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6章 又一门绝技
手术很艰难地进行着。
真的有必要放弃手术，整个盆腔，左半侧基本粘连在一起了，别说大网膜、肠道，就是腹腔壁也全是砖块一样。
龙教授叹了一口气。
与他预想的还是有差距。
“算了吧。”张军建议。
“别急，我看一下直肠有多长没有被浸润。”龙教授坚持说。
“问题是，直肠埋在深处，怎么探进去？”张军是没有办法了。在他们科室，这样的粘连，他们直接放弃。
现在的目测，直肠、结肠、大网膜、一部分回肠，还有空肠，都已经浸润了。
即使能够分离，等会一个手术也要变几个。
小肠要吻合，还不知道有多少小肠受到浸润，吻合要分几段进行。
其次是结肠与直肠要吻合，有没有剩余的直肠还难说，如果没有，那就要做造瘘。
在结直肠癌手术中，这种手术很少有医生会去尝试，不仅仅是因为难，还要考虑价值。
局部很难清扫干净，何况还有远距离转移的问题，手术复发的概率是99%，何必让患者吃这个苦呢？
当然，既然已经手术，现在放弃，什么也不做，也不是最佳选项，就这样放弃，患者很快就会大便不通，梗塞，最起码，现在也应该帮他做一个姑息手术，在腹壁做一个造瘘，解除肠梗阻问题。
如果是这样，也有一个问题，等手术结束后，病人一醒来，发现肚子上一个瘘道，心情会是怎么样可想而知。
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言放弃。
龙教授继续分离。
出血明显多了起来。
一边分离，一边止血。
分离很艰难，止血也很艰难，整台手术进展十分的缓慢。
刘牧樵在一边看着，他不得不佩服龙教授的执着精神。
手术到了这个程度，很多人都会选择放弃，在腹壁上做一个瘘算了。
手术有这么难，病人家属也可以理解。
但是，龙教授在做最后的努力。
有一丝希望他也不放弃。
刘牧樵还不准备打开高级宝盒。
为了稳妥，他一定选择在龙教授绝望的时候打开，在这种情况下，才有可能开出最实用的物品。
“龙教授，放弃吧，做一个造瘘手术算了。”张军提醒道。
龙教授听着很不顺耳，这个时候，你不鼓励，你总泼冷水，什么态度？你的职业精神呢？
他忍住了没有发火。
再说，他也不好发火，因为，等一会，很可能真的只能做造瘘手术。
又做了一会，龙教授叹了一口气。
“还能做下去吗？”刘牧樵问。
“看样子做不下去了。”龙教授说。
“要是直肠还有几厘米的话，是不是就有做的必要？”刘牧樵问。
“是的，可是，现在，直肠埋在深处，根本探测不到。”龙教授沮丧地把剪刀丢回器械盘里。
“算了，不做了。请家属进来看一眼，让他们签字同意放弃手术。”龙教授对巡回护士说。
时机到了。
刘牧樵把金黄色的宝盒放出来，伸出右手，在弹簧锁上重重一按，一本大书出现在眼前。
《结直肠手术大全——宗师级，附3万例案例》。
8开一尺厚的大书在不停地翻页。
愉快的电流在全身传导，流进了骨髓，流进了细胞，这种愉快，完全无法形容，刘牧樵沉浸在这难以用语言表达的快乐之中。
整整三分钟。
龙教授和张军用惊骇的目光看着刘牧樵。
“你这是在干嘛？”
刘牧樵惊醒过来，赶紧掩饰，“我突然发现了一个很简单的处理办法。”
“什么？”龙教授说。
“一个整体切除的办法。”刘牧樵说。
“整体切除？”
“是的，不管三七二一，把粘连的部分全体切除，根本就不需要分离。”
“然后，再做各种吻合？”
“是啊。”
“是你个鬼！哪有这种术式？”
确实没有这种术式。
可是，刘牧樵的大书里有。
这是直肠癌的终极手术法，在他的知识库里，总共有10例这种手术，3年存活4个，5年存活3个，总体来说，效果还不错。
“龙教授，这台手术你让给我来做吧，我有信心拿下来。”
“你？你手术前怎么说的？你不是说，你不会吗？不是说，你一台结直肠癌手术都没做过吗？怎么突然又会了？”龙教授惊疑地说。
“此一时彼一时。”刘牧樵很勉强回答，真的不好解释啊。
“一个小时前，一个小时后，你跟我说此一时彼一时？”龙教授愤怒了，“你为什么骗我？我们之间真诚一点不行吗？”
刘牧樵不言以对。
只好说：“对不起，对不起。”
龙教授迟疑了一会，依然很愤怒，但是，到底是有经历的人，过了一会，说：“你做吧。我早就有预感，你一定能的。”
刘牧樵倒是有几分意外，这么快就答应了。
张军还有些不敢相信，“龙教授，你就这样相信他？”
龙教授说：“你可以不相信任何东西，但是，你要相信刘牧樵。他说会的，一定会，并且还不是一般的会。你就看着吧。”
刘牧樵接过主刀，很快就大刀阔斧做切除。
看着刘牧樵这种大刀阔斧的切除，龙教授脑子里灵光一闪，对呀，这是一个绝好的办法，别看肠子在肚子里搅成一团，很难分出头绪，一旦把不要的东西拿走了，剩下来的，其实就很简单。
果然，刘牧樵很快就把那一团糟的粘连从腹腔中取了出来。
嚯！
整个腹腔豁然清楚了。
非常庆幸，直肠有9厘米没有浸润。
龙教授数了数，空肠变成了3段，回肠变成了4段，大肠还好，2段，总共有6个吻合要做。
吻合，对于刘牧樵，或者龙教授来说，都不是问题，形成肠瘘的可能性非常小。
现在不急于吻合。
清扫才是重点。
别看这个患者肠子的粘连很严重，淋巴也有一些粘连，但实际上的浸润比普通晚期肠癌严重不了很多。
越做越有信心。
他一边做，一边在脑子里搜索古方。
嗯，很快一个古方就出来了。
方子里一个个中药冒了出来：半枝莲，七叶一枝花，连翘，苦参，虎杖，金钱草……
再搜索了疗效。
好家伙，单纯的中药治疗的5年存活率竟然达到了60%，好高的疗效。
第437章 我就没一点优点吗
手术做得非常顺利。
刘牧樵清扫淋巴和腹壁的粘连用了近一个小时，而耗时的吻合，他竟然只用了45分钟。
6个吻合，平均每个吻合不到8分钟，比普通医师节约一半的时间。
开眼界了。
张军做了三十多年的结肠手术，从来就没想到还会有今天这样的新天地。
太令人兴奋了。
当然，他也为自己耽搁了这么多大好时光而沮丧。
其实，他所在的肠道外科也是很有实力的，每年也为医院创收了数亿元，但是，科室里，没有世界顶尖级的学科带头人。
要是有刘牧樵这样的带头人，很容易就把整体水平带上去了。
一个医院，一个科室，学科带头人太重要了。
有的医院领导领导有方，第一就是重视人才。在人才上，舍得投入，在分配上，也决不搞所谓的公平。
公平牺牲的是精英，而医院，精英的作用根本就不是用钱能计算的。
一个人才，科室受益，医院受益，病人也受益。
这次在霍普金斯就看到，这么多国人，万里迢迢去那里求医，几百万，白白送给他们了。
手术结束了。
一台已经放弃了的手术，突然宣布获得很大成功，家属在惊喜中难免存在很多不解。
你们不是说手术做不了了吗？你们不是说粘连太厉害了吗？
还要家属穿着隔离衣进了手术室观看过。
现在你们说，病人的手术非常成功，并且还有希望存活5年以上。
想问问原因。
龙教授没有贪功。
他一五一十把过程说了一遍。
等他们弄明白，手术是一个小伙子做的时，非常难以相信，但又不得不相信。世上竟然有这样的稀奇事。
……
刘牧樵离开了京城。
赵一霖和邹医生半天没回过神了。
他自己说不会做结直肠癌手术。
现在好了，龙教授说，他做了一台也许是我国第一次开展的手术方式，连龙教授听都没有听过。
龙教授说，他对于刘牧樵做胰腺手术的惊讶程度，还比不上做这台大肠手术。
上次他在安泰医院作飞刀，一台胰腺癌做不下，其实仅仅是粘连问题，而这一次，是手术的方案设计。
设计一台手术的技术含金量，要高于做一台同样手术的含金量。
前者需要的是知识和智慧，而后者主要是动手能力。
当然，动手能力也很重要。
“你这个人水到底有多深啊？”邹医生又在审问刘牧樵。
“其实，你看到了我的全部。”
刘牧樵实话实说，他所有的技能，邹医生都知道了，一点也没有隐瞒。
“全部？哼哼，我估计还不到1%，你时不时冒出一门绝技出来，你跟我们说一下，你到底还藏了多少绝技。”
“我会的，你都知道了。”
“哼哼，你说得简单。昨天，你说不会结肠癌手术，你怎么解释？”
刘牧樵真的只能闭嘴不说了。
反正说不清。
……
飞机在清江机场降落。
坐上赵一霖的本田车，邹医生还在嘀嘀叨叨，说刘牧樵不够朋友。
赵一霖涉世较深，没有像邹医生那样穷追不舍，得理不饶人。
不到半个小时，进了安泰医院大门。
老习惯，进医院，第一件事就是到科室转一圈，看看有没有特殊情况。
平平安安。
只是在监护室里，留下了9个脑溢血需要刘牧樵穿刺的病人，其他都很好，病床还是满满的。
邹医生看了监护室的病人，二话没说，挑出5个他能做的病人，对鲁路说：“你跟刘牧樵，文兴宇你帮我，把这几个病人消化了，我好回家好好休息一下，这时差颠倒很不习惯。”
刘牧樵也是这个意思，做完这里的病人，再看看普外科和儿科有没有需要处理的，要是没有的话，就用几个小时，把针灸推拿科的病人消化掉，今晚，肯定要回孤儿院。
接下来，监护室又进入了紧张的穿刺中，一个接一个做下去，都已经很习惯这种节奏了。
王艺和梦露也都是老手了，配合起来，几乎不需要开口。
梦露最近也收了心，不再在贪玩了，上个月第一次拿到两万多的绩效，对她的激励作用可不小，她开始和王艺抢晚夜班上。
一个比较妖艳的护士，突然变得老实、勤奋起来，瞬间就改变了大家对她的印象。
这是一种成熟美，一种古典美。
这种美更耐看，更令人赏心悦目。
赵一霖开玩笑：“梦露，是不是准备结婚了？男朋友是哪个单位的？”
梦露红着脸说：“就是找不到男朋友啊，你介绍一个。”
赵一霖说：“你心中的白马王子是什么样的标准。”
梦露说：“嗯，你这样深沉，刘牧樵那样帅气，刘建新那样嘴甜，孙涛那样幽默。”
赵一霖说：“你要求太高了吧？”
梦露说：“这要求高吗？那我降低一点要求，你介绍刘牧樵给我就行了。”
王艺朝这边狠狠瞪了一眼。
邹医生早就不忿，“我难道就没有一点优点吗？”
梦露说：“你也有优点？”
邹庆祥大声说：“赵一霖的深沉，刘牧樵的帅气，刘建新的嘴甜，孙涛的幽默，我邹庆祥的专一。专一，懂吗？一个男人要做到专一，真的不容易！”
“哈哈，哈哈，哈哈！”几个人都笑了起来。
“笑什么笑？男人最宝贵的品质就是专一！”
“问题是，你也算专一的话，世界上所有的男人没有不专一的。”
“邹哥，你就得了吧，认真做穿刺，出了医疗事故你就吃不了兜着走。”刘牧樵提醒道。
邹医生还想争论，一看手里的穿刺针，赶紧静下心来，认真操作。
现在邹医生的技术已经很成熟了，除了脑干附近出血不敢动之外，其他的，他基本上都能做了。
刘牧樵很快就把4个病人处置完了，说了一声拜拜，他去了普外科。
来到普外科，没有见到胡伯龙和蒋薇薇，他们在做一台结肠癌手术，杜小平在改医嘱，见刘牧樵进来，赶紧打招呼。
“你回来了就好了，有两个病人等着你回来做呢，一个晚期胰体癌，一个是胰头癌，也是中晚期了。”杜小平说。
“好的，安排在明天吧。”刘牧樵说。
“初步也是这样安排的，就看你今天回不回来。在那边收获怎么样？”杜小平问。
“嗯，收获满满的。”刘牧樵很愉快地回答。
第438章 给蒋薇薇一个机会
杜小平不经意透露了一句，说：“好像今天手术遇到什么困难了，上去已经6小时了。”
刘牧樵心里一紧，一个结肠癌手术，竟然做了6小时，绝对有问题。
“刘牧樵，我准备到手术室看看，你去吗？”杜小平说。
“去，你不说我也准备上去看看，6个小时，绝对不正常啊。”刘牧樵转身就走。
“你过去对结肠疾病不怎么感兴趣，今天怎么啦，突然想学学结肠癌手术了？”
过去，胡伯龙要刘牧樵上台做结肠癌手术，他去过两次，连助手都没做过，他说，他不会做。
这是普外科都知道的事实。
刘牧樵也没有多说什么，和杜小平往手术室去。
他在想，是时候把普外科分成两个科室了，一个肝胆胰外科，一个胃肠脾甲状腺外科，仍然叫做普外科。
肝胆胰以胰腺手术为特色科室，普外科以结直肠癌为特色，这样，普外科才会有大的发展。
“杜老师，你的结直肠癌手术不弱于胡伯龙主任啊，甚至比他做得更好，你何不转型做结直肠手术呢？”刘牧樵试探着问。
“不，肝胆科才有挑战性，才能体现一个外科医生的水平，我一定要做一个好的胰腺癌医生。首先，我要做一个优秀的一助。”
杜小平醉心于胰腺癌手术，宁愿委屈做一助，他也要拼命往这个方面发展。
“其实，结直肠手术也很有挑战性，只要是做到了极致，哪一门都能够出成果。你知道我在霍普金斯怎么出名的吗？”刘牧樵说。
“怎么出名的？”
“修补腹主动脉。用大隐静脉修补。”
“啊？用静脉修补腹主动脉，太不可思议了。”
“对，他们也不可以思议。我很想在安泰医院开设血管外科，但又担心市场太小。不过，我觉得结直肠外科这一块，应该很有发展前途。”
“市场是不小，问题是，没有拔尖的科学带头人。”
刘牧樵咧嘴一笑，“要是你有兴趣，你就不必担心学科带头人的问题，我就是一个顶尖的结肠直肠外科的带头人。”
还没等杜小平反应过来，已经到了手术室。
“你来干什么？”胡伯龙见刘牧樵进来。他心情正不好，说话都变得不那么友好了。
“手术怎么样？”刘牧樵说。
“很糟糕。弄了这么久了，连分离都没解决，我正准备放弃，做一个造瘘算了。”胡伯龙。
“让我看看。”刘牧樵说。
“你看有什么用？杜小平，你来看看，要是没办法，我只好放弃了。”胡伯龙说。
杜小平和刘牧樵都上去了。
胡伯龙讲解。
空肠、回肠、大肠、大网膜都粘在一起了，分离不开。几个小时了，才分离了一小半。
杜小平直摇头。
刘牧樵微笑着说：“让我来。”
“让你来？”胡伯龙，杜小平，蒋薇薇同时惊问。
你刘牧樵不是不会做结肠手术吗？
这么严重的粘连，你能分离得了？
“是的，我教你们一种新的手术方式，今后，再难的结肠癌也可以按这个思路来。”刘牧樵说。
胡伯龙还是不敢相信，问：“你说的是真的？”
“一点也没错。”
刘牧樵走到主刀位，说：“这台手术，你们的术前讨论有问题，或者说，你们的CT片阅片能力还是有限，手术前应该可以发现有很多粘连。当然，不能责怪你们，腹腔肠道的CT和核磁共振很难分辨，密度差不多大。”
他接过手术刀，指着左侧腹腔说：“很巧，我才做了这么一台同样的手术，这一块，全部拿掉，根本就不需要分离。这就叫做‘快刀斩乱麻’。”
胡伯龙、杜小平、蒋薇薇都张开圆圆的嘴。
嚯！
还可以这样？
刘牧樵呵呵一笑，“学会设计，大师级的专家，手术技巧是一个方面，另一个很重要的方面就是要善于设计手术。我这一次在霍普金斯医院，切尔西教授，86岁了，他每年设计两台手术，就是为了教学，我这一次做了三分之一台手术，做一助，差点把主刀逼疯了。当然，我也不是故意的。”
刘牧樵一边得意地吹嘘，一边拿起肠钳，把多处的肠道夹起来，接着，大刀阔斧，把粘连附近的肠道切断。
最后，又分离了一下与腹腔粘连的部分，结扎了血管，肿瘤，连同粘连的肠道，全部被拿下来了。
用了40分钟。
现在，很惨不忍睹的场面。
肠子，一段一段，分成了5段。
刘牧樵不急于吻合肠道，他认真清扫腹腔。
理论上，这种清扫术很难做到100%清扫干净，复发的机会很大，但是，刘牧樵作为宗师级的术者，很有信心。
这个清扫过程用的时间比较久，用了1个小时。
然后开始做肠管吻合术。
肠管吻合，现在很多都用金属环吻合，很简单，又不担心肠瘘的问题，但是，一个进口的金属吻合器要6000多，4个吻合口就需要2.4万。
刘牧樵决定用手工完成，这2.4万就可以帮病人省了，医院也没有什么损失。
器械零差率，医院是不赚钱的。
用了半个多小时，终于把手术做完了。
接下来的活，丢给蒋薇薇。
蒋薇薇认真地把肠子按顺序塞回腹腔，然后开始数数，数器械，数纱布，一件也不能少。
这个环节非常严格。
一点也不能马虎。
如果有数字对不上，那是必须找出丢失的物件，否则，绝对不能关腹。
历史上，这种教训是很惨重的，不是一次，而是很多次，病人在手术几个月，几年后，在腹腔内发现纱布或钳子。
“刘牧樵，你这种手术叫什么术式？”杜小平问。
“还没有被正式命名，做得比较少，关键是，腹腔CT和核磁共振的辨别不佳，B超也不行，大多数这种情况都放弃了。总共，我所知道的，加上我做的两台，是12台，蒋薇薇，有兴趣吗？可以写一篇论文，SCI，你写了多少篇SCI了？”刘牧樵说。
“一篇也没有。”蒋薇薇说。
“给你这个机会，赶紧写一篇，填补一下空白。”刘牧樵说。
胡伯龙和杜小平都咽了一下口水。
他们都已经是主任医生了，这辈子还没有SCI文章。
遗憾啊。
哪天也挂个名？
又有些不好意思开口。
第439章 改行
手术后，杜小平单独找到刘牧樵。
“肠道外科真的可以出成绩？”他说得非常的认真。
杜小平的事业心很强，在胰腺外科上，他非常努力，在孙涛和胡伯龙的重压下，慢慢也开始冒尖了。
但是，他们始终是压在头上的两座大山，孙涛比自己还年轻，胡伯龙虽然稍微年长一点，但也大不了多少。
在胰腺外科上，他想独领风骚，难度是非常非常大的，甚至可以说，永远也不可以成为聚光灯下的人。
见杜小平问得这么认真，刘牧樵说：“肠道外科当然可以出成绩，这类的病人很多，今后还会越来越多，而在这一块上，十分著名专家不是很多，所以，我认为大有可为。”
“可不可以单独开设一个科室？”
“当然可以啊，你看人家医院，三级医院，哪有肝胆胰还和普通外科混在一起的？”
“你可以向医院提出这个想法吗？我想跟你学习肠道外科。”
刘牧樵脸上一喜，说：“很好啊，我明天就向皮院长提出来。”
杜小平扭捏了片刻，然后认真地说：“刘牧樵，皮院长和你关系好，我希望你推荐我做科主任。”
刘牧樵推了推眼镜，说：“不推你，我推谁？我跟你说，从现在起，就把心思全部放在结肠直肠上。一年之内，你必须成为江东省最好的肠外科专家，你能够做到吗？”
“我朝这么个目标努力。只是，可能，胰腺这一块，我也不想丢。”杜小平眼中还有一股热切。
“理解。不过，你应该想到，在胰腺外科，有孙涛，有胡伯龙，哪还有你的位置？”
“我在努力做一助啊。”
“一助，亏你有这么高的志气。你给谁做一助？你发现龙教授出去时，每次都带了一助吗？所以啊，你专心致志做好肠道专家，今后，请你的人还会少吗？慕名来做手术的病人还会少吗？”
……
刘牧樵第二天就找到皮院长，把来意说了。
皮院长沉吟了片刻，说：“分科，肯定是要分的，我估计，普外科要分3个以上的科室。”
刘牧樵笑了笑，说：“3个不够，我估计在3年内，普外科要分到5个外科。我还想搞一个血管外科。”
皮院长疑惑地说：“你想开展血管外科？病人不多啊，吃不饱。”
刘牧樵点头说：“这是一个顾虑。清江市不是特大中心城市，搞血管外科，我担心有难度。不急，先在普外科挂一个牌子。现在关键是尽快把肝胆胰分出去。”
“好的，我同意。不过，这个主意是你想的，你还是跟高健通一个气吧。”
刘牧樵摇头，说：“这人，我不准备向他低头，不是傲气的问题，更不是心胸狭窄的问题，而是，我和他商量什么，他就会反对什么。我不想求他。”
皮院长想了想，说：“好吧，我来找他聊聊。哦对了，你对他们科室熟悉，你认为谁做科主任好？”
“当然是杜小平那。我准备把他带出来，在肠道外科这一块，将来，他有希望成为一把好手。”
皮院长一惊，怎么，没听说你在肠道外科上有名气啊，突然，你又对肠道外科感兴趣了。
皮院长看着刘牧樵，满眼都是感激。
刘牧樵回去后，他就把医务科老秦叫过来，对老秦说，给你一个任务，尽快把肝胆胰从普外科分出来。
老秦前天开始上班了。
再怎么心中不畅，工作还是要做的，生气又有什么意义呢？
接到这个任务，他拟了一个方案，送到高健副院长那里，请示他。
高健眼睛翻了一个白眼，心想，哼哼，你秦科长也终于来上班了，你不是不服气吗？怎么，现在终于服了？
高健的思维很局限，想到这里，很是得意。
拿起秦科长的分科方案，瞄了一眼，一甩，丢在秦科长面前。
“重新来过。”
秦科长准备质问一下，哪里不好了，他忍住了，拿回去琢磨了半天，做了一些小修改，再次送给高健副院长。
高健又看了看，不到一分钟，又甩过来。
秦科长等着他说话。
谁知高健一句话不说，拿起一本《医院管理大全》翻看。
“呃，还需要修改吗？”秦科长问。
“……”
没有回答。
“呃，我说，还有需要修改的吗？”
“……”
秦科长怒了，“嗨，我问你哪，还需要修改吗？”
高健把书放下，看着秦科长，缓缓地说：“秦科长，你在和谁说话啊？”
“和你啊！”
“我？我有名有姓有职务，难道，你还要我教你怎么称呼吗？”
“呵呵，原来是这样呀？好的，我明白了。”秦科长拿起分科方案，转身就走了。
他偏偏不叫你一声“院长”。
恶心。
过去他们就认识，市里的几所医院，经常会有些活动和会议，在市管医院的7、8个医务科长中，大家最看不起的就是高健，他不但学术底子薄，更主要的是为人不怎么样。
现在，要秦科长开口一个院长，闭口一个院长，他喊不出口。
再说，你院长又怎么啦？
人，需要的是互相尊重，你高健何尝又尊重了我秦某人呢？
秦科长走了。
回到办公室还气呼呼的。
两个科员问：“科长，又怎么啦？”
“不干了，这次就真的下决心不干了，辞职，到临床科室，到临床科室好，至少，绩效要比这里高一大截。”
此时，高健在办公室冷哼几声。
藐视我！
哼哼！
看你姓秦的本事齐天！
我不同意的事，你能办成吗？
高健喝了一口浓浓的极品龙井。
好茶！
虽然说，高健的分工，在两个副院长中是最差的，药品、器材、人士、财务、后勤都被何俊杰管了，但是，好茶，好烟还是有的。
这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攀附权贵的人。
他喝着好茶，嘴里叼着一支极品芙蓉王，吐了一个烟圈。
感觉还不错。
虽然刘牧樵还没有被镇下去，但是，大部分科主任都慢慢适应他了，恭维的人渐渐也多了。
也就是说，他开始感觉到，自己是一个副院长了。
第440章 高健和贺俊杰
刘牧樵到骨科看望了孙涛。
现在他已经不是副院长了，没有日常事物的缠绕，加上营养跟上去了，脸上涨了不少肉。
作为专业人士，专业才是自己的吃饭碗，职务在其次。有职务，没职务，只要心态调整好了，关系并不大。
孙涛不在乎有没有副院长职务，他作为留美归来的博士后，最大的兴趣是胰腺手术，特别是在刘牧樵这样的高手带领下，安泰医院，胰腺外科将走向辉煌，只是时间问题。
他在骨科住院，每天躺在床上，没别的事，就是看杂志，看新进展，看专著，越看越上瘾，恨不得明天就重新上手术台。
他听胡伯龙说，他和杜小平已经开始学习Vilishi术式了，心里痒痒的，心里急得发痛。
今天，刘牧樵来看他，第一件事就是问：“我不会被甩很远吧？我一两个月还起不来，这怎么办呢？他们都学Vilishi了，我不就远远落后他们了吗？”
刘牧樵说：“不急，不急，最近病人不是很多，一个月只有10台左右的胰腺癌手术，即使是每一台都用Vilishi做，等你好了，他们也只做了几十台，追的上的。”
“追不上！几十台Vilishi，你以为我不知道什么概念吗？胰腺专家，一辈子做1000台Vilishi，那是顶级高手！几十台Vilishi之后，可以成为专家了。”
孙涛说的没错。
胰腺外科，谁要是做了几十台Vilishi，绝对称得上专家了，要知道，这个世界，能做Vilishi的没有几个人。
在人们的印象中，真正会做Vilishi术式的只有滕策。
刘牧樵笑着说：“你知道，10台胰腺癌手术中，有1、2例能够用Vilishi术式，大多数并不能用。再说，这种术式真的不是那么简单，两年之内，胡伯龙能够学会Vilishi术式，那他就是非常有天分了。”
“杜小平也在学？”孙涛又问。
“我今天就是来和你商量这件事的，我想让杜小平改行。”刘牧樵搬来一条小板凳，坐在孙涛床旁。
“改行？”孙涛疑惑地问。
“对的，我想让他改做结直肠。”
“结直肠？”
“对，在这块，我们江东省水平很一般，没有突出的大人物，我想杜小平挑起这个大梁。”
“他行吗？你准备送他去哪里进修？”
“我亲自带他。”
“你？你在结直肠方面很有研究？”
“是的，我可以做非常复杂的结肠癌手术。”
“你真是深藏不露啊，我一直以为你肠道这一块不行。上次，不是说，你阑尾手术都没有拿下吗？”
这就不好意思了，刘牧樵想起来了，才来实习的时候，阑尾也不会做。
现在突然会做高难度的结直肠手术，真的不可思议。
他也不辩解。
笑着说：“我想把肝胆胰从普外科分离出来。胰腺外科中心，你和胡伯龙领导，普外科就由杜小平领导，今后还要把甲状腺外科，血管外科分离出来。你看怎么样？”
孙涛说：“分科是必须的。我没意见，我也不想在行政上考虑了，我专门研究胰腺，在你的带领下，我坚信，我们的胰腺外科一定会有一个大飞跃。这次，你在霍普金斯医院，他们的胰腺外科，你看了之后有什么感受？”
刘牧樵接着把在霍普金斯的见问讲了一遍。
…..
医院，正式开会研究分科的事，皮院长说，把肝胆胰从普外科分出来。
没想到，会议进行得很不顺利。
作为业务院长高健有些窝火，本来，分科完完全全是他的事，可是，仔细一想，并不是那么回事。
人事安排，是贺俊杰分管。
谁在普外科，谁任主任，谁做护士长，贺俊杰副院长说了算。
房子，资产，分管后勤的也是贺俊杰，高健做不了主。
科室绩效的分配方案，还是贺俊杰分管。
我高健，分管业务，连一个科室的安排都没有权利。
想到这里，气不打一处来，搞毛啊！
昨天，高健在秦科长面前装逼耍威风，没想到，现在在院务会议上，才知道自己才是真正的孙子。
皮院长心里暗笑，认真地说：“你们两个商量好，拿一个方案给我。”
高健副院长说：“还有什么好商量的？你们怎么定就怎么定吧，反正，我这个业务院长一点卵用都没有。”
皮院长心里说，你才知道啊？
贺俊杰朝高健看了一眼，心里想，你想和我争权？你还嫩了一点。
高健见自己的话没有人回答，越想越气，忍不住说：“我现在算是明白了，我就是一个医务科长。”
皮院长挥了挥手，说：“你也别老想着什么职位。副院长也好，医务科长也好，都是为医院做贡献。”
贺俊杰赶紧接话：“对对，我们都是为临床一线服务，为医院每一个职工服务。我们是公仆，是勤务兵。皮院长，高副院长，你们说对不对？”
皮院长说：“是的，是的。”
贺俊杰接着又说：“高副院长，你，管业务，非常辛苦，我理解。既要和医生护士打交道，又要和病人打交道，太辛苦了。不能帮你分忧，我真的恨不得和你换一下，可惜，我不是学专业的，无能为力啊，只能躲在大树下乘凉。”
高健越听越气愤。
世界上有可耻的，就是没见过这样可耻的。
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突然站起来，大声说：“换！我们两个的分工换一下！反正你们搞行政的什么都内行，别说安泰医院的专业你拿得下，即使是附属医院，你也能拿得下！你分管的工作，我虽然能力有限，但我会努力，一定不会给你丢脸。”
说完，高健转过身，对皮院长说：“你别护着他，我今天一定要和他换一下分工。”
皮院长说：“好说，好说，你们两个商量一下。我觉得，既然你们互相都有这个想法，我不会反对。”
贺俊杰急了，大声说：“我不同意！我反对！我怎么可能会和他换？我又不是搞业务的。”
高健说：“业务你不懂？你们搞行政的，哪一行不懂，哪一行不精？你们开会时，说得头头是道，比我们还厉害。你别太谦虚，我跟你说，你换也好，不换也好，我反正不管业务了，我要管药务，我要管设备器械。”
第441章 皮院长反击
高健和贺俊杰干起来了，这对于皮院长来说是一件好事。
作为院长，希望的团结一心，那只是说，希望下属一心一意执行自己的命令，当下属并不那么一心一意时，他希望副手之间有矛盾。
院长，总是立于不败之地，你们下属不听，我可以用中层干部顶替你们。
皮院长见高健和贺俊杰干起来了，心里舒服多了。
免得他们一致对着院长干，自己难免有些疲于奔命。
现在好，他不偏不倚，并且支持他们的斗争，接下来找人谈话。
职能科室主任都到皮院长办公室打了一转，都受命而去。
当然，也有阳奉阴违的，没关系，几个月之后，皮院长会有借口给你换一个岗位，或者给你配一个副职。
不听？
呵呵，下场都知道。
最后一个登场的是秦科长。
“分科的事，你只管按你的思路办，高健副院长，贺俊杰副院长，你不要听，你直接与各智能科室打交道就行。”
这是圣旨。
秦科长领了旨意，拿到了尚方宝剑，分科的事，两天就搞完了。
当然，刘牧樵插手了。
胡伯龙和杜小平对刘牧樵所做的安排，没有一点意见，再说，再过几个月，胰腺外科大楼就要建起来了。
凡是归类于普外科的病种，肝、胆、胰、脾、胃、肠道、疝气、甲状腺、颈部、胸壁疾病，包括普通创伤，都将进驻这个中心，700张床位，第一期，300张给胰肝胆腺外科，另外还有400张，还要加紧拓展业务。
业务的开展，都有赖于刘牧樵，所以，胡伯龙和杜小平还会为芝麻小事争论吗？
即便是两位护士长，也表现出了非常合作的姿态。
“兄弟科室，姐妹科室，我的就是你的，怎么都行啊。”
“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很快，大楼建起来了，我们又是一家了。”
“我们比比看，谁的病人多，谁的绩效高。”
“兄弟，加油！”
“姐们，努力！”
……
就这样，医院成立了肝胆胰腺外科。
主任胡伯龙。
护士长曹玮娟。
普外科主任杜小平。
护士长邱晓玲。
科主任和护士长的任命，自然是皮院长亲自签署的，办公室下发的文件。
……
高健找到了皮院长。
“我是业务院长，科主任和护士长的任命，我不知道？”
“噢，你不是知道了吗？”
“我是说事先。”
“哦，是这么回事，我为了不偏不倚，你和贺俊杰之间，我只能公平对待，你应该不会反对。在你们争论未结束之前，不好和你们俩谁商量，以免产生误会。再说，最终决定权是我，你们只是参谋，所以，你也别有意见。”
高健得知皮院长也没有和贺俊杰商量时，也不好多说什么。
贺俊杰当然也有意见了。
皮院长想同样打发他。
可是，贺俊杰不是高健，他是老行政了，皮院长用这几句话能打发他？
“老皮，你如果想继续这样一言堂，我会不高兴的。”
皮院长眼睛斜看着贺俊杰，说：“你会不高兴？我也没考虑让你高兴啊。”
“我不高兴，后果很可怕。”
“哟！我很怕。”
“皮院，你考虑一下吧。”
皮院长呵呵一笑，“高健想和你换一下分工，你的意思呢？”
“你的意思是……”
“我尊重你们两个人的意见。你如果觉得想分管一下业务，我也不反对。”
“我能分管吗？我又不是搞业务的。”
“嗯，你能够这样认识就好办了。”
“你这样坐山观虎斗不对。”
“你是行政出身，规矩你应该比我懂。我不想拉偏架。”
“好吧，希望分工不变，我会主动配合。做副职，我也会做，做捣蛋的副职，我也会做。”
皮院长呵呵一笑，什么也不想多说。
过了几天，贺俊杰发现问题来了，他突然指挥不动了。
下面的科主任、护士长、职能科室主任，即便是班组长，他也指挥不灵了。
人家也不和他顶牛，他使力，就和拳击手打在棉花之中。
贺俊杰开始骂人。
没用的，骂急了，人家一句话：“你又不懂！隔行如隔山，医院工作比不得行政，都要做到实处，一点也不能搞形式主义。”
骂人没用，那就换人。
贺俊杰不是分管人事吗？
他提出来撤换干部。
皮院长不同意。
你只是分管，又不是主管，主管是法人代表皮院长。
他不点头，文件发不出，人家主任们还嘲笑，你换呀，有本事你换呀。
又过了几天，突然又发现一个问题，药材公司老板不找何俊杰了。
做器械生意的也不找他了。
就连那个老乡，又是家门的贺爷也不找他了。
贺爷是做小包头的，医院里的修修补补，小改造，小工程，一年也有几百万，贺爷是个乡下来的人，光是这一个医院的业务，他就过得有滋有味。
他每周至少会有两次请贺俊杰吃饭、喝酒。
突然之间，贺爷远离他了，贺俊杰主动打电话给他，人家不是外出，就是有私事走不开。
这不是一个好的兆头。
……
这件事，高健知道了。
他很高兴。
不过，慢慢他也发现，现在秦科长比较忙，而作为业务院长的他，越来越没有事干了。
会诊，查房，处理医疗纠纷，秦科长都处理了。
特别令他气愤的是，普外科和肝胆胰外科分科十分顺利，病人数，正在往高处攀。
……
刘牧樵和杜小平、胡伯龙到各地区医院跑了一圈，他们是去做宣传的，把胰腺外科，肠道外科打出去，还有特殊伤口外科，很快就见到效果了。
病人数在增加。
肝胆胰外科有60张床位，已经开始加床。
普外科则有80张床位，因为特殊伤口外科有30张床位，剩下来的就不多了，很快，床位就满了。
这一天，从万佛市转来了一个结肠癌病人，并且还有肝脏转移。
按理，刘牧樵应该拿得下这台手术。
可是，遇到一个棘手问题了，刘牧樵对肝癌，包括转移性肝癌的知识是一片空白。
他不得不很巧妙地处理这个问题。
肠癌，他亲自示范给杜小平看，而肝癌这一块，他要杜小平自己主刀，他也不说自己不会的事。
刘牧樵知道，迟早有一天，他会是肝癌手术高手，现在说不会做，今后人家又会说他装逼。
第442章 门诊爆满
做结肠癌手术，一般的结肠癌可以做微创，腹腔镜下就可以完成。
这种手术，刘牧樵自然不会感兴趣。
腹腔镜，或者一般的肠癌手术，他丢给杜小平，或者某个副主任医生去主刀，他连看的兴趣都没有。
他只玩高难度的。
今天这个是第四期的病人，晚期了。
但是，晚期不代表没希望，把局部转移清除了，再把肝转移清除，治愈的希望有，甚至还不小。
刘牧樵还有一个法宝，那就是中医古方。
几万个古方中，一检索，治疗结肠癌的还不少。
今天的手术，前半部由刘牧樵主刀，他做示范，杜小平做一助。
他每做一步，都会讲解。
这就是手把手教，只要有一般天资，就可以成为好手，何况，杜小平的接受能力还不错，毕业学校，也是出身名门，华西毕业。
“左半结肠癌的预后比较好。我们尽量保护好直肠，最新的技术，只要直肠剩下5厘米，就可以保肛，而一般的医生，则需要9厘米的直肠才能保肛。你的目的就是要向最先进技术靠齐。”
杜小平的悟性还真不错，这是刘牧樵带他做第3台结肠癌手术了，他感觉进步很快，很想自己主刀试试。
不过，刚才刘牧樵说，5厘米直肠保肛，还是觉得不可思议，5厘米，都已经和肛连在一起了。
但是，这话是刘牧樵说的，他说的用不着怀疑，既然有人5厘米保肛，那么，我杜小平就朝这方面努力，即使达不到5厘米保肛，6厘米、7厘米总会可以的。
手术有一定难度。
在过去，这种患者，属于放弃手术的。
刘牧樵切除了两节肠子，又把相应的大网膜切除了，还把附近的淋巴彻底清扫了，特别是沿着腹主动脉分布的附近淋巴，清扫得很干净。
这个地方的淋巴清除很有讲究。
从下肢上来的淋巴管不能动它。
淋巴管很小，分辨起来很难，如果血液清理不干净，很难看清淋巴管，有的医生就可能清扫过度，影响下肢的淋巴回流。
刘牧樵要求很严格，尽量不动下肢淋巴管。
杜小平不得不肃然起敬。
这才是医德仁心啊。
另外，刘牧樵在肠道吻合时，很少用金属吻合器，虽然金属吻合器有很多的优点，但缺点是比较贵，一个就是6000多块。
为病人节约几千块钱，在农村，种粮食，劳作半年还不一定能够赚到6000元。
作为癌症病人，费用是很昂贵的，手术只是一个方面，术后还要化疗，有时候用上靶向药，经济负担就更重了。
刘牧樵本着能节约就节约的原则，何况6000元也不算是小钱。
当然，刘牧樵是基于对自己技术的信赖。
肠道手术最可怕的并发症是肠瘘，死亡率高，治疗起来难度很大，所以，一般的医生喜欢用吻合器，减少肠瘘。
虽然难度大，但刘牧樵很轻松就把手术做完了，下一步，就是杜小平做肝脏转移瘤了。
“我想看你做肝脏手术，刚才看你做结肠癌根治术，是一种享受，做得太顺手了，有种酣畅淋漓的感觉。干脆，肝脏这一块，也由你做吧。”
杜小平是真心想学。
学，首先就是看。
可刘牧樵肝癌这一块却是一片空白。
他不想说自己不会。
倒不是因为怕丢丑，他担心现在说了实话，哪天又突然会做肝癌手术了，这种事多了，败人品的。
“你做。”刘牧樵说。
“呃，我做得很勉强。”杜小平说。
“很勉强就不错了。你的专攻，是结肠癌这一块，今后，胰腺、肝胆这一块，主要是胡伯龙他们做。”
刘牧樵说的口吻，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
刘牧樵很干脆，下了手术台就把手术衣、洗手衣脱了，丢在塑料桶里，头也没回走了。
他惦记着钱昊。
好几天没时间去钱昊的门诊了。
来到门诊。吃了一惊。
这么多人？
导诊护士长见刘牧樵过来了，赶紧过来，说：“哎呀，你来了好，我真的受不了了，钱昊的门诊人数太多。他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必须限号。你知道吗，他一天看差不多100号子，哪有这样看病的？并且，他看病，很仔细，看一个病，弄老半天，这样下去，门诊的秩序都打乱了。”
现在，钱昊的门诊量特别大，要不是有很多病人主动放弃，他一天要接诊200人。
这家伙干劲很足，每天早上7点就来上班，晚上10点还不下班。
刘牧樵站在门口看了一会。
果然，他对每一个病人都是按规则进行诊疗的，不急不缓，问诊、体格检查、开出化验单，或者检查单，最后再开处方。
这样下来，一个病人要10分钟左右，他哪里有时间休息？
不行，得给他定个规矩，人可以拼命一时，但不能每天拼命，年纪轻轻就挂了，太可惜。
医生有不少劳累死的。
太执着的医生，太敬业的医生，或多或少会有些职业病，晕倒的，猝死的，时常有报道。
“呀，师父你来了？”
终于，被钱昊发现了。
所有的病人都惊讶地看着刘牧樵。
他是师父？
是不是听错了？
最近，社会上都在说，安泰出了一个少年名医，难道就是他？
“你忙，我只是看看。”刘牧樵说。
“师父，我有个想法，你可不可以派个人帮我写门诊病历和抄处方？”钱昊说。
“还有什么要求？你一并说吧。”刘牧樵说。
“我想食堂能够送饭到我诊室来。”钱昊说。
“嗯，还有吗？”刘牧樵皱了皱眉头。
“没有了。”
“嗯，第一个要求我答应你。你自己挑一个人吧，带他做徒弟。第二个要求，我不答应，你想早死啊？我跟你说，你再这样下去，你会先挂掉。我给你说，你一天最多看60个病人。”
“60个？不过瘾啊。”
“60个，你也要看10个小时。你还得抽出时间锻炼身体，这样，我教你一套五禽戏，你每天必须锻炼身体。”
“五禽戏，我会。”
“你那个五禽戏狗屁，你跟我学，我掌握的才是真的五禽戏。”
“好吧，我跟你学。哦，对了，有个叫钱肆力的要和我切磋，还请了你，我去还是不去？听说他是国医大师，可是，他的病人没有治好的，到我这里治好了，他不服气。”
“他约你什么时候见面？”
“越快越好。他说，一定要请你一起去。”
“好的，你告诉，今晚吧。”
“今晚？我这么多病人，不到晚上11点钟看不完的。”
“那你定时间吧。”
“明天，明天晚上，我到时候喊你。哦，对了，我估计他可能不怀好意，我们要不要做些准备？”
“什么不怀好意，他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只是正常切磋而已，钱肆力，和我是好朋友。”
第443章 再见熊本吉
刘牧樵准备去见钱肆力，没想到被熊吉本抢了一个先，他约刘牧樵到他家吃顿饭。
刘牧樵有车，但不能开，他还没拿到证。
前几天去驾校报了名，考了科目一。
他喊了出租车，来到熊本吉的别墅。
来到一楼大厅，熊本吉走出来迎接。
他的后遗症恢复得差不多了。
“刘牧樵，感谢你啦，你看，我基本上和过去差不多了。”他还抬脚踢了一下。
这是太极的一式。
刘牧樵把手里的水果，交给阿姨。
“你怎么还买这么多高级水果？”
“过年了，没有什么送，买了几斤牛油果，这东西营养价值好。”
“我们到二楼聊去。喝什么茶。”
“随意啦。”
来到二楼，一个精致的小接待室，他们面对面坐下。
“牧樵，我请你来，是想跟你说，我那个徒弟，你千万不要去理他。我听说他要见你，你别去。”
“熊老，我想，见个面，也没什么关系吧。我最近得了不少的古方，还想给他几个呢！”
熊本吉挥了挥手，“别！千万别。”
刘牧樵一惊。
“牧樵啊，我这辈子最大的错误就是把衣钵传授给他了。”
“哦，怎么回事？”
“这就叫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怎么人会变这样？”
“牧樵啊，你不知道，他打我的牌子吃饭，谁知，他损我，标榜自己，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把我说得一塌糊涂，到处讲，他远远超过我了。”
熊本吉对自己的荣誉是很珍惜的，你徒弟有饭吃他高兴，但损他就不对了，似乎他才有真才实学，熊本吉只是一个老骗子。
“也许，中间传话的，有误会吧。钱肆力，过去人还不错啊，怎么会这样呢？我见到他，说说他。”
熊本吉挥了挥手。
“你不要见他，这人心术不正，最近，他放出话来，要废掉你，还有那个钱昊。你小心。”
刘牧樵一惊。
自己倒是不怕，担心的是钱昊。
他一个文弱书生，真的干起来，人家一拳一脚，他承受不起。
“最近，听说你那里很火热，治疗更年期和神经官能症很厉害，他的病人到你那里，手到病除，他嫉妒了。所以怀恨在心。”
“其实，医学也没有什么秘密，他想学，我可以教他啊。”
“不，你别教他。你要是有心，我还有其他的徒弟，你可以教他们。这个钱肆力，上个月我生日，他都没有来，说什么工作忙。”
这就很不应该了。
老人家，最看重生日这样的日子了，特别是带了30多个徒弟的名义，你继承衣钵的徒弟不来，这么多的徒弟、徒孙会这么说？
传承衣钵，在师徒中是非常严肃的事。
作为徒弟，谁不想继承师父的衣钵？没有继承到的，有点失落，有点怨言，那是难免的。
现在才多久？
钱肆力单飞才几个月，就和师父翻脸，这该有多大的仇？
钱肆力是对师父有怨言的。
他在师父手下默默做了22年苦力，基本上是做牛做马，什么事都干，比熊本吉的儿子还要努力。
22年啊22年，这是人一辈子最屈辱的22年啊！
只有到了最近6、7年，钱肆力才开始有了一些处方权，才慢慢有了自己的一些病人群体。
虽然，这22年付出了这么多，最终也得到了回报，成就了一代国医，但是，钱肆力知道，熊本吉还有东西没有相传。
熊本吉至少有几十个古方还埋在心中，他知道，再怎么努力，熊本吉也不会倾囊相授。
所以，钱肆力恨透了师父。
熊本吉有没有私藏，永远是个谜，但是，钱肆力这样恨透了师父，这很不应该，要成为国医大师，别说努力22年，这么多人努力一辈子，也没有弄到一个国医大师，你已经是很幸运的了。
这一点，没人提醒，钱肆力永远不会意识到自己的错。
刘牧樵倒是想提醒一下。
熊本吉挥手，说：“不必，由他去。就当我没有这样的学生。最近，我又开始恢复门诊了，一三五，每周三天上午，每次15个号。”
刘牧樵说：“看看门诊，也是一种乐趣，一辈子治病，突然不看病，过清闲的日子，真的不会习惯。”
熊本吉笑道：“是的，我现在严格控制门诊量，每天15个，绝对不超过这个数字。”
刘牧樵说：“钱肆力更加不高兴对不对？”
熊本吉说：“他当然不高兴，认为我在砸他的饭碗。最近，你那里红红火火，他更是心浮气躁，有几个病人，在你这里药到病除，他更是妒火中烧，更加受不了。”
刘牧樵说：“要不是你今天提醒我，我本来今晚上把几个拿手的古方送给他，让他如虎添翼。”
熊本吉嘿嘿一笑，“那就是他命中注定了，你千万不要把好方子传授给这种品质的人。”
两个人又聊了一阵，最后，刘牧樵和熊本吉探讨起来，刘牧樵把几个古方告诉熊本吉，熊本吉半天才反应过来。
太不可思议了。
刘牧樵刚才说的几个古方，熊本吉搞了一辈子的中医，竟然没想到可以这样搭配！
太令人惊叹了！
熊本吉既高兴又难过。
高兴是因为窥视到了中医还有另外一个新天地，难过的是，自己已经80多了，再怎么也是风烛残年。
“我要送一个徒弟给你！”
“没必要，我可以接受你的徒弟来进修。”
“不，我要一个品德好的学生，改投你的名下，拜你为师。”
“不敢当，中医理论，我是外行，只知道几万个古方，用西医诊断来套，所以，我不敢接收中医徒弟。”
“不，你别谦虚，其实中医和西医是一样的，每个人都不能治百病，能专一两个病就已经很了不起了。你几万个古方，能够用十个，你就是一代名医了。其实，我熊本吉不也就是两三个病比较拿手，别的并不内行，只是出名了，人家慕名而来，吃我的方子，还没吃，就好了七分，你们西医叫暗示疗法。”
说完，两个人哈哈大笑。
这实际上就是治病的真谛，很多病，哪里是药物治好的？一是暗示作用，二是机体有修复能力，病到一定程度，机体自己也修复成功了。
第444章 你出不了这张门
刘牧樵还是见了钱肆力。
他和钱昊一起去的。
一进茶餐吧，刘牧樵就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劲，至少有两个汉子，不但体型彪悍，而且目光中带有杀气。
钱肆力眼睛中也是冷冷的，有股冷漠和仇视。
“很不错啊，刘牧樵，什么时候又涉足中医了？”钱肆力等刘牧樵他们坐下，马上就单刀直入。
“现代医学，其实不应该分什么中医西医，有用就行。”刘牧樵说。
“哼，怎么可以不分呢？你们西医不是很瞧不起咱们中医吗？”钱肆力说。
他手里端着一杯滚烫的茶，钱昊真担心他把茶泼在刘牧樵脸上。
“其实，我最近的体会，中西医深度的融合是未来医学发展的方向。”刘牧樵手里也端了一杯热茶。
不能大意。
刘牧樵虽然年轻，但基本的防范意识还是有的。
“屁话！中医西医理论不同，你西医治标，我中医治本，熟好熟劣一目了然。”钱肆力突然暴躁起来。
刘牧樵实在有些难以理解。
钱昊的门诊看好你的几个病人，有必要这么在乎吗？社会上，有些病人，在大教授那里没治好，最后被小郎中看好了，这有什么稀奇的？
再说，你钱肆力这点医术，能治好百病吗？
你做了名医，就不许别人做医生，哪有这样的道理？
刘牧樵说：“中西医各有所长，各有劣势，我不想比较谁优谁劣。再说，所谓治标治本，本身就是伪命题。阑尾炎用西医手术治疗，这不是治本吗？器官移植，不是治本吗？笑话！只能说，中西医有很大的互补性，根本不要争论谁好谁不好。”
“我不和你争论，我只问你刘牧樵，你什么意思？”钱肆力问。
“什么什么意思？”刘牧樵。
“他，你收他做徒弟是什么意思？”钱肆力指着钱昊说。
“我收他做徒弟还要有意思吗？我神经内科，神经功能失调的，也需要人治疗，我找到几个方子，开设这个门诊有什么不对？”
“那你为什么不找姓王的姓李的而偏偏找一个姓钱的？”
“嚯！我懂了这什么道理。世界上也不只允许你一个人姓钱。”
“你是故意的。”
“钱医生，我要跟你说，我开始中医门诊，根本没有考虑你钱他也姓钱的问题。”
“你就是有意。”
“我们根本就没有蹭你大名的意思。对不起，还有别的事吗？我不会因为你姓钱，就不准钱昊姓钱。这个问题很无聊。”
“哼哼。刘牧樵，你知道大医之怒吗？”钱肆力突然大声说。
刘牧樵有些摸不清头脑，说：“请说。”
钱肆力站了起来，说：“不准你开始中医门诊！”
刘牧樵微微一笑，说：“你能够做到吗？”
钱肆力说：“我告你无证行医！你根本就没有中医学文凭。”
刘牧樵说：“你告，我不反对。不过，你听说过学西医的不准开中药吗？你听过学中医的不准开西药吗？”
“你不是学中医的，挂中医就是挂羊头卖狗肉！”
“是不是卖狗肉，疗效在那里，与你无关。你又不是卫健局的领导，更不是执法大队的。”
钱肆力迟疑了一下。
他额头上的青筋爆了起来。
随即就崩溃了。
大声吼道：“你们，你们围剿我，一个从里，一个从外面，挤压我，想要我崩溃，你们都不是好人！熊本吉，你不得好死，刘牧樵，我希望你烂肝烂肺烂肚肠！”
骂得好恶毒。
刘牧樵终于明白了。
钱肆力以为他师父在报复他，把秘方告诉了刘牧樵，然后，刘牧樵找一个姓钱的医生过来，用师父的秘方抢夺他的病人。让患者以为安泰医院的钱医生才是正宗的钱医生，熊本吉的亲传弟子。
刘牧樵冷笑几声，说：“医生，以德立本，医者仁术。你，欺师灭祖，还谈什么国医？大医？你根本就不配。”
“嗯，你也承认了，对吧？你得到了老家伙的秘方传授，你是专门和我作对，想把我的名声搞坏。”钱肆力一双失望的眼睛，看着刘牧樵。
刘牧樵冷冷一笑，说：“你这人的德行，不要我们打你，你会败在你自己手里，你想成名医，做梦。不过，我还是声明一点，我的秘方是我自己从某个地方得到的，你师父还是我送了他几个秘方。说白了，你师父这点医方，我还不看在眼里。想不想要？我手里有3万个古方，想成为真正的大医，我手里的3万古方，用百分之一，就足够让你成为千古名医。”
刘牧樵这话没错，他脑子里的古方，要是真正用于临床，很多病，根本就算不得是什么病，吃上几剂，药到病除。
可惜，刘牧樵不是学中医的，不会融会贯通，教给别人，也很困难，就和教钱昊一样，先诊断是不是神经功能失调，或者是不是更年期综合征，再决定用不用这个方子。
这就和其他中医医生不同，一般来说，都是医生根据辩证，再决定用什么方子。
钱昊在刘牧樵那里学了几个方子，都是治疗神经功能失调和更年期综合征，只是根据个体不同，选择哪个方子。
说简单一点，钱昊的任务两个。
一是确定病人是不是神经官能症或者更年期综合征。
二是根据个人的体质最后决定用哪一个方子。
方子就那么多。
当然，钱昊慢慢在积累经验，今后，他会在几个方子中进行加减，形成更多的方子。
如果刘牧樵亲自来看病，他就会有麻烦，一是他每次都会要从几万个方子中检索，看起病人非常累。
二是他不会用中医理论去归类病人属于哪一类疾病，很多在西医中没有定论的疾病，他就很难决定用哪个方剂。
也就是说，刘牧樵知道用那些方剂治疗糖尿病，那些方子治疗高血压，但是那些没有明确病种的疾病，怎么用方剂，他就不内行了。
钱肆力不相信刘牧樵，他坚信，一定是师父为了打击他，告诉了刘牧樵几个方剂，然后，他开设了一个门诊，专门对付他。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你和老家伙是一伙，你是他的救命恩人，他把绝学传授给你了。要你击垮我……”
刘牧樵冷冷一笑，“你以为你是谁？我击败你？我没这个兴趣！你也根本不需要别人来击败你，你会死在你手里。”
“好！刘牧樵你不听劝阻是吧，我今天就请你出不了这张门！”
“你敢吗？”
“我有什么不敢？”
“我谅你也不敢！”
“你们过来！哼哼，刘牧樵，钱昊，今天，我让你见识一下，我钱肆力的黑白二道。”
第445章 很想要一个完整版的
有些出乎意料。
刘牧樵根本没有想到，钱肆力竟然会使用这一招。
太出乎意料！
这哪是国医大师的思维方式？
不过，刘牧樵很快就理解了，原来，他和熊本吉之间的矛盾已经很深，他不动手，熊本吉也会要动手。
钱肆力的国医大师称号一旦被摘了，他就什么都没有了。
他必须稳住刘牧樵这一块。
他知道刘牧樵的能耐。
别的办法，他想不出来，唯一就是黑白二道，吓唬吓唬刘牧樵。
当然，吓唬刘牧樵，必须让刘牧樵感觉到痛。
钱肆力听过不少的血腥事例。
他不准备用太激烈的方式。
有些很吓人，不小心会弄出人命的。
他只准备狠狠把刘牧樵打一顿。
钱昊更跑不了，打怕他，让他连夜回到他省去，再也不敢来清江市了，让他想一想就会浑身发抖。
他请来了两个据说是在少林寺学过5年的好手，散打得过奖的。
他们跟省内某位大老板做保镖。
今天是出来走穴的。
他们的出场费3万。
万一出了刑事问题，他们自己扛。
他们坚信自己的老板有能力摆平这点小事。
他们走了过来，双臂环抱在胸前。
鼻子里“哼哼”两声，提醒刘牧樵，我们来了。
刘牧樵转过头，看了两个彪悍的汉子。
不错，是好手，至少能扛。
刘牧樵不盲目自信，他知道自己的反应敏捷，也知道自己的力气很大，还知道五禽戏的两式很不一般。
但是，他不知道和武术高手打架，自己会是什么样的水平，能不能打得过人家，心里没底。
钱昊一看架势，书生脾气上来了，冲过来，拦在刘牧樵身前，大声说：“你们冲我来，放过我师父！”
刘牧樵轻轻一拉，“没你的事，这两个，还不是我的对手。”
不是你对手？
钱昊大惊。
这两个人是属于职业打架的。
他们俩哈哈笑了起来。
钱昊正挣扎要去保护刘牧樵，谁知刘牧樵轻喝：“你呆一边去，保护好你自己就够了，我教你五禽戏是怎么打人的。”
刚好，这是人家动手了。
一个直拳朝刘牧樵面门击来，又快又狠，被打伤，面门肯定会开花。
刘牧樵一转身，身体往前扑，左腿往后蹬，腿比手长，直拳还没打到刘牧樵后脑勺，他的腿已经蹬到了对方的腹部。
这一腿，又急又狠，重重地击在对手的腹部，即便是能扛的散打高手，也痛得弯下了腰。
“这就叫‘鹿蹬’！”刘牧樵一边喊，一边回过身，朝第二个汉子击去。
“鹿抵！”
嘴里才喊完，他的一手往上，一手往下，朝对方击去。
没见过这样打架的。
这人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高高举起。
刘牧樵一手抓住对方的衣领，一手抓住对方的皮带，举起，用力往外抛去，“嘭”。
重重地摔在地上。
“学会了吗？这是鹿抵，两招，干了两个。”刘牧樵拍了拍手，对钱昊说。
钱昊又惊又喜，五禽戏真的还有这个作用？
自己练习五禽戏已经十多年了，当年在中医学院读书时，就学习了华佗创造的五禽戏，哪里想到过，这五禽戏还是一门武功？
刘牧樵练习五禽戏才几个月，并且五戏中才学会了两戏。可是，他学的两戏，哪里是学的？完全是系统直接加在他身上的。
后来，刘牧樵每天身体锻炼，一半时间练习虎戏、鹿戏，另一半时间训练体能。
所以，他的两戏，练得非常纯熟。
再加上刘牧樵吃了不少的药液，体能比一般的人强了许多。
这两个人虽然每天练习武功，体能上根本就不是刘牧樵对手，他们学的武术招式也很多，哪里有刘牧樵所掌握的四式相对抗？
不过，要说刚才两招就把他们打趴了，那也太轻视他们了。
很快，他们就站了起来，发起了第二轮进攻。
这一次，刘牧樵用的是虎戏，一个虎举，一个虎扑，两个职业保镖又被撂翻！
“这叫做虎举和虎扑，钱昊，记住了，这两招更狠。”
确实，这两招更狠，两个汉子躺在地上半天也爬不起来了。
“钱肆力，你可以报警了，你不是说黑白二道吗？我想见见。”
“不！你别过来！”
“你别怕，我不会打你，你也经不住我一拳。钱昊，打110！”
“别！别！我们私了！”
……
这种事哪有什么私了的？
不过，公了也不是最佳办法，都是体面人，何必把人逼到悬崖下？
刘牧樵既没私了，也没有公了，带着钱昊离开了茶餐吧。
他最后警告钱肆力，老老实实在医院看病，别老想着自己是国医大师，你要是还想多事，你信不信我把你的国医大师头衔抢过来！
他们回到安泰医院。
“快过年了，你利用这个假期，把老婆孩子接过来，今后，就在清江市立业，做清江人。明年，你争取做个省名医。”刘牧樵在出租车上对钱昊说。
“好的，29日夜，我买了高铁票，初7我带老婆孩子过来。我看中了滨江路的一个楼盘，只是下半年才交房。”钱昊说。
“先租房子住，买，干脆买大一点的，或者，你刚才等两年，西山那边有别墅，买一栋别墅。”
“别墅？不敢想。”
“怎么不敢想？我告诉你，你今后不会少于50万的年薪，清江的别墅才500多万，你完全买得起。”
“会有这么多？50万？是我在原单位工资的10倍了。”
“等神经精神中心投入使用之后，50万是保守的数额。”
“钱肆力不会再来捣乱了吧？”
“很难说。”
“那怎么办呢？”
“不要担心，至少，这厮不可能弄出人命来。”
“那你赶紧教我五禽戏吧，掌握了这套拳术，我就不怕他们了。”
“嗯，行，我先教你虎戏和鹿戏吧。”
“一起教不行吗？”
刘牧樵苦笑一声，说：“其他的我也没有精通啊。”
回到安泰医院，已经是晚上11点了。
刘牧樵回到寝室，拿出所有的初、中级宝盒，一个一个打开，他很想开出五禽戏的另外三戏。
有一套完整版的五禽戏才行。
人生，虽然不说处处有惊险，但也很难平平安安，手下有点儿功夫是不会吃亏的。
这一次，对付两个人，两戏够了，今后要是遇到更厉害的对手呢？
一套武功，应该是一个完整版本，少了一招一式，就不是完整的武术了，有缺陷就是破绽。
打架，很多时候是一两招见胜负，但是，遇到真正的高手，取胜就需要完整的招术，有一点缺陷都不行。
譬如，拳击，泰拳，散打，就看得出来，很多时候需要很多回合才能决定胜负，要是掌握的招术不全面、不完整，中间被人抓住弱点，很容易被人KO的。
第446章 大车祸
刘牧樵把所有的初级宝盒和中级宝盒都开了。
非常遗憾。
五禽戏一个也没有开到。
其他收获还是有的，但是没有什么特别值得令人高兴的。
都是一些小技能。
阑尾炎的“荷包缝合术”。
“打嗝的穴位治疗”；
“小儿尿床的食疗”；
等等。
更好笑的是，刘牧樵还开到了几门啼笑皆非的技能。
“如何提高鸭子的产蛋量”。
“如何鉴别土鸡蛋”。
“韭菜栽培技术指南”。
“修脚的要点”。
……
研究生考试成绩出来了。
英语竟然没有打满分。
大师级的外语，没打满分，刘牧樵只好看着成绩摇头。
篮球巨星姚亮，在NBA打球十多年，回来读大学令他最头疼的就是英语四级。
96分。
看完英语成绩，接下来是时政科目，不错，打了91分。
都是高分。
专业成绩就不用说了，全部过关。
现在就等4月份的面试了。
又过了几天，过年了！
刘牧樵在大学读书的时候，并不是每年都会回孤儿院的，有两年，他选择了打寒假工，赚学费和生活费。
今年，肯定要回去，这几个月，他和谢敏的关系明显缓解，再说，孤儿院的弟妹们还等着他的新年礼物呢！
钱昊回家了。
能出院的病人也都出院了。
神经内科第一次有了几十张空床。
医生、护士一年中，最轻松的时候就是大年三十和初一、初二，到了初七病人又回来了。
值班照常安排。
因为，三十、初一、初二，仍然有一些重病人不能出院。
特别是三十夜，急救车几乎是彻夜不停。
鞭炮炸伤的，骨头掐在喉咙、食道的，发高烧的，腹泻的，中风的，比平常的急救病人多了三分之一以上。
刘牧樵没有急于回家。
三十晚上，院领导和上班的员工一起吃年夜饭。
由于监护室又收了几个脑溢血病人，他准备处置完这几个病人再回家。
“邹哥，你回家吧。这里有我。”
“那怎么行？我们一起做，快很多。”
“赵主任，你就别呆这儿了，沈芸还在家里等你那。”
赵一霖微微一笑：“我们三个，铁三角，还客气什么，快点做，早点回家团圆。”
“这就不对了，怎么是你们三个？我们呢？我们就不算了吗？”鲁路不满了。
文兴宇和王艺、梦露都不满地看着赵一霖。
赵一霖赶紧做检讨：“噢，对不起，今后再也不说这话了，我们是七个，是医院的北斗七星。”
“这就对了嘛。”鲁路说。
“我估计等会还会有新来的病人，文兴宇，你的班，你要是忙不过来，随时打电话，别一个硬扛，这个时候，千万不能出医疗事故。”赵一霖吩咐。
“好的。我会的。你们也别想太轻松了。”文兴宇说。
“好的，辛苦你了。”赵一霖拍了拍文兴宇的肩膀。
“谈不上辛苦，我在这里可以赚100元的医院慰问金，明天发红包够了。”
“好的，谁抢的最多，谁请客。”
几个人有说有笑，把手中的活做完，还好，还不太晚，才7点多，春晚还没正式开始。
刘牧樵回到了孤儿院，孤儿院里的弟弟妹妹，一人一件礼物。
都是新衣服。刘牧樵委托刘娅、阿玲买的，都不便宜，算是他们最贵的衣服了。
阿姨们则是一人一条羊绒毛巾，300多块一条。
谢敏则是一件风衣。
刘娅试穿了一下，也买了一件同款不同色的，用了7000大洋。
才坐下，准备一起看春晚，手机信息铃声响了。
一条信息。
“请迅速回医院。突发事件，一辆大巴在高速公路上发生车祸，掉进悬崖，估计伤者会很多。”
刘牧樵站起。
“妈，我要走了。医院有大量病人要抢救。”
“哎，做医生，没办法，时间不是自己的。”
回到医院，急诊室门口站了很多的人，担架推车有十几台。
赵一霖很显眼，他穿着白大褂，一只手放在推车上。
这样的场面不可能少了他，神经外科的病人他也抢，硬膜外，硬膜下血肿的，他往神经内科运。
神外的主任人老实，抢病人很不在行。
赵一霖见刘牧樵来了，招了招手，“这里这里。”
这时候，胡伯龙也在招手，他是主力科室，今天这种场合，他是来得最早的，“刘牧樵，这里。”
杜小平也到了，只是，他个子矮，又有些秃顶，挤在人群中很不显眼。
“怎么样？”
刘牧樵问情况。
“初步估计，受伤的病人有60多个，120中心说，全部收我们医院。”秦科长被挤在人群中。
不见高健。
皮院长到了。
“你们几个主任都到了？骨科主任呢？”
秦科长说：“在路上，就到了。”
“好，现场指挥就是秦科长你了。你们几个主任，我就不多吩咐了，多学科的病人，优先最严重的科室。”
“老皮，你就放心吧，我们五虎将到了，你就在一边乘凉去吧。”胡伯龙大声说。
“嗯，你们五虎将在，我确实可以放心了。嗯，骨科的也到了，内科，老秦，内科主任也要到，随时要进行内科会诊。”
急诊科主任是内科主任医师，说：“内科会诊，我负责。”
皮院长的头四处看了看。
他虽然没有说看谁，但很显然，他是在看两位副院长到了没有。
没到。
“刘牧樵。”
皮院长突然喊了一声。
“在这儿。”
“你准备帮哪个科室？”
“我看情况，我先帮病情严重的。”
“好的，这样很好，你和秦科长负责技术这一块。今天床位不是大问题，嗯，你们护士长也都到齐了，辛苦你们了。”
这时候，“咿呀咿呀”的救护车声音从远处传来，接着就是好几辆。
据说，市里120全部出动了。
这次车祸的病人全部放在安泰医院，主要是因为附属医院放假，专家们老家是外地的比较多，很多骨干都回老家了。
120主任对安泰医院比较了解，几个主要科室的科主任和骨干医生都在，放这边比较放心。
至于省立医院，架子比较大，市里指挥有些困难，所以，120急救中心几个人一商量，干脆把病人都放在安泰医院。
第一辆车开进了医院。
车子刚停下，车上的医生打开门。
“这个收骨科！双腿多处骨折。”
“这个神经外科，先做CT，估计有颅骨骨折，颅内血肿。”
“胸外科的。”
“腹部外科！”
第447章 我要刘牧樵
63个病人。
很快都被收进了科室。
轻症的23个，留在急诊室留观。
骨科收了9个，神外收了5个，神经内科收了4个，胸外收了4个，肝胆胰腺科收了7个，普外科收了7个，还有几个被五官科收走了。
有事做了。
刘牧樵目测了一下，至少有13个病人需要马上手术，还有20多个可以稍缓，但也必须做手术才行。
他对神经科和普外科，肝胆胰外科的病人都看了一遍。
神经内科病人都收进去了，3个需要马上穿刺减压，另外一个先保守观察一下。
神外的病人质量都不高，都是脑挫伤，暂时不需要开颅，都是住院观察。
肝胆胰科收了7个病人，怀疑有腹腔脏器损伤，有两个肯定有内出血，血压不好，已经进了手术台。
普外科也是7个病人，两个怀疑内脏出血，一个有可能是肠管破裂，另外四个有腹痛，准备做床旁B超。
突然来这么多病人，大半个医院的人都来了。
后勤送氧气的，药剂科送大输液的，卫生员处理污物的，供应室、食堂……都来加班。
B超，心电图，CT室，放射科，都把二线班叫过来了。
麻醉师全部到位。
可是，就是这样关键的时候，有两个重要成员渺无踪迹。
高健和贺俊杰。
不过，他们不出现是最好的，因为，此时的他俩，都在家里喝得红光满面，讲话有已经打哆嗦了。
过年，也可以理解，他们也没有大错，喝几口酒，高兴高兴，又一年了，平平安安，都升了官，喝点儿好酒，没什么可指责的。
不过，问题是，他们接到医院信息时和电话时，酒才刚开始喝。
他们不急。
慢慢喝。
不知不觉，就喝多了一些。
作为贺俊杰这样的酒痨，一天不喝酒就难受，在行政，这几年抓得紧，除了周末一般是不能喝酒的，现在到了医院，哪里还管这么多？
所以最近在医院任职之后，他的酒痨病又犯了。
不过，他有个习惯，不喝酒容易犯糊涂，但一喝酒，反而清醒了。
这不，此刻他突然清醒了。
出了这么大的车祸，现在又是特护期，领导不出来是不可能的。
“送我去医院！”
他命令儿子。
“怎么，现在这个时候还去医院？”他儿子问。
“出大交通事故了。”
“你又不是医生，关你屁事啊。”
“混账！你懂什么！怎么不关我事？市里领导就会要去慰问和督查。”
“可是，我也喝酒了。”
“没事，今晚三十夜，没有交警检查酒驾的。”
儿子拗不过，只好从车库里把车开出来，载着父亲往医院赶。
“快点。”
“够快了。”
“晚了就没意义了，快点，快点。”
他儿子只好猛加油。
“轰！”
贺俊杰儿子的别克君越冲到了一辆大货车车厢上。
车头扁了。
8个气囊爆了6个.。
父子俩头上被玻璃划得稀烂，昏迷不醒。
10分钟后，一辆120赶了过来。
“送哪里？”
“安泰医院已经饱和了。送市一医院吧。”
“好的。”
救护车咿呀咿呀往市一院。
快到一院时，护士发现不对劲，患者手机里很多是安泰医院的科室电话。
“报告中心，这个患者可能是安泰医院的领导，患者身份证上名字是贺俊杰。”
“好的，我联系一下安泰医院证实一下。”
很快，安泰医院知道贺俊杰出车祸了。
皮院长皱了皱眉头，叹了口气，凑热闹啊！
“秦科长，你组织一下人员，马上组织人抢救。”
说完，他自己带着几个人，到急诊室门口，准备接病人。
“刘牧樵呢？”皮院长回过头对秦科长说。
“在手术台上，帮助胡伯龙抢救病人，一个失血性休克的。”秦科长也是才从手术室过来的。
同时12台手术，连麻醉师都是两三台手术合用一个。
作为医务科长，他能不守在手术室吗？
“你问下手术室，看刘牧樵什么时候可以下手术台？”皮院长有些烦躁。
“好的。”
过了几分钟，手术室回电话。
“刘牧樵现在又上了另一台手术，杜小平那边有个肠道穿孔的，他在做肠道修补术，一时半会下不了手术台。”
皮院长在原地打转。
虽然他和贺俊杰不和，但这是另外一回事。
现在必须全力抢救。
把医院里最好的技术力量调上去，如果不够，还要把附属医院的，省立医院的专家教授请来。
一是需要，二是形式上也要这样做。
“老秦，你去跟刘牧樵说，他必须尽快结束那边的手术，赶紧来参加对贺俊杰的抢救。”
秦科长点头“嗯”了一声，小跑去了手术室。
救护车“咿呀咿呀”飞驰过来，才踩住刹车，门就打开了。
两个血糊糊的人被抬了下来。
还有一身的酒味。
急救医生略微讲了一下现场情况，一切都明白了。
这件事很麻烦。
虽然是为医院工作而出的车祸，但是，也很明显，他们是醉驾，至少也是酒驾。
传出去不好。
对贺俊杰本人不好。
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
交警已经看了现场，救护人员也有记录。
皮院长沉吟了片刻，管不了这么多了，先救命要紧。
急诊室主任和两个主治医生在做检查。
床旁B超来了。
心电图的也来了。
“浅昏迷，呼吸表浅，每分钟26次，血压8060mmHg，腹腔有中等量积液，心电图窦性心律，124次分钟，律齐，左侧小腿骨折，肋骨右侧6、7肋骨骨折，头皮撕裂……”
急诊科主任报告病情。
“是不是先做一个急诊CT？”秦科长说。
“现在腹腔问题是主要矛盾，有中等量积液，肯定是内脏破损出血，处理腹腔出血最为关键。CT等会再做，送手术室。”皮院长说。
“没有手术间。”秦科长说。
“什么？”皮院长惊呼。
“手术室都占了。”秦科长两手一摊。
“老秦！”皮院长怒了。
“我知道。还有10分钟，就有一间手术室腾出来了。”秦科长很委屈。
“刘牧樵呢？”
“他还在手术。”
“10分钟后，我要这几个人，胡伯龙，杜小平，宋百年，特别是刘牧樵！”皮院长喝道。
“老皮！都是病人，你不能这样！除了刘牧樵，我只能再给你一个胡伯龙。”秦科长也大声喊道。
第448章 大抢救
贺俊杰做了急诊CT，还有颅内血肿，颅底骨折。
病很重，有头、胸、腹、腿的联合伤。
他儿子的情况好一些。
他只有脑挫伤和左侧锁骨骨折。
贺俊杰被送进手术室了。
胡伯龙和刘牧樵检查了病人。
“剖腹探测还是你亲自来吧。”胡伯龙对刘牧樵说。
他只能暂时停止了另外两台手术，先抢救贺俊杰。
这种内出血不及时处理，会死人的，争分夺秒，一刻也不能耽搁。
“你来，剖腹探测你比我行。”刘牧樵实话实说。
“你这样讲，那我就不做了。”胡伯龙说。
“别争论了，剖腹探测你做，要是止血有困难，我来。”
刘牧樵也不多辩论，他知道，总有一天，他的剖腹探查一定会很行的，所以，再多说，今后不好说话了。
胡伯龙也没有坚持。
打开腹腔，果然出血不少。
“把血液滤过一下，回输。”胡伯龙说。
蒋薇薇是二助。
她赶紧用吸引器回收血液。
胡伯龙按照常规，先检查最易破损的器官。
皮院长进来了。
“怎么，不是刘牧樵你主刀吗？”
“剖腹探查我不行，胡主任比我厉害，他经验比我多。”刘牧樵解释。
“刘牧樵，我做手术可以，但你不能这样说，谁不知道你腹腔手术很厉害？过去，你说肠道外科你不内行，现在好，为了开科，你一下子成专家了。你这是何必呢？”胡伯龙一边探查一边说。
刘牧樵没有再争辩。
皮院长有些不高兴。
贺俊杰会说，我的手术，你皮院长没有派最好的医生刘牧樵上。
这怎么解释？
皮院长叹了一口气。
个人恩怨归恩怨，这种关键时候，你刘牧樵怎么可以袖手旁观呢？
他正准备说两句，胡伯龙惊呼，“大出血，刘牧樵，上！”
刘牧樵已经注意到了，手伸了进去。
有点难度。
这种徒手止血比较难，比不得一个器官出血，探查的范围小。
而剖腹探查是整个腹腔去找出血点。
足足用了3分钟，这也是刘牧樵用时最长的一次，血才止住。
“输两个血。”胡伯龙说。
“不，3个。”皮院长说。
“好，3个。”胡伯龙更正。
“肠系膜的一个分支动脉破损。”刘牧樵结扎了这根血管。
原来的出血点也找到了。肠系膜静脉。
血止住了。
他又把主刀让给了胡伯龙。
接下来，检查有没有内脏损害。
“家属来了吗？”胡伯龙问。
虽然患者是医院的副院长，但人还是人家家庭的，医疗活动医院不能帮他们做主，该谈的话还得谈，该签的字还得签。
“我估计现在应该快到了。我已经安排了，等会，谈话，我来谈。”皮院长说。
他不能在外面等人家家属，他得守在手术室里，基本的重视姿态还得有，皮院长自己进了手术室，家属还有什么可讲？
这是最高规格了。
正说着，护士在喊，“皮院长，秦科长要你接电话。”
皮院长接了电话，接着就出去了。
贺俊杰的老婆、儿媳到了。
还有几个男人。
皮院长把情况说了一遍，并把手术情况也说了。
“最危险的时刻度过了，刘博士，胡伯龙主任亲自手术，找到了破损的血管，止住了血，现在在检查，看还有没有其他内脏损害。不过，总体来讲，病情还是很严重的，几处骨折，颅底有骨折，颅内还有血肿。”
皮院长说的很详细。
“既然这么危险，这么严重，你们怎么不请附属医院的大教授？你们这是不负责任！”贺俊杰的老婆大声说。
皮院长差点被空气噎死。
“我们还不够重视？”
“你们重视了吗？请的教授呢？”
“这是急诊！紧急处理，是不能等大教授的。再说，今天大过年的，哪里去请教授？刘博士是最好的医生。”
……
外面纠缠不清。
手术室内，突然气氛又紧张起来。
血压又掉了！
“重新探查！”刘牧樵说。
“还是你来吧。”
胡伯龙没有底气，特别是刘牧樵在一旁时，心里比较虚。
“你别推三阻四的。教你探测你就探！”
刘牧樵心里也虚，真要他探测，他根本就不知道程序。
胡伯龙只好硬着头皮再一次探查。
“这里了，肝脏，有一个大血肿，被包膜包裹了。”
胡伯龙脸色很紧张，一旦包膜捅破了，就会出现更大的出血。
他抬头看了一眼刘牧樵，“你来。”
“嗯，我来。”
刘牧樵对肝破损有单项技能，他把手伸进到肝脏表面。
估计有500毫升的出血量。
必须捅破包膜。
刘牧樵轻轻一捅，这层膜破了。
蒋薇薇的吸引器伸了过来，开始吸引血液。
刘牧樵很快掐住了出血点的血管，另一只手单手打结，结扎了血管。
“幸亏有你这样的止血高手，有惊无险。”胡伯龙说。
“下面的探查，又归你了。”
刘牧樵知道，探查一遍腹腔脏器，是很有讲究的，不是想探查那个器官就探查那个，而是有一定的规则和程序。
医学上的规则和程序，很多都是用生命总结出来的，有血的教训。
“外面很吵啊。”胡伯龙注意到了外面嘈杂的声音。
巡回护士说：“家属在责备皮院长，说他不重视，没有请大教授来会诊，贸然给贺俊杰副院长开刀，不负责任。”
胡伯龙手上停了下来。
“别动怒，这是手术台上。”刘牧樵提醒。
“哎，我恨不得脱了手术衣走人。”胡伯龙说。
虽然嘴里这么说，手上又开始动起来了，认认真真继续做剖腹探查。
刘牧樵自然不会多讲话，提醒归提醒，但不能多讲，人家胡伯龙年纪比自己大一截，懂得的道理更多。
外面吵闹声越吵越大。
贺俊杰的弟弟。
贺俊杰老婆的大哥。
还有几个没有自我介绍的人参加了争吵。
其实，皮院长并没有和他们争吵，他只是解释。
“急诊，为了救命，规定在医院同意的情况下，可以先做手术。贺俊杰院长的情况非常不好，有内脏出血，不得不进行急诊手术。至于请大教授，现在是大年三十大年夜，你说，我们哪里去请大教授？”皮院长耐心解释。
“有钱怎么会请不到？”
“这不是钱的问题。”
“怎么不是钱的问题，你们就是怕用钱，有钱，国外的教授都可以请到！”
这就真的不讲理了。
也许，贺俊杰做官做久了，把一家人的风气都带坏了吧。
皮院长直摇头。
秦科长在一边则什么也不敢说。
在他们眼里，一个科长真的算不上人。
保卫科的人站得远远的，他们本来就是贺俊杰领导，现在他家属在这里无理取闹，他们真的不好做人。
皮院长耐着性子，没办法，只好对秦科长说：“你试试，看附属医院有哪几个大教授在，请过来，组织一个大会诊。”
第449章 欲言又止
大年三十夜，各大医院都有人值班，但是，很少有大牌教授值班。
虽然没有大牌教授值班，但遇到紧急情况，需要他们时，他们还是有人会赶到现场参与抢救的。
那是本医院，科室有事义无反顾。
现在安泰医院要会诊，这就有些难度了，大教授不好找，医院领导也不好惊动人家60、70岁的大牌教授了。
联系了好一会，就联系上了几个40多岁的一线教授，大教授还轮不上他们。
贺俊杰家人一听不高兴了。
“敷衍！这是敷衍我们！”
“你们平常对他有意见，现在任由他死活，甚至是巴不得他快点死，你们好吃光医院，拿光医院。”
正闹着，刘牧樵出来了。
“怎么样？”皮院长急问。
“腹腔里面的出血问题解决了，三处出血，幸亏手术及时，救了一命。”刘牧樵说。
“你们看，是不是？要不是及时手术，命就可能没有了。”皮院长对贺俊杰家属说。
“他是谁？”
“他就是刘博士，主刀，他主的刀。”
“什么！你们竟然让一个年轻人做手术……”
贺俊杰的家属感到了羞辱，“轰”的一声，吵闹得更加厉害了。
“吵什么吵！”刘牧樵忍无可忍，大声喝道。
家属被刘牧樵一声吼，暂时懵住了。
“现在，还要紧急做第二次手术，脑袋里，有血肿，不清除血肿，随时可能会死亡。我正在做准备，你们都给我晾一边去，别碍手碍脚的！”
刘牧樵要回神经科拿黑箱子。
家属被这么一吼，愣在那里，等回过神来，刘牧樵走了。
“你们怎么可以让他做手术？”
病人家属回过神来，又开始质问皮院长了。
“贺俊杰回来没有和你们聊过刘博士吗？”
众人都茫然地摇头。
贺俊杰在家真的很少聊过刘牧樵，他聊的人，要么是死敌皮院长和高健，要么是聊药商、器械商，要么是过去的上司。
他真的没对医院有太多的了解和兴趣。
皮院长说：“刘牧樵是我们医院的大医，是神医，国外有钱人都请他做手术。”
不信。
不可能相信。
不就是一个少年吗？
皮院长举了几个例子，他们还是不信。
皮院长说：“不信，你们可以不信，等贺俊杰副院长醒了，你们问他吧。”
刚好，刘牧樵回来了，还带着邹庆祥，他们准备帮贺俊杰做血肿穿刺抽血。
顺便把话谈了。
刘牧樵自从得到了《初级医院管理大全》之后，他都会按规矩和病人家属谈话。
谈话很有必要。
该说的并发症，后遗症，可能遇到的危险，都得讲给患者家属听。
否则，病人今后说，头晕，头痛，记忆力差，睡眠不好，等等，都说是医疗事故，是医生的责任，那谁还敢当医生？
刘牧樵说：“患者虽然是我们医院的副院长，但是，手术风险还是存在的，也得和你们家属谈一谈。你们听好了，时间很紧，谈完话，我们就要进去做手术了。”
于是，刘牧樵把血肿穿刺的风险，并发症，后遗症都说了，很教科书式的谈话。
“你能保证不出事吗？”贺俊杰老婆提出了尖锐的问题。
又开始了。
这一家人，这是怎么啦？就是和普通人家不同啊，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势。
“我从来就不保证。”刘牧樵也不含糊。
“你要保证我们老贺不出问题！”
“我说了，我是不会保证的。”
“那我们就不签字。”
“可以不签字，出了问题你们自己负责。”
“你负责！你是医生，你不能甩锅！你得负全部责任。”
刘牧樵冷冷一笑，说：“没见过你们这样不讲道理的。你们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我做，还是请别人做。我做，你们就必须签字，别人做，我就撒手不管了！”
“我们请附属医院的大教授来做。”
“哦，是吗？可以。不过，我提个醒，我在这里，附属医院神经科，没有任何一个人会来做的。”
“为什么？”
“道理很简单，他们那里做不了的，都是请我过去做。”
这句话不知真假，他们不再说话了。
特别是贺俊杰的老婆，也不是从来就没听说过刘牧樵的名字，只词片句中，他还是知道有个厉害的角色叫刘牧樵的。
也许是刘牧樵的人气值很高的缘故，也许是他们真的信了附属医院不会来人，他们没有继续纠缠了，在手术同意书上签了字。
刘牧樵进到手术室。
邹医生剃光头的水平很高，已经给贺俊杰剃了一个亮光光的光头。
硬膜下血肿比较简单，几分钟之后，手术就做完了。
现在只剩下骨折没处理了。
骨科医生过来接台。
尽量一次性处理完，不好移动身子。
骨科的主任和贺俊杰家属谈话更加不顺利，差点吵起来。
幸好这时候，皮院长接到通知，市里领导来慰问病人。
贺俊杰家属一听，哪还敢闹？赶紧配合。
“我们家老贺是因公受伤，是工伤，大年三十夜还出来上班。我儿子也是工伤，是英雄，是模范。”
贺俊杰老婆是明事理的，这个时候，给贺俊杰增添一些光环非常有必要。今天这一件事，也许可以因祸得福。
皮院长带着秦科长去了大门口，迎接市里的领导。
这次出动的领导还不小，他们没有回家过年，坐镇市府，听到车祸事故报告后，作了指示，带领相关领导、部门、媒体来到安泰医院。
明天的新闻，第一时间要做报道。
“辛苦了。”
见到皮院长，领导握住他的手。
“情况怎么样？”
皮院长赶紧把一连串的数字报告出来。
皮院长经历过很多次这种事了，他知道领导会怎么问，问什么东西，对数字，一定要把握准确。
“13个危重病人，现在大部分已经脱离危险了。”
果然，领导有明显的反应。
这是最重要的。
他们就怕死人，特别是人死多了，心惊胆战的。
“不错，老皮啊，你很不错。要不惜一切代价救人。还有什么困难吗？”
“有困难，但是，还能克服。”皮院长的回答很得体。
“嗯，要不要别的医院支援？”
“暂时还不要，我已经把主要的医护人员全部召集回来了，人员勉强能应对，药品也不缺。”
“嗯，不错。很不错啊。老皮，到底是医院管理专家。哦，对了，那个贺俊杰怎么样了？”
“正在做第三次手术。”
“嗯，要全力抢救。”
“他们家属都在手术室门口，要不要去慰问一下？”皮院长试探着问。
“嗯，你帮我们慰问一下吧，我们是来慰问那起车祸病人的，贺俊杰，就算了吧。”
皮院长想说什么，又欲言又止。
第450章 一双双怨恨的眼睛
领导在病房看了病人。
除了还在手术的6个病人，其他的都看到了。
当看到大部分病人都平安时，他们也放了心。
“不能麻痹大意。不能再死一个病人。不能因为费用问题耽搁治疗，市里会想办法的。”
最后，领导作了指示。
一个小时后，督查、慰问的领导走了。
皮院长又准备去手术室看看。
在手术室门口，他看到了一双双怨恨的眼睛。
市里领导没有来看望贺俊杰的家属。
太令人感到意外了。
非常失望。
一个处级干部，又是在上班途中出的车祸，无论如何，他们都应该看望一下。他们本来就是来看病人的，就是偏偏不看望因公负伤的正处级干部，这太不可思议了。
为什么？
道理很简单。
皮院长告密了。
贺俊杰他们醉驾，严重违纪，这个时候，领导自然不见为好。
皮院长看着他们的眼睛，心里是明白怎么回事，但嘴里不能解释啊。
这个时候，任何解释都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皮院长很想说，你们怪错人了。
皮院长真不是告密者，他怎么可能会做这样的人呢？这样的告密者，别说当事人会怨恨，就是自己的上司也会鄙视他。
怎么处理？
醉驾是要入刑的。
领导还会要考虑一下。
贺俊杰的家属别的水平不行，但是对于行政水平还不错，他们没有闹，这个时候赶紧低调。
如果大家都知道贺俊杰是醉驾出的车祸，他的仕途也就到此为止了，他们目送着皮院长进了手术室。
皮院长进了手术室，骨科医生在做手术。
贺俊杰的骨折很严重，总共有4处骨折。
“怎么样？手术还顺利吗？”
“还顺利。用的钢板都是进口的，医保没有报销，怎么处理？”
“到时候再说吧。”
皮院长走近手术台，看了一会手术。
“皮院长，这厮喝了多少酒啊？血里都散发出浓浓的茅台味。”骨科主任说。贺俊杰一身的酒味还很浓。
“不是茅台味，是消毒酒精味。”皮院长赶紧说。
“呵呵，是我搞错了，不是酒味，是消毒水味。”骨科主任赶紧说。
皮院长看了一会儿手术，出了手术室，到骨科看了看今天收的病人，又顺便到孙涛房间了看了看。
“今天很热闹啊。”孙涛没有回家过年，还住在医院。
“嗯，更热闹的是贺俊杰，伤势比你的还厉害。只是，不知道上面怎么处理。”皮院长说。
“你不打算说话？”孙涛说。
“老弟，我能说吗？我说了，人家会怎么看我？再说，假如领导不想处理，我就更不能说了。”皮院长苦笑着说。
孙涛点点头，“也是的啊。好了，下一步，看谁敢来做这个副院长，这个位子有魔咒。”
皮院长一笑，说：“别说有魔咒，就是有刀子，也会抢着做。”
正说着，刘牧樵来了。
皮院长说：“其他病人你都帮我把了关吗？”
刘牧樵说：“都看了一遍，和秦科长一起去的，都已经稳定下来了，还有4台手术在做，也不会有问题了。”
皮院长吁了口长气。
“老皮，你可以回去了，春晚都快结束了，今年的春晚没什么意思，没有特别新奇的节目。”孙涛说。
“一年一年这么看下去，越看越没意思。83年第一次春晚，多有味，那一碟子盐白菜，还记得。”
“一碟子盐白菜根本就不是83年的，好像是86、87年哪一年的。”进来的是陈副院长。
“老陈，你怎么来了？”皮院长说。
“我有个亲戚也在这次车祸中受伤，赶过来看看。”陈副院长说。
“哪一床？怎么样？”
“56床，已经做完手术了，股骨骨折，打了钢针。”
“那就好。”
“老皮啊，你厉害，没有副手，竟然处理得这么好，几十个病人，这么快就消化了。”
皮院长指着刘牧樵：“诺，有刘牧樵，至少当得一个半副院长，还有秦科长，也当得一个副院长。特别是刘牧樵，今天7台手术，他都上了。贺俊杰，要是没有刘牧樵，我担心现在这个时候，已经去了殡仪馆了。”
后面三字，说得很轻。
正说着秦科长也来了。
“我就知道你们都在这里，神外科有个病人，刘牧樵，你去看看，情况有些不好。”
刘牧樵赶紧去了神外科。
神外科宋百年见刘牧樵进来，赶紧说：“你帮我看看这个病人，他的症状与检查结果不是很相符啊。CT就是有些脑挫伤，可是，症状要严重很多。”
刘牧樵做了检查，又拿起CT片子看了一会。
“脑干。老宋啊，脑干有挫伤。这个病人比较麻烦，你把他弄到监护室里去吧，搞不好，还会要开颅减压。”刘牧樵说。
“哪里？脑干损害，你告诉我，具体哪个地方有损害？”宋百年对刘牧樵的阅片能力是早有羡慕。
刘牧樵指着脑干，“看到吗？内侧偏左，密度增大，虽然很轻微，但是，实际上并不轻，过几天做CT，就明显了。”
“这个，我是不敢判断是病变。”
“是的，专业影像学医生也不敢下结论。”
“我真的佩服你，你是怎么学到手的。”
刘牧樵微微笑了笑，说：“这个病人，你要值班医生格外注意脱水，脱水是关键。”
“好的，今晚值班的是谢医生，比较放得下心。”
“如果过了24小时没事，你可以给他鼻饲中药，我等会开个处方给你。今后，遇到不需要手术的脑水肿病人都可以用。”
“好的，听说你神内最近用中药比较普遍，真想来学几招。”
“你确实可以来抄几个处方，都是古方，效果很明显。”
“听说你的‘华佗再生丸’要改版了？”
“已经改了。加了3味药，叫‘华佗再生丸2号’，正在做临床试验，等结果出来，就把老药淘汰掉。”
宋百年很羡慕地看着刘牧樵，说：“我要是有你百分之一的能力就满足了。”
刘牧樵说：“你这是谦虚。我跟你说，神外这一块，今后就由你把关了，神外神内一家，都是神经科，神外这一块，今后就由你负责。”
宋百年心里一颤。
宋百年现在并不是神外科的主任。
主任姓曾，快退休了，人老实，也是好人，只是魄力不够，孙涛去年就想换他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