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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二毛君     全科医师txt下载     全科医师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906章 云城找Jon2

    刘牧樵激动地问:“他长什么样子?”

    的士司机说:“瘦高瘦高的,大约有1米9左右,黄头发,高鼻子,眼睛深陷,额头上还有一颗黑痣……”

    “啊!就是他!”刘牧樵惊呼,“开快点。”

    “你认识他?”的士司机问。

    “认识,我们在国外认识的,他的名字叫Jon。”刘牧樵兴奋的过头了。

    “江?”的士司机说,“好像不叫江,叫什么威廉什么。”

    刘牧樵笑了笑,他知道,Jon绝对不会用Jon的名字出现,会以别的名字出来工作。

    一路上,的士司机没听地聊天,刘牧樵早就没有心思了。

    到了云城中心医院,刘牧樵直接就去了神经外科。

    嚯!竟然还有两个神经外科,看简介,神经外科一科是一个叫姜小平的人做主任,简历上很耀眼,主任医师、教授、毕业学校是沪市医科大学,博士,博士生导师,在法国留学一年半,本省神经外科学会的副主委,有一本专著,发表了20多篇SCI文章。

    刘牧樵点点头,确实有实力。

    神经外科二科是周晓光任主任,主任医师,教授,京大毕业,博士,博士生导师,曾在意国留学3年,发表的论文有30多篇。

    也是一个有实力的专家。

    过去,刘牧樵还真不知道云城的神外有这般实力,他只治疗过一个病人,颈椎损伤,高位截瘫的,从来就没听说过云城有这样厉害的神外。

    再看,在另外一块宣传牌上才找到了外国专家的简介。

    看得出来,这个宣传牌很新,才做出来不久。

    “威廉·G,毕业于约翰斯大学,博士,国际著名神经外科、脊椎外科专家,本院特聘专家。”

    简介很简单,就这么多,连就职过哪些医院都没有说,很显然,他就是自己要找的Jon!

    刘牧樵找到一个医生,“请问,威廉·G在不在?”

    医生理都没有理睬刘牧樵。

    刘牧樵又问:“文医生,请问,威廉·G在吗?”

    姓文的医生见人家喊出了自己的名字,这才转过头来,“不在。”

    语气十分的生硬。

    刘牧樵不爽,他已经是找年轻的人问了,这姓文的再怎么也最多只是一个主治医生,你就架子这么大?

    刘牧樵不信邪,接着问:“怎么才可以找到他?”

    姓文的医生见刘牧樵又问,不耐烦了,大声说:“你没见我忙不赢吗?”

    刘牧樵声音也大了,说:“你回答一下会肚子痛吗?这样的态度,你也能做一个好医生?”

    文医生怒了,大声说:“我是不是好医生,由你说了算?走!这里是医生办公室,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进来的。”

    刘牧樵说:“我今天就不走了,你不回答我的问题,我就在这里。”

    另一个医生见刘牧樵这么说,上前推了一把刘牧樵,“叫你走你就走吧,在这里撒野,你讨不了便宜。”

    到了这个时候,刘牧樵反而不生气了,说:“问你们一个问题,回答一下就这样难吗?我见过的医生海了去了,你们这种态度的还真少见。”

    姓文的说:“你去投诉啊,我文亭雨就这个态度,怎么啦,你去投诉吧。”

    刘牧樵突然不想和这人计较了,做医生的都已经这样无赖了,这样的医生是无药可救了。

    这些年,和几十年前的医生完全不同了,30、40年前,医生是很牛逼的,得罪医生,不给你治病,不给你安排床位,你还真的没办法,那个时候,一个县,只有不到200张床位,体制内的人住院基本上是免费的,没几个医生朋友,开病假条,弄张床位,多住几天,真的还是难题。

    而近些年,病人成了上帝,医疗纠纷动辄就是几十几百人参与,金额开口就是几百万,伤医事件层出不穷,不少的医生丢了性命。

    你姓文的竟然这样牛逼?

    刘牧樵不想理睬他了。

    他没有义务去帮助姓文的医生,更没有必要给他一个教训。

    刘牧樵转身找到年纪较大的医生,“请问,威廉·G怎么找?”

    年纪比较老一点的医生态度就好多了,但是,他的警惕性很高,说:“你找他干嘛?”

    “我有一个亲戚,想找他做手术,我想问问他,能不能做。”刘牧樵撒谎。

    “呃,这个不行。威廉·G不看门诊的。”

    “咨询一下也不行吗?”

    “他只负责会诊、手术。从来不看门诊病人。”

    “那你帮我想个办法,我一定要见他。”

    “小哥,病,又不是只有他才能看,我们这里的医生个个都厉害,你先请别人看了,能做手术,你再请他不行吗?”

    “不行,我非要见他不可。”

    “小哥,你这就不对了,我都要怀疑你的动机了,你为什么非要见他?你说,否则,我要报警了。”

    刘牧樵苦笑了一下,“好好,算了,我见你们主任也行。”

    这时候,姓文的又上来了,“你,我警告你!我看你动机不纯,赶紧离开我们医院,否则,我们真的报警了!”

    刘牧樵心中很不爽,但是,他觉得这里已经没有办法解决问题,又觉得,没有必要教训一下这个姓文的,这人,留给社会人去教训他比较好。

    他退了出来。

    还得另外想办法。

    他的目的不是来打架,而是来这里找Jon。

    他换了一个地方,来到神经外科二科,他瞧准一个人,看清楚了他的胸牌,“周细毛,副主任医师”。

    “周医师您好,感谢你上次帮我叔做手术,恢复的非常好,哪天,你有空了,我们请你到我们家玩一天。我们家开了农家乐,又有一个大水库可以钓鱼,还可以划船,游泳……”

    刘牧樵一口气就把诱惑说得满满的。

    果然,周细毛医生乐开了花,问:“我都已经忘记了你叔是哪个病号了,恢复的怎么样?”

    刘牧樵说:“你肯定记不起了,都已经一年多了,见到了你就会记得,您主的刀,当时非常危险,其他医生都是不行了,是你说,有希望。现在恢复得很好。”

    周细毛细细想了一会,说:“是不是从山上滚落下来的那个?姓邱,好像是姓邱,家住在大邱水库边。”

    刘牧樵忙说:“对对,对!您的记性真好。”

    周细毛又疑惑了,说:“不应该呀,按理,他不可能恢复啊,他应该有一边瘫痪站不起来的。左边,还是右边呢?”

    刘牧樵说:“左边,左边,现在已经能站起来了,还能干活,爬山都行,他家养了很多的黑山羊,家里又开了一个羊肉馆,羊肉做得特别好吃。”

    周细毛医生咽了一下口水,他最喜欢吃黑山羊了。

第1907章可以谈正题了

    刘牧樵和周细毛医生搭上了。

    “你今天就是来请客的吗?”周细毛很忙,搭讪了一会,没有时间总闲聊,得有个结束的时间。

    “我顺便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

    “我想见一下约翰·G教授。”

    “哦,见他,有些难,他很忙,每次来这里都是匆匆忙忙的,下飞机就做手术,做完手术就回去。”

    “哦,你帮我想想办法,怎么才能见到约翰·G?”

    周细毛医师想了想,说:“要见他,你必须通过两个人,一个是周晓光主任,一个是姜小平主任,他们才有可能安排你见约翰·G。”

    刘牧樵说:“这两位主任,谁好说话一点?”

    刘牧樵担心Jon已经吩咐了他们,防止别人去找他。一旦引起了怀疑,想见Jon就不可能了。

    必须有另外的途径。

    但在想另外途径之前,想打听一下。

    “周晓光好打交道一些。姜小平,我们和他打交道都很难。”周细毛说,“这厮对下属比较刻薄,我们一般都远离他,不跟他有太多的交集,他只找别人的缺点,批评人极为严厉。”

    刘牧樵沉吟了片刻,还是决定见一见周晓光。

    见周晓光已经是晚上了,刘牧樵还是以病人的家属请客为幌子,先请吃饭,然后再见机行事。

    他唯一担心的是,Jon吩咐了他们,这样,见他就会有重重困难。

    必须谨慎。

    约周晓光吃饭是通过周细毛。

    周细毛说:“去年我们帮一个病人,头颅损伤的,姓邱的,你也许不记得了,住在大邱水库边,他的病好了,想请我们去他家做客,他们做的黑山羊特好吃。今天,他的侄子来了,请我们吃饭,你赏个脸吧。”

    “除了我,还有谁?”周晓光问。

    “别的人你决定,他只请了我和你,其他人请你定。那次手术,好像是我主刀,你上了台,你做技术指导。”周细毛说。

    “那行,什么地方?”

    周晓光主要是看请了姜小平没有,如果请了姜小平,他就不去了,他们两个是冤家一对,互相不买账,经常在会诊会上直接干起来。

    在强势学科里,在会诊大会的时候,直接干起来的现象并不少见,像云城中心医院神经外科是全省最好的科室,里面必定有人才,这种人才驾驭就比较困难,医院分管业务的院长不一定就能驾驭得了。

    在医院中,并不是说谁的业务好就能做院长或业务院长,一般做官的多半是喜欢钻营的,官瘾比较重的,反倒是业务平平。

    这种人,科室里的精英就不一定买账。

    像这样的强势学科里的领头人,他们就很难被驾驭。

    因此,最后的局面就是科室里头的大佬互相争斗,没人能够让他们平息下来。

    周晓光和姜小平就是这样的一对,他们是云城中心医院的镇院人物,医院领导对他们尊敬有加,绝对不敢随意批评。

    别说随意,任何时候也不敢批评他们。

    他们确实有本事,两个神经外科,每年给医院创造的直接经济效益就是3个亿,差不多是中心医院的整个业务收入的四分之一。

    今年,医院聘请了约翰·G,做了几台手术,两个人都服了约翰·G,最近,他们似乎关系缓和了一些。

    约翰·G能够做颈髓损伤的手术。

    过去,周晓光和姜小平也能做颈髓损伤,但是,截瘫的不行,他们可以修补一些损伤,和各大医院的大佬差不多,还算不得真正能做颈髓手术。

    但约翰·G能做,他做过一例部分颈髓损伤的病人,该病人站起来了。

    宴请在云城大酒店。

    来的人可不少,周细毛打前站,他带来的人就有8个,都是他们的同僚,大多数是更年轻的,比他老的只有一个,很猥琐的一个男人,眼镜很厚,高度近视。

    刘牧樵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手术的。

    手术室最怕的就是戴眼镜做手术,有时候湿度调节不好,口罩的气体冲到镜片上,眼镜容易起雾,看不清。

    不过,如今手术室都统一了温度和湿度,眼镜起雾的情况才比较少了。

    最后进来的是周晓光,他后面还跟了一个人。

    文亭雨!

    文亭雨是神经外科一科的人,周晓光是神外二科的主任,这在两个科主任水火不相容的医院,这种情况很不正常。

    其实,刘牧樵如果知道他们的渊源之后,就会明白,其实,这非常的正常。

    周晓光和文亭雨是师徒关系。

    周晓光是西山大学医学院的教授,云城中心医院本身就是西山大学医学院的附属第四医院,文亭雨就是他的学生。

    一见是刘牧樵,文亭雨也有些尴尬,几小时前对他恶生生的,现在又来吃人家的饭,这脸多少有些发热。

    “你?”

    “你?”

    两人都是微微一惊。

    “你们认识?”周细毛说。

    刘牧樵哈哈一笑,“认识。”

    周晓光笑着说:“小邱啊,你叔叔情况怎么样?”

    刘牧樵自始至终没有自我介绍过,只说他叔叔在这里治过病,周细毛好不容易想起了一个姓邱的病人,他以为对上号了。

    刘牧樵说:“好了一大半了,能下地,能放养。”

    周晓光根本想不起是那个病人,不过,没关系,到底是哪个病人真的没关系,只要是他手里治过的就行。

    周晓光等人喜欢热闹,还喜欢喝几口酒,有人请客当然是好事啊。

    特别是今天还只是预演,请吃羊肉才是最重要的,所以,周晓光今天特高兴。

    “那就好。能下地,能劳动,真是奇迹啊!按理,他要是在别的医院医治,那就不可能恢复这么好的。幸亏你们送到了我们科室。”

    吃人家的,无功不受禄,他记不起是哪个病人,但医生随便说说,病人还不是会信以为真?

    很快就上菜了。

    酒,上的是茅台。

    周晓光眼睛发亮。

    他虽然有钱,在云城,有钱的人很多,但也不是每天都能喝到茅台,一年中,喝茅台的时间还是数得清的。

    刘牧樵又开烟,每人一包“和天下”,这是湘省的名烟,在全国都是知名品牌。

    这个时候,刘牧樵知道,可以谈正题了。

第1908章 报了仇

    “我老叔病虽然好了很多,但还是有一个问题,就是左侧肢体经常感觉到疼痛,整条腿都痛,基本上每天夜里都会痛醒,有人说是幻肢痛,不知道是与不是?”

    刘牧樵问周晓光。

    “这个,就很难说了,你可以带你叔来检查一下,也有可能是左腿本身的毛病。”周晓光说。

    “问题是,他的左侧的胳膊,整个上臂也痛啊。”刘牧樵说。

    “哦?这就不是肢体本身的问题了,很有可能问题出在脑子里面,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不是医疗上的问题。”

    周晓光本能地就把责任推掉了,不能给患者任何机会。

    “我知道,这肯定不是医疗问题,我只是想问问,有没有办法。吃止痛的药,没有效果。”刘牧樵赶紧说。

    “嗯,小邱很有素质。不过,我告诉你,这种痛并不是真的痛,是假痛,止痛药无效。是一种幻觉。”周晓光认真地说。

    “哦,我们那里的医生也是这样说的。”刘牧樵说。

    “这种病,关键是心理治疗,你让他找心理医生看看。”周晓光说。

    刘牧樵招呼大家上桌坐,把周晓光安排在主位,等落座后,刘牧樵才正式说:“我有一个想法,请周主任帮忙。”

    “说。只要我能帮得上,我一定帮忙。”周晓光满口答应。

    “我想请约翰·G帮我叔做一下心里疏导,他最最佩服的就是约翰·G了,他说了,我叔一定会听的。我想请周主任安排一下。哦,会诊费我出,我跟你讲,我叔真的不缺钱,他这几年羊肉馆,赚了不少。我下次来,给周主任杀一只羊,等你过端午节吃。”

    周主任哈哈一笑,说:“这事好说,明天,你把你叔叫来,约翰·G刚好要来,明天约了几个老干部会诊,颈椎病的,没有手术,正好也帮你叔看看,至于会诊费,就算了,医院准备帮这批老干部支付,你叔就搭一下顺风船吧。”

    刘牧樵假装高兴,忙说:“看完病,周主任,你把你认为可以请的人,都请到我们农家乐来,除了吃羊肉,我们还杀几头,每人带几斤羊肉回家慢慢吃。哦,有钓鱼兴趣的最好带上鱼竿,钓到的鱼,我叔埋单……”

    他一口气承诺了许多东西。

    周晓光高兴,说:“明天你10点钟来,我安排你叔最佳时间看病。当然,你要你叔别说自己是农民,因为我们医院的院长会亲自守在哪里,他绝对不会同意一个农民和一群官员混在一起。他这人比较势利,算不得君子。”

    “这个好说,我要我叔装成一个农民企业家,简单地说,就是一个煤老板,赚了大钱。”刘牧樵笑着说。

    “行,我们院长对煤老板也很客气,他女儿去年就是嫁给了一个煤老板的儿子做媳妇。”周晓光说。

    一顿饭下来,万事俱备。

    刘牧樵委托周细毛医生,安排他们饭后的活动,这群医生平常工作忙,休闲的时间不多,兜里有了几个钱,总是喜欢找机会去外面玩玩。

    今天这样的机会很好,有人买单,他们能不放肆地消费?

    周细毛把周晓光主任安排妥当,他单独活动,其他人都去洗脚。

    不过有一个人例外,文亭雨提出来他的脚臭,不想洗脚,他要去做泰式按摩。

    周细毛不置可否。

    其实,刘牧樵暗中吩咐了周细毛,如果文亭雨单独活动,就不帮他买单,其他人则实报实销,用了多少,委托周细毛买单。

    他把钱划在了周细毛的微信上,一共是1万块。随便他们玩什么。

    周细毛跟文亭雨是有矛盾的,听刘牧樵这样说,他巴不得文亭雨有越轨的地方。

    刘牧樵走了。

    文亭雨去了楼上做按摩,说是泰式按摩,但谁知道他到底准备干什么?

    事情一切都和预期差不多,周晓光第一个离开,他跟周细毛说了一声,说家里来客人了,先走。

    周细毛说:“主任你忙,这里我负责。”

    其他人都躺在那里享受,姑娘们帮医生洗脚最卖力,因为这种人最容易成为常客,并且,他们还喜欢找熟悉的服务员,下次,还有机会帮他们洗脚。

    “加一个点。”周细毛见文亭雨还没有回来,不急于散伙,于是大方地要求加一个点。

    众人一听,都很高兴。特别是那群姑娘,一次做两个点,双倍的价钱,当然高兴。

    不久,进来了一个服务员,问周细毛,“有个姓文的,也是你这里买单吗?”

    周细毛说:“多少费用?”

    服务员说:“一个泰式,一个全套,680元。”

    周细毛忙说:“我这里只负责泰式,其他的我不负责。”

    服务员出去了。

    很快,就听到那边的吵闹声,“怎么可能嘛,说了今晚随便我们怎么消费,现在不认账怎么行?”

    这是文亭雨的声音。

    这边洗脚的都哈哈笑了出来。

    这厮干那事赖账,这可不是好玩的。

    关键是这厮不知趣,人家不帮你买单,你自己就赶紧买了唦,人家能开这店的,可不是一般的人,至少你赖账就不行。

    很快,那边就拳打脚踢,周细毛他们装作没听见,等打得差不多了,他们才冲出去帮忙。

    还帮什么忙?人都已经打瘫了,人家已经收兵。

    “不行,不能店大欺客,你们打了人,交出凶手,赔钱赔礼,否则我们就报警!”周细毛不怕事大,你报警,文亭雨有面子占?

    人家也知道这一点,哈哈一笑,“你们去报!不报警是孙子!”他们是有恃无恐的,上面有人,怕你几个医生?

    周细毛装作气不过,拨通了110。

    他果真报案了。

    干警一到,略微问了几句,什么事情他们心里顿时就明白了。

    做了交易不愿意给钱。

    “冤枉啊,我不是不给钱,而是有人帮我出。”文亭雨大声申诉。

    “不可能的,你骗谁,人家请你们洗脚,你竟然调戏别人,走,到所里把问题交代清楚。”

    干警处理问题的思路非常的清晰,他们知道该怎么处理。

    可是,问题是文亭雨不懂啊,他犟,他牛,他还把自己的老师供出来了。

    周晓光气炸了,“我会和你一样猪狗不如吗?我就是做了一个桑拿!谁和你一样?你做那事,丢人!”

第1909章 耸肩、扭脖、摇头

    文亭雨被拘留了,家里也知道了这件事,还罚了5000元,那姑娘也罚了款,放了。

    周晓光没有同情他。

    差一点被这小子卖了,幸亏有人担保,周细毛坚持说周晓光干干净净,并且以人格担保。

    周晓光是知名教授,人家所里虽然明白是怎么回事,他们知道怎么处理,周晓光很快就被所里证明了,他是正派人,不会做不光彩的事。

    周晓光对文亭雨恨之入骨,他等文亭雨出来之后,正式把他踢出师门,不再认这个徒弟了。

    周晓光一夜没有睡好,第二天还要查房,还要等约翰·G来会诊。

    今天的会诊其实是约翰·G的门诊,约好了7个上层人物,都是颈椎病,其中最有价值的是市府的老大,他患有严重的颈椎病,经常头晕,左手发麻、无力。

    这是典型的颈椎病症状。

    国内,他在很多地方治疗过,牵引、小针刀、针灸、火疗、推拿都做过,效果都不明显,随着年龄增大,病情越来越重,整天昏昏沉沉,脖子僵硬,就连开会都要不断地扭动脖子。

    他今天要来看病。

    中心医院的院长肯定是要亲自来陪的。

    周晓光昨晚反复交代刘牧樵,“小邱,你千万别露馅啰,要是我们院长知道你叔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他会杀了我!”

    刘牧樵说:“你放一万个心,我叔是云城的首富——隐形首富,有钱人,他还会开宾利来。”

    他嘴里说,身体却使了个神通,通过小小的手段,把明天到机场接机的人搞定了。

    第二天,司机小高高高兴兴把刘牧樵带上车,他们一起去机场。

    小高是医院办公室的司机,专门开办公车,今天接教授,他借了一台奔驰轿车,刘牧樵做勤务人员,坐在副驾。

    刘牧樵也高兴,Jon,你想躲也躲不了了,我刘牧樵直接到机场来接你。

    刘牧樵摆平小高,仅仅一招就搞定了,钱,一个字。

    他根本就不需要什么理由,把1万块钱给小高买酒喝,说自己想到机场看飞机,看外国人,顺便跟外国人学几招,小高就傻乎乎答应了。

    也许,他没有发现刘牧樵会有什么危险。

    一路上,刘牧樵打听约翰·G的外形特征,小高对约翰·G太熟悉了,每次接送,都是小高去的。

    越打听,刘牧樵越发确定,约翰·G就是Jon无疑。

    到了机场,飞机稍为晚点了几十分钟,刘牧樵和小高在出站口迎接。

    刘牧樵故意躲远一点,他不想首先就被Jon发现了,他要出其不意逮住他。

    当然,刘牧樵不担心Jon跑,也不担心他不跟自己回去,即使他不愿意回去,也会要他帮自己做了李六一的手术,才让他离开。

    刘牧樵的心跳加快了。

    陆陆续续有外国人出站了。

    一个高挑精瘦的金发男子出现在眼前!

    小高迎接上去,“哈罗!密斯特约翰·G!”

    刘牧樵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浑身冰凉的,这个高个子根本就不是Jon!

    失望到了极点!

    “我来介绍一下,这位就是约翰·G。大名鼎鼎的神经外科专家,也是脊椎外科的专家。这位,是我的好朋友小邱,他是你的崇拜者,希望你能教他几手!”小高互相介绍。

    也许是刘牧樵的人气值很高的原因,约翰·G竟然伸出手,笑嘻嘻地和刘牧樵打招呼。

    “邱先生,见到你很高兴,希望我们今后成为好友。”约翰·G很有绅士风度。

    此时的刘牧樵,虽然非常失望,但也不失风度,和约翰·G握手,“久闻大名,请指教!”

    “你也是医生?中心医院的?”

    “我是医生,我是县医院的医生。”

    “你们县医院也开展了脊椎外科?”

    “是的。”

    “很厉害呀,我们国家,只有三所医院开展了脊椎外科。”

    刘牧樵心想,你们国家多大?千把万人口,有三所医院开展了脊椎外科已经很多了。

    上了车,约翰·G带上耳机,他有一个习惯,上车就喜欢听音乐。他不喜欢小高车载音乐,他喜欢的当然是他们国家的音乐。

    不同的人种有不同的文化,文化不同,喜好也就不同,这好理解。不过,有时候,音乐又是跨种族的,有很多音乐大家都喜欢听。

    刘牧樵心情本来就不好,见约翰·G听音乐,他也不会主动找他聊天。

    倒是小高,有一句没一句的打破了车内的沉默。

    到了会诊室,刘牧樵紧随约翰·G进去了,谁也没有感到异常,就连周晓光也觉得刘牧樵进来得很及时,免得等一下还要介绍。

    只是,周晓光很奇怪,你叔叔呢?

    院长果然在这里。

    院长姓史,史余力,在官场上非常用心,今天市府的大佬老张来治病,史余力即使死了父亲他也会陪在这里。

    这机会,对于一个仕途上还有空间的人,他不可能不珍惜。

    他就坐在老张身边,恨不得帮他捏肩膀捏脖子。

    老张很痛苦,脖子僵硬,手臂酸痛,时不时,他就要扭几下,这模样很不雅,亏他还在官场上混。

    他也知道这样不好。

    虽然从来没有人说他的这个习惯有损形象,耸肩、扭脖、摇头三个动作连在一起,看起来像是一个刻板动作。

    但是,他早就注意到这个习惯不雅,他现在都不敢看自己出镜的新闻了,太丑了。

    今天请约翰·G看病,他是满怀信心的,上次,约翰·G做过一台脊髓损伤的手术,病人竟然站起来了。

    约翰·G是西德的著名学者,之所以被云城中心医院聘请,那是有原因的,请这样的专家,本来,云城中心医院是没有这个资格的。

    前几年,云城和约翰·G所在的城市结为友好城市,市府出面,聘请了几位专家,其中就有医学专家。

    过去请的是肝外科专家,去年底约翰·G随团来访,发现这里的神经外科实力很强,他才感兴趣了。

    聘请他费用不低,100万欧元一年。

    “请您看看我这毛病有没有治疗的办法。”市府老张问。

    约翰·G拿起老张的核磁共振片,认真看了起来。

第1910章 结论都不妙

    约翰·G看了一会,摇头说:“你这个颈椎病,手术的效果不会很好。因为,你属于周围型的颈椎病,压迫了神经根。当然,也不是不可以做手术,如果硬要做手术,我是说效果不会太好,能解决部分问题。”

    老张本来是信心满满,现在突然听他这样说,顿时就掉进了冰窟窿里,冷到了骨髓深处。

    “没救了?”老张绝望地问。

    “也不是没救,你这病,并不要命,和高血压、糖尿病不同,除了不舒服之外,并不会要你的命呀。”

    约翰·G的理解,这个颈椎病并非大事,调整一下心态就行了。

    在他看来,老张这病并不十分严重,严重的病人每天天旋地转,手足无力,疼痛,那才叫厉害。

    可是,老张的这个角度,他却认为这病已经是非常严重的了,也确实,这还不严重?

    谁说的除了死亡其他的都是擦伤,简直就是放屁!

    不说自己怎么怎么难受,就是这个怪样子,耸肩、扭脖、摇头就已经把自己的人格丢尽!

    如果是普通百姓倒也罢了,而自己偏偏是一市之长,形象上很重要的。

    此时此刻的他,死的念头都有了。

    他宁愿不做官,宁愿破掉所有的财,唯一希望的就是把颈椎病治好。

    “约翰先生,求你,求你再想想办法,看有没有好的办法。我这病,真的生不如死啊。”老张恳求道。

    “张先生啊,严格的意义上讲,你这病并不是十分严重的,当然也不是很轻微的,介于重症与非重症之间,这手术,也许能够解除你部分的问题,但是,我估计收效甚微。你还是耐心一点,平常多扭扭脖子,克服这种恐惧心理,也许会好些。”

    约翰·G这些话,基本上属于屁话,对老张来说,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

    “你见识多,全世界,还有更厉害的治疗颈椎病的医院吗?”老张就不相信自己没治了,他也不愿意相信。

    “这个么,据我所知,真的没有更好的医院可以治疗你的颈椎病了。至于颈椎病厉害的医院,你们国家有个医院,安泰医院很不错,但是,他们只治疗颈椎损伤的病人,至于您这种颈椎毛病,可能,也没有好办法。”

    约翰·G给老张看完,一边帮他解释,一边又拿起第二个人的检查结果看了起来。

    第二个病人也不简单,也是市里面的四大头之一的李老头,还在位,也是颈椎毛病,他们是周晓光的病人,他约好的。

    李老头常年伏案,颈椎也早就退行性变化了,症状是典型的颈椎病,肩颈部胀痛不适,上臂有时候麻木,特别是大拇指,头枕部疼痛。

    这颈椎病是病又不是病,但很难受。

    他比上一位老张好一些,但对他来说也是一种煎熬。

    老张年纪不大,才50岁,老李,接近60,快退位了,总的来说,老张更苦一些。

    约翰·G看了一会,说:“您的血脂血糖控制不好,这是一个问题,希望您加强这方面的控制。至于你的颈椎病,也没有到需要动手术的地步,您可以做做牵引,做做红外线理疗。”

    李老头赶紧回答,“没用,牵引都做了十几次了,还做过推拿按摩,小针刀,都没用,越来越厉害。”

    “嗯,这种病属于退行性病变,过去叫骨质增生,其实都是骨质疏松引起的。这个病,严格意义上讲,是没有好的治疗办法。”

    约翰·G又给这个判了,一句话,没办法治疗。

    到了第三个,是一个煤老板,万贯家财,去年娶儿媳,好大的排场,从省电视台把本省最有名的几个播音主持集体请过去了,光是这个费用就200万,还租了30辆劳斯莱斯,这一项差不多千万,还搞了一场专场晚会,把全国很多明星请过来,又用了1000多万。

    反正是这厮家里的钱只是数字而已了。

    他的颈椎病引起了左侧下肢无力,痛,麻,乏力。

    约翰·G看了一会片子,说:“你这个必须做手术,属于脊髓型,椎管相对狭窄。”

    “手术容易吗?”煤老板懵懵懂懂问。

    “颈椎手术没有容易的,这不是做阑尾炎手术,也不是做肝脏胰脏手术,这颈椎是身体所有神经通过的地方,也就是指头大小,稍不注意,手术可以造成病人截瘫,你说容易吗?”

    约翰·G绝对不会容许别人说颈椎病的科技含量低。他自认为,在临床专业中,他属于高尖类的学科。

    过去,外科医生看不起内科,病人一来,上“三素”,激素、抗生素、维生素。而内科医生更看不起外科医生,只知道一刀切,用药永远是稀里糊涂,连几联抗生素都不讲道理,更别说革兰氏阳性菌,革兰氏阴性菌的区别,逮着高档抗生素就用。

    后来,随着科技进步,越来越多的新技术开展,这种局面变了,内科、外科界限模糊起来。

    譬如心血管内科,开展介入以来,你就很难说这还是纯粹的内科了,神经内科也是一样,穿刺引流,血管介入,不是更像脑外科吗?

    而随着人群老年化,外科病人不再仅仅是外科疾病了,他们面对的病人可能有严重的心衰,或者呼吸衰竭,还可能有高血压,糖尿病。

    这样,控制内科疾病也成了外科医生面临的课题。

    但是,不管怎么讲,颈椎外科都是最近一些年才发展起来的临床学科,属于高大上的学科。

    在几十年前,颈椎外科全世界都只有少数医院敢做手术,约翰·G是绝对不允许别人说颈椎手术容易。

    “我说啊,你这病,即便是我帮你做,我也不敢说,有百分之百的把握。”约翰·G撂狠话了,他本来是有把握的,但是,他讲官话了,用临床上通用的语气对付病人,“有风险,有很大的风险,我只能说,最多八成的把握。”

    约翰·G这几句话,把煤老板吓得半死。

    不过,他又不想把病人吓跑了,这家伙有钱,说不定跑霍普金斯大学等医院去了。西德的医院虽然很厉害,但名气比起来还是有差距的。

    “不过呢,你也不要太过担心,你这种手术,我做了很多了,一般的疗效都还不错,至今还没有出现过严重的并发症。”

第1911章 忍不住出手

    煤老板哪里还相信你?

    你刚才说只有八成把握,我敢拿身体给你做试验?

    他有了新的打算,找世界上最厉害的医生做手术。

    “听说,万雷的脊髓血管瘤被安泰医院治好了,是不是说,安泰医院那个年轻的医生,叫刘牧樵的,是世界上最厉害的医生?”

    煤老板果然有另外的打算了。原来,你在请我看病之前还做了一些功课,查找了世界上还有谁是名角。

    约翰·G不得不回答这个问题。

    “我对安泰医院刘牧樵还是比较了解的,他擅长的是脊髓,脊髓修复和脊髓血管瘤摘除术,他确实是好手。但是,医生,不可能是全科医生,专有所长,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长处,也有自己的短处,刘牧樵在颈椎病方面,我没有听说有什么厉害之处。你这种颈椎病脊髓型的,我应该比刘牧樵更擅长一些……”

    约翰·G想尽力挽回损失,刚才,他犯了错误,不应该把病人往外推。

    煤老板沉默了。

    约翰·G也不知道煤老板的思想通了没有。

    他继续看了几个病人。

    刘牧樵待一旁没做声,他的心情很糟糕,没有找到Jon,什么兴趣都没有,连他们刚才的对话,他也是断断续续听到一些。

    约翰·G举着片子,这是另一个病人的片子,颈椎核磁共振。

    他在看片子。

    刘牧樵一惊,这个病人的延髓,也就是颈髓与脑干的交接处有一个很小的结节。

    很小很小,只有不到两毫米,一般的影像学医生都会忽视的。

    刘牧樵没有作声,果然,约翰·G也忽略了,他在帮他解释颈椎的问题。

    错了!

    这是误诊!

    应该是延髓有一个小肿瘤引起了肢体的症状,不能用颈椎病来解释。

    刘牧樵忍不住说:“约翰教授,你注意了这个地方吗?这里是一个结节,大约是直径两个毫米的胶质瘤。”

    他没有直接说胶质细胞瘤,而是用英语说的,一般,恶性肿瘤并不会第一时间告诉病人,而是会和家属商量,看告不告诉他本人。

    约翰·G并没有发怒,他疑惑地看了几眼刘牧樵,又看了看核磁共振片,有了提示之后,他认真看了起来,看到了。

    但是,他不能确定。最后笑了笑,说:“也许,是一个腔隙性梗塞,这么小的结节,你别乱下结论。”

    肿瘤早发现是好事,但乱下结论就不一定是好事了,会把病人吓得半死。

    很多人,在肿瘤这种疾病面前是没有足够的意志的,精神坍塌,对身体的危害极大。

    在临床实际中,不少病人在诊断数天之内就死亡,这绝对就是精神意志坍塌的结果。

    一个人,精神的好坏决定了他的健康状态,这是有科学依据的。

    有实验证明,精神因素严重影响免疫系统的功能,为什么说人到了50岁前后有一道坎,就是因为这个年龄的人,精神压力是最大的,并且,越来越发现,事业到了顶点,上升的空间没了,精神支柱也没了。

    加上这个年龄的内分泌失调,免疫系统的功能就会下降,疾病就可能爆发。

    约翰·G没等刘牧樵再说话,跟病人说:“你的颈椎病诊断是成立的,但是,我不能帮你做手术,因为,你的颈椎病的病理特点还没有到需要手术的地步。我建议你3个月之后,再复查一个核磁共振,记着,那个时候,我再看看你的片子。”

    刘牧樵满意地点点头,还不错,对病人算是负责的医生,没有因为刘牧樵年轻就不予理睬。

    约翰·G虽然不会相信刘牧樵,但刘牧樵提醒之后,他也注意到了这个结节。

    他担心,万一呢?

    说完这句话,约翰·G又看了一眼刘牧樵。

    心想,虽然你的观察并不正确,但是,你能看到这个地方异常,也算是难能可贵了,你到底还是一小哥,有这个眼力,实在是难得。

    有一个人惊奇地看着刘牧樵。

    你也会看核磁共振?

    周晓光大吃一惊。

    他不是一个农民的儿子吗?依靠着叔叔的羊肉馆赚点辛苦钱,怎么,你看起核磁共振片来了?

    这世界真是无奇不有啊。卖羊肉的,你敢在大教授——不对劲,周晓光才反应过来,这个年轻人刚才讲了一句胶质细胞瘤,这可不是一个卖羊肉的人能够讲出来的。

    他疑惑地看着刘牧樵。

    他不是说他叔来看病吗?

    怎么不见他叔呢?

    周晓光狐疑不定。

    他又转头看了一眼老张。

    今天最不高兴的是老张,他等于是判了刑,他的病没法治了,这心情,完全是崩溃了。

    他的脸色很不好。

    他时不时耸一耸肩,又扭几扭,紧接着是摇几下头。

    如果不这样做,他就难受,脖子就又酸又胀又麻。

    咦,他干嘛?

    刘牧樵站起来,朝老张走去。

    这架势,他是要和老张搭讪。

    这就不解了。

    老张是市府的老大,不认识他的人极少,只要稍微看看电视,就很难不认识几乎每周都出镜的老张。

    老张在云城是家喻户晓的人物,对于这人,有不少的传闻,有人说,他是包青天,有人说他是大老虎,褒贬不一。

    这年轻人要干嘛?

    周晓光警惕起来。

    只有他才知道这个“小邱”的身份,他是大邱水库的农家弟子,不会对老张不利吧?

    他准备起身拦阻。

    犹豫了一下。

    刘牧樵的脸并没有任何怒气,更没有戾气,一脸的平和,他的手轻轻搭在老张的脖子上。

    刘牧樵实在是忍无可忍了!

    他看着一市之长不断的耸肩、扭脖、摇头,作为医生,治疗的冲动太强烈了,因为,在刘牧樵眼中,这种病太简单了。

    “啊!啊啊啊!”

    突然,所有人都转向老张。

    他一脸的痛苦?难受?

    “啊!啊啊啊!”

    老张嘴里大声哼哼。

    再看刘牧樵,一脸的平和,他的手在轻轻地揉动,随着他有节奏的按压,老张也是有节奏的啊啊啊。

    “你是谁?你这是干嘛?”

    “小邱你干嘛!”

    “老张,你……”

    “啊啊啊啊!好爽啊!”老张生怕别人强行终止现在的局面,他大声喊,“太舒服了啊!”

第1912章 不是砸场子

    刘牧樵捏着老张的脖子,又揉了一会,突然用力,随着一声轻微的“喀喳”,老张一声惊呼,“啊!”

    “你扭扭脖子看看。”刘牧樵把手拿下来。

    老张左右转动,顿时就哈哈大笑起来,“能转了!好了!”

    他直接就左右转了差不多180度,比普通人转的幅度还大一些。

    “神医!”

    老张是经常给人家下结论的,这个人可以重用,那个人能力不错,那个家伙人品有问题。他既是领导,又是法官,更多的时候他是裁判。

    他给了刘牧樵一个最高的评价。

    说实在的,这个评价是有依据的,他看过的医生不计其数,记得清的就不下30名,大医院他去过京城四大名院,也到过花城,还去过沪市,中医西医都看过,各种药吃过不少,至于“颈复康之类的药,他是做饭吃。

    也去过中医院,大型中医附属医院,他请过名家。

    牵引、理疗、小针刀,他都试过,没有哪一次有刘牧樵刚才的效果,几乎是手到病除。

    现在,他的脖子舒服了,就和10、20年前一样,能够活动自如。

    “真是神医!”

    俗话说,久病成良医,至少可以这样说,病久了,治疗有没有效果,他是最清楚的。

    老张激动地扭头显摆。

    “效果可以持续多久?

    这问题又问到了点子上。

    疗效好,关键是要持续得久。

    “一般来说,你按照我说的注意平常的保健,这一次的效果可以持续半年以上,甚至一年时间,今后要是发病了,也很简单,我帮你捏拿一下就行了。”刘牧樵这个时候已经走到了煤老板身后,“你的颈椎病,问题也不大,可以不做手术,我来试试。”

    接着,刘牧樵又是按、压、挤、滚、擂……

    一连串的动作,又快又漂亮,随着一声长长的“啊”,加上别人都能听到的“咔嚓”声,刘牧樵停止了按压。

    “试试,转动一下。”

    煤老板转了几转,激动得眼泪都留下来了,“果然是神医啊!”

    他的脖子也完全好了,转动自如,上下左右前后旋转,他都能做。

    周晓光不淡定了。

    你原来并不是病人的家属啊!

    你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你是来砸场子的,砸约翰·G的场子?

    “小邱……你是姓邱的吗?你原来是医生,你这是什么意思?”周晓光对刘牧樵的身份产生了严重的怀疑。

    刘牧樵这时候才意识到,我,这是什么意思?

    刘牧樵本以为约翰·G是Jon的化名,一步一步走到现在,看着约翰先生看病,忍不住出手了。

    这一出手,就颠覆了所有人的认知,原来,颈椎病还可以这样治疗!

    很明显,这样一个对比,刘牧樵和约翰·G有一个鲜明的对比,后者,狗屁不如了。

    要知道,约翰·G确实是一个有名的学者,但是,他对颈椎病的治疗还是没有突破传统的治疗方法,倒是,刘牧樵很早前就掌握了的中医传统推拿法,在这个场合起作用了。

    颈椎病是病也不是病,一般的,真的没有好办法彻底治愈,倒是严重一些的,可以通过手术治疗。

    而在临床上,颈椎病需要手术治疗的,是少而又少,大多数是轻中型的,没有药物,也没有绝佳的办法。

    通常算是有一些效果的算颈椎牵引了,但效果是有限的。

    而刘牧樵的传统推拿,他的大师级水平,全国也没有几个这样的人,即便是放眼全球也没有多少人能有这门技术。

    刘牧樵露了一手之后,现在人家质问你的目的,刘牧樵倒是无言以对。

    “我就是看着人家耸肩,扭脖,摇头太难受了——我是说我难受,忍不住想帮他一把,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刘牧樵说。

    周晓光说:“你这一手,是哪里学的?你的师父是谁?”

    刘牧樵如实说:“我没有师父,我是无师自通的。”

    周晓光越发怀疑了,你怎么可能没有师父呢?

    “你必须说清楚,你的目的何在?”他的这句话明显带有怒气。

    院长也觉得今天混进来的这个年轻人一定有什么目的,也是厉声说:“你必须说清楚,你混进了目的何在?”

    刘牧樵见他们这样大的愤怒,倒是觉得好笑起来,有必要么?在座的也就是这么几个人,最大的人物也就是云城的一市之长,说大官还真不是什么大官,能有什么目的呢?

    刘牧樵说:“我真的仅仅是看着这位老同志颈椎病特难受,我才忍不住出手。这样不是很好吗?他现在不耸肩了,也不扭脖子了,也不摇头了,形象好了很多。你们说,不是很好吗?”

    这么一说,院长大人脸红了。

    人家老张不是你要巴结的人吗?他现在病好了,你应该高兴才对呀,你怎么质问起医生的目的?

    还是没有沉住气。

    沉住气,最好是什么也不说,那么,老张不就会以为是我安排的?

    这个顺水人情多好。

    现在露馅了,根本就瞒不住了。

    他意识到出现了错误,不能再多言。

    而周晓光则没有这个敏感性,继续问,“问题是,你说你叔父是病人,要来看病,混了进来。你这不是故意隐瞒吗?你这不是有目的吗?”

    约翰·G倒是单纯一些,笑着说:“邱先生啊,我没想到你的手段这么高明。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刚才的手段,疗效似乎是不错,但是,我问你,这种治疗有多久的疗效?”

    这才是专业,刘牧樵说:“这种方法的疗效持续时间其实是很长的,也就是说,颈椎病,只要患者配合好,是可以治愈的。”

    约翰疑惑地说:“可以治愈?”

    刘牧樵说:“可以临床治愈。”

    所谓临床治愈就是说没有症状,而不是病理上的彻底治愈。

    “嚯!厉害,厉害!这就是你们的中医吗?”约翰·G追问。

    “对的,这就是我们的中医。”刘牧樵说。

    “神奇啊,神奇,邱先生,你可以教我吗?”约翰学者的本质还是很善良的,他根本不觉得刘牧樵在砸他的饭碗。

    他是著名学者,饭碗,不存在被砸的问题。

第1913章 把他找回来

    史余力院长和周晓光的质问让市府老张等人怀疑了,“他不是你们请来的?”

    史余力院长无言以对,他在组织语言,怎么回答老张的问话呢?

    其实,照实说也不是一件大不了的事,最多就是一个奇谈,老张也不会责怪他,反而会说自己运气好,搭帮史余力院长有这么一次安排。

    谁知,史余力院长却不这样想,他想推卸责任。

    这院长叫史余力,做了几年院长,没担当,没气魄,看起来胆子很小,其实就是为了保官帽。可以说,他做每一件事先考虑怎么推卸责任,想好了退路他才会进行。

    现在,他就在考虑怎么推卸责任,厉声质问周晓光,“你是怎么搞的?一个不相干的人,你怎么让他进来的?要是……我是说假如他是坏人怎么办?张老他们在这里,你担当的起吗?”

    周晓光也觉得眼前这个年轻人欺骗了他,他正恼怒得很,转头质问刘牧樵,说:“说,你混进来的目的是什么?”

    本来,刘牧樵都已经和约翰·G聊得蛮好了,见院长和周晓光这样的态度,他笑着说:“你们说我什么目的?我想帮几位领导治好颈椎病,有错吗?你们是不是吃醋啊?如果你们不希望领导治好,我可以马上消失。”

    这几句话明显的恶作剧,给这位史余力院长更大的难堪。

    他说了这话之后,突然一个念头,我为什么还要呆在这里?我难道还要让他们知道我是谁?我都已经这样有名气了,还怕少了名气?

    这个念头一起,他起身,迈开步伐,走出了会诊室,来到门口,走向的士,开门上车,“去机场!”

    他后面留下一阵呼叫。

    “小邱!你别走!”

    “我们错了!你留下来!”

    “邱先生,你别走,留下联系电话!”

    的士很快就消失了。

    有人注意到了的士的车牌号码,他们赶紧通过交警,追踪到了机场,老张安排人追到机场,可是,根本就找不到这个人。

    通过调看登机口的录像,根本就没有刘牧樵的任何痕迹。

    他们哪里知道,刘牧樵属于重要旅客,走的是特殊通道,根本就没有办法留下痕迹给别人随便检查。

    小邱消失了。

    周晓光和史余力院长受到了老张的严厉呵斥,“你们这样心胸狭隘,能留住人才吗?很显然,人家是准备来加盟你们医院的,想露一手,被你们这阵势吓着了。你们也应该想到,他属于华佗之类的神医,你们无论如何要找到他。”

    在老张的脑子里,能解释的唯一逻辑就是这个人想通过治疗我老张的毛病,想以此扬名,在市中心医院找个好位置,譬如,作为特殊人才引进,安排一官半职。

    作为老张的思维逻辑,这个想法他认为合理性达到了九成以上,其他的解释根本就没办法解释。

    这个少年是医疗系统的小医生,应该是在云城,或者西山省境内的民间高手,他也可能是某个郎中的徒弟。

    反正一点可以肯定,他肯定不是正牌的医学院毕业的,否则,他直接可以来应聘。

    “你们去找!找到了他,可以为他独立成科,一个颈椎病科,就可以让中心医院扬名天下!今后,你们就可以大块吃肉,大碗喝酒了!”

    老张擅长从宏观考虑问题,云城的神经外科成名很久了,再往上发展空间不会太大,必须有新技术引进。

    再说,神经外科的业务,很大程度上是靠云城的煤矿事故,随着安全抓得紧,这种事故越来越少,今后,中心医院在这一块不可能有太多的指望。

    现在,人家送上来一桩富贵,新技术,高技术,凭着这一门技术,成为中心医院的新引擎是完全可能的!

    每个医院都必须有优势学科,技术一定要有拔尖的,否则,医院生存都成难题。

    老张从医院的发展来考虑,他下了死命令,一定要把这个年轻人找回来。

    史余力院长已经是吓瘫了。

    他意识到,老张对他的看法很糟糕了,如果不能尽快找到这个年轻人,丢官帽的可能性很大。

    “你知道他的来路吗?”史余力院长问周晓光。

    “他是周细毛的一个病人的家属,他应该知道这个人的来历。”周晓光赶紧联系了周细毛。

    10分钟后,史余力院长,周晓光主任,周细毛副主任医师坐进了一辆三菱吉普,直奔大邱水库。

    大邱水库是云城的一个大二型水库,早年这里的旅游十分发达,水库上的游船都有上百艘,大的一艘可以坐100多人。

    现在一艘游船都没有了,全部被收购了,水库成了云城市的生活水源,属于保护范围。

    大邱水库区域,不但不准旅游,就连养殖业也禁止了,猪、鸡鸭都属于禁止饲养的。

    但是,羊没有禁止。

    散养的黑山羊对水源没什么影响。

    而恰恰,大邱水库的黑山羊非常有名气,有几家专门吃黑山羊的馆子,一年四季都有非常好的生意,就连省城里的人都成群结队过来吃羊肉。

    羊肉分大份、中份。大份688元,再配7、8个菜,一桌10人,吃得饱饱的,真心便宜又好吃,远近闻名。

    今天,史余力等人可不是来吃羊肉的,根本就没有这个兴致和口味,他们直奔邱老翁羊肉馆。

    “来客人了!”

    邱老翁是店主,也是迎宾。

    做菜,过去他是好手,现在他把做菜的工作交给了徒弟,自己主要做迎宾小姐。

    “几位啊?”他满脸笑容。

    “我们不是来吃羊肉的,找人。”周细毛说。

    “噢,找谁啊?”邱老翁依然是笑脸,他觉得眼前的这人哪里见过,又不好问。

    “你侄儿。”周细毛说。

    “我有两个侄儿,不知找哪个?”邱老翁说。

    “不到30岁的那个,长得很英俊的。”周细毛说。

    “好的,好的,我就叫他们过来。他们两个都不到30岁。只是,英俊,我倒是没注意到。我还认为他们有些猥琐,没男子汉气概。”

    邱老翁打电话去了。

    打了电话,出来说:“他们就会来,不过,离这里都远,至少也有半个小时才能赶到。哦,对了,我还没问你们找他干什么?”

    “找他,好事,好事,我们是中心医院的,我们是来招他参加工作的。”

第1914章 不是他

    邱老翁这才反应过来,“噢,你们是云城中心医院的呀!难怪我觉得眼熟,原来我的手术还是你们做的。”

    一般来说,病人最熟悉的医生是下面的住院医师和主治医师,他们是直接与病人接触的人。

    周细毛接触过两次邱老翁,周晓光仅仅在手术室里去过一次,不是很认识很正常。

    “哎哟,我两个侄子,招工?这是真的吗?哦,是不是你们看他人老实,上次服侍我很认真,你们找他做护工?要得要得,你不知道,他们在家赚不到几个钱,在医院里拿固定工资,好多了,我这就催催他们。哦,对了,进屋坐,今天中午我请客,吃羊肉。”

    邱老翁年纪并不大,才50出头,但也到了话痨的年龄了,加上他做迎宾已经很多年了,嘴皮子吧唧吧唧没个停,一口气只有他讲的。

    史余力院长几个进去,反正也要吃午饭,蹭一顿羊肉吃也不错。

    这羊肉是香,香的不得了,即使口腔腺体功能下降了,还是口水直流。

    邱老翁的侄儿还没到,羊肉已经上来,还有一份土鸡,一份水库里的鲜鱼,再就是农家菜地里的蔬菜,丰盛得很。

    史余力是吃货,这辈子他嘴巴没亏过,自从做了官,他一个月难得有几次在家里吃饭,几乎是每餐都是大鱼大肉海鲜山珍。

    别看史余力湖吃海喝,但这个人不长肉,脸就像是刀削了一般,没一点肥肉,连肌肉都是几根肌腱,身上的排骨一根根清晰得很,肚子也是扁的。

    这是外表。

    再看化验,他的血脂竟然也不高,血糖也只有6.1,刚好是正常的高值,其他检查也都很好。

    他自己私下里对好友说,他就是一个吃命。

    他说,拿公家的,他没这个胆子,但吃了不犯罪,而因为他吃出了名,请他吃喝的人还真不少了。

    这厮嘴巴很叼,好吃不好吃他是很在意的,你要是请他吃的不满意,他很快就会让你不好受,所以,这几年,他吃的档次越来越高。

    他吃过人均5万一餐的大餐,他喝过有金箔的美酒。

    吃多了,慢慢才发现,最好吃的还是家常的。

    这羊肉应该不比上万的大餐差,农家的杀猪肉更是不得了的美味,还有就是一碗油煎辣椒,那都是最普通又是最美味的东西。

    史余力开始转型了,大餐吃多了,现在开始吃返璞归真的东西了。这才是真正的美食家。

    今天,这个美食家遇到了真爱,他也不讲什么风度,拿起勺子,狠狠地把羊肉装满了一碗。

    “嗯,好吃!”

    刚好,这时候邱老翁过来,手里牵着一个男子,大约1米56,体重不会超过90斤,一排门牙似乎有8个,黄黄的,四环素牙齿。

    “他?”

    “我侄儿。”

    “不是他,是另外一个。”

    “另外一个?另外一个你们没有见过他呀,他没有服侍过我。

    “就是那个。”为了慎重起见,史余力问了一句,说,“他是学医的,对吗?”

    “学医,对的,他在县卫校读过两年书,后来跟一个老郎中学徒。难道,你们是要他做医生?”

    邱老翁也真敢猜。

    一个县卫校的学生,中心医院要他干嘛?

    “是的,是的,我们找他,就是招他做正式工,高薪!”在老张的权威高压之下,史余力智商直线下降,到了负值。

    当然,这样不能完全怪他,刘牧樵的表现他是亲眼见到的,不相信都不行啊!

    “好的,我再催催他。”

    邱老翁高兴,市里中心医院有自己的亲人做医生,他看病就方便了,再就是,今后的生意会更好。

    谁都知道,这餐饮行业,医生护士群体是绝对的优质客户,他们不但消费高,而且是成群结队,他们吃不穷,只要是好吃,回头的次数会很多。

    他打电话去了。

    “噢噢,对了,你别说是我们。”

    史余力院长又担心小邱不来,补充一句。

    邱老翁哪里听得懂,他要侄儿赶紧租摩托回来。

    “要等多久?”

    “他说要半个小时。”

    “那行。”

    于是,又开始吃起来。

    这羊肉就要趁热吃,最好是滚烫的,这香味口感才会最好。

    周晓光和周细毛并不内行,史余力提醒了他们几次。

    周晓光不敢多吃,他有痛风,尿酸高了,这羊肉的嘌呤是非常丰富的,他吃了小半碗就适可而止。

    周细毛还年轻,顾虑少,他也吃了两饭碗。

    “吃羊肉,中医里面讲,它属于温补,不上火的,吃了冬天不怕冷,还特别的补肾。晓光,你可以多吃。”史余力对饮食是有研究的。

    周晓光根本就不相信那套中医理论,他只知道羊肉中的嘌呤太多,明天会痛风复发。

    见周晓光并没有听从自己,史余力又说,“补肾!补肾哟!晓光,这个年龄要多吃!”

    周晓光心里暗暗发笑,你史余力吃了多少补肾的东西,你干那事,不是也只坚持了26秒钟吗?

    周晓光是怎么知道的?

    这件事,其实在中心医院成了家喻户晓的段子,有个护士想通过史余力达到某种目的,很快就勾搭上了他,干那事,史余力仅仅只坚持了26秒就结束,后来事情没有办成,这位护士就把这事讲出来了。

    这件事对史余力打击很大,很长一段时期,他都不敢招惹女人,他对女人产生了恐惧症。

    现在,周晓光笑起来,史余力猛然想起这件事,他心中怒火陡然升起,正想发作的时候,一个年轻人急匆匆进来了。

    “哦,你来了,这里是中心医院的几个领导,他们相中了你,要高薪聘请你去他们医院工作。”

    邱老翁拉着侄儿的手介绍。

    史余力几个惊呆了,“他是你侄儿?”

    邱老翁笑着说:“对呀,他就是你们要找的侄儿。”

    周细毛问:“你有几个侄儿?”

    邱老翁说:“两个啊,刚才那个你们也见了,全都在这儿了。”

    史余力稳重一点,说:“你们隔得远的侄儿还有吗?一个30岁不到,戴一副眼镜,文质彬彬,有很英俊的?”

    邱老翁说:“没有了。姓邱的,在大邱水库就我们几个,其他姓邱的早就移民了,没有往来了。”

第1915章 老院长要跳楼

    邱老翁的两个侄子自然不会是他们要找的人,接下来就尴尬了,邱老翁高度怀疑人家是来打秋风的。

    虽然他这个想法逻辑性不强,人家中心医院的医生,至少周细毛肯定是医生,大医院的医生会沦落到蹭羊肉的程度吗?

    不可能的。

    但是,邱老翁不会这么想,他的格局就是一个羊肉馆里的小老板,吃白食的,他不是没见过。

    他把周细毛看成是吃白食的了。

    至于这个主任,那个院长,鬼就知道他们是真的还是假的。特别是这个自称是院长的,尖嘴猴腮,一看就不是好人,他能做院长,我还可以做乡长呢!

    在邱老翁的意识中,乡长是很大的官,每年,邱老翁就要给他送3只整羊,杀好了的羊肉。

    见邱老翁脸色不对了,院长史余力赶紧说:“误会,误会,我们要找的人是一个自称是你侄儿的年轻人,他很会治病,我们刚才吃的,我们会结账。”

    周细毛很主动。

    和院长出来了,能要院长买单吗?主任也不能。大虫吃小虫,这个单我来买。

    “开发票。”史余力说。

    “没有。要发票,月底过来拿。”邱老翁根本就没有足够的发票,他惯用这种伎俩,省了不少税钱。

    “没发票就不结账!”史余力似乎有理了,月底,谁会专门过来跑一趟?

    再说,史余力自从做了副院长开始,就只知道,吃,肯定要吃公家的,或者别人的,自己掏腰包,早就忘记了这个功能。

    他这句话,在城里是有用的,他在很多餐馆,只需要签一个字,下次聚少成多了,人家拿发票来,一次结账。

    但邱老翁误会了,以为史余力院长是耍无赖,顿时就怒火冲天,大声说:“你们不结账,就别想走!”

    接下来的事就尴尬了,邱老翁是地头蛇,一声吆喝,十几个汉子围过来,其中他两个侄儿更加是奋勇当先,揪住史余力。

    他们也只好揪他,因为他最容易揪。

    堂堂一个市中心医院的院长,被几个农民揪住,这个脸真的丢大了。

    这件事都是因周晓光而起,不,因周细毛而起,史余力怒了,“周细毛,你还不来救我?”

    打架,肯定是不行的。

    周细毛和周晓光赶紧求饶,连说误会误会,700元钱掏出来,从侄儿手里抢回来史余力院长,几个人,钻进汽车就要走。

    谁知,车子四个轮子三个没气。

    气,就是刚才放的。

    里面都快打起来了,外围的人,一身喊,“赶紧把小车的气放了!别让他们跑了。”

    世界上永远不缺恶作剧的人,看灾难片的人大有人在,今天,听说大院长在这里闹纠纷,凑热闹的人就不怕事大。

    这就麻烦了。

    汽车修理厂在10公里以外,并且,谁也不愿意帮他们的忙,即使有人知道修理厂的电话号码,也不愿意说出来。

    人们就喜欢看热闹,看他们怎么处理这样的棘手问题。

    “看在你的手术是我做的份上,请帮个忙,请一个打气的人过来。老邱。”周细毛只能是求邱老翁了。

    邱老翁的误会并没有消除,特别是他满怀希望两个侄儿有一个被招工,现在希望破灭,他既失望又尴尬,哪里还会讲情面?

    “是的,我的病还是你治的,但是,我没少交一分钱,用了3万2千块钱,你们合作医疗只帮我报销了5600块,我自己除了1万7,你们真会赚钱。你还想我感谢你?再说了,我没上门找麻烦已经是我是老实人,我现在身体一边都是麻木不管事,你应该负责!”

    邱老翁气不打一处来,越说越有气。

    他们三个知道今天没有好果子吃了,干脆,不再作声,最后,史余力给他的办公室打了一个电话。

    就在史余力院长被困在大邱水库的时候,刘牧樵刚好下飞机。

    他并没有因为这场恶作剧而感到兴奋。

    他的心情不好。

    又是J来接飞机的。

    副驾坐的是小黄。

    一有机会,J就会向小黄申请,要跟着来接刘牧樵。

    刘牧樵钻进后排,轻声说了声,“走吧。”

    J开车。

    “老大,又没有收获吧?要是我啊,就算了,这个Jon太不讲义气了,走了也就走了吧!”J说。

    刘牧樵没有接话。

    别人都不知道Jon离开的原因,各种看法都有,他又不好解释。

    “二医院的职工在上访,闹得很凶,在省府,孙涛院长去了那边做调解去了。”小黄向刘牧樵汇报。

    “嗯。”刘牧樵根本就没引起兴致,二医院有几个跳梁小丑,根本不足为虑,孙涛足够了。

    “刚才传来消息,孙涛被上访的人打了一顿。”小黄继续说。

    “啊?”刘牧樵这才吃惊。

    “抓了人,但是还没有平息。”小黄说。

    “抓了人还没平息?”

    这就令人意外了,一般,群体性事件,到了抓人这个阶段,事情就会比较好办了。

    “据说是有个老院长,要跳楼,现在,他站在住院部的楼顶。不答应他就要往下跳。他坚决不同意二医院被托管。”小黄说。

    刘牧樵呵呵一笑,他没有再问什么了。因为,事情到现在这个地步,说明有人做了大量的工作,解决这个问题还得动点干戈。

    他知道很快就会有人倒霉。

    车子在市中心穿过。

    快到安泰医院的时候,刘牧樵说:“到二医院去看一下。”

    去二医院的路难走很多,J在清江市混了一年多了,大多数路他都开得很顺,但是,二医院这条路,他开得连踩了几次急刹。

    到了二医院门口,大门被封。

    刘牧樵摇下玻璃,朝守门的干警挥了挥手,“让我进去,我是刘牧樵。”

    刘牧樵的名声很大,干警赶紧汇报,很快里面出来了一个领导。

    “刘教授,现在情况比较危机,老院长很激动,要跳楼,你是不是回避一下?”

    这个干部并不是不知道刘牧樵上次成功处置突发事情的事,也知道刘牧樵的能耐,但是,今天的预案了,根本就没有刘牧樵参与的方案,备用方案都没有。

    “让我在人群中观察一下。”刘牧樵提议。

第1916章 豁出去了

    果然,屋顶上站着一个老头,一半身子已经出了护栏,随时都可能一松手就掉下来。

    谈判专家已经在上面。

    看来,老头子固执得很,基本上没有多少回旋余地。

    刘牧樵申请上去参加谈判,上面的谈判专家对老院长说了,刘牧樵想见他。

    谁知,意料之外的是,谈判专家才说完,老院长差不多就要跳下来了,激动得不得了。

    “我不见!我不见!我讨厌安泰医院的任何一个人!”

    这就束手无策了,连见刘牧樵一面都这么反应强烈,那还怎么进行下去?

    要让他平静下来,唯一的就是答应他的条件。

    问题是,谈判专家说了,领导会考虑他的意见,他还是坚持,说这是敷衍他,说这是缓兵之计。

    谈判专家最后干脆说:“领导已经答应了,你的所有条件都答应了!”

    “我不信!你们骗我的。”

    老院长今年76岁了,曾经在二医院干了40多年工作,对医院情深义重,即使退休了,还非常关心医院。

    老院长名叫张曦,50多年前读完大专,被分配到了二医院,那个时候市二医院才50多人,床位是60张。

    在计划经济时期,二医院同样是吃着大锅饭,日子就和普通国家工作人员一样,日子过得很安逸。

    后来改革了,开放了,员工干多干少有区别了,医院除了发工资之外,可以发奖金了。

    这个时候,张曦上位,先做了几年业务院长,后来就扶正做了院长,他是一个很开拓的人,领导全体员工加油干,在他手里,员工从200多人变成了400多人,员工的工资除外,还能拿到与工资差不多的奖金。

    这个成绩非常不得了,二医院的业务比市一医院还好,仅次于安泰医院水平。

    那几年,张曦院长也名声大振,被市里评为先进工作者,全市优秀院长。

    组织上见他能干,就考虑让他去一医院任院长,一医院比二医院整体规模要大一些,设备设施也先进一些,这样安排明显是重用他。

    可是,张曦拒绝了。

    他说他生是二医院的人,死是二医院的鬼,他要领导二医院超越一医院,还要超越安泰医院。

    那时候,市管的医院最好的是安泰医院,其次是一医院,第三是市中医院,二医院排在第四。

    张曦雄心很大。

    事实上,他确实干出了成绩,业务一度赶上了安泰医院,超越了一医院,工资加奖金,二医院平均比一医院高一倍。

    那几年二医院风光的紧,医学生分配,都抢着去二医院,小伙子大姑娘找对象,一听是二医院的,非常的走俏。

    张曦院长成了二医院的再创业的创始人,他号召员工集资买了国内第一代的CT,最早的B超,最高端的500MA的X光级。

    这些仪器设备产生的效益,5成归职工,这一笔钱真的不少,光是提成和红利,就比工资高了。

    所以,有一段时期,二医院员工的收入是正式工资的3倍,差不多赶上了附属医院的水平,超过了一医院和安泰医院。

    张曦一干就是9年,他不得不在最风光的时候退下来。

    那一年,市里对干部的使用提出来一刀切的方案,处级干部56岁都要退居二线,张曦刚好是这个年龄。

    他退下来了。

    新来的院长不是本院产生的,而是从一医院副职中提拔上来的,由于理念与二医院完全不同,医院在新医院院长的领导下,迅速走下坡路,从此,医院飞流直下三千尺。

    把张曦院长急得发跳。

    他干预,可人家不理睬他,他到上面反映情况,人家也是敷衍一下,背地里说,多事,你都已经退位了,人家的事你真是多管闲事。

    虽然碰壁几次,这个张老头子还是得逞了,新院长被他逼走。

    上来一个新的,一样的,二医院这下坡路越来越长,越来越陡。

    他真的是急死人了,站出来,振臂一挥,号召职工造反,这一任,最后查出了受贿100万,黯然下台了,还蹲了几年班房。

    后来的情况更糟,一届不如一届,医院一年不如一年,到了去年,终于是彻底的垮了,连工资都不能兑现了。

    院长跑了,李强做临时院长,他谋求与安泰医院合并,这件事对于他来说等于是要了他的命。

    你不合并,二医院好歹还有一个单位,万一哪天来个明白人做院长,医院并不是没有翻身的机会,你和安泰医院合并了,今后名字都没有了,这不是绝户了吗?

    张老院长看重的是一种传承,讲真,留下二医院,院史中,他这笔辉煌还是浓墨重彩,如果合并到安泰医院,就只有一句话:某某年某某月某某日,市第二医院合并到安泰医院,院班子永远只有安泰医院的成员介绍,二医院的班子成员就在那一句话里,不会有任何记载。

    这是不可以接受的。

    恰好,这个时候王副院长找上门来了。

    “张老,我们要做亡国奴了!”

    “你是赞成,还是反对?”

    “我哪能赞成?可是人家逼我呀!逼着我赞成啊。老院长,你要为我们做主啊?过去,在你的英明领导下,医院多么的红红火火。可是,现在,人家李强率众投诚了,我们二医院再也没有传承了,灭了!”

    “你不会站出来反对吗?你手下这么多的科主任,都允许李强胡作非为?”

    “科主任原本也是不同意的,但是,李强威逼利诱,不少的科主任变节了啊。”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你说,你要我出来,我能做些什么?”

    “你出来的作用够大了。一是你把骨干团结起来,过去,他们也是你手下的兵,也是你看着他们长大的,他们记得你当时的红火,一定会听你的。二是,你可以直接和上级领导反映情况。老院长,医院只能是指望你了,只有你才能救医院。等过了这一关,我们还推举你出来再干3、5年,把我们带出困境。”

    王副院长的最后一句话把张曦老头子的活力激活了,他糊涂到还以为真的能干几年院长。

    他豁出去了。

1917章 谈判专家

    医院的员工在他煽动之下,一部分人真的走向了街头,抗议与安泰医院合并。

    这种群体性的事件当然是不会允许的,闹了几次,上面还是动手抓人了,把几个科主任逮了起来。

    王副院长没有被抓进去,他根本就没出现在人群中,而是远远的,躲在暗中指挥。

    由于上面开始抓人了,乌合之众必定一哄而散,最后,张曦老院长一怒之下就采取了下策。

    对他来说,真的了无生意,觉得人生的意义根本就没有了,他绝望地走向住院大楼的天台,他准备纵身一跳,一了百了。

    他提出了三大要求,答应了才不跳楼。

    第一,撤销安泰医院托管二医院的决定;第二,立即免去李强代理院长的职务;第三,由医院员工推选院长,并且这个院长年龄不受限制。

    这三个愿望中的最后一条太明显了,他有再次出山的打算。

    他也相信,他出山一定能够把二医院救活,特别是二医院门前这条大路拓宽之后,二医院有可能超越第一医院。

    谈判专家基本上答应了他的要求,当然,这只是权宜之计,等张曦老院长脱离危险后再找他做思想工作,应该不是大问题。

    现在关键是不能死人。

    谁知,张曦老院长知道谈判专家是敷衍他,他还是不肯下来,非要看到省里的文件。

    这就有些过分了。

    省里开会做决议也不是说开就开,文件也不是说下发就下发,如果这样都可以的话,今后别人也仿效,那还有什么体统?

    开会,下文件,张曦肯定是逼不出来的,谈判专家也不可能给他这个承诺,连希望都不给。

    所以,现在的局面僵持到这里。

    刘牧樵申请参加谈判,被拒绝了,关键是人家说了,只要是安泰医院的人出现,张曦马上就往下面跳下去。

    刘牧樵申请失败了。

    刘牧樵知道,张曦老头子坚持不了多久,他体力有限,再坚持不了多久,就有可能体力不支掉下去。

    到了关键的时候了,该自己出手了。

    他再次申请,并且拍胸脯说,有把握说服老头子。

    现场处理的领导也知道,现在到了关键的时候了,要倔强的张曦老头子放弃跳楼的念头,也没有别的好办法了。

    但是,又不敢拿刘牧樵去刺激他,这怎么是好呢?

    紧急开会。

    把谈判专家也叫回来了,现场只留下几个人,其中两个负责继续谈判。

    刘牧樵参加了会议。

    “我们不答应他不行,不答应,他真的会跳楼。答应他,他又不信,非要省里面的正式文件。”谈判专家汇报说。

    “这肯定是不可能的,我们最多只能答应他考虑他的想法。一个人,不管怎么样也不能凌驾组织之上。对于这一点,我们决不能含糊。”

    处理事情的领导有几个单位的。省里面的代表明确表态。

    “当然,原则上是这样的,该让步的时候可以让步,不该让步的时候,就决不能让步。但是,另外一条底线我们也要坚持,那就是,绝对不死人。”

    省里的另一个领导说。

    两条都是底线。

    很多时候,事情的难度就是这样的,左不行右不行,你下面办事的人还必须办好。

    担子就全部落在谈判专家的身上。

    今天,谈判专家遇到挑战了,完成任务就只能是指望他了。

    “你有没有信心?”

    “要说服他,总会有办法,但是,关键的问题是,他已经体力不支了。难点就在这里。”

    “有没有迅速说服他的办法?”

    “没有。”

    “我有。”刘牧樵举起了手。

    “你有吗?”上次,刘牧樵成功救了一个女生,在座的领导有一部分上次也在场。

    他们对刘牧樵是比较尊重的。

    “问题是,人家明确说了,不想见安泰医院的人,老人说了,只要是刘牧樵,或者孙涛出现,他就跳楼。我估计,他应该认识你。”

    刘牧樵摇头说:“认不认识我不重要,我有理由相信,他不会在第一时间就跳楼。我会有说服他的时间。我相信我的实力。”

    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按理,人家应该相信刘牧樵才对。

    但是,这件事情太大了,老头子真的跳下去,根本就没有办法救的,下面的气垫床根本没办法铺开,地形不利,跳楼的人很可能在半空中就被砸死。

    为头的人不敢冒这个险。

    刘牧樵还是坚持,“你放心,我真的有信心说服他。”

    “你准备怎么说服他?”谈判专家问。

    “还没确定,我要看到他之后,才能决定采取哪种办法。”刘牧樵也确实没有预案,这种谈判要预设预案很难。

    “你备选的方法呢?”

    “可能是用激将法比较好吧。当然,也可能彻底妥协。我觉得,前者的希望比较大。”

    刘牧樵也不是根本没有预案,方向性质的东西还是有的。

    其实,事情的处理,不是进就是退,除了进退,第三种应该是不存在的。斗鸡理论就很好地反映了矛盾处理的本质。

    最后,领导给了一个妥协的方案。

    “我基本同意你上,但是,只同意一半,你一旦发现不对劲,对方被刺激了的话,那,你就赶紧撤退。”

    刘牧樵点头,说:“我会见机行事。”

    谈判专家先上去。

    刘牧樵慢了一拍,10秒钟之后,刘牧樵也出现在天台上,他站在很远的地方。

    先观察一下比较好。

    “老张,我刚才参加了一个会议,领导说了,你的意见我们会充分的考虑,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你现在体力不支了,站在外面,随时都可能掉下去的。你能不能进来谈?”

    谈判专家耐心地讲道理。

    “哼哼,你们这点小花招根本骗不了我的。你以为我是这样容易上当受骗的吗?告诉你,我不会给太多的时间给你们,我确实体力有些不支了,如果掉下去了,我看你们怎么向二医院的职工交差!”

    张曦老院长说。

    “你死了,二医院的职工会开庆祝大会!因为,你死了之后,就没有人阻止他们奔上富裕之路了,没有人阻止他们买车买房!”

    刘牧樵大声说。

第1918章 和老院长PK

    张曦大怒。

    “屁话!二医院把我当成救世主!只有我才能救二医院!”

    刘牧樵淡淡地说:“你敢不敢和李强PK?你们来一个华山论剑,二医院职工投票,看拥护你的人多还是拥护李强的人多。你敢不敢?”

    张曦大声说:“我怎么不敢?我就不相信,他李强的威信有我高,在我眼里,李强屁都不是!”

    刘牧樵说:“那行,你和李强PK,看谁胜出。”

    张曦准备爬进来,由犹豫了,说:“你说了算数吗?我即使PK赢了,组织上也不会承认的啊!”

    刘牧樵笑了起来,说:“组织上承不承认我不敢说,我也不骗你说你们PK就能算数,但是,PK之后,至少人们心目中知道了,你张曦老院长威信有多高,领导决策也会要参考啊!”

    张曦说:“你说的PK什么时候进行?”

    刘牧樵说:“总得有些准备对不对?你们可以做一做宣传,可以公开演讲,也可以拉选票。不知道你敢不敢?”

    张曦说:“我不敢?嘿嘿,我要让李强无地自容,我要让他站在我这里跳楼!”

    刘牧樵又说:“问题是,我担心你输了之后又会要跳楼。”

    张曦说:“不可能输的,我怎么可能输?”

    刘牧樵说:“你当然不会输,但是,假设呢?假设你输了,你不会又跳楼吧?”

    张曦嘿嘿几声:“好吧,就假设成立吧,我输了,我就不住在二医院职工楼了,我搬走,永世不踏进二医院这张门!”

    刘牧樵说:“不,假如你输了,我们对你还是认账的,你领导医院的那几年,医院辉煌得很,你确实是有本事,我们都应该向您学习。要是你输了,我们还是请你回来做首席顾问,你同意吗?”

    “呃……”张曦喉咙里卡了一块东西,使劲咽了几下,说:“我要是输了,我也没脸做顾问了。你请高明吧,我才不上你的当!”

    他爬进来了。

    刘牧樵上前和他握手,张曦倔强地把手往后一甩,拒绝和刘牧樵握手。

    他走路有些不稳,谁上前扶他他跟谁有仇,趔趔趄趄,进了电梯,也不看别人回去了。

    一场危机解除。

    看起来,刘牧樵并没有什么高明之处,并且还有几分鲁莽,但谈判专家已经对刘牧樵佩服得五体投地,他懂得,这绝对不是普通的谈判术,这是最高深的读心术。

    对,刘牧樵是读懂了对方的内心,他明白对方心里是怎么想的,也知道后续的行为反应。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谈判专家已经是第二次与刘牧樵打交道了,“刘教授,我想拜你为师,不知你收不收我这个徒弟。”

    刘牧樵微微一笑,说:“你是谈判专家,我应该向你学习才对。”

    谈判专家赶紧说:“别人看不懂,我还是看得懂的,你的谈判策略非常的高明,我这个谈判专家,在你面前那就是正宗的赝品。我非常想向你请教。”

    刘牧樵沉吟了片刻,说:“请教两个字就不再提了,我们可以探讨。不过,我对谈判这一块不是特别的感兴趣,偶然打打酱油,我也不可能有很多的时间玩这个。”

    谈判专家叹了一口气,说:“你如此高明的技巧,我记得你这是第三次吧,每一次你都只用了极短的时间就结束了,并且效果极好。你竟然说,这只是玩玩,并不感兴趣!而我们,终生都在学习,拼了老命,水平才只有这水平,真是汗颜啊!”

    刘牧樵赶紧解释:“我只是偶然得到了一本高级心理学,在心理学上有一些体会而已。”

    谈判专家眼睛一亮,说:“可以推荐给我看看吗?”

    刘牧樵这就傻眼了,他哪里去推荐这本书?

    这本书在他脑子里,与自己融合在一切。

    但是,要是不推荐,人家会说我什么人,竟然心胸狭隘,连一本书也不推荐给别人,想垄断,怕别人学去了。

    刘牧樵沉吟了一会,说:“这本书名字叫《读心术》,什么人写的不记得了,法文,可惜,这本书我遗失了。我回去再找找。”

    他只能这样忽悠。

    可是,谈判专家一听,味道就不同了,你这不是故意搪塞吗?明明你这口气是不想让我看。

    既然是这样,我董某人也应该懂事,不为难你。

    那么,请教都没有必要了,你根本就不会教真传!

    谈判专家尴尬地笑了笑。说了句,今后请教之类的话。

    刘牧樵也看出了谈判专家的心理,他能怎么办呢?这是没有办法的事啊!我真的不是想保守。

    这有什么保守的?我把脑子的这本书全给你都可以。

    “老董,你千万别误会,我是真心和你交流的,你找个时间,我们好好交流一下。”刘牧樵真心说。

    “好的,好的,我会找时间向你请教的。”可心里却说,我是不会来麻烦你的。

    来到底层。

    张曦老院长走了,楼下的领导迎接上来,都来祝贺刘牧樵。

    刘牧樵说:“我答应了张曦老院长和李强来一次PK,我希望这次PK是真实的。输赢放在一边,但必须是真实的。”

    省里的领导忙说:“可以,给老张院长一个公平的机会。”

    刘牧樵一拱手,说:“谢谢了,时间就安排在下周末吧,市里派人监督,谁也不准舞弊。”

    这件事就这样定了。

    孙涛也回来了。

    “你有把握赢?”孙涛问刘牧樵。

    “你说呢?”刘牧樵反问。

    “我觉得,不见得能赢啊。要知道,这个老头子做院长的时候,二医院是非常的辉煌,曾经,除了附属医院和省立医院,他们的效益第一,还超越了我们安泰医院和一医院。这老头的威信非常的高。”孙涛说。

    “你知道就好,所以,你得和李强讲明白了,他必须努力,做工作,要抓住要点,现在不是他和老院长PK,一百个李强也PK不赢一个张曦。”刘牧樵说。

    “我明白了,其实是这个糟老头子与我们的PK。”孙涛说。

    “我不允许你这样说他,这个老人值得我们尊重。对,你说得对,不是李强PK张曦,而是刘牧樵,孙涛PK张曦。”刘牧樵认真地说。

第1919章 曾经的辉煌

    二医院要进行一场真正的PK,老头子张曦很激动,有人告诉他,刘牧樵说了,谁也不允许舞弊,他要进行一场公平公正的PK。

    二医院听到老院长要出山,顿时,二医院沸腾了,老一辈的人,对老院长是无比的尊重和期待。

    他们都曾经经历过二医院的辉煌,那个时候,二医院相当的牛逼,很多人就是那个时代完成了第一桶金,也有的人在那个时代,成就了自己,他们曾经把所有市级医院踩在脚下。

    他们期望那个时代重新回来。

    现在老院长回来了,他要领导大家再创辉煌。

    张曦老院长把医院的那群骨干召集起来,说:“二医院不能没有传承,我们不能被安泰医院吞并了,这点必须明确。”

    被他召集拢来的人有30多人。

    “你们都回去做工作,在我和李强之间做出决策。告诉他们,我们是二医院的子孙,二医院不能没有了传承,就和人一样,不能没有后代,没有香火传承。这不是唯一的理由,要大家放心,二医院不能垮,也不会垮,我张曦准备再次出山。虽然,我不可能再做院长,但是,可以在你们之中选择一个人出来做院长,我来做顾问,我就不信二医院不能翻身了……”

    张曦院长说了很多理由,其中,关键的理由两点,一是他准备出山,二是医院门口的大路很快就会要动工,将来,二医院的交通就是非常优越的了。

    门面好了,又有强大的人物掌舵,二医院再次辉煌指日可待。

    一时间,二医院群情激昂。

    对于和安泰医院合并的事,职工心里是有矛盾的,安泰医院在他们心中,当然是高不可攀的高大形象,能够加入到这个大家庭,当然是美事,特别是那群底层的人,得知安泰医院连扫地的都有近20万的收入,普遍的思潮都希望加盟安泰医院。

    但是,又一想,自己这点能耐,在安泰医院必定落伍了,要知道,安泰医院新进的人才博士起点,连护士也必须是本科以上学历,并且进来的时候还要经过严格的三关考试考察。

    笔试、操作和面试。

    安泰医院的笔试非常有难度,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讲真,一般的医学院校毕业生,你去考试都是没意义的,没有足够的智商,你根本就别指望“万一考上了呢”!

    没有侥幸的。985还得是有名气的985大学,你才有机会过第一关。

    至于第三关,面试,你就更加别想蒙混过关了,专业的面试团队,一眼就知道你适不适合在这个医院工作。

    安泰医院是不养闲人的,也不要庸才的,他们要做世界上最好的医院,就必须有世界上最好的人才。

    二医院的医护人员顾虑重重,能够适用安泰医院的工作吗?将来万一要裁员呢?

    这是很难说的,一旦合并了,安泰医院就有生杀大权,要你下岗你怎么办?再说,即使不明目张胆辞退一批人,他们用制度,用纪律这个武器,找岔子开出一批呢?

    所以,二医院的职工是很矛盾的。

    现在,老院长张曦振臂一挥,觉得不合并的人陡然增加了,他们觉得,有张曦出马,很可能他真的有回天之术。

    想当初,张曦上台之前,医院也是很不景气的,工资每年都要向财政借,除了工资也就没有别的福利了。

    张曦做院长了,第一年就发了奖金,第二年奖金比工资还高,第三年除了工资和奖金之外还有分红,CT室分红、心功能监测仪分红、B超室分红、颈动脉多普勒分红,等等。

    他们走的是共同富裕的道路,除了工资有区别,奖金也有点区别之外,其他的分红与福利一视同仁。

    那些年,职工拿钱都拿得手软。

    这种日子已经久违了,现在张曦老院长又出马,曙光出现了。

    张曦的会议召开两天之后,医院里的情况开始明朗了,张曦与李强的PK,几乎可以肯定,张曦会以高票胜出。

    有内部的情况分析,700员工,大约600会投张曦老院长的票,只有100左右会投李强的票。

    “把这100人也拉过来,你们去做工作,我希望李强最终只得到他自己的1票。”张曦的心很大,他要完胜。

    当然,这种期望是不可能实现的,李强的家人就有4人在医院,还有5名亲戚,通过他进到医院的人有20多个,这群人肯定是会投李强的票。

    “我只是开开玩笑而已,我能不知道李强进了多少人吗?”张曦老院长哈哈大笑。

    王副院长说:“老院长,我们也不能麻痹大意啊,李强也在做工作了,他第一步就是把护理部主任喊去谈话了,你知道,护士是主力啊,她们总共有近300人。”

    张曦哈哈哈笑个不停,“我已经安排老护理部主任出马了,小芙哪里是老主任周总的对手?”

    王副院长觉得哪里不对劲,现在明白了,原来,张曦用的人大多数还是那群老人。

    老人都是张曦原来的部下,能力都不错,可是,问题就在于,他们都已经过气了!

    至于张曦过不过气,王副院长还是有几分狐疑。

    不过,王副院长比较放心的是,现在统计上来的数据,对自己这一边有利。

    李强昨天从孙涛那里回来之后就没有停息,他开始了活动,他也召开了会议。

    “张曦老院长,我不贬低他,他确实有本事,过去带领二医院辉煌过。但是,时过境迁,过去,改革之初,谁的点子多,谁就能胜出,那个时候,集资买设备能够分红,那个时候刚好也是医疗市场爆发的时候,谁的设备好,谁就有病人,张曦老院长是那个时候的英雄。可是,现在,吃技术饭了,需要品牌了。譬如安泰医院,就是技术上有绝活。而我们二医院,有什么?除了有负债其他什么也没有。”

    这是李强列出的第一条理由。

    “你们平心而论,谁不希望自己是安泰医院的一员?我可以说,除了不到10个人,其他的人都希望自己是安泰医院的一员。我们不能做叶公,人家主动收留我们,我们有什么理由不加入?我真的想不出任何理由。”

    李强没有多讲理由,仅仅就只有两条。

第1920章 处在劣势

    经过一个星期的角逐,搞笑的是,李强的威望与张曦比,简直就弱爆了,有一个中立的团队做调查,张曦赢的票数为80%,李强的票只有20%。

    人们不是不想做安泰医院的一员,但大家意识到,即使合并了,也不一定,或者说很难成为安泰医院的员工。

    现在咱是二医院的正式工,是有编制的,合并到安泰医院之后就要变成合同制——这种说法很盛行,至于出处在哪里,没有搞得清,就连李强也不知道这事是真是假。

    孙涛也没有明确讲。

    他也不承诺,因为,第一步才是托管,托管,二医院的职工肯定就还不是安泰医院的正式员工,如果今后合并成功,按理是要入编的,但是,那是下一步。

    更主要的是,孙涛也不愿意承诺,二医院的人确实有一部分需要离职,这个数量尽可能的小,但毕竟公立医院养了一些闲汉、懒汉,甚至是捣蛋分子。

    安泰医院绝对不允许有这种人,常年不上班,还不能处分他们,连工资奖金都不能少。

    可以说,每个公立医院都有这种人——除安泰医院。

    安泰医院原先也有,孙涛手上就处理了8个,大多集中在后勤部门和药剂部门,吊儿郎当,在社会上混。

    他们起先团结一致,多次为难孙涛,最后一次还和孙涛动起手来,幸亏孙涛预先有准备,抽屉里藏了一根警棍和一根电棒。

    他一次就电翻了三位,直接把他们送进了派出所,都关了15天。

    在拘留所,他们受了不少的苦,出来后再也不敢惹孙涛了。

    孙涛做的很绝,这几个人全部开除了,连做临时工的机会都没有给他们,并且,他们一旦在安泰医院露面,就会有保安紧随其后,让他们连做坏事的机会都没有。

    孙涛不会承诺都有机会进安泰医院编制,对于这一点,对李强的伤害就挺大的。

    底层员工有些担心了,我是不是属于不受欢迎的人呢?

    这点,心里有底的人不多,大多数人想,20万年薪不是白拿的,付出才有回报,我这种人,值20万吗?

    有些人打听了,安泰医院对护工,就是一群护理患者生活的人,招聘时都非常严格,虽然是临时工,但在考核时很严酷,一般的人,即使你吃苦耐劳,也不一定能够被招聘。

    谁都没有想到,护工的招聘还要考文化知识,一般都需要有高中毕业的文化。

    通过这一事例就能证明,在安泰医院混碗饭吃不容易。

    底层的员工开始动摇。

    护士起先还是比较一致的倾向于同意合并到泰安医院去,她们想,护理到哪里都差不太多,做一个普通护士应该不是大问题,特别是安泰医院有的护士一年赚50、60万的,太吸引人了。

    虽然二医院的护士起点一般都是大专基础,但是都是熟练工,完成一般的护理操作一点问题都没有。

    但是,后来有人造谣,大专起点的护士没有机会进入到护理岗位,这个时候,很多护士就不得不重新考虑立场。

    至于医生,有信心拿百万年薪的人几乎没有,都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大多数人连做一个普通医生都没有信心。

    至于科主任,宁做鸡头不做凤尾的思想很严重。

    关键是他们对张曦有迷信思想。

    这么一来,张曦的优势就很明显了。

    孙涛对李强的急躁并没有太多的同情,他反复说:“以少胜多以弱胜强的战例不少,你李强就不会拼命吗?按理,你手中的这副牌不烂,你好好打,赢的机会很大。”

    原先,李强也认为自己的这副牌不烂,应该是一副好牌,但后来发现,张曦出来后,这牌越来越难打了。

    现在,几乎可以说,李强的败局已定。

    当然,孙涛不急也是有原因的,组织上给一次PK的机会,并不是说就会按PK的结果办,上级要安泰医院托管,你拿石头砸天?

    二医院被托管的事是肯定的了,只是刘牧樵为了救张曦这条命才答应他来一次PK。

    可是,现在这个结果也不是理想的结果。

    “孙涛,你想过没有,要是PK输了,你今后的工作难度不会更大吗?”刘牧樵和孙涛吃饭的时候谈起了明天PK的事。

    “没想到张曦老头子威力还这么大。”孙涛诉苦。

    “其实,关键的问题还是在你身上。”刘牧樵说。

    “我身上?”孙涛不解,“我不能答应的事,我是肯定不能答应的。譬如进编的事,我注意到了,他们医院至少有20个人进不了编制,必须辞退的,我能答应他们?”孙涛早已经摸了底了。

    “你是偷懒,或者说你根本就认为我提出来的PK是多余的,所以你才会有今天这态度。不在乎输赢。当然,你这样不把这件事当真,有你的道理,但是,你想过没有,今后,张曦老头子在跳出来捣蛋,你就来一个不理睬行吗?这次,我们不是吃足了苦头吗?”刘牧樵说得很认真。

    “你的意思是我还是要认真对待这件事?”

    孙涛打内心并没有十分重视这次PK,一个张老头,理他也行,不理他他也没有办法,至于跳楼的事,孙涛更是不担心,老头子根本就不会再有第二次了。

    除了死意已决的人,谁会第二次自杀?

    张曦又没有得抑郁症。

    现在刘牧樵认真起来,孙涛不得不重视了。

    “如果你认为一定要赢,那我自己跑一趟。”孙涛说。

    “你自己去?你想过没有,二医院现在的员工对你有都反感吗?”刘牧樵说。

    “反感我?我找他们谈话,我相信他们是明道理的。”孙涛说。

    “你要李强带几个人到我这里来。我要跟他们谈谈。”刘牧樵把碗放在桌上,“这件事,真的不能随便应付。张曦老院长输了,他肯定会难过,但是,不能因为他的感受,耽搁了二医院的一次机会。”

    刘牧樵明白孙涛的本意。

    张曦赢,给他足够的面子,今后做工作就好办了,张曦输,今后他就会一辈子不高兴。

    这就是孙涛的本意。

    他自己都说,有时候他有菩萨心肠。

    刘牧樵不同意,不是刘牧樵心狠,而是他的想法有不同。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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