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6章 好牛逼的JON
Jon下了班，第一件事就是去看他的宝贝们。
11只不同的动物，这是他半年来的成果。
Jon一进门，这群头颅移植的动物就都兴奋异常。
他来了，必定有好东西吃。
金and木，会有一支水果红萝卜，咯嘣脆，接近于苹果的口感。有时候，Jon也会给它们换口味，给它吃一个脆脆的黄心红薯也难说。
家养小精灵则会有一只腰子，或者是一块里脊肉。
……
都会有的。
Jon对11只动物研究得很透彻，它们喜欢什么口味的东西，他都有仔细研究和记录。
小白鼠最喜欢的是小子花生和夏威夷果，它不喜欢核桃和腰果，只有肚子饿了才会吃这两种水果。
蟾蜍火流星最喜欢的不是飞蛾，而是蜜蜂。虽然蜜蜂会给它一些苦头吃，但蜜蜂的蛋白质格外多，味道更甜美。
Jon看着这群可爱的小动物，他不禁叹了口气。
原来，刘牧樵并不知道他搞的头颅移植成功了，看来，今后也不能再搞了，再搞，万一被刘牧樵发现了，那可不得了。
虽然法律上并没有规定不能做，但是，Jon对刘牧樵非常敬畏，一旦被刘牧樵发现，他一定会大发雷霆，还很可能会开除他。
Jon当然不愿意离开安泰医院，这个集体，是一辈子的荣耀，在这所医院里做高级教授，这辈子达到了人生巅峰。
当然，Jon身上的本事，永远是他的，到哪里，他都可以凭本事吃饭。但是，Jon，是不愿意离开安泰医院的，绝对不可以！
看着眼前的11个动物，Jon真的舍不得它们。
但是留着它们，万一被刘牧樵发现了怎么办？
把它们处理了？
舍不得！
它们的脖子上，都有伤痕，刘牧樵一眼就能发现。
特别是，金and木，头是白色的，身子是灰色的。
至于家养小精灵，头是一只公狗，身体是一只母狗，它好像还认为自己是一只公狗，有时候，Jon发现它有些迷茫，它一定是在纠结自己，到底是一只什么东西。
他给家养小精灵一只猪肾。
不知为什么，家养小精灵最爱吃腰子了，难道是这骚味很合它的口味？
Jon抱着它，抚摸了好一会。
扔掉它，绝对不行，带它出去遛一遛？也不行。虽然表面上，公狗与母狗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但是，遇到母狗，或者公狗呢？
它要是遇见一只公狗就尴尬了。
要是人家公狗来撩它，它会抓狂的！
Jon在3104房间待了大约2小时，才想起出来太久了，他回到自己家里。
他准备写一篇论文，刘牧樵答应了他，不署他的名字，以Jon个人的名义在《BMJ》上发表文章。
他知道这是一种奖励。
他发表论文之后，很可能就标志着进入脊椎外科的金字塔顶尖。
国际上脊髓外科还没有独立成为学科，有时候归于脊椎外科之中，有时候又归于神经外科，这是一个临界于二者之间的学科。
脊椎外科主要是治疗椎间盘、椎体压缩骨折、椎管狭窄，减轻骨质和椎间盘对神经的压迫。
而对于椎管内的神经损伤，脊椎外科没有好的治疗手段。脊髓部分就归神经外科了。
脊髓的神经外科则主要是治疗椎管内肿瘤等。
Jon准备在《BMJ》脊椎外科发表文章，加上他原籍是瑞士，在有色眼镜的作用下，Jon成为脊椎外科顶尖层次，是大概率事件。
医学学术界，总体上是开放的，但是，有的时候也是封闭的。
譬如进入学术领导高层的通道就非常的狭窄，挤进金字塔顶端，会有无数的阻力。
刘牧樵现在还没有脊椎外科任何有地位的职位，连会员都不是，这不仅仅是刘牧樵没有申请的问题，而是有人为的因素。
其他学科也是一样的，并没有任何学术组织主动邀请刘牧樵，因为，他一旦加入，他就是老大，谁这么傻，会去邀请他来顶替自己？
别说医学学术界，任何界都不存在。
Jon不同，他的实力还在刘牧樵之下，他成名也只有一个脊髓外科，并且他还拥有一个先天优势，黄头发，蓝眼睛，白皮肤。
东方大国的崛起，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要那些习惯了高高在上的人接受中国人的领导，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Jon准备写一篇关于《脊髓血管瘤根治术》的文章。
这是一门可以复制的医学技能。Jon自己就是榜样。
这样的文章，大佬们是愿意看的，譬如雷曼教授、罗伯特·K等，他们都渴望着学习这门技术。
提到罗伯特·K，不得不多说几句，他学会了种大棚菜，还在农场里栽种蘑菇，每天1000斤新鲜蘑菇运到城里，一天就能创收5000美金。
还有不少的蔬菜进城，价格也卖得很高，他算了一下，比做教授的收入还要好。
他是彻底的与医学职业决裂了。
他是看不到Jon的文章了。
还有这个雷曼教授，脑溢血后遗症恢复很不错，他已经丢掉拐杖，也不要人帮忙，一个人来往于医院与宾馆之间。
再过几个月，他将加盟Jon团队，做访问学者。
雷曼教授和史密斯不同，他还是可以回去的，把脊髓血管瘤根治术技能学会之后，他还可以回到霍普金斯医院。
而史密斯不同，由于他们国家不承认中医，那么，中医制剂就不可能用于临床，因此，他不认为还有别的办法治疗神经科的药物和手段。
复苏一号不能用，华佗再生丸也是改良的，还有很多的中医古方，这些东西都没有，霍普金斯医院还怎么治疗神经科疾病？
他果然不再在临床上治病了，潜心研究“六线定位法”。
第一期成果已经出来了，这种方法适用于98%的亚洲人，下一步，就是把剩下的2%的人研究出来，找到补充方法。
最难的不是这个98%，而是这些不能用“六线定位法”定位的2%，这才是难点。
这个2%，需要第7条线，这根线怎么画，暂时还没有找到。
史密斯教授埋头苦干，只有把这2%的人的定位法研究透之后，他才能够在亚洲地区推广。
回到Jon这里。
Jon打开电脑，这篇文章很好写，他和刘牧樵在《中华》期刊上发表了类似的文章，他只需要修改一下，就可以完成初稿。
第1877章 高价买专利
京城迎来了一场好大的风。
路边的树倒了很多。
最可惜的是京大的一颗有1千年树龄的大槐树也吹到了。
这不是一个好兆头。
周伯炎校长心里一紧。
他听到报告之后，带着办公室主任来到大树前。
他还是听从了一个老教授的提议，在大树前点上香烛，放了一挂鞭炮，他还亲自拜了9拜。
但是，做完这件事之后，他心里还是高兴不起来，闷闷不乐，回到办公室前一句话也没说。
“刘牧樵很久没有来京大了。小黄，我只跟你讲，我今后一旦有什么身体问题，你就直接把刘牧樵请来。”
周伯炎认真地说。
“校长，您别多想，倒了大树，其实算不了什么，华大，还把大门的上绿瓦吹掉了呢！”秘书小黄安慰。
“什么？还有这事？”周伯炎惊讶地问。
“是的。”
周伯炎又沉默起来。
“校长，你放心，上次你不是说刘牧樵帮你做了针灸之后，身体年轻了许多吗？你何不请他再做一次呢？”小黄说。
“嗯，我会的。刚才，我说的话，你要记在心上啊。”周伯炎说。
“好的，我会的。”
“我手机里有他的电话。你要用我的电话打。”
“好的。”
此时，在京大的实验室里，李六一在认真研究，他准备升级急救药到4.0版。
最近，他注意到，按照上次刘牧樵的思路，有些药可以大胆使用，他在改良药剂。
他在临床上已经使用了几次，效果非常好，他准备在动物身上实验几次，验证其疗效。
他研究急救药4.0版的消息传出去了，很多患者家属都要求使用。
但是，在验证疗效以及搞清楚毒副反应之前，他还是不准备大面积使用。到底是实验，过早用于临床，万一出问题，责任就太大，并且与医德挂上钩，今后不好做人。
自从上次得了国家大奖之后，他明白了一个事实，就是他不必要再担心刘牧樵杀他了。
一个高纬度的人，怎么会随便杀低纬度的人呢？
李六一也有苦恼。
最近有一群人围着他转，要和他合作研究药物，他们愿意提供资金，不管多少，只要李六一需要，他们都可以提供。
李六一都没搞清他们是一群什么样的人。
他们也不肯说。
李六一很苦恼。
这群人很执着，他们几乎每天都来了。
他们对李六一的4.0版急救药感兴趣，他们说要买下来。
李六一是坚决不会买的，哪怕是再高的价。
这群人很难缠，他们始终不放弃，并且，还把赎买的价格提得很高，1亿美金，或者10亿美金，他们都愿意出。
李六一说，专利我要留在自己的手里，谁也不卖。
“你这就不对了，好东西收在手里，你就不怕烫手？”说了这话以后，这群人突然来得少了，一个星期也来不了一次。
这倒是令李六一有些不安了，他们会不会做出出格的事？
不过，李六一并没有放弃科研，他都已经差不多成功了，疗效在这里，现在仅仅是验证药品的毒副作用，岂能放弃？
这一天，那群人又来了，这次是3个人。
其中一个不认识，第一次路面，矮矮的，估计只有1米5几的样子，脸黑黑的，牙齿黄黄的，还不整齐，门牙很粗，有一颗往外翘，鼻孔朝天，里面的鼻毛两族，头顶光溜溜的，在灯光下发亮。
大约是50岁左右。
“这是我们副总经理。你很有面子的，谈价，我们副总是从不出面的。你这里破例。我们副总说了，你这个药品，我们愿意出18亿美金。这是非常有诚意了。不过，附加一个条件，你不能研究5.0版了。也就是说，你的研究到此为止。当然，你要是研究抗癌的药品，那是另一回事。”
高个子说的。
李六一一听就不高兴了，你买下4.0版没问题，但要我不再研究了，这个万万不行。
“怎么样，你答应了？18亿美金，对你来说，应该有诱惑力。”高个子说。
“不行。这个药品还有潜力，我还要研究下去。我也不卖了。你们打消这个念头吧，我死也不卖！”李六一说得很坚决。
他的人生乐趣就在于研究，钱，当然是好东西，但是钱不是全部，也许，赚钱的过程才是有意义的，再说，得过一次国家科技大奖的人，怎么能够停得下来呢？
搞研究比什么都有趣。
矮个子副总经理说话了，他的语速不快，慢吞吞的，“嗨，老弟，我老黑今天出来，你就一点面子都不给？你还把什么死也不卖的话说出来了？你就这么绝情？老弟，想想，好好想想，这世界上两样东西好，一个就是钱，一个就是命。我买你的东西公平公正，给你钱，留你命，你就什么都有了，你怎么可以说，死也不卖呢？哎，老弟，这样威胁的话今后就不要多说，说多了怕报应的。”
李六一怒了，大声说：“你威胁我？威胁我也不卖！”
矮个子副总经理张开嘴哈哈一笑，“没见过，没见过，你这样倔强的学者。何必呢？好好想想，慢慢你就会想通的。好吧，我们走吧。”
矮个子手挥了挥，“走，等这位老弟想通了之后，我们再来。”
李六一急了，大声说：“你别做梦了，我不研究了！看你们买什么？”
矮个子停下步子，缓慢转过身来，说：“你刚才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李六一说：“我不研究了！4.0版的急救药，我不研究了！”
矮个子迈开了步伐，朝李六一走过来，厉声说：“你说的是真的？”
李六一大声说，“真的，我不研究了！”
矮个子点点头，说：“好，好，有骨气！2000万美金，我买你的3.0版。条件是，你停止4.0版的研究。”
这一次轮到李六一慌神了，“我不卖！”
矮个子副总经理苦笑着摇头，说：“老弟，别开玩笑啊，我是有诚意的，真的，我飞十几个小时，来见你，你左一个不卖，右一个不卖。要是你对价格不满，你可以提出来。不卖，你自己能生产？你卖给别人，就不卖给我，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好好想想吧。老弟，别开玩笑了，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你不觉得玩笑大了一点吗？”
第1878章 可怕的事
李六一并没有屈服。
为什么要屈服呢？
我就不跟你做这笔生意。
李六一的想法很单纯。
他继续做他的实验。
这个实验，实际上疗效这一块已经得到了证明，现在是反过来证明它的毒副作用。
一时半会不会有结果的。有些毒副作用需要漫长时间才能验证。所以，李六一不准备近期内宣布结果。
这样，并不影响它的临床使用，他同时做临床试验，只要有人愿意接受，他就可以用于临床。
李六一在重症监护室工作，是不缺乏愿意接受实验的人，其实患者在这种情况下也是愿意，甚至是哀求，希望有新药用在患者身上。
越是试验新药，人家越觉得可能会有神奇效果。
李六一注意到，95%以上的患者家属都会愿意签字使用新药。
他不急于宣布4.0版的成果。
但是，他不急，不等于人家不急，买方隔三差五会过来一下，每次，他们都会说几乎同样的话。
只是价格已经涨到了20亿美金。
如果是买3.0版，他们愿意给3000万美金，其中1000万是补偿李六一停止试验的损失。
李六一的态度一点也没改变。
他又不差钱，实验经费是京大给的，每年有1000万人民币的科研经费，如果要追加，还可以临时申请。
李六一上次奖励，各级奖金加起来，达到了1600万人民币，他个人获得1200万，其他人也分了400万。
你讲他很富裕也不见得。在京城买一套好一点的房子要几千万，他在德欣医院和安泰医院赚的钱，刚好买了一套房，离京大不远。
现在，他加起来也就一两千万样子，在京城，勉强算一个中层。
如果他把药品专利卖给别人20亿美金，真的可以是说一步登天了。
但是，有两个难点。
一是不准他再继续研究5.0版，这个条件太苛刻，作为科研人员，突然不准他研究，太难受了，他宁愿不要这笔钱。
二是这专利卖给国外的制药公司，心有不甘。何况，这专利虽然属于李六一，但是成果是在工作时间研究出来的，与京大是有割不断的联系，京大有权干预。
难题还是第一条，李六一觉得不可能停止科研，停止科研，他会生病的。
人家的条件太苛刻。
再说，4.0版并不是李六一的终极版本，他的3.0版还没有申请批量生产，4.0版也很可能不会申请，他希望把药物研究得更完美。
他对比刘牧樵的急救水平，差距还不小。
他绝对不想终结研究，也许，到了9.0版，他才会正式申请专利并批量生产。
到那时，数十亿卖给国内的公司应该不成问题，自己还可以拥有一定的股份。
当然，关键的问题真的不是钱，而是他想把药物做得更好。
现在有人不同意，要一次性买断。
人家药材公司的目标是赚钱，他不能无限制等下去，他们有了3.0版，或者4.0版就够了，一个好药品，30年的专利期，他要把钱赚足赚够。
如果李六一不停地升级，他赚钱的难度就大了很多。
他最大利益就是30年内都销售4.0版，成本控制与营销投入都是最小的。
当然，如果光从经济利益来看，李六一一次赚20亿美金不亏，但科学家仅仅是为了钱吗？
他无论如何要把这个药品研究到顶点。
昨晚，李六一又辛苦了大半夜，把小白鼠的肾组织拿到显微镜下观察，肾小球与肾小管并没有明显变化。
他在研究药物对肾脏的损害。
回到家里，他倒头就睡，一觉醒来，已经是早上8点整。
咦？
不对劲啊。
怎么会睡到8点钟呢？
从来没有的事。
李六一过去即便是工作到凌晨，早上起来，也会是在7.00准时起床。这是多年的习惯，没有特例。
今天怎么会睡过头呢？
他摇了摇头，略微有些昏。
不会吧？昨晚也没有接触什么毒物啊，只在做切片时用了一些苯酚，这也不至于中毒啊。
他起床。
突然凝固了。
他的眼睛看着书桌上，邻居家的小狗“秀秀”的头，血淋淋的放在桌面上，狗狗“秀秀”的眼睛睁得老大，瞪着李六一。
李六一整整愣了3分钟。
然后，他第一个反应就是拨打110。
干警的行动非常迅速，8分钟就到了。
可是，勘察了两个小时，他们竟然没有得出结论，歹徒是怎么进来的！
没有任何痕迹。
不好解释啊，竟然能够做到看不到任何痕迹，只能得出一个这样的结论，遇到“高手”了。
至于要李六一提供可疑线索，他只好撒谎。
明知道与卖专利有关，李六一却不敢说，真的，他突然对那群人害怕起来，即便是借助警察的力量，他还是没有安全感。
他选择不说，什么也不说。
这个案子搞了3天，最后不了了之，没有任何结论。
第3天的晚上，李六一见到了一个人，一个中年人，带着墨镜，脸上僵硬，没有任何表情。
“李六一，你很聪明。”说话声冰冷的，就和机械声差不多。
“果然是你们。”李六一到这个时候，不怕了。
“嗯，你智商很高。希望你情商也同样高。如果哪天你想通了，你就告诉我们一声，免得我们想其他办法。”
“你们还是死了这份心吧，我在未来的10年里，还会不断完善。我知道，我现在的药品，离最终目标还很遥远，现在突然不研究了，你们还是杀了我吧。”李六一突然豪气冲天，一种视死如归的豪迈。
“死？怎么可能呢？我们不会让你死的。我们只要你的4.0版急救药的专利，或者是配方。”
“说了不行，如果你们坚持，那就给我10年时间。10年后，我把专利给你们，而不是现在。”
李六一考虑让步，这个时候他还想到了刘牧樵。
这群人，只有刘牧樵能够治他们。
高一个维度的人拥有高一个维度的力量，降维打击，这群人就如同蝼蚁一般。
李六一给了一个缓冲的时间，“10年，我给你们一个完整的配方，或者是专利。10年之内，你们不能打扰我。”
李六一脑子里出现了刘牧樵的图像，这是他唯一的救星。
第1879章 6.0版
刘牧樵接到李六一求见的电话，心里有一万个不解。
你不是躲着我吗？
怎么突然迫切求见呢？
刘牧樵本来是有手术的，推掉了，李六一那里一定有重要的事。
难道身体出现了大问题？
在电话里，刘牧樵没有问，也不好问，因为，人家既然都不说，一定是有原因的。
刘牧樵乘坐最近的这个航班，两小时后到达了京城。
京城今天又是灰蒙蒙的，雾霾严重，能见度很低。
彭珊在机场等候，刘牧樵走的是特殊通道，出站就可以上车。有时候，他也不一定要出站，直接就在机场上汽车。
彭珊画了淡淡的妆。从刘牧樵手里接过穿刺箱——他基本上是随身带的，很小，比一台笔记本电脑还小一半，总重量只有1公斤不到。
宾利车早就修好了，用了67万，潘郑国不知道哪里弄来的款子，把这笔费用支付了。
他自己说是人家肇事方任总那边支付的，至于是不是，彭珊也不会过问，只管修好了车子就行。
刘牧樵和彭珊都没有过问潘郑国到底撤职了没有，这不重要。彭珊注意到，潘郑国好像是受到了处罚，至少不是大队长了，副职的可能性比较大。
“今天这个李六一哪根神经搭错了，这么急着要见我？”刘牧樵问。
彭珊说：“这我就不知道了，好像是他出了一点什么事，警察在他那里搞了3天。”
刘牧樵吃了一惊。
“大约是哪方面的？”刘牧樵还是想多知道一些情况。
“好像是与一条狗有关系吧？具体的不清楚，传说他杀了别人家的狗。很贵的那种宠物狗。”彭珊并不知道更多的东西。
这就更加没法推测了。
再贵的狗，李六一也赔得起呀。再说，李六一怎么会杀狗呢？难道是人家的狗没栓好，来咬他，他踢死了人家的狗狗？
不猜了，猜不透的。
“彭珊，最近没有进交警队吧？”
刘牧樵上次才知道，彭珊与京城的飙车一族经常发生摩擦。
“不玩了，没意思。再说，我现在上街，人家见到我的车子，一般都会躲得远远的。”
彭珊确实没有再玩这事了，她有很多事要做，每次发生剐蹭，都会要到交警大队待上半天，虽然并不会吃亏，但也耽搁时间。
彭珊兼了刘牧樵的秘书，其实，工作还挺忙的，很多时候要忙到深夜，特别是月初，上个月的报表、数据统计，她都要报给刘牧樵。
“你成了京城的大姐大，就不怕人家报复你？”
刘牧樵提醒，也是开玩笑，京城的水很深，哪天真的让人家报复了就没趣了。
譬如上次就玩大了，搞得人家潘郑国就差点丢了饭碗。
“你说怕不怕人家报复，这点，我真还有些怕。京城，我玩多了，我才知道这水有多深。现在没有动我，我估计是你的面子。今后不再主动惹事了。”彭珊躲开了一辆小货车。
豪车，一般人都躲，只有一种人不是很怕豪车，就是那群没钱的人，开小货车的，开三轮的，他们天王老子也不怕。
打赤脚的人一般神经都比较粗。
到了预定地点，彭珊把车开到地下停车库，这种五星宾馆，豪车永远都会有停车位。
刘牧樵从地下电梯上了32层，顶层。
并没有李六一呀！
刘牧樵正疑惑，李六一出现了。
“怎么回事？”刘牧樵一见面就直截了当问。
“别慌，不是一言两语能说得清的。先坐下了，喝杯咖啡再慢慢跟你说。”李六一对刘牧樵还是有几分敬畏，但与过去明显的不同了。
“我不要咖啡。绿茶，来一杯好龙井就行。”后面一句话是对服务员说的。
等服务员弄好以后，李六一才开始讲事情的经过。
把整个过程讲完，李六一用了半个小时，他尽可能说得详细一些，在他的意识之中，也只有刘牧樵能够救他了。
刘牧樵听得很认真。
“这是国际犯罪组织和某个制药企业联合行动。有点难办。关键是，我担心你的安全。这种人就是靠这种手段发财的。”
刘牧樵认真听完之后，分析说。
“是呀，那天，我吓死了。这案子，警方也无能为力。我又不敢把实情告诉他们。”
“他们进你的房子，难道警方一点线索都没有查到？”
“没有查到。最终结论也只可能有一种，还是从大门进来的，只是，门我已经反锁了。”
刘牧樵沉默了好一会，说：“人家是先就进到你的房间，你进去的时候，他就藏在房间里。你第二天慌乱之际，他才脱身走了。”
刘牧樵脑子里有这样的案例，根本就不需要太多分析。
李六一一听，简直是闻到天籁之音。
高纬度的人思维就是不一样。
“你的分析就对了，真的只有这种可能性。”李六一说。
“现在关键的是下一步，我担心他们的耐心已经没有多少了，万一对你下手，你该怎么办？”刘牧樵说。
“我就是找你商量的。也只有你才能救我。”李六一说。
“你要我做什么？”刘牧樵问。
“我要你想想办法。”李六一也不知道要刘牧樵做什么才能化解危机，他寄希望于刘牧樵想办法。
他一直认为刘牧樵是高纬度的人，高纬度的人智商都在200以上。
“那，你就把这件事推到我的头上来。就说，我委托你研究的，卖给他们，我不会答应。”刘牧樵说。
这确实是个办法。
“好，那我就这么说。”
李六一根本就不担心刘牧樵会遇到什么危险，一个高纬度的人，对付一群地球人，那还不是碾压？
“好，就这么定了。你就对他们说，来找我，要我答应才能够卖给他们。”刘牧樵揽下了这份风险，他胆子越来越大，年轻人，有时候还想找点刺激。
“那就多谢你了。”李六一激动地说。
他也认为，这是最佳办法。报警肯定是不行的，只有刘牧樵给他们降维打击，这群人才会老实。
刘牧樵又问，“你的4.0版研究得怎么样了？要不，我还给你一个处方，你直接就研究6.0版算了。”
刘牧樵的“复苏1号”完全可以移植到急救之中，研究出比现在的3.0版效果好几倍的药没一点问题。
第1880章 1000万美金
刘牧樵接见李六一的事，不到1天就有反应了。
“你别把我们当傻瓜了，刘牧樵根本就不介入你的药品研究，他给了你方子没错，但是，我们早就知道，他和你的药没有任何利益关系。”
李六一对来的人说，刘牧樵不同意出售药品的事，人家直接就这样怼回去，根本不给李六一任何机会。
李六一愣了片刻，镇定地说：“你说的当然没错，但是，现在不同了，刘牧樵正式介入了这件事。他给了我一组处方，我马上直接研究6.0版的药。”
这一点，人家倒是没有意料到，来人沉默了，好一会，他说：“李六一教授，本来，这件事是你我之间的一件小事，现在变复杂了，这，你就不能怪我们了，你会后悔的，你会非常后悔的。”
来人走了。
他头也没回，很愤怒，几乎是夺门而出。
李六一心中冰凉的，一种恐惧感袭来，他全身都被冰冻了一般。
刘牧樵已经回安泰医院了。
李六一呆了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他想到了报警，但是，自己连对方是谁都没搞清楚，怎么报警？
再说，万一人家只是吓唬吓唬呢？
还是与刘牧樵取得联系比较好。
刘牧樵接到电话之后，也沉默了片刻，“这就麻烦了，他们根本就没有找我的打算？”
“没有，一点意思都没有，他们似乎对你很忌惮，知道你是谁似的……啊啊啊，我不是那个意思啊，我是说，他们知道你很厉害。”李六一说漏了嘴，赶紧掩饰。
刘牧樵当然听出来了，他只能苦笑。
“李六一，干脆这样，你就宣布，已经把产品卖给我了，连同今后的系列产品。”
刘牧樵想把这件事彻底揽到自己身上。
李六一感激地说，“也许，这是唯一可走的路了。”
刘牧樵说：“不，还有一条路，那就是你放弃研究，把产品卖给他们。你仔细考虑一下，评估一下风险，万一风险太大，我不反对你把产品卖给他们。你别急于做结论，好好想想。”
李六一果然没有急于表态，大约过来3分钟，他说：“我还是不能放弃，哪怕他们真的做出出格的动作，我也不放弃。再说，我很难理解，他们为了一桩生意，敢以身试法？我不信。”
刘牧樵也没急于说话，思考了一会说：“我可能不同意你的观点，这群人也许不要你的命，但他们可能会采取其他办法报复你，譬如，把你打残。”
李六一说：“你要保护我啊。”
刘牧樵苦笑几声，说：“我建议你报警。说实在的，你别把我想想得太高明了，我就是一个普通人，真的，我的力量是有限的，你搞错了。”
李六一急了，说：“刘牧樵，你不能撂担子啊，你什么人我知道，你是超能，你是高纬度的生物，你对于人类，那完全是碾压……”
刘牧樵越听越好笑，说：“你说完了吗？告诉你，全错了。李六一，你全错了！我就是普通人！高纬度生物，那是科幻！你别胡思乱想了，回到现实中来吧，外星人，高纬度人，神仙，等等都是扯蛋的。”
李六一摇头，“别隐瞒了，我都知道了，你放心，我不会对任何人说。你是超能人，你已经多次证明了这一点。”
刘牧樵苦笑，说：“我真的觉得你疯了，怎么可以把一个现实中的人，当成科幻电影、小说中的人物呢？你这是走火入魔！现在，你赶紧回到现实中来，想想怎么对付国际犯罪组织。你把我当作超人，你就大错特错了，我保护不了你。错觉确实不要太当真。”
李六一开始怀疑了。
难道，我真的是判断失误了？
如果判断失误，那就真的麻烦了，刘牧樵根本保护不了我！人家犯罪组织什么事也干得出来，我是不是放弃呢？
“那，我放弃算了？”李六一说。
“这件事，只能由你做决定。”刘牧樵不好给人家做主张。
事情就商量到这里，李六一也不指望刘牧樵了，他很难确定刘牧樵是不是高纬度的人，但一点是肯定的，刘牧樵没机会上手，他的能力也不是想象那样大，否则，刘牧樵不会要他放弃。
李六一走投无路，他只好采取放弃的方式处理这个危机。
第3天，人家又上门了，“如何想通了？”
“想通了，我卖给你们。”
“好的。不过，价格方面，要稍微修改一下。4.0版1000万美金。”
“你……”
李六一只差没晕倒。
“怎么，你觉得多了？4.0版只能卖1000万美金了，这都是因为你自己不听话，你偏偏准备搞6.0版，那么，4.0版还值钱吗？这个道理，你应该懂的。”
“说好的20亿美金！”
“确实，本来，20亿美金我们一分钱不会少。但现在不同了，6.0版都出来了，4.0版当然就贬值了。”
“可是，6.0版还在口头上，根本就还没有出来！”
“一样的，口头上与实际是一回事，你都有这个想法了，别人也可以有这个想法，哪一天，6.0版出来，我们不是亏大了吗？”
“我不研究6.0版不就行了吗？”
“你研不研究都不重要，有这个想法，4.0版就不抵钱了，这个道理你应该清楚。”
“那我4.0版也不卖了！”
“不卖了？”
“嗯，不卖了。”
“你不是开玩笑吧？”
“我开什么玩笑？不卖了！”
“哎，李六一教授，你智商挺高的，但是情商太低了，你这不是任性吗？刚才还说得好好的，突然怎么又变了？你要知道，太任性了不好。”
“你威胁我也没用，1000万，我绝对不卖！”
“1000万可以了，多了也没有用的，反正，钱多了也仅仅是一个数字，生不带来死不带去，钱够用就可以了。李六一教授，我们就谈这么多，明天，我们会把1000万美金打到你账户上。”
“我说了不卖！”
“你会卖的，我们会信守诺言的，1000万，对，是美金，我们有办法打到你账上，不会有人过问，钱，也很干净。你放心使用。”
说完，他走了。
李六一朝他的声音大声喊道，“我死也不卖给你们！”
那人头也没回。
第二天，上午10点钟，果然，他账上来了一笔款子，1000万美金。
第1881章 桌子，台灯，血迹
安泰医院空中救援接来了一个极危重的病人。
这是空中救援队第100次执行任务。
这群直升飞机作用真的大，其中有13次是现场手术的，成功在机上做了手术，救活了13个必死的病人。
论价值，这就是真正的价值，13条人命。
今天刚好是第100次出诊，接来的病人是颈髓严重外伤的，高位截瘫，颈部的组织器官也损伤不轻。
刘牧樵和JON搭档。
这种手术，对谁来说都是一种挑战。
“这台手术，留给我做吧。”Jon临近开始时才说。
刘牧樵微微有些吃惊，“这难度的手术，你有信心？”
讲真，刘牧樵不是拿不下，但绝对不是随随便便能够拿下的，有挑战，有难度，还有一定的失败的可能性。
你Jon非常有信心？
“嗯，我有信心。”Jon回答得一点也不含糊。
“那行。”
既然是Jon提出来了，刘牧樵也只好把主刀让给他，作为更高级的医生，是不能霸着手术不给下属做，这是很忌讳的事情。
在外科系统，特别是女医生占主导地位的妇产科，就经常会出现，少数几个医生霸着手术做的。
她们不是有意的，女同志最容易犯的错误是担心别人做不好，只对自己放心，她们的科室，经常是这样，一群医生，只有少数医生主刀，其他医生都没有能力和机会。
这种科室谈不上团结，也谈不上不团结，但会有很多怨言，主刀的医生累死累活没人同情，年轻医生闲得蛋痛还满肚子怨言。
刘牧樵不同，只要有人能够主刀，他就会鼓励。
Jon提出来主刀，刘牧樵一秒钟犹豫都没有，让出了位置。
刘牧樵做三助。
一助换成了宋百年。
三助，等于是吃瓜。
这瓜，他本以为吃不了多久，谁知，他连续吃了几小时的瓜。
“你都到了这水平，我都不得不吃惊啊。”刘牧樵不禁赞叹起来。
过去，Jon手术以精细为主，现在他的速度出奇的快，也就是说，如果刘牧樵脊髓手术技能打10分的话，Jon差不多可以打9.9分。
这就有些不可思议了。
刘牧樵是医学智慧系统给他的，Jon是自己练出来的，两者完全不能同日而语。
也就是说，Jon太厉害了。
手术做完了。
刘牧樵在洗手。
宋百年也过来洗手。
“今后，老大，你都快失业了。”宋百年说。
“是的，你也要加油。”刘牧樵笑着说。
“我啊，一辈子都不指望了，能达到朱亚光水平，我就心满意足了。”宋百年认真地说。
“很久没有听到朱亚光那边的消息了，你跟他有联系吗？”刘牧樵不习惯用擦手布，他宁愿在洗手衣上擦手。
“有啊，他那里，床位增加到了45张床位。他的两个助手也相当不错了。只是，他担心与Jon的差距太大。”宋百年说。
“与Jon的差距，已经很大了，你告诉他，Jon的水平已经赶上我了，今后他们那里求援，就直接请Jon就行了。”
刘牧樵把洗手衣也脱了，开始穿自己的衣服。
“我太佩服Jon了，他的起点跟我们差不多，仅仅是一年的时间，他跑太远了。我都想不出，几只蟾蜍怎么就让他水平突飞猛进了呢？他的动力真足。”
宋百年说到这，刘牧樵心里又是一紧。
这种感受有几次了，并且还久久不能散去，来得莫名其妙。
这天晚上，Jon家里来了一位客人。
刘牧樵。
他想亲自去Jon家看看。
一进门，他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手术室的味道。
84液味道，甚至还有淡淡的臭氧味道。
“你家里也消毒？”刘牧樵直接问。
Jon显得有几分慌乱，他忙解释：“我有洁癖。”
洁癖？
有没有洁癖刘牧樵会不知道？
一起共事这么久，有洁癖的人早就会被别人注意到，这是藏都藏不住的。
洁癖属于一种精神类疾病的症状，刻板、固执、难以用心理治疗治愈，由于危害不大，大多数情况选择不治疗。它其实是精神病的一种，很轻的一种，无关大局而已。
这种毛病，融入到了潜意识里，你自己都可能没在意。
潜意识比意识强大很多，强大程度超过千万倍。有研究证实，潜意识每秒钟的放电次数是数千万次，而意识刺激神经放电，每秒钟仅仅只有40次，所以说，一个人绝大多数情况是潜意识在控制。
走路，开车，吃饭，大多数不是意识在控制，而是潜意识在控制。
洁癖，也是一样的，很多时候你的潜意识控制了你，体现你有洁癖。
这个谎，有些敷衍了事。
自然，这骗不了刘牧樵。
刘牧樵东瞧瞧，西看看，他看到了一张木桌子，呵呵，这桌子很蹊跷啊，一般人家的桌子上都会是乱糟糟的，特别是没有女主人的家庭更是这样。
Jon房间里的这张桌子是干嘛的？
干干净净，一丝不染，上面什么都没有。
还有，你一间房子里三只台灯？
为什么不是一只，而是三只？并且都是一模一样的三只，还都是名牌，欧普的。
刘牧樵看着三个台灯呆了10几秒钟。
垃圾桶！
为什么是两个？
只有医院会并排放两个垃圾桶，一个生活垃圾，一个医用垃圾。
这也用洁癖来解释？
如果这些还不是证据的话，墙壁上，星星点点的血迹，虽然很不显眼，但熟悉血的人还是注意到了。
墙壁是经过了清理的，但还是有淡淡的痕迹。
家里的卧室，或者杂屋，墙壁上怎么也不可能出现这么大范围的血迹，这种血迹只能是割断动脉血管才可能形成。
Jon不会是杀人犯，这些血肯定来源于动物。
问题是，Jon做神经科实验，他割断动脉血管干嘛？
割断动脉血管。
哼，刘牧樵找到答案了。
他不准备声张。
“Jon，一个人生活很无聊吧？”
“还……还好。”
“下班后不觉得枯燥吗？”
“不……不枯燥。”
“那好，Jon，我想起来了，你有好几个女朋友，还来往吗？”
“不……不来往了。”
Jon不是蠢人，他注意到刘牧樵的眼神，这几样东西虽然不显眼，但是，刘牧樵已经看到了。
桌子，台灯，血迹。
第1882章 砍了我的手
刘牧樵基本上可以确定，Jon不仅仅是做神经吻合实验。如果是做普通的神经吻合实验，他为什么要躲躲闪闪，为什么要掩饰呢？
关键是，普通的神经吻合，是不需要割断动脉血管的。
割断动脉血管，唯一的可能就是做头颅移植。
从血迹的高度看，不是小动物，至少是兔子以上的大动物。
现在，刘牧樵要做的事是找到Jon的那群动物。
他想到了173104房间。
要潜入一个普通的房间，刘牧樵在30秒钟之内没有任何问题，他选择Jon在医院的时间，开锁进了房间。
他被一群动物惊呆了。
十多种动物，没费太多的功夫，刘牧樵就检查完了，全部是头颅移植的动物。
并且可以判断，非常成功。
刘牧樵半天没回过神。
他心里在滴血。
这怎么得了！
外科界最巅峰的手术技能，竟然被Jon攻克了！
但是，一点也不值得庆贺。
因为，这是邪恶的。
安泰医院拥有世界上最高水平的外科医生，也拥有最邪恶的外科技术，下一步，该怎么办？
刘牧樵走出了房间，他和机械人一样，僵硬地行走，像没有灵魂的人，也不知道怎么回到了办公室。
小黄帮他沏茶，他视而不见。
小黄吓坏了。
“刘教授，你这是怎么啦？”
刘牧樵没有听见。
“刘教授，刘院长，刘牧樵！你别吓我啊！”小黄第一次接触刘牧樵的身体，双手抓着刘牧樵的肩膀，使劲摇晃。
刘牧樵微微有些反应。
“小黄，你别摇我，让我好好想想。”
小黄没有再摇刘牧樵，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她给姜薇打了一个电话。
恰好，姜薇在加班。
她消耗的是刘牧樵给他的普通的回气丸，超级回气丸还剩99颗，她不敢轻易使用。
姜薇来了。
“你怎么来了？”
“小黄说你病了。”
“没病，只是，我为难啊。”
“怎么回事？”
“Jon真的做了头颅移植，并且还是批量。”
“啊，批量？”
“是的，他做了17只动物，都活得很健康。小的是蟾蜍，大的是一条狗。”
“太过分了！”
“下一步该怎么办？”
“下一步？哎，难啊。至少，Jon必须戒断，并且绝对保密。一旦传出去，他就不得安身，你也不得安身。”
显而易见，一旦被某些人知道，黑市，黑市里的那群人将滚滚而来。
这个市场好大，多少得了绝症的权势人物需要换身体，就有多少健康人处在危险之中。
人只能活一辈子，但现在，给了别人活两辈子的希望了，这种希望真的是太可怕了。
一个个恐怖的镜头在脑子里浮现。
“我想杀了他！”刘牧樵第一次说出这样恶毒的话。
“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唯一的，你找Jon好好谈谈，让他知道后果。”姜薇忧伤地看着眼前的刘牧樵。
Jon闯的祸太大了。
拥有任何技能都不能拥有这门技能，一旦拥有了，怎么处理？
让Jon离开临床？
“你别慌，现在还有挽回的机会，只要他这辈子不说出来，事情就好办。你尽快找他淡淡。”姜薇把手搭在刘牧樵肩膀上，轻轻用力抓了抓，“还有机会的。”
刘牧樵找到了Jon。
Jon似乎已经知道怎么回事了，他脸色苍白，全身肌张力增高，双手微微颤抖。
“你说怎么办？”刘牧樵严厉地问。
“任凭你处理。”Jon说。
“我处理你又有什么意义？我想听听你的想法。”刘牧樵犀利的眼神看着Jon。
“你知道，你是不可能原谅我了。我隐居算了。”Jon说。
“隐居？躲起来？”刘牧樵没想到Jon会这样回答。
“我已经犯下大错，我知道这个错误的严重性，没有别的办法，我即使答应你再也不做了，也绝对保密，你也不会信任我了，那么，我唯一的办法是，离开医疗系统，做一个隐士。”Jon说。
刘牧樵摇了摇头，说：“这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啊，至少不是最佳办法。”
Jon看着刘牧樵，手不抖了，脸上也有了一丝血色，说：“你可以给我提供一种最好的方法吗？”
刘牧樵想了想，摇头说：“我也没有最好的办法。”
Jon沉默了一会，说：“你放心，我不会给你出难题，这件事，只有你我知道，这个秘密，我们永远埋在心底。”
刘牧樵也没有别的好主意，他忍着愤怒，耐心地说：“Jon，你应该知道，头颅移植的市场非常大，但是，这个市场，百分之九十属于黑市，见不得阳光，属于犯罪范围。你想想，一旦别人知道你有这门技巧，你不帮别人做行吗？人家找上门来，你能拒绝吗？”
刘牧樵又摇摇头，继续说：“是的，你已经不属于你了，你拥有这门技能，你就属于这个邪恶的黑市了，你会没完没了地做杀人犯，你永世不得超生。你难道没有想到这个问题？”
Jon点头，“想到了，但是，我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行为，我原本考虑，成功了，对谁也不说，我也下过决心，不再干了，谁知，我没有办法控制自己。一直做到了第17例。”
“你能说，今后你不再做了？”刘牧樵说。
“能。有一个办法，我把自己的手砍下来！”Jon大声说。
刘牧樵打了一个寒颤。
太可怕了。
他不想再逼他。
“Jon，好了，你有决心就行了，我们两个共同保守秘密，这辈子，我们谁也不讲出去，也不使用这门技术。好吗？我相信你。”
刘牧樵担心Jon把自己的手砍下来一只。
这双手，无价之宝，怎么可以砍下来？
对于脊髓疾病的患者来说，世界上有4双最金贵的手，其中刘牧樵和Jon的手是最宝贵的。
刘牧樵当然要全力保护Jon的双手。
“你别傻啊，任何时候，你记着，Jon，你的两只手必须好好保护，绝对不能有任何损害！”刘牧樵认真地说。
Jon感激地点头，“我尽量。”
刘牧樵马上纠正，“任何情况，任何时候，你的双手都必须完好无损。你要知道，你的手可以让多少人站起来，好起来！我不允许你因为某件事而残害你自己的手。”
Jon认真地点了点头，“嗯，好吧，我记住了。”
第1883章 Jon失踪了
刘牧樵观察了几天，Jon平静了下来，他去了一趟Jon的3104房间，那套房已经挂牌出卖，里面的17只动物全部不见了。
Jon每天待在科室里，带领几个徒弟，对病人管理得很到位，病人也一致反映，这个外国人医生不但技术高明，而且服务态度也非常不错。
这是一个好迹象。
刘牧樵渐渐把脊髓外科的事丢开了、放手了，让Jon去处理。
医学会准备成立脊髓外科专业委员会，征求刘牧樵的意见，并希望刘牧樵出任主委。
刘牧樵拒绝了这个请求，他不准备担任学术类职务，开了这个先例，今后他身上会有一串主委头衔。
没必要。作为刘牧樵，对这个东西真的没必要要，让他的手下去做主委，就很好了。
他推荐了Jon做主委，朱亚光做副主任委员。前者代表安泰医院，后者代表协和医院。
脊髓外科发展越来越好，类似于万雷那种脊髓血管瘤的病人，前来就医的很多。
这是一种择期手术。
既然是择期手术，排号子住院就没有什么阻力了，Jon安排得井井有条。每周大约两台这类的手术比较合理。
这一天，宋百年突然打电话问刘牧樵，Jon哪里去了？
Jon哪里去了？
他昨晚还在病房里加班看病人，还帮助徒弟们修改了病历，并讨论了今天的手术。
现在他不在，电话也打不通，这是怎么回事？
刘牧樵先是没在意，缓过神来，心里突然紧张起来，Jon不会出问题吧？
“找啊！”刘牧樵发动人找Jon。
1个小时过去了，没有任何消息，问J、米特里等人，都不知道。
刘牧樵没有对别人说，直接去了Jon的房间，不出所料，Jon给刘牧樵留下来一张纸条。
“尊敬的刘牧樵教授，我亲爱的朋友，再见了，我是指这辈子。我想了很久，我发现我的罪业深重，无以自拔。我病了，已经到了病入膏肓的程度。要救赎自己，唯一的途径只有一条了，我最后还是决定隐居。尊敬的刘牧樵教授，亲爱的刘牧樵先生，再见了！”
纸条上150个字，别人肯定是看不懂的。
刘牧樵把纸条收好，锁好门，出了房间。
他不准备告诉别人，除了姜薇，对其他人他将守口如瓶。
“他回去了。回欧洲去了。”
刘牧樵这样对大家说。
总得有个交代，他撒了一个谎，都信了，也只能信。
脊髓外科顿时就乱套了，原本的节奏不得不变化，并且是相当大的变化，刘牧樵没有分身之术，他一个星期只能安排一台脊髓血管瘤手术了，一年下来，也就是50台左右。
这远不能满足需求。
没办法，现在只有刘牧樵能做这种手术，急也没用，只能排队等候。
刘牧樵忙死了，一周一台脊髓血管瘤手术是必须满足的，他还有很多其他的手术。
宋百年还停留在做颈髓手术水平上，他最多算接近朱亚光的水平，他们两个还远不是做脊髓血管瘤手术的熟练工。
他们最多只能做助手。
刘牧樵闷闷不乐。
Jon走了，太可惜了。
他去哪里了呢？
他有没有可能回阿尔卑斯山了？
那里，风景如画，养几头牛，买一栋木房子，完全可以过上隐居生活。有传说，那里有不少的隐居者，还有修仙的人。
当然，刘牧樵也不敢肯定，也许，Jon根本就没有离开中国，终南山、神农架、武功山、罗霄山等，都是可以隐居的地方。
甚至是巴马，也是不错的隐居之地。
或者，大隐隐于市呢？
Jon到了哪里？
刘牧樵想办法查了一下Jon的手机位置，奇怪，根本就没有查到，难道，他连手机也不用了？
没有别的人可以讨论这个问题，刘牧樵唯一可以议论的人，只有姜薇。他们讨论了几次，都没有兴趣了，这样的讨论是没有结果的。
哎，可惜了一个手术高手。
宋百年感觉到压力很大。
他不敢懈怠，每天下班之后，他就要躲在实验室里苦练本领，小白鼠遭殃了。
宋百年每天要使用两只小白鼠，他练习脊髓手术。
远在京城的朱亚光，并没有因为少了一个竞争对手而高兴，反倒是，他发现了一个问题，少了Jon，脊髓外科事业真的受到了很大的损失。
Jon没有在别的医院出现。
如果他仅仅是不想面对刘牧樵，那么，他到任何医院都有人抢着要，静静地观察了一段时间，没有任何医院突然开设脊髓外科的，也没有听说哪家医院脊椎外科突然水平提升。
他就像是突然蒸发了一般。
过了一段时间，Jon渐渐被人遗忘，就连刘牧樵也没有太多关注了。
刘牧樵对脊髓外科关注比较多，这里的病人和其他病人不同，他们更加痛苦，半截身子瘫痪，这种生活实在是太悲催了。
刘牧樵固定一台脊髓血管瘤手术，急诊的颈髓、胸髓手术那就是随机了，急诊病人，只要他在家，宋百年如果拿不下，他就上去了。
宋百年的进步很明显。
自从Jon消失之后，宋百年突然来了动力，他疯了一般开始练习手术技艺。
也许，这人吧，是为希望而活着。
Jon，过去是一堵墙，宋百年逾越不了这堵墙，他选择了躺平，现在，这堵墙消失了，他前面没有任何阻挡物了，看到了希望，他有了动力。
没错，他有一种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的责任感。
宋百年不再有业余时间，也不再有周末与节假日，他把全部的时间放在工作上和手术技能练习上。
他开始用蟾蜍做实验了！
听到这个消息，刘牧樵心里又一紧，他不会走Jon的老路吧？
想到这，噗嗤，刘牧樵笑了起来，再给他100年，宋百年也不可能完成头颅移植手术。
刘牧樵早就注意到了宋百年的天资一般，也就是比普通医生高一点点，绝对算不上天才级别。
天才级别，朱亚光也不是，只有Jon，还有易路西算得上是天才，宋百年连半个也不算。
不过，不是天才，通过努力是可以达到某一个境界的，宋百年今后能够做到脊髓血管瘤手术还是可以预期的，这一点，刘牧樵很有信心，只是，需要时间，需要很长的时间。
第1884章 终极版本
李六一和往常一样，查完房，审查了一遍医嘱，匆匆忙忙就脱了工作服，出了重症医学科。
他去实验室工作到晚上，已经成了习惯。
而他所领导的重症医学科并不需要他长期待在科室里，他只有三种情况会在科室里待着。
一是每天的早查房，他一般都会在科室里。他对于所有高难度的抢救病人会查看一遍。
他所领导的重症医学科，床位数增加到了300多张床位，在京城，数量上排名第一，也许全国，他这个科室也是第一。
他科室拥有教授级别的医生就有20个之多，几乎是15比1，力量是超强大的。
即使进修生，职称也必须是副主任3年以上经历的才可以申请进修，进来的时候还有严格的考试。
所以，李六一也没有必要总待在病房。
第二种情况就是科室内组织大会诊。会诊分为科内会诊和院内会诊，他都会参加。
第三种情况就是大型抢救，他会被临时请回去。
今天，他匆匆忙忙进了实验室。
他的6.0版急救药已经有了新进展，在两个病人身上使用之后，李六一信心陡增，比4.0版的疗效大幅提升。
虽然并没有统计学上的任何数据，但凭经验，凭感觉，这种药一旦用上去，效果是立竿见影的。
李六一很兴奋。
他准备加快实验的速度，临床和动物实验几乎是同时进行。
他有一个优势，他的病人大多愿意接受新药，或者说是试验用药，都是一种赌命的架势。
这两次的临床试验，就是在病人极度危险的情况下使用的，他们神奇地活了下来。
有一段时间了，那群烦他的人没有再来，李六一心里高兴，他估计，那群买专利的人可能死了心。
李六一庆幸没有屈服人家，要不，哪来的6.0版？
李六一更倾向于相信，6.0版的急救药很可能接近终极目标了，这种药，可以和苏雅娟的紫雪丹和龙虎散媲美。
要知道，紫雪丹和龙虎散都是数十万一剂的昂贵药品，根本就不可能在临床上推广。
而李六一的目标只有一个，在临床上广泛使用，即使是普通百姓也能用得起。
进医保目录是基本的要求。
李六一的助手已经能够大规模提炼有效成分了，这为今后临床大规模普及铺平了道路。
李六一今天就是来看这种提取物的。
他们要分析纯度，要实验有没有副作用和毒性。
提取有效成分，除去杂质是很难的一件事，但不是关键。
关键的问题已经解决，疗效，是最最关键的，现在初步的结论非常令人振奋，6.0版新药，比4.0版的疗效都好很多，和3.0版比，简直就是降维打击了。
“我不应该在3.0版的时候申请大奖，6.0版才够资格。”李六一喜笑颜开。
“老师，我觉得6.0版可以正式用于临床了，不要再等了，今后，不一定还会有7.0版。”
李六一的实验助手并不是他的学生，但是，他们都习惯叫他老师。
“嗯，你说得对。6.0版，我们提前进入临床，之后，我们只在6.0版的基础上做些微调，不急于研发下一代了。因为，讲真，6.0版基本上比较完美了。”李六一第一次有休息的愿望。
“是的，老师，下一代，我们可以不急于研究，重点放在完善6.0版，我也觉得，它有可能是终极版本了。”
李六一笑了笑。
他的心情格外的好。
“老师，这是最新提取的浓缩药液。”助理从储存罐里拿出一瓶10毫升液体，金黄色，“按照1比10比例，我准备封装在100个玻璃安培里。”
他们有小型的分装机，很快就分装完了。全自动的。
李六一提着一个箱子走出了实验室，这里面装有100支“苏醒液”，即6.0版急救药，可以用于几十个人抢救。
他必须亲自来实验室拿。
然后回到重症医学科。
今天，他准备在10个病人身上使用这种急救药，暂时取名为“苏醒液”，这10个病人是经过严格筛选的，他们都是深昏迷病人，大概率不会在短期内苏醒。
这次的实验很猛，没有按照常规来，直接就选择了重症病号，一旦醒过来，连对照组都没必要做了。
当然，最终的实验是要对照组的。
李六一不是为了写论文。他是要看真实的情况。有没有效果，他是能够判断的。
写论文才需要统计学的数据，才需要双盲对照，那是严格的科研。
至于看真实情况，李六一自己就用不着弄这么复杂了，药品用上去，有没有效果，他一眼就能辨别。
上回，他已经在两个病人身体上使用过，有效，非常的有效。
但是，到底是小数据，两个，标本量太小。
统计学上的最小数据是30个，两个病人，连自己也说服不了。
今天，他安排了10个病人，并且是精心挑选出来的10个非常有质量的病人，其中6个脑溢血，深昏迷，急性期，出血量都很大，虽然做了血肿穿刺，但没有度过水肿期，昏迷，按理是不会醒过来。
另外有1个一氧化碳中毒，昏迷超过七天了，属于重度中毒，能不能醒过来还是未知数。
还有3例分别是颅脑外伤1例、心梗心肺复苏1例、心肌炎心肺复苏1例。
这10个病人，连家属都已经放弃了，当李六一向他们提供一种新药时，他们很快就签字同意承担一切后果。
用他们的话说，新药的后果，大不了就是一个死。
本来就已经死了9分9了。
李六一开着车，只用了15分钟就到了重症医学科大楼下面，他的学生帮他开门。
“16床不行了，血压只有4020mmHg了。”他的学生说。
“嗯，直接用苏醒液。”李六一提起药箱，飞快地进了电梯。
16床也是今天实验的对象之一。他是一个颅脑损伤的病人，大面积损伤，7天了，病情很不稳定，大抢救都做了4次了。
几次都用上了3.0版的药液，也许就是这种药液救了他。
“呼吸心跳停了。”李六一进到病房，抢救的医生向他报告。
“上苏醒液！”李六一把100支药液交给了护士长。
第1885章 大功告成
效果很快就显示出来。
苏醒液的三种功能发挥了奇效，一是强心功能，二是收缩血管，增加血压作用，三是刺激神经细胞功能作用。
这是三个大概的方向。
而实际上，它的功效复杂得多，譬如对血管的作用，它既有收缩功能，也有舒张作用，在血压不足的情况下，他有很强的升压作用，而在重要器官，它又有扩张血管的，提高灌注的作用。
对神经系统也是如此，它在刺激神经活性的时候，还有修复神经细胞的作用，同时它有很强的脱水，减轻水肿的作用。
很难在短期内研究明白它的病理生理。
这就是苏醒液的奇特功效。
16号病床心肺复苏了，血压恢复了正常。
其他病人也都用上了这种“苏醒液”，然后就是等待了。
当然，不可能在很短的时间内观察到结果，最快也是明后天的事，至于最严重的病人，能不能起作用，李六一并没有天真到也想看到奇迹。
他只指望，有5个患者能够在1个月之内苏醒的话，这种药液就是十分的神奇了。
按照经验，这10个病人，大概率是9死1生。这还是在使用了3.6版的情况下。
药剂由护士长保管，重症监护室有精麻药品保藏柜，两把钥匙，两个人同时开才能够拿到。
护士长就把这些药剂保存在保险柜里头。她也加了一把锁。
这是试验品，绝对不能丢失。
用上了药物之后，李六一算是完成了今天的第二项工作，他要去心血管内科参加病例讨论。
京大一院面积很大，从重症医学科到心血管内科，用了整整20分钟时间，才出电梯，手机响了。
一看是科室里的号码。
又有抢救的重病人？
这种情况经常发生。
李六一赶紧接电话。
“好消息，7床、21床病人有反应了。”说话的是刘牧樵的高级助手，重症医学科的主任医师胡艳，“他们的瞳孔对光放射恢复了，压眶反射有反应了。”
刘牧樵一喜，心跳加快，这可是奇迹了。
7床，21床都是深昏迷患者，李六一对他们基本上都没有期望值，没想到，短短的半个小时，他们竟然有反应了。
“你确定没有搞错？”李六一谨慎地问了一句。
“确实的，这能搞错吗？啊，16床醒了。我看看，李主任，你别挂电话，我看看16床。啊，真的！病人醒过来了，睁开了眼睛……”
胡艳在电话里大声惊呼。
李六一转身回来，会诊的事，等会儿再去，反正，会诊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再说，哪件事最重要，当然是自己的科研那。
李六一快速回到重症医学科，令他吃惊的是，10个人竟然有4个有反应了，李六一又做了检查，剩下的的6个，也有3个有轻微的改变。
令李六一最吃惊的还一氧化碳中毒的这位，中毒7天都没有清醒过来，高压氧做了14次，每天两次的频率，一点好转的迹象都没有。
这种中毒，过去的经验告诉你，几乎是没希望了，活下来很可能是植物人。
但是，李六一注意到，患者转入了浅昏迷，再检测脑电图，竟然有大量的a波。
有希望，神经细胞被激活，作用这么强大，李六一也吃惊不已。
李六一不想离开，在这里，惊喜太多了，他打了一个电话，请假，不参加会诊了。
他就守在病房里。
10个病人，除了一个昏迷了32天的老病人，其他的全部有反应，并且有3个在4个小时内清醒了。
还需要对照组吗？
根本就不需要对照组了。很明显，6.0版的苏醒汤疗效不是一般的强大，超级强大。
李六一高兴得很想让全世界都知道，今后，有真正的王牌急救药了！
但是一想又高兴不起来。
那群人，会不会再次来纠缠？
这种可能性是有的。
李六一想好了对策，如果，他们能出20亿美金，卖给他们也可以，只要是用于临床，谁生产都是一样。
不过，心甘情愿肯定不是，李六一希望卖给国内公司，自己还能拥有一些股份，钱，不是肥肉，多点不会坏事，今后搞科研，还会要钱，再说，在京城生活，钱真还是个好东西，至少自己现在的137平米的房子可以变大一点。
李六一还准备生二胎，一个女儿太孤单了，给她一个伴，今后遇到大事还有亲兄妹商量。
他准备买一套180平米以上的房子。
在三环以内买套180平米的房子，真不是普通医生想买就买的。就连李六一都感觉吃力。
到了晚上，李六一和科室里的助手，一起在科内吃盒饭，他不准备急于回家。
盒饭虽然简单，但价格不便宜，78元一位。
李六一吃得狼吞虎咽，不到5分钟，一个大盒饭吃得精光。
“还有一个海鲜盒饭，我们有意多买了一个。”他的高级助手胡艳知道李六一在发疯一般工作时，食量格外大。
“好吧，我吃半个，看谁还要？”李六一不过瘾，刚才都差点低血糖了，多吃半个盒饭一点也没有问题。
这个盒饭以海鲜为主，鲍鱼、小墨鱼就占了一半，另外还有一个皮蛋和海裙菜。
李六一吃完半个盒饭，抹抹嘴，心满意足，“舒服！”
确实舒服。
肚子饱了，特别是6.0版的“苏醒液”疗效远超预期，他能不舒服吗？
他上了一下厕所，洗了手，拿起听诊器，有去检查了。
这次检查，非常认真，每个病人都检查10分钟以上，他的两个助手跟在后面做记录。
一圈下来，用了两个小时。
然后把资料汇总。
李六一笑了。
10个病人，除一个没有反应外，其他的都有了明显的好转，其中清醒的有3个，昏睡的1位，嗜睡的2位。
一氧化碳中毒的那位进入了嗜睡期。
神志障碍从严重到正常依次是深昏迷、浅昏迷、昏睡、嗜睡、清醒。
嗜睡好转之后就是清醒。
这个一氧化碳中毒的有希望好转了。
“李主任，结论已经很明显了，疗效完全肯定了，你没必要还守在这里，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早上再来看，说不定全都醒了。”高级助手胡艳说。
李六一笑了起来，“好的，今晚回去可以好好睡一觉，明天再来看结果。”
他没有坚持留在这里，已经是快12点了。
他一个人出了京大一院的大门。
第1886章 神探出马
李六一连续3天没有来上班，他消失了。
实验室的配方在他消失的头一天拿走了，还有数据也一起带走了。
重症医学科的同事们感到特别的奇怪，李六一从来不会不请假缺席的。
他不请假不来查房的情况也极少，除非是特殊情况。
打电话，关机。
也就是说，李六一突然消失了3天。
胡艳是李六一的高级助手，相当于重症医学科的副主任，主任医师，比李六一的年龄还大了3岁。
她不得不反映到了医院领导这里。
起先，院领导还没有在意，因为京大的大教授很多，一个个都很牛逼，守纪律的事并不是十恶不赦的大罪，医院对等级高的医生，管理上是睁只眼闭只眼。
这群大医这里看病，那里手术，没人管的。
李六一在京大是最出名的，下次推荐院士他排首位，科学大会最高奖得主，谁还会管他？
也许是某个有钱人请他看病去了，或者人家请他旅游几天。
但是，院领导突然心里一紧，胡艳说李六一把科研资料带走了，这可是一件大事。
叛逃？
或者说是携带科研成果投靠别国去了？
不能不想严重一些。
院领导赶紧布置寻找李六一的事宜。
先是内紧外松，自己人想办法找，没有通知警方，忙了一整天，一无所获，连线索都没有。
医院赶紧开会，一直到了晚上12点，还没有好的方案。
最后的焦点比较集中，既然李六一带走了资料，那就是有预谋的，是计划好的外逃。
下一步就是报案。
警方接到报案，知道这是一件大事，人物是科技最高奖获得者，并且带走了重大科研成果。
他们的判断也认为，李六一是外逃了。
外逃，性质就不一样了，他们不得不启动另一个机制。
事情过了一周，任何消息都没有。
刘牧樵得到消息也是在一周之后，他急急忙忙搭乘了北上的飞机，他脑子里找不到任何有关李六一的线索。
他必须去现场，触发一下脑子里的刑侦学方面的技能。
有趣的是叶林接到了上京的命令，他是以神探的身份进京的。
刘牧樵看着叶林，苦笑不已，你这神探，这次有可能会让你打回原形的。走下神坛的时候，一定是一场悲剧的谢幕。
“老兄，这个案子，你有什么想法？”飞机上，刘牧樵有意坐在叶林的身边。
“呃，我估计，呃，多半是外逃了。你那个神探，能联系一下吗？”
叶林最近1年没出什么成果，平常的工作还是讲学、写书、钓鱼、喝茶、下棋。
这几年算是有阅历了，他总结了一套玩套路的方式方法，其中第一条就是少说话。
做人，做神探，最关键的一条就是话越少越好。
特别是最近，即使在家里，他也保持沉默，尽可能的少说话，他特意训练自己少说话。
普通人话不多人家会说木讷，不善言辞。地位高的人不说话是成熟、稳重、高深、有气质、有大智慧。
有大智慧的人与普通人没有共同语言，他们话就不多。
叶林就是做后者。
厅里，或者部里经常有人上门请教，他说的话也极少，人家听起来，句句是精华，是智慧的结晶。
现在，叶林练得有7、8分火候了。
不过，今天遇到的是刘牧樵，他不能故作高深，这世上，只有刘牧樵和叶叔知道他的秘密。
“可能会让你失望。那位神秘人，最近都没有办法联系上。当然，我还会努力联系。”
刘牧樵微微一笑，但很快就收了笑容。
刘牧樵一直是不认为李六一外逃。上次，人家出了18亿美金买他的成果，他都没有动心，现在，他为什么要外逃？
倒是那群犯罪团伙，刘牧樵把目标指向了他们。
现在的问题是，这群人怎么才能找到。
至于科研资料，有两种可能，一是李六一卖给别人了，自己则躲起来了，二是李六一担心资料被那群人获得，自己把资料藏起来了。
刘牧樵希望是第二种可能。
他没有考虑还有第三种可能。
“叶厅，不要先入为主，外逃，我不这么认为，以我对李六一比较了解，他绝对不会外逃。”刘牧樵不想李六一背上一个这样的污名。
叶林忙说：“我也只是怀疑，加上我对李六一并不熟悉，很可能，你的推测是对的。”
叶林对刘牧樵是很尊敬的，有时候，他把刘牧樵看成是他背后的那个神探，无形中的错觉，使得他在刘牧樵面前一直是仰视。
刘牧樵也喜欢最近叶林的表现。
最近，叶林闲聊的时候，语言少了六成，不到原来的一半，乍一看，还真有几分神坛的高深与气质。
刘牧樵知道，叶林什么都不是，仅仅是一个普通民警，只是，在上层熏陶了几年，见识多了些，说话的艺术有了长足的进步。
叶林也只有在夜深人静，或者与刘牧樵相处的时候，他才会回到现实，才记起来自己是谁。
叶林虽然近一年没有什么建树，或者说，没有破一个像样子的案子，但是，他的生活还是丰富多彩的。
这一年，他讲座26次，几乎是半个月1次，这个频率不少了，他的出场费很高的，每次都是几十万，这笔收入1000多万。至于教学，他一个学期有20个小时，几乎没有什么收入，教学津贴微乎其微，忽略不计。
书籍的稿费也有上千万，这是老书再版的收入。他去年还写了一本新书，还没有交付印刷，但预付稿费早就到了，5000万。
至于国外的讲座，他没有答应太多，他的英语几乎是哑巴，所以，去年一年，他只接了3场邀请。收入还可以，有600万。
他的收入来源还有一个大头，就是企业的剪彩、开业。
一些大型企业的开业，投资大，一般都会讲究吉利喜庆，会请有名望的人参加剪彩。而神探是最佳人选。
民间传说，叶林有辟邪的功力，他一出场，数公里内的妖魔鬼怪都没有踪迹。
一年下来，叶林赚个千万几百，非常的轻松。
合起来，叶林过着富裕而稳定的生活，没有任何风险。
第1887章 好厉害的神探
飞机在空中飞行了2点24分钟。
叶林没有和刘牧樵同坐一辆车，部里的人直接把他接走了。
刘牧樵则是彭珊来接的。
他直接去了京大一院的实验室和重症医学科，见到了李六一的几个助手，他和胡艳谈得比较久。
竟然没有触发任何灵感。
刘牧樵很想去李六一的家里看看。他应该是在医院附近的临时住处失踪的。
上次出现狗头也是在临时住处，只是不是同一个住处，出了那件事之后，他就换了一个小套间。
这两个套间都是医院给高级教授租的，方便他们上班。
京城太大，年轻医生可以挤地铁，坐公交，也可以开私家车，只不过就是早点起来，路上消耗1、2个小时是常事。
但是老教授们，特别是那群顶梁柱，不搞点特殊不行，医院附近没有休息的地方，他们会很辛苦的。
特别是李六一这种超级大佬，随时都会要他到场抢救病人，如果住在4环5环之外，赶过来就可能是1、2小时，别说抢救，赶到之后，也许连尸体都火花了。
京大给大佬们安排了住房。
李六一的住房离京大一院大约有15分钟的步行路程，属于最近的。
刘牧樵很想去住所看看。
但是，封锁了，要等特别高的专家勘察之后才能开放。
刘牧樵没有提出特殊要求，也没有理由提，他只能等。
李六一住所安排了十名干警，还拉了警戒线。
刘牧樵耐心等待。
他估计部里的高级专家很快会到来。
果然不出所料，半个小时后，十几辆警车开过来，其中，有辆警车开到楼下靠近大门的地方，上面下来了高级专家。
刘牧樵笑了起来。
今天的主角是叶林。
叶林并没有光彩夺目的神采，反倒是有几分忧愁，精神也有些萎靡。
他没有抬头，而是低头看着地下。
他站住了。
站在外面，抬头看楼层。
“那个开了窗户的房间，18楼。”有人介绍。
叶林发呆。
没有作声，他一句话都没讲。
“叶厅，我们是不是进去看看？”
叶林没有表态，而是抬手看了看手表，犹豫了一下，才抬头四周看了看，似乎在寻找什么。
刘牧樵站在人群中挥了挥手。
叶林注意到了他。
他又犹豫了两秒钟，朝刘牧樵这个方向走过来，然后朝刘牧樵挥了挥手，“你，过来一下。”
叶林摆起了架子。
刘牧樵会意，这是叶林让他进去，一起勘察现场。
部里的人疑惑起来，“他是什么人？”
“我的朋友，一个业余刑侦爱好者，我请他跟在我身边，他有天分。”叶林的话很简练。
刘牧樵顺利走进了警察之中。
他们上18层了。同时上去的人并不多，只有7人，包括刘牧樵。
同去的还有4名高级专家。
叶林是最年轻的。其他的都在55岁以上，最老的快70岁了。叶林今年才34岁。
不过，看得出来，这些老专家对叶林都非常尊敬。
这很难得，这4个人都是非常厉害的专家，在他们最高光的时候，也被称为神探。
刘牧樵跟在后面。
他属于多余的人，只是由于叶林的庇护，他被允许进去。
负责技术的摄影师“咔嚓，咔嚓”不停。
叶林站在客厅的正中间，缓缓看着墙壁、地板、门窗，也许更多的是空气。其他的高级专家也没有随便走动，也许，这是他们的专业，尽可能不破坏现场。
刘牧樵也没有随便走，他的目光停在饮水机上的一个杯子。
这只杯子是刘牧樵送给他的，刘牧樵也是收的别人送的礼品，这只杯子本身是一对，标牌价是12000元。
杯子上是富贵牡丹图，艺术大师手绘的。
当然，具体值不值这个价就不清楚了。
刘牧樵呆呆地看着。
叶林和另外几名高手稍微移动了一下位置，他们继续观察。
最后，他们进了李六一的卧室。
其实，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勘察了，区刑侦专家，市级刑侦专家都来过，都没有发现有价值的线索。
现在是第3次勘察了。
半小时后，除了叶林，其他的几个专家开始用工具，强光手电，放大镜……
只有叶林没有做无谓的努力，他时不时回头看了看刘牧樵。
刘牧樵在发呆。
并且这种呆很严重，似乎是梦游。
叶林慢慢走过去，碰了碰他。
意思是，你别傻傻的好不好，你这种傻傻的样子很不雅。
谁知刘牧樵被他这么一碰，他的头抬了起来，眼中有一团火，一股怒火！
叶林吓了一跳。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叶林对刘牧樵有种莫名的敬畏。
“床头柜上，有一根黄头发，你去把他收集，可以查到凶手的身份。”刘牧樵轻声说。
叶林一震。
他没有多表示惊讶，转过身，径直走到床头柜附近，弯腰查看，果然，有一小节金黄色的头发。
叶林是带着手套的。
他用镊子夹了起来，放进一个玻璃瓶子里。
其他的几个专家惊讶地看着他，怎么，你这是预先就知道那里有一根头发？
显然，这根头发是漏网之鱼。
几个高级专家也不好多问，只是心中的敬佩之情更加重了一分。
你这样也太厉害了吧！
又勘察了一会，叶林蹭到刘牧樵身边，轻声问：“你觉得有希望吗？”
刘牧樵轻声地说：“有，你可以接下这个案子，我也参加。”
这时候叶林才想起，刘牧樵并不是专业人员，他为什么参加？
“你？”
“我已经和那个神探联系上了，只要我把案情的基本情况告诉他，他会帮我们破案的。为了方便联系，我参加你的专案组。”
刘牧樵这么一说，逻辑性就有了。
叶林当然高兴。
勘察用了3个小时。
叶林没有坚持3小时，他和刘牧樵只用了1个小时就离开了。
他们必须找一个安静的地方，交流信息。
刘牧樵下决心参加破案是有原因的，因为，刚才在卧室里，他的刑侦知识被触发了。
他看到了李六一被3个人绑架，运到一个山沟里的一栋房子里……关键是，他看到最后，一个没有腿，没有手的人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他赫然就是李六一！
第1888章 线索
叶林接下了这个案子。
其他几个高级专家也感叹，自愧不如啊，他们什么信息都没有得到，更别说线索了。
叶林答应得这么爽快，肯定是发现了线索。
果然，通过对头发的鉴定，锁定了一个人，一个叫阿左的人。
这人是国际犯罪组织的成员，等级不是很高，主要负责现场的绑架、暗杀和投毒。
他属于执行者。
既然知道阿左了，那么，案子就浮出了水面，这个是活跃在亚洲的一个犯罪团伙，他们由一个日籍教授任总干事。
这个组织耕耘得很深，主要涉及的业务是高科技方面的情报刺探。
说白了，他们很有本事，搜索高科技情报是他们的专长，买卖科技成果从中获取利润。
他们在国内发展了成员，负责人叫周虎羊。
这个人神龙见首不见尾，一直都若隐若现，没有人真正搞清楚了这个人的真实身份。
现在，刘牧樵脑子里只有几幅图像，他努力画出来。
一张是一个山沟的局部图，李六一现在就在那里。
他病得很重，上下肢都被砍了。非常残忍。
这个地方到底在哪里谁也不知道，仅仅是一个局部图，三面环山，一条三米宽的小路，一栋带别墅味的小房子，门口还有一条狼狗。
第二张图是一个豪华的办公室，一张巨大的桌子上面摆正一叠书，最上面的一本是《现代企业管理与东方哲学》。
桌面上还有一个高级老板茶杯，杯子上是数条黄金线条勾勒出来的一副祥云图案。
老板桌前，一个中年男人伏案写字，看不清脸庞。
还有一个大书柜，书，大多数是精装本，看不清书名。
中年人背后是一个大阳台，拉上来白纱窗帘。
四大盆不知名称的花草开得非常茂盛。
第三张图是一辆劳斯莱斯幻影，车牌号被一辆豪华摩托遮住了，恰好，摩托是横在车后的，看不到牌照。
这是刘牧樵脑子里反复出现的图案。
他画了出来。
“我根据神探的描述画了几张图，这可能是仅有的几条线索了。你查查，有没有办法查到这两个地方和这辆车。”
刘牧樵把三张图交给了叶林。
叶林看了一会，眉头皱得很紧。
“大海捞针啊。试试吧。”叶林并不乐观。
不过，出乎叶林意外的是，第三天，就有了初步的结论，第一张图是罗霄山脉的潘家桥村的上屋组。
这个村非常隐蔽，很多年前就没有人烟了，不只什么时候出现这么一栋房子。
叶林不得不佩服专业人士的水平，他们从卫星图片上，也许是军事卫星图片找到了这个地方。
叶林知道一些技术内幕，但没想到电脑AI的作用竟然这么强大，通过一张想象图就能找到精准的位置。
其他的两张图还在做技术分析。
刘牧樵和叶林没有停留，带了几个精干的人员坐飞机去了赣省边境。
他们几个装作打猎的，躲躲闪闪，缓慢地接近潘家桥村上屋组。
他们走的是山路——其实算不得路，都是野兽踩出来的。
现在罗霄山的野兽种类有30多种了，大型的，占统治地位的是野猪，它们的群体有时候很大，大群野猪可以是上百头。
潘家村之所以早就没有人烟了，主要是三个原因。
一是穷，1分地9分山，种稻米连口粮都不够，还需要用红薯来补充，这红薯吃多了，真的不是什么好滋味。
二是姑娘都往外走，一个村最鼎盛时期800多人，女性只占1成，并且都是老的，改革开放之后，年轻的，不管美丑，都往外嫁。光棍越来越多，最后，男的也尽可能的出去做上门女婿。经过了几十年的迁徙，潘家村最后就没有人了。
三，由于人口越来越少，本来地相对就足了，吃饭就不成问题了，谁知突然几年之间野猪大量繁殖，谁种粮食谁倒霉。
野猪真多。
一路上，刘牧樵他们为野猪让路耽搁了很多时间。
他们5个人，真不敢和大群的野猪对着干。
别看潘家村就一个村子，刘牧樵他们走了7个小时才接近了上屋组，这时候已经接近黄昏了。
“好家伙，这地方没错，就是这里！”刘牧樵惊喜地说。
这里的景色，完全就是脑子里所看到的。
“别急着接近，估计有红外检测仪对周边进行警戒。”
叶林最近几年的知识还是增长了很多，一看这种地形，人家肯定布置了相当严格的警戒。
其实叶林不提醒，刘牧樵也不会鲁莽行事，他的能力，绝对是叶林的几倍，刘牧樵没有忘记自己还有一个身份，“影子。”
“我们不能前进了，在这个山坳里住下来，等明天出太阳了再行动。”刘牧樵指着不远的山坳，可以避开对方的监视。
叶林和其他几个人都点头同意。
也只能这样，太阳出来前，红外线检测仪器就会持续运转，很容易暴露目标。
他们退进了山坳。
他们睡觉的地方选择了几颗大树，好在他们都是经过训练的。
倒是叶林奇怪地看着刘牧樵，问：“你又没有经过训练，没想到你爬山路也这样厉害，连睡在树上也这么熟练。”
刘牧樵只能是笑了笑。
他在万佛山的训练，远比叶林他们严格，训练的项目也高级得多，别说睡树上，就是睡在水沟里，他一样的能。
不敢多说话，也没有可以娱乐的，装进睡袋赶紧睡，谁知明天会发生什么情况？
刘牧樵选择这个时候进入潘家村上屋组是有目的的，他准备偷听一下对方说些什么。
听力，刘牧樵在亚冬眠之后，一公里之内的蟋蟀叫都能够听得很清楚。
这才是他的目的。
才上树，远处就传来了沙沙沙的声音，很多脚步声传来。
一大群野猪涌过来。
还好，野猪不存在爬树，他们在附近拱树根吃，还有一些不知名的果子，弄了大半个小时，它们才离开。
“赶紧睡！”刘牧樵希望他们都睡了，自己才好进入冬眠状态。
现在正是人家聊天的时候，晚了，进入了梦乡，就不会有任何收获。
第1889章 怕鬼
这个叶林可能有些蜕化，他呆在树上根本就没有办法睡着，时不时跟刘牧樵说几句。
他似乎有些怕。
刘牧樵觉得，他不是怕野兽，而是怕鬼。
他过去做民警的时候肯定不是这个样子，只要手里有枪，什么也就不怕了。
如今他成了亿万富翁，平常也疏于锻炼，享福享多了，呆在树上睡觉确实有些不自在，还生怕掉下来。
其实，都绑起来了，睡袋很安全，这种特种兵使用的睡袋很安全。
他很奇怪，刘牧樵怎么睡得这么香。
刘牧樵不想和他扯，装睡。
叶林时不时喊一声刘牧樵。
刘牧樵起先还答应他几声，后来就装睡了。
部里派来的3个随从睡得很香。
“刘牧樵，你睡了？哎，年轻人真好，说睡就睡了。”叶林只好努力睡。
可是，哪里睡得着？
他整个警察生活，在基层干了4年，每天很忙，但执行特殊的任务只有过两次，一次是参加大围捕，捉拿一个持枪凶犯，叶林负责30米长的封锁区域。
虽然只有30米，30米外左右两边都有其他干警看守，但那两天夜里，他是很紧张的。
围捕的是一个穷凶极恶的凶犯，他从北方一路南窜，手持一支半自动步枪，一支54手枪，先后杀了17人。
这家伙的枪法奇准，他开了枪的就没有受伤的，只有毙命的，大多时候都是击在头部。
那两夜，叶林没有睡着，一阵风过来都会紧张得汗毛竖起，几次都差点对着暗处开枪。
最后是牺牲了一个民警的情况下，凶犯被当场击毙了，他身上有170多个弹孔。
第二次执行任务则是参加省里的特遣队，在光泽乡执行搜捕任务，也是一起持枪杀人案件，对手是3人，有两支枪，都是半自动步枪，子弹数量不清。
叶林作为省里的特遣队，直接参加了追捕，他是第二梯队，前面还有特警，叶林手里拿的是54手枪。
那一次，他们在大山里搜捕了1星期，吃、宿都在山里。
但那个时候和今天不同，那个时候他才25岁，住在大山里，只怕凶手突然出现，一点也不怕鬼。
而这次他竟然怕起鬼来了。
还说上次的追捕，用了一周时间，交火两次，有个特警受了轻伤，头皮被子弹擦伤。
最后，把敌人逼到一个山坳里，饿得差不多了，才发起总攻。
叶林也开了枪。
他估计是没击中，有50米的距离，不是手枪的最佳射程了，再说，50米远，能击中的概率，以叶林的枪法来说，很小，小到敌人不躲更安全。
那次，叶林也立了三等功。
所以说，真枪实弹的，叶林参加过两次。
而这次，他们真正能战斗的只有部里派来的3人，他们的枪法据说是神枪手。
当然，他们这次主要是来侦查。
对付里面的敌人，他们5个人是不够的。后面，县城里还有一支特警队，120人随时过来支援。
今明两天的行动是侦查。
这个方案是刘牧樵偷偷给叶林定的，由叶林提出来。
由于叶林成立了专案组，他怎么行动，部里是不会干预的，很快就得到了部里批准。
叶林很奇怪刘牧樵，一个没有经过训练的人，怎么睡得着？
正在胡思乱想，不远处传来了几声叫声，很诡异，不太像动物叫，而更像是人叫。
声音很远，很微弱。
叶林感觉就是鬼魅的声音，因为这种声音十分的悲惨，似乎是冤魂的呐喊。
叶林的汗毛竖起来了。
仔细听，不一会又归于宁静。
叶林这两年成了富翁，他潜意识里产生了一些不健康的东西，开始信迷信，信鬼神了。
这是潜意识里的东西。
他最几年接触的人比较复杂，自己破了几个奇特的案子之后，也听到别人讲离奇的一些事，起先，他只是嘿嘿一笑，后来慢慢就接受了一些观念。
他相信命运了。
他把现在的富裕与地位归根于祖坟葬得好。
叶林前年回老家做了一件事，就是把祖坟修了，其中他祖父的坟修得极为豪华。
有风水师说，叶林之所以发达，与他爷爷的坟葬在白虎的额头有关。
风水师说，可惜现在是和平年代，要是战争年代，叶林很可能会是将军。他属于武将之列。
叶林对于这个说法，是宁愿信其有。特别是他修了坟之后，连续做了几个梦，梦见了他祖父。
梦中的祖父送了一个虎符给他，可惜没有看清虎符上面的文字，梦就醒了，他想这就是最近几年时运辉煌的原因。
他开始信迷信了。
他信迷信还与一个和尚有关，一个叫做普善的中年和尚，给他灌输了大量的佛教知识。
叶林公众场面是不信佛教的，他的身份不允许，但内心信得很虔诚，他给普善和尚住持的庙宇捐了不少的款，这几年的头柱香都归叶林了。
今晚这种场面，叶林心里念了无数的经文。
这时不时的惨叫声，他是心惊肉跳。
他哪了睡得着？
刘牧樵醒了。
叶林注意到，刘牧樵是醒着的，他的呼吸变得很悠长，很轻微，这是人在凝神细听的时候才会这样。
“你醒了？”
“嗯。”
“你怎么睡得着？”
“这有什么睡不着的？你一直没有睡着？”
“是呀，我有点怕。”
“怕鬼？”
“嗯。前面30米处就有几堆坟。”
“嘿嘿，后悔了吧？”
“后悔到不是，就是有些怕。你听到吗？远处有鬼在惨叫。”
“听到了。”
“你不怕？”
“怕？那就是我们要救的人。其实很远，声音也没有这么大，山之间产生回声，听起来真切。”
“他就是李六一？”
“是的。”
“那怎么办？我们尽快把他救出来！”
“救是一定要救的，只是，我又有了新的想法，我负责救人，你负责抓人。不是抓这里的人，你去沪市抓人。”
“我到沪市抓谁？”
“你去抓周虎羊。”
“周虎羊？”
“这个，我会详细告诉你的。我先说说这边的情况。这里总共有4个人看守李六一，不需要你们劳神，我可以把人救出来。只是，我不能马上救，你明天天亮就返回，带着你的人直接去沪市。你抓人，我救人，同时进行。只有这样，我们才会成功的。”
第1890章 借锅子炖野鸡
刘牧樵刚才做了一个15分钟的亚冬眠，醒来之后，耳朵的听力听得格外远，他把注意力聚焦在那间房子里。
里面有5个人的呼吸。
他们时不时聊几句。
大多数的闲聊都是毫无价值的，偶然听到一些零碎的东西，这些零碎的东西本身的价值并不大，但是，它们激活了刘牧樵脑子里的刑侦学，他看清楚了，沪市某个大厦里，有一个叫周虎羊的人。
这家伙就是国际犯罪组织中国区的头目，他有一个很好的身份掩护，他是华远集团的董事长兼总裁。
这家公司竟然还是国企！
复杂的身份把他保护得好好的，等于他有几道防火墙，如果不是刘牧樵，用常规的侦查手段根本抓他不到的，这厮必要时可以掉尾巴，他是属壁虎的。
刘牧樵把这个信息告诉叶林。
叶林不是外行，一听就知道，这次又要立大功了。
很多年了，要抓的这个人，原来还是一个国企老板。
这是谁也想不到的。
叶林恨不得马上飞往沪市。
“你这里不留人行吗？”叶林不相信刘牧樵一个人能救出李六一，“我把他们三个留下来。”
“不要，人多了反而会坏事，我一个人足够了。你放心，我会智取不会用蛮力的。”
刘牧樵真的不想别人在场，他需要一个最少人见到现在的现场。
“我还是很担心。”叶林说。
“你对我还不相信吗？叶林，我这些年，哪件事鲁莽过？”刘牧樵把这话撂出来，叶林只好安静。
他们说话很轻，另外三个离得比较远，只知道他们在说话，听不清他们讲什么，再说，他们睡得很熟。
又商量了一些细节。
刘牧樵还想听房子里的聊天，他准备启动第二次亚冬眠，明早，他们应该还会聊天。
第二天，刚刚天亮，叶林就带着3个随从走了。
等太阳出来，刘牧樵潜伏在房子附近观察。
他把路线等都看好了，等太阳快下山时，他才离开。
所有的都与他梦中看到的一样。
李六一很痛苦，他此时应该是手足都没有，想自杀也没有办法。
刘牧樵回到了山坳里，预计的行动时间是明天。
他假装是打猎的。
背着一根猎枪，假装得像点总有好处。
房子里的李六一很绝望。
他现在没有上臂，也没有了下肢，成了一个废人，他想死，可是，死不了，即便是绝食也没用。
想死只有一种办法，就是答应他们，把处方和药物提取流程交出来。
但是，倔强的李六一是不可能这样做的，自己都这个样子了，他是不会让别人得逞的
本来，人家找上门来，要买李六一的专利，李六一知道事情已经这样了，他庆幸6.0版已经研究出来，今后也不会有太大的进展了，作为科学家，他已经心满意足，只要是人家出得价起，他准备卖给他们算了，免得出现危险。
谁知，这群无赖竟然只愿意出价1000万美金，与上次所说的20亿美金差远了。
李六一知道人家是明抢了，他敷衍了一下，到实验室把处方、资料全部拿走，今后，他们想偷都不行了。
他把资料藏在一个安全的地方，然后去见这人。
谈崩了。
人家只准备出价1000万美金。
李六一退一步，不能少了10亿美金。
最后他们就明抢，威胁杀了他。
李六一到了这个时候是宁死也不会屈服了，何况他明白，交出资料死得快，不交出资料他就不会死。
他的潜意识里，刘牧樵是不会见死不救的。
李六一不肯交出处方和科研数据，僵持了3天，对手不耐烦了，砍了右手。
李六一一度气晕，倔强的性格使他更加坚持守口如瓶，一句话也不说。
人家就接二连三砍手砍腿，最后就变成这样。
没有了上下肢的李六一不可能再屈服，他一心求死，甚至对刘牧樵也不再期盼了。
没有肢体的人，活在世界上还有什么意思？
他现在唯一的就是考虑怎么弄死自己。
再后来，他被偷偷运到了大山里，这里是人家的一个特殊作用的房子，这里是最安全的地方，他们在周围都布置了警戒，各种探测仪设备齐全，随时可以监视外来之人。
在这里建房子本身有些打眼，但是有两个原因，一是这种地方真的人迹罕至，十年二十年也不会有人进来，特别是本地人根本就不会再回来了，如果是外地人路过，这房子也不会引起注意。
万一有熟悉这里的人发现了，他们还有一重身份掩盖，这栋房子的主人是这里的真实主人，一个姓潘的人，潘新华曾经就是这里的人，他出去了十几年了，现在是他们团伙的成员之一。
这房子里，现在就有这个人。
至于人家问为什么在这种地方居住，人家是这里出生的，他爱住在这里，你管得着吗？
到了第三天，约好的时间差不多了，刘牧樵沿着小路往房子走去，他身上扛着一支猎枪，猎枪上还挂着几只山鸡。
他没有扛着野猪，打野猪是不需要到这种地方来的，村子的边沿打野猪最好，到这深山来打猎，一定是打经济价值更高的锦鸡之类的，一只能卖几百元，比打野猪收入高很多。
刘牧樵一身的猎人装。
只是少了一样东西，没有猎犬。
本地的猎人有两种，一种是带多只猎犬的，一种是不带猎犬的，后者属于业余爱好者。
刘牧樵就装成业余爱好者。
他唱着歌。
朝房子走去。
大大方方。
房子里光线闪动了一下。
刘牧樵知道，他已经被别人瞄准。
他没有犹豫。
这山里，杀个人也许和杀只鸡没什么差别，但刘牧樵相信，他们不会随意杀人的。
杀人，除非人家感觉到了危险。
现在自己是一个人，根本不会对别人构成威胁。
他继续走。
“有人吗？借锅子炖野鸡吃！”刘牧樵高声喊着。
没有人回应。
人家在观察他。
刘牧樵从怀里掏出一包香烟，点着，吸了起来。
“有人吗？借锅子炖野鸡吃！”他又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