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我有办法了
连续两天,刘牧樵都没有安宁。
砸门,留刀,搞得他心烦意乱。
他想找朋友商量,可是仔细一想,别说,除了和赵一霖商量,竟然没有第二个可商量的人。
前天,司马月带着叶厂长回来了,签订了一个协议,刘牧樵这一边以15%的股份,加入了法蓝西制药公司,成了法蓝西第三大股东。
叶厂长正式回来了,司马月的团队大部分成员留了下来,帮助叶厂长管理这个企业。
刘牧樵没有把自己的遭遇讲给叶厂长听,他不愿意叶厂长又唤醒他的江湖习气,他希望叶厂长是一个正规的企业家,一个有智慧,而不是由匪气的企业家。
他也没有和赵一霖讲,他担心赵一霖的手段太狠。
但是,两个晚上了,刘牧樵有些不耐烦了。
100盒华佗再生丸并不是大事,但是,不是这个规矩,威胁就能得到华佗再生丸,那么,我刘牧樵还有脸面活在这世上吗?
他在犹豫。
是不是和赵一霖商量一下,这个人精,一定有办法,他很快就能把这件事情压下去。
但是,刘牧樵不想用这样的方式处理,他想讲理。
又一想,之所以出现这个局面,就是因为刘牧樵心慈,看望了一下受伤的宋仲春,现在麻烦上身。
和他们讲理,他们是讲理的人吗?
难。
不过,除了讲理,还有别的办法吗?
办法肯定是有,可刘牧樵不愿意,他是有知识有身份的人,怎么可以和这群人一般见识,一般行径呢?
所以感到有些无助。
他不想找邹医生,也不想找鲁路和文兴宇,更不想找同学,最后,他还是决定和赵一霖聊聊。
似乎刘牧樵现在的处境,赵一霖一点也不感到意外。
“还算好。”
“这样还好?”
“是的,要是人家不是为了华佗再生丸,你早就流血了。不过,这群人的性子耐心不是很足,再这样发展下去,流血,就难免了。”
“这样猛?”
赵一霖嘿嘿笑了起来。
“我说了你的人生阅历不够对吧,这种人,你不能用普通人思维去想,他们既凶残又幼稚,做的事,你根本无法理解。”
“那,我应该怎么处理?”
赵一霖眼中流露出一丝凶恶的光芒,说:“这群人你别看他们狠,但他们也有害怕的东西。”
“什么?”
“怕比他们更狠的!”
刘牧樵摇摇头,“我不想用这种方式。”
“那也行,你报警吧。”
刘牧樵思考了一会,又摇头。
半天冒出一句,“我还是准备和他们讲理。再说,至少,我得先弄清楚他们是谁?”
“是谁,这还用想?”
“你能确定?”
“能,一定是宋仲春。”
“我更倾向于是他儿子。”
“你知道是谁抢他的华佗再生丸的吗?”
“不是你吗?”
“哎,你还是不信。是他儿子!”
“他儿子?他儿子抢劫父亲?”
“稀奇吗?告诉你了,你别用正常人的思维思考他们,他们是一群像人类,又不是人类的一个特殊物种。”
刘牧樵陷入了长考。
“明白了,他们是一伙的。”
赵一霖呵呵一笑,说:“这就对了,他们是一伙的。但是,又不完全,所以我说,处理这件事有些棘手,你经验不足,还是我来处理吧。”
“不需要你了,我已经有办法了。”
“嚯!你有办法了?说说看,你有什么高招?”
“你就别问了,两天之内,我就可以把问题处理好。”
赵一霖皱了皱眉头,“两天,你不觉得丢脸吗?给我处理,两小时。”
刘牧樵哈哈一笑,“谁和你一样的粗鲁?你是武,我是文。”
“你就别逗了!还有文的?”
又聊了一会,科室又来急诊病人了,需要紧急处理。
赵一霖先走,刘牧樵打了一个电话,然后也去了监护室。
现在,鲁路和文兴宇的技术也跟了上来,他们对150毫升出血量的处理,都做得很完美,刘牧樵只需要在旁边看着就行。
到目前为止,微创穿刺技术开展以来,总共进行了3200例,其中,脑干穿刺18例,总死亡率为0.92%,其中因脑干出血死亡的有5人。
刘牧樵一边指导鲁路做手术,一边巡视了监护室里的其他病人,他好似将军视察士兵一样,每到一个地方,就会迎来极度敬佩的目光。
这个时候,刘牧樵总是能够收集几只初级宝盒。
他收集初级宝盒,目的只是为了得到中级物品,初级物品他已经不是很感兴趣了,回气丸太鸡肋了。
看着一排排的回气丸,刘牧樵都懒得数数了,供大于求,越积越多,他还在考虑,这东西有没有保质期?
所以,他现在必须按照日期排列。
护肝的,护心的,护脑的倒是刚够用,护肾的也不多,积攒一些没有坏处,就是这回气丸,可以当饭吃了,太多。
“明天,孟爹,你就可以转到普通病房,吃华佗再生丸了。”刘牧樵握着一个叫孟爹的人的手说,“三个星期,你就可以出去散步了。”
“谢谢,谢谢,有你真好。”孟爹说。
“你,增大爷,后天也可以转普通病房。”来到一个叫曾云的大爷床边,“你,基本是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的,还可以养鸡。”
曾云是养鸡户,散养了上千只土鸡,他就是在捉鸡的时候中风的。
“谢谢,今后,你吃鸡,我包了。”
来到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面前,刘牧樵不好怎么说,更不好开玩笑,因为,这厮是在娘们的肚皮上中风的。
要是自己的女人倒也无所谓,关键是,他是在隔壁家的女人身上中的风,并且还很巧,他也姓王。
“我,什么时候可以转?”隔壁老王说。
“你,大概是后天吧。”
“我会不会留后遗症?”
“这个,得看你配合得怎么样,你的出血量不小,不过,你放心,生活自己没问题。”
刘牧樵很想说一句,到隔壁人家做客就不是很方便了。
走到另外一床,刘牧樵翻了一个白眼,这个病人是外伤病人,被一个比他大15岁的78岁的老头打出血的。
他很少说话。
不好意思啊,这次受伤,他输得很惨。
本来,战争是他挑起的,他准备打78岁的张爹,谁知反过来被张爹打了,打成了脑血肿。
输了,连他的子女都羞愧得不想理他,他们把他送来,留下一个人照顾,其他人再也没有露面。
他的子女也真的无脸见人。
事情是这样的,刘爹今年63岁,和村上一个54岁的黄心花寡妇暗中来往。
而村上78岁的张爹也和黄心花暗中来往。
两人自然会争风吃醋。
刘爹年轻很多,气不过,从家里拿出一根木棍准备收拾张爹,谁知,自己不中用,被人家夺走了木棍,头上还挨了一棍。
这丑,丢大了,亲朋好友也不好意思来看他,他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每天只能沉默着数着时间过。
第287章 睡得好吗
一天过去了,赵一霖用审视的目光看着刘牧樵。
“别这样看着我,我说了两天时间,才一天多。”刘牧樵做完一个脑干穿刺的,很认真地对赵一霖说。
“昨晚,还睡得香吗?”
“很香啊。”
“没人来砸门了?”
“有啊,上半夜砸了一次。”
“然后,你就又打了一个电话,就安静了?”
“是的。”
“你确定,今晚不会再有砸门的?”
“应该不会有了吧。”
“嚯!想不到,你还有一手啊。”
正说着,刘牧樵的手机响了。
电话里传来司马林毅的声音,他说:“牧樵同学啊,好久不见了,最近还好吗?”
刘牧樵微微一笑。
“司马教授,上班了吗?”
“怎么说呢?半做半歇吧。”
“哪天来看看你?”
“还要等什么日子,今天吧,我请你。”
“今天?”
“对,今天,现在你有空吗?我请你吃饭,并且,想请你看一个病人,出诊费照你的规矩。”
“哈,司马教授,不瞒你说,你知道我的出诊费涨价了吗?”
“多少?”
“三万。”
只听得那边“嘶”了一声,一口凉气吸得悠长。
作为省级专家的司马林毅,过去没少出诊过,3千、5千。即便是附属医院的郝教授,也就是5千这个价。而京城过来的大教授,行情也是1万,多的1.2万。外科手术多一点,1.5万。
而你刘牧樵,出诊费3万,这可是一流专家的手术费了。
才过了多久?
离上次京城的学术会议才短短几个月时间,你刘牧樵竟然成了国家一流专家了?
不淡定。
过了好一会,回过神来。
“友情价呢?”
“友情价,打对折。”
“一万五?人家还是出不起。”
“那你说个价吧。”
“还是你说,我这人,脸薄,不好意思开口。”
刘牧樵哈哈一笑,说:“也行,我友情出诊,一分不收。”
“条件呢?”
“就是我昨天开的。”
“万一人家不答应?”
“那好说,我转身就走。”
电话挂了。
赵一霖疑惑地说,“你这是搞什么鬼?还把司马林毅给搭上了?”
刘牧樵哈哈一笑,说:“司马林毅也不是什么好鸟,搭上他,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刘牧樵,我提醒你哟,医生打架也必须脱了白大褂才打,你要记得你的身份哟。”
刘牧樵哈哈一笑,“你竟然给我讲道德?你放心,我,治病归治病,复仇归复仇。”
赵一霖看着刘牧樵的背影,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心里念了一句,“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啊,太形象了。”
然后拿出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说:“那事,你别管了,今后,你也改一改,江湖上,你别再插手,刘牧樵希望你做真正的企业家,你,今后怎么办,不需要我多教你吧?”
那边说,“我懂了,放心吧,我会以司马月为榜样,做一个出色的企业家。”
刘牧樵出了医院大门,又回来了,他不急于去省立医院,他去了普外科,带着两个徒弟检查30个伤口不愈合的病人。
今天才周三,离周末做清创缝合还早。
刘牧樵故意拖延一下时间,他决定玩几个伤口。
三十个病号,并不一定都住满一周等周六才做手术,看看,有没有熟了的桃子,先摘几个尝尝。
蒋薇薇一听刘牧樵要提前做清创缝合,赶紧停了手中的活,跟着上来了。
她想学。
她想跟刘牧樵学。
这是一门好手艺啊。
最近,安泰医院出名了,远近的伤口不愈合的病人纷纷到医院来就诊,但是,规定很严格,一周只能够接受30个病人。
供求关系出现矛盾,普外科医生一个个就成了香饽饽,求情的人海了去。
过去,外科医生并不很重视这一门技巧,觉得换药,处理伤口是一件太过平常的技术,几乎没人深入去钻研这门技术。
现在一看,不对,过去的观念错了,原来,一门小小的技术,原来可以出大成就的。所以,纷纷要跟刘牧樵学。
今天蒋薇薇这一组没有安排手术,正好跟着刘牧樵学学换药和清创缝合。
刘牧樵挑了几个患者,一个是背部有感染的,深部脓肿,上个星期进院的。
打开伤口,第一件事就是闻一闻。
闻,是有技巧的,你得知道闻什么,什么味道表示什么感染,什么的味道说明可以缝合了。
这一关就难住了很多人。
要记住常见细菌感染的味道确实不易,铜绿杆菌和金葡菌味道不同好区别,但白色念珠菌和表皮葡萄菌就很难鉴别。必须要经过长期的经验积累。
第二就是看颜色。
这一关也不容易。
绿脓杆菌是铜绿色,金葡菌是金黄色,链球菌是白色,而混合感染就难辨别了。
第三是分辨坏死组织和正常组织,这一关也很容易出错,这也是换药和清创缝合的难点。
刘牧樵掌握这门技术,不仅仅是实际操作,而且还有理论,他在讲解的时候,很耐得烦。
说白了,刘牧樵喜欢操作,修剪坏死组织,清除污物,然后把伤口缝起来,这个过程很爽。
而给大家讲解,周围的人洗耳恭听,这感觉也不赖。
平常,刘牧樵的话并不多,他喜欢做一个安静的人,但是,一到讲解清创缝合知识,他滔滔不绝,半个小时,一个小时,即便是几个小时,他也兴致很高,讲得很爽。
有时候还爽得停不下来。
“这个病人的伤口很特殊,很深,很窄,形成的机理已经很难追溯,不过,没关系,我们认真分析他的伤口,溃烂的层次,处理的时候要一人一策,一人一个方案。”
接着,他开始清创,故意放慢了一下动作,让每个人都看得清楚。
先是肌层,清理后就是皮下脂肪层,在就是筋膜层和表皮。
清除坏死组织和污物之后,用酒精搽,搽很多遍,比一般的医生多搽几倍。
“你们很多人喜欢用络合碘和双氧水,我不喜欢,我觉得75%的酒精更好,它能把油性的污物清除干净,而细菌、真菌最容易附着这油性污物上。”
然后,开始缝合。
“不要留死腔,这是非常重要的一点,很多不成功的清创缝合就是留有死腔。你们看,我缝肌肉了——脂肪,也可以缝一两针——筋膜,要连起来,减少皮肤的张力——最后,皮肤。皮肤,要注意对齐。”
“不放引流条也可以?”蒋薇薇还是提出了异议。
“可以,你要是没有信心,也可以放,不过,那样的话,伤口愈合的时间会长一些。我建议,这样的伤口,你们毅然而然,彻底地缝合,不要犹豫。这样,你的水平才叫上了一个台阶。”
第288章 办的怎么样
又做了几个清创缝合,看看时间,三个小时就这样过去。
“做了几个?”刘牧樵直起腰来。
“几个?23个!”蒋薇薇大声说。
“啊,不知不觉就做了这么多?”
“我是腰也直不起来了,累死了,亏你的身体怎么这么好?”
一个叫钱万的主治医生,做着怪动作,和红了的小河虾一样,扭曲着身子,痛苦地说。
蒋薇薇也捶着腰背,说:“看你清创缝合,享受是享受,但是,身体吃不消,会腰椎盘突出的。”
另一个干脆坐在病人的独凳上,站不起来了。
他们都累趴了。
刘牧樵扭动一下身子,“还好啊,你们应该多锻炼身体,外科医生没有一副好身子怎么行?”
“你这就不对了,我们都工作好几年了,手术台上,十个小时也不喊累,可是,弯着腰,几个小时,哪受得了?”
“关键是,我们都太投入了。”
“哈哈,也是的,几个小时,总保持着一个姿势,谁受得了?”
“即使干那件事,也得换个姿势吧?”
“哈哈哈哈。”旁边的患者,忍不住也大笑起来。
“还有7个,还做不做?”蒋薇薇似乎还意犹未尽。
“都看一下,能够做的都做了,免得又提意见。”
刘牧樵话音才落,有个病人大声说:“刘博士,请你帮我做了,我已经没钱了。”
“没钱了?不是有报销吗?”蒋薇薇说。
“能报几个?我还欠了两千多,真交不起了,吃饭,都只能一顿盒饭,一顿汤粉,一日两餐。”病人说得有些戚容。
“是的是的,他真可怜,真的是吃米粉,还是光头的。”旁边一个病人说。
“这年头还有吃光头粉的?”
“是的,真的是光头粉,后门那个夜宵摊,3块钱一碗。”
刘牧樵迟疑了片刻,说:“你们身上谁有两千块钱,我借用一下。”
蒋薇薇说:“我有。”
说完,拿出手包,取出两千块钱,交给刘牧樵。
刘牧樵把钱给这患者,“我请你,吃两百碗下锅粉。”
病人不接。
“收下吧,不要还的,我请你的。”刘牧樵说。
“这怎么行?”病人往后面缩了一下,不敢去碰钱。
“没事,我比你有钱,今后,等你有钱了,比我钱多了,你还给我。”
“我比你有钱?下辈子都不可能。”
“可能的,万事皆有可能。”
……
病人终于接下了2000元钱。
其他医生也想捐点,病人死活都不同意,刘牧樵挥挥手,那么就算了吧,今后,困难的病人多得是,到时候,献出你们的爱心不迟。
刘牧樵揭开他的伤口,微微有点气味。
摇了摇头,说:“你们都来闻闻。判断一下是什么细菌感染?”
“说不出来。”
“好像是大肠杆菌。”
“说不准。”
……
“这就是大肠杆菌的味道。它分解组织,产生一种叫三肽和酚类的物质,所以是这个味道。我们都知道粪便里有大量的大肠杆菌,但那个臭味并不是大肠杆菌产生的气味,那是厌氧菌产生的臭味。”
说完,转头对患者说:“你的伤口还不能缝合,你营养不够,伤口自然好不了。这样吧,你这两天多补补身子,每天吃四个鸡蛋,不要油煎的,就吃茶叶蛋就行。还吃两碗下锅粉。你跟老板说,你是我朋友,要他加点量。”
又转过,对身边的几个医生说:“今后,你们不仅仅关注患者的病情,还要关注一下他们的生活,营养不够,伤口也好不了。”
接下来,他们又做了几个清创缝合。
“哎,现在这个社会,我真没想到,还会有因为营养问题造成伤口不愈合的。可怜。”刘牧樵自言自语。
最后三个,刘牧樵让他的徒弟,加上蒋薇薇,一个人做了一个。
又看了看时间,又过了一个小时。
该走了。
司马林毅肯定已经望眼欲穿了。
刘牧樵打的到了省立医院。
过去,省立医院在他眼里是高大上的高档医院,现在再看,就和菜农穿着西服,村姑穿着旗袍一样。
门口的保安,就和农村大叔一样,拢着手,弯着腰,帽子也歪歪斜斜。
再到病房里,乳胶地板,也显得层次很低,和乡下卫生院好不了多少。
和花城三院,沪市两所附属医院,还有京大医院,那简直不可比。
当然,刘牧樵拿省立医院与刚才的那几所医院相比时,他也没忘记安泰医院。
安泰医院虽然档次也低,或者说更土,但是,有一点省立医院不能和它比的。
安泰医院更加繁荣昌盛。
省立医院到了下午的这个时候变得开始冷清了,走廊上没几个人,而安泰医院,无论哪个时候,走廊上都是满满的人头、身影。
当然,这是刘牧樵眼中看到的,主要是神经内科,还有儿科和普外科。
神经内科四个病区200张床位,加到了300张床,你还会注意房子的整洁漂亮吗?
鲜明的对照。
刘牧樵心中泛起小小的激动。
安泰医院大有赶超省立医院的架势啊。
安泰,曾经繁荣过,那是很多年前,那时候省立医院还没有成立,清江市那时候也没有医学院。安泰作为最早的西医院,在抗击那几次瘟疫中起了关键作用。
八十年前的鼠疫,七十多年前的霍乱,后来的疟疾,安泰医院起到了中流砥柱的作用。
后来,有了医学院,又有了附属医院,接着又有了省立医院,渐渐,安泰医院挺不住了。
人家虽然是后来的,但人家出身高贵,属于省里直管,而安泰因为历史的问题,划归了市管,市里吃饭财政,哪有余钱给你搞建设?
渐渐,后来者居上,再过了几十年,附属医院,包括二院,三院,省立医院都上去了,成了一流医院。
安泰就成了二流医院。
不,应该是三流。
近些年,只能定位为三流医院了。
一年才几个亿营业额的医院,哪里还能和几十个亿收入的医院相比?
刘牧樵微微一笑。
省立医院,你得加油了!
“哎哟,你也终于来了,我是望眼欲穿啊。”司马林毅迎上来,紧握着刘牧樵的手,“老弟,有一段时间不见你了,你是越来越英俊了,还成熟长大了很多啊!”
“那事,你办得怎么样了?”刘牧樵问。
第289章 收钱
司马林毅伸过头来,细声说:“你吩咐的事,我能不尽心做吗?早办好了。”
“谢谢。”
刘牧樵一边说,一边进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这个时候只有一个值班医生,其他的都已经下班。
司马林毅坐在刘牧樵面前,说:“我这个病人家里很苦难,又是我一个远亲,冲着我的名气来的,你看……”
刘牧樵轻轻一笑,说:“这好办,一个耳光一百块钱,但是,必须他自己打。”
司马林毅咋一听,一愣,随即明白了,连说三个好好好。
“我先看一下片子。”
值班医生马上把片子送了过来。
刘牧樵插在阅片灯下,仔细看了起来。
看了有十多分钟,然后转身坐下,说:“没问题,今晚做,还是明天傍晚做?白天,我没时间。”
“现在做,中午就没吃饭,就是等你来做的,只是,没想到你这样忙,到现在还饿着肚子。”
“那好吧,你安排人做准备。等会,做完了就可以吃完。”
司马林毅扬了扬手,护士见主任叫她,赶紧过来。
“66床,马上手术。”
“好的,我就通知手术室接病人。”
刘牧樵看了看微信,发了一个信息,很快就回了信息了。
邹医生就住在附近小区,走路过来也只要十分钟。
司马林毅移了移凳子,靠近刘牧樵,说:“牧樵,你交办的那事,我已经和骨科医生说了,骨科医生说,老头子很配合,他已经把他儿子叫过来了。”
“那好,我们先做手术,然后再去收租。”
两人一起来到手术室门口,邹医生已经在那里等。
进了手术室,刘牧樵穿了洗手衣,去看了一下病人,和病人交谈了几句。
确实是个穷苦人,才60多岁,在农村,按理,这个年龄还是一个正劳力,他得病已经几年了,不但做不了事,生活上还是一个拖累。
农村,不做事,哪里来收入?
现在刘牧樵出诊的费用越来越高,三万都算是友情价了,这样的人家,哪里出得起?
“你放心,司马林毅和我是好朋友,我帮你做手术,一分钱不收,至于住院的费用,你们家司马林毅会帮你想办法的。你就安心吧。还有,手术,很简单,抽一支烟的功夫,你睡一觉就好了,一点也不痛。”
刘牧樵和他说完话,返回去洗手。司马林毅也跟着洗手。
邹医生是一个出色的好助手,就在刘牧樵洗手的空隙,他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工作,只等刘牧樵的“催眠术”,他就可以做颅骨钻孔。
邹医生对刘牧樵的催眠术是深信不疑的,他不管别人怎么看待,自己是离刘牧樵最近的人,见识过很多次,他哪里还怀疑?
今天在司马林毅的老巢,刘牧樵肯定会要显示一下拿手绝技的,吓一吓司马林毅,报一报多年欺负赵一霖之仇。
所以,邹医生等着刘牧樵,他不说开始,就不开始钻颅骨。
果然,想到一处去了,刘牧樵也想吓一吓司马林毅,催眠术足够让他敬畏和仰视。
来到病人旁边,他的眼睛还睁得老大,刘牧樵微笑着说:“睡一觉,睡吧,睡吧,等你醒来就好了。”
他把手放在病人的鼻子附近,不到三秒钟,病人就睡着了。
麻醉师茫然地看着刘牧樵。
“没你的事了,不需要麻醉的。”刘牧樵冲麻醉师笑了笑。
“你……”司马林毅瞪大眼睛,他是神内的资深教授了,也听过催眠术,也见过人家的论文,但是,他没有真正见过会催眠术的人。
刘牧樵,传说中的催眠术,他会?
“你……真会?”
“会什么?”
“那个……催眠什么的,你哪里……学的?”
“你信?”
“我都亲眼看见了!”
“看见什么了?”
“看见你做了催眠。”
“呵呵,这是催眠术吗?患者碰巧打瞌睡,你以为我会催眠术?不是的,不是的。”
刘牧樵越是否认,司马林毅越是坚信不疑,在一旁的麻醉师更加凌乱不堪,大声说,“你说不是催眠术?我生吃了!”
他当然认定是催眠术,因为,你刘牧樵说了,不需要麻醉的。
什么情况不需要麻醉?
睡着了,一个响声都可以惊醒,你还在他头上打孔?
不是催眠术是什么?
刘牧樵也不多解释。
邹医生钻好了孔,刘牧樵又看了一次核磁共振片,然后开始做。
苍白球捣碎术,很简单,前后不到3分钟。还没等司马林毅反应过来,手术做完了。
“你这是……”司马林毅见刘牧樵和邹医生在清理器械,疑惑地问。
“做完了。”刘牧樵说。
“什么!就这么简单?”
“简单?你试试!”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谁,这么……轻松,不,这么……简单。”
刘牧樵嘿嘿笑了笑。
“一个这样的手术,你们收3.2万的手术费?”司马林毅质疑道。
刘牧樵转过身说:“贵了,还是便宜了?”
“贵了。不,便宜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贵了,也说得对,我轻轻松松,几分钟,麻药都不要,一点盐水也不用,成本就是一点消毒液,收3.2万,真的是贵了。”
刘牧樵一边脱手套,一边说:“话又反过来说,病人从生活不能自理,突然变成一个正常人,连药都不需要吃,你说,10万块钱,你买不买?”
“当然买,别说10万,几十万也买,有钱人,1000万也会买。”
“所以吧,贵不贵,要看价值。不过,这个患者,我建议你就别按手术收费,反正也没有用麻药。明天就可以出院。”
司马林毅笑了笑,说:“好,我们就算做了一次扶贫,就连今天住院的费用都不计了。”
……
半个小时后,刘牧樵从患者病房里出来。
他们检查了一下病人。
司马林毅很高兴,但更多的是惊叹。
没想到,刘牧樵几分钟就把病人的帕金森症状全部拿走了。
太神奇了!
太不可思议了!
“这个亲戚,几乎没花什么钱,就治好了这么一个大病,真的要感谢你。”司马林毅说。
“感谢我干嘛?我的3万块钱,一分不能少,你不会赖账吧?”
司马林毅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说:“没问题,我们这就去收钱去!”
第290章 大出血
刘牧樵没有去“收钱”,因为,他接到医院的紧急电话,普外科来了一个大出血的病人,出血部位在腹腔,做剖腹探查,找不到出血部位。
这可是十分紧急的事,必须分秒必争。
司马林毅负责安排车子送,就在等车子的几分钟,刘牧樵问:“你们没有对宋仲春做什么吧?”
司马林毅嘿嘿一笑,“你看你说的!我们绝对是不会让病人受到伤害的,医生,再怎么样,也不会对患者下手。虽然,这个患者恶迹斑斑,一辈子混社会,到现在还作恶多端,但是,一旦成了病人,我们就要保护他。所以,你放心,他不会受到伤害。”
“那你们是怎么处理的?”
“我们只问了患者,打他的人是不是他儿子,医生有办法不让患者在医生面前撒谎——意思是说,我们可以不让他撒谎,他说了,是他儿子抢劫了他。”
“哦?儿子抢劫老子,还用棍棒?”
“哈哈,对了吧,他们,你就把脑洞放大些,奇离古怪的事,海了去,很多事,根本就不需要用大脑想。至于他儿子,他不是病人,那我们就没有什么医德医风的事了,具体的,我也不知道,你也别管了。反正一条,他冒犯了你,你要他打自己多少耳光,他不敢不打的。”
“我可以改变方式吗?”刘牧樵脸上露出微笑。
“可以。”
“让他为病人端屎端尿,护理几个瘫痪在床上的病人,三天,行吗?”
“行!就这样办。要不要留视频作证据?”
“没必要,我还信不过你司马林毅教授?再说,今后我们要合作的地方还很多呢,合作,首先就是信任问题。你说对不对?”
这句话的分量很重,司马林毅马上点头,“对,对,对,你放心,我一点马虎也不会打的。”
现在,司马林毅已经意识到,神经科的刘牧樵时代已经来临,江东省不再是郝教授和司马林毅的天下了,郝教授将会帮刘牧樵提鞋,而司马林毅,也许连提鞋的机会都没有了。
敢做脑干穿刺的人,并且还有很高存活率,这样的人,司马林毅当然知道他的份量。
“我一定会让宋仲春的儿子从此变一个人。”司马林毅信誓旦旦。
车来了,刘牧樵上了车。
“开快点。”
十几分钟就到了安泰医院,下车之后,刘牧樵直接去了手术室,用免洗消毒液洗了手,护士快速在他身上套上手术衣,戴上手套,上台了。
人,已经休克,肠子都在外面,胡伯龙、杜小平等人满头大汗在寻找出血点。
“我来。”
“只有肝脏背面没有探查了。”胡伯龙边说,边让出C位。
刘牧樵把手伸进腹腔,摸索了好半天,没有找到出血点。
“别吸了,让我静一静。”
杜小平停止吸引。
又探索了3分钟。
刘牧樵脸色一喜。
“行了!腹膜外脏器损伤,难怪这么难找,右肾肾蒂静脉裂开了。”
“哦,真的少见,要不是你,这个病人非挂不可。”胡伯龙毫不掩饰自己的无能。
腹腔脏器,大多在腹膜内,只有肾脏是腹膜外的,在腹腔脏器损伤出血的病例中,肾脏损伤出血的比较少见,大出血就更少见。
腹腔出血最常见的是脾脏,其次是肝脏,再其次的是肠系膜,轮到肾脏损伤出血了,那就不是一般的损伤。
出血部位找到了,下面就是静脉的修补问题,这又是一个难题。
肾蒂很短,位置也很深,操作起来十分的困难。
“你会做吗?”胡伯龙问刘牧樵。
“不会。”
刘牧樵搜索了一下脑海里的知识,胰腺大手术可以做,可是,肾脏,属于泌尿外科的,一点概念都没有。
“那我们只能请泌尿外科的医生来了。”胡伯龙说,“通知泌尿外科。小李。”
作为普外科的医生,肾脏虽然在腹膜后,但还在腹腔中,他们从来就不敢越雷池半步去碰肾脏,那是泌尿外科的专利。
很快,泌尿外科的一个副主任医生上来了,问了问情况,脸色一下就变了,“这个,可能要做肾移植,这个地方的血管很难修补。”
“肾移植?”
“对,把肾脏移到髂窝来。”
“病人吃得消吗?”
“现在休克了吧?”
“休克都有半小时了。”
“那怎么办?”
“我问你呐!”
泌尿外科医生和胡伯龙紧急商讨。
可是,难度太大,虽然有刘牧樵暂时止住了血,肾脏也不能无休止不供血啊。
每过几分钟,刘牧樵就必须松开捏紧的肾蒂,让肾脏供血一两分钟。
“我们可以试着做一下血管修补吗?”
“关键是手术视野太小,根本就没有操作空间。”
“用血管夹止住血也不行吗?”
“可是,现在的开口在腹部,要是在背部就好了。”
“腹部不行?”
“我们泌尿外科很少,或者说几乎不从腹腔进去,不习惯,做不了。”
“刘牧樵,你试试吧。”
刘牧樵又搜索了一下脑子里的知识,这次,他是搜索空腔脏器修补的知识,突然,有个知识点闪闪发亮。
《空腔脏器吻合术》里,有一个血管吻合技术分学科
“行,我来试试。”刘牧樵说。
泌尿外科医生见过刘牧樵,也听过刘牧樵的传奇,他让开主刀位,心里却在想,这个,你这也行?
从腹部进到腹膜外脏器,要在短短的肾蒂做修补术,即便是高年资的神外科医生也没有这个勇气,可以说,几乎没有什么视野,就譬如人站在一个100米深的井台上,用长长的杆子到井底捞月。
“拉钩的,多几个人。”刘牧樵说。
“主任,你这边也帮我拉一只钩。”
胡伯龙也成了为刘牧樵拉钩的人。
刘牧樵终于能够有一个小小的视野了,他用血管夹夹住血管,在杜教授的帮助下,洗干净了里面的血液。
看到了。
肾静脉破损了有一厘米,几乎占了一半的距离。
修复难度很大。
“肾脏缺血可以有多久?”
“尽量别超过10分钟吧,实在有困难,别超过30分钟就行。不过,久了,就要用肝素抗凝。”
“嚯!30分钟,可以这么久吗!我可以慢慢弄。”
刘牧樵也没要肝素,埋头开始做手术。
不到两分钟,刘牧樵松开了血管钳。
胡伯龙急迫地问:“不行对吧?加点肝素吗?别急,别急,是比较难。”
泌尿外科的医生也安慰道:“别急,稳住,手术是比较难,万一不行,我看还是做肾移植吧,比较稳妥。”
刘牧樵笑了笑说:“完了。”
什么?
没有听错吧?
“什么完了?”
“做完了。”
第291章 泌尿外科拾趣
胡伯龙几个赶紧把头伸过去,看术野里的静脉。
“砰!”
几个头撞在一起。
眼睛冒金花。
“果然!”
“这么干脆?”
“就吻合完了?”
“也太快了吧?”
“没一点渗血。”
“修复的很漂亮。”
“血液运行还很通畅的。”
……
一片的赞叹声,自然,这个时候很开心,又收到了几只初级宝盒和一只……中级宝盒。
刘牧樵把C位让出来,让胡伯龙上。
剖腹探索的手术,刘牧樵不擅长,他也没做过,后面该做什么,他让给胡伯龙做。
胡伯龙回到主刀位,刚站好,突然感觉哪里不对劲。
怎么,我从现在起,真的成了刘牧樵的下级医生?
这话,胡伯龙没有说出来,他想哭。
才多久啊,一个多月个前,刘牧樵来普外科实习,连开腹都不会开,连阑尾都找不到,现在,他突然压在我头上了,我成了他的下级医生。
可是,又一想,不服不行啊,人家可是全国到处飞的高级飞刀啊!
3万一台的手术,还是税后,人家的身份已经是一流的名家身价了。
并且关键的是,请他的是国内自有名气的龙教授。
更关键的关键是,龙教授竟然也是做他的助手!
我胡伯龙有什么值得痛苦的?
他没有再想别的,手术的时候,精神得高度集中,也无暇多想别的。
不过,有个人想笑。
杜小平,他可高兴了,胡伯龙你也有今天啊!
今后,安泰医院普外科就不再是你和孙涛的天下了,而是刘牧樵的天下!
我杜小平啊——无所谓,反正,在大手术,在你和孙涛上台的时候,我永远是拉钩的,不可能有翻身之日。
虽然你胡伯龙比我大几岁,但也只大了几岁而已,特别是还有一个孙涛,他才三十多岁,你们说,我杜小平有出头的机会吗?
这样好,我没有出头之日,你们也没有。
“痛苦的人不止我一个……”
杜小平竟然哼起了歌!
所有人都看着杜小平。
手术台上唱歌的,没见过。
讲段子的有,讲打牌的有,讲自家小孩的也有,还有讲国际时事明星八卦张家长李家短的。
唱歌的真没有。
但杜小平唱了一句,还很声情并茂。
歌声戛然而止。
胡伯龙一脸的怒气。
蒋薇薇翻着白眼看着杜小平。
杜小平也翻白眼,他看着无影灯,嘟哝了一句:“今天天气真好啊。”
麻醉师何巧最是口直,咯咯笑了几句,说:“刘牧樵,你真是要不得,你怎么可以让主人给你做下手呢?”
谁知胡伯龙不但没生气,反而哈哈一笑,“你们以为做刘牧樵的下手容易?我胡伯龙算什么?人家陆总医院的龙教授都是刘牧樵的助手。我觉得,能做刘牧樵助手,是无限的光荣。”
“对,对,这话没错。”另一个副主任医生也帮腔。
“是的,我今天就感觉很光荣。”杜小平就不酸不甜地补充一句。
“老杜,你别生气,我知道,压在你头上很久了,我提出来你分一个科出去,你又不同意,你说你想做胰腺手术,这个,我也已经满足你了,有胰腺手术时,我那次没有让你?当然,每次你都是一助,或者二助,可你想过没有,孙涛上,我不一样的做一助吗?其实,也过了多久了,我就要退了,你做胰腺主刀的日子也不远了,你还有什么意见呢?”
杜小平没想到胡伯龙今天把话聊开了。
那就干脆说明白了。
“主任,我其实并没有什么意见,你也知道,人嘛,喜欢看别人不开心,见你不高兴,我就不小心高兴起来了,唱那么一句,你别放在心上,我下次不会了。”
“好吧,下次有胰头癌手术,我让你主刀,我做你的助手。”胡伯龙说,“今后,你管一个治疗组,你的病人,都由你主刀。”
“我说了不会意见,你放心,今后你即使不做科主任了,我也会请你做主刀和会诊的。我们都已经在一起几十年了,我什么性格,你也是知道的。还是那句话,我不想分科,没肝胆胰腺手术做,我宁愿不做医生。”
……
他们两人,你一句,我一句,把话说开了。
刘牧樵悄悄地打开中级宝盒。
一本书。
16开本,3、4寸,不算很厚,一页页快速地翻页,大量的泌尿外科知识滚滚进入了大脑。
刘牧樵狠狠地打了一个激灵。
“刘牧樵,你这是干什么?”
“我?没干什么呀!”
“你好像尿尿结束时那样,打了一个冷噤。”
杜小平已经是第二次见到刘牧樵刚才这怪异动作。
刘牧樵翻着白眼,看着无影灯,“今天天气真好。”
手术进行到了尾声,翻出来的肠子全部送回了腹腔,开始清点纱布和器械。
这是关腹腔前做的最后一道工序,下一步,就是谁关腹了。
胡伯龙差点叫刘牧樵关腹,刘字都已经出口,他临时改为:“蒋薇薇,你关腹!”
关腹,对于一个年轻的医生来说,都是一个练手的机会,大家都倍感珍惜。
泌尿外科来会诊的医生开始脱手套了,突然转过身,问刘牧樵,“你什么时候来我们泌尿外科实习?”
都听说过刘牧樵的传奇。
对于刘牧樵是否来实习,不同的人,心情是不同的,有的盼,有的怕,有的是既盼又怕。
现在这位就是既盼又怕。
他名叫杨健,泌尿外科的副主任,也是副主任医生。
他们泌尿外科在医院里属于中等偏下的科室,这些年,主要是在肾结石上面下功夫。
买了体外碎石机,买了钬激光,还买了经皮肾镜。
但是,业务还是没有大的提高,收入,在安泰医院之中属于靠后的。
现在有个事实,凡是刘牧樵去过的科室,业务和收入都有明显的提高,特别是神经内科,收入涨了几倍,谁不眼热?
所以,很多科室都希望刘牧樵去实习。
不过,话又回来,他来了,有的人就得靠边站,就和刚才胡伯龙,他就不得不帮刘牧樵做助手,做下级医生。
杨健在泌尿外科是实际的管理者,他们科室的赵主任年纪大了,除了重要手术他上一上台,其他时候,他来都难得来,更不要说怎么想办法发展科室了。
第292章 过分的谦虚
别的科室,主任医生、副主任医生好几个,可他们科室,只有两个副主任医生,他和杨健,其他的都是主治。
力量是非常的薄。
杨健希望刘牧樵来实习,但是又怕他来了之后,自己的威信大减,今后不好管人。
他今天试着问一声,心里好有个打算。
刘牧樵见他问,说:“暂时还没打算。”
“我,希望你早日来我们泌尿外科实习,提高一下我们泌尿外科的水平。”
刘牧樵嘿嘿一笑,说:“好说,你们泌尿外常见病也就那么几种,要提高声誉,关键是要提高对少见病,疑难病的诊断水平。说说,现在有什么疑难病人?”
杨健一听,心想,你还没有到我们科室实习,难道你就有很高的水平?
这是不可能的。
“有这样一个病人,最近几个月,每次尿急了,解小便之后就会晕倒。很多地方看了病,也看了很多科室,心血管看了,神经科看了,精神科也看了,就是不能确定是什么诊断的。”
杨健看着刘牧樵,等他回答,心想,你要是现在就能诊断出来,我把器械盘里的所有器械吃了。
刘牧樵微微笑了。
“我问你,他的血压是不是波动的,解小便,血压增高?”
“对的。”
“晕厥的时间一般都在10分钟以上?”
“是的。”
“特别是不能憋尿?”
“是的。”
“嗯,很简单啊,亏你们没想到,这不就是一个嗜络细胞瘤患者吗?做一个膀胱CT,治疗也很简单,切下来就可以了。”
杨健看着刘牧樵,张着嘴,半天没说话,等他回过神来,大声说:“这个手术,我就不请飞刀了,就你来做!”
原来,这个患者已经被京城的医生远程会诊诊断清楚了,杨健都已经联系了,准备请京大医院的教授来做手术。
这个手术有一定的难度,嗜络细胞瘤有个特点,一旦物理挤压,就会释放大量的肾上腺素,血压猛然增高,病人就会处在高血压危象之中,随时都可能出现生命危险。
手术中,控制血压是最关键的,手术医生,要尽可能的不挤压瘤体,可是,手术过程中,怎么能不挤压瘤体呢?
瘤体生长在膀胱壁上,要分开、剥离,就可能让肾上腺素释放到血液里,使得血压升高。
其次,整个手术过程,内科治疗也要跟上,硝普钠、硝酸甘油的使用量,要时刻精准调节,对手术医生和麻醉医生都是一个考验。
刘牧樵得到了一本书,一本《泌尿外科拾趣》,主要是收集泌尿外科的稀有、疑难、有趣的病例,而对于泌尿外科的手术技能,刘牧樵一片空白。
其实,即便是现在在普外科,刘牧樵虽然能够做最难的胰头癌根治手术,但对于普外科的普通手术,如阑尾炎,结肠手术,肠梗阻,胆结石,等等,几十种手术,刘牧樵却一概不会做。
这是一个真实的刘牧樵。
所以,当杨健想要刘牧樵做这台手术时,刘牧樵只有一个选择,拒绝。
“我,这个手术做不了。”
“为什么?”
“我没见过,更没学过。”
“真的,假的?你都会做胰腺手术了,并且还是少见的高手,你不会做相对比较简单的膀胱肿瘤切除术?”
“不会。别说你泌尿外科的不会,我普外科的大部分手术都不会。譬如,疝气手术,我就不会,胆囊摘除术,我也不会。所以,你们泌尿外科的手术,我不会做一点也不稀奇。”
刘牧樵说得很自然,可是,听的人不淡定了。
胡伯龙,杜小平,蒋薇薇,还有一个副主任医生,加上麻醉师,护士,一个个都转过头看着刘牧樵。
真的?假的?
你他妈这不是怪胎吗?
胰腺癌手术,腹部外科医生一生苦苦追求也不一定能做的手术,你看一次就会了,而且,还不是一般的会,你一下子就成了国内顶尖高手,让国内大佬龙教授都跪在你的脚下!
可是,你现在说,疝气你也不会做。
疝气是腹部外科最最简单的手术,实习生就可以主刀的手术,你竟然不会?
上腹部,胆囊切除用腹腔镜也只需要半小时就能拿下,整个手术步骤仅仅只有五个步骤,你说你不会?
而你恰恰会做胰头癌!
可以说,胰头癌展现的是腹部外科所有的技能,你都会了,并且是娴熟级别,或者说是完美级别,而其他手术,你却不会。
“刘牧樵,你说话不要太假了好不好?假话,你也得有逻辑性,人家才会相信。”胡伯龙是在听不下去了,提醒他。
刘牧樵这才醒悟过来。
不过,他也不想隐瞒他们,不会就是不会。
“是的呀,我确实不会。本来,我还要说,阑尾我都不会呢!不过,至少,阑尾炎,我也跟着你们上过几次台了,不好意思说我不会,怕你们说我蠢。”刘牧樵说。
怕我没说你蠢?
嚯!
刘牧樵,谦虚点好不好?
过分的谦虚那是高傲!是卑鄙的、被人鄙视的、邪恶的、被万人诅咒的!
你蠢?
我们会说你蠢?
你也太他妈说得出口。
你是要我们时时刻刻记得你是天才?你是要我们时时刻刻记得你是胰腺手术第一高手?
太过分了!
“刘牧樵,好啦好啦,你不答应杨健,你就直说,你别拿我们普外科举例子!谁不知道你三刀开腹?也都知道你血管吻合技术高超,更知道,你的胆肠吻合,肠肠吻合,胰肠吻合都是天衣无缝。你何必要撒谎?说什么疝气不会做,胆囊摘除不会?”胡伯龙批评刘牧樵。
刘牧樵使劲咽了一下,他有话要说,但是,说什么都是白说,说多了,虽然不是泪,但是,越说越是说不清。
到现在为止,系统奖励了不少的普外科技能,但是,相对于普外科要掌握的知识,还不到1%。
刘牧樵不再多解释。
他只是对杨健表白,“我真的不会,你该请飞刀,你还是请,你们泌尿外科的手术,我一个都不会做。”
“那你为什么病人都不需要看,就能诊断好几个医院都没有诊断的病?”杨健追问。
“诊断和手术,两码事,今后,你们要是想了解泌尿外科的少见病、多发病,可以找我一起聊天。我有不少的有趣的病例可以和你们分享。”
第293章 快崩溃
手术结束后,刘牧樵还是有些心烦意乱,他对普外科大多数疾病的无知,这件事不能隐瞒,更不能给别人一种全能的错觉。
他其实对很多病都和普通实习生没什么区别,譬如神经科,他只对卒中、癫痫、帕金森三种病熟悉,而其他的病,很多还没见过真正的病人。又譬如普外科,他真正拿得出手的也只有胰腺癌,还有几门单项技能。
这件事,得找个人聊聊了。
本来,作为一个医生,掌握了某一种病的诊断与治疗就足够了,譬如糖尿病专科医生,一辈子都只会治疗糖尿病,这一点也不影响他是一个专家的事实。
说实在的,刘牧樵并没有人逼他成为全科医师。
按照现在专科分类标准,刘牧樵完全可以戴上好几顶专家帽子了:卒中病专家、癫痫病专家、帕金森病专家、儿科专家、针灸推拿专家、胰腺癌专家。
任何一顶帽子,都可以让刘牧樵大块吃肉,大碗喝酒。
可是,现在的问题是,由于他在这些方面太出色了,帽子也太多了,以至于刘牧樵被高估了。
胡伯龙认为,刘牧樵对肝脏、脾脏、胃、肠道病的手术都是专家。也许,他在泌尿外科也是能手。
赵一霖更不得了,他以为刘牧樵就是一蹲神,神经内科、普外科、儿科、推拿科通吃。
而袁姗,已经把刘牧樵迷信得认为他是全世界第一,没有任何病能够难住他。
不过,话说回来,袁姗这样迷信也是有道理的,到目前为止,刘牧樵帮她诊断了78个疑难病例,这些都是别的医院,甚至还有京城、沪市都没能诊断的疾病。
按理,刘牧樵儿科方面,还只是专家水平。
可是,系统的专家水平,那是真正的专家,而不是我们平常所说的专家,它几乎是院士级,或者略次于院士级水平。
所以,国内来说,刘牧樵的儿科水平,应该排名在100名之内,要说从儿科知识广度来说,也许进入了前10名。
还有针灸推拿科。
这就是现状,这就是泰安医院普遍对刘牧樵的看法。
得和谁聊聊呢?
和他关系最好的是赵一霖。
和他聊聊?
第二天,找到了一个空闲时间,刘牧樵请赵一霖到帝豪咖啡厅喝茶,他点了两分高端的云雾茶,货真价实的那种。
一小罐就是1.3万元,比市面上炒得最凶的“一品巴马”还好吃,后者一小罐炒到了7.8万。
刘牧樵才是喝茶的高手。
这么隆重。
这么有仪式感。
赵一霖心里在打鼓。
这厮要干什么?
不会是要出走吧?
不对劲啊!
赵一霖心里冒出了一丝恐惧感。
想想也对,现在他几次出去做飞刀,都是和龙教授混在一起,听说龙教授都在给他做助手,这样下去,很快,他就会飞往世界做飞刀了。
想想都可怕。
世界满天飞,心还不飞野?
世界上的诱惑,安泰医院哪里满足的了他?
在安泰医院,一个月到手的工资,他外出做两次飞刀就够了,这还是国内。
满宇宙地做飞刀,听说20万美金一台胰腺癌,那是普通的行情,刘牧樵一个月做一台,一年就是一千多万的收入。
赵一霖不敢先开口,头上开始冒细汗了。
心里喊道,兄弟,你别移情他恋哟!
最近,赵一霖也感觉到了,刘牧樵更喜欢玩胰腺手术,他推辞了很多神经科的病人。
刘牧樵等服务员出去后,咳咳两声,说:“主任,请喝茶。”
好正式的仪式感啊!
赵一霖想说话,但喉头很紧,似乎被人掐住了喉头。
“主任,你是我在安泰的朋友,最好的朋友,你说,对吗?”
刘牧樵问。
很严重,这个开头非常的严重,天,就要塌陷下来了,赵一霖几乎要崩溃。
“嗯,你有话——请直说。”
“好,我们都掏心窝,好吧?”
赵一霖就要哭了。
“掏。掏心窝。”
赵一霖心里却说,稳住,稳住,不过,请你,刘牧樵,请你尽量说的委婉一些,我脆弱的小心脏,恐怕承受不住打击。
“这么回事,我想说说心里话,想来想去,我想到了你。”
“谢谢你的信任。”
“主任,你说,我在你的印象中是怎么一个印象?”
“这还要说吗?医学奇才!”
“其实,我跟你说,懂得东西很少。”
“很少?什么意思?”
“也许在别人面前,认为我懂得的知识很多,什么都会。”
“不是吗?”
“不是,我只对部分病有较深的了解。”
“那没错啊?全世界的病有几万种,你当然只懂部分病,不过,这一点也不妨碍你是一个全科医生中的专家称号。你是神经内科专家,普外科专家,儿科专家,推拿专家。难道,你不觉得你已经掌握的太多了吗?”
“不是的,事情根本就不是这样的。”
“你说,事情是什么样的?”
“事情的真相是,我在神经内科只懂得三种病,其他的根本就不懂得;普外科,我仅仅只会做胰腺癌手术,其他的,连阑尾炎和疝气手术也不会做。”刘牧樵笑着说。
赵一霖一点也不信。
“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
“我是说,你为什么还要隐瞒事实?”
“真的没有,这就是今天我想和你聊聊的原因。”
赵一霖紧皱眉头,迟疑了片刻,说:“你原来也是这样的啊!当初,你不是说,你对卒中一窍不通吗?可是,你记得那次会议上吗?我狼狈不堪,你出来救驾,突然之间,你变成了卒中方面的专家。后来,你说,除了卒中,你对别的神经科病不熟悉,可是,后来,你会治疗帕金森,癫痫了。
还有,胡伯龙说,你去普外科,第一次上台,你连开腹也用了几百刀,几乎是剐开人家的腹腔的,可是,突然一天,你三刀开腹,还有很多例子,我不一一重复,你怎么解释?”
刘牧樵想解释,可是,怎么解释?
“刘牧樵,你有太多的迷了,你可以在我面前解释一个迷吗?你今天找我,说你其实也就是懂那么几种病,问题是,也许,你明天又成了治疗肝脏疾病的高手!也许,后天,你又成了大肠癌根治术的专家,你认为有这种可能吗?”
刘牧樵不由自主地点点头。
这种可能性确实存在啊。
第294章 老子又回来了
气氛越来越怪异。
刘牧樵本来是进攻一方,但很快,他只能防守了。
“刘牧樵,你给我们太多的谜团了,你今天请我喝茶,是不是想帮我解惑啊?你要是真的当我是好朋友,你就帮我解释一下,你是怎么成为专家的。”
刘牧樵突然哑了。
我是来干嘛的?
赵一霖的人生经历远不是刘牧樵可比的,很快,他只能痛苦地哼哼。
“主任,我今天来,就是向你解释,我就知道这么多的知识,我还很贫乏,我还很浅薄,我还只是一个实习生……”
他噎住了。
最后的那句话,我只是一个实习生这句话,太损人了,太打击人了。
果然,赵一霖说:“嗯,你只是一个实习生,我也告诉你,我是谁,我是一个还没进化成人的猴子!”
刘牧樵痛苦地摇了摇头,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除了这几种病会治疗,其他的,我和普通实习生没什么区别。”
赵一霖也点点头,说:“刘牧樵,我也告诉你,我,对妇产科,比实习生还差劲。”
刘牧樵只得又苦笑几声,“看来,今天我请你,想交心,倾诉一下,很难啊!”
赵一霖一愣,说:“你说吧,我听。”
刘牧樵又试着说了几句。
他只好摇头,看来,再怎么沟通也是枉然的。
这不能怪赵一霖。
自己关键的事不能讲,太多的迷,没法解释,放弃吧!还是放弃算了。
赵一霖也准备放弃了。
人家的秘密,何必追究,算了,别把他逼疯了。
“刘牧樵,好了好了,我们就说到这里,我不问你的秘密,你也没必要向我解释,这样很好。”
“也只能这样了,很多事,讲不清的,主任,我还是这句话,我知道的就这么多。”
“好的,我就当是真的好了。不过,哪天,你告诉我,你突然会做肝移植了,我一点也不会感到惊讶。”
刘牧樵嘿嘿两声,能说什么呢?
这种可能性真的难说,别说肝移植,来个心脏移植,也不见得是一定不可能。
不过,话说到这里,赵一霖的心情不坏,他最先担心的是,刘牧樵可能远走高飞,从刚才的交谈中,他没有半点这方面的词句。
这很好。
别提醒他。
于是,赵一霖话题一转,说:“神经精神中心大楼大致轮廓出来了,我昨天进去看了一下,还不错,等正式装修出来,很有可能,它是清江市最豪华的医院了。”
刘牧樵突然想起什么事来,说:“你别说,我也去看了一下,有问题,与我们当初讨论的不同,最起码,里面的装修材料打了马虎,我正要向皮院长反应。我想,这件事,你去反映一下最好。”
“有这事?我估计,肯定与刘忠全有关系!”
赵一霖是个性急的人,哪里还坐得住?
赵一霖和刘牧樵起身,上车,回了医院。
他们找到了皮院长,把情况说了一遍,皮院长赶紧打了一个电话给唐副院长,唐副院长很快就来了。
“赶紧调查!刘牧樵说,这装饰材料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他去过沪市一院,你自己也去看看,有问题,不管是哪一级的,你尽快回复我。”
事情的进展很快。
第二天,就传闻,刘忠全被带走了。
新楼的装修也戛然而止。
不过,到了第三天,刘忠全又在医院晃悠,他可以说是大摇大摆,故意登台亮相,与赵一霖插肩而过时,他还重重地“哼”了几声。
赵一霖惊讶地看着刘忠全。
你这厮就这么出来了?
刘忠全笑了。
不过这笑容,好像是讥笑,是示威,是警告。
“刘总你回来啦?”
“嗯,你难道还想让我一辈子不回来?”
“回来了好,回来了好。”
“嗯,当然好啦,不过,有的人要小心了。”
说完,他大摇大摆去了办公楼。
赵一霖不淡定了,径直到了皮院长办公室。
“刘忠全是怎么回事?”
“他的事,很快就查清楚了,他也坦白交待了,确实,装饰材料是他采购的,以次充好,他和施工方达成了协议,他分包了一部分装修。不过,未遂,只给了严重警告处分。”
赵一霖大声说:“这样也可以?”
皮院长挥挥手,“冷静。刘忠全这些年,没少交结朋友,你也知道,他是律师协会的会员,和一些什么人交上朋友了,不想你也知道。”
“哎,怎么可以这样呢?太轻了!”
“是轻。不过,我们也别一棍子打死人家。再说,幸亏你们发现及时,救了他一命,要是迟两个月发现,那,处分就不同了。”
赵一霖叹了几口气,离开了皮院长办公室。
太气愤了,就这么一点处分,等于是没处分。
回到科室坐了一会,突然保安上来说,“赵主任,不好了,你的车子被人损坏了。”
赵主任猛然站了起来,第一个念头,他就认定,必定是刘忠全。
来到地下车库,一看,可惜了,车身两边,深深地划了几道刮痕,做一下漆,没几千根本做不到。
赵一霖又检查了一遍,幸亏检查了,原来,轮胎被划了几刀,还不是一个轮子,而是四个轮子。
“报警!”保安第一个反应。
“对,报警——不,算了,不报了,冤冤相报何时了,这一次就放过他吧。”赵一霖说。
“这是你的风格?”
“嗯?我什么风格?我一贯是遵纪守法,模范公民。”
“是,是,我知道,您是典型的模范公民,我是说,你应该会要求报警的。”
“算了,不报了。”
“你知道谁?”
“不知道哇。”
“既然不知道,他明天又割你的胎怎么办?”
“我估计是不敢了。”
可是,事实上,第二天,赵一霖上班做完事,还没到吃午饭时候,他就预感不对劲,赶紧到地下室一看,昨天的刮痕没增加,轮子却又被割坏了。
四条米其林的新轮胎呀!
三千多又没了。
赵一霖心痛了好一会,也犹豫了好一会,然后,打了一个电话。
“杨老板,你好,老客户,赵一霖。麻烦你再给我换四条轮胎,米其林的,在医院地下车库。”赵一霖有气无力地说。
第295章 危险了
赵一霖不能坐视不管了。
他没有报警,也没有让保安知道,就连科室里的其他同志都不知道他的胎又被扎了,他打了一个电话给叶厂长。
“嗯,这事很严重啊。”叶厂长在电话里说。
“你说怎么办?”赵一霖说。
“不过,老哥,我不是已经洗手了吗?”叶厂长犹豫了一下说。
赵一霖也犹豫起来。
是的,他也已经决定了,叶厂长要做企业,要做不是一般的企业,就不能牵涉到江湖,否则,将来要是哪一件事发了,都会影响到企业的。
当然,做企业的,也有在江湖上混得开的,特别是那些出身于乡镇企业的本土企业,初期,很多都有不光彩的一面。
但是,刘牧樵是做药企,一开始就是走高大上的路线,与地产、与土石、水泥沙石的低端企业不是一个层次。
做这种企业的老总,得有绅士风度,要有仁爱之心,道德品质那必须是一流的,做出的产品必须是精益求精,永不满足。
叶厂长跟着司马月学习了一个月,从她身上学到了很多东西,他正准备彻底改变一下自己的形象,现在赵一霖找上门来了。
按理,赵一霖的事,他是必须帮的。
叶厂长叶中浩是个孤儿,在叔叔家长大,从小学开始,就是赵一霖出钱缴他上学,一直到大学毕业。
叶中浩,书也读了,架也打了,一个人两重性。走正路,他有可能成为一个优秀的企业管理者,走邪路,哪时候严打,他可以去坐牢。
这与影响他的两个人分不开。
影响他的两个人,一个是叔叔,既穷又狠,一辈子,毫无成就,在东岸这一块很有名气,一般人见他都绕着走。
叶厂长13岁那年,他终于挺不住了,被关进了监狱,一直到叶厂长17岁时,他才出来。
一个屋檐下住,一张桌子上吃,时间久了,他不可能不影响亲侄子,何况两人的基因有四分之一的相同。
第二个影响叶厂长的人就是赵一霖了。
那年支援贫困学生,赵一霖领到了叶中浩,叶中浩身世可怜,加上机灵,聪明,学习也还可以,赵一霖一开始就喜欢上他了,每年除了学费之外,还帮他买衣服和生活用品,另外还给他一定数额的零用钱。就这样,从10岁开始,一直到他大学毕业。
叶中浩就这样,既有叔父的混混习气,又有赵一霖学者风格,所以,他成了一个生存能力更强的社会底层人物。
叶中浩大学毕业之后,做过很多工作,营销、策划、经理,还创过业,经过商。
但是,资金是他的软肋,没资金经不起折腾,有几次眼看就要成了,可资金缺口一出现,他就熬不住。
他不成功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江湖义气太重,他赚的钱,有一大半帮别人去了,帮的又不是那种很正道的人。
现在,他正在改,可是,是赵一霖有难,他能不帮吗?
别人可以不帮,赵一霖不能不帮,这是最后一镖,干了!
“老哥,我想通了,我改是为什么?现在有人欺负到你头上来了,我豁出去了!”
赵一霖想拦,犹豫了一下。
“好,教训一下就行了。”
“你说到什么程度?”
“千万不能对身体有太大的损害,断手指这样的事,一定不能再做。”
“嗯,那就警告一下吧,我派个信使去试探一下。”
“好的,提醒一下,告诉他们,我们不是吃素的就行。”
又聊了几句,两人挂了电话。
几个小时候后,在一个叫绿韵的茶餐吧里,有几个凶悍的汉子,正喝着烈酒,一个个兴趣很浓,你一句,他一句。
“哈,警告,哈哈!”
“从现在起,就不是车了,而是人了。”
“对,那个姓叶,送上门来了,本来,我们暂时不动他,先找姓赵的。”
一个断了几根手指的男人,喝了一口酒,狞笑着。
“姓叶的,我这一次回来,只有三四天的时间,这地方,是我包含耻辱的地方,不雪耻,我在南边做大哥也做得不高兴啊!”
“大哥,你放心,这两个人,今后,我们一定要让他们想起你,就会浑身发抖。”
“大哥,我们四个天王出动,你就在家等候消息吧,姓叶的,人再多,都不在我们话下。”
……
“你们,做完了,就要迅速脱离清江,回去的路线都选择好了吗?”说话的是一直没有怎么做声的刘忠全。
“你放心,干爹,我们绝不会拖累你的,你就站在岸上看着就行。”
“我也不是怕你们拖累我,我只是希望教训一下赵一霖而已,不能出人命,事情不能闹太大了,适可而止。”
“知道,知道,我要他一只胳膊,应该不是大问题吧?”
“一只胳膊?”刘忠全打了个寒颤。
“一只不够吗?那就一只胳膊一条腿吧!”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一只胳膊是不是事情会闹得太大?他们会怀疑是我干的。”
“你不是学法律的吗?法律讲究证据,我们不动用清江市的人,就是怕留证据,所以,你就放心吧,做完了,等他们找我们的时候,我都已经在国外了。哈哈,找我?”
刘忠全咽了一口空气。
“干爹,我说啊,你,现在也已经撤职了,再干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不如跟我出国,在那边,虽然国家穷一点,生活条件差一些,但是,我有钱那。我有钱,又有人,过着皇爷一般的生活,多惬意啊!”
“你到底在哪里?”
“这个,你别问,等去了你就知道了,很好的。”
“我,还是不去。”
“你不担心其他事被查出来?”
“应该不会吧,我这些年也交了一些朋友,他们应该会照顾我的。”
“好吧,这些就不多谈了,不去我也不勉强。哦,对了,我还欠你一些钱,先放在我那里,等于放在银行里,到时,我会给你利息的。”
刘忠全咽了一口空气。
“这钱,你就留着吧,我……”
他想说,放在我这里也不方便,每天担心。
但终究还是没有说。
他对于这个干儿子,早就失去了控制力。这一次,也刚好碰巧,他回来是准备带两个人去那边,一个女的,这个女的还为他生了儿子,他要接他们去某个地方。
第296章 赵一霖失踪
第二天,八点交班,发生了一件诡异的事,不见赵一霖。
赵一霖几十年如一日,除了特殊情况,星期一至星期五,他都会准时在八点钟之前来参加交班的。
即使有什么特殊情况,也会通知向丽芳护士长,或者刘建新副主任。
今天,八点过十分钟了,还不见赵一霖。
“嚯!主任今天怎么也睡懒觉了?”
“是滴哟,他怎么突然年轻了呀?”
“不是昨晚做了新郎吧?”
……
“你们别胡说八道。主任几十年老习惯,不可能突然改变,是不是有什么事,邹医生,你打个电话问问。”
邹医生拨了电话,关机。
“没有和刘牧樵出去做飞刀吧?”刘建新说。
“没有的,器械箱子还在我这儿那。”邹医生说。
“说不定在本城,不需要你这宝贝箱子。问问刘牧樵看。”护士长说。
邹医生又打刘牧樵的电话,他在普外科交班。
“什么,主任不见了?我就过来!”刘牧樵一听,赶紧从普外科赶到了神经内科。
气氛有些紧张。
赵一霖威信高,在神经内科就相当于家长,突然不见了他,很多人心中都感到一种不祥的预感。
不会出事吧?
向丽芳给赵一霖家里打电话,他爱人说,“昨晚没回来呀,不是加夜班去了吗?”
一听,所有人都感觉到,一定遇到麻烦了。
护士长向丽芳和大家商量说:“我看这样行不行,刘建新,你负责病房日常工作,查房开医嘱,邹医生,鲁路和文兴宇,你们分头去找。刘牧樵,你对赵主任最熟悉,你看,下一步该怎么办?”
“就按你说的办,我也想想办法。”
“谁找到了,就马上告诉我,中午12点前找不到,我们就报警。”向丽芳说,“我也通过我的关系找。”
大家分头行事。
刘牧樵还算好,虽然预感不好,但他心里多少有点谱,只是不好说。
他先给叶厂长叶中浩打一个电话,电话回答:“你拨的号码已关机。”
刘牧樵被这个女声吓着了。
这不是好兆头啊,一定是出大事了。
刘牧樵又拨通厂里办公室的电话。
“叶厂长没来上班。”
这又是一个信号。
刘牧樵思考了一会。
他觉得还是不能操之过急,先不和皮院长和孙涛说,他要搞清楚是这么一回事再说。
他想到了刘忠全。
前天,刘忠全回来,刘牧樵就预感不好,接着赵一霖车子出问题,不用多想,一定是刘忠全干的。
以赵一霖为人,他必定会找刘忠全麻烦。
那么,刘忠全此时在哪里呢?
刘牧樵赶紧上楼,准备去财务科瞄一眼,谁知才上楼,就和刘忠全碰了一个满怀。
“你?”
“你?”
“你干嘛去?”
“我到楼上去啊!你干嘛去?”刘牧樵说。
“我查岗!检查收费室的纪律。”刘忠全说。
“哦,你去吧。”
“嗯,你也去吧。”
刘牧樵上到二楼,停下了脚步。
他悄悄地反过来,跟踪刘忠全。
谁知,这家伙果真是去收费室,装模作样,一路检查着。
一直跟了半个小时,一点异常也没有,他连一个电话也没打,也没接一个电话。
刘牧樵正准备放弃,回身回神经内科,一转身,又和刘忠全碰上了。
“你跟踪我干嘛?”刘忠全狞笑着。
“我跟踪了你吗?”刘牧樵也笑着说。
“那你,你跟在我后面干嘛?”
“谁说我跟你了?我还想问你,你为什么老是走在我前面呢!”
“呵呵,还有这样强词夺理的?脸皮真厚!老弟,我跟你说啊,别管别人的闲事,管多了,会有报应的。赶紧去上班,人家不惹你,你就已经是万幸了。”刘忠全嘿嘿几声,说完,转身准备回办公室。
“你别走,说,赵一霖哪去了?”刘牧樵轻声厉问。
“赵一霖,他哪去了你问我?”
“我知道,一定是你。”
“他又不是我的宠物,所以,我一不会关他,二不会把他送人。他哪去了,与我无关。”
刘牧樵一时语塞,最后,重重地说:“你敢伤他一根毫毛,我让你生不如死!”
这句话,刘牧樵是用真气说出来的,刘忠全心头一颤,手脚发软。
但是,他也是五十岁的人了,很快镇定下来。
“他,关我屁事!他是死是活,就看他自己知不知趣了。”
刘忠全走了。
刘牧樵心里更加有谱了。
方向没有错。
一定是刘忠全所为,刚才短短的几句对话,有一点是肯定的,他知道赵一霖失踪了。
回到神经内科,邹医生他们都出去了,也回了信,没有找到有价值的线索。
刘牧樵想了想,打了一个电话司马林毅,把赵一霖失踪的事说了一遍。
司马林毅很快就有了明确的答复。
“老弟,你放心,20分钟后,有两个人过来找你,他们供你驱使,有什么事,跟他们说,我估计,不会让你失望的。”
20分钟后,果然过来了几个,不是两人,而是3个。
一个是省立医院的医生,骨科的洪主治,一个是穿着一身西服,打着领带的中年人,还有一个就是宋仲春的儿子,江湖称为宋仔的人。
这人眼中有一道凶光。
不过,看刘牧樵时,有几分畏怯,他躲着刘牧樵的目光。
“我有个老哥昨晚失踪了,他是我们医院神内科的主任赵一霖,56岁,1米8左右,脸上的皱纹比较多,但是,帅,是一个老帅哥。我手机里有他的相片,你们看看。”
刘牧樵打开相册,让他们看了一会。
“嗯,这件事,你们不用着急,我是骨科医生,这是我的哥们梁军师,本名梁军,这个是他新收的徒弟,宋仔,就是那个敢抢劫父亲的宋黎明,江湖叫他宋仔。据说,昨晚叶中浩也失踪了,对不对?”赖医生说。
刘牧樵点头说:“对的,你们的情报很准确。叶中浩也不见了。”
梁军师微微一笑:“我们还知道,前两天,来了几个陌生人,昨晚在绿韵茶吧玩得很嗨,喝了四瓶茅台,我怀疑,这事与这几个人有关。”
刘牧樵不由得认真看了几眼这个叫梁军师的。
各行各业都有出色的人才呀。
第297章 阿舅
刘牧樵已经两天没有上班,事情的进展异常的艰难,梁军师,宋仔和赖医生的眼睛布满血丝。
向丽芳已经报了警。
皮院长和孙涛都知道了——全院都知道了。
赵一霖已经失踪两天,这可是大事。
和他一起失踪的还有叶中浩。
刘忠全被请到了警局问话。
他说他一无所知。
也许,他这句话有90%的可信度,他现在也已经和他的干儿子失去了联系,他从绿韵茶吧出来后,就应该不知道这群人哪去了。
“不可能还在清江市。”梁军师得出了这个结论。
刘牧樵听到这个结论心头一颤,不会出人命吧?
又过了半天,梁军师告诉刘牧樵,“前天晚上,发生了小型的械斗,四个无业人员和一个泰拳高手打了一架,惨败。”
他们接下来提供的信息越发明朗了。
他们是叶中浩的兄弟,在清江混日子,手上的功夫都不弱,在南门一带混出了一些名气。
这次,他们受叶中浩的委托,带了口信,去找一个只有六个指头的男人传递口信,口信很简单,“可以收手了,再干下去,可能就没有手了。”
接下来,打了一架。
对方一个彪悍的汉子就把他们四个撂翻了,然后捆绑在一个废弃的工厂车间里,要不是梁军师的人找到他们,估计再过一两天不饿死也渴死了。
看得出来,这群人心狠手辣,手段非常残忍,并且还不介意出人命。
接下来,任何消息都没有了。
刘建新跟下面的医院打电话,只说病床紧张,别急于送病人。
但是,两天还是积累了不少病人,还有新病人源源不断的进来,刘牧樵头都是大的。
他不得不把大量的时间花在监护室里,病人是必须救的,并且还不能马虎。
邹医生似乎魂都没有了,像一只无头的苍蝇,到处乱窜。
他已经做不了穿刺。
再说,刘牧樵也不敢让他做,他的脸上写着:我崩溃了。
倒是鲁路和文兴宇比较镇定,他们协助刘牧樵完成了40多例的微创穿刺,直到两人累趴,躺在监护室的床上呼呼大睡。
刘牧樵倒是精力旺盛,回气丸多得是。他一个人也能做穿刺——在王艺,有时候是梦露的帮助下。
王艺也连续加了两个夜班了。
警方加紧了调查。
他们查到了两天前有一辆黑色七座越野车,带云字牌照的离开了清江市。
不过,又过了几个小时,他们在一千公里的柳市发现了这辆车,车上什么都没有——除了有少量的血迹。
刘牧樵出了监护室,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吃东西了,干完了活,才感觉有些饿,于是来到医院后门的粉店。
“兄弟,好久不见了,来碗下锅粉,加一个鸡蛋?”
“两个。”
“好嘞,两个鸡蛋。嗨,我现在才明白,原来,你也是这所医院的医师,认识刘牧樵吗?”
“怎么,你认识?”
“我当然认识了,他比你还帅。”
老板一边炒鸡蛋,一边做下锅粉,后面,一个男人在帮他做事。
咦,不就是那天刘牧樵捐款的那个病人吗?
他现在在这里打工了。
“呀,刘医生,你也来这里吃下锅粉?”这人认出了刘牧樵,转头对老板说,“他就是神医刘牧樵刘医生。”
老板惊得停下手上的活,上上下下打量了好一阵,“你就是刘牧樵?我听好多病人议论你,没想到,就是你呀!”
刘牧樵脑子里“叮”了一声,得到一个初级宝盒。
他微微笑了笑。
不过,今天的下锅粉一点也不好吃。
“不好吃吗?”老板也发现了刘牧樵难以下咽的样子,“我少放了一些味精,担心味精多了不健康。”
刘牧樵摇了摇头。
不是味精的问题,肯定是心情的问题。
吃完粉,刘牧樵一个人来到河边,坐在木凳上,呆呆地看着河里流淌的水。
坐了好一会,手机响了。
他迅速拿出手机,龙教授的。
“牧樵啊,后天有空吗?京城有一台胰头癌手术,想请你做。”龙教授问。
“没空!”
刘牧樵很干脆就拒绝了,连理由都不多几句。
龙教授尴尬地挂了手机,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
过了一会,又有一个电话打进来,先是自报家门,“我是津城一医院神经内科的向医生,给你们赵一霖主任打电话,他一直关机,我只好打你这儿来,我们医院有一个植物人,看了你们的报道,想请你们来帮忙治疗。”
“没空!”
刘牧樵又只有两个字。
“那,大概什么时候会有空?”
“不知道。”
“那,我过些天再打你电话。”
刘牧樵挂掉了电话。
他今天变得很粗鲁,一连拒绝了两个请求。
第三个电话打来了。
梁军师的。
“怎么样?”刘牧樵急切地问。
“有线索了。”
“快说!”
“你在哪里?我要面谈。”
“好,我在滨河路,大桥附近。”
“好,10分钟赶到。”
果然,正好10分钟,梁军师就到了。
“这群人看来来头不小,他们的老巢是在境外。有点麻烦,赵一霖是不是也过去了就不知道了。”
“还有吗?”
“暂时就这么多。”
“下一步怎么办?”
“这就是我过来想和你谈的原因,因为在国外,就必须和警方配合。不过,你知道,我是不方便的,你赶紧把这个消息反馈给警方。你就说,边境上的一个叫阿舅的人说的。警方对阿舅不陌生。”
“好的。”
“还有,我准备去那边一趟,有几天不能和你联系。”
“你亲自去?好吧,小心点。”
“你放心,我还没有告诉你我什么人,我是天佑实业的副老总,经常出国的,做点贸易,国内的中草药,有几个品种,七叶一枝花、南杜仲、满天星,我供货占了七成。所以,我不算是一个混社会的人,这件事,只是一种爱好。”
嚯!
爱好?
真是什么人都有啊。
梁军师走了。
刘牧樵把消息告诉了警方。
自然,他被盘问了好一阵,刘牧樵没有说出梁军师的名字,而是捏造了一个在南边的亲戚。
阿舅,很快就被锁定。
他是住在这边的外国人,在国内没有案底,算是一个守法外国人。
第298章 心跳没了
日子过得很慢。
梁军师带着赖医生和宋仔走了,刘牧樵得不到任何消息。
警方已经发出了电函到有关国家。
可是,指望不要太大,因为,人家国家自己的刑事案件侦破率还不到30%,他们国家还有很多地方,连军方都去不了。
刘牧樵除了一个字,等,其他什么也帮不上忙。
刘忠全的活跃程度增高了不少,刘牧樵每天能够三次见到他。
没有了赵一霖,神经内科失去了主心骨。
刘建新几天没有回家,他生怕这个时候科室里出医疗事故,更怕死病人。
刘牧樵暂时不去普外科了,他也把主要时间放在神经内科,他的知识远比赵一霖强。
但是,刘牧樵还缺乏一个成熟男子的统御力,驾驭全局,不是有了人气值就行了,更不是颜值高就行的,还要有多年积攒下来的威信。
刘牧樵也自知之明,他不能替代赵一霖。
刘建新也知道自己不能替代赵一霖,他很谨慎,也很依赖向丽芳。
别看人家向丽芳是个女同志,此时,她成了神经内科的家长。
自从丢失了赵一霖以后,突然之间,神经内科的医护人员更加团结一心,加班加点,一定在当天完成当天的活。
病历没人催,该处置的事,绝不拖至明天。
护士那边,也没听到向丽芳吼人了。
大家都默默地做着手中的活。
这种氛围很沉重。
几乎听不到声音,就连几个平常爱说笑话的医生护士,这几天几乎是一句话不说。
虽然刘建新打了电话给下面的医院,要他们别送别人,但是,每天进院的病人仍然不少,每天都有30个左右,其中脑溢血的病人占了一小半。
邹医生依然和失了魂的人一样,每天浑浑噩噩。
谁也不指望他做事。
刘牧樵基本上钉在监护室,不但对新病人格外关注,对老病号,他也反复查看。
这个时候,绝对不要出问题才好。
不过,事情往往是雪上加霜。
56号患者突然心跳呼吸停止。
刘建新组织人马整整抢救了一个小时,刘牧樵也参加了抢救,鲁路抱着除颤器,一连七次除颤。
所有的努力都失败了。
这是一个脑梗塞的病人。卒中就包括了脑梗塞,刘牧樵很内行。
但是,并不是说,医术高明,病人就一定不会死,世界上还没有这样的神医。
这个患者,就因为脑干附近大面积梗塞,即使做了介入,即使用了大剂量溶栓,也没有挽救过来。
患者是五天前进来的,本来病情好了许多,谁知,突然又栓塞,再也没有抢救过来。
家属不理解。
他们本身对安泰医院期望值很高,眼见着效果确实也好,现在突然说不行了,死了,人家怎么接受得了?
纠纷很快就形成。
刘建新不得不走到第一线,他苦口婆心对家属解释。
还算好,家属虽然激动,但没有动手打人。
他们说,只要一个说法。
一个什么说法没说。
孙涛上来了。
卫健局的医政科科长也来了。
但是,处理的难度非常大。
家属拒绝尸体解剖,也拒绝医学鉴定,最后落脚点就是赔偿。
开价100万。
刘牧樵没有参加纠纷调解,他守在病房。
现在,轮到他掌握大局了。
很糟糕。
病房里还收治了很多的其他病人,刘牧樵很陌生。
格林巴利,还有重症的,上了呼吸机。
重症肌无力的,也有重症的,也上了呼吸机。
还有病毒性脑炎,蛛网膜下腔出血,等等,刘牧樵根本就没有这方面的知识。
“都不要下班。出班的也坚守岗位。”刘牧樵反复吩咐大家。
这时,监护室里又收了两个危重的病人,出血量都大于150毫升,刘牧樵突然感到了一种莫名其妙的压力。
150毫升的,死亡率本身就高,过去绝大部分都抢救过来了,那是运气好。
“鲁路,文兴宇,现在只有我们三个了。我们要集中思……”刘牧樵说。
“还有我!”
“对,王艺,还有你,我们四个,打起精神来。”
刘牧樵要亲手做,这两个不能有闪失。
手术进行得异常艰难,第一个就遇到麻烦,才抽完血,又出血。
往日,这个时候就要和患者家属打预防针了,告诉他们病情危重,随时可能出问题。
而这件工作,一般都是赵一霖亲自出马。
但是,今天,赵一霖不在,刘建新也不在,只好由鲁路和文兴宇上了。
这个时候,就很容易发现,一个人的气场多么重要。赵一霖站出来,患者家属立马就屏住呼吸,倾听医生的解释和讲解。
而鲁路一站在家属面前,人家就有一种怀疑。
“你?”
“你才毕业多久啊?”
“你的话,能相信几成?”
“患者在你手里,我们倒是真有点儿担心那!”
文兴宇站出来,问题更多。
“你这样年轻,胡子都没长,也会治病吗?”
“你们主任呢?副主任呢?”
……
刘牧樵没有去面对家属。
他这样帅,这样年轻,这就是原罪,他更不能露面。
他认真做着穿刺。
“这个病人很重,再不穿刺会出问题的。”鲁路检查第二个病人时说。
“鲁路,文兴宇。咦,文兴宇还在外面谈话?别谈了,让他进来,你们两个接手这个,第二个我和王艺做。”
文兴宇气呼呼地进来了。
“他们坚持要主任和副主任来做,我说了刘牧樵你更厉害,他们根本就不听,说什么科室里,当然是科主任最厉害。”
刘牧樵说:“别理他们了,救活了才是硬道理,你和鲁路来接手这个,我和王艺处理第二个病人。”
鲁路和文兴宇接手了第一个病人,还在出血。
王艺迅速给第二个做好了准备,她非常熟练,动作一点也不比鲁路和文兴宇差,连钻孔都钻好了。
其实钻孔并不简单,浅了不行,深了更不行,深了会撕裂硬脑膜,引起硬膜外血肿。
王艺完成得很出色。
刘牧樵穿刺成功。
开始放血。
王艺配合得很好。
“你们那个怎么样?”刘牧樵问。
“有些麻烦。”
“需要输血吗?”
“最好是输一个。”
“最好?最好是什么意思?输就是输,不输就别输,果断些!”
“输!”
“好了,王艺,你去准备输血吧,我这里一个人够了。”
才说完,刘牧樵一看病人监护仪,刚好这时候报警了。
卧槽!
心跳没了!
第299章 坏消息
王艺快速把刘牧樵替换下来,她掌握着针管,刘牧樵徒手心肺复苏用上了。
“嘭!”
“嘭!”
鲁路跑过来,手里拿着除颤器。
“行了。”
刘牧樵站直了腰。
“还好,有惊无险。”
又用了半个小时,两个患者都成功了。
下面就是用药的问题了。
王艺又变回了护士身份。
监护室里,两个护士是非常忙碌的,几乎没有停。
“外面怎么样了?”
外面是指那个纠纷,都已经快一天了。
另外一个护士说:“刚才你们没听见?护士长来了。”
“没听见,也没注意她进来了。”王艺说。
就在半小时前,护士长向丽芳进来了,见他们一个个都忙得很,就没有打扰他们,只说了几句。
“外面的纠纷越闹越大,你们都别出去,已经惊动了市里。”然后,她就走了。
“没想到这样不讲理。”鲁路嘟哝了一句,说,“我儿子,我是坚决不让他学医了。”
正说着,门开了。
邹医生飘了进来。
“你回家休息吧。”王艺说。
“我,来,看看,要,不要,帮忙。”邹医生说。
“你就得了吧!”鲁路大声说,“不帮倒忙就行。”
“你?说,我,帮,倒忙?你算,老几?你不知道,我,刘牧樵,团队,核心。”邹医生结结巴巴说着。
“哇!”
突然,邹医生大哭起来。
几个人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还是刘牧樵镇定,大声说:“邹庆祥!别哭了!关键时候,你不但帮不了忙,还添乱!要哭,回去哭!”
“主任危险了,刚才,我得到,一条信息,主任的胳膊被卸掉了。”
“什么?你再说一遍!”刘牧樵大惊。
邹医生又一个字一个字,讲了一遍。
“这消息可靠吗?”
“应该,可靠。”
刘牧樵脚一软,坐在了地上。
半天,思路才回来,嘟哝了一句:“刘忠全,我让你不得好死!”
“什么?是刘忠全干的?”鲁路大声问。
“是他。”刘牧樵有气无力地说。
鲁路冲出来监护室的大门。
半小时后,刘忠全被带走了。
又过了半个小时,传来了消息,刘忠全承认了,卸掉赵一霖一只胳膊的消息是准确的。
这事迅速传遍了整个安泰医院。
义愤填膺。
刘牧樵坐在赵一霖主任办公室。
他哭了。
他后悔莫及。
为什么要自己处理呢?
为什么不把自己的怀疑早一点告诉警方呢?
他很后悔,当初阻止叶中浩使用江湖手段,那是对的,可是,后来,自己为什么又跳进这个坑里?
一切都后悔晚了。
可是,警方又告诉医院,刘忠全并没有控制他干儿子的能力,他仅仅在绿韵茶吧见了他们一面,后面的事,他一概不知。
特别是,连他干儿子在哪一国,他也不知道。
警方知道是哪个国家。
但仅仅是知道。
那个地方叫银山角,对方国家的管理盲区,是一个连武装力量都管不上的地方。
很糟糕。
刘牧樵的心情糟透。
现在,找个商量的人都找不到。
而刘忠全已经被刑拘,找他泄愤都没机会了。
没有消息,没有人商量,连个讲话的人都没有。
刘牧樵坐着31路公交车回了二马路。
他向谢敏倾诉。
谢敏认真地听着。
刘牧樵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她点了点头,沉默了好一会。
“樵儿,你的心情我很理解,赵一霖是你的忘年之交,也算是你的长辈,救他,我同意。可是,有难度,银山角比金山角更复杂,更险恶,进去的人,很少有人活着出来。”
说完,又沉默了片刻。
“这样行不行,我有个熟人,也许能帮上一些忙,我要他先打听一下情况,尽量保证赵一霖的生命安全,第二步再讲营救的事。”
“你有这样的熟人?快告诉我!”
“不行!我来,你不要介入,连问都不要多问,你等消息吧。”
刘牧樵见谢敏这样坚毅和决绝,他不敢多言。
他只是怀疑,你行吗?你怎么可能会有这方面的朋友?
刘牧樵对谢敏这边没有任何期待,第二天起了一个大早,回到了医院。
他在神经内科查房,修改医嘱,时不时还打听一下纠纷进展情况。
这次纠纷闹得真的有韧性,家属这边采取的策略竟然让孙涛无话可说。
他们按医院上下班的时间,上班了,他们就来了,下班,他们就回家,也不砸东西,更不打人,只是哭哭啼啼要一个说法。
刘建新只能是全身心投在这件事上,而科室工作,只能依赖刘牧樵了。
刘牧樵有苦难言。
当他被请求参加会诊一个脑炎病人时,他几乎就要崩溃了。
“我,一窍不通,你们看着办吧。”
“你可不能撂担子啊!我们可是只能指望你了。”
“我真不会,有卒中的找我,其他的病,都别找我,其他病,我是一只菜鸟,菜鸟中的菜鸟。”
众人愣了。
没有主心骨了啊。
“刘牧樵,你要振作!”向丽芳护士长把刘牧樵拉在一边,悄声说,“我们一个科室,相当于人家4、5个科室,300病人,和一般的二级医院差不多大,你必须振作起来,把担子担起来。”
“护士长,我真的只掌握了部分病,很多病,我还没见过。”刘牧樵痛苦地说。
“真的是这样吗?我不管你真的还是假的,你必须挺住,哪怕是你装腔作势,也要扮演好一个救世主,你懂吗?不能让大家觉得没有主心骨,人心一散,就容易出事,绝对不能再出事了,再出事,就瘫痪了,就崩溃了。”
装?
装成什么都懂?
也行。
由于刘牧樵对某些疾病掌握的比较扎实,移花接木,运用到其他疾病上,应该也可以。
医学原则是一致的嘛。
再说,我不会虚心听取别人的意见吗?
“好吧,护士长,你放心,我会振作起来的。虽然我有很多病不懂,但我有办法,尽量防止再出纠纷。”
谁知,这么一句简单的话,向丽芳突然扑上来,抱着刘牧樵嚎啕大哭。
“别哭,会好的,很快就会好的。”
“哇哇……”
“相信我!护士长,医疗这一块我负责,护理这一块你负责,我们一起努力,一定会渡过难关的。”
第300章 千钧重担
科室的工作是繁忙的。
一个200张床位,住了300个病人的超级科室,相当于一个二级医院,在安泰医院中,可以说是一个院中院。
除了卒中病人,还有大量的其他病人需要查房、会诊,要修正诊断,要更改医嘱,要面对病人的咨询和质疑。
非常不容易。
对于拥有一张过于年轻,又过于帅气的脸,这个时候,面对病人,绝对不是优势,应该说是原罪。
拿自己的命去信任一个年轻人?
对谁来说都有一定的难度。
医生越老越值钱,这是常识。
现在,刘牧樵领导神经内科,真的是千钧重担啊。
“这个重症肌无力的病人,呼吸肌都已经麻痹了,上了呼吸机,血氧饱和度只有94,该怎么处理?”
“45床的格林巴利,激素还用不用?”
“37床,蛛网膜下腔出血的,血管扩张剂还要不要继续使用?”
“169床病人,诊断还不清,病脑、结脑、真菌性脑炎还没有下结论,不好用药。”
……
一连串的问题,20多个疑难问题,堆在刘牧樵面前。
他必须有个决策。
在平常,赵一霖和刘建新也许用个把小时,就能解答所有问题,现在摆在刘牧樵面前,他觉得那是20几座大山。
挖不动啊。
“暂时维持不变。”
“几天了?可以停了吗?就按你的意思停吧。”
“还有检查需要做吗?再完善一下检查吧。”
第一天,刘牧樵还勉强应付过去了。
……
可是,第二天,第三天,再也不能这样应付了,该拿出切实可行的措施来了。
刘牧樵想哭。
拿不出来呀。
渐渐,医生们也发现问题了。
这家伙这不是在应付我们吗?请他会诊,他哪里有什么指示?完全是我说什么,他就说什么,有些回答还超出了医学常识。
他到底会不会呀?
有人把问题反映到了向丽芳护士长那里。
护士长不淡定了。
刘牧樵说过的,他说他除了几种疾病比较了解,其他的疾病,他一点也不熟悉。
难道,他说的是真的?
护士长偷偷观察了一下,汗,冒出来了。
这,怎么得了?
他找到刘建新副主任,刘建新这几天已经被死者家属折腾的筋疲力尽。
闹纠纷的家属又改变了策略,他们三班倒,每一班8小时,把孙涛和刘建新拖得严重睡眠不足。
闹纠纷的,现在一不闹,二不哭,他们只讲理,只有一个要求,给一个说法,他们不去院长办公室,也不去会议室,他们就坐在走廊上。
你给他们的答复,他们不满意,你提醒他们不能干扰医院正常工作,他们说,我们的事,也是你们的工作,给我们满意的答复之后,我们永世不来你安泰医院了。
这种策略太磨人了,你连指责他们的理由都找不到。
刘建新听完护士长向丽芳讲,第一个反应就是,刘牧樵这是故意的。
但一想,不对,刘牧樵为什么会故意?我刘建新虽然和他关系比较一般,但是,也没有得罪他呀,我们之间还有过合作呀?
难道我偶然的怨言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刘建新是有过怨言。
本来,刘建新再过三四年,接手神经内科主任,那是百分之一百没问题,自己的主任医生职称,明年应该可以解决。
现在突然冒出一个刘牧樵,他的希望越来越渺茫。
这不但是事实,并且,随着神经精神中心的建立,将来,肯定还会引进人才,即便是附属医院的医生,也可能会有人加入,神经科的科主任,也许,永远也轮不到我刘建新了。
有点怨言很正常。
谁吃多了撑着了,把这话传到了刘牧樵的耳朵里?
现在,刘牧樵发难了。
刘建新想哭。
“护士长,我现在也分不开身,你帮个忙,代我向刘牧樵请罪,就说,我对不起他,今后,我一定会维护他,再也不会在背后咒他,我也会服从他的领导,维护他的权威。”
现在这个难关,对刘建新是一种考验,副主任能不能保住,就看这几天了。
护士长向丽芳听完,吓了一跳,“你在背地里咒了他?你怎么可以这样啊?你不是不清楚,刘牧樵来我们科室之后,我们的绩效涨了几倍,你刘建新能够拿到5万一个月,比附属医院的教授还拿得多!”
“我错了,护士长,其实,我也没太多抱怨,我记得,也就两三次吧,在有人的时候损了刘牧樵几句。你跟刘牧樵说,我刘建新还是很佩服他的,很崇拜他,很敬仰他。”
向丽芳想了想,说:“好吧,我向刘牧樵请个罪。不过,你今后不能再小心眼了,你确实需要和刘牧樵搞好关系。”
向丽芳回到神经内科。找到刘牧樵,试探着问。
“牧樵啊,你觉得刘建新副主任人怎么样啊?”
“很好啊。”
“嗨,你在我面前说实话,我不会对任何人说的,其实,我跟他也有一些矛盾。”
刘牧樵疑惑地看着她。
难道,她想联合我造反?
“护士长,你什么意思?我觉得,你虽然和刘建新副主任有些矛盾,但是,现在是艰难时期,我们应该同舟共济,齐心协力,共同努力渡过难关,对不对?”
向丽芳被他这么一说,闹了一个大红脸。
敢情是我闹情绪,闹分裂了?
她苦笑着说:“你说的对,我们应该团结一心。”
刘牧樵咧嘴一笑,“这就对了。”
这句话,向丽芳想哭。
她稳了稳情绪,说:“牧樵啊,是这样的,刘建新副主任刚才要我向你转达几句话,他说,过去有些事情,是他不对,你千万别放在心上。他说,他鸡肠小肚,你别和他计较,今后,他都会听你的。”
“他听我的?”刘牧樵惊问。
“是的,是的。”向丽芳赶紧说。
“他是副主任,我听他的才对呀。”
“你,你就别计较他了好不好?他都已经向你赔礼道歉了,还计较什么?再说,他说你几句损你的话,应该可以理解嘛。算了,牧樵,看在我的脸上,过去的事,就让他一笔勾销。”
刘牧樵恍然大悟,呵呵,你以为我拆你的墙脚?
我要对你说的是,我真的不能掌控这个科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