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1章 名贵中药
刘牧樵接近了房子，里面还没有反应。
刘牧樵并没有停下来，而是扬了扬枪杆子上的野鸡，5只非常漂亮的野鸡，并且还是活的。
野鸡是他徒手捉拿的。
刘牧樵抓几只野鸡，并不觉得是难事，他只用了十几分钟就抓到了5只肥肥的野鸡。
“站住！你是哪里人？”窗户里传来喝问声。
“城里的医生，跟朋友出来打猎，走失了，找不到出路。”刘牧樵说。
“你不是本地人？”里面警惕地问。
“不是，我在县医院工作。”县医院工作的医护人员，会有一定比例的外地人。
“你走吧，我们不欢迎外人。”里面传来逐客令。
“我很饿了，煮顿饭吃，送你们两只野鸡。我不打扰你们太久。”刘牧樵说得有些可怜兮兮。
“滚！”里面传来另一个声音。
刘牧樵并没有气馁，就地一坐，掏出一包香烟，点火吸了起来。
“休息一会不碍事吧？”
“……”没有了声音。
刘牧樵把水壶拿出来，咕噜咕噜喝个精光，底朝天，摇晃几下。
“讨一壶水总可以吧？”刘牧樵站起来。
“滚！滚远点！”里面的声音有几分严厉。
“你讲不讲理？”刘牧樵假装愤怒，大声说，“有你这样待客的吗？别以为外地人就好欺负，我跟你说，和我一起来的还有十几个人，等我们的伙伴知道了，一把火，烧了你的房子！”
刘牧樵的声音一点也不示弱，还带几分挑衅。
“你们有十几个人？”房子里的声音柔和了一些。
“嗯，就在附近不远。”刘牧樵回头看了看，似乎他们就在附近。
“那，你过来，我给你一壶开水。炖野鸡不行。”里面的声音有些恼。
他似乎对刘牧樵说的伙伴们有几分忌惮，十几个人，都是打猎的，人人手里有武器，他们也不敢放肆。
再说，这里从几年前建了这栋房子之后，从来还没有来过外人，连山外的乡上也不知道这里还会有房子。
他们认为，这里是最隐蔽的地方。今天，突然来了十多个人，心里还是有点虚。
不能冒失。
刘牧樵进去了。
进门他就注意到了，房间有摄像头。
他没有动。而是泰然地给水壶装水。
装满了，他拧紧盖子，然后坐下不走了。
他注意了一下时钟。
“你水也装了，可以走了吧？”声音从身后传来。
刘牧樵转身，看到了一个年轻人，最多30岁。
“你这么年轻，住在大山里，不觉得寂寞？”这里应该有4个人，才见到1个。
“这是我家，我在外地打工，最近回来的。”这个人和敷衍地编了两句。
“哦，其实，这里也很好，野兽可不少啊！”刘牧樵故意找话题。
“是的，但是，你打的锦鸡属于二级保护动物是违法的。”年轻人说。
“嗯，知道，不过，没关系，谁会管呢？”刘牧樵说。
“虽然没有告你，但你也不敢明目张胆在街上卖。”年轻人说。
“我不卖，自己吃，或者送朋友。”刘牧樵说，“我们医生朋友都喜欢吃这个，滋补身子。我注意到，你们这里有不少的野生黄精，炖野鸡那是极好的滋补品。”
这才注意到，刘牧樵枪杆子上还有一个球状的根茎。
“这就是黄精？”
“对的，比人参的价值还高。”
“哦，你认识中药？”
刘牧樵笑了笑，说：“你们这里有很多极好的中药材，其实，你根本就不需要外出打工，把这里的珍贵药材采集，卖得很多钱。再说，你们自己吃也是极好的。”
这时候，房间里又冒出来3个人，“你真有这本事？”
众所周知，中医药是很神秘的，特别是这药材，神秘度非常高，很多滋补性质的中药，很久以前就神话了。
譬如七叶一枝花，又叫重楼，它是云白药里的主要，而云白药，在几十年前是跌打损伤的神药，特别是里面的那颗丹丸，据说有保命的作用。
人参，特别是千年人参的传说很多，还有灵芝，一个许仙与白娘子的故事，灵芝成了救命药。
还有虫草，近年来神话的又一中药，特别是前些年，它成了权贵家里的必备品，茶杯里没几根虫草你就不算是成功人士。
虫草从几千块钱一公斤，几年之间猛增到几十万块钱一公斤，身价真的是百倍。
现在的虫草比黄金还贵。
就说刘牧樵手中的黄精，就是极好的滋补品，健脑、滋养肺阴、补肾，用它炖鸡、炖鸽子是极好的，要是能够炖野鸡，那就更加不得了了。
“我是医生，我学了9年的专业，能不懂吗？我认识300多种中药材，有些名贵药材，我注意到了，这里有不少。但是我舍不得挖了，有些要到明年十月或冬至节才能挖。我还发现了一个宝贝，有一颗千年灵芝，价值在300万左右，等我找到了买家才能来取。不过，你们别费心思，你们是找不到的，我已经做了隐蔽。明天到后天，估计就能找到买家……”
刘牧樵吹。
见他们听得很入神，刘牧樵就放肆的吹，特别是吹治病的事，说用名贵药材治病神奇得很的故事，他们更是入迷。
“我现在就可以教你怎么寻找本地特有的名贵教材。谁跟我去？留一个人在这里炖鸡，我们就在附近就能找到十几种名贵药材。”
刘牧樵的计划是越来越近了。
果然有3个人提出，“我去！”
“不准胡闹！阿贵，艾克你们两个去，带家伙！”看得出来，那个年纪大一些的人是他们的头。
阿贵，艾克都拿起了一直自动步枪。
刘牧樵干脆把猎枪放在靠墙，空手出去。
到了山坡上，刘牧樵就发现了几种中药，他虽然不是学中医的，但一些名贵药材，他还是见过，医学院并不是不学中医，学西医的也有一年的中医课程，中医理论、方剂学都是必学课程。
有几种珍贵药材刘牧樵还是有印象的。
他高喊。
“这里有一颗红景天，这东西好，滋阴补肾佳品，年轻时多吃，保管你今后80岁那事儿都强壮有力。”
“这个是首乌。返老还童的佳品。挖一下，看里面是不是人形，要是人形的，那就不是一般的药材了，可以卖十几万！”
第1892章 见到李六一
把两人分开了，收拾他们就轻而易举了，但刘牧樵根本就没动手脚，还不到时候。
1个小时候，他们返回房间里，他们手里多了十几样东西。
中药两大捆，至于是不是名贵中药，鬼就知道，里面确实有几样好药材，另外的却是一些是有点像中药的根茎，果子。刘牧樵随便给它们取了一个名称。
刘牧樵脑子里的中药名称海了去，特别是很多药材有别名，这别名特别的有联想性。譬如王不留行，满天星，等等。
屋内的人见他们回来了，心头上的石头也落地了。
灶上，一只锅子里是黄精炖鸡，5只野鸡都杀了，炖在里面，黄精也全放进去了，足有一斤。另一只锅里则炖的是野猪肉。
野猪肉是他们吃得最多的，几乎一日三餐都要吃到，另外就是一些野菜。
他们并不常驻这里，吃东西是临时对付一下，根本没有长远打算。
这栋房子到底是干什么的，他们自己知道的人都很少，每次来这里，都会带一些特殊设备来，一般都是在冬天来这里。
其他时候很少来这里，譬如这一次，是因为送一个人和看护这个人才临时过来。
这个时间不会太长，等任务结束后，这人就埋在附近。
今天一个狩猎爱好者不小心闯入，起先他们还是很紧张的，但后来发现，根本就不存在什么危险，并且还是一个中药行家，正好，他们不但可以利用多余时间采集一些中药卖钱，关键是还可以改善生活，滋补一下身体。
中药滋补身体，对于国人来说，那是坚信不疑的。
守在这里的4个人，都不是高层，其中一个年纪稍大的，身份稍高点，也就是他们的中下层干部，接触高级滋补品的机会并不多。
现在有这个机会，刘牧樵现在即是说走，他们也不会让。特别是刘牧樵说了，这山里有一种土参，正式名称是祖参，比人参的功效还好十倍，刚才1个小时没有找到。
刘牧樵编的。
他介绍了土参的要用价值，反正对方听不懂，他把它说得天花乱坠，说：“这个东西找到了，送人，做人情，比什么都好，比送冬虫夏草还体面。”
刘牧樵说，他这次来，主要目标还是想找土参。
“我明年就要晋升主治医生了，给院领导送礼，钱，他不稀罕，其他药材他也不稀罕，只有这东西，可以达到目的。”
这些人，天天在大山里，只要学会了认识了，找这东西有的是时间。
他们来了兴趣。
“吃饱喝足了，你们3个都跟这位医生——你贵姓啊？”
“姓周。”
“好，周医生。你们跟周医生出去找土参。”
“好。”三个人也想出去溜达。
平常他们也溜达，但除了打一只野猪，或者找点野菜，其他也没事干，纯粹的溜达就没兴趣了。
有目的，有动力，有希望，他们就有干劲了。
揭开盖子，香喷喷的。
“别慌，再加几颗蘑菇就更加好吃。”
刘牧樵采摘了几颗蘑菇，有没有毒，对于一个毒物大师来说，半只眼睛就知道。
另一个年轻人赶紧去洗，野猪肉汤，野鸡肉汤里面，各放了3颗。
多了不行。
毒性太强，多了会死人的。
又炖了一会，几个人迫不及待就舀到碗里，喝了起来。
味道很好，特鲜美。关键是，这汤滋阴补肾，强身健体，不多吃几碗太亏了。
“你不喝？”4个人都喝了一碗了，见刘牧樵没喝。
“怎么不喝？我有个习惯，喜欢放在米饭里喝。”刘牧樵看了一眼电饭煲。
这里有电，房子旁边有一条小溪，有一个小型的水力发电机组，房子里的电器全靠它。
刘牧樵也注意到，这里隐藏了很多东西，估计是犯罪组织的一个重要基地。刘牧樵接受过专门训练，对有些设备很敏感。
刘牧樵在盘算一件事，他得把电源破坏才行。
“厕所在哪里？”刘牧樵问。
“就在这后面。”年轻人指着后门说。
刘牧樵出去了。
后门，呵呵，这张后门留得真好，发电机就在眼前。
他直接就把发电机关停了。
他迅速回到房间。
“星星，星星，好多星星！”中年人指着空气说。
“嘢，是的，星星！”
接着，4个人都开始抓星星了。
刘牧樵没有管他们，这4个人已经进入了幻觉境界，他们的幻觉会越来越厉害，不会有任何危险了，再过几分钟，他们会躺在地上享受美好的魔幻世界。
刘牧樵去开一个紧闭的门，被严密锁起来了，中年人裤腰带上有几把钥匙，刘牧樵取了下来。
打开门。
李六一躺在一张行军床上，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进来的刘牧樵。
“你来了。”
“嗯，你受苦了。”
“没事，你来了，我就有希望了，给我烧一堆木炭，我会在天国感谢你的。”
“别傻。我可以帮你治好的。”
“不可能的。我的上下肢被他们煮熟吃了。”
“怎么不可能呢？你不是说我是神医吗？”
“你又不是高维空间的生物。你自己说的。”
“难道非要是高维生物才能治好你吗？万一，我没有说实话呢？我现在告诉你，我就是五维空间的人，你会相信吗？”刘牧樵要给李六一活下来的勇气，他只好违心说假话。
果然，李六一眼睛一亮。
“你可以让时空逆转？”李六一问。
刘牧樵迟疑了一下，说：“你别管，我反正是可以把你治好的。”
李六一脸上露出了笑容。
“你放心，李六一，我会给你健全的双手和双腿的，你会和正常人一样的，你还是医生，是教授。”刘牧樵安慰他。
“我就知道你会来的，我一直在盼望你过来。刚才，你在外面问有没有人，虽然你还在很远的地方问，我就已经听出了是你的声音。后来，你进了房子，我想喊你，告诉你我在这儿，但我忍住了，我知道你是专门来救我的。你为什么是一个人来的？你……他们，你已经把他们收拾了？”李六一一口气说了几分钟的话
“他们都吃了毒蘑菇，现在正在享受美好的梦境呢！”刘牧樵瞄了外面一眼，这群人都躺在地上，流着涎，眼睛睁得大大的。
此时，他们的眼中，满是只有动画片中才能看到的东西。
第1893章 叶林又成名了
叶林成了英雄。
沪市的某个办公室，突然闯进来一群特警，所有的人全部带走。
叶林带来的4名部里的精兵强将，专门负责抓捕周虎羊。
周虎羊做梦都没有想到，怎么会突然被抓了。
一点迹象都没有，他所有的防火墙全部没起作用。
也就是说，他被攻击，根本不是从外面攻进来的，而是直接从他身边开始，这就有些匪夷所思了。
任何一个案件，周虎羊只是策划者，他通过几个环节，都是单线联系，一旦第一道防线被破坏，第二道防线自动启动。
可以说，不管对手多强大，从案件的线索摸索过来，一定突破不了他的第三道防线。
他几十年都没出过问题，他在国企老总位子上稳如泰山。
他根本没有腐败，也不站队，也不亏损，每年都有大量的盈利，他有牢固的关系网。
他是最不会出问题的人，没有贪腐过一分钱。
但他是国际犯罪组织的中国区的总头目，他的真名是周虎羊，而在企业里，他的简历名字是周建国。
他根本没有想通，哪里出了问题。
他反复问过，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怎么可能错呢？错不错，你自己难道能不知道吗？”叶林笑着回答。
“我是国企老总，我叫周建国。”
“没错，你是周建国，可是你另一个名字叫周虎羊。别侥幸了，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了，你难道还有指望吗？”叶林虽然还有很多未知，但是，他相信刘牧樵，他一定不会错。
叶林看了周虎羊的办公室，布局完全就是刘牧樵画的那张图，就连书名都一样。
叶林突击审问。
他和部里的另外一个专家审问，整条关系链都审出来了，用了1周时间，抓了467人。
很吓人，有不少的人潜伏在高尖企业之中，大都有高级技术员的身份。
还有高官。
刘牧樵把李六一带走了。
他没有和媒体见面，甚至也没有和赶过来支援的人见面，刘牧樵带着李六一坐安泰医院空中救护直升机走了。
房间里的4个人被当地干警带走了，房子则由省里和部里的人接管，这里面有很多值得研究的东西，幸亏刘牧樵最先破坏了电源系统，它的自毁系统也没有启动。
叶林立了大功。
刘牧樵本来也有一个奖状的，一个名称很古怪的奖励，就是奖励那些帮助公安破案有功的人。
刘牧樵没有接受，他说仅仅是好玩而已，根本没起什么作用，都是叶林的功劳。
叶林被要求留在部里。
他坚决拒绝，说身体不好，有严重的抑郁症，睡眠特别不好，不能有压力，不能长时间工作，就是一周五天工作也不行，只能偶然发挥一些作用而已。
由于叶林太坚决，部里也没有坚持，放叶林回家了，还是正厅侦查员身份，在家养病。
一周后，他载誉归来。
厅里就行了隆重的欢迎和庆功仪式，仪式一结束，叶林直奔安泰医院找刘牧樵。
“太感谢你了！”叶林见到刘牧樵，真诚地说，“我很想见见那个神探，怎么感谢他，我真的想不出好办法。”
刘牧樵嘿嘿一笑，说：“他是要名利的人吗？如果他也热衷于名和利，今天这富贵，还轮得上你吗？”
“话是这么说，但我内心太感谢他了，不当面感谢他，心里过不去啊。”叶林说的也是实在话。
刘牧樵微微一笑，说：“叶厅，我跟你说，人家就是为了远离这个喧嚣的红尘世界，才隐居的。你的情况，我跟他讲过，他说，只要你能保持本色，不忘本，他还是会帮你的，只是，你不要想帮你太多才行，一两年还是会帮你露一手的。”
刘牧樵觉得玩这东西还有点刺激，所以，遇到特殊情况，还是会借助叶林的手，玩玩。
叶林一听，高兴得很，激动说：“请你跟老人家说，我绝对记得自己来自于哪里，也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我一定不会做对不起良心的事。”
刘牧樵其实也不担心这事，他和叶林交往几年了，还经常一起喝茶，一起娱乐，叶林还算是老实本分人，人品也还不错。
有几件事就看得出来，首先，他对老人还是有孝心的，父母亲与他住一起肯定不方便，他专门帮他们买了一栋别墅，安排了两个保姆，一男一女，负责他们的生活起居，还在他们家附近安排了两个特殊家庭，负责老人的安全，这两个家庭都是专职保安。
暗中保护很有必要，叶林办案是要得罪人的。
这两个特殊家庭的费用，叶林自己出。
第二是慈善这一块，叶林每年要花费几百万，特别是打击拐卖儿童这一块，叶林舍得出钱。
第三是朋友有困难，他也愿意帮忙。嫌贫爱富，叶林没有这样的思想，他有几个亲戚投靠，叶林都照顾到了。
其实，看人不需要看他太多的东西，日常事务就能够看得透，特别是闲聊，人品很容易反映出来。
“叶林，今后，你就别提感谢的事了，你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事就行。这次，部里是怎么表彰你的？”刘牧樵岔开话题。
“给了一个终身荣誉奖，准备推荐全国先进工作者，想我留在部里，给副部的待遇，我推辞了。”
叶林说到最后那句话，还是吞了一口口水，副部，诱惑力还是非常巨大的，谁不想，但是叶林知道，这个位子不可以随便坐上去。他只好用身体不好推辞了。
刘牧樵笑了笑，“这样是最好的，做你的隐形富翁很好，副部，你今后也不要去想这个位子。”
“好的，我听你的。”叶林认真地说。
“这样好。”刘牧樵点头。
“那个李六一教授怎么样了？”叶林问。
“他还好。”刘牧樵不想告诉叶林，李六一现在没有上下肢的事，不但是叶林，他已经封口，尽可能不让别人知道这件事，“很快就可以回去上班了。”
“我可以见见他吗？”叶林想了解一些他被绑架的具体经过，今后，这是他写书的一个实例，知道得越多越好。
第1894章 怎么治疗李六一是个问题
刘牧樵巧妙地拒绝了叶林的请求，几句话，叶林打消了见他的心思，他不敢惹毛刘牧樵。
周虎羊被抓的消息终于上报纸了，没有用周虎羊的名字，用的是周建国，罪名也简化了，没有提及国际犯罪这一块，只说他贪腐，是一只大老虎。
这几天刘牧樵愁死了。
李六一的治疗，是一个非常棘手的问题。
他能想到的方案有两种，一种就是肢体移植，上肢，下肢找到供体就移植，第二种就是躯干移植——也就是头颅移植。
他宁愿用躯干移植这个词。
躯干移植是用别人的躯干做供体，受体是李六一。
反过来，如果说是头颅移植，主体就变了，受体成了人家，李六一把头给了别人。
这是不可接受的。
首先，当然考虑肢体移植。
但是，这有克服不了的难关，血管和神经，还有关节等，根本就很难接上一个活动自如的肢体。
刘牧樵找了很多资料，都没有找到肢体移植的先例——除了自体肢体的移植，譬如把脚趾移植到大拇指处，当拇指使用，这个有，有些无聊的专家就做过这样的治疗。
刘牧樵没有查到相应的资料，他只好问骨科的专家。
骨科的专家猛笑起来，“别看肢体露在外面，其实，做移植手术难度极大，再说，肢体和内脏不同，内脏缺了会死人，肢体少了不会死人的，做移植，排异反应本身就增加很多痛苦，加上肢体移植之后，还有肢体疼痛等问题，所以做肢体异体移植得不偿失，很多年前就没有再研究了。”
得到了准确的答复，刘牧樵只好放弃这个想法。
那么唯一的治疗途径就是给李六一一具健全的躯体，这个是最可行的，他，再找一个帮手就能完成。
可是，这不是自己一直反对的头颅移植吗？
不行，这门技术是邪恶的！是不道德的！
刘牧樵努力把这种想法赶走。
可是，却挥之不去。
刘牧樵很痛苦，这怎么可以呢？
冷静。
冷静。
邪恶！
哪里邪恶了？
技术本身根本不邪恶啊！
给李六一找一个躯体，一个没有头的人，他们两者合二为一，邪恶吗？
刘牧樵很痛苦。
他有强烈的想法，要让李六一成为一个正常人，有手有脚有思维，人该有的他都有。
至于躯体部分，安泰医院不缺乏。
安泰医院虽然技术高明，但还没有能把所有病人都能救活的能力，一些病人还是在这里殒命，这不是安泰医院的问题，而是他们的病，超越了安泰医院本身的能力。
刘牧樵要找到一个符合李六一基因的躯体，总是有办法的，这个时间甚至也用不了多久，就会有这样的供体出现。
和李六一谈谈。
李六一打了一个冷噤。
他脸色惨白。
半天回过神，呵呵苦笑几声。
“我不担心你的手术技能，我也不是怕死，但是，你把我治好了，你想过没有，找你做头颅移植的人，都会是一些什么人？当供体不够的时候，他们会拿钱买，或者强行——抢劫人家的躯体，他们是杀人犯，而你，是真正的刽子手，因为，是你要了别人的命。你可以拒绝，但你拒绝的后果呢？你想过没？”李六一的智商相当的高，他根本不需要用时间思考。
刘牧樵微微一笑，说：“我只问你，你拒绝人家的躯体吗？正常途径的，这种躯体，我们还有选择的机会。”
李六一苦笑一声，“我为什么拒绝？我平常弱不禁风，由于长期的高强度科研，我的身体早就不行了，换一个，我有什么理由拒绝？”
刘牧樵点头说：“大脑才是人的主体，灵魂就在大脑里，躯体只是一个外壳，换一个，还是你自己。”
李六一说：“是的，当然是这样的。”
刘牧樵笑道，“好了，我明白了，我该怎么做。”
李六一摇头，说：“在你没有考虑好你的退路之前，我是不会同意的。”
刘牧樵哈哈一笑，说：“办法很简单，我会帮你做一个整容术，你重新出山之时，你将拥有另一个身份。你，连你自己也不认识你。”
李六一很快就明白了，他沉吟了一会，说：“好吧，既然你都想好了，那我就同意了。和你这种人在一起，我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
他忍不住笑了。
这是李六一受害之后第一次笑。
刘牧樵的艰难决策终于有了结果，心情突然轻松了。
现在的问题是，他必须尽快培养一个助手。
他想到了JON。
如果JON在的话，手术可以随时做，可惜JON走了。
也奇怪，JON自从走了之后，再也没有一点风声，难道，他真的隐居了？
可惜了。
他的离开，对脊髓外科的损失是相当大的，有他在，至少可以救更多的病人。
刘牧樵把目光放在宋百年身上，培养他，是最适合的。
可是，培养第二个JON，容易吗？会不会需要几年的时间？
几年，太久了，李六一的心智会崩溃的。
这种人，工作忙惯了，根本停不下来，停下来会生病的，何况，他现在是这个样子。
刘牧樵安排了人照看他，自己也经常去，每次，李六一都不会谈移植的事，李六一还是有些担心的，万一手术失败呢？
李六一不提移植的事。
刘牧樵也不会提，他只是安慰李六一好好养病，交给他一个任务，研究排异反应的应对策略。
“我给你一组中医古方，看看有没有这种可能，不用西药中的免疫抑制剂，用纯中药替代。”
刘牧樵有个设想，安泰医院做移植，要赢别人，必须做出特色来，必须弯道超车。
安泰医院这么大的医院，移植这一块才起步，主要是做肾脏移植，肝移植做得还不多，其他的还是零。
现代大型医院，移植这一块是绝对不能丢的，现在心肺联合都可以做，而安泰医院才做肾脏移植，真是可惜了。
刘牧樵想给李六一一个新的发展方向。
他准备把移植排异反应这一块交给他，这个领域，还有一些世界级难题需要人攻关。
也许，李六一在这一块能有大的发展。
第1895章 逼宋百年学技术
事情并没有像刘牧樵想象的那样发展。
最近，刘牧樵在脊髓外科的时间大大增加了，比平常多了几倍，宋百年被他折磨的不像人样，所有手术，刘牧樵都给宋百年做主刀，等他实在拿不下了，他才替补上去。
宋百年每天完成手术后，刘牧樵是不会让他休息的，会给他任务，蟾蜍、小白鼠、兔子、狗等，都提供给他，要求他努力提高自己的技艺。
宋百年没有怨言，他也知道，这是对他的期望，是在培养他。
可是，事实上，一句老话起作用了。
欲速则不达。
不说宋百年没有进步，他的进步非常缓慢，这就是一个月来的结果。
刘牧樵有脾气了，有些不耐烦了。
“你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可以没有长进？你看你，一个月了，进步几乎是微乎其微。”刘牧樵做完手术后忍不住责骂。
“我已经很努力了。”宋百年很委屈。
他每天，除了上班，下班后还要练习6、7个小时，睡眠时间都严重不足。他自认为已经很努力了。
“那你自己解释一下，一个月进步，几乎是看不到。JON，你对比一下，他，才一年零几个月，起先从比你还差，一下子就接近我了。他不也是一步一步练出来的吗？”刘牧樵很难冷静下来。
“我承认我笨。”宋百年说。
“笨就可以解释吗？笨鸟先飞！”刘牧樵大声说。
“好的，我会努力的，我也已经努力了！你给一些时间给我，我拼了老命也要进步。”宋百年想哭。
“给你时间，你等得，我等不得！”
刘牧樵真的等不得，李六一的移植，都已经错过几次机会了，好几起车祸，死了两个人，都是在医院死的，年轻，健壮，都是非常好的供体。
他没有把计划告诉宋百年，知道要做移植的，除了李六一的家人，还有姜薇，以及李六一本人，其他人都不知道。
这是一个高等级的秘密，刘牧樵等到了手术前才会告诉手术组的人，并且，他还打算给每个人一大笔钱做封口费。
做了这一个移植之后，连他自己也要忘记这件事。
他很着急，希望宋百年能做他的助手。
在一旁的米特里见宋百年很尴尬，赶紧说：“刘牧樵，宋百年已经很努力了，我都看出来了，他已经很疲惫，这段时期，他既要管科室里的事情，又要跟你加班加点做手术，还要回家练习技术，会拖垮的。技术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够练出来的，你别逼他太紧，不好……”
米特里教授这几句话，让刘牧樵冷静了下来。
“宋百年，别怪，我急了点。你也别累垮了身体。”刘牧樵赶紧道歉。
“没事，你也是恨铁不成钢。我和JON的天分差太远了。我会努力的。”宋百年委屈像一个小学生。
“你和他，也不仅仅是天赋问题，而是目标不同，动力不同……好吧，不说了，你尽力吧。”刘牧樵只能是任其发展了，逼人家，真的逼不出来。
他不能多说。
JON当时的动力很足，他对头颅移植发生了浓厚的兴趣，刘牧樵自然不会鼓励宋百年也去做这件事。
刘牧樵没有再逼宋百年了，宋百年没有放松练习，他认为，刘牧樵对他的严格要求，就只一个目的，要他尽快替代Jon。
Jon的离开，对宋百年来说，本身就是一个十分的利好，今后，除了刘牧樵，脊髓外科就是自己当家了，技术不快速提升怎么行？
可是，问题是，自己怎么努力，这进步都不是非常明显。
对于一般的颈髓损伤，宋百年已经没有太大问题，即使较为复杂的精髓损伤，他也能处理。
可以这么说，他与朱亚光的水平非常的接近了。
但是，脊髓血管瘤，胸髓、腰髓段，他做不了，做刘牧樵的助手可以，主刀绝对不行，还差很远。
刘牧樵最近突然对自己提出高标准，高要求，他也很高兴，这是一种期待，一种厚望。
宋百年虽然痛恨自己，但他也客观分析了一下，有些技能真的不是努力就能掌握的。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天花板，都有自己的极限。
就和下围棋，宋百年在学校学的，首先进步很快，但是到了业余1段之后，再也上不去了，眼看着后来者很多都升到了业余3段，5段，特别是邻居家的12岁小孩，还是他引导入门的，人家14岁拿到了儿童围棋赛的亚军，参加成年组比赛，也打进了前10名，段位定到了业余5段。
而自己拼了老命也就是这个水平。
后来，他明白了一个道理，每个人都是有极限的。
难道，我在脊髓外科的技术也到了天花板？
“刘牧樵，你可以介绍一下你练习技术的心得吗？”宋百年又找到刘牧樵。
这个问题把刘牧樵问倒了。
“我……”
刘牧樵连一丁点的经验都没有。
“我觉得，你还是自己找练习方法吧，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方法。我也没有好的经验。”刘牧樵说。
“老大，你就别谦虚了好不好？你的方法应该是最好的。”显而易见，宋百年一定认为，刘牧樵的练习方式才是最好的。
刘牧樵见他这样说，觉得不说几句可能会引起误会，说自己保守，不愿意传授绝招。
“其实呢，我主要是用小白鼠做模型，关键是练得多了，技术就上来了。当然，兴趣是最好的老师，加上我可能天赋也有点，我建议，你可以多用小白鼠练习。”
不说点，刘牧樵也觉得过不了关。
宋百年牢牢记在心里，回去后，他找到了动物饲养员，一次就订购了1000只小白鼠。
这笔钱，宋百年也懒得到医院报销，更不想放在科室账上，每只小白鼠是17元，人家优惠他3块，1000只小白鼠用了他1万5千元。
“你不会是炖小白鼠吃吧？”
动物饲养员觉得，一次订购1000只小白鼠，除了学生做实验之外，老师个人要这么多，这还是第一次见到。
这句话，当然是开玩笑。
宋百年没有多解释，只说了：“我每天来拿10只。”
每天10只，他这是拼老命的做法。
第1896章 托管二医院
弯月初上，清江的夜也分外的安静。
清江市二医院周围属于老城区，破落的房子早已经禁止重建，街道也十分的老旧，狭窄。
和喧闹的主干道比，这里真的是安静的出奇。
清江市是最早禁止鸣笛的城市。
二医院的新大楼没多少病人。
也许，这栋新大楼就是二医院被压倒的最后一根稻草，新添债务两个多亿，每年利息都是上千万，这可是一个沉重的负担。
在大楼的天台上，有3个人，围坐在茶几周围。
李强还是代理院长。
他的位子应该是坐稳了，今年之内，上面承诺了，不会派新院长，他至少可以做一年的代理院长。
至于今后做不做院长，那不重要，因为，二医院将被托管。
托管的医院是安泰医院。
这种托管基本上就是无偿划拨，都是公立医院，就没有买卖，只需要一个文件就行。
当然，这种结局是有先决条件的，市里必须放弃十几个亿的利益。
市里经过慎重考虑，他们最终同意了。
也有人有不同的看法，他们觉得应该把二医院卖给安泰医院。
但是，有人反驳，安泰医院为什么要捡这个包袱？
二医院是一个包袱。一个不小的包袱，每年市里都要丢进去一两千万，关键是，他们嫌少了，欠的债也越来越重，合计，他们已经欠债接近4个亿。
4个亿，对于一个地级医院来说，本身并不是很大的负担，但是对于二医院来说，这个负担难以承受。
有人觉得，有人把二医院接管过去就是一个天大的好事，你还要人家安泰医院花钱？
他们要是不要呢？
他们完全可以不要。
他们在河西买一个上千亩的新院址，十几个亿就差不多了。
最后在省府老杨的过问下，二医院被安泰医院托管，在二医院的所有建设，都是安泰医院的资产。
“这里8栋房子，除了脚下的新楼，其他的全部拆掉重建。”孙涛指着二医院的其他房子说。
李强使劲咽了一口口水。
好大的手笔啊！
“这200亩地，上面就只有两栋房子，新建的这栋占地面积6万平米，高度50层，总建筑面积300万平米。这里，将成为清江市的一个标志建筑。床位数12000张。”孙涛心有成竹，他早就有计划了。
这里是安泰医院新院，离老院直线距离只有1公里。
市里的计划，新院的门口将拉出一条双向10车道的主干大道，3年内完工。
“你们的人，都将成为安泰医院的一员，不分你我。你李强，虽然不能成为新班子里的成员，但是，你的级别不会变，你将是基建处长。”孙涛大声说。
李强激动得差点掉眼泪了。
基建处长，几十个亿的基建，我做管基建的处长，呵呵呵，不是开玩笑吗？
李强是聪明人。
安泰医院的架构级别是副厅，他李强怎么努力都不可能做院领导，但是，做一个有实权的中层，是最理想不过了，比现在的二医院代理院长香得多。
“李强，你放出一点风，过几天有一个民主测评，同不同意安泰医院托管，你们必须是高票同意才行。”
孙涛说出来最关键的问题。
刚才，孙涛的计划其实还只是脑子里想的，还没有正式形成文字，甚至连刘牧樵都没有点头。
托管是第一步。
第二步是划拨。
这是老杨的策略。
轻而易举就把市里的十几亿资产划拨给安泰医院，还是会有不同意见的，先走一步闲棋，成为既定事实之后，再来一个专题会议，把十几亿的资产划拨给安泰医院，作为回报，安泰医院投资80个亿，建一个大型综合性医院，规模和现在的安泰医院相当。
为了计划能够顺利进行，虽然市里已经做了计划了，还是到医院做一个民意测定，免得有些人多嘴。
其实，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愿意把二医院交给安泰医院，反对的声音还是不小，特别是一些老人，他们二医院的情节很深，不愿意二医院的名称消失。
作为既得利益者，班子成员中也有不同意见的，他们知道，一旦被托管，他们就得下位。
二医院也是处级架子，做了副院长大小也是一个副处干部。
“王副院长上班了吗？”孙涛问。
“上班了，出院就上班了。”李强说。
“他不是还在做化疗吗？”孙涛问。
“是在化疗。计划是做6个化疗。”李强说。
王副院长肝破裂，发现有肝癌，在安泰医院做了手术，出院不久就来上班。
他三周做一次化疗，中间休息两周。
王副院长只要是扛得住，他就坚持到办公室来，哪怕是干坐，他也要呆在这里。
这种情况不仅仅是王副院长，他们的药剂科长前年得了肺癌，手术后化疗期间也坚持上班，一怕请多了病假扣工资绩效，二怕大权旁落。
王副院长显然担心的是后者。
“他的态度怎么样？”孙涛就是担心这群人。
“他是坚决反对者。他说我是卖国贼。”李强说。
“他周围的人多吗？”
孙涛皱了皱眉头，这个人，今后要好生修理一下。这次凡是反对的，都不会重用，这是原则。
“他周围的人主要是一个科主任。你知道，现在科主任并不吃亏，或者说他们的收入还可以。他们不太愿意被安泰医院托管了。托管了，他们就不可能做科主任的。”
这就是孙涛所担心的。
普通职工，托管对他们只有好处，他们自然会欢欣鼓舞。
但是，科主任不同，他们在二医院这个平台上，还是有足够的油水的，再说，单位越乱，有一部分人越发财，私收费，私自买药，他们总有办法搞到钱。
“嗯，李强院长，这个时候，你就要发挥作用了，托管二医院，对于我们安泰医院来说，并不是非常大的事。但是，对于你们二医院来说，就是生死攸关的大事。工作，就看你的了。你应该还记得上次的两笔款子吧？”
孙涛冷冷一笑，他看了看坐在凳子上的刘牧樵。
刘牧樵一句话没说。
他觉得没必要操心，这是孙涛该管的事。
第1897章 想想都难过
刘牧樵来这里的目的并不是担心民意测定不过关，他觉得没道理不过关，你二医院合并到安泰医院来，是求之不得的事，你们为什么反对？
再说，哪个单位没几个跳梁小丑？如果历史潮流被几个跳梁小丑阻断，哪还有天理吗？
至于王副院长想联合一个科主任投反对票，刘牧樵只是鼻子里哼了几声，有用吗？
领导都不蠢，你反对，他们就听你的？
之所以做一下测定，还不是一种形式？
蠢！
王副院长非常的蠢，你今天阻止，明天我让你在家里闲得只有流泪的机会，那群科主任也是一样的，让你们去坐门诊，拿绩效，有病人是你本事，没病人你就去喝西北风。
刘牧樵是不准备惯着某些人，该吃苦头的，还得让他吃。
再说，那群没有境界的科主任医德多半也不怎么样，刘牧樵不会重用他们，最好是回家开诊所。
今天刘牧樵之所以坐在这里，他是想看看地形。图上看，他是很满意了，特别是未来的大马路，将给二医院一个崭新的局面。
他想实地看一下。
不错，东南角一大片低矮的房子，属于典型的棚户区，安泰医院新院还有很大的发展空间，东南棚户区足足有几百亩。
还有一个原因，他想出来喘口气。
最近，他在努力培养宋百年，可是，宋百年并没有达到他的预期。
给李六一做移植，必须是万无一失。
他必须有一个好助手，人的头颅移植还没有先例，血管吻合这一关就有极大的风险，人的正常血压是12070mmHg，就是说，血液的压力，心脏收缩时有120mmHg的压力。
吻合血管风险极大。
刘牧樵是血管疾病的大师，他玩过腹主动脉的吻合。颈动脉吻合应该是可以完成，但是，关键是还得有助手。
宋百年需要掌握的技术，有神经吻合，还必须有血管吻合术的技能。
一步一步来。
刘牧樵现在是训练他做神经吻合的助手，必须是非常合格了才能用上去。至于血管吻合助手这一块，是第二步了。
现在问题是宋百年根本就停滞不前了。
把朱亚光请回来？
可能也达不到预期。
过去，朱亚光是重点培养对象，进步也就那么多，很快就被Jon超过了，即使是现在重新培养，也不见得比宋百年强到哪里去。
烦。
刘牧樵心里很烦。
他顺便出来散散心。
今天孙涛约他，他没有犹豫就答应了。
刘牧樵大概是每周见李六一两次，这个频率不是太多，但给刘牧樵的压力和痛苦却不小。
李六一盼星星盼月亮，希望尽快手术。
可是，刘牧樵又不能说手术助手还没有培养好，只能是找别的借口。
刘牧樵站在二医院住院楼的天台上，心情就和眼前破败的棚户区一样，零碎，糟糕。
二医院现在有些人在垂死挣扎是可以理解的，就因为门口这条10车道的大马路给了他们希望。
过去二医院深处深巷，最宽的一条路也只有10米，勉强双向4车道，其实大多数的时候，它就是来去各一条道，别看二医院病人不多，但它的停车位极少，停车，医院职工的车都停不下来。
现在，环境将要发生巨变，他们认为，二医院今后的日子会好起来的，比一医院都会要好。
宁做鸡头不做凤尾，这句格言害死人，奇葩的是，竟然还有人反对与安泰医院和并。
这不是短视，而是自私，极度的自私。
刘牧樵在一旁偶然也听几句孙涛和李强的谈话。
“呵，竟然还有反对合并的？”
又回到了前面这个话题。
“想死也不要硬要拖累别人啊。李强，你摸一下底，哪些人反对合并，这些人，将来要打入另册！”
刘牧樵这句话非常的明了。
李强顿时眼睛发亮。
有这样的一个圣旨，事情就好办了。
李强并不是没有仇人的，也好，这一次一网打尽。
不过孙涛注意到了刘牧樵这句话的漏洞，赶紧说：“李强，刘院长的意思是惩办首恶，不是遍地开花哟。”
刘牧樵也注意到了，笑了笑，“当然，主要是院领导与科主任这一级，普通员工不追究。”
李强忙说：“我懂，我懂。”
刘牧樵又问：“那个姓王的到底怎么样？”
李强见刘牧樵问，暗喜，这厮和李强明争暗斗了7、8年了，刘牧樵不问，他还不好主动说他的坏话，现在既然是刘牧樵问起来，他就不客气了。
“我和他本身并没有仇恨，平日关系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大多数的时候，井水不犯河水。但是，既然刘院长问起他，我就客观地说几句。这厮比较贪，受贿索贿，小生意，他都要为难别人，所以，院长不让他管药材，就是看穿了他的本质……”
李强打开了话题，把姓王的十大罪状都添油加醋渲染了一遍。
他嘴里出来的王副院长完全就是恶魔一个。
刘牧樵嘿嘿暗暗笑了。
他问李强那个王副院长的人品，其实顺便也考察了一下李强的人品，在李强的不经意之中，多少会把自己的人品、格局泄露出来。
刘牧樵转过身，对孙涛说：“差不多了，我们可以回去了。”
孙涛看了一下手表，说：“嗯，呆这里一下子就是1个半小时。好，我们回去吧。”
来到车上，刘牧樵的车，刘牧樵开，孙涛坐在副驾室。
“那个李六一你怎么处理？”孙涛突然问。
“还能怎么处理？肢体移植还没有成功的例子，那他就只能这么过啦，多请几个人伺候他。”
刘牧樵绝对不会把头颅移植的想法告诉孙涛，即使是今后，他也不准备对他说。
他准备把这个秘密控制在5个人之内。
这5个人包括麻醉师、护士、和助手。这5个人都将获得1000万的封口费，钱，刘牧樵准备自己承担。
现在，钱，对于刘牧樵来说真的只是一个数字了，怎么花钱，他想不出太多的门路，他的兴趣不在花钱上，而在做手术，会诊，解决医学上的问题。
“哎，可惜了，李六一本就是一个医学天才，谁知天妒英才啊！”孙涛想起这件事，心里就难过。
第1898章 不想活了
刘牧樵还是决定考察一下朱亚光。
宋百年，有些令人失望。
他已经很尽力了，技术上也有些进步，但这个进步与预期差太远了。
当然，刘牧樵的预期有些不合实际，他恨不得一夜之间就让宋百年达到Jon的水平。
宋百年确实进步了，按照常规意义上讲，他的进步还比较明显，但是离刘牧樵的愿望太远了。
脊髓手术，宋百年和朱亚光的技术，离头颅移植有很大的距离，这段距离也许是3、5年，也许是30年，50年。
宋百年，能够3、5年达到目标也许算比较快的。
刘牧樵决定北上，考察一下朱亚光。
如果朱亚光能够在1年之内达到接近Jon的水平，刘牧樵就准备赌一把，重点培养朱亚光。
他可以把宋百年和朱亚光对调。
宋百年已经基本接近朱亚光原先的水平。
飞机在云端飞行。
空姐是老熟人了，见过很多次面了。
“刘先生，孩子有多大了？”
今天头等舱里的客人不多，空姐娜娜主动和刘牧樵打招呼。她问的是一个敏感问题。
“你觉得我像是结了婚的人吗？”刘牧樵笑着问。
“刘先生这样有名气，早点成家也不是不可以的啊。”娜娜其实知道刘牧樵多大，28岁的人，做父亲很正常。
“我还没结婚。”刘牧樵觉得没必要含糊，人家既然是真诚的聊天，何必有戒心呢？
“啊，追求刘先生的人一定很多吧？”娜娜粉脸微红。
娜娜是空姐中非常出色的，她的几个闺蜜空姐在一起常常聊一些男生的话题，她们几乎同时都看上了刘牧樵，只是，她们没有准备主动出击。
即使今天娜娜问起刘牧樵的婚姻，也并不代表她准备主动出击，说实在的，刘牧樵的身份这样高，娜娜并不十分自信。
自己的长相很出色，整个南航航空公司，能和她比颜值的，不会超过10人，这不是她自恋，而是在内部有过一次这样的排名。
她们搞过一次选美比赛，娜娜获得亚军，获得第一名的不飞这条航线，再说，前10名，很难说谁是第1，谁是第10。
娜娜并不是想碰运气，她只是忍不住想和刘牧樵搭讪。
刘牧樵回答，“我工作很忙，没有注意有没有追求我的人。再说，女追男，好像不多吧。”
刘牧樵是很容易把聊天聊死的人，但娜娜没准备撤退，说：“我们几个姐妹都很喜欢你，她们说，女追男，她们愿意。要不，您有时间了，我约她们和你一起吃顿饭？”
刘牧樵笑了，说：“女追男，我会感到很别扭的。”
其实，不光是刘牧樵，女追男并不一定是一件很快乐的事，这生物界有自己的规律，男生还是喜欢追自己喜欢的女生，被女生追，并不见得就是很快乐的事。
娜娜咯咯一笑，说：“其实，我那几个闺蜜都非常的漂亮，我想，你见过她们之后，可能就会是男追女了。不信，我们打赌。”
也许，换一个时间，娜娜这样撩刘牧樵，他可能会有几分冲动，年轻男子被美女撩起兴致是再正常不过了，可是，刘牧樵今天心里不爽，不快活，他的兴致根本就没有被娜娜撩起来。
他昨晚和孙涛去了二医院之后，回来就偷偷见了李六一。
他和李六一聊了一些与疾病无关的事，就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李六一突然说：“刘牧樵，这段时间我注意到了，我的病，你其实也很为难。不知道是因为你自己的原因，还是你的助手的原因，你是不是对我的移植根本就没有成功的希望？你不要勉强，如果不行，你放弃吧。我也准备放弃了，这样，整天要别人伺候，又不能见人的日子，我是一天也不愿意过了。你帮我准备一些麻醉剂吧，我自己了结我算了……”
李六一发现了刘牧樵的处境，他不想继续活下去，这种没有尊严的生活，真的没有意思。
李六一喝水吃饭，大小便，都得由别人伺候，这还有什么尊严？
刘牧樵当然不会承认目前的处境，他说：“李六一，你别胡思乱想了，我哪里有什么困难？我只是在验证一些问题，在帮你做之前，我必须解决几个问题，万无一失了，才会在你身上动手。”
“你别骗我，你一定是找不到合适的助手。你那天说Jon走了，你很惋惜，一定是这样的，他本来是你的理想的助手。Jon，是不是没有了音信？一定是的，他消失了，你没有助手。”
李六一多聪明，很快就找到了刘牧樵遇到的困难。
刘牧樵不承认。
“朱亚光不是我的助手吗？你认识朱亚光，他才是我的大徒弟。”刘牧樵这个时候才正式决定，要考察一下朱亚光。
他不想等了，坐上最早的航班，赶往京城。
他昨晚和朱亚光联系好了，他说要观摩一下朱亚光。朱亚光临时安排了一台手术，一台难度比较高的手术，等待刘牧樵检阅。
刘牧樵对娜娜的撩逗没有什么积极的回应，娜娜知趣，找了一个下台阶，不再撩刘牧樵了。
她知难而退。
刘牧樵高冷，也许，他心目中的女子，光是漂亮是不够的。
娜娜暗暗叹了一口气，她第一次主动出击就彻底失败。
其实，娜娜是不缺人追求的，追求她的人很多还是很有品位的。接受过国内外高等教育，家境殷实，地位崇隆，英俊潇洒，各种各样的人都有。
说实在的，二代三代中追求她的人也不少，她都以年纪还小为由拒绝了。
娜娜已经做了乘务长两年了，年纪也不小了，27岁，在空姐中年龄算中等，这个年龄也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
她并不急。
她在寻找心中的白马王子。
见过几次刘牧樵之后，她一颗芳心缠在他身上。
没戏了。
娜娜要做的事不多，头等舱里，只有3位乘客。
刘牧樵没有坐那个显眼的座位，而是坐在第3排的A座。
他朝窗外看了一眼。京城到了。
大兴机场确实很美。刘牧樵紧了紧安全带，准备着陆。
第1899章 我失望！我悲伤
刘牧樵第一次在大兴机场降落。
有点不熟悉。
他选择了走特殊通道，彭珊接到了他。
直接去了协和医院。
“你别等我了，我可能会在这里待久一些，用车，我再通知你。”刘牧樵对彭珊说。
“要不，我把车留在这儿，你也方便一些。我打的回去，这几天公司有点忙，回头忙完了我再来提车。”彭珊说。
“也行。”刘牧樵把钥匙接过来，转身进了电梯。
他直接去手术室。
朱亚光在那边等。
今天，刘牧樵并没有打算动手，他只是观察朱亚光的技能进步了多少。
“今天是一个什么病人？”一进门，刘牧樵就问。
“颈髓，6、7颈髓受损。”朱亚光说。
“有点难度啊。”刘牧樵说。
确实是有点难度，过去，这种比较固定的椎体受损，朱亚光做起来就比较困难，即便是刘牧樵，也很耗时间。
“能不能拿得下，我还没有十足的把握。到时候，拿不下，还请你出手。”
朱亚光其实还是有一定把握的，这种手术难度，接近脊髓血管瘤手术，做好了，今后就可以进一步学习脊髓血管瘤手术。
手术开始了。
刘牧樵只穿了参观衣，并没有做动手的打算。
手术一共是6人，麻醉师，巡回护士，器械师，两个助手，朱亚光主刀。
手术助手不能多，这不是腹部手术，也不是骨科手术，后两种手术可以多上几个人，拉钩的，抱大腿的，都需要人。
脊椎手术术野就这么大，人多了，头挤在一起，根本没有活动空间，反而碍事。
刘牧樵站的位子视野比较好，能看到朱亚光的每一个动作。
还不错。
观察了一段时间，朱亚光确实进步了，并且还进步不少。
光是看目前的手术，朱亚光与Jon差别并不大，与宋百年比，也差不多。但刘牧樵是大行家，他看的不是热闹，而是本质。
他注意到朱亚光的精准程度还只有90%多，而Jon接近100，即使是宋百年，也接近了90。
速度，朱亚光还不错，他的速度很快，比宋百年要快一些，熟练一些，但和Jon比，略有逊色。
其实，差别都很细微，但是这差别在高精手术中就能看得出来，属于零和博弈，有些手术他们就根本上不了，就因为这微小的差异。
手术比预期还顺利，朱亚光不禁有些沾沾自喜。
看啊！老大，这种难度的手术，我一样能够完成了！
见刘牧樵没有表扬半句，朱亚光有些失望，我进步这么快，你竟然熟视无睹！
朱亚光抬头看了一眼刘牧樵。
咦？你竟然对我失望？
朱亚光不淡定了。他注意到，刘牧樵并没有因为手术顺利而欣慰，相反，他一脸的失望。
我都进步这么快了，你还失望？
朱亚光一点也不理解，心想，我已经很不错了啊！除了脊髓血管了这种手术我还做不了，其他的，我基本上都能拿下。
已经有很长时间了，协和医院的脊髓外科都不需要请安泰医院刘牧樵他们帮忙了，这已经说明朱亚光的团队越来越成熟，越来越厉害。
朱亚光本来是信心满满，满以为刘牧樵会大大表扬自己一番，谁知，刘牧樵此时一脸的失望与嫌弃。
“我哪里做得不好？”朱亚光忍不住问。
“不错，不错，能拿下这台手术，已经标志着你很厉害了……”刘牧樵并不是客套话，他也是真心诚意的赞美。
“可是，你一脸的不满意呀！”朱亚光和刘牧樵之间，早就是好朋友，无话不说，用不着躲躲闪闪。
“我脸上写了不满意？”刘牧樵问。
“是呀，你一脸的不满意。”朱亚光说，“我觉得你还挺嫌弃的。”
刘牧樵苦笑了几声，“别想太多了。我脸上写的与你无关。你的手术确实是很好了，值得祝贺。”
朱亚光手里的活还没有全部做完，他一边做一边说：“老大你也有不开心的时候？害得我以为我很差劲呢！”
刘牧樵心里想，你确实是很差劲，和Jon比，你根本就不是一个维度。
刘牧樵只能放弃，突击培养朱亚光，也不可能在一两年之内达到Jon的水平。
怎么办？
这个时候，刘牧樵心理确实是很失望的，他预测，即使训练朱亚光3年，也做不了他的助手。
刘牧樵很失望。
失望的时候，悲伤的时候，作为还很年轻的刘牧樵，他的脸上当然会有几个大大的字。
“我失望！我悲伤！”
一个人，要做到脸上不写字，喜悦、悲伤别人都看不出来，没有几十年的磨砺，根本就做不到，有不少人，其实一辈子也做不到。
做到喜怒不形于色，只有修炼到了极高的程度才可以，在各种职业中，做行政的比较多见。
做官，你太喜怒于色，这条路根本走不了太远，走的比较远的，大多都修炼得比较好。
刘牧樵还很嫩，加上他并不刻意压抑自己，今天这种场合，他脸上确实写了几个字。
不高兴！不爽！
“刘牧樵，我都想不出你怎么也有不愉快的时候。”朱亚光缝了最后一针，后面的工作就全部交给助手了。
他只负责神经这部分。
“亏你几十岁的人了，谁没有烦恼？谁没有不爽的时候？我的烦恼海了去了。”刘牧樵说，他一边脱参观衣，一边朝朱亚光的助手望去。
咦？
这个年轻人不错啊。
刘牧樵注意到，清扫术野的那个年轻人，应该只有30岁出头，按年龄，最多也就是一个主治医生，但他的手法极为老练，手术技能一点也不走样，标准得很。
“你什么名字？”刘牧樵问。
“石友良。”年轻人抬头看了一眼刘牧樵。
“哪里毕业？博士吗？”
刘牧樵后面这个问题问得比较随意，协和医院的医生，不是博士人家会要吗？
“湘雅本科，协和研究生，博士是在霍普金斯大学读的。请刘教授指导。”石友良回答。
“嗯，刚才你没有怎么动手，可惜，我没有看你的神经部位的手术。你现在的操作很不错。”刘牧樵说。
“谢谢刘教授的夸奖。”石友良兴奋地说。
第1900章 愿意跟我去安泰医院吗
石友良是个聪明人，手术结束后，他缠着刘牧樵要求他指点，刘牧樵也想看看他的能力，就答应他做一台指导手术。
手术安排在当天下午6点钟，一台脊髓损伤的手术，属于较小难度的那种。
刘牧樵提出来做一助。
石友良吓了一跳。
他从来还没有做过主刀，最多才做到一助，并且难度还不是很大的手术。
“我做不了啊。”
对于刘牧樵他们来说，这种手术根本就没有难度，但是，对于一个主治医生来说，就相当的有难度了。
这种难度手术应该是普通的主任医师做，或者是高年资的副主任医师做，年轻的主治医生只配做二助。
刘牧樵对他笑着说：“你尽管做，做不了，我再帮你的忙。”
石友良才没有说别的。
朱亚光也上台了，他做二助。
他做二助的目的是想跟刘牧樵搭台，做他的帮手，他知道，这台手术最后还是会由刘牧樵完成。
石友良做不了这种难度的手术，朱亚光很清楚。
手术在下午6点半正式开始，做了半个小时之后，进入了真正的有难度的地方了。
“你大胆做。”刘牧樵鼓励他。
“嗯。”石友良也想表现一下自己，他虽然还是主治医师，但脊椎手术他还是做过不少，只有神经吻合这一块，他还是生手。
手术还算顺利。
虽然不是太好看，但刘牧樵注意到了他的潜力。
到了深部的神经吻合，石友良有些吃力，速度慢，吻合质量也不高，但刘牧樵没有接过主刀，有些误差，都是正常范围内的，不会有大问题。
“不错，就这样做。”刘牧樵鼓励说。
对新手，不能苛刻，即使有些失误也要大度地肯定，只有一点，对病人没有太大的不良反应就行。
朱亚光对石友良不是太满意，完成这样的主刀，真的不是石友良的能力范围之内的事。
他对于刘牧樵如此的容忍很是不理解，对下属不是应该严一些吗？
特别是，你拿这样的病人练手是不是不道德呢？
“停，这个地方你应该这样。”刘牧樵示范了一遍，石友良照这样子做下去了。
不错，悟性不错。
刘牧樵肯定了他的成绩。
但是，这一次，他没有说话，只是心里赞许。
后来，又有几次，刘牧樵喊停，他手把手教会了石友良。
就这样，石友良把手术完成了。
手术结束后，朱亚光带着石友良陪刘牧樵吃夜宵，虽然吃完饭后才4个小时，但一台手术很耗体力。
他们就在协和医院内的咖啡厅。
刘牧樵很奇葩地要了一碗酱油炒饭。
幸亏做饭菜的厨师小时候也吃过酱油炒饭，试着做了一碗就成功了，还蛮香的，味道不错。
朱亚光吃的是意面，石友良很聪明地也要了一碗猪油炒饭。
开了两瓶红酒，法国的拉菲。
这个价格就不菲了。
服务生很疑惑，炒饭、意面配红酒，这是哪门子的吃法？不过，服务生很高兴，这两瓶红酒他可以提成2000元，这个月的绩效到手了。
他们都是底薪加提成的。
协和医院内部的咖啡厅，面对的都是高级知识分子，消费相对比较稳定，大起大落的情况比较少。
在这里做服务生，收入也稳定，每个月大约是1万5左右。
这个月，今天算是一个大单。
他格外的殷勤，服务的质量也是最高的。
刘牧樵巴拉巴拉一口气吃了一大半，才想起喝酒的事。
他是真的饿了，加上是小时候的味道，吃起来格外的香。
“刘牧樵，说真话，你对我在协和的工作满意不满意？”朱亚光优雅的多，他才吃了几根意面，就问起了这件事。
“满意，我当然满意！”刘牧樵喝了一口红酒说。
“满意？你怎么突然想起来考察一下我？”朱亚光说。
“很久不见你了。最近，宋百年进步很快，我就想看看，你们之间还有多大距离？”刘牧樵又扒了一口酱油炒饭。
“考察的结论呢？”
朱亚光急忙说。对于宋百年这个师弟，朱亚光还是比较警惕的，他每天跟着刘牧樵，会不会哪天超过自己呢？
“结论么，实话对你说，只从技术上讲，宋百年追上你是迟早的事，或者说，已经很接近了。但是，全面赶上你，几乎是不可能的。因为，你的独立决断能力，他没法赶上你的。”
“因为，他在你的阴影下，或者在你的呵护下，他也不需要挑起两百斤的担子。我就不同，300斤的担子也要挑。”
刘牧樵笑了笑。
朱亚光又问：“你实话告诉我，Jon是怎么回事？他到底去了哪里？”
刘牧樵摇了摇头，说：“不知道，真的。我一直想知道他去了哪里。”
朱亚光说：“你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但原因，原因你应该知道吧！”
刘牧樵还是摇头，“不知道。或许，这外国人，跟我们文化不通，我们无法理解他们。”
朱亚光摇头，说：“你应该知道一些原因。Jon这个人，天才，但是他和J等人并没有什么不同，没有很特殊的原因，他不会突然离开的。是不是，你批评了他，或者他和谁矛盾了？”
“别胡思乱想了。我刘牧樵是不会赶他走的，他走，肯定是他自己的原因。”刘牧樵不喜欢讨论这个问题。
朱亚光没有再说这件事，而是换了一个话题，“我和Jon差距很大是吗？”
刘牧樵点头，说：“是的，差距很大。你想，Jon做脊髓血管瘤手术，几乎没有破绽，病人也没有任何后遗症，你的技能和他比，差距有多大，你应该清楚。”
“嗯，差距确实是很大。”朱亚光说。
刘牧樵转过头，问石友良，“你接触脊髓外科多久了？”
石友良赶紧回答，“3个月。过去，我是搞神经外科的。今后，请刘老师多多教导。”
刘牧樵又问：“神外，你做到什么手术了？”
石友良赶紧说：“垂体瘤，脑叶的胶质细胞瘤，部分灰质的转移瘤。”
刘牧樵点了点头，“嗯，还这么年轻，就能做这么多手术了，不错，石友良，愿意跟我去安泰医院吗？”
第1901章 找Jon1
石友良大喜。
他早就知道刘牧樵大名，还看过他很多的论文，特别是脊髓外科朱亚光经常说到刘牧樵。
现在刘牧樵主动要自己，他只差没喜疯。
但是，他也不能忘恩负义，几个月前，朱亚光亲自考察，招收一批年轻的有潜力的主治医生到脊髓科。
朱亚光对自己很器重。
现在，刘牧樵一声召唤，转身就走人？
他热切地转头看着朱亚光。
不敢表态。
“石友良，你看我干嘛？刘牧樵要带你做徒弟，是你的福气。你还不拜师……”朱亚光说完，石友良跪下就拜。
刘牧樵逗笑了，“快起来，他逗你的。你舍得京城这个地方吗？你舍得协和医院吗？”
“舍得！舍得！”石友良忙说。
“好吧，就这样定了，什么时候办完手续，你就什么时候来上班。哦，对了，你有女朋友了吗？”刘牧樵多问一句，其实这些都是废话。
事情就这样定了。
刘牧樵又坐了一会，喝了一杯茶，他告辞。
他的心情并没有因为挖了一个石友良而变好。
朱亚光肯定是替代不了Jon，也做不了自己的助手，他和宋百年一样，他们达不到Jon的水平，做头颅移植，他们两个都不可能做助手。
石友良，呵呵，还是一棵苗苗，达到朱亚光、宋百年的水平，至少也是5年，7年以后的事，而要达到Jon的水平，再有天赋也需要10年，完成李六一的手术，他根本就没有找到好帮手。
他有时候又想，Jon做的移植，不也是单独一个人做的吗？
但不同。
一是不许失败，谁也不敢冒这个险，一个人做，万一失败呢？
二是人的血压比所有动物的血压都高。
人和动物不同。
人是直立的，为了保证头部的血液供应，血压就必须高一些，这是造物主特别安排的。
血压高，血管切断与吻合的风险就比动物高很多。
这也是刘牧樵做手术时需要一个强大的助手的原因。
刘牧樵开车在京城的主干线上飞奔，脑子里却在思考一个问题，Jon到底是去了哪里？
最好的办法是，找到Jon。
找到了Jon，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可是，Jon从失踪那天起，就再也没有音信了，连一丝一毫的音信都没有了。
他是不是遇到了危险？
或者，他隐姓埋名在某个医院做医生？
或者，他隐居在阿尔卑斯山，那里，据说有一群人修仙，和东方修仙同出一脉！
过去，刘牧樵听青云子说过，阿尔卑斯山脉中，还残留几道灵脉，只是比简阳城弱一些。
是不是去那边走一圈，访一访，万一访到了Jon，李六一的手术随时就可以做了。
但是，又不现实，阿尔卑斯山这么大，横穿的国家就有这么多，访一个隐姓埋名的人谈何容易？
到了自己家的胡同口，守胡同的保安见是刘牧樵的车，赶紧放了一个口子，大声说：“还有6个车位。”
刘牧樵的家住在糙米胡同，胡同的右边可以停车，这里的人都很规矩，会考虑别人的停车和通行的。
这个胡同的人，都是有钱人，有地位的人，他们自己商量，请了保安，24小时值班。
有时候胡同没有停车位了，他们会安排停在对面的大商场停车场。
刘牧樵在自己门口停了车，才到门口，门打开了，彭珊穿着睡衣开了门。
“还没睡？”
“在床上看书，等你，帮你开门。要吃夜宵吗？”
“吃了，洗个澡就睡。”
“都准备好了。明天有什么安排？”
“我想去一趟吉城。”
“吉城？”
“嗯。”
“飞刀吗？”
“嗯。”
刚才，和朱亚光、石友良闲聊的时候，石友良无意中说了一句，“吉城的脊柱外科有意挖他。”他就没有再说了。
刘牧樵觉得这句话很值得怀疑——不是怀疑真假，而是，吉城你凭什么挖协和的医生！
确实这非常不合情理，吉城，偏远，荒凉，连二线城市都算不得，又是苦寒之地，每年有几十天在零下15度以下。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道理谁都懂的。
作为医学生，能加盟到协和医院，是每一个医学生的梦想，即使是苦点、累点都愿意。
吉城，是吉省的首府没错，但是，你这城市和京城差太远了呀，你除非是有天大的优势才有资格和协和医院抢人。
这个优势可以体现在钱上，你拿多少给石友良？
100万？
一个主治医生100万够高了。可是，石友良会因为100万离开协和医院吗？
显然是不可能的。
石友良当时连询价都没有，就直接否定了，就和挂断诈骗电话一样，石友良迅速就挂断了这个电话。
再多的钱，他也不会去。
在协和医院，他还愁钱吗？愁名吗？
人活一辈子，不就是名和利吗？
可是，刘牧樵不这么想，他觉得可疑，他不认为人家是用钱来引诱石友良，要是人家有另外的技术呢？
譬如，Jon，他收徒弟呢？
Jon要是收徒弟，绝对不会在普通的医院里去找，他要找的当然是天才级别的人才。
普通医院会有天才吗？
或者反过来说，天才会待在普通医院吗？待在普通医院的天才本身就不可能是天才，连自己都卖不出去还会是天才吗？
Jon要是想收徒，唯一的有吸引力的地方就是全国十大名医院。
这是一条线索。
“彭珊，你早点睡吧，我要想想。”
“我觉得你有心事，不痛快。”
“嗯，是的，有个病人，我还没有找到好办法，心里在想着这件事。”
“李六一？”
“你怎么知道？”
“你上次救了李六一，一直没有让他回京大一院，不是病了，他为什么不回来？”
“嗯，你分析的当然有道理。好了，你别问了，我告诉你，确实是烦这件事。”
彭珊虽然不是小鸟依人的小女孩，她还有几分刚烈和能干，但是，她知道分寸，没有久待，回到自己卧室，等刘牧樵熄了灯，她也睡了。
刘牧樵并没有立即睡，他在想，到吉城，是不是太捕风捉影了？
即使是跑一趟空的也要去。
刘牧樵好不容易有点线索了，万一Jon就在那里呢？
第1902章 找Jon2
刘牧樵飞往了吉城，他一落地就打的去了吉城医院，就是这家医院找了石友良，要挖他。
到了医院，在医院里找到了脊椎外科。看了脊椎外科的专家简介。
有两名主任医师，3名副主任医师，还有1名国外专家。
国外专家是罗斯国人，名叫洛夫。
会不会就是这个洛夫呢？
得打听一下。
找到了门诊的一位护士，专门负责导诊的。
“我想打听一下，你们这里最厉害的脊椎外科医生是谁？”刘牧樵问。
“喔，”护士抬头看了一眼刘牧樵，顿时眼睛一亮，赶紧说：“不会是你看病吧？”
“不是……是，是我看病，别人说我脊椎骨里有一个血管瘤，需要做手术，不知道你们这里谁最厉害。”
刘牧樵还是决定装成病人比较好。
“噢，这个呀，我们脊椎外科的周主任，唐主任都很厉害的。”护士说。
“我看了你们的简介，有个洛夫的外国专家，他怎么样？”刘牧樵问。
“洛夫教授吗？他其实很少过来的，他每次来，都是在周末才来。你要是做手术，请他一定行。”护士说。
“他能做脊椎血管瘤手术？”刘牧樵差点尖叫。
要知道，能做脊髓血管瘤手术的，世界上只有刘牧樵和Jon。
洛夫一定就是Jon！
刘牧樵几乎就这么肯定了。
既然基本确定了，那么，刘牧樵就伪装成了病人，他到脊椎外科就诊，帮他看病的是这里的最高权威，周医师，一个主任医师，前任主任，他现在已经不在病房里工作了，在门诊看专家门诊。
“我得了脊髓血管瘤，想在这里治疗。”刘牧樵把挂的号和病历本放下，开门见山说。
“脊髓血管瘤？”周医师要确定一下自己没有听错。
“对的，脊髓血管瘤。我想请你们帮我做根治术。”刘牧樵说。
“你哪里人？”周医师问。
“本地人啊，郊区，我是县医院的内科医生。”
刘牧樵要编的像一点，就把自己的职业说成是医生，这样就为后面的谈话打下一些基础。
“你认为我们能做脊髓血管瘤手术？”周医师似乎有点吃惊，“你不知道脊髓血管瘤是世界性难题？目前，能做这种手术的人，世界上只有两个人，一个叫刘牧樵，一个叫Jon。我们这里，根本就没有脊髓科。”
刘牧樵说：“你们不是有外国教授吗？洛夫，不是说他会做血管瘤吗？”
周医师说：“谁说的？你没看他的简介？他是一个骨科医师，主要做脊椎椎管狭窄手术。”
刘牧樵心往下一沉，本来很大的期望，谁知会是这样的结果？
难道……
刘牧樵沉吟片刻，说：“既然是这样，那医师，你帮我解释一下，刚才你说的那两个人是哪个医院的？”
周医师说：“安泰医院。江东省清江市安泰医院。你去那里找刘牧樵，或者是Jon，你的病应该没有问题，前些日子，他们就帮万雷做过这样的手术，非常成功。”
刘牧樵出了门诊，又在医院逗留了一会。
他不能相信周医师的话，有可能，Jon现在不做脊髓血管瘤手术，怕被发现，他可能改变策略，专门做其他的颈髓手术。
他逮着了一个年轻的脊椎外科医生，自我介绍一番，说自己是县医院的内科医生，得了什么病，最后问：“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们这里脊椎外科最厉害的医生是谁？”
年轻的脊椎外科医生说：“过去是周主任，现在是唐主任。”
刘牧樵说：“你们请的罗斯国的洛夫不是更厉害吗？”
年轻医生笑了，“哦，你说他哟。看你是内行，我就不说假话了，他纯粹是打酱油的，一个月来不了两次，我们挂他的名字，无非就是希望用他的名字提升一下我们医院的知名度。”
刘牧樵继续问：“他最擅长什么手术？”
年轻医生说：“好像是脊髓损伤比较擅长。我没有跟他上过台，没见过他的手术。不过，这外国人本事还是有的，颈椎病脊髓型的，他手术的效果还是不错。”
刘牧樵心里一紧。
是他！
虽然，能做颈椎病脊髓型手术的医生并不少见，但仍然是最高难手术之一，各大医院，能不能做这种手术，是一种标志，是医院等级的分水岭。
可以说，要做国家级别的大医院，颈椎病脊髓型手术能力是一个考核的硬指标，吉城医院过去也做这种手术，但并不擅长，做，也只做最简单的。
洛夫善于做这种手术，那就说明他是一个很高明的医生，在时间上与Jon离开安泰医院比较吻合。
有可能是Jon的化名。
刘牧樵过去根本就没有想到，Jon会跑罗斯国。
“我怎么才能见到Jon？”刘牧樵把核心问题抛出来了，一边给年轻医生发香烟，点火，献殷勤。
“他一般都是唐主任发出邀请才会来的。”
年轻医生很享受这种外国烟。
吉城离罗斯国比较近，这里有很多人习惯吸国外口味的香烟，焦油含量比较重。
指明了道路，刘牧樵又换了一个目标。
他以张本水病人家属的身份请唐主任吃饭。
这张本水是东北的大碗，演艺界的名角。
“我叔有严重的颈椎病，左侧下肢麻木无力，在很多地方看过病。诊断是颈椎病脊髓型。本来在协和医院做手术，我叔担心并发症，怕手术出问题，一直拖到现在，走路，现在都需要拐杖了。听说你们医院做这手术很厉害，我叔要我来问问是不是真的。”
唐主任本就是张本水的铁粉，他的小品，唐主任全都看过。
“说实在的，你叔是我最敬佩的艺人，他的病，我请洛夫亲自看一下。就看你叔什么时候有空，我请洛夫亲自会诊。”唐主任说。
“这两天就有空！他刚好回来了。至于会诊费，你们是什么规矩我们都按规矩来。噢，唐主任，至于检查的资料，核磁、CT、化验单，我们有很多医院的，协和医院的，湘雅医院的都有，到你们这里，还需要重做吗？”刘牧樵问。
“不要了，不要，把老片子带来就行，我们约在明天怎么样？至于费用，既然是你叔，就不谈这码事了，随便给点洛夫就行了。”
唐主任也是拼了，人家洛夫远在斯科堡，几千公里，你喊他就回来？
“行啊，那就明天见。”刘牧樵心里高兴，明天就可能见到Jon了。
第1903章 骂人
唐主任是张本水的铁粉，现在人家准备在吉城医院脊椎外科手术，他激动得一夜没有睡好，想想都心跳加快。
过去，舞台上人家撇都不撇你一眼，现场观看人家的小品也只有一次，其他的时候都是在电视上看到的，你说，他能不激动吗？
他已经和洛夫联系上了，明天大约在午饭后赶到，他还在斯科城，太远了，飞机要飞5个半小时。
唐主任明天就能见到张本水，他在想，得好好和他合影一张，还要穿着工作服照一张给张本水看病的场景。
可惜，吉城离张本水的老家太近，要是他开私家飞机来多好啊。
张本水是大明星，他是最红的演员之一，年年都上春晚，只是近年来突然之间倒霉了，不知道确切的原因。
但是，唐主任明说，我就喜欢他，他顺风顺水的时候我喜欢，现在逆境我也喜欢，他的戏朴实、入骨、一举手一抬足都是笑点，特别是他演底层人的时候，太搞笑了。
这和湘人喜欢大兵是一个意思，大兵开口就能引发大笑。
一夜无眠。
第二天，唐主任精神饱满，根本就不像是失眠的人，早早地来到了科室，先把病人看了，对前两天做了手术的病人，还检查了伤口，等交班的时候，他说，“我要宣布一个好消息。”
“这个好消息不能走漏了出去，只准许我们科室的人知道。”他说。
所有的人都竖起耳朵，生怕没听清楚。
“张本水今天会来我们医院看病，他得了严重的颈椎病，准备在我们医院做手术。谁要和他合影，先跟我说一声，到时别乱搞，惹得张本水不高兴就不好了，我争取让你们每一个人都有机会和他合一个影。”
顿时，乱哄哄的，都报名。
“我！”
“我也要！”
……
几乎，整个科室都沸腾了。都很激动。
“今天的手术是不是取消算了？”一个姓廖的副主任医师提议，“万一手术不顺利，耽搁了见他，那就是一辈子的遗憾。”
唐主任摸了摸鼻子，笑着说：“行，就改成明天。”
“唐主任，媒体上不是说他的节目低俗吗？节目质量不好，人品不咋的吗？”一个主治医生说。
此人叫马世国。
唐主任脸色一变，满脸的不高兴，厌恶地看了他一眼，“真没脑子！我都不知道你是怎么考上大学的！脑子不会想问题吗？人云亦云，真是的。”
“媒体上都是这么说的呀！”马世国不服气。
“过去一二十年，他不上节目，春晚就低了一个档次，这难道不是事实吗？你不知道有一大群人喜欢跟风吗？你不知道有些人假装做文化人吗？你说，他哪里低俗了？哪里粗制滥造了？哪里低品位了？”唐主任大声说。
“他总是拿底层的人做话题，最高批评的也就是乡长一级。”马世国似乎有理了，声音越来越大。
“蠢！你脑子是人脑还是猪脑？不拿底层人调侃，拿高层的人调侃行吗？我说，你这人，高考是不是请人帮你考的。”唐主任已经对马世国非常反感了。
“那，他拿病人调侃还不低俗吗？”马世国也是一脸的倔强。
“你懂不懂所谓的高雅与低俗？我建议你，今后不要听流行歌曲了，也不要看电视剧了，你就每天听莫扎特的音乐，你就每天看梵高的画，你就每天看新闻联播，你最好是还不要和我们说话，因为，在你的眼里，我们都是俗人……”唐主任一口气说了十分钟。
“……”马世国被唐主任臭骂，他才反应过来，反对张本水就是反对他唐主任。
“马世国，我跟你说，高手在民间，张本水就是民间的高手，什么叫民间文化，我明白告诉你，民间的东西都不是你说的那种高雅，高雅是那种自认为自己不是普通人的人，他要和普通人区别开来，他们就整出一套高雅的东西，美声唱法，我实话跟你说，我听一个晚上的话，我会吐，我会一辈子都对它东西过敏。”
“马世国，我说更明白些，民间的东西，就两个字，黄与俗，少了这两件东西，就没有了生命力，就不会得到民众的喜爱。你跟我讲高雅，讲别人低俗，我说得刻薄一点，你真还没这个资格，你看你，穿一件工作服，脏兮兮的，衣领都没翻好，嘴巴上还留着猪油，你跟我说人家低俗？人家私人飞机都有了！人家坐的是劳斯莱斯，穿的是爱马仕，踩的是手工布鞋，你说人家低俗？一个拿着4千块钱工资的人，说人家日进斗金的人低俗，我真的为你感到羞愧……”
唐主任的怒火慢慢才减退一些。
马世国被骂得狗血淋头。
他屁都不敢放了，因为，医院的等级森严，人家唐主任是主任，还是主任医师，马世国只是主治医生，高了几个等级，他除非不准备混了，要不，他只有挨骂的份。
唐主任骂完，转过头，对大家说：“我们都是读书人，还有不少的人是博士生，希望你们要有自己的辨别是非能力。别看到网上说什么，就跟风。我告诉你们，只会跟风的人是没脑子的！我就不举例子了，举了具体的例子，你们都会反对我。我知道，你们这群年轻人已经失去了辨别是非的能力，只知道喷，只知道跟风……”
本来是，他在骂马世国，慢慢变成了骂所有的年轻人。
等他骂完，副主任肖林华赶紧说：“主任说的对，我们应该有独立思考问题的能力，不要随便跟风，更不要做喷子，千万别看到某个视频，听一面之词就信以为真。不是的，观察事物不是这样的，是要全面的分析……”
副主任肖林华暗地里与唐主任是有矛盾的，但在场面上，他一直维护唐主任。
等肖林华说完，护士长说：“好了好了，一个早交班会，变成了一个骂人的会，马世国你也是的，蠢，蠢得死！人家张本水俗不俗，是你评价的？再说，你越是说人家俗，首先就证明你俗，你很低俗。相声小品不俗一点，你觉得有意思？最近这些年，相声为什么差不多没人听了，就因为本身是一个低俗的东西，自己找死，想变高雅，高雅了，还是你相声吗？青蛙，你学鸟叫，你还是青蛙吗？狼，你学羊叫，你威风的起来吗？好了，今天我们以盛大的热情来欢迎我们的偶像张本水。”
第1904章 找到一个洛夫
刘牧樵没敢太早去医院，他是接到了唐主任的电话之后，才赶到医院的。
唐主任见刘牧樵一个人来的，疑惑地说：“你叔呢？”
“很快就到。”刘牧樵说，“洛夫到了吗？”
“这就是洛夫。”
一个黄头发，蓝眼睛，高鼻梁的外国人，年纪不大，只有40岁出头。
“你？”
“你？”
前面一个疑问是刘牧樵的一声失望声，后一句是洛夫的疑问，他对眼前这人似曾相识。
“你是洛夫？你会做颈椎病脊髓型的手术？”刘牧樵非常的失望，他希望洛夫回答是否定的。
“我是洛夫，在脊椎外科领域略有建树，我是斯科城国立大学医院的教授。你很像一个人，刘牧樵，我看过他的视频。”洛夫说。
刘牧樵没有马上承认，只是说：“你认识刘牧樵？那么，你也认识Jon吧？”
洛夫赶紧摇头，“Jon，我看过他的论文，但是不认识Jon本人。我问你，你真是刘牧樵吗？”
“我不是刘牧樵。我也不知道刘牧樵是谁。”既然希望都已经破灭了，心情非常的悲凉，哪里还有心情扯别的。
他不想承认，还是坚持是张本水的侄子吧。
“他怎么会是刘牧樵？不存在的。”唐主任打断了洛夫的话题，转过头对刘牧樵说，“你叔叔什么时候来？”
刘牧樵没理睬他，转而问洛夫，说：“世界上，脊椎外科最厉害的是谁？你可以提供一些信息吗？”
洛夫说：“你请我来就是这一句话？我还以为你是要我做手术呢。哎，你们这群名人就是这样的任性啊，把我们这群专家当成了佣人一般。”
刘牧樵笑着说：“你放心，我们的费用一分钱不少。你的飞刀费，我已经准备好了。不过，我是要听取你的推荐的。”
洛夫虽然失望，但是，听说飞刀费不会少，也就不再那样烦恼了，说：“我推荐的，还是安泰医院吧，找刘牧樵。业界公认的第一好手，还是刘牧樵。当然，协和的朱亚光也不错。”
刘牧樵把手术费交给了洛夫。
唐主任疑惑了，“你叔叔不来了？”
刘牧樵微微一笑，说：“是的，他本就没有在这里手术的打算。我们只是想问问，哪里做手术最好。”
唐主任激动地说：“那你问洛夫？问我们不就行了吗？”
刘牧樵说：“我们就怕你们身在庐山不知庐山真面目。”
唐主任哎了一声，说：“我们医术虽然不出众，但是，我们还是知道，谁最厉害，如果我们连这个都不清楚，那我们也太孤陋寡闻了。哎，都说外国的月亮圆，原来，真的，外国人一个屁值十几万。”
唐主任有些愤怒了，对张本水的好感顿时就少了8分。
刘牧樵走了。
他坏了别人的名声，不走怎么行，被张本水知道了可不好。
唐主任并没有因为刘牧樵走了而怒气消除，他摔东西，他拍桌子，骂人，发脾气。
洛夫也走了，他得了十万块钱手术费也心满意足了，斯科城的消费不是很高，他的飞刀行情是6万到10万人民币，一年能赚到200多万，他在罗斯国算高收入的人了。
马世国幸灾乐祸。
哈哈哈哈。
他躲在厕所里笑出声来了。
现世报啊！
骂我？
我就说了呗，低俗的人才能做这种低俗的事。
你说他不低俗？哈哈，他就在你眼前低俗一回。
有钱人任性，就连外国专家他也不放在眼里。
马世国乐啊。
唐主任则是非常的愤怒，他开始仇恨张本水了。
刘牧樵的心情一点都不好，他当晚就坐飞机回到了清江市，夕羽来接他的。
夕羽并不知道李六一的事。
回到医院，姜薇问，“有收获吗？”她并不知道刘牧樵还去了一趟吉城，以为就是去协和医院考察了一下朱亚光，“朱亚光有希望吗？”
刘牧樵摇了摇头，说：“哎，朱亚光和宋百年都是一类人，和Jon没法比，失望啊！我还去了一趟吉城。”
“吉城？干什么？”姜薇问。
“那里有一个人很会做颈椎手术，据说还是一个外国人，我怀疑是Jon。”刘牧樵说。
“结果不是。”姜薇把结果说了。
“是的，一个叫洛夫的人。不过，这厮还却有能力，才40岁，就已经是非常厉害的颈椎病专家了，手术做得极好。”
刘牧樵对洛夫的印象还是不错的，他甚至都想把他挖来，培养成第二个Jon。
聊了一会，刘牧樵回去休息了。
第二天上班，一个熟悉的人出现在办公室门口。
“洛夫！”
“刘牧樵！我就知道你是刘牧樵！”
“你怎么过来了？”
“我是来拜师的。”
“你搞脊椎外科，而我重点是搞脊髓外科，你确定改行？”
“为什么不？颈椎外科上已经不会有更大的突破了，我想找点刺激的，我来拜师学颈髓外科。”
刘牧樵有些为难。
不是狭隘的垄断思想，而是脊髓外科属于才起步的学科，需要培养更多的自己人。
过去，请了进修的，刘牧樵都拒绝了，他必须把有限的资源留给宋百年等人。
见刘牧樵并没有爽快答应，脸色也比较凝重，洛夫明白，“学成之后，我愿意在这里服务10年。”
这是一个很大的承诺。
一般医院送人进修，都会要签订合同的，进修后回原单位服务不少于5年，否则要赔偿进修期间的费用。
现在洛夫反过来，为安泰医院服务10年。
洛夫是一个人才，即便是做颈椎外科手术，也可以为安泰医院做出巨大贡献。
刘牧樵沉吟了片刻，说：“你一定要回去吗？”
洛夫说：“嗯，10年之后，你们医院会有一群脊髓外科专家，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我回去，把学到的东西传回去，把脊髓外科事业做大。”
刘牧樵哈哈一笑，“那行，最多10年。你会斯科城，也建立一个脊髓外科。”
刘牧樵没有狭隘到不让别人发展脊髓外科，事业就是要做大。
“谢谢刘教授，我明天就上班。”洛夫说。
“好的，我安排一个人和你接洽，他帮你安排住宿和生活，这个人，J，瑞士的肠镜专家，他负责外国专家的具体工作。”
刘牧樵之所以同意他进修，还是舍不得洛夫这个人才，他可能有Jon的天分。
第1905章 云城找Jon1
刘牧樵正式接受了洛夫的进修，答应了，就不再保留，他被安排跟宋百年做助手，刘牧樵上台的时候，他就会做刘牧樵的助手。
由于他过去是做脊椎外科的，所以他进修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价值所在，他有颈髓手术做的时候做颈髓手术，没有的话，他就做脊椎手术。
他的脊椎手术比何教授他们做得更简练，他有一套特殊的方法，提高了手术效率，又减少了损失，减少并发症。
他虽然是来进修的，但一开始，就送来了技术，这种互惠方式，刘牧樵很满意。
何教授他们几个开始学习洛夫的手术方法。
没几天，石友良也来了，也被安排在宋百年手下。
宋百年既高兴又有压力，这两个人可不是等闲之辈，都是刘牧樵精心挑选出来的人，未来是不可限量的。
在临床上，特别是外科系统，徒弟打师父的事情海了去，不过，宋百年并不是担心这个，他是担心刘牧樵说他带徒弟不得法，进步太慢。
“你们下班后也别闲着，要多练习基本功，我建议你们用蟾蜍，练习神经吻合。”宋百年对洛夫和石友良说，等于是布置了家庭作业。
他之所以要他们用蟾蜍练习，还是受了Jon的影响，Jon就是用蟾蜍练成功的。
至于他自己为什么不能用蟾蜍练习，他分析还是自己的天分不行。
石友良和洛夫都是刘牧樵挑选的，应该是很有天分的，要不，他们也进不来。
洛夫和石友良就这样安排下来了。
刘牧樵没有闲着，他在收集资料，特别是瑞士那边，世界各地的消息他都注意，他不相信Jon就真的没有从医了。
只要他从医，他就会忍不住做颈髓的手术，一旦成功了，媒体就不可能不报道。
刘牧樵格外注意有关消息。
姜薇也帮他收集资料，找到了Jon，李六一的手术就可以做了。
现在，安泰医院就有这样的病人，已经脑死亡的病人，刘牧樵始终让他活着，就是给李六一留着的。
这个移植，并不是有了供体就可以做手术，还需要配型，HLA有7各位点，相同或者近似的位点越多，今后的移植排斥反应就越少。
这个病人，刘牧樵暗中已经帮他配了型，7个位点，有4个是相同的。
这已经算是非常好了，即使是父子母子之间，这种型也不多见。
本来，前些日子，刘牧樵还有一个更好的，留了17天，还是死了，他有5个位点与李六一的相同，这种高度相似的HLA，人群中很难找到。
并且，这个人很年轻，只有22岁，身体非常棒，身高和李六一才不多，但结实，八块腹肌，肱二头肌和牛腱子一样。
关键是医学上的指标，这个人属于优质体型，心率61次分钟，血压11065mmHg，呼吸只有15次分钟。还有良好的化验结果。
如果这个体型给李六一做移植，他很可能可以活到130岁以上——按照李六一脑子的年龄。
可惜了，这个车祸病人最后还是死了。
现在留着一个也是车祸病人，身体也不错，年龄32岁，也是理想的供体。
这一天，刘牧樵看到一则小新闻，西山省的一个地级医院成功救治了一个颈髓损伤的病人。
消息是一个地方报纸上发的，虽然没有权威性，但是刘牧樵不想放过这条线索，他立即启程，去了西山省云城。
云城是一个比较发达的地级城市，主要是资源很丰富，煤炭是他们的主业，百分之七十的财政都来源于煤炭。
那里的人非常富有，亿万富翁比很多省城都多。
那里生产一种疾病——外伤，特别是头颅、颈椎外伤的特别多。
经常会有煤矿事故发生。
所以，云城医院的脑外科非常先进，脊椎外科也不错。
云城有中心医院，市一、二医院、市中医院四所市属医院，这次，刘牧樵要去的就是云城中心医院。
飞机到了长江以北，地面上白茫茫的，非常的刺眼。
好大一场雪啊。
这应该这个春天的最后一场雪了。
快4月天了，还有这么大的雪，也真是罕见。
雪后大晴天，到了地面，刘牧樵要了一辆开往市区的的士，的士司机是一个话痨，才上车就已经问了刘牧樵好几个问题。
哪里人那，什么工作啊，到云城来是做什么事呀。
接着就开始吹云城了。
“云城好啊，这里煤炭资源进了全国前6名，中国富豪榜前100名肯定有我们云城的人，云城东北有一个小区，全部是别墅，1000多栋，前后有院子，别墅全部依山水而建，非常的豪华。别看我们只是地级城市，但这里的房价特高，比我们省城还高一截，别墅区的一栋房子，都在1000万以上……”
刘牧樵刚才自我介绍时说自己是医生，想到云城来找一份工作。
“云城中心医院，第一、二医院，你就别想了，人家都是博士毕业生，中医院也是要硕士毕业的。你是哪里毕业的？什么学历？”
司机的话很多，这厮过去在京城开过几年的的士，把京城的士的风格带到了云城。
他们司机群还有无线通话，和顾客聊，和司机们聊，再不济，自己跟自己聊。
刘牧樵随口说：“我是博士，留学刚回来，听说这里的神经外科很厉害，我在国外留学也是搞神经外科。看看他们需不需要人。”
的士司机马上变了态度，“你是博士？还是国外回来的博士？那就有希望了，云城三家医院，神经外科都很不错，最好当然是云城中心医院。你知道他们医生一个月多少工资吗？2万，3万！”
在普通人眼里，医生的收入当然指的是工资和奖金了，其实，一部分医生还有灰色收入，如果真的只有2万，3万，那收入并不很高。
安泰医院的卫生员都差不多有1万5千。
刘牧樵故作惊讶，问：“他们的神经外科比省城里的还厉害吗？”
的士司机说：“当然那！你不知道，他们高薪引进了外国专家。”
刘牧樵急切地问：“外国专家？他叫什么名字？”
的士司机说：“外国专家是肯定的，我朋友的儿子在煤矿出事，就是他做的手术，我还见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