知晓,而是因为斯见早便知晓他们不会把真的张鱼给他。

    他这般多此一举,是为了今日做准备。

    他要对付的人不是他与五弟,而是皇叔。

    他知晓皇叔在黎洲,一直都知晓。

    今日所出传言,皆是对付皇叔的利器。

    帝久覃身子紧绷,僵硬,整个人未有一点动静。

    唯有他的眼睛,里面流露出痛苦,密密的把他包裹。

    不曾得到,便不曾失去。

    但不曾得到前,心中是期盼的。

    期盼能得到。

    可他连得到的资格都未有。

    “大哥?”

    “……”

    “大哥!”

    “……”

    帝久晋见帝久覃神色极不对,这不对的神色,是他从未见过的。

    帝久晋心中生出极大的不安,总觉得是出了什么大事。

    偏偏不论帝久晋如何出声,帝久覃都纹丝不动。

    整个人似陷入了一种情绪里,无法出来。

    帝久晋一把抓住帝久覃的手,大声,“大哥!!!”

    帝久覃身子动了下,他转身,摇晃的朝椅子走。

    帝久晋不知晓帝久覃怎的了,但帝久覃这模样很让人担心。

    帝久晋想说什么,张开的嘴唇看见帝久覃这摇摇晃晃的身子后合上。

    他赶忙扶着帝久覃到椅子里坐下。

    “大哥……”

    “覃王殿下,晋王殿下。”

    外面,暗卫进来。

    这个暗卫不是别人,正是那个一直留在王爷,诊治帝久覃,假齐远侯的暗卫。

    听见暗卫的声音,帝久晋立时说:“快过来看看我大哥!”

    “是。”

    暗卫过来,给帝久覃把脉。

    帝久覃未说话,他坐在椅子里,身子靠在椅背上,整个人似全身失了力气,未有一点精气神。

    似乎刺客他不坐在椅子里,他可能会倒下。

    暗卫指尖落在帝久覃脉搏上,眼睛看着帝久覃。

    帝久覃脸色极不好,双眼也无神。

    这样的目光,神色,似遭受了极大打击。

    帝久晋也看出来了,但他不知晓帝久覃怎的一会儿便如此,他着急的很。

    暗卫手收回,帝久晋立时出声,“如何?”

    暗卫躬身,“覃王殿下心中气血翻滚,心绪不稳,伤势不容乐观。”

    受伤之人本就最忌情绪浮动,而帝久覃情绪浮动极大,很不好。

    “怎会如此!”

    帝久晋看向帝久覃,“大哥,你怎的了?”

    “你有什么直接与我说,莫要这般藏在心里啊!”

    他来时,帝久覃都不是如此,也就一会儿,帝久覃便如变了个人般。

    帝久晋清楚的看见了帝久覃的变化。

    但他却也确确实实不知晓帝久覃为何会有如此变化。

    帝久晋真的莫名的很。

    暗卫看帝久覃这面色。

    在帝久晋说话后,帝久覃便闭上了眼睛。

    似乎他需要冷静一会。

    暗卫,“殿下,您身受重伤,多歇息为重。”

    帝久覃的伤是王爷亲自救治,而后面王妃派人送了药来,这般下去,覃王殿下的伤不是什么事。

    但覃王殿下现下这般,再好的药下去,身上的伤也难好。

    这不是王爷想看到的,亦不是王妃想看到的。

    帝久晋听见暗卫的声音,赶忙说:“大哥,你有什么与我说,我去做,我定做好,不让你操心。”

    “你万不可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

    “你即便不为自己想,不为百姓想,也要为皇叔想。”

    “昨日可是皇叔亲自救治的你。”

    帝久晋想到他们在黎洲,能把辽源人赶至南明山下,一切都是有皇叔在后面筹谋。

    如若不是皇叔,他们不可能赢,也不可能做的这般好。

    皇叔对他们,费了极大的心力。

    他们万不可辜负了皇叔的信任。

    帝久覃睁开了眼睛。

    他眼中的痛苦还在,但他眼中逐渐浮起清明。

    理智也跟着回来。

    帝久覃对暗卫说:“你先下去。”

    “是。”

    暗卫退下。

    离开时,把书房门合上。

    帝久覃一看便是有话与帝久晋说。

    帝久晋也看出来,他眼睛瞬亮,看着帝久覃,“大哥,你说!”

    “五弟,让我且想想。”

    “好!”

    “大哥,我等着!”

    帝久晋坐到旁边,看着帝久覃,眼睛一眨不眨的。

    而帝久覃说完那句话后,便不动了。

    他身子不动,眼眸不动,神色亦不动。

    他整个人似被点穴了,保持着这模样,半点动静都未有。

    帝久晋不知晓帝久覃在想什么,但他相信帝久覃,他耐心的等待着。

    帝久覃未说话,帝久晋也安静下来。

    之前感觉极吵的书房,现下安静的一根针掉下去都能听见。

    一切寂静无声。

    帝久覃眼睛虽然睁着,身子也不动,神色更为有变化,但他脑子里思绪在动,一直不停。

    他不知晓皇叔是不是真的喜欢她,但今日传言出来,帝久覃觉得,应是八九不离十。

    皇叔是喜欢她的。

    而斯见定然知晓其事,所以现下他开始拿此事做文章。

    他要对她动手。

    然后给皇叔一个重击。

    所以,斯见不是心悦她,而是他要利用她来伤害皇叔。

    帝久覃落在椅子扶手上的手指蜷起,他眉头皱了起来。

    神色亦变得凝重。

    帝久覃想起一事,她被刺杀。

    那一夜,他得到消息,去到那个地方时,刺客已然身死,她亦不见。

    那夜具体情况如何,他并不知晓。

    但现下回想,那夜情况应是极凶险。

    甚至可能,皇叔有出现。

    所以,皇叔是有察觉吗?

    帝久覃眼睛动了下,身子坐起来。

    帝久晋一直看着帝久覃,脑子里什么都未有想,他就等着帝久覃跟他说话。

    现下看见帝久覃身子坐起来,帝久晋身子也跟着崩直,看着帝久覃的眼神,无比紧张。

    大哥是不是要说话了?

    “殿下。”

    突然,外面传来侍卫的声音。

    帝久晋瞬间看过去,腾的站起来,速度极快。

    他眼睛盯着关着的书房门,出声,“进来!”

    帝久覃亦看过去。

    侍卫推开门进来,躬身行礼,“覃王殿下,晋王殿下。”

    帝久晋,“有什么直接说。”

    帝久覃看着侍卫,未出声。

    侍卫,“两位殿下,辽源人传了消息来。”

    帝久晋瞬时看着帝久覃,眼中神色变了。

    辽源人传消息来,他猜,定然是今日这传言。

    贼喊捉贼,辽源人不是做不出来。

    帝久覃,“他们说了什么。”

    相对于帝久晋的愤怒,帝久覃无比平静。

    似乎他已然料到这样的结局。

    “他们说,原来晋王殿下送了个假张鱼过去,现如今,他们要真张鱼,还望让晋王殿下把真张鱼送去。”

    “哼!”

    “送真张鱼,他们做梦!”

    帝久晋一拂衣袖,坐到椅子里,那叫一个傲气。

    帝久覃倒是神色如常。

    “他们只说了此话?”

    “是的,殿下。”

    “你先下去吧。”

    “是。”

    侍卫转身离开。

    忽的,帝久覃出声,“等等。”

    侍卫停下,转身,“殿下。”

    “让人在黎洲城打听,还有哪些传言,尽数来汇报。”

    “是。”

    侍卫这次真的离开了书房,帝久晋看向帝久覃,“大哥,这就是辽源人的伎俩。”

    “我们直接张贴告示,戳穿他们的计谋,很快传言便不攻自破。”

    呵,想让他把师父送给他们,简直痴人说梦!

    帝久覃未说话,他眼眸垂下,手握着椅子扶手,很平静。

    帝久晋未注意到帝久覃神色,继续说:“大哥放心,此事我会做好,我是定然不会把师父送出去。”

    “更不会承认我们送出去的张鱼是假张鱼。”

    只要一口咬死,随便他们辽源人如何说,都伤不了他们。

    所以,此事,帝久晋不怕。

    然而……

    “未有这般简单。”

    “啊?”

    帝久晋看向帝久覃,皱眉,眼中是疑惑。

    未有这般简单?

    大哥此话乃何意?

    帝久覃抬眸,看着合上的书房门,出声,“五弟,此事,你莫插手。”

    “什么?”

    帝久覃看向帝久晋,说。

第1733章 心里不安稳

    “你现下顾好黎洲各事,此事,我与皇叔商议。”

    有些事,帝久晋还是不要知晓的好。

    帝久晋眉头紧皱,不明白帝久覃为何这般说。

    “大哥,此事我为何不能插手?”

    帝久覃神色顿了顿,说:“此事关乎皇叔,不是你我能插手的。”

    “关乎皇叔,那我就更不能袖手旁观!”

    “大哥,现下传言已然毁了皇叔清誉,我是段不能让此事再继续下去。”

    “我……”

    “五弟。”

    帝久覃打断帝久晋,眼眸看着他。

    帝久晋被打断了,倒也未继续说下去,但他看着帝久覃,神色明显是要一意孤行的模样。

    如若帝久覃不给帝久晋一个让他信服的理由,他真的会按照自己所想的做。

    帝久覃看帝久晋这模样,眉心拢起,不知晓该说什么好。

    帝久晋的性子就是如此,他不想让帝久晋卷进此事中。

    但现下……

    帝久覃手指微紧,垂眸,说:“五弟,张鱼便是夜姑娘。”

    “什么?!”

    天香酒楼,暗室。

    黎洲城内传言四起,百姓议论声不绝。

    但暗室里却是安安静静。

    床上,商凉玥睡的香,四仰八叉躺在床上的白白小东西亦睡的香。

    万紫千红身子盘在被褥里,也就是商凉玥枕畔,露出一丝丝尾巴。

    一主两宠物睡的都很好。

    暗卫在暗室外,窗外守着,一旦暗室里有任何动静,他们都会察觉。

    但现下,暗室里未有动静,暗卫也未有动静。

    这里似真的如地底,永远的安静,永远的沉睡。

    不过……

    商凉玥脚从被子里伸出来,搭在被子上,而她整个人也侧过身子,抱住被子。

    随着商凉玥这个动作,躺在被子上的白白亦随着被子挪动,小东西醒了。

    它迷迷瞪瞪的睁开眼睛,看四周,看见自己在床上,小身子翻过。

    侧身,面朝商凉玥的方向睡。

    睡的时候,小东西还咂巴咂巴嘴。

    似乎嘴里有好吃的。

    商凉玥听见了动静,眉头皱了皱,睁开眼睛。

    她刚醒,意识不是很清醒,眼里都带着一层迷蒙。

    不过很快的,这层迷蒙消失,商凉玥转身,看向床幔外。

    暗室里的烛火亮着,如她睡前。

    商凉玥起身,这一睡,也不知晓自己睡了多久。

    她揉了揉太阳穴,让自己清醒些。

    她脑子有点晕。

    商凉玥醒了,小东西也跟着醒了。

    “喵~”

    小东西身子翻过,趴在被褥上,望着商凉玥。

    不过,似乎刚睡醒,眼睛还不清晰,小东西伸出爪子揉眼睛。

    这小模样,可爱的紧。

    商凉玥看小东西,脸上浮起笑。

    让人送热水进来洗漱,问了时间,已然是下午,申时。

    时间过的好快。

    商凉玥洗漱好,拿过还未做好的衣袍,继续做衣袍。

    这件事可不能半途而废,更不能忘。

    商凉玥忙碌了,小东西也玩起来。

    万紫千红身子盘在商凉玥脚边,看白白玩儿。

    暗室里一切恢复到平常,这安谧的时刻。

    突然,商凉玥撕了声。

    抱着线球的小东西一瞬看过来,万紫千红亦伸起了蛇头,看商凉玥。

    商凉玥眉头皱着,在看自己的食指。

    她刚刚不知怎的,让针在自己手上扎了下。

    现下这血珠就这么冒了出来。

    “喵~”

    小东西一瞬跳到书案前,看商凉玥的手。

    针扎手,也就那么一滴血珠,不多。

    就是针扎的那一下,有那么一点点疼。

    当然,这疼于商凉玥来说无甚。

    就是挺突然的。

    商凉玥放下针线,便要拿手帕把这滴血珠给擦了。

    哪里想,她刚要动作,手指便被两只爪子抱住,软软的小舌头从她手指上卷过。

    血珠未有了。

    小东西看见血珠没了,一下看着商凉玥,眼睛发亮,“喵~”

    开心的尾巴直摇摆。

    没了~

    商凉玥轻弹小东西脑袋,笑着说:“没了,多亏你。”

    “喵~”

    小东西抱着商凉玥的手指在脸上蹭。

    商凉玥摸它的小脑袋,看旁边蛇脑袋搭回去的万紫千红。

    她扎那一下,万紫千红也跟着来看。

    这两个可爱的小东西。

    商凉玥看四周,暗室里没有王爷的身影。

    王爷这一走,感觉暗室安静了不少。

    商凉玥心里有些不大平稳。

    她总觉得不安心。

    这样的感觉她倒是少有,但不代表曾经未有过。

    在现代,她有过这样的感觉。

    一般这样的感觉生出,代表的就是未有好事发生。

    现下难道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

    商凉玥想了想,起身,乔装打扮。

    她想出去走走,瞧瞧。

    辽源安静了这般久,事情不对。

    当然,王爷不可能告诉她这些事,他一向不与她说。

    即便她问起,他也仅是三言两语。

    所以,还是她自己出去亲自了解的好。

    商凉玥要出去,小东西自然开心。

    赶忙拿出自己的小衣服,在商凉玥乔装打扮时,它自个儿也穿起来。

    商凉玥倒未注意小东西的动作,等她弄好一切时,小东西也来到她面前,“喵~”

    商凉玥低头看小东西。

    这一看,她惊讶,“你自己穿了?”

    之前都是她给它穿,小东西还从未自己穿过。

    小东西欢快的在商凉玥面前跳起来,一副求表扬的模样。

    商凉玥竖起大拇指,“不错,好样的。”

    都会自己穿小衣裳了。

    商凉玥带着两个小东西出去,到此时,已然是酉时。

    太阳落山,一轮弯月出现在天边,这个夜快来临了。

    商凉玥走在集市上,一走出来便是一股热气。

    这热气不止是温度,还有百姓的热血沸腾。

    “听说此次交换,晋王殿下拿的是假张鱼,不是真张鱼。”

    “此事辽源人已知晓,在问晋王殿下要真张鱼呢。”

    “哎,咱们黎洲的张鱼真是那夜姑娘吗?”

    “不知道呀!现下所有人都在这么传,我等也不知晓真假。”

    “……”

    商凉玥一走出来便听见了这浓浓的八卦声。

    这八卦声热闹的都盖过了四周的热气。

    让人烦闷。

    商凉玥心情不烦闷,而是凝重。

    因为,这消息传的正是她。

    可是,她是张鱼的事怎会传出去?

第1734章 她的眼睛,我识得

    覃王府。

    书房。

    帝久晋来回在书房里走动,整个人焦躁不已。

    他如何都想不到他师父是女子,且这女子还是夜姑娘。

    更未想到,这夜姑娘还极有可能是皇叔的心尖人。

    帝久晋真的……受不了这极大的冲击。

    他一时间安定不下来。

    帝久覃已然让暗卫送信至帝聿了,此事他不敢贸然做主,他得征询皇叔的意见。

    他怕自己一个错误的决定,会害了皇叔,害了她。

    帝久覃在书房里坐着,耐心的等待着。

    而他脑子里,想了许多。

    不同于帝久晋的躁动,帝久覃很平稳。

    “怎会如此,怎会如此……”

    “此事会不会哪里错了?”

    帝久晋走来走去,心中的躁动是一点都未褪。

    非但未褪,还愈来愈严重了。

    帝久晋想不通,如何都想不通。

    帝久覃听见帝久晋的话,他眼睛动了下,眼里的神色被打乱,里面恢复到如常。

    他也希望是哪里错了,但他想了许久,如何想如何都不会有错。

    有些事,自己不愿意接受,不代表那事情就不对。

    他不愿意接受,但他必须接受。

    而她。

    开心便好。

    他不能奢求不属于他的东西。

    “大哥,我如何都想不明白,张鱼怎会是夜姑娘。”

    “之前在西山,夜姑娘不是不见了吗?”

    帝久晋想不明白,看向帝久覃,问了。

    他要问,他要找出一个理由。

    一个让他能信服,能平稳下来的理由。

    可他刚刚找了许久,找不到,他只能从帝久覃这里找了。

    帝久覃看着前方,眼中神色微动,里面的烛火也跟着晃动。

    “斯见其人,城府极深,从他来帝临开始,他应是早便调查皇叔了。”

    “甚至更早。”

    帝久晋脸色变了。

    但难得的,帝久晋未说话,未打断帝久覃。

    “之前我并未注意皇奶奶身边有无大宫女,这大宫女姓甚名谁。”

    “但在皇叔回来后,皇奶奶身边有了个大宫女,名唤夜姑娘。”

    “夜姑娘其人,容貌倾城,当时能让斯见注意,不稀奇。”

    帝久晋皱眉,眉头皱的紧紧的。

    “我怎的未注意?”

    他是真的一点都未注意。

    即便西山狩猎,听见斯见说要娶夜姑娘的话,他也不觉得有什么。

    帝久覃未听帝久晋的话,他眼前浮起那皇宫宴请三国贵宾的一夜。

    他看见的她。

    会武,聪明。

    那夜,他注意到她。

    只是,他如何都想不到,她会是皇叔的心尖人。

    帝久覃心绪动,气血翻滚。

    他手指蜷紧,压住这上涌的气血。

    “我帝临,有辽源的人,斯见盯上皇叔,察觉到夜姑娘与皇叔的关系,不足为奇。”

    “那日,在西山狩猎,斯见指出夜姑娘跟随,随后说娶夜姑娘的话,极有可能就有那般心思。”

    “但他不是真的为娶夜姑娘,他是想激怒皇叔。”

    “随后,西山发生遇刺,夜姑娘不见,此事不了了之。”

    “如若当时夜姑娘在,想必斯见已然提出要娶夜姑娘的话。”

    “抑或是,做出什么来。”

    帝久晋眼睛睁大,“所以,大哥的意思是,夜姑娘失踪,真的是皇叔做的?”

    因为察觉到斯见的心思,所以先下手为强,把夜姑娘藏起来。

    帝久覃,“嗯。”

    所以夜姑娘才出现在黎洲,随着皇叔出现在黎洲。

    “可……可大哥怎的就如此肯定夜姑娘就是我师父?”

    “大哥,我师父是男子,不是女子!”

    帝久晋不得不提醒帝久覃。

    不是他不相信帝久覃,而是和他师父相处这么久以来,他真的不觉得他师父是女子。

    因为哪有女子是那样的。

    整日与男子在一起,还带着男子上山采药,这哪是女子能做出的事?

    帝久覃眼中浮起一双眼睛,清澈明亮的眼睛。

    里面是聪敏,狡黠,凌厉。

    杀人时,带着杀气,不杀人时,里面是看透一切的笑。

    这样的一双眼睛,除了她,还有哪个女子有?

    帝久晋见帝久覃又不说话了,着急,“大哥?”

    倒是告诉他呀,他都急死了!

    帝久覃眼睛动了下,眼前的那双眼睛不见。

    “她脸上戴着人皮面具。”

    “啊?”

    “她的眼睛,我识得。”

    “???”

    仅凭一双眼睛就认出来?

    这未免太草率了吧!

    帝久晋,“大哥,我觉得你可能认错了。”

    “我师父绝不可能是夜姑娘,你相信我!”

    那夜姑娘他是未怎么注意,但他多少还是有些印象的。

    那夜姑娘有礼有节,一看便是常年在宫里的人,哪里会是他的师父。

    不可能。

    绝不可能。

    帝久覃不再说。

    他也希望他认错了,但他的心在告诉他,他不会认错。

    帝久晋,“大哥,你就仅凭这一点,便断定那夜姑娘是我师父?”

    “我认出她,她默认了。”

    是啊,她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当时他心悦。

    但现下,却是针刺一般。

    “啊?”

    “我师父她承认了?”

    “嗯。”

    “这……”

    这……这未免……未免太让人难以接受了……

    帝久晋如何都想不到,此事帝久覃早便知晓。

    而他一直都不知晓。

    大哥,都未告诉他。

    帝久晋心中难以接受,一时间未说话,帝久覃亦是。

    两人心思各异。

    突然,外面暗卫进来,躬身,“覃王殿下,晋王殿下。”

    帝久晋立时看过去,帝久覃目光亦落在暗卫身上。

    暗卫手上呈上一封信,“王爷的信。”

    帝久晋当即拿过,他便要拆开,但他想到什么,把信递给帝久覃。

    “大哥。”

    帝久覃,“你拆开吧。”

    帝久覃瞒着帝久晋的两件事,一件事是她的身份,一件事皇叔。

    现下这两件帝久晋都知晓了,他也无需再隐瞒。

    帝久晋见帝久覃这神色,嘴唇动了动,拆开信。

    很快,信上的字落进帝久晋视线里。

    “此事无需问本王,该如何便如何。”

    帝久覃的信内容不多,就是一句话:皇叔,黎洲传言四起,该如何处置。

    其实,帝久覃有许多想问的,比如说夜姑娘的身份,比如说夜姑娘和皇叔是不是百姓传的那种关系。

    但这些话都在真正落笔那一刻变为那简单的一句。

    他无需问这些,因为事实如何,皇叔心中清楚。

    他只需问该如何处置。

    帝久覃未看见信的内容,但他目光一直看着帝久晋手中的信,手指下意识握紧。

    他想知晓皇叔是如何回复。

    帝久晋看着信上的这句话,整个人有些呆。

    因为他未想到皇叔会是这般回答。

    真的一点都未想到。

    不过极快的,帝久晋脸上浮起笑,大笑。

    “哈哈……”

    帝久覃听见帝久晋的笑声,看向帝久晋,“五弟。”

    他神色不免收紧,心中亦是。

    五弟这是何意?

    帝久晋当即把信给帝久覃,大笑着说:“大哥,你看!”

    帝久覃立刻接过信看起来,很快,帝久覃顿住。

    该如何,便如何。

    皇叔这是……

    “大哥,是假的!”

    “哈哈,这一切都是假的!”

    “……”

    假的……

    帝久覃看着帝久晋,心咚咚的跳起来。

    有什么东西从他脑子里划过。

    但太快了,他抓不到。

    帝久覃看帝久晋,“五弟,你的意思是……”

    “大哥,你想多了,这传言是假的,是辽源人特意在此时扰乱我帝临的心的。”

    “那夜姑娘不是皇叔的心尖人,说什么皇叔为了那夜姑娘,把夜姑娘弄失踪,都是胡言。”

    “他们弄出这个传言,就是为的要证实我们送了个假张鱼去。”

    “他们可能察觉到我们送去的是假张鱼,但他们未有证据,便找出这么个理由来,让我们送真张鱼去。”

    “他们目的就是要真张鱼。”

    “哈哈,绕这么一大圈,便是为了此,真实好笑!”

    “着实好笑!”

    “哈哈……”

    书房里都是帝久晋畅快的笑声,可帝久覃却并未有笑。

    不。

    不是假的。

    这定然不是假的。

    “大哥,辽源人为的是真张鱼,那此事便好办了。”

    “我们一口咬死,送去的假张鱼就是真张鱼,辽源拿我们也未有办法。”

    “反正我们是不会再送人去。”

    “至于现下城内的传言,我这便命人下一帖告示,就说辽源人想要给我们扣上一定欺瞒的帽子,我们不接。”

    “让百姓莫要着了辽源人的道。”

    帝久晋已然想出解决办法了。

    可帝久覃依旧未出声。

    而帝久晋也不再管帝久覃,对帝久覃说:“大哥,此事你便莫要管了,你好生歇息,我即刻去处理此事!”

    说完,大步出了书房。

    帝久覃下意识出声,“五弟……”

    “……”

    人已然走出院子。

    帝久覃看着外面消失在夜色里的身影,再看手上的信,眉心拢紧。

    那本便苍白的脸,愈见憔悴。

    皇叔不说传言真假,只说该如何便如何。

    意思便是,让他们按照现下的情形来处理此事。

    也就是如五弟所说。

    皇叔这是,另有准备,还是如何?

    黎洲城里,灯火璀璨,集市上热闹正浓。

    商凉玥走在集市里,听着两边的议论声。

    她走的很慢,把她想听的都听进了耳里。

    而她越听,眉头越紧。

    突然。

第1735章 为何

    前方传来一声,“王府贴告示了!”

    “贴告示了?”

    “是要说今日的传言吗?”

    “估摸着是。”

    “快,快去看!”

    “……”

    百姓听见那一声,一个个争先恐后的往前面跑。

    商凉玥也随着人群,往前挤。

    白白在人群里穿梭,本来还窸窣的一双双腿,一下密集了。

    小东西吓了一跳,往后面看,看见那密密涌来的腿,更快的往前面窜了。

    商凉玥很快随着人群来到告示栏。

    此时前方已然站满了人,她都在后面了,看不到告示上的内容。

    但看不到,她听得到。

    站在最前面的人念:“今日城内之谣言,本王已听闻,一切都是胡言,是辽源人的计谋。”

    “他们这般做,便是要给我帝临扣上欺瞒的帽子,让我帝临在东擎大陆诸国失信,我等万不可中了他们的计。”

    “更不可让谣言落在皇叔身上,让辽源人毁我皇叔清誉。”

    “从今日起,毁我帝临谣言者,毁我皇叔清誉者,一律,斩!”

    最后一个‘斩’字,让本便安静的百姓更是安静了。

    四周一片鸦雀无声。

    没有一个人敢说话。

    商凉玥倒是听完这最后一个‘斩’字,眉眼舒展了。

    准确的说,从那句‘毁我皇叔清誉’时,她脸上便出现了笑。

    到此时,这笑覆盖她的双眼。

    满满的。

    这告示一看就是帝久晋写的,也只有他,才能写出这么霸道的告示。

    而且还‘毁我皇叔清誉’。

    商凉玥想想就好笑。

    传言都是真的,他皇叔的心尖人确然是她,结果到帝久晋这里,却是毁清誉。

    商凉玥嘴角控制不住的扬起来,要多愉悦就有多愉悦。

    百姓一个个散开,安静的散开。

    没有一个人说话。

    一下子,黎洲城要多安静就有多安静。

    商凉玥随着百姓的散开也转身离开。

    可她这一转身,身子僵住。

    因为,她身后站着一个人,此人正皱着眉,兀自琢磨。

    似乎琢磨的很不对,他脸色很纠结,很痛苦。

    当然,让商凉玥注意到此人的不是此人纠结痛苦的模样,而是这张秀气文弱书生脸,在现代一看便是小白脸类型的。

    但在这东擎,这帝临,却是商凉玥的克星。

    菖逍。

    她怎的……走哪都能遇见他……

    商凉玥此时脑子里一万头草泥马跑过。

    她侧身,淡定的从菖逍身旁离开。

    只是,那脸,要多僵硬就有多僵硬,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菖逍抬头,看前面的告示。

    这一看,商凉玥恰巧从他旁边走过。

    菖逍未注意,往前走。

    可他走了两步,停下。

    下一刻,菖逍飞快转身,看向前方。

    可他前方哪里还有商凉玥的身影。

    菖逍眼睛睁大,震惊了。

    他……

    是他……

    他出现了……

    小书童跟着菖逍,见菖逍呆子似得看着前方,嘴巴张开,眼睛睁大,动也不动。

    似被点穴了般。

    小书童,“公子?”

    “……”

    “公子??”

    “……”

    菖逍不出声,小书童手在菖逍面前晃,加大音量,“公子!”

    集市很安静,尤其是被那声‘斩’字吓到了的百姓。

    现下听见小书童这一声,一个个都看了过来。

    菖逍也回魂。

    他立刻看四周,找寻商凉玥的身影。

    可他找不到,似乎刚刚那眼角余光的一眼是他的错觉。

    但不是,他不会看错。

    就是他。

    他出现了,他在黎洲。

    他怎会在黎洲,他……

    菖逍脑子里浮起许多话,他神色再次痛苦。

    一开始传言只说帝临战神有心仪的女子,而这女子是太后身边的大宫女。

    此事让他着实难以相信。

    但后面,随着传言越来越多,甚至扯出了辽源十四王子,还有他二哥。

    这着实把他给惊到了。

    他离开蓝月前,二哥并未有喜欢的女子,但他离开甚久,并不知晓这段时日里,二哥有无心仪的女子。

    如今,传出二哥心仪这太后身边大宫女的事,他着实难以接受。

    而且,更难接受的是,此女子还牵扯到辽源十四王子,帝临战神。

    菖逍觉得很复杂。

    他想了几个时辰都未想明白。

    即便后面得知辽源人问帝久晋要真张鱼,他也未想出个所以然。

    现下看见这告示,他还是觉得哪里不对。

    但不及他想明白,便看见了他。

    此时,他出现在此,是否与这些传言有关?

    商凉玥消失在菖逍视线里,不过,她并未离开集市,而是去到别处。

    与菖逍相隔极远的地方。

    未有办法,商凉玥必须离菖逍远远的。

    她觉得,自己如若不离菖逍远远的,她极有可能和他再碰到。

    商凉玥去了个茶楼,要了间包厢,在包厢里坐下来。

    她喝了杯茶,压惊。

    小东西一下跳到她旁边的凳子上,“喵~”

    商凉玥看向小东西。

    小东西在盯着她的茶杯,再看她,“喵~”

    它也要喝~

    商凉玥看出小东西的意思了。

    她拿过瓷具里的一个茶杯,倒了杯茶到小东西面前,小东西立刻舔起来。

    而商凉玥,手上拿着茶杯,眼睛看着虚无的一处,脸色沉的吓人。

    一次是意外,两次是意外,三次是意外。

    那四次,五次呢。

    商凉玥从来不相信巧合,只相信事在人为。

    如今,菖逍与她遇见,一次又一次,这已然不是能用巧合,人为来形容的了。

    商凉玥心情极不好。

    因为未知。

    因为一再的打破常理。

    一切都失了掌控。

    她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喵~”

    小东西喝了不少茶水,解渴了,抬头望商凉玥。

    商凉玥未看小东西,她眼中神色动着,面上神色极不好。

    为何她会一再遇见菖逍。

    为何?

    小东西看不出商凉玥在想什么,但商凉玥这模样一看便是不好惹的。

    小东西不敢再叫,乖乖的蹲在凳子上,看着商凉玥。

    外面集市逐渐热闹起来。

    不过,不再有今日的传言。

    未有人想死。

    尤其帝久晋的话,说的未有错。

    为帝临好,为帝聿好,就不会再说。

    除非是那有心之人。

    商凉玥把茶杯里的茶喝尽,来到窗前,往下面看。

    这一看,商凉玥脸色僵硬了。

第1736章 回来了

    为何?

    因为楼下,此时正站着一个人。

    此人头上梳着书生髻,那书生髻上用洗旧的蓝色布巾包裹,身上穿着同款颜色的衣袍,看着要多穷酸便有多穷酸。

    当然,此人穷酸与商凉玥未有关系,有关系的是。

    此人名唤菖逍。

    确然,下面的人正是商凉玥才远离不过一炷香功夫的菖逍。

    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菖逍在她身上装了追踪器不成?

    抑或菖逍是狗变的,有一个狗鼻子,能闻出她的味来?

    商凉玥此时脸色真的是,要多难看便有多难看。

    白白跟着商凉玥来到窗边,见商凉玥往楼下看,它也跟着扒着窗子往下面看。

    不过,它谨记不能让别人看见自己的话,小身子扒着窗子,只露出小半个脑袋,一双眼睛来。

    那金色的眼睛骨碌碌的看四周,又亮又灵动。

    可爱的紧。

    但现下商凉玥未有心思在小东西身上,她看见下面四处看的人,转身坐到椅子里,胸中生出一股气。

    真的就想生气。

    明明她不想暴露身份,偏偏就有那么一个人无论她如何伪装都能认出她。

    偏偏她还拿他未有办法,你说,生气不生气?

    商凉玥脸沉着,心里在翻江倒海。

    突然,她出声,“来人。”

    暗夜立时出现在商凉玥面前,“王妃。”

    “派人跟着蓝月六皇子,我要知晓他住在何处,何时来的黎洲城,他在黎洲城做了什么。”

    “是。”

    暗夜出去,商凉玥看向打开的窗子,从她这里看,是看不到下面的人的。

    但商凉玥无需看下面的人,她只需知晓菖逍在下面即可。

    从今日开始,她会让人时时刻刻盯着菖逍。

    在这样的情况下,她不信自己还能遇见菖逍。

    菖逍在黎洲城里找商凉玥,他觉得今日的传言与商凉玥有关。

    他想找到商凉玥,迫切的想。

    但这偌大的黎洲城,来来往往的百姓,要找一个人,何其艰难。

    菖逍找了许久,都未找到商凉玥。

    他很愁苦。

    小书童一直跟着菖逍,他不知菖逍在找商凉玥,但他知晓菖逍是在找什么。

    “公子,你要找什么,你与小的说,小的来找。”

    菖逍脚步一瞬停下,他飞快转身,看着小书童,眼睛发亮。

    是啊,他一个人不好找,但两个人便不一样了。

    “我要找……”

    菖逍一出声,声音止住,然后,眼里的光亮落下了。

    不能说出来,她的身份不一般,他不能随意说出来。

    菖逍眉头皱紧,整个人难受了。

    他该如何找?

    不能说出来,他根本就找不到。

    好难受啊……

    “公子?”

    小书童见菖逍神色不对,急忙出声,菖逍抬手,止住他。

    “不要与我说话,不要与我说话。”

    “我要一个人呆会……”

    说着,抱着头,自己一个人往前走了。

    商凉玥坐在厢房里,眼睛闭着,听着下面的声音。

    直至听着下面声音的远去,她睁开眼睛,眼里一片清明。

    到此时,商凉玥已然冷静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夜缪不是一个胆小怕事之人。

    商凉玥起身,离开厢房。

    小东西正蹲在商凉玥脚边,舔自己的爪子。

    看见商凉玥动作,小东西立马站起来,跟着商凉玥出去。

    在厢房暗处的万紫千红无声跟上。

    戌时两刻,黎洲城的热闹依旧。

    不过这热闹如何都赶不上张贴的那张告示前。

    百姓一个个都憋着,不敢说白日任何的传言,任何有关夜姑娘,帝聿,辽源交换的事。

    不过,暗地里,还是有人说。

    只是不会有人听见罢了。

    商凉玥离开茶楼,回了天香酒楼。

    今日要了解的她皆了解了,她不必再在外逗留。

    而且现下时辰也不早了。

    戌时一过,黎洲城也差不多该安静了。

    商凉玥到走进天香酒楼暗道,直接往暗室而去。

    这个时候王爷应该还在忙,她不必问都知晓。

    而且今日之事,王爷应是会更忙。

    毕竟那贴告示仅是让百姓不再乱传,但不代表事情真的就这般过了。

    商凉玥觉得,后面应是还有什么。

    王爷得筹谋。

    小东西在前面跑,跳。

    在这里面,它开心自在的很,一点都不用顾忌,简直活蹦乱跳。

    商凉玥看着在暗道里跳来跳去的小东西,心里突然酸涩。

    动物是自由的,小东西跟了她后,从未自由。

    她不该把它带出来,她该就让它留在怀幽谷。

    也许,留在怀幽谷,才是对它最好的。

    想到此,商凉玥脑子里划过什么,她看向身旁始终不紧不慢跟着她的万紫千红。

    万紫千红倒无事,但是,她会尊重它们。

    商凉玥想,待战事结束,她便征询它们的意见。

    如若它们要回怀幽谷,她便让暗卫把它们送回去。

    如若它们不回去,她便把它们留在身边。

    不过,她会与它们说好,继续留在她身边,可能一直都不能自由。

    抑可能要许久它们才能自由。

    小东西很快跳到石门前,蹲在石门前等她。

    它乖乖的,眼睛望着商凉玥,尾巴在地上扫,这模样,要多惹人喜爱便有多惹人爱。

    商凉玥脸上浮起笑,走过去,把它抱起来。

    “跑了这么久,可热?”

    “喵~”

    小东西在商凉玥怀里蹭。

    不热不热,即便热,在主子怀里也不热~

    商凉玥摸它小脑袋,脸上满满的笑,眼里也是。

    “肯定热了,我待会给你洗澡。”

    洗澡澡?

    小东西一下抬头,望着商凉玥,眼睛极亮。

    它最喜欢洗澡澡了!

    小东西抱着商凉玥的手,在商凉玥手上蹭起来。

    商凉玥扬唇,打开石门,抱着小东西进去。

    可这一进去,商凉玥愣了。

    为何?

    因为暗室里,她以为现下还在忙,并且短时间不会回来的人,此时就坐在暗室里的桌旁,拿着一杯茶在喝。

    商凉玥站在那,走不动了。

    王爷。

    王爷回来了。

    怎会……

    帝聿在拿着书看,而他另一只手确然在拿着茶杯。

    他未看商凉玥,似乎并不知晓商凉玥回来了。

    可怎会。

    帝聿怎会不知晓。

    把茶杯放下,看着书的眸子抬起,落在商凉玥身上。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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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叔宠妃悠着点介绍:
传言十九皇叔有着天神一样的脸,王府里的门槛都被踏破了。商凉玥呵呵,招蜂引蝶!都说十九皇叔战功赫赫,是帝临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商凉玥看着给她洗脚的男人,“王爷,外面的人都说你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那我算老几啊?”帝聿淡然的拿过毛巾给她擦脚,抬眸,“你说呢?”皇叔宠妃悠着点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皇叔宠妃悠着点,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皇叔宠妃悠着点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