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神经病学大全
刘牧樵的压力蛮大。
有很多误解。
就连刘建新都把隐藏在心中的秘密说出来了，可见，误解有多严重。
刘牧樵知道，再多解释也是枉然，因为，自己在很多方面做得太出色了，现在说自己只是一只菜鸟，谁也不会相信。
他带着一群医生查房。
来到了198床，这是今天最后一个病号，看完了这个病人，就可以又多混了一天。
蒙混过关的滋味不好受。
不过，这样的日子不会太久，刘建新说不定下午就能回来上班。
“医生，你们是不是太敷衍我们了？我都进来七天了，连诊断都没有搞清！我问你们，你们的主任呢？你们的副主任呢？就不会安排会诊吗？”
患者是一个头痛病人，呕吐，还有癫痫发作，手脚无力和麻木。
“您别急，会会诊的，我们要把各种检查做齐了，才好帮你确诊。”管床的主治医生解释。
“检查检查，你说，还要做什么检查，你们不会一天多开几个检查吗？今天一个，明天一个，昨天，一个都没有。”病人家属越说越生气。
也确实不对。
CT做了，核磁共振也做了，脑脊液也做了。而抽血化验，常规、生化、肿瘤标记物、就连甲亢的、重金属的都化验了一遍。
还有什么需要做的？
该做的做了，不该做的也做了。主治医生再也想不出还做什么检查。
总不可能还做骨扫描吧，不可能做PtCT吧。
“怎么办？”主治医生转过头问刘牧樵，“还要做什么检查？”
刘牧樵真想冲上去扇这位主治医生一嘴巴，你怎么可以当着病人的面问问题啊，这是医生工作常识啊。
可是，问也问出来了，不回答怎么行呢？
问题是，这个病人，刘牧樵已经连续三天都是说，完善检查，而现在，医院能做的检查都做完了，还做，就必须转附属医院了。
请郝教授来会诊？
这个念头一起，刘牧樵脸带微笑。
这办法好。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郝教授的手机。
“在干嘛呢？”
“噢，牧樵啊，你好哈。我在京城开会。怎么没看到你来啊？连赵一霖也不见，你们是不是觉得国内会议没档次啊？”
刘牧樵这才想起，噢耶，忘记了。
全国神经内科癫痫分会的年会，有邀请，失了赵一霖，哪还记得开会的事？
“什么时候回来？”
“大后天。”
“啊，这么久？”
“有事吗？”
“没……没事，本来，想请你会诊。”
“你就别逗了。牧樵，怎么开始戏弄老人了？噢，对了，这周五下午的帕金森病我已经推了。我还以为在京城能够看到你呢。”
刘牧樵连说两个好。
没指望了。
怎么办？
他看着病人和家属。
病人一脸的茫然。
他已经病了半年。
家属一脸的怒容。
看来，不好好答复，又会是一个麻烦。
刘牧樵正准备敷衍几句，突然之间，他才发现，想不出一个词来，连一句连贯的话都想不出。
糟糕！
脑子短路了。
就在这时，“叮！”响了一声。
刘牧樵打了一激灵。
“开启《神经病学大全——专家级，附30万个病例》。”
一本银光闪闪的大书悬在眼前。
8开，半米厚。
赶紧打开呀。
手一伸，一个激灵，又一个激灵！
一连几个激灵。
书在翻页。
大量的知识往刘牧樵脑子里涌。
足足有一分钟，刘牧樵处在极度的快乐之中。
刘牧樵回过神来。
他也不管别人异样的眼神，说：“嗯，你别急躁，我问你几个问题。第一，你在半年前，是不是吃了什么生东西？譬如生鱼、生肉，或者生蛇胆，等。”
“噢，是吃了，吃了两颗生蛇胆。”
刘牧樵又问：“你得现在这个病之前，你是不是有一段时间咳嗽？”
“有，有的，咳得很厉害。”
“嗯，这就对了。你的病啊，我已经诊断清楚了，很少见，你听了之后千万不要吓着。我告诉，你的病，虽然严重，但是有治，只是要做一个手术。”
“什么病？你快说。”
“你脑子里长虫子了。”
“啊！”
这声啊，是来自于一群人。
谁也没想过这个诊断。
病脑、结脑、真菌脑炎都想过，但是寄生虫跑脑子里去了，这个诊断没人想过。
“我现在只能确定是一种罕见的寄生虫感染，到底是什么虫子，要等取出来后送到医学院寄生虫教研室，请教授研究才知道。”
病人已经说不出话来，苍白的脸，害怕极了。
家属则是一脸的焦急和责怪。
“说了不听！说什么吃生蛇胆治百病，好啰，好啰，现在好了，生百病了！”家属愤怒地说。
刘牧樵没有听他们两口子吵架。
他一边走，一边对主治医生说，“跟宋百年说一声，这个罕见的病人给他们了。”
回到办公室，刘牧樵已经是信心满满了。
“把有疑难的病例都拿出来，我们修改一下诊断，改一下医嘱。时间会比较长，改变会比较多，都把手机关了。跟护士长说一声，老医嘱别执行了，我要全面修改一下。”
很快，向丽芳过来了。
“为什么要暂停执行医嘱？”
“卒中的可以继续执行，你要你的人先帮中风的打针，其他的病人，我都要改一改医嘱。”刘牧樵咧着嘴笑。
“那要到什么时候？”
“也许要到下午吧。这么多病人，再快也要到下午两三点，我要认真改改医嘱，有很多问题，不改，会出问题。”
向丽芳准备还说什么，被她咽下去了，脸上露出了笑容。
嗯，和他谈话有成效了，果然深藏不漏啊。
向丽芳回去调配人手了，就连休假的，也喊回来了。
“你们，早点去吃午饭，下午都要加班。”
……
刘牧樵一本病历一本病历看下去，所有的医嘱都看一遍。
“改！”
“这个也要改！”
“这个全部推翻冲来！”
……
“这个……是刘建新主任亲自下的医嘱。该不该？”
“改！”
刘牧樵念着药物名称，计量，组合。
主管医生迅速记录。
一本一本病历被消化。
而护理部就惨了。
突然之间，三分之二的病人改了医嘱，执行起来可不是一般的难。
转医嘱的护士手都抽筋了。
配药的护士已经蹲在地上哭泣起来。
护士长在做安抚工作。
“打起精神来！加把油就行了。”
“护士长，刘牧樵在搞什么鬼呀，这不是折腾人吗？”
“你们快别这么说，他这是发威了，改了医嘱，病人好得更快，周转也快了，下个月，你们拿绩效，手会抽筋！”
“你们，都克服一下，加把油，下个月，数钱数到抽筋，你们就会说，今天这样的日子多来几天！”
第302章 好消息
从上午到下午3点，中午吃了点盒饭，刘牧樵带着大家改了169份医嘱，修改诊断7个，发现重大隐患5处，中轻度隐患32处。
大幅度降低了激素、抗生素使用量，减低了患者费用。
提高疗效是肯定。
还有一个巨大收获，就是30多名医生都得到了一次提高，特别是用药方面，给了他们一个全新的视野。
“啊，累趴了！”
“眼睛都要瞎了。”
“我手抽筋了。”
……
等最后一份医嘱修改过来，所有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不过，护士哭了。
本来，她们执行几百份医嘱就已经很吃力了，现在又全部改成了新医嘱，哪里吃得消？
按常规，护士每天执行的医嘱，一部分是长期医嘱，一部分是临时医嘱。作为每天的工作，执行的大部分是长期医嘱，难度比较小。
临时医嘱工作量要大得多。
现在169份医嘱重新修改，等于是要执行169份临时医嘱，也就是说4、5天的工作量一天完成，你说，护士姐妹们会不会哭？
护士长向丽芳不停地在鼓劲。
“累点，苦点，大家坚持一下就好了。下个月，数绩效工资时，你们一个个咪咪笑。”
“护士长，不是怕累，而是实在是完成不了啊，光是打针，挤在一起，怎么得了，到晚上10点也打不完，病人都在发脾气了。”
“你们要解释，帮他们节省费用，提高疗效，对他们好。”
“解释了，谁信啊？刘博士的新方案，不是很多人都信的，说刘博士是神医的都是卒中病人。”
“有人还质问，既然是改医嘱，那不就说明过去的医嘱不对吗？”
护士姐妹你一句，他一句。
护士长向丽芳也头痛，是的啊，真的做不完啊，今天这样大规模改医嘱，要是分成三天就好了。
这时候，刘牧樵过来了。
“护士长，你调配一下人手，派一个人跟我打针，其他人集中配药。”刘牧樵说。
护士长一愣，突然想起来，“对呀，你是穿刺高手，打针，你不到一分钟就可以打一个，行，行，小林子，你跟着刘牧樵去打针，建立静脉通道。其他人，帮着配药，挂吊针！”
接下来的效率就提高了很多，到下4点，所有病人都打上了针。
刘建新那边的纠纷也处理下来，患者找到了医院的两处小缺陷，医院讲不过，最后赔了3.9万。
刘建新虽然是累成狗一样，但还是回病房看一看。
他一进病房就奇怪地发现，怎么回事，所有的病人都还在打吊针。
“刘牧樵几乎把所有的医嘱都改了——除了卒中的那一百多病人。”
刘建新第一个反应就是刘牧樵是在跟他过不去，要不，他为什么大批量改医嘱？
等他看了几个改了的医嘱之后，不由得出冷汗了。
他又发现有几个病人的诊断也改了，不由得脚下发软。
特别是那个脑子里长虫子的病例，他看了会诊记录，身体一软，坐在凳子上，半天起不来了。
刘牧樵！
你好……厉害呀！
刘建新哭了。
“别哭，他确实过分了一些。”不知什么时候，向丽芳过来了，她拍了拍刘建新的肩膀。
“刘牧樵哪去了？”
“他在穿刺，来了几个脑溢血病人。算了，你别找他了，他也是为了科室好。再说，他连赵一霖下的医嘱也改了，不光是你的。”
“不！”
“算了吧，我说，建新，医生们都说他改得好。”
“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要感谢他，他发现了很大的隐患。否则，事情就闹大了。”
向丽芳才捶着胸脯，吁了口气。
噢！吓死宝宝了，我以为你们两个男人要打架呢！
……
刘牧樵在监护室里。
他没有休息，吃了一颗回气丸，又是精神抖擞，这里积累了7个病人，脑溢血的。
鲁路和文兴宇一人做一个，王艺和梦露一人帮一个，刘牧樵站在身边看。
“鲁路，你每次在回抽的时候，为什么肩膀要耸一下呢？这习惯一定要改了。虽然说是穿刺已经结束，但是，不雅观。”
“有吗？”鲁路惊疑地问。
王艺说：“有的。你的右肩耸一下，我以为你自己故意的呢！是不雅观。”
“我一点感觉都没有，我一定改。”露露说。
王艺笑了起来，“咯咯，很多人都有些奇怪的动作，譬如刘牧樵，你推眼镜的姿势，很酷，很帅。”
嗯，我的就不雅观，刘牧樵的却是很酷很帅。
鲁路有些不忿。
这时，刘牧樵手机响了。
过去，他在做手术时，第一件事就是关手机，这几天，他时刻都在关注着手机，恨不得马上就响。
谢敏打来的。
刘牧樵心一紧。
一定是有消息了！
果然，谢敏说：“樵儿，赵一霖还活着，他在电话里讲了话，要你放心，他说他很好。”
“他的手臂？”
“没有说，只讲了两句话。”
“还有什么消息？”
“暂时没有，你别急，有朋友已经去了那边，你就在医院等消息吧。”
刘牧樵坐在圆凳上，怔怔地，一坐就是半个小时。
他的心情非常复杂。
不知是喜还是悲。
还活着就是好消息，这是从失踪到现在，已经整整六天，第一次听到了准确的音信，他当然高兴。
可是，关键问题是，他还在对方手里，能不能救出来，是死是活，还是一个大大的问号。
卸掉一条胳膊是肯定的。
刘忠全也承认了。
上次，他干儿子少了几只手指头，这回，人家卸下他一条胳膊，那是最轻的报应。
卸下一条胳膊是小事，关键是人活着才好。
“刘牧樵，你放心吧，赵一霖人精，他见过很多世面，人又极为聪明，他对付几个蠢人，应该不会有问题的。”
不知什么时候，向丽芳进来了。
她们都知道了赵一霖没有死的消息，鲁路是个大嘴巴，这样的好消息，哪里忍得住？他早就冲出去报喜了。
邹医生又飘了进来。
“活着吗？”
“活着。”
“这么说，救出来的希望就很大了？”
“哪知道？”
这时，刘建新也进来了。
“刘牧樵，消息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
“那就好了。既然有人能够联系上，那就有希望了，说到赎金了吗？”
“人家又不是绑匪，是报仇的，不是为了钱。”
“现在就难说了。”
“要赎金好啊！我们出！我们都把家当卖了！”邹医生突然活过来了。
“我也出钱！”
“我一个！”
“我也一个！”
“我有40万，把积蓄全部拿出来。”王艺说到具体数字了。
“我100万！”邹医生大声说。
“有吗？”刘牧樵怀疑邹医生的家底。
“我退股！我集资的钱，刘牧樵，我退出来！我把股份卖了。”
第303章 水有多深
集资的事，在安泰医院闹得纷纷扬扬。
刘牧樵想阻止，但没有一点办法。他想大声说，根本就没有这事！人家根本就没有索赎金。
可是，事情发展得太快了，不到半天，就已经有700多人登记了，愿意捐款。
捐款的数额有多的，有少的。
一些才参加工作不久的也站出来，他们或者8千，或者1万。
而像袁姗这种老科主任就多了，袁姗愿意捐百万，就连过去与赵一霖关系一般，也愿意捐个7、8万。
粗略统计了一下，捐款数额接近一亿。
这还没统计院领导和办公楼里的职能科主任。
孙涛肯定是要捐的，他没有说具体数字。
皮院长没表态。
唐副院长、陈副院长，还有一些职能科主任都报了名，他们会在最后一刻报数字的。
邹医生很鲁莽就准备收钱，被刘牧樵阻止了！
“这件事绝对不能做！营救，不是我们能做的，有组织，有领导，还有隐蔽战线的干部。我们要做的事，就是好好工作，不添乱！”
刘牧樵突然冒出几句很官场的话，刘建新和向丽芳一听，心里一颤，这话很熟悉啊！
对，别鲁莽，这不是几个钱能够解决问题的。
钱，可以暗暗准备好。
决不能这样大张旗鼓。
怎么回事呢？
心一急就乱了方寸。
就连孙涛等人，也积极表态，这不对呀。
还是刘牧樵说得对，我们什么也不要做，做好自己工作，营救赵一霖，有领导，有组织。
孙涛他们也反应过来了，他们还开了一个会，会上，皮院长严厉批评了班子成员。
“要稳重！要理性！要讲究策略！”皮院长在会上说，“我们是一个医院的领头人，我们不能慌，不能乱，更不能热血沸腾。赵一霖现在的处境很危险，我们的力量有些鞭长莫及，这个时候，更加不能急。我告诉你们，组织上已经在想办法。我们能做的事，就是稳定医院。现在，神经内科，这么大一个科室，相当于人家一个二级医院，300病人，上百医护人员，驾驭这个科室，就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你们考虑一下，一个刘建新，能够驾驭得了吗？”
唐副院长皱了皱眉头，“这是一个问题，他资历浅，能力一般，和赵一霖比差远了，我非常担心他驾驭不住。”
陈副院长也说：“是的，我觉得，孙院长，或者医务科秦科长，到神经内科坐镇。”
“孙院，你认为呢？”皮院长说。
“我觉得可以不急，先观察一下。”孙涛说。
“什么意思？”皮院长听出他话里有话。
“我想看看刘牧樵的水有多深。”孙涛说。
“技术，我知道有他不会有问题，但是，驾驭一个科室，一个大科室，他有这个能力吗？”皮院长说。
“试试吧。”唐副院长附和。
“只怕是会令你失望的，到底是一个学生，没什么社会阅历，处理事情会比较幼稚，特别是和患者打交道，容易出医疗纠纷。”陈院长担心。
“嗯，我也是这个担心。过去，与病人和家属打交道，有赵一霖坐镇，很多纠纷都在萌芽状态的情况下扼杀了。上次这个纠纷，就暴露出了问题。”皮院长说。
孙涛摇头，“也过了几天了，特别是今天，刘建新跟我说，他说，过去低估了刘牧樵。你想想，他说低估刘牧樵，就是说，刘牧樵还不是我们今天所看到的他。我想看看，刘牧樵到底是怎么一个人。”
皮院长等人一惊。
“好吧，那就我们按兵不动。不过，孙院，你外松内紧，关注一下那边。”皮院长说。
“好的。”
……
虽然刘建新上班了，但是，实际上，神经内科现在是在刘牧樵的领导下，原因很简单，刘牧樵突然表现出强大的业务能力，所有的医生当然就会依靠他了。
专家级，比大师级低了一个层次。系统所说的专家，那是真的专家，即便是郝教授，按照系统的评估，他也只是一个接近专家的专家，属于亚专家，次专家。
刘牧樵现在是真正的专家，他仅次于院士一级，所以，水平比郝教授有明显的优势。
专业人士，对水平高低是敏感的，对水平高的，会有一种职业的敬仰和崇拜。
刘牧樵经过昨天的一轮大查房，表现出来的专业素养是绝对的高水平，比过去赵一霖高了不知多少层次，所以，他的威信瞬间就建立起来了。
有专业做基础，刘牧樵的人格魅力也就凸显出来，他头上似乎多了一层光环，刘牧樵成了撑天大树，成了一座大山，高不可攀的大山。
向丽芳很欣慰地笑了。
刘建新陡然之间，身上的千钧担子一轻，心情虽然有所失落，但轻松了，解脱了，不再忧心忡忡了。
“我们现在处在特殊时期，各个治疗组，每个医生，都要尽职尽责，专业、细致、责任、及时，按这八字方针处理好每一件事。”刘牧樵在第三天的早交班上说。
“医疗规程，医疗制度，我在这里重复一下，都必须认真遵守。要知道，每一个流程，每一项制度，都是用生命换来的，谁不遵守，谁打马虎，我一旦发现，绝不姑息。”
他说的有条有理，底气十足。
虽然，医院并没有任命他做主任，但是，他自然而然成了领头人。
他继续说：“我重申一下纪律，上班下班就不多说了，不打麻将，不喝酒，二十小时负责制，有问题，有通知就要及时赶到，这些，都是过去赵主任的规定，现在一样，要继承和发扬。
至于专业上的问题，我和刘建新副主任负责，要会诊的，一定要请会诊，科内会诊，可以找刘建新主任，有特别困难的，一定要及时告诉我。不管什么时候，我，你们都可以打电话。别担心吵醒我的瞌睡，也别担心我会骂你们，我，随叫随到。”
“最后，我要说得是，科室，行政上，刘建新负总责，业务上，我负总责，而当家人，是我们的护士长向丽芳大姐。”
“我有不同意，代主任由刘牧樵担任，大家同不同意？”护士长向丽芳说。
“我同意！”刘建新说，“我认为，科室总负责是刘牧樵，我帮助他管日常工作，护士长还是老规矩，内当家。大家说，好不好？”
“好！”
几乎是所有医护人员一致的声音。
第304章 你们别捣乱
刘牧樵担任了临时科主任，没有谁任命，一种心甘情愿付出，或者说一种担当，在危难之际的挺身而出。
他知道，一个拥有200张床位，300个病人的大科室，其中，很多病人是危重病人，没人挺身而出是不行的。
赵一霖，失去了他才知道，过去，他付出了多少，他的能力有多强。
刘建新，能力差得太远了，他远不够强大。
刘牧樵一眼就看出来了。
医院，可以派孙涛来兼任科主任，也可是请秦科长来兼任，但是，他们都是神经科的外行。
做科主任，必须在业务上能够拍板，具体的病人，他要拿治疗方案，业务工作占了90%，所以，孙涛来，秦科长来，都不是理想的人选。
这个时候，刘牧樵挺身而出了。
他突然有了信心。
他的信心来源两个原因。
一是，昨天，他开启了《神经病学大全》，这本书，它给了刘牧樵足够的专业知识。
在江东省内，他是神经科的大佬。
第二，刘牧樵昨晚把所有的初级宝盒都开了，虽然离100整数差很远，但他急于想获得中级物品，所以，45个宝盒，他全开了。
如愿以偿，他开到了一个中级物品，获得了一本《初级医院管理学》，附了30000个科室管理案例。
这是典型的科室管理级别，刚好用得上。
刘牧樵在交班会上又调整了一下分组，五个大组，十个小组，十条纪律，十条责任，八字方针，六要六不要，三大目标，一个中心。
“我们科室，在神经精神中心建立之前，维持现状，200张编制床位，加床到300张。这是我们为病人的服务平台，也是我们吃饭的来源。我还有话说，你们听清楚了。”
说到这里，刘牧樵环顾了每一个人，他的目光在每一个人的脸上停留了一秒钟。
然后说：“我们的理念是，实现我们的价值！我们的价值是什么呢？我们的价值是给病人提供一流的服务。这是我们的核心理念！大家给我记住了！”
说到这里，他推了推眼镜，“至于我们个人收入，那是我们实现价值时的是副产品。”
“对，我们需要钱，我们不是神，我们也需要赚钱养家。但是，首先，我们是医生，我们是安泰医院神经科的医生，我们要做全省最好的神经科医生。我们有义务，也要有本领给病人提供一流的服务。在做好服务的前提下，我们的收入也会增长，这不是我们直接的目标，但也是间接的目标。”
“我想对你们说，安泰医院神经科离江东省最好的神经科不远了，这个时间指日可望了。你们都要成为优秀的医生！我，负责培训你们。你们跟我来，没错，我可以让你们成为优秀的医生。我要求你们每天温习一个神经病，每年，看三本专著，十份杂志。五年目标，你们都达到教授级别的水平。你们的地位，将远超附属医院神经科医生的地位。”
刘牧樵给了大家一个美好的愿景，也给大家定了目标，以及实现目标的措施与步骤。
大家听得很入神，很激动，到了后面，一个个热血沸腾。
刘牧樵说，我负责培训你们，没一个人觉得这是说大话。
“刘……刘主……”
“你叫我刘牧樵吧，或者，叫我刘博士也行，这称呼，我喜欢，我是我的学生，我也是我的博士。”
“刘博士，我们都听你的！”
“刘博士，我们一定要超越附属医院神经科！”
“我们会全力以赴的！”
就连刘建新也激动地说：“刘博士，我要在5年之内赶上郝教授！”
……
凝聚人心已经没有问题。
下一步就是对科室专业把关了。
这个，是自己要做的工作。
当然，还有一件事，那就是营救赵一霖的事。
这件事，他不准备和任何人商量。
过了两天，他又收到了一条信息。
“来了强援，救人有望。”
信息是梁军师发来的。
信息很短。
越短越有意义，这说明，他已经进去了，连使用手机都十分的谨慎。
刘牧樵没有把这个消息告诉任何人。
今天，他带着科室第三治疗组查房。
他每天查一个治疗组的病人，也就是说，每五天，他要把所有的病人看一遍。
当然，还有每天进来的新病人，他都要看一遍，哪怕是深夜。
“这个患者，你们要注意症状的发生顺序，这点很重要。先有感冒，一个星期后双脚发麻，然后出现双下肢瘫痪，瘫痪的部位逐日在上升，所以，是一个很典型的急性脊髓炎。”
这是刚进院的病人，在下面医院被诊断为脊髓出血。
“脊髓有出血，但与瘫痪的定位不相符。注意，这是很关键的体征。他们为什么误诊？解剖定位不准确。”
刘牧樵在办公室小黑板上讲解、分析这个疾病。
他每天尽可能地给大家讲半个小时课，这是训练大家的手段。
“什么时候去救赵主任啊？”
突然，邹医生打断了刘牧樵的讲课。
刘牧樵只好停下来说，“这件事，有人在操心，你就静候消息吧。”
“静候静候，都已经10天了！”
刘牧樵苦笑，“那你说，该怎么办？”
“我们集资把他赎回来呀！”
“谁要你的赎金？即便是赎金有意义，但是，你把赎金交给谁？你和谁接洽？”
“那，我们也不能什么也不能做啊！”
“你，不需要做，你什么事也不需要做，我只需要你赶紧恢复正常，每天这么多脑溢血，鲁路和文兴宇会累趴了，你赶紧恢复，过来帮点忙行不行？”
“又不是我不愿意，是你不要我做。”
“你没魂似的，我哪敢让你做血肿穿刺？好了，邹医生，听我讲完这堂课，我还有很多事。”
接下来，刘牧樵把课讲完，又帮助大家修改了医嘱，然后来到了普外科。
普外科今天有一台大手术，不能再推了，刘牧樵是主刀。
又是一台胰头癌的，附属医院和省立医院没人敢做。
现在，安泰医院光是捡漏，每个月都能收到十几台这样的大手术。
有的，胡伯龙可以主刀，有刘牧樵做后盾，他的胆子也大了许多。
过去胡伯龙能做的胰腺癌手术，他分给杜小平做了一大半，一是平复他的怨气，二是胡伯龙也做不了这么多手术。
做一台胰头癌手术下来，三天都难恢复体力。
刘牧樵穿好手术衣，孙涛也上来了。
“身体吃的消吗？”孙涛问。
“没问题。”刘牧樵。
“科室工作还顺利吗？”
“顺利。”
“老皮说，干脆，任命你为科主任，或者代主任。”
“不能。绝对不能。”
“为什么？”
“现在这样很好，你们别捣乱。”
孙涛一愣，他什么也没说，他被刘牧樵这句话噎住了。
刘牧樵笑了笑，说：“你别误会，我现在这样很好，科室的人都听我的，刘建新也非常配合，这样下去，我估计，每个月，我可以创收2千万，并且，我的药占比，远比你规定的低。”
“你可以做到多低？”
“18%。”
“啊！兄弟，你是怎么做到的？太令人兴奋了。”
第305章 忙碌
交流了一会，孙涛放心了，神经内科，将成为医院的模范科室。
科室好坏，不仅仅看营业额，还有很多指标衡量他们的经营能力和管理水平是好是坏。
科室收入当然是一个指标。没病人，不是优秀科室。
药占比也是一个指标。
药品比例越低，表示管理越规范，坑害患者的行为越少，科室经营的纯利润也越高。
其次，病历质量、病历完成时限、医疗规程、辅助检查阳性率、诊断符合率，等等都是指标。
还有就是论文数，科研课题。
医院管理最难的事之一，也很难抓出成效的事就是药占比。
在内科系统，有些不规范的医院，药占比占了60%以上。
规范的医院，控制在40%以下都有很大的难度。
刘牧樵现在把药占比控制在18%，即便是外科系统也难，这绝对是非常了不起的成绩。
药占比降低，患者的次均费用会大幅降低，也就是说，同样一个病，在安泰医院要低了三分之一左右。
疗效有了，费用低了，病人的满意度就高了，慕名前来就医的患者就会越来越多，最后，形成良性循环，这样的科室不繁荣昌盛都很难。
这才是真正的管理人才。
刘牧樵，虽然只是初级医院管理者，但这是系统定义的初级管理者，他不是一般的优秀。
孙涛有过较长时间在世界名院工作的经历，一听刘牧樵报告这几个数字，心里就有数了。
神经内科不仅仅是高收入、高疗效的科室，而是一个综合管理的优秀科室。
孙涛还想问更多的参数。
但是，手术准备完毕，刘牧樵已经站在了主刀位。
“都准备好了？”刘牧樵问。
“准备好了。”
“那好，我们开始吧。”
刘牧樵从开腹开始，亲自动手，尽量减少手术的时间，一般7个小时的手术，他想缩短到3个小时左右完成。
缩短手术时间，患者的打击就减少。
还是3刀开腹。
这不是为了显示一下牛逼的技术，而是有了这个技术之后，多一刀，都是一种罪过。
胡伯龙等几个人使劲咽了一下口水。
他们太享受了。
三刀，一刀都不多余，干干净净，纱布上仅仅有一丝红润，出血量，几乎可以不计。
挑开腹膜，热气腾腾。
他和一助胡伯龙清理术野，很快，就看到胰腺了。
目测一下，这个病人有手术的价值，手术，可以给他带来一线生机。
接下来，进入了紧张的分离。
胡伯龙每次到这里就感觉到有些吃力，跟不上刘牧樵的步伐。
刘牧樵尽量减慢一些速度。
他和龙教授就不需要这样。
和龙教授合作时，在最初的3台手术，龙教授有过拖后腿的现象，但到了第4台手术，龙教授跟上来了，和刘牧樵的配合，可以说天衣无缝。
他们这对组合，很自信地说，在国际上，很难找到对手。
而胡伯龙就有些差距了，今天，他是第13次做刘牧樵的助手，仍然跟不上刘牧樵的节奏。
孙涛也试过，也不行，他实际能力比胡伯龙还差一点点。
杜小平就别想了，他还是在江城县合作过一次。
刘牧樵很多时候，连一助的事都做了。
接下来，开始切除瘤体。
这是进入手术的第二个关键步骤。
刘牧樵没让胡伯龙配合，一个人就把瘤体切了下来，随即用电刀止住血。
孙涛做旁观者。
今天他不上台。
胡伯龙做一助，杜小平做二助，蒋薇薇做三助。
但是，孙涛一般都不放过这样的机会，顶尖胰腺癌专家的手术，不看，真的是太浪费，太对不住自己的职业。
他时不时看一看墙壁上的时钟，才两个小时，刘牧樵开始做淋巴清除术了。
这是第三道难关。
胰腺癌，死亡率很高，与很难早期诊断有关，与很难清除干净有关。
所以，淋巴清扫是很重要的一个环节，手术成败，这是关键。
看刘牧樵淋巴清扫是一种享受。
他不仅彻底，而且很自信，很快。
然后就是最后一道难关了——吻合。
胰漏，是最常见，也是最要命的并发症。
刘牧樵尽量把胰管吻合，最大限度减少胰漏并发症。
由于刘牧樵是宗师级水准，他所做的手术，并发症几乎是零，所以，前面十几台胰腺手术，恢复得非常好，不到10天就出院了。
10天之内出院，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
胰腺手术，一般住院都在一个月以上，有的几个月都出不了院，还有很多带着管子出院的。
而刘牧樵手术的病人，三天通关，五天起床，七天出院，这是一般的规矩，十天出院的，主要原因都是自身的体质差，要多打几天营养，所以才延迟几天出院。
几个人紧盯着刘牧樵吻合胰管，恨不得一天之内学会就好，刘牧樵做得飞快，仅仅用了半个小时，就吻合了7、8根胰管。
最后就是胆肠吻合、胰肠吻合和肠肠吻合了。
3小时10分钟，整台手术做完。
做完手术，刘牧樵急急忙忙去看手机。
没有未接电话，没有任何信息。
刘牧樵第一个走出了手术室，他也没理睬围上来的患者家属，只丢了一句话，你们去问胡伯龙主任。
第二个出来是孙涛，接着才是胡伯龙。
胡伯龙大声宣布；“手术非常成功！”
他这样说是有道理的，第一，出血量，不足100毫升；第二，没有遇到任何困难，不存在敷衍了事的地方；第三，肿瘤没有突破包膜，加上淋巴清扫彻底，局部转移的机会几乎为零。
有了这几点，他可以自豪地说手术非常成功。
一片欢呼声。
已经走远的刘牧樵脑子里“叮”声不断，他又收获到了不少的初级宝盒。
刘牧樵下了手术台，又一阵风一样到了神经内科。
每天的新病人，他都必须看一遍，哪怕是晚上也要看一遍病人，这样，就能够让病人第一时间获得正确的治疗。
其次，他还要看有没有脑溢血的。
脑溢血的病人，病情一般的，鲁路和文兴宇就可以消化掉，有难度的才等刘牧樵亲自做。
邹医生还没恢复状态，刘牧樵不敢让他上台。
“刘博士，有一个疑难患者，才从万佛市转来的，请您看看。”
刘牧樵马上转身，在这位医生的陪同下，去了病房。
“什么情况？”
刘牧樵一边走，一边问。
“男，34岁，3天前开始烦躁，呕吐，轻微发烧，胡言乱语，神情紧张，体格检查未见明显阳性体征……”
还没介绍完，已经到了病床边。
“啊！”
刘牧樵轻声惊呼一声。
除了他自己，谁也没有听到。
第306章 手机响了
刘牧樵一看病人，心里一紧。
不要多检查了，这个患者是狂犬病。
“注意隔离！”
刘牧樵轻声喝道。
“怎么？”主治医生还没反应过来。
“你是家属吧？跟我们过来一下。”刘牧樵朝家属说。
他带着家属来到走廊另一头。
“他是你什么人？”
“侄子。”
“嗯，你侄子得了狂犬病。”
“啊？这么说，我不会被传染上吗？”
“别怕，等会，我们帮你消下毒，你再把衣裤换了，再洗一个澡就没事了。不过，我问你，有没有被你侄子抓破和撕咬？”
“有哇！我手上受伤了，他撕咬的，怎么办？”
“那，你马上去疾控中心打狂犬血清和疫苗。”刘牧樵说，“我还有事要你做，一是你问问，你侄儿有没有被狗咬的历史，其他动物也行。第二，你通知他家里人，这病没有治，你们准备后事吧。”
家属很焦虑，很着急，回病房去了。
刘牧樵转过身问主治医生，“还有事吗？”
“没有了。”
“那好，后面怎么处理，你应该知道吧？”
“知道。我会通知护理部对病人用过的物品消毒的。”
刘牧樵又风一般，进了监护室。
“怎么样？”
“还不错，今天我们消化了11个，没给你留零食。”鲁路咧嘴笑着。
刘牧樵嘿嘿一笑，“不错，你们做得很好。”
接下来，他对监护室的病人，一个挨一个，一路查看过去。
用了半个小时，查看完了监护室的病人，然后，又来到了针灸推拿科。
“来了？我担心你忙不过来呢！”秦香梅笑着说。
“说好了，挤时间也要过来的。好，开始吧。”
刘牧樵脚步没停，进了治疗室。
20个病人，整整齐齐，都坐在那里等他。
虽然忙，刘牧樵把大部分时间放在神经内科，但是，针灸推拿科室，他每天会过来做100分钟到120分钟的推拿。
人气值，才5000多，长得比预想的要慢。典型的颈椎病、腰椎病一次可以得到1点的奖励，但非典型的颈椎病、腰椎病，每次只能得到0.1到0.3的奖励。
而刘牧樵获得《初级医院管理》之后，就更加明白“人气值”的价值了，人气值，也就是人格魅力，作为领导一个团队的人，人气值是非常宝贵的。
不怒而威、一句顶千言。
不同人气值的人，说一句话，效果截然不同，一个眼神，也会产生不同的后果。
增加人气值可以获得更好的领导力，这点，刘牧樵非常清楚。所以，他再忙，也要抽出时间来，帮助病人做推拿。
至于儿科和普外科，那就很灵活了，有时间，去逛一逛，有特殊的病人，临时通知，就譬如今天的胰腺手术，刘牧樵就是昨天定好的。
今天，刘牧樵做了14个小时的事，还要用两个小时，消化这20个病人。
刘牧樵有个特点，一旦投入工作之后，他的心情就会很好，就会忘记烦恼和忧愁。
按理，这些天，他是高兴不起来的，一想到赵一霖，心就会绞痛，一个英俊潇洒的赵一霖，突然之间少了一条胳膊，这个现实，刘牧樵怎么也接受不了。
但是，一旦工作起来，刘牧樵就能暂时忘记心中的不快。
时间过得很快。
一个半小时过去了。
还剩下6个病人。
手机响了。
沈芸打来的。
“刘牧樵，告诉我，赵一霖是不是被人卸了一条胳膊？不准撒谎！”电话里，沈芸急切、悲愤，似乎要崩溃。
刘牧樵迟疑了一下，觉得撒谎，是对别人的不尊敬，就说：“是的，他被人卸了一条胳膊。不过，你放心，人，没有危险，前几天，他还说了几句话，要我们别担心。”
那边，沈芸没有说话，只有抽泣声。
刘牧樵继续说：“你放心，我们的人已经打进去了，很快就可以救出来的。”
“要钱，你尽管说，赎金，多少我都可以想办法，你跟我说一个数字就是，我的熟人多，弄个千把几千万，我还是有办法的，你尽管说。”
刘牧樵又安慰了几句，说：“钱，不是问题，你就在家等消息吧，一有消息，我就会告诉你的。”
好容易安抚好了沈芸，挂了电话，秦梅香就急切地问：“我们的人打进去了？”
刘牧樵皱了皱眉头，赶紧说：“没有的事，我安慰一个朋友，撒谎的，你别乱讲。”
刘牧樵真不想让别人知道太多。
接着干活。
6个病人做完，一看时间，晚上9点了。
今天的工作还没有完，儿科会诊还在等他。
来到儿科，袁姗，阿玲都在。
“这么晚了，我们以为你来不成了呢！不好意思，这么晚，耽搁你的休息了。”袁姗说。
刘牧樵咧开嘴一笑，“怎么能不来呢？没事，也不是很累，走，我们看病人去。”
三个患儿。
刘牧樵一个一个问病史，做检查，在看化验和其他检查。
“第一个病人还是考虑缺少营养，特别是锌元素缺乏，补充营养就行了，用不着住院。”
又拿起第二份病历，“这个幼儿，我担心是呆小症，明天补充检查一下激素水平。”
“第三个患儿，考虑结肠问题。属于不典型的巨结肠病，可以考虑做手术。”
三个患儿的会诊用的时间不长，效率很高，都有明确的答复，袁姗既惭愧又欣慰，有了刘牧樵，安泰医院的儿科，成了清江市的名科，大有超越儿童医院和附属医院的架势。
“吃点夜宵？”阿玲提议。
“对，吃点夜宵，我正要问你，赵一霖那事，到底怎么处理。”袁姗刚才还带微笑的脸，一下子阴沉起来。
“嗯，正好，我还没吃晚饭。”刘牧樵最近的饮食十分的没有规律，一天三餐，很少有机会按时吃饭。
来到滨河路陈婆姥夜市，阿玲和另外几个医师点菜去了，袁姗把刘牧樵拉在身边。
“你说，有希望吗？”
“有的。”
“现在进展怎么样了？”
“怎么说呢，我们的人已经去了那边，并且，不是一批人马。这点，你别和别人说，我估计，最近会有消息了。”
“那就好。你一有消息，你就赶紧告诉我啊，这些天，我每晚都做噩梦，梦见他血淋淋的，好惨。”
正说着，手机响了。
第307章 要坚强
果然是梁军师的电话。
声音很小，很急，似乎是在躲避的情况下打的电话。
“你听着，这里的情况很艰难，我们随时都有生命危险，不敢随便打电话。我要告诉你是，我们见到了赵一霖，他还好，虽然身上有伤，但有吃有喝，还帮别人看看病。另外，我们来了一股强援，你放心吧，我估计半个月之内，会听到好消息。”
说完，也不等刘牧樵说话，那边就挂了。
这是一件令人振奋的消息。
赵一霖的处境在好转，他在给他们看病。
他们是谁？
当然是绑架他的人呐。
袁姗激动得眼泪都出来了。
刘牧樵说，“刚才这电话，我们不能说出去，刘忠全的人，我们不知道还有谁，好吗？”
“好的，我知道。”
正说着，神经内科来电话了，来急诊病人了。
“你吃完饭再走！”袁姗大声说。
刘牧樵迟疑了一下，确实也需要吃点东西了，刚好，这时候他的下锅粉上来了，他扒了几口，起身走了。
袁姗看着忙忙碌碌的刘牧樵，眼泪滚落了下来。
刘牧樵回到神经内科，一个脑溢血的患者，瞳孔都变大了。
现在的刘牧樵，不仅仅要穿刺抽血肿，他还得和患者家属打交道，这是必须的手续，他得告诉患者家属，患者的病情。
这也是前些年律师们吵吵嚷嚷所要求的“知情权”。
在律师眼中，知情权比病人的生命更重要。
刘牧樵不得不抽几分钟，或者几十分钟时间告知患者家属。
“我给你们说，这个病人，病，非常严重，随时都可能有危险，你们必须要有思想准备。”
“嗯嗯，医生，请你费心，拜托全力抢救。”家属急切地说。
“这是知情同意书，你们看一下，签字。”刘牧樵心里在滴血，把大好的时光花费在毫无意义的事情上。
但是，这又是不能省略的环节，法律上规定了，你必须让家属知道病情，手术，还得请他们签字。
“这是手术同意书。”
第二份书面文件又上来了。
上面写了很多关于穿刺的并发症。
穿刺的并发症很吓人：损伤血管大出血；颅内感染；损害脑组织功能；出现呼吸循环衰竭；诱发癫痫，等等。
都是吓人的并发症。
在刘牧樵眼中，这完全是扯淡，不可能的，怎么会出现这些并发症。
但是，这是医学文书，理论上有可能发生的都得写上去！必须告诉病人家属，最后，做不做穿刺，由家属签字同意。
虽然是扯淡的事，可刘牧樵必须完成。
宝贵的时间就这样浪费。
过去，刘牧樵从来不需要费心，他只需要穿刺就行。
第三个文书，病危通知书。
患者死了，如果没事先下病危通知，医院是有责任的，你先下了病危通知，你就可以不负责任。
这种扯淡的规定，在法庭上却很有分量。
这个病危通知，说明一个问题，医生预先知道了病危，他们既然知道了，也就说明没有疏忽，他们后面的事情都是符合程序的，病人死了，那是在预料之中。
没下病危通知，至少你会被问得哑口无言，你连病人出现危险了都不知道，那怎么证明你采取了相应的，正确的措施呢？你说病人死了你们没责任，那你拿出没有责任的证据呀。
病危通知就是证据。
“医生，你们要全力抢救啊！”
这句话，没问题，这是患者家属的期望和要求。
但是，听起来有些不舒服，不信任啊。
作为医生，面对病人，都会尽力的，特别是刘牧樵这种医生，全心身都投入在病人身上，你家属有没有要求，他都一样会尽力，会尽全力。
还需要你反复的请求吗？
“我当然会尽心尽力的。”刘牧樵严肃地回答。
“医生，求你了，救救他吧。”
“不需要你求，这是我们的职责。”
“医生，请你们用最好的技术，最好的药，最好的设备。”
“这些，都不需要你们费心，我们会尽最大努力的。”
突然，一个突兀的声音从人群中炸起：“你他妈啰里啰嗦，快去救人啊！时间都被你浪费了！”
刘牧樵一听怒了。
我想吗？
我愿意吗？
这不是医疗规程吗？这不是你们民众，特别是那些傻逼的律师们，嚷嚷很多年所要的知情权吗？
“人，要救，该走的程序也必须走。”刘牧樵不亢不卑。
过去，他不会这么想，现在，他领导一个科室，就必须规范，就必须正规，一点也不能马虎。
不仅仅是自己，他对其他人都是这样要求的。
等弄完这一切，时间过了15多分钟了。
这15分钟，本来可以救一个人的命。
他摇摇头，这社会真他妈的复杂！
进到监护室，还不错，鲁路他们已经穿刺成功了。
刘牧樵这才反应过来，现在，自己充当的就是赵一霖这个角色。
过去，他就认为赵一霖只需要背着手，看一看就行了，他什么事也不需要做，现在才知，他面临的压力有多大。
鲁路在做最后一道程序。
王艺搬过来一张圆凳，刘牧樵坐下，看着鲁路和文兴宇忙碌。
“邹医生还不能上班吗？”梦露过来问。
“不能，我也不敢让他上。”刘牧樵说。
“这人也是，没一点用。”梦露说。
“别这样说，这人，我过去也没看出来，重感情。赵主任失踪，对他的打击太大。再说，几个月来，他够辛苦了，让他休息一些时候也好。”刘牧樵说。
“我还是认为，他不够男人，不够坚强。”
正说着，邹医生又飘了进来。
“我就知道你在这里，睡不着，我得问你，赵主任什么时候回来？”邹医生一口的酒味。
刘牧樵皱了皱眉头，说：“你怎么又喝酒了。”
“把酒当歌，人生几何……”他又开始发酒疯了。
梦露看不过，来推他，“回去！回去！你别影响这里的工作！”
哪里推得动？
邹医生嘿嘿笑道，“梦露，你别推我，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刘牧樵团队的核心成员，我，写了很多篇SCI文章了，安泰医院，我的论文数第一，你有什么资格推我出去？”
“你算什么男子汉！”梦露大声说。
“我为什么不算？”
“男子汉，要坚强！”
第308章 我回来了
邹医生一愣，酒似乎也醒了一半，嘟哝道，“男子汉，要坚强。男子汉，要坚强，我，他妈，算什么？我，只能算是一个窝囊货。”
几个人都看着他。
他走了。
嘴里囔囔着，“窝囊货，窝囊货……”
刘牧樵做完这台手术，看了一下墙上的电子钟，11点。
从早上7点钟出来，连续工作了16个小时，还没完，他今天还要处理几个伤口。
由于时间安排不过来，刘牧樵在普外科的实习，只能改成打酱油了，外科有大手术需要他上，必须提前通知，就譬如今天的胰腺癌手术就是昨天定的。
他每天上午要负责神经内科的交班。
其次，普外科有半天的伤口换药，他只能改成分两次，星期一和星期三傍晚，或者晚上，虽然病人有意见，但按蒋薇薇的话说，你可以不来呀，谁求你了？
这种话，不能说，医生绝对不能说这话。
蒋薇薇是不对的。
不过，理解，病人几次向蒋薇薇发火，质问、责骂、羞辱她。
她反复解释说：“刘牧樵很忙，他一天累得疲惫不堪，晚一点，请你们理解。”
大部分病人理解，或者说绝大部分病人都理解，今天，只有一个中年男子大叫大嚷。
“说好的7点，推到9点，又推到11点，什么意思嘛！赚我们的钱，把我们做宝耍，不但没有一个道歉，还不耐烦！你是找打，对吧？”
这个人的话很难听。
他是东安村的村长，在当地有点实力，村民都宠着他。
蒋薇薇可不会宠着他，大声说：“你有意见，你可以走人。”
“我交了钱！”
“你的钱大些？你的钱是金币？我们可以退还给你，并且还可以补偿你这几天的误工费！”
蒋薇薇也不甘示弱。
她也窝了一肚子火。
本来，他们是安排7点钟做清创和换药的，但由于儿科有急会诊，后来神经内科又有急诊病人，所以，换药时间推后了两次。
一群医生在普外科等了几个小时，这个姓黄的病人至少嘀嘀咕咕有两个小时了，脾气再好，也会烦的。
蒋薇薇不怕事，姓黄的男人也不怕事，两人眼看就要冲突起来。
普外科还有很多医生，都比较年轻，哪里又是怕事的？
这时候，刘牧樵刚好进来。
“吵什么啊？”
蒋薇薇说：“他在这里吵了两个小时了，说了你忙，他就是无理取闹。”
姓黄的病人一见，是个年轻的哥们，以为又是一个实习生，大声说：“我就是要吵，我还打了电话，要我的村民过来一起吵，你们人多，我的人也不少。”
刘牧樵一听，心里也有气，说：“你是不想换药了对吧？”
“我换不换药，也不是你说了算。”
“哦喝，我说了不算？你说，谁说了算？”
“我又不是没交钱！”
“你交了多少钱？”
“六天，交了3千。”
“哦，3000呀，很了不起呀，这么多，吓死我了。”
“哼哼，年轻人，你还是实习生，还不知道赚钱难吧？告诉你，打工，到我们村上的企业来，一个月能赚4000千。”
“蒋薇薇，把3000千块钱退还给他，再给他200元一天误工费和伙食钱，1200，让他回去！”刘牧樵大声说。
姓黄的病人一愣，问：“什么意思？”
“我不给你换药！”
“你？你是谁呀？”
“我是这里的医生，我是来做清创和换药的。”
“你敢！我告你！”
“你告！你想到哪里告？我告诉你电话号码！要我们院长的电话号码吗？要我们局长的吗？我，号码都有。”
姓黄的病人迟疑了片刻，“好，把钱退给我，我就不信没医院可以治疗我的伤口的。”
“可以，不过，我也告诉你，在半年之内，有谁能够治好了你的伤口，我拜他做师父。”
姓黄的病人一听，愣住了。
刘牧樵这句话一点也不假，他的伤口在腿上，工地上被钢筋刺穿的，已经有一年多了，去过的医院有6家之多，最近听说安泰医院治伤口厉害才过来的。
姓黄的犹豫起来。
走，伤口什么时候好，是一个未知数。不走，哀求别人，面子放哪里？
谁知，这个时候蒋薇薇还刺激他一句，“你告哇！”
“好！我就告！”
病人走了。
他愤怒地离开了病房，连衣服都没有拿。
刘牧樵和蒋薇薇对视了一眼，哈哈笑了起来。
东安村的村民，在清江都有名，村长大人更是嚣张跋扈。蒋薇薇平常多么好的脾气，都被他惹毛了，可想而知，这人是多么可恶。
开始清创、换药。
今晚上的任务是15个，走了一个，剩下14个。
刘牧樵检查了一下伤口，有比较好处理的，他分给徒弟和蒋薇薇，给他们练手，难一点的，自己来。
每个徒弟分了两个病人，蒋薇薇多奖励一个，加起来3个，这样，刘牧樵就只剩下7个了。
刘牧樵自己的7个，他没有急于动手，他先要看他们三个清创，这一关，必须把好。
从普外科开展伤口处理住院以来，至今还没有一个返工的，一定要保持好这个成绩。
蒋薇薇的悟性比较高，她清创的手法比较规范。
另外两个是住院医生，手术技巧和主治医生比，不是一个档次，他们清创比较吃力。
但是，他们掌握了刘牧樵清创的精华，动作不好看，效果却令刘牧樵满意。
“不错，你们清理得都比较干净。蒋薇薇，那块组织，对，就是这块，你认为该怎么处理？”
“不要了。”
“对，不要了，留下来是隐患。”
病人不淡定了，“医师，什么东西不要了？切了，今后我是不是就少了一件东西？”
“不是那东西，是一块坏死的筋膜，没用的。你放心，我们做手术宇宙第一。”蒋薇薇吹道，“我们一共收治了1000个病人，没有一个没治好的。”
1000个，这是一个虚假的数字，总共才收了180个病人。
不过，病人喜欢听。
等蒋薇薇他们几个人做完清创缝合之后，刘牧樵才开始做最后7个病人。
这7个就困难多了，都需要削除大量的坏死组织才能缝合。
按照过去外科的传统经验，这样的病人至少还要一两个月之后才能缝合，但是，在刘牧樵手上，就不需要这么久了，他把感染的、坏死的组织都切除，直接就缝合起来。
做到最后一个，突然背后传来一个声音，“我回来了。”
第309章 你不能叫刘博士
回头一看，还不是刚才那个姓黄的病人？
刚才，他出去打电话，纠集了三十多个精壮汉子，准备把刘牧樵、蒋薇薇等人群殴一顿。
后来，他的副手，村委会的会计不同意。
“和谁都可以过不去，但是你不能和医生过不去，我们还应该交几个医生朋友，以便在紧急的时候救个急。”
“兄弟，你不知道，这几个家伙多嚣张，多令人气愤，不打他们一顿，我真的出不了这口气呀。”村长说。
“黄哥，我问你，你想腿好吗？”
“想啊！”
“想腿好，你打医生？”
“他态度太差了！”
“有水平的医生，你管他态度差不差？”
姓黄的猛然醒悟，我是来治病的啊！
他站在门口，刘牧樵看了他一眼，没有说一句话，又转过头帮最后一个病人做清创缝合。
“我……错了。”
姓黄的病人又说了一句，怯生生的。
他现在真的醒悟了，好不容易挂上号，好不容易安排进了院，又好不容易打了几天消炎药，等到今天最后总攻，放弃了，他真的会后悔几个月的。
再说，求医，你得求呀，人家不给你看，你钱再多，打石头打天去！
最近，好几个地方请刘牧樵去，他都推掉了，没时间。人家钱多，多得不得了，还不是一样请不动？
他老老实实站在门口，等候刘牧樵表态。
刘牧樵懒得理他，蒋薇薇看了他一眼，就没有再看第二眼了。
刘牧樵一边做清楚，一边讲解，讲得很细致。
“清创就到这里了，下面开始缝合。缝合的要点，第一，不能留死腔，一旦有死腔，很可能就功败垂成。第二，不能太紧，太紧很可能会影响血液循环，又出现新的坏死。第三，不能太松，松了就出现另一种死腔。记住了吧？这个伤口比较深，我准备做三层缝，这是最保险的做法。”
他一边讲，一边做，最后一针做完。
“啊，今天，终于可以休息了。”
看看手机，时间已经是12点半了，到了明天。
姓黄的病人一听，扑通一声，跪下了。
“求你了。”
“你看看都什么时候了？”
“12点半。”
“我早就下班了。”
“不懂。”
“我上班时间是8小时。现在，我这是在加班，你知道吗？我已经连续工作18个小时了，你有什么权利要我加班？”
“你不是跟他们也做了吗？”
“他们都是合格的病人，我就做一个合格的医生。你，有钱，你去请高级的医生吧。我在你面前，没有义务做合格的医生。让开，我要睡觉去了。”
“我……我给钱，加倍！三倍！”
“让开！”
“求您啦！”
刘牧樵停住了，“你也知道求人啦？”
“求您啦，请你看在一个病人的份上，给我一个机会吧。我今后，知道怎么做人了。”
“嗯，你向蒋薇薇医生求情吧。”
姓黄的病人赶紧转过身，“蒋医生，求你，我错了，我不对。”
刘牧樵说：“好了，回到你的病床上去，我们就来帮你换药。”
这一层过节就这样揭过了，作为一个医生，也不会真的为难一个病人，只是这家伙太过嚣张，刘牧樵有意治一治他。
做了清创缝合，几个人走出了病房。
刘牧樵今天用了三颗回气丸，他依然是神清气爽。
今天不错，一天满满的，很充实，经过他手里的病人有好几十，还不错，还——爽！
不过，肚子跟着他，却吃苦不小，现在被饿得咕咕叫。
“走，我请你们吃下锅粉去！”刘牧樵说。
“哪里要你请？我请。”
“我请！”
“还是我来吧。”
刘牧樵哈哈一笑，“都别争了，下锅粉，我还是请得起的。”
来到医院后门外，远远的，老板就认出来了。
“刘博士，又加班啊？两个蛋？”
“还是一个蛋，六碗，不要放太多的油。嗨，老板，你这油不会是地沟油吧？”刘牧樵说。
老板也没说话，转身从后面拿出几个油桶，“看到没，鲁花的，菜籽油，我坑病人？天上有神看着！再说，我在这里已经四年了，靠这个养家，遵纪守法才能长久。刘博士，你做医生做一个好医生，我做一个炒粉的，也做一个好炒粉的，做人就这样，对不对？”
刘牧樵哈哈一笑。
他不禁对他肃然起敬。
“不过，刘博士，你这样经常熬夜也不好，我是习惯了，时间颠倒了，晚上睡觉还睡不着。”
刘牧樵说：“我也习惯了，我是习惯了任何时候都睡得着。”
老板也很淳朴，对刘牧樵格外喜爱，做下锅粉很认真，料也加得足，挑鸡蛋专门挑了6个大的，还有两个很可能是双黄蛋。
他还多加了青菜。
“老板，一个晚上能卖多少碗？”
蒋薇薇问。
“不多，有时候6、70碗，有时候100多碗。”
刘牧樵一听就知道，他没有讲真话，过去，他问过，最多一碗买了300碗，一般也在150碗左右。
他怕人家来抢生意。
刘牧樵笑了笑。
老板朝刘牧樵做了一个鬼脸。
六碗下锅粉刚做完，又来了四个年轻人，满身的纹身，走起路来，摇摇摆摆，一进来就大声说：“四碗炒粉！”
说话既野蛮又粗鲁，脚搭在桌子上。
老板赶紧哈着腰说：“龙哥，很久不见啊！”
“啰嗦！”
“一个星期没来了吧？”
“来多了，你不怕亏本？这个月的钱交了没？我印象里好像你没交吧？你不会总要我上门来催吧？”
“哪里？我一定按时交的，上次您手下人来，我不是刚好进货了，没钱吗？”
“好了好了，拿手机来扫一下。”
老板哪敢不拿出手机，赶紧“滴”了一声，300元，到了人家账上。
刘牧樵认真看了看这几个人。
“看什么看？”那个叫龙哥的大声吼道。
“你见到我家龙哥吗？也不过来打个招呼？是不是想松松皮啊？”另一个混混吼道。
老板赶紧说：“别误会，别误会，这是安泰医院刘博士。”
龙哥脸色微微一变，“刘博士？你也敢叫刘博士？”
刘牧樵咧嘴一笑，“我怎么不可以叫刘博士呢？”
蒋薇薇赶紧拦住，“你别理他们。”
龙哥哈哈一笑，“哟！还有美妞护着呀。刘博士，从现在开始，你这名字改了，不准叫刘博士。”
刘牧樵说：“可以给个理由吗？”
“理由？刘牧樵大医才可以叫刘博士，你当然不能叫！”
第310章 龙哥
几个实习生哈哈大笑。
“笑什么？”龙哥大喝一声。
他最不能容忍别人对他的讥笑。
别看龙哥这种人走起路来趾高气扬，但是，内心深处却是很虚的，很自卑的，特别是在这群安泰医院的医生面前，他非常的自卑。
龙哥从小不会读书，他不是不想读好，班上，最被看不起的，老师批评最多的就是成绩差的。
他做梦也想自己是学霸。
可是，他从小就没有人管，父母，一个是酒鬼，一个是麻将专业户。
父亲整天醉醺醺的，回家还打老婆，在工厂做工偷东西，加上工作表现不好，他在很多工厂工作过，最多一个工厂收留了他半年。
母亲则每天沉溺在麻将中，虽然打得很小，五毛钱一手——她也只能打5毛钱的，我手里有100元的大钞，她就算是富婆了，她常年乐此不疲。
在这样的环境下，龙哥别说本来基因就不好，即便是会读书，也不可能读出什么名堂来。
初中毕业之后，他就成天在街上逛了，还好，没有遗传父亲偷东西的习惯，但他成了附近有名的混混。
他很狠，打架勇往直前，受伤很多次，身上的伤疤不少，有几个伤疤都是伤在致命的地方。
他能活到今天，算他命大。
现在，被几个清江大学医学院的学生笑，上了他的自尊，正准备发作，老板赶紧上了。
“龙哥，息怒，他就是刘牧樵刘博士！”
“什么？你说清楚点。”
“他就是刘牧樵。”
“啊？对不起，对不起，刘博士，我龙石瞎了眼，不知道您大驾光临！林老板，他们几个的钱，你别收了！”龙哥赶紧站在刘牧樵面前，点头哈腰。
刘牧樵盯着龙石，盯了很久，龙石浑身都不自在。
“老大您还在生气？”龙石试探着问。
“谁是你老大了？”刘牧樵厉声说。
“您，您刘博士是我们的老大！”
“胡说！我什么时候是你们的老大了？”
“虽然你没有说，但是，我们认！老大交代我们了，一定要尊您为老大。”
“你们老大是谁呀？”
“我们老大有好几个，梁军师，这人，您该认识吧？”
刘牧樵明白了。
他不想多问，这群人很复杂，他也不想了解太多，挥了挥手，说：“你坐回去吧，这位老板是我朋友，你们今后来吃炒粉，都要付钱，刚才，你收了他的钱，请你退还给他，今后，谁要是欺负他，我不管是不是你们，我只找你们的麻烦！”
“是是是！”
龙石赶紧拿出手机，在二维码上扫了一下，把钱还了，还把今晚所有的米粉钱交上了。
他还想和刘牧樵拉交情，刘牧樵挥了挥手，“要是懂味，你们就混远点！”
龙石真的是很拾趣，米粉也不吃了，眨眼之间，几个人就不见踪影了。
“谢谢刘博士。”林老板赶紧过来感谢。
“他们欺负你多久了？”
“嘿嘿，这个，早习惯了。过去，是一个叫史哥的人带人来收钱，一年前，就变成龙哥了，其实，也不多，过去30、50的，后来涨了，最近涨到了300，。不过也有个好处，吃白食的少了，不是一伙的，他们不敢来。”林老板说。
“今后，你就安心做生意吧。”刘牧樵笑了笑，他没想到，竟然在混混中还有人认他。
不过，很快，他就不笑了。
这并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
他不是反复要叶中浩改变江湖风气吗？自己千万别掉进这坑里。
想想都有些害怕。
这个梁军师，真的如他自己所说，是正经生意人吗？
从今晚的架势看，只怕未必。
今后还是要远离这群人。
吃了下锅粉，大家也都感觉很疲惫了，没再聊天，各自回家。
第二天，刘牧樵7点钟准时到了神经内科，谁也不知道，他昨晚只睡了4个小时。
他依然精神抖擞，脸上带着微微的笑容，在早交班会上，略微总结了这几天的情况，对大家的成绩加以肯定和鼓励，也提出了一些不足，就连护理中的不足，他都一一指出来。
交完班，他要求医生留下来，把昨天会诊的那个狂犬病案例分析了一次，最后，随同第二治疗组查房。
第二治疗组60个病人，只有6个医生，平均每个人管了10个病人，医生包括了住院医、主治医生和一名才晋升不久的副主任医生。
三级查房制度，6个医生，60个病人，那是非常艰难的。
一般来说，一个治疗组，一个副主任医生，这60个病人他都得管。下面，两个主治医生，他们每人又分管了30个病人。最后一级是住院医，三个，平均管了20个病人。
光是写病历，住院医就写得手抽筋。
所以，一个治疗组60个病人，那是相当辛苦的。
当然，最累的是刘牧樵，他理论上管了300个病人。
今天是二组。
副主任医师是从呼吸内科调过来的，今后，他要改行学神内了。
从呼吸科改神经内科，他高兴。
上个月，他找到赵一霖喝茶谈了很久，一周后，他就过这边来了。
刘牧樵带着他们，一个个病人看过去。
即便是很轻的病人，刘牧樵都没有漏掉，每一个病人他都要看一遍，对新来的病人更是要多停留几分钟。
“老方，疼痛好一些了吗？”刘牧樵问患者。
“好多了，你开的药，真的很灵。”病人是昨天进来的，血管性头痛，那种痛，是很剧烈的那种。
刘牧樵给他开了麦角新碱，最强的止痛药，还不止痛那就奇了怪了。
这种药，不是很好用，强烈的收缩血管，副作用很多，一般人不敢用。
别人不敢，刘牧樵敢，他专家级，用药了如指掌。
“你这病，比较棘手，回去后，还会发作。你要自己注意保养。出院时，你还来找我一次，我告诉你怎么用药。”
又来到另外一床。
“老宋啊，头晕好些吗？”
“呀，刘博士，你还记得我的名字啊？太感谢了，好了很多了。”病人是三天前进来的。
刘牧樵自从得到了《初级医院管理学》之后，对人名的记忆力突然强了很多。
记住人家的名字，也是管理的重要组成部分。
“你这个眩晕，与你的颈椎毛病有关，等一会，我查房结束后，我帮你做一下颈椎推拿，再打一两天吊针，你就可以出院了。”
刘牧樵笑呵呵的，对病人有说有笑。
被他看过的病人，一个个喜气洋洋，都说，刘博士不但医术高，而且为人实在是太好了。
第311章 死人了
刘牧樵看过60个病人，获得一片的赞叹声。
不过，预期的初级宝盒奖励，一个也没有得到，这倒有点儿出乎意外。
看来，要得到宝盒的奖励，有个感激阈值，要高于这个阈值才能获得。并且，这个阈值好像是在增加，比过去高了很多。
刘牧樵的心情没有因为没有得到宝盒奖励受影响，他严格地为60个病人把关，医疗质量得到了保证。
查完房，修改了医嘱，然后又到监护室看了病人。
监护室的病人，他直管，鲁路、文兴宇和邹医生是他的下手，名义上还有个赵一霖，病历上还留着空白，等他回来签字。
最终负责人还是赵一霖。
此时，远在3千公里外，在大山深处，有一个寨子在举行一个祈祷仪式，老王爷中风了，人事不省。
对于常年处在大山深处的咪西人来说，这是一场灾难，他们敬仰和敬爱的王爷是精神支柱。
咪西人坚信，王，是人和神沟通的桥梁，王病了，与神的沟通就断绝了，这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
必须让王尽快好起来。
他们许诺，谁能够让王苏醒过来，将可以获得山岭以西的一大片土地，包括那里的居民，以及山中的所有动物。
这个奖赏非常诱人，山岭以西的土地相当于咪西人土地的三分之一，得到那里的土地，等于是又一个咪西王。
虽然很诱人，但是，没有医生敢冒险一试，因为，成了，固然好，从此成为统领几十万人的山大王。失败了，那就不应多想，咪西人的水牢，想想都打寒颤。
咪西人的水牢，活着出来的，从腰以下，将长期溃烂，无药可治，生不如死。
这一天，终于还是有人报名了。
报名的是咪西人居住地西北外的弭出人，六个手指，他带着一个穿着长袍的高个子，50多岁，一脸的沟壑，十分的憔悴。
这个穿长袍的就是最近在银山角附近很出名的赵大夫，他身后，还有一个留着马尾辫子的中年男人。
六指男人说，他献出医生来，就是为了获得山岭以西的土地，没治好，他愿意在水牢里呆一辈子。
留着马尾辫子的中年男子很少说话，他一道犀利眼神，就连六指男人也胆怯三分。
他是本地的活跃人物，也是与外界沟通的能手。
他们三个来到了王府。
王府其实就是一个小寨子，建筑物风格还是一样，两层，一楼是空旷的，平民家养牛、养马，王府则是假山和花草。
二楼是住房和办公的地方。
其中一栋，雕梁画栋，柱子上都是通红的山漆，屋顶，则是名贵木材外加葛立草。
三个人被请到了二楼。
看了病人。
脸色苍白的赵大夫点点头，嗯了几声，就是不出口说话。
他的眼睛，盯着一个咪西人，眨眨眼，又瘪了瘪嘴。
……
又过了几天，刘牧樵终于接到了一个梁军师打来的电话。
“情况有变，赵一霖失踪，绑匪已经下达格杀令。”
刘牧樵脚一软，坐在凳子上，半天没起来。
茫茫银山角，失踪了，哪里去找？
一个不熟悉的人，这样的大山想走出来，希望是渺茫的。
他不想和别人谈起这个事，痛苦，多说一次会更痛苦。
他决定隐藏在心底。
“刘博士，来了一个新病人，请你看看。”一名主治医师说。
“什么样的病人啊？”
“眩晕的。”
“好，我就来，哪一床？”
“198床。”
“好。”
刘牧樵嘴里说好，脚下却没动，他想问问谢敏妈妈，那边，情况到底怎么样了。
谢敏妈妈没有接电话。
很奇怪，她很少有不接电话的时候。
刘牧樵起身看病人。
只有在看病人时，刘牧樵才会忘却烦恼。
听了病人讲述病情，又做了检查，刘牧樵点头说：“耳朵里叫吗？”
“叫。”
“尖叫，还是低鸣？”
“尖叫，就和哨子的声音差不多。”
“考虑美尼尔氏病。用点扩血管和营养神经的药。”
“医生，听说你们这里有一个很有名气刘博士，我想请他看看。”病人突然提出来。
“我就是刘博士。”
“你？刘博士这么年轻？”
“对的。我今年才22岁。”
“你22岁，医术怎么就这么高了？”
刘牧樵也不谦虚，说：“这就说不清楚了。你放心吧，病，本身没有大问题，只是麻烦点，药物，也不能起到立竿见影的作用。”
“你这样的神医也不能马上治好吗？”
“我不是神医，有些病确实没有办法，医学还不是很发达，很多病，还得靠自己身体慢慢自我修复。”
正看着，忽然听到外面喊，“医生，快来呀，55床不行了。”
刘牧樵反应很快，冲到55床，看了看病人，又摸了一下颈动脉。
呼吸心跳没了。
刘牧樵做了徒手心肺复苏，没有效果，护士搬来了除颤器，除了几次，没有复活的迹象。
这个病人是一个蛛网膜下腔出血的，68岁。
不用检查，很明显，他再次出血了。
这很正常，第一次出血，死亡率30%，第二次出血，死亡率60%；第三次出血，就很少能活了。
这一点，已经和家属讲清楚了。
半个小时后，放弃了抢救。
刘牧樵对家属说：“对不起，只能放弃了。”
病人家属随即大哭起来。
刘建新脸色变了。
护士长向丽芳赶紧把贵重、易碎的物品收藏起来，科室氛围顿时紧张起来。
奇怪的是，刘牧樵并不紧张，他淡定地回到了办公室。
纠纷，他不能确定会不会发生。
质疑，一定会有。
他坐在办公室，就是为了被质疑。
他准备自己面对。
不久，有个家属过来了。
“可以暂时不移送太平间吗？我们家族的人正在路上。”
“可以，但是，你们尽量保持克制，哭声，小一点，别吵了别的患者。”
“好的。”
没过多久，病人家族的人来了，还不少，二十多个，他们在议论着什么，最后，他们推举了三个人，找到了刘牧樵。
这三个人，都是彪形大汉。
“请问，哪个是刘博士？”
“我。”
“你？我们想问你几个问题。”
“可以。”
第312章 刘忠全都说了
“刘博士，你认为这个病人该死吗？”
刘牧樵微微点头，说：“这种病，第一次得，死亡率在30%左右。他刚好在这30之内。”
“这种病，有遗传吗？”
“还不清楚。理论上讲，遗传是有可能的，譬如血管畸形、血管瘤、动脉硬化等。”
“有什么发现的办法吗？”
“可以做一个血管造影，或者核磁共振或者CT的血管成像，排除血管畸形，动脉瘤。”
“好了，不打扰你了，我们就是问问可不可以预防，打扰了，感谢你们的精心治疗。”
说完，病人家属、亲戚把病人尸体抬走了，没有一丝怨言。
刘建新嘘了一口长气。
护士长也站出来说，“好人，好人啊。”
刘牧樵推了推眼镜。
又来了一个求助电话，刘牧樵一口就推掉了。
“龙教授，我真的忙不过来。”
“不行，刘牧樵，你几时到京城，手术就安排在你到达的时候，做完主要步骤，你就可以回家。因为，这个病人特殊，你一定要上台的。难道，你要我求日籍教授滕策？”
“我只有今天晚上有时间。”
“那就今天晚上。明早上第一班飞机飞回去。”
刘牧樵犹豫了一下，“好吧，我订晚上8点的飞机，晚不晚点，请你们随时注意航班的动向。”
“行，机场出口，我的助手来接你。”
刘牧樵又迟疑了一下，说：“行，就暂时这么定下来。万一要取消，我会提前通知你的。”
“还能取消？不不，刘牧樵，你不能失约的。”
刘牧樵暗暗祈祷，今天千万别出什么意外。
做完神经内科的事就到了中午，刘牧樵随便吃了点东西，径直去了推拿科，他准备利用中午时间完成20个病人的任务。
幸亏秦梅香有这个思想准备，让病人随时做好准备，刘牧樵一到，20个病人都到了。
刘牧樵用手消给手消了毒，接着，开始推拿按摩。
秦梅香帮刘牧樵沏了一杯好茶，自己也一杯，坐在旁边看着，津津有味喝着茶，听病人一个个大惊小呼。
过去，刘牧樵总能得到一两个初级宝盒，但现在，难度增加了，几天才能得到一只初级宝盒。
用了近两个小时，做完了20个病人。
秦梅香拉住刘牧樵，“别急，有一件好东西给你。”
“什么东西？”
“穿山甲！”
刘牧樵一惊，这不是犯法吗？
“不要！你赶快上缴吧。”
“傻啊你，这么好的东西，你上缴？再说，这东西能缴吗？人家查下来，有人不会坐牢？”
“你也知道会坐牢？那你还给我吃？”
“人不知鬼不觉的，你怕啥？”
“算了，我就当不知道，你怎么处理我不管。”说完，走了。
秦梅香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哎，社会阅历不足啊，天真得可恨。算了，你不敢，我也不敢，还是送回去。”
刘牧樵才下楼，劈面与皮院长相撞。
“正找你那，有空吗？”
“没有。”
“要是有空的话，我找你一件事。”
“真没有。”
“你也不问什么事？”
“我不是很忙吗？”
“好，你不问，我告诉你。才从公安那边得到消息，赵一霖，有希望了，他们派出去的人见到了他。”
哦？
但随即一想，很可能是旧新闻，最新的消息是，赵一霖不见了。
刘牧樵说：“具体是什么时候？”
皮院长说：“具体是什么时候就不清楚了。不过，确实是一个值得高兴的消息。”
“嗯，是的，值得高兴。好，我要走了，还有几个会诊等着我。”刘牧樵转身准备。
“别！我还告诉你一件事，刘忠全招了，索贿、受贿130万，出不来了。”皮院长轻声说。
刘牧樵咧嘴一笑，“这厮，这回该老实了。”
皮院长并没有高兴，说：“你不知道，这家伙拼命咬孙涛，他检举了孙涛好几件事，其中，还有一件与你有关。”
“与我？”
刘牧樵吃惊不小。
“对呀，不过我也不相信。”
“他说我怎么啦？”
“具体嘛，我也不知道。不过，你要做些准备，有可能会找你的。”
“不怕，我和孙涛之间没有任何瓜葛。”
“没有就好。好吧，你去忙吧。哦，对了，有两个帕金森病的，想要你做手术。”
“皮院长，这个时候不方便啊。赵主任不在，我的职业许可问题，你知道的。”
“刘建新。还有刘建新啊。”
“不行，这是担担子的事，我怎么好强迫别人替我担责呢？”
皮院长叹了一口气，“也是的，谁有赵一霖那样担当呢？”
刘牧樵来到监护室。
这个时候，刘牧樵还在考虑想，我和孙涛之间有什么瓜葛呢？
好像没有啊，特别是刘忠全也知道的，就更加不能了。
难道？
难道赵一霖和孙涛之间有瓜葛？然后，赵一霖与我又有瓜葛，根据A等于B，B等于C，最后，C等于A这个原理，药厂，孙涛是不是有股份呢？
这种可能性是有的。
因为，集资的时候，刘牧樵当时惊叹，赵一霖怎么这样有钱，他吓了一跳，300万，一个医生哪里赚这么多？
赵一霖说是借的。
借的？
钱，会不会是孙涛给他的，他暗中入股了呢？
孙涛在回国前就很有钱了，据说，他带了100万美金回国。
领导干部不能经商办企业，这是一条红线，谁挨着了，谁倒霉。
刘牧樵心情糟糕起来，这个时候，再高兴的事，也高兴不起来。
还剩下三个病人，这些都是鲁路和文兴宇做不了的。
刘牧樵先检查了一遍病情，然后又找病人家属谈话，接着是病情知情书，手术同意书，病危通知书上签字。
这种事，令人烦躁，没意义，还耽搁时间。
但是，不得不做，还一点也不能马虎。
过去，这些都是赵一霖做的。
现在必须亲自做。
当然，鲁路和文兴宇也可以做，但是，效果明显不一样。今天上午死的那个病人，家属没一点意见，就因为刘牧樵前期工作做得扎实，病人家属理解，所以没有说一句闲话，还感激医生。
等和三个病人家属谈好话，已经耽搁了半个小时。
刘牧樵一分钟也是宝贵的。
第313章 天籁针
5点50分，刘牧樵搭乘的飞机起飞了。
刘牧樵关了手机，他可以眯一会了。
等他醒来，空姐开始发食品，虽然飞机上的饭菜和面条都难吃，但刘牧樵朴素惯了，有什么吃什么，很快就把一盒米饭吃个精光。
他身边坐着一个老头，这身打扮很奇特。
刘牧樵琢磨了好一阵，心想，这人应该是道士，或者什么艺术家，有点儿超凡脱俗的味儿。
刘牧樵不善于和人搭讪，也没有这个兴趣，他闭着眼睛又准备睡觉。谁知，老人先说话了。
“小哥，上学去？”
“不是，去京大医院。”
“哦，生病了？”
“不是，去帮别人看病。”
“帮病人看病？你家谁病了？给资料给我看看，或许，我可以给你一点帮助。”老头显然是误会了。
“资料？”刘牧樵很快就明白了，也不想解释，就说，“没带在身上。”
“可惜。哪个方面的病啊？”
“大概是胰腺方面的吧。”
“胰腺癌？如果是胰腺癌，找京大医院就对了，那里有个龙教授，可厉害了，全国第一刀，一般胰腺癌的5年存活率只有10%多，他治疗的，达到了40%，并且，并发症还少。你看我，像得病的人吗？不像吧，我就是他做的手术，今年已经7年了。”
刘牧樵推了推眼镜，问：“哟，不像是病人啊，大师你也是医生？”
“嗯，算一个医生吧。你听过青云子吗？”
“青云子？听过，你不可能是青云子吧？我小时候就听说过，最会捉鬼了。他应该很老了。”
“呵呵，我就是青云子，今年83岁了，像不像啊？”
“不像，最多70岁。”
“我要是不说83岁，你一定不会说我70岁，60岁差不多对吧？我告诉你，我有一套养生之道。”
哦？
刘牧樵眼中流露出一丝鄙夷的眼光。
养生？
养出胰腺癌出来了！
谁知，这一瞬间的流露，就被青云子捕捉到了。
“你别笑话我，养生归养生，生病归生病，养生好的人，即使得病了，也扛得住，譬如，我胰腺癌，别的人早死了，而我，越活越年轻。”
刘牧樵点头，“嗯，也对。”
“不是也对，而是一定对。你知道，我这次上京去干嘛？”
“干嘛？”
“去给龙教授做推拿针灸。我有一手绝技，火疗，可以把人体内的湿气全部赶走。我每个月上一次京城，就是做一件事，帮龙教授做一次火疗。”
刘牧樵也听过火疗。
他总觉得有些玄。
难道不是伪科学吗？
“小哥，火疗，你眼中告诉我，你是不太信对不对？我告诉你啊，市面上，也有人打着火疗的招牌，招摇撞骗，确实，他们那个没什么实际用处，弄不好还把人烧伤，或者，本就是火性体质的人，被他们火上加油。
真正的火疗，我跟你说哈，有病除病，没病健身。话说回来，人，到了一定年纪了，谁没有毛病？而大多数病，都与湿气有关，所以说啊，火疗不说百病能治，但是，很多病，我都能手到病除。”
听过吹的，没听过这么吹的。
越是会吹的，越有可能是骗子。
刘牧樵不想理睬他了。
谁知，这老头是个话痨。
“小哥，我看你骨骼清奇，与别人不一般。我活了80多年了，你这种体格的人，还是第一次见到。我看你脸色，可以看得出，你的五脏六腑，都强于一般的人，不是吃过什么灵丹妙药，就一定是遗传基因太好了。
你这体格，只要好好保养，活120岁，不是问题。我告诉你啊，你可以来找我，我就在万佛市万佛山青云寺。我可以教你一套强身健体的五禽戏，是一套真正的五禽戏哟，不是电视里、视频里也能学到的那种。”
刘牧樵心里一惊。
五禽戏？
五禽，自己才学会两禽，就已经受益不浅，还能作为武功自卫。
刘牧樵有点兴趣了。
“这么说，大师健身要一套啊。”
“那是必须的，我在延年益寿方面有些心得，加上师祖传授给我许多健身强体的法门，我自己的目标很清晰，120岁。小哥，要不要跟我一起学。”
“跟你做道士？”
“嗯，对呀。”
刘牧樵摇头，“不。”
“我师父、师叔、祖师，都活过100岁，我们是掌握了长寿秘诀的人，别的人，想学，我还不会教呢。我是看你骨骼清奇，有这个方面的基础，别浪费了好体质。”
刘牧樵突然大笑起来。
青云子有些尴尬，等刘牧樵笑完，赶紧说：“你别笑，很多年后，你会后悔的。”
刘牧樵见众多人看着自己，只好赶紧收起笑声，轻生活：“做道士，活120岁又有什么意思呢？我想做一个正常人。”
“哎！愚蠢啊愚蠢！好吧，我们就不聊健身了，还是聊聊火疗，想学吗？”
刘牧樵摇摇头。
“针灸推拿，想学吗？”
刘牧樵还是摇头。
“要是我的天籁针练成了，你非做我徒弟不可。”
“天籁针？你会？”刘牧樵听过这门医术，据说传承断了千年了，这道士会吗？
“不会。天籁针，那可不是一般的医术，练成了，也就成了神医了。不过，基本的原理我懂，基本的修炼办法我也懂，但是，就是入不了门，练习了15年，还没有进入第一层，我只好放弃了。”
聊来聊去，青云子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劝说刘牧樵做他的徒弟。
在青云子眼里，刘牧樵确实是难得的好身体，精气神，绝对一流，是修炼的最佳身体。
青云子确实是几十年前的那个捉鬼的道士，在民间，很有名气，只是后来，他沉溺于修炼长生不老之术和针灸推拿火疗，特别是天籁针，他就不太捉鬼了。
现在，他发现一个好材料，怎么会不紧追不舍呢？
“你，真的，跟我学道士，我可以教你很多东西。”青云子认真说。
“跟你学捉鬼？”刘牧樵咧嘴一笑。
“捉鬼怎么啦？”青云子说，“我就是捉鬼出身的。”
“你真会捉鬼？”
“当然啊。”
“哪天，你捉一只鬼给我看看。”
“好啊！”
说完，刘牧樵又哈哈笑起来。
鬼，鬼才信！
青云子才建立起来的信任，一下子全没了。
第314章 Huang术式
下了飞机，刘牧樵还是慢了一步，人家80多岁的人了，虽然是个骗子，但还是要照顾一下比较好。
来到出站口，一个人举着牌子，“迎接刘牧樵博士和青云子道长。”
“咦，你就是刘牧樵？”青云子大吃一惊。
龙教授和他讲过，有个医学奇才刘牧樵，原来就是他呀。
刘牧樵微微一笑。
“原来，你是帮别人看病，不是你帮别人看病啊。”青云子说。
“是的呀，我是来帮别人看病的。”
又是一辆豪华的奔驰。
“没想到，你就是刘牧樵，不好意思。”
刘牧樵哈哈笑着，“其实，做道士也很有趣的。针灸、推拿，最早就是道士的健身强体之术，后来才用于医学上。你所说的火疗，应该也有一些科学道理吧？”
青云子说：“我们是两个医学体系，西医，是建立在细胞分子之上，科学性，那是毋宁质疑的，也是未来发展的方向。而中医，是建立在古代朴实的唯物主义的辩证法基础上，当然，也有部分的玄学，甚至，还有少量的巫术。我觉得，中医，是一个宝库，未来，可以好好挖掘，你，可以在这方面做一些工作。我还可以把天籁针的基本针法传授给你，看你能不能领悟。”
刘牧樵“嗯”了几声，他既不反对，也不欢欣鼓舞，对这个人，刘牧樵是信一小半疑一大半。
虽然和刘牧樵说话，经常半天没有反应，但是，青云子却是话痨一个，不停地讲，一会儿是长生不老之术，一会儿是天籁针和火疗，一会儿又是五禽戏，最后又聊到了捉鬼。
“别人以为我捉鬼是装神弄鬼，其实，他们哪里知道，这世界上真的有鬼魂呢？用现在科学也可以解释，人死之后，魂魄并没有死，所谓魂魄就是按一定规律排列组合的电子。这些电子，以一定形式保留在空中，约干时间后，他们可以重新找到新的宿主。也就是平常所说的投胎。
当然，这里面太深奥了，涉及到量子物理学，还涉及到暗物质，平行宇宙和虫洞、黑洞。多讲你也听不懂。但是，我要告诉你，你不要讥笑捉鬼的，有的人真会做，当然也有的是假的，混饭吃的。真假之分很容易。真的，他们的罗盘是强磁、永磁做的，一只，几十万，能够探测鬼的行踪。”
刘牧樵当然是不相信，姑且听着。
倒是开车的龙教授的博士生很感兴趣。
“现在宇宙我们能够感知到的物质，只占总物质的4%，其他更多的，我们感知不到，就是暗物质。这些暗物质，就包括灵魂在内。”
青云子见找到一个知音，说话的兴致就更高了。
“关于修仙的问题，师傅，你怎么看？”龙教授的博士问。
“根据我们道家的理论，我们修炼成了，自然就飞升成仙了，只是，有难度而已，关键是，我们的时间不够用，要是能够活到150岁，修仙就不是梦了。”青云子说。
刘牧樵听着听着，心里就想笑。
这世界，什么人都有碗饭吃。体力厉害的可以买体力，嘴巴厉害的，可以讲话赚钱，还可以吃到好东西。
他有些不解，龙教授怎么会信任这个青云子？
火疗。
呵呵，扯淡！
烤火与火疗有什么区别？
到了京大医院，龙教授握着两个人的手，高兴得很，把青云子安顿了，才对刘牧樵说。
“先看看病历和片子。这个患者，比较有来头，不但企业庞大，而且还有海外背景，本来，他是准备请滕策的，由于滕策时间安排不下来，今天有三台手术，无论如何也来不了。我动员他，请你做。”
刘牧樵跟在龙教授后面。
“这个人你应该认识，有名的企业家，最早一批买私人飞机的，名叫史册贵，在海外投资很多。”
刘牧樵听过史册贵这个人，但对他的印象不是很深，因为，他的投资根本没什么特点，不同的投资领域完全互相扯不到一起，没有拳头优势产业。
但是，这人是人精没错，商业头脑很厉害，会赚钱，手段也多，据说还有些江湖气息，帮别人，很讲义气，几起几落。
直到最近，他才稳定下来，拥有百亿资产。
一周前发现胰体癌，想出国治疗，一时间又很难找到高手，滕策，邦太，怀特•杨，都没有时间。他们的手术排得满满的，譬如滕策，今天三个国家，三台手术，都是在发达国家。
滕策他们是一群最繁忙的人，他一年要做500台胰腺手术，几乎每天有两台。
他有一个团队，专门负责安排手术和行程，他在夏威夷有一条游轮，平常营业，但到了夏季，有一个月停止营业，他也停止手术，游轮，他一个人霸占了。
一年中，他就休息这么一个月。
扯远了。
刘牧樵拿起片子认真看起来。
“手术不难啊。”
“当然不难。一般的胰腺专家就拿得下来，很容易。可是，人家命金贵，选择最好的专家做，这是他们必然的选择，你有什么办法？”
刘牧樵也咧嘴笑了，说：“那，既然要我们俩上，那我们就采取Huang式术式，弄复杂点？”刘牧樵说。
Huang式术式，是沪市一院的已故黄绍林教授创造的一种手术方式，可以提高胰体癌术后存活率，后来被Qiu式术式取代了。
在存活率上，前者的术式更有优势，但是，后者手术更简单，术后并发症更少。所以，后人都喜欢用Qiu式手术。
今天，刘牧樵突然提出来用Huang式术式，自然是为了追求更高的存活率，至于并发症，刘牧樵根本就不在意，对他来说，那种术式，都不存在出现严重的并发症，要不，怎么可以称为宗师？
龙教授听后也是一愣。
Huang式术式，他会，但是，他已经10年没有用过了，Qiu式术式，既简单又减少并发症，为什么不用呢？
至于存活率，增加3、4个百分点，鬼知道有没有意义？
采取Huang式术式，光是用时，就多用一个小时，时间上就很不划算。
不过，龙教授没急于反对，说：“采取Huang式术式，有你的理由吗？除了你刚才说的道理。”
第315章 受教了
刘牧樵嘿嘿一笑。
“Huang式术式和Vilishi术式很相似，只是，Huang式适应于胰体癌，而Vilishi适用于胰头癌，当然，其他，胰体与胰尾癌也适应。这种手术可以增加4个百分点的存活率。或许，他就在这4之内呢？”
龙教授被这种逻辑吓了一跳。
“可是，这种术式并发症增加10个百分点啊。”
刘牧樵笑了起来，“你我手术，还担心并发症？龙教授，近20年，你手术并发症的发生率多高？”
“不高于3%吧。”
“既然不高于3%，哪来增加10个百分点？你过去不高于3%，我们俩合作之后，并发症可能不会高于1%。当然，这是谦虚的说法。”
龙教授听到最后那句话，眼睛睁得很大，你这是谦虚？
要知道，做胰腺手术，并发症就和人的影子一样，并不随我们意志而转移，要发生，它必然会要发生。
当然，手术完美，那是另外一说。
可是，人，怎么可能做到完美呢？
“刘牧樵，你说1%的并发症还是谦虚？我告诉你，滕策手术后的并发症在2.8%左右，怀特•杨的并发症在2.7%左右，邦太的并发症也在2.8%左右，你1%还算谦虚？”
刘牧樵咧嘴一笑，“我觉得出现并发症就不应该。那代表手术失败。”
龙教授显然不赞成这个观点，他只好使劲咽了一口空气。
刘牧樵说：“Huang式法还有一个好处，增加患者的信心，再说，我很想试一试这种术式，因为，这种术式，我还没做过。”
龙教授又吓了一跳。
人家都是用最熟悉的术式给别人做手术，而你，却是反过来，专门找陌生的术式做。
你这是什么逻辑？
刘牧樵笑着说：“您别被我吓着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上次我也是采取的新术式，Vilishi术式，不是一样的很成功吗？再说，我总共才做了多少台胰腺手术？算得清，和你一起做了5台，在安泰医院，我做了21台，加起来才26台。”
龙教授突然清醒过来，是呀，这个刘牧樵，还是我那次失败的手术，他才做了第一台手术。
他本身就是一个怪物。
算了，他想做什么术式就让他做吧，幸亏，这种术式我龙某人也做过很多次。
先和病人见个面，给病人一个信心。
不过，有点悬，刘牧樵这张娃娃脸，会给病人信心吗？
果然，史册贵一见刘牧樵，石化了三分钟。
我的命就交给这么一个娃手里？
“我们决定，你的手术术式，采取一种存活率更高，难度更大的手术方式，这种方式是50年前发明的，后来就不怎么用了，因为难度比较大，后遗症比较多。”
刘牧樵直接就把优缺点说出来了。
史册贵一听，又是满腹的狐疑。
难度大？
后遗症多？
能成吗？
我好怕！
“我和龙教授商量，一致意见是，你既然要我们俩合作，我们就不能和普通专家教授那样，用一种最常用的手术方式对付你，我们觉得，有必要拿出一种别人做不了的术式，来给你治病。”
史册贵迟疑了一会，说：“我怎么觉得，你们好像是为自己找点难度。”
刘牧樵说：“可以这样理解，不过，我们主要还是追求存活率。这种术式，存活率要提高4个百分点。”
“4个百分点，而不是40？”
“别逗了，胰腺癌的总五年存活率也不到40。”
胰腺癌手术后的五年存活率不到20%。
史册贵不说话了，满脸的悲哀，眼睛中的绝望，很明显。
“你先别难过，我的话还没有说完。我和龙教授手术后的存活率，在世界上领先很多，胰头癌的存活率达到40%没问题。胰体癌就更好了，我们的目标是60%。你，我们的目标是在60%的基础上，再加4个百分点的机会。你不觉得高兴吗？”
果然，史册贵一喜，真的？
他最近没少和医生交流，也没少翻资料，他当然知道胰腺癌的预后，极低，极低，癌中之王。
“可是，你说，手术难度大，并发症高。”史册贵疑惑地问。
“这个，就不是你考虑的问题。手术难度再大，也不需要你动手，并发症，你既然是请了我和龙教授，那就不要考虑并发症问题了。”
龙教授在一边暗暗叫苦，你怎么可以这样和患者谈话？万一出现并发症了怎么办？
史册贵又问了一个问题。
“是龙教授主刀，还是你主刀？”
“我想，还是我主刀比较好，因为，Huang式术式，我可能比他更拿手，他都已经很久没有用过这种术式了。”
史册贵越听越是心惊，感觉自己这是在走钢索绳。
就在这信心不足的时候，刘牧樵大声说：“你放心好了，你这病，本来根本就不需要我们上，更不需要我们两个一齐上。既然我和龙教授一起上了，那，我们就要做一台漂漂亮亮的手术，让你，再活几十年。”
喝！这几句话倒是很提气。
史册贵是出了大价钱的，龙教授和刘牧樵，每个人是税后100万。这个时候，他舍得花钱，你要他一个亿，他也给。
上了手术台，刘牧樵主刀，龙教授一助。
龙教授心里还很忐忑，他怀疑刘牧樵是不是真的能做Huang式术式，他自己说的，他从来没做过，龙教授能不提心吊胆吗？
随着手术一步一步做下去，龙教授不由得震骇不已。
你这是第一次？
你骗谁啊？
第一次有这样老练的？
第一次，会有这样的游刃有余？
刘牧樵做得很快，龙教授有些跟不上。
“你慢点行吗？”龙教授厚着脸皮哀求。
“嗯。”
刘牧樵慢了半拍。
他把瘤体切下来了，接下来，把胰头和胰尾的一部分连起来，难点到了。
胰腺管的吻合。
刘牧樵吻合得很快。
龙教授暗暗赞叹。
这时候，刘牧樵对于龙教授的赞叹是能够感受到的，他收获了两个中级宝盒。
要不是在主刀，刘牧樵一分钟也不会停留，他会迫不及待打开中级宝盒。
中级宝盒里的物品都比较有价值，何况，中级宝盒开启时，有可能开到高级物品。
这才是真正的诱惑力。
现在，他必须聚精会神做手术，不知不觉，又快了起来，龙老头子，渐渐，又感觉吃力了。
“你慢点。”
“好的。”
“这里的淋巴不清扫？”
刘牧樵点头，说：“对，这里的没必要清扫，不可能转移到这里来，不清扫淋巴，可以减轻胰腺水肿，减少并发症。”
龙教授心中一紧，对呀！这可是一个很有价值的观点。
受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