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6章 JON兴奋不已
救护车飞驰进了安泰医院,直接就进了核磁共振室。
这道程序是必须的,没有核磁共振就难以确定具体的损伤。
JON的阅片能力也很强,基本达到了专家级水平。
专科医生影像学水平达到专家级并不难,因为专科医生只需要掌握与本专业有关的知识。
每个医生的专业都是非常狭隘的,譬如颈椎,颈髓,也就是10厘米多一点的长度,这个小部位的影像学图像,普通医生也能够达到比较高的水平。
JON和宋百年直接从电脑里把资料调出来,在电脑里观看,效果好很多。
宋百年不住地摇头,他严重怀疑JON。
他做得了?
JON没有任何表情,他仔细读着数据,一看就是20分钟。
这一点,他有点像刘牧樵。刘牧樵看磁共振最认真,经常一看就是15分钟以上,大多数时候是20分钟以上。
宋百年狠狠地瞪了JON几眼。
又摇了摇头。
“哎!”
他叹了一口气。
这架势,他知道没办法改变了,JON的主刀是做定了。
“好吧,和你一起冒下险吧。”宋百年准备上台。
规矩是,手术前必须进行术前讨论,作为一助,准备工作主要是他做,等一会,手术组的人都会要参加。
秦处长也参加。
基本的资料都出来了,手术是必须的,病人直接就去了手术室,而术前讨论还在进行。
JON一直没有讲话。
还是老规矩,从低年资医生开始。轮到宋百年,他为了表达对JON的不满,拒绝发言。
在秦处长发言之前,最后一个,JON说话了。
“我注意到宋老弟一直没有说话,过去,你发言是比较积极的,今天有些反常,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是对我没信心。你更相信朱亚光。没关系,这是你的自由,你的观点。我不能强迫你信赖我,相信我。好吧,我们不谈这些,还是谈具体的手术吧。”
JON的发言有点儿慢条斯理。
“这个患者的颈髓损伤比较严重,钝性的横断伤是最讨厌的。我的手术策略是,去掉一个颈椎,缩短2.3厘米的颈髓,再全面吻合。”
说到这里,他环顾了一下四周。
都是一脸的疑惑。
过去,这种手术只有刘牧樵才能完成。
这是一种无限接近头颅移植术的技术,除了刘牧樵,其他人都完成不了。
本来,大家以为JON做部分吻合术,这样就简单很多,风险也小,也是最接近实际的手术方式。
朱亚光在京城协和,就是这样处理的,患者能恢复部分功能,比完全性的高位截瘫好很多,在别人的部分帮助下,能够生活自理。
这样已经很好了。
现在,JON提出来做横断切除部分脊髓重新吻合,风险极大,弄不好可能出现完全高位截瘫。
“你确定做横断切除再吻合?”宋百年有些怒意。
他简单一些的术式都不同意,你还选择只有刘牧樵才能完成的术式,简直是拿病人的生命开玩笑!
“是的。这也是我反对朱亚光回来做手术的理由,因为他做不了!”JON蓝色的眼珠盯着宋百年,“我问你,你能完成一助吗?”
宋百年反驳,“要是我完成不了一助,难道你一个人能够拿下来?”
JON微微一笑。
他每天晚上做实验,何曾有过一个帮手?
他差点说,是的,我可以一个人拿下来,话到嘴边,改口了,说:“我相信你能把一助做好。”
宋百年还想反驳,但人家都已经这样说了,只好说:“好吧,我只负责我一助的工作。”
JON笑了。
转过头对秦处长说:“你看,我们手术组的意见已经统一了,那么,我们的讨论就只剩下你这一关了,总结吧。”
秦处长有几分被绑架的感觉,又好像被脱光了衣服,在众目睽睽之下,他苦笑了几声。
“就按你们讨论的进行吧。我没有其他的意见。”老秦真的概括不了更多的话了。
宋百年还想说什么,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住了。
他第一个离开办公室,往手术室走。
作为一助,手术准备是他的责任。在他的指挥下,二助、三助负责清洗伤口,对手术周围的皮肤进行备皮,消毒,最后铺巾。
JON也紧随而来,他看着他们清洗伤口,有几次,他的头几乎伸到了颈的皮肤上了。
他得看清楚伤口的实际情况。
宋百年一脸的厌恶,瞪着JON,心里想,看你怎么收场!
可恨的是,JON竟然满脸的兴奋。
这是做贼的兴奋!
宋百年恨不得刺他一手术刀。
JON高兴地洗手去了。
JON洗手的风格和刘牧樵有些类似,他也是用碱性肥皂,擦得满满的,然后按照7步洗手法,快速摩擦。
宋百年也来洗手。
“宋老弟啊,患者的病情比预料的还要严重!”
“JON,后悔,现在还来得及。”
“后悔?你说后悔?我才不后悔呢!我的决策是正确的,你今天要机会突破了。”
“你就不会考虑一下病人的风险?JON!”
“病人有什么风险?你放心,我不会让患者失望的。哦,对了,今天,你见识见识我的手艺。”
“听你这话,我连吃饭的兴趣都没有了。”
“不不,我不是说烤鸡腿,我是说,我做手术的技术,你对我不够了解,今天,你可以享受一下突破的感觉。”
JON洗完了手,擦干净,在护士的帮助下穿上手术衣,然后带上手套。
开始手术。
“何,你先干掉第4颈椎,然后临时固定。”JON指挥何教授先处理骨质部分。
此时,远在国外的刘牧樵打开手机,在观看JON他们的手术。
刘牧樵是知道JON和宋百年的争论的,他吩咐秦处长安排人,偷偷开通直播,因为两头都是5G信号,刘牧樵看到的是适时的画面。
他看得很认真。
不过,他自己很快要上手术台了,一台皇室成员的手术,难度不是最大的那种,但重要性不言而喻。
他利用这个空隙时间,观看JON等人的手术。
令刘牧樵吃惊的是,JON的手术技能,又有了明显的几步。
按理,一个人的技术进步到某个程度之后,再进步就不可能太明显了,但JON显然是例外的,他进步非常的快。
第1817章 震惊
刘牧樵并没有观看全部的手术直播,没有办法,他自己也有一台手术要做。
手术在继续。
宋百年一身的汗水,不是热,温度是恒定的,23℃,最适合做手术了。
他紧张得出了几次汗,这样难度的手术,他得配合JON坚持做下去。
难度很大。
宋百年虽然对JON很愤怒,但是,他不希望JON出事,而宋百年预测,这台手术出事的概率无限接近100%。
他已经注意到了,几道关卡,JON虽然闯过来了,但是风险很大。
每一次,他都出了一声冷汗。
宋百年很担心下一次就闯不过去了,他也成了JON的帮凶。
作为医生,谁也不能保证自己不出医疗事故,但谁也不愿意出医疗事故,特别是能够预料到的。
宋百年预料到了,今天必定会出现一次无法挽回的医疗事故。
如果按照简单的手术方式,患者有机会获得一部分功能,这种可能性极大,患者在别人的帮助之下,是可以生活自理的,就譬如上厕所,患者可以挪动身子,坐上马桶。
但是,现在JON坚持要做横切之后的吻合,很可能患者就失去的所有的治理能力,高位截瘫,连手指都不能动。
当然,JON的目的是让患者重新站起来。
在没有刘牧樵主刀的情况下,这是不可能的。
而这是一台感染性的伤口,不能等刘牧樵回来,必须在24小时之内做手术。
那么,这个病人应该是退而选其次,做部分恢复功能的就很不错了。
宋百年很难理解,他都已经吓得出了几身冷汗,而JON竟然脸不变色,反而有种兴奋。
这是偷窃时才有的兴奋。
刘牧樵关了手机,他开始做手术。
他的脸色很复杂,既兴奋又疑惑。
兴奋的是,JON的手术技术已经有了本质的区别,已经达到了接近自己的水平,将来,脊髓外科,神经外科,几乎没有什么可以难住他了,自己有了这样的帮手,就会轻松很多。要是每个学科都有一两个这样的,就等于是自己有了分身术。
但又有些疑惑,他进步怎么可以这么快?
这种疑惑带着一丝的隐痛,不是嫉妒,更不是恨,而是一种担忧,至于这种担忧,他也说不清。
怕JON远走高飞?
不是。
人才流动并不是坏事,医学是开放的,没有谁会考虑垄断医学技术,JON到哪里,也是把刘牧樵的技术传出去了,这是好事。
就和树,希望自己的种子传到地球的每一个角落一样。
并且,刘牧樵还相信,JON哪里也不会去的,他已经爱上了安泰医院。
那么,是什么原因呢?
难道,还是那个老问题?
头颅移植?
不会,都懂得的道理,这是邪恶的技术,没有任何出路,不会给自己带来任何荣耀,只可能给自己带来灾难,甚至是灭顶之灾。
手术就要开始了,刘牧樵把心收回来,认真做手术。
在安泰医院手术室里,JON的脸色始终是愉快的,他的手术比过去快了不少。
这一点,令宋百年大为吃惊。
他不是以精准为特色吗?速度一直是JON的弱项,并且连刘牧樵都认为,他在速度上是不会有突破了。
但是,宋百年注意到,JON在吻合一根动脉的时候,仅仅有了不到30秒的时间,这非常像刘牧樵。除了他俩,真的没有人能在30秒钟内完成。
话又说回来,如果没有这个速度,很多手术根本就没有办法开展,血运是有很严格时间要求的。
断肢再植可以有较长的时间,但颈部供给大脑的血管,时间非常严格,它按秒计算。
血管都顺利接好了。
手术成功了一半。
……
刘牧樵的手术很顺利,他的助手是英伦最有名的手术大佬之一,皇家第一医院的王牌手术医师。
他的脸色有些凝重。
不是因为做助手的原因,他已经30年没有做过助手了,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
自己在处理肝脏的两套供血系统的时候,错了。
刘牧樵巧妙地把两套供血系统并联起来,这个方法棒极了!
为什么我做了一辈子的肝脏手术,就没有考虑过把门静脉系统和肝动脉系统并联呢?
虽然是学术问题,但是这种术式优势是显而易见的。
这就是差距啊!
本来,这位大佬还有几分不服,皇室成员的手术应该他做,那天接到通知,他也以为是自己做主刀,谁知通知他是做一助。
他还在推测,这个做主刀的是哪路神仙。
在英伦,他真的找不到名气比自己更大的人,他满以为是从霍普金斯医院,或者梅奥诊所医疗中心请大佬,谁知来了一个年轻的小伙。
刘牧樵,他听过,也注意过他的论文,大致上知道刘牧樵,他是最近几年冒出来的天才。
但当他看到刘牧樵如此年轻时,心中的轻蔑还是有的。
这种优势心态只支撑了很短的时间,现在,他是彻底的服了。
刘牧樵不仅仅是手术方案出奇,处理的方式他也可以利用,也就是说他学到了不少的新知识,特别是刘牧樵的基本技能,标准得如同教科书。
越是高级人才,越是崇尚标准,崇尚规则。
规则并不是枷锁,而是权威,维护一套完美的组织系统,就必须有一套规则,这套规则哪怕是在某个时候不合理,也应该维护。
就如同法律,它就是维护社会正常运转的必须的规则,它属于高压线,触犯的人必须受到处罚——不管有什么原因,不管它看起来法律有多么不近人情。
这台手术并不是太难,属于比较难,但与刘牧樵做过最难的手术比较,就算不得难了。
手术非常顺利。
手术组预计的5个半小时的手术,3个小时就接近尾声了。
……
在安泰医院手术室里,JON的手术也接近尾声了。
宋百年身上的汗水也早就干了,他很想问一个问题,刘牧樵在这里的时候,JON为什么没展示出这么无与伦比的手术技能?
今天,宋百年彻底改变了对JON的看法。他自己也完成了一助,这是了不起的大事,他感激地看了看JON,于是问了一个问题。
第1818章 世界第二
Jon顺利地完成了一台复杂的颈髓横断性损伤的再吻合手术,这是一台令JON自己也感到惊讶的手术。
其实也不意外。
一点也不意外。
他每天晚上做兔子的头颅移植术,神经吻合已经是纯火炉青了,今天这个病人的神经吻合自然不在话下。
不过,他还是感到惊讶。
到底是人身上,在没有刘牧樵在场的情况下,他很好地完成了。
今后,安泰第二,世界第二的地位已经确立,他完全有理由相信,自己已经超越朱亚光。
今天的成绩,他惊讶,但不意外。其实,这个日子迟早要到的,只是,他不知道刘牧樵会怎么想。
宋百年服了。
今天,他前半段一直在紧张、焦虑中度过,他非常担心,今天要是出事,他是有责任的。
刘牧樵交待了,要宋百年多关注一下这群外国人,因为,外国人的行为,我们很难预测,特别是他们在对待病人上,要多关注一下。
文化不同的人,产生矛盾的可能性非常大。
宋百年记着了刘牧樵的嘱咐,他特别注意JON,其中特别注意JON的男女关系。
在男女关系上,JON还算比较老实,平常很少和护士和女医生开玩笑,也没有听到流言蜚语。
在科室管理上,宋百年是没有权力干涉的,但是,他还是关注,今天这种手术,他始终采取对立的态度。
当然,最终决定权还是JON,刘牧樵给了他权力。
现在,闯过来了,这台手术获得了巨大成功。
不仅仅是JON,宋百年自己也算是证道了,这样复杂的手术,他的一助虽然不是很完美,但也算是做成功了,当然值得高兴。
因为,这台手术基本上标志着宋百年能够完成复杂手术的一助,也等于是能够完成普通手术的主刀。
能够完成普通脊髓手术,就标志着宋百年能够独当一面了,就和朱亚光、JON并列为安泰医院的三大金刚。
当然,他们三个人能力有差别,但是,没关系,宋百年的水平已经可以了,可以单独领导一个科室了。
现在只需要有这样一个机会,宋百年在没有JON和刘牧樵在场的情况下,独立完成一台典型伤情的手术,他就可以正式独立成科。
宋百年一直是副主任,他完全可以把这个副字去掉。
不过,沉浸在喜悦之中的宋百年,并没有忘记提醒自己,得好好向JON学习,这人的能力十分的强大,他的强大并非与生俱来,而是在安泰医院以后才强大起来的。
也就是说,JON告诉宋百年,技术是练出来的,并且还可以突飞猛进,可以超越你的想象。
关键的一点,你得努力。
“JON,你的技术进步这么快,教教我一些诀窍,我问你,是因为你每天用蟾蜍练习几个小时吗?”
宋百年也试了几天,用蟾蜍练习,确实不是一个好主意。他哪里知道,人家JON用蟾蜍的目的是做移植,根本就不是为了练习技术。
技术进步只是他做头颅移植手术的副产品。
JON微微迟疑了几秒钟,说:“我现在已经改成用兔子做练习了。”
宋百年心里一紧,你这也太残暴了,用活体动物做练习的标本,是对生命的漠视。
不过,作为医学生,这种内疚也只是暂时的,因为,在医学生眼里,生命,只有人的生命才是至高无上的。
也就是说,为了人的生命,牺牲其他生命都是有他的合理性。就和我们为了生存,吃鸡鸭鱼肉,不是与生俱来的合理吗?
医学生,进校的时候,蟾蜍、小白鼠就是基本的实验动物。实验室里的这些动物生存的意义就是供医学生做实验。
到了大四,大一些的动物狗、兔又成了手术学和病理生理学用的实验动物,它们的肠道、肢体都是医学生第一次在活体上练习的手术。
即使如此,宋百年对JON每天拿动物做实验还是有些不满,对小动物们怀有恻隐之心。
……
刘牧樵那边的手术也结束了,非常的顺利,他没有给助手们提问的机会,都是躲进一间咖啡馆,打开手术准备看直播。
结束了。
他只好赶紧问直播的医生,问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当他听到说手术非常的顺利,达到了超出意料的满意度之后,愣了一会。
他的心情有些复杂。
高兴是主要的,脊髓外科真正要发展起来,光靠自己一个人,那是非常困难的,随着时间的推移,自己掌握的技能会越来越多,也会越来越分身乏术。
只有培养了优秀的人才,学科才可能真正的发展起来。
现在,JON终于达到了理想的状态,水平接近刘牧樵,除了极少数难度特大的手术,其他的,他肯定是没问题了。
而宋百年也有了长足的进步,能够完成这样复杂手术的一助,也表明他的能力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独立成科,有了基本的保障。
但是,他又有一种淡淡的忧愁,说不清,道不明,到底是什么原因令他心中隐隐作痛,他也说不清。
难道,我这是嫉妒?
刘牧樵摇了摇头。不会的,我刘牧樵怎么可能会嫉妒呢?我不是迫切希望同僚们快速成长吗?
譬如邹庆祥,在帕金森病方面的成就,刘牧樵就非常高兴。
最近,也就是在半个月前,邹庆祥被推选为全国神经学帕金森分会的会长,并且被邀请去参加了世卫组织神经学帕金森病防治组织担任高级顾问。
这是我国在这方面的第一个这样高级的专业职务。
邹庆祥还接受了霍普金斯医院的邀请,下个月去那边参加年会,邀请他做一个主题报告。
据说,他们准备聘请邹庆祥为客座教授。
刘牧樵自己也被霍普金斯医院盯住了,要是邹庆祥被聘请,刘牧樵则会是第一个聘请的。
对于邹庆祥的成就,刘牧樵就只有高兴没有嫉妒。
刘牧樵也不可能嫉妒JON。
那么,是别的什么原因呢?
刘牧樵细想了很久,他是在担心,JON会不会向头颅移植技术方面努力呢?
他明白,现有的技术,他和JON,离头颅移植也许仅仅是一个供体和一个受体的问题。
至少,刘牧樵有这个能力。
第1819章 邪恶的技术
刘牧樵回来了,他看了一下JON做手术的部分录像,对JON的水平进行了评估,不得了,他的手术,刘牧樵基本上找不到缺点了。
谈谈,得认真谈谈。
刘牧樵把JON约到咖啡厅里,一边喝咖啡,一边聊天。他不想直截了当说,因为,你又没有任何证据,说人家做头颅移植术。
头颅移植术,很多学者都认为是一门邪恶的医术,一辈子都不会去考虑朝这个方面努力。
当然,也不是说做头颅移植研究的人就一定是邪恶的,人家仅仅是对科学的研究,对医学科学的追求,与邪恶扯不上关系。
可以说,目前在进行头颅移植研究的人,绝大多数仅仅是对医学科学的探索,并没有考虑太多的后果。
“JON,你的手术我看了,非常不错,你的技术精准、快速,几乎达到了完美的程度。我想,脊髓外科,今后就是学科带头人,你做主任,宋百年做副主任,实际上独立带一个科室,你把关。你看,没问题吧?”
刘牧樵喝了一口茶。
JON喝的则是咖啡。
过去,脊髓外科叫颈髓外科,国家重点实验室审批时建议变更为脊髓外科,这样就更规范了,也便于今后开展整条脊髓的手术。
其实,胸脊髓,腰脊髓的手术也已经开展了,只是胸腰脊髓段损伤没有颈髓损伤那样的出名,因为颈髓一旦损伤,就可能是高位截瘫,对患者的生活影响更大。
过去这个科室是属于神经外科,现在独立成科,需要重新安排科主任。
JON自然高兴。
今后,神经外科与脊髓科分科,谁都愿意在脊髓外科发展,理由简单充分,谁不愿意在一个新的领先的领域里干?
很明显,脊髓外科是国家级重点学科,国内领先,世界也领先,在这个科室做负责人,做骨干,就是世界级别的大佬人物。
朱亚光现在在国内外都已经捷足先登了,这就是证据。
“我愿意。”JON回答很简单。
“嗯,那就这样定了。宋百年的副主任管30担子也不轻,60张病床,你们两个主持,会比较累,你注意到没有,朱亚光在协和,已经做得轰轰烈烈了,你们两个也要加油哇。”刘牧樵说。
“没问题,他不是我们的对手。第一学科,他抢不走的。”JON信心百倍。
“他的平台很好,站得高,第一时间就与国际上的大佬医院精密联系在一起,所以,他们的成绩更容易被认可。”刘牧樵喝了一口茶。
“我们医院这个平台也不错,安泰第一,协和第二,这个,别说您老大在,就算是你老大不帮忙,我也有决心胜他一筹。”
JON是外国人,不带懂得谦虚。
刘牧樵微微一笑,“JON,我问你,你每天晚上忙乎,仅仅是为了练习技术?”
JON警惕起来,问:“老大,你的意思是……”
刘牧樵认真地说:“我不允许你做头颅移植术噢。你没有做这方面的努力吧?”
JON说:“绝对没有。没有您的批准,我怎么敢做?老大,我仅仅是为了提升技术。”
刘牧樵不信,但是人家说得这样坚决,他也不好穷追不舍。
JON这样的人才,要是真的想做头颅移植术,谁也拦不住。
安泰医院不允许他干,他可以走人,可以说,以他这身本领,任何一家医院都没有理由不接纳他。
他现在可是国宝级人物了。
刘牧樵不准备刺激他,好好留着,这是安泰医院的一面旗帜。
“那好,技术练习,你有不少的心得体会,希望你多多传授给同事和下属,特别是宋百年,你要重点培养他。”
两人聊了一会,刘牧樵又回到头颅移植这个话题上,说:“JON,当年克隆技术风靡一时,现在也归于理性了。克隆技术做得好,可以造福于人类,用得不好,也可能陷入伦理陷阱。JON,你我两人的技术,要突破头颅移植,其实很简单,也就是一个供体与一个受体的问题,但是,这也让我们一只脚踏进邪恶陷阱,稍不留神,我们就可能万劫不复!”
JON其实并不需要说教,他不是不懂的头颅移植面临的现实问题,在性命面前,有些人什么事干不出来?
要真是某个大佬身体出现大问题,他们有可能强行进行头颅移植,这就不是供体愿不愿提供的问题,暴力事件就可能形成黑市,作为移植的医生,不就成了帮凶吗?
头颅移植,能见阳光的个案接近零,绝对的大多数都会出现在黑市之中,所以可以说,这门技术一旦在临床上使用,基本上是邪恶的,见不得阳光的。
JON在研究这门技术,但他绝对没有打算运用于临床,他也不准备公布于众,其目的,仅仅是探索科学的一种冲动。
JON说:“是的,这道理我懂。头颅移植运用临床,是永远也不现实的,这种黑科技,希望不要有人研究出来。”
刘牧樵赞赏地说:“没错,你说得很对,今后你掌管脊髓外科,你的同僚,你的下属,你都不能让他们去研究头颅移植。这件事很重要。”
这算是他今天谈话的结束语。
两人又坐了一会,聊了一些生活方面的事,最后,刘牧樵提前离开了,他还要回去看文件。
JON回到家里呆坐在阳台上,坐了很久很久,他刚才紧张得要死,他以为刘牧樵已经发现了他做头颅移植的事。
看来,今后要格外谨慎才行。
JON也考虑过终止,但一想到头颅移植离成功越来越近了时,他又抑制不住兴奋,恨不得今晚就实验成功。
看了一下时间,还早,还可以练习几个小时。
干,还是不干?
又犹豫了片刻,最后,他又开始了。
两只兔子,一个留下身子,一个留下脑袋,他又开始了头颅移植。
这一次,他是按照正规的方式进行了严格的消毒。
JON在兔子身上已经做了70多次的移植实验,过去,没有去追求成活,而是为了攻克某一个难关,所以,消毒等,就没有严格的按程序来。
今天,他突然想做一次正规的移植。
也就是说,他准备让兔子活下来。
第1820章 金and木
JON已经研究了很久,移植排异反应这一关,基本上掌握了所有的技术。
他把两只兔子消了毒,颈部还认真备了皮,整套无菌操作做得认认真真。
然后,他进入了最紧张的移植第一关,两个活体的血管连接。
这套动作要快,要准确,争分夺秒。
头部的供血越快越好,超过3分钟就没有任何意义了,而供体,几乎在同时,两个活体同时切割头部,丢掉一半,另两个的另一半,则成为一个新的活体。
这一关,JON已经练习得很熟悉,他几乎没有费很大的功夫就做完了。
接下来,就是神经吻合。
对于支配心肺神经,优先吻合。
JON经过无数次的摸索,他能够准确地找到支配心肺的神经,接通这一组神经,心跳、呼吸才会重新恢复正常。
本身,心脏有自我跳动的自律细胞,但是,这群自律细胞需要有低级中枢神经的支配,才会正常有效地跳动。
完成这一套吻合,全部时间不超过6分钟。
这是头颅移植的关键步骤。
JON现在基本上掌握了,成功率达到了90%以上。
接下来的其他神经吻合,时间上就宽裕了很多,可以仔细地进行吻合。
这个过程,JON,一般是用时5个小时左右。
所有的步骤,都掌控得很好。
他甚至在几个小时内,完全忘记了刘牧樵对他的警告,直到最后,JON完成了最后一针,他才想起来,刘牧樵在几个小时前才和他谈了话。
JON痛苦地笑了笑,没办法啊,走到这一步,别说刘牧樵已经阻止不了他了,就是整个安泰医院全体员工都来阻止他,也阻止不了了。
关键是,连他自己也阻止不了他了。
头颅移植术是非做不可的,JON根本没有毅力阻拦自己。
兔子安静地躺在固定床上,JON给足了安眠剂,在两个小时后,他要给兔子注射第一针抗排异反应的药物。
这是一种复合制剂,每个医院有不同的配方,JON是从附属医院移植中心买回来的。
附属医院肾脏移植中心成立已经有20年了,器官移植做得非常好,排异反应的防治很成熟了,严重移植排斥反应发生率控制在5%以内,不可救治的排异反应则在0.5%以内。
JON索取了不少的排异反应药物,足足可以用于10个病人的防治。
兔子的用药量不到人体的二十分之一。
兔子活得很好。
第一针抗排异反应的药剂注射进去之后,JON和衣躺在床上睡着了,1小时之后,他被闹钟闹醒,给兔子换了一瓶液体。
第二天上班,他迟到了。
JON迟到了,迟到了45分钟,他给兔子换上另一瓶液体。
给兔子挂液体并不是太难,它耳朵上的静脉就比儿童的头皮血管好打,难就难在给兔子输液的速度调节,这个不是太容易,关键是还没有人看守。
为了不被发现,JON还是来上班了,并且还不得不上台做了一台不大不小的手术。
等手术结束,已经到了中午时分。
JON飞快地回了一趟家。
一切都正常。
兔子的液体还没有输完,他又给它加了一针抗排异反应的复合制剂。
这个复合制剂的名称是复合3号。也就是3.0版的复合配方。
他陪了兔子1个小时,又回到了科室,和宋百年等一切,研究了明天的一台手术。
明天的手术由宋百年主刀,JON不上台。
一天下来,JON和打了鸡血一样,虽然很困,但是心情却很好,话语很多。
特别是,他今天讲英语的时间少了很多,大多时候用的是清江话,比刘牧樵的清江话还讲得好。
他兴奋。
一到下班时间,他飞快地消失了。
JON一进自家的门,冲过去,看兔子的死活。
没错,它还是活的。
检测一下心跳呼吸,很可以!心跳只比正常的快了10%,呼吸则是正常时的最高值。
这是一个不错的数据。
JON拿起听诊器,肺部没有啰音。
一切正常。
JON忙完兔子的事,接着就点了一个外卖,开了一瓶法国红酒,有滋有味品尝着。
今天的心情很好。
兔子活了18个小时了。
这次的目标是,兔子活15天。
这个目标有点远大,不过,JON觉得不是梦,15天,有一定的概率能够活下来。
……
刘牧樵接到霍普金斯大学的邀请函,邀请他和朱亚光一道参加今年的脊椎外科大会。
请他做主题演讲。
脊髓外科在国际上并没有这个学科,他们把这个学科归纳在脊椎外科一起,这多少有些不科学。
按理。脊髓外科和神经外科更接近,归纳到神经外科更合理。
但是,都是可以的,与脊椎,与神外都是接近的。
学科分类有时候以解剖部位分,有时候又以功能类别分,所以,怎么分问题都不大。
刘牧樵拒绝了。
他觉得有朱亚光参加就可以了。
他真的觉得没必要和朱亚光等人争,脊髓外科自己确实是最厉害的,但是,他更愿意让下属获得更多的光环。
朱亚光因为站在协和这个平台上,现在的礼遇可能比刘牧樵还多,最后刘牧樵和朱亚光商量,会议请朱亚光出席,代表安泰医院和协和医院。
刘牧樵不想出席一次仅仅是一个发言的会议,没意思,这样的会议完全可以由论文替代。
即便是授予什么客座教授之类的活动,刘牧樵的兴趣也不是很大了,他在国内实实在在有好几个教授头衔了,国外的不多,这并不重要,他要慢慢改变世人的习惯,不要以为国外的就是最好的。
刘牧樵拒绝了霍普金斯大学的邀请,同时,另外一个邀请也拒绝了。
由于安泰医院的脊髓外科第一人是刘牧樵,JON并没有被别人注意,他和朱亚光的处境就完全不同。
不过,JON一点也不在意,他的兴趣根本没有在荣誉上,他这几天一直沉浸在兴奋之中。
他的兔子“金and木”还活得好好的。
排异反应有一点点,但不严重。感染也控制得很好。生命体征平稳。
所有的迹象表明,兔子“金and木”有希望活过15天。
15天是一个分界线。
7天是伤口水肿高峰期,7天后水肿就会慢慢消退,到了15天,水肿就完全消退了。
所以,15天是一个关键时间节点。
第1821章 怀疑了
15天!
JON一早就被通知有一台急诊手术,头、颈联合伤,病情十分严重。
主刀的是刘牧樵,JON和宋百年都上台了。
这一台手术是对这个世界上最强组合的考验。
JON是一助,宋百年是二助,还有何教授他们,神经与骨科处理要交叉进行。
手术做了一天,从早上7点钟开始,一直做到了晚上11点钟。
不算完美,有相当一部分的组织是不可逆的损伤,所以,手术后,患者只能恢复部分功能。
大脑有一部分功能丧失了,脊髓的功能也只有一部分能够恢复,今后,患者的生活质量很成问题,生活自理也仅仅局限在吃饭喝水和大小便,在别的人帮助下才能完成。
这是没办法的事,刘牧樵他们已经尽了最大努力。
虽然在普通人看来,这种生活其实没有什么意义,死了干净,甚至会替他们设想,死是一种解脱。
但是,刘牧樵他们在临床上看多了,即使是生活质量再差,患者都不愿意死。
好死不如赖活,这句话几乎可以用在大部分病人身上。
这个患者,估计他本意也会很珍惜这半条命。
说实在的,来到这个世界不容易,即使活得很糟糕,只要不是得了抑郁症之类的病,真的没几个人愿意死去。
刘牧樵他们很认真地完成了这台手术,很遗憾,再怎么认真,病人也就是这个样子了,半条命,估计再活个30年不成问题。
遇到这种手术,刘牧樵的情绪一般都不会高,他会要郁闷一阵子,等下一台手术漂亮地完成之后,才会兴奋起来。
他闷闷不乐走出了手术室,家属围过来问这问那,他们是希望能出奇迹的。
“对不起,手术只能做到这个份上了,患者,今后勉强能搀扶着站起来走几步,大部分时候只能坐轮椅,手的功能还算可以,可以吃饭和打字玩手机。”
刘牧樵稍微介绍了一下今后的状态。
“噢噢,感谢,感谢。”
家属的期望值还没有这样高,术前谈话是宋百年进行的,给家属的期望值比较低。
医生谈话都会比较保守,免得患者家属期望值太高,最后对结果不满意。
再说,医生在手术前也很难估计术后的情况,特别是这种手术,涉及到神经吻合,预期与结果可能会有比较大的出入,所以,谈话尽可能的悲观一点。
其实,宋百年即使是现在,他也很难判断病情的预后,JON也只能勉强,刘牧樵则可以。
刘牧樵吻合神经,几乎可以辨别具体支配哪里的神经。这一点,JON也基本上能够辨别。
神经在脊髓内行走是有规律的,运动神经与感觉神经,一个在前,一个在后,他们在每一束里面,也是按规律分布,再根据是哪一节脊髓,就可以分清楚神经的支配部位。
作为主刀者,这些神经哪些完好,哪些无法恢复,他应该是清楚的。
刘牧樵几乎理清楚了每一根神经束,所以,他对预后的判断非常准确。
“是的,比预计的略微好一点。不过,你们要有思想准备,病人需要长期照护,经济上,精神上,对家属都是有压力的。”
刘牧樵说完,就离开了。
他早就饿了。
来到食堂,大厨说:“5分钟上菜。”
大厨早就接到了通知,刘牧樵在手术台上,他得给刘牧樵准备晚餐。
“不急,10分钟吧。JON和宋百年等人还在后面。”刘牧樵一边说,一边接过服务员送来的泡茶。
刘牧樵的专用食堂有一套很规范的东西,这是孙涛指示这么做的,刘牧樵是大佬,生活品质不能太差。
他了解了一下国内那些商业大佬的生活,发现刘牧樵的生活太简单了,于是就派专人设计了一套标准,提高刘牧樵的生活品质。
刘牧樵不太在意,只要有手术做,有病人看,他就觉得很充实,很惬意了,至于其他的,他并不太在意。
不过,他也不反对,像现在这个专用食堂,只为他和他的朋友提供每天的三餐、五餐,他就觉得很好。
菜是最新鲜、最精品的,肉是最精华的部位,水是才运来的深井泉水,厨师是大师级,服务员是空姐级别的年轻女子和英俊小伙。
刘牧樵不知道的是,他的服务员都是本科学历。
宋百年进来了。
他后面还有米特里麻醉师,器械师,护士等。
“JON呢?”
刘牧樵不见JON,按理,他是一助,后期打理手术台并没有他的事了,他早该来了。
“他请假。他说,家里准备了西餐。”巡回护士说。
“这家伙,最近鬼鬼祟祟的。他家里又没有别人,谁帮他准备西餐?”宋百年嘟哝几句。
刘牧樵心里微微一紧,也嘟哝了一句,“他又不是不知道这里帮他准备了面包。”
“他不会回去还加班练习技术吧?最近的兔子遭殃了,他每天提两只兔子回去。”余伟说。
脊髓外科的余伟是JON的徒弟。虽然是徒弟,但是,私人感情并不深,工作关系而已。也许这外国人与国人的文化不同,余伟自己也说,很难和师父JON建立深厚的师徒感情。
其实,一点也不奇怪,JON最近沉溺于做头颅移植,除了手术,他就回家做实验了,平日满脑子装的也是蟾蜍和兔子,哪还顾得你余伟。
他甚至都忘记了余伟是他的徒弟,这感情从哪里来?
刘牧樵隐隐有几分忧虑,JON最近确实有几分怪异,一是疲劳,他为什么这么疲劳,就因为他要拼命练本事吗?
这样解释有些草率。练本事确实会发疯,但是,他已经达到了非常厉害的水平了,按理也会要停下来休息一会了,难道,他是要超过我刘牧樵?
凡事都需要有动力的。
这不好解释。
这家伙会不会真的在做移植术呢?
刘牧樵没有做声色,准备实地探查一下。
今天这么多人面前,他就不说话了。
“吃饭,今天大厨做了好东西吃,大家多吃一碗饭。”
刘牧樵一边说,筷子已经伸进碗里,一颗晶莹剔透的红烧肉,颤巍巍,进了刘牧樵的嘴里。
第1822章 给兔子买房
JON心中挂念着“金and木”,车开得歪歪斜斜,停在楼下连玻璃窗都忘记关了,冲进了电梯。
JON迫不及待回到了家里。
“金and木”活着。
并且是醒了。
它呆呆地看着JON。
也许是安眠药的作用还在,它并没有惊慌,也没有表现出动物对人的依恋。它是饲养动物,按理人来了,它会有一种寻求食物的冲动。
它很安静。
就这样呆呆地看着JON,大大的眼睛。
“你想不想吃点东西?”JON转身拿过来一把干净的白菜,塞进去。
15天,伤口已经愈合,兔子“金and木”可以吃东西了。
为了保证安全,前面的15天,它吃的是从胃管里打进去的牛奶,还有一些果汁,维生素药粉。
抗排异反应的药物还在继续使用。
今天试着让它吃白菜、红萝卜和牛奶。
JON小心翼翼把白菜送到它嘴边。
兔子“金and木”嗅了嗅,嘴巴动了动,然后轻轻地啃了啃白菜,接着就大吃起来。
久违的美食!
JON格外关注的是它的肢体。
动了。
两只小腿动得还不错,抓白菜很准确。
JON很兴奋。但是他还能控制自己。
成功了。
现在可以说,头颅移植成功了。
下一步,他的任务就是伺候这只——还是两只呢——动物,“金and木”抗击排异反应。
它必须每天吃药,JON一直要陪伴在他身边,离开3天以上就不行了。
JON也不准备去任何地方。
幸好脊髓外科也没有飞刀可做,颅脑外科,也就是神经外科的飞刀,JON过去还是接单的,一个月3、4台。
现在脱离了神经外科,邀请的肯定会有,但肯定会少很多。JON准备拒绝所有的飞刀。
赚钱,不是JON的目标,“金and木”才是他的命。
他要养活它。养它1年,10年,只要它不死,他就要好好的照顾它,哪怕100年。
当然,兔子活不了100年的。
不过,JON一个人伺候这只兔子并不轻松,关键是限制了他的外出,3天以上的活动,他就无法参加。
说实在的,医学工作者,平常工作满负荷,休闲的机会就是外出开会、学习或者旅游。
JON同样需要休闲,特别是他有可能被邀请参加一些重要的会议。朱亚光现在活得就比较滋润,他已经去了霍普金斯大学,很可能,他会要在那边溜达一圈,各名牌大学会邀请他开讲座。
世界级的大学,对于先进的医学发展,他们是不会放过任何机会的,一旦有机会学习,就会全力以赴。
现在,脊髓外科明显的被超越了,朱亚光到了那边,他们会放过他?
还会有很多大学留他,希望他加盟,讲实在的,只要朱亚光点头,他很快就能拿到绿卡。
所以说,朱亚光的诱惑肯定不小。
JON以现在的水平,只要在国际医学界露一下面,他的荣光不会低于朱亚光。
他有一个朱亚光不存在的优势。
他是蓝眼睛、黄头发、高鼻梁的白人。
欧美人控制的医院,对蓝眼睛、黄头发、高鼻梁的人更亲近一些。
JON的决心很大,这一切,他都准备拒绝,他要陪着心爱的兔子“金and木”。
JON给这只兔子取了一个怪怪的名字,“金and木”是两只兔子的名字的合并,金的头,木的身子,新的兔子就取名“金and木”。
JON在学习中文,他开始接触中医,金木水火土,阴阳,都是令他最烧脑的东西。
越是烧脑的东西,越容易诱发性趣,JON慢慢搞清了金木水火土的大致意思,自己就飘了起来,给兔子取名就用上了。
至于他搞懂了什么叫金木水火土,什么叫阴阳,鬼知道。
也确实值得怀疑,金木水火土要翻译成外文,几乎是没有办法的,五行相克相生,即便的国人,也难以理解,这是非常玄乎的东西。
JON自认为已经学懂了。
他给“金and木”吃了半饱,不能让它撑着了,15天没吃主食,一次给多了怕消化不了。
兔子“金and木”还想吃,见主人把萝卜白菜拿走了,它失望地看着这个陌生的主人。
JON忍心拿走了白菜萝卜,他不能惯着它。
为了延长动物的寿命,就不能喂得太饱,有科学研究表明,7分饱的动物,寿命是最长的。
其实,人何尝又不是呢?
可以说,人最好的养生办法就是不要吃太饱,要是到了中年的时候,每天保持7分饱,比任何养生方法都好。
喂了兔子“金and木”,JON才想起自己还没吃饭。
他不想吃外卖了,难等,开了两盒方便面,泡了吃了。
JON到现在还不怎么喜欢吃中餐,但有一样,他爱上了方便面,康师傅、今麦郎都爱吃,他一次要吃两盒。
并且,他每次都会把料包里的料全部放进去,最后连汤汁都喝干。
JON其实早就饿了,还没等泡开,他就开始狼吞虎咽,没回过神,两碗方便面进了肚子,再把汤汁喝下去,不饱也饱了。
两碗汤加起来有一公斤。
JON美美地抹了一下嘴巴,然后,躺在床上,捋清一下思路,今天,他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这些天都有这种感觉,只是今天这感觉更明显一点。
哪里不对劲呢?
很快,他心头一颤,不对劲的地方太明显了,不就是因为“金and木”的诞生吗?
我做成了头颅移植术!
这就是不对劲的地方。
特别是今天手术之后,不应该一个人跑了。手术人员都在食堂吃饭,我怎么可以一个人开溜呢?
刘牧樵会怎么想?
刘牧樵是聪明人,他一定会想到的。要是刘牧樵追问我怎么回答?要是他突然来到我家里怎么办?
对,必须有一个好办法,从长计议,“金and木”需要有一个安稳的地方。
对了,租一套房子,再帮它请一个保姆?
想到请保姆,JON又不放心,万一人家把它喂死了怎么办?
不行,还是自己来。
第二天,下班后,JONG就去楼下的二手房中介所询问房屋出租的事。
中介见一个外国人进来,赶紧迎上来。
“租房,还是买二手房?”
“租——买!”
为什么是租呢?
给兔子“金and木”一套属于自己的家不行吗?
JON不缺钱,说:“介绍一下,我需要一套通风比较好,能晒到太阳的房子,有吗?”
第1823章 家养小精灵
业务经理直接入手,他觉得老外一般都钱多人傻,赶紧介绍一套洋房。
“有一套房子最适合你了,180平,单价1.9万,豪华装,拎包入住。现在就可以看房。”营销经理介绍。
“还有小一点的吗?”JON问。
“小一点的?有!148平的,单价贵一点,要2.2万一平。”
“还要小一些的。一个人住。”JON其实应该说是一只兔子住。
“噢,一个人住呀?有,90平米的。不过,可惜是毛坯房。”
“毛坯房是最好了!”
JON大喜过望,兔子喜欢打洞,我不但需要毛坯房,而且还会要运一些土来,给它一个接近自然的环境。
“1万9一平,不过,人家要求全款。”
“没问题,我就拿全款,最快可以多快?”JON有点儿着急。
“你希望多快?”营销经理问。
“明天怎么样?”JON一天都不想等了。
“明天?明天可能不行,我联系一下卖家,争取这个星期弄完。价格,你大致上同意吗?”营销经理说。
“这个么,价格好说,我只要求越快越好,你要是明天能给我钥匙……不急,现在我想去看看房。”
JON终于还是冷静下来了,看房是必须的。
来到楼栋。
17栋31楼。
喜出望外,顶层,没人打扰。
进到房间,竟然是三房。
JON笑了。
他在想,两间房子给兔子住。
不是说狡兔三窟吗?一间房子不够,得两间房子让它多建几个家。
一想到家,是不是还给它配一只母兔子呢?
不行。
它身体虚弱,还在吃抗排异的药物,给它一只漂亮的母兔子,它一定不会好好养身子,它一定会贪恋女色。
还是让它一个人过,过清心寡欲的生活。
可以给你好吃的,好玩的,就是不能给你母兔子。
想了一会,又回到刚才的问题。
给一只不漂亮的母兔怎么样?
JON摇摇头。
情人眼里出西施,一旦爱得深,就不一定有什么美丑之分了,特别是这只丑母兔万一格外会撩男兔呢?
还是不冒这个险。
三间房,两间给兔子建家园,一间留给JON自己住,他会经常过来陪伴它的,晚了就住在这里。
厨房,人兔共用,自己做面包,给兔子配餐。
至于浴室,当然就是兔子的专用浴室了。
给兔子买一只新式的洗澡盆,这只盆子要和鱼塘类似,甚至还养几只金鱼。
满意。
很满意。
“这个价格,我想了一下,最多我只能出每平1.6万。”
JON并不是钱多人傻的人,虽然是外国人,谁说外国人不会讲价?
“1.6万肯定是不行的。至少也是1.8万,我还要问卖家的意见。如果你同意1.8万,我就和主家谈谈。太低了,人家会说你没有诚意。”
JON嘿嘿一笑,说:“你别骗我们老外了,我们精明着呢!你开的价太高。”
“这样,我替你提一个比较公众的价,1.75万一平,我帮你们两家做和事佬。”
JON摇头,“一口价,1.6万。我马上拿定金,成交越快越好。要是不成,我就找第二家了。”
营销经理有点儿心花怒放了。
他是老精鬼了,客户的一言一行他看得多了,今天有戏,虽然1.6万的价格难以接受,但成交的可能性极大,达到了8成以上。
“1.74万,我就帮你去喊价。人家主家出的价是1.8万以上,1.74万人家答不答应,还靠我做工作。”
JON还是摇头。
不过,不管JON怎么摇头,营销经理就是不肯降价了,他是这一行的行家里手,JON哪里是他的对手?
最后,Jon妥协了,在1.7万的价格上妥协了。他不差钱,他太喜爱这套房子里,他急于给兔子“金and木”找一个安全的家。
这件事,出乎意料的顺利,第4天,就办好了手续,拿到了钥匙,10个工作日就能拿到房产证。
JON雇了一个工人,忙乎了几天,两间房子改造成了兔子“金and木”的家,有土丘、有假山、有假太阳、假月亮,还有一个小湖泊。
湖泊安在厕所里。
土丘是上等的深层黄土。
假太阳、假月亮是灯泡,一个吸顶灯,一个夜灯。
至于假树、假花,几乎可以以假乱真。
兔子“金and木”一个晚上就打了几个洞,互相之间都连通了。
JON准备了足够的粮食:大白菜、包菜、白萝卜、红萝卜,还有新西兰的去脂奶粉和磨牙用的饼干、木头、橡皮假萝卜。
JON想得很周到。
除了没有给“金and木”找老婆,其他的一应俱全。
兔子“金and木”过得很好,很快就习惯了新家,对JON也认亲了,每次他一进来,兔子“金and木”就会蹦蹦跳跳过来,依偎在他身边。
伤口都很难察觉了,不经意的话,根本看不出它做过手术。
这期间,刘牧樵两次拜访JON的家,也没有具体的事,就是来走走。
JON很庆幸,幸亏及时把“金and木”转移了,否则刘牧樵就会发现。
JON是很害怕被发现的,一旦发现,刘牧樵会很生气,虽然自己并不担心工作的事,但是到底不好,哪个医院有安泰好?
JON已经深深爱上了安泰医院,他现在也已经取得了新国籍,堂堂正正的中国人,不待在安泰医院待哪里去?
他是不会离开安泰医院的。
只要没发现,Jon就会在这里长期待下去。
过了一些日子,JON又不安分了,他想继续做头颅移植,再成功一次,就不再做了。
这一次,他选择的土狗。
他准备了几天,把工作安排好,利用双休日,在周五的半夜开始了。
两条狗,一公一母,最后,他选择了公狗的头,母狗的身子进行移植。
从周五的晚上11点开始,一直工作到次日早上5点,手术成功了。
动静有点大。
光是术后处理这血迹,他就费了很大的功夫,用了一个小时,好几吨水,才把血迹冲走,剩下的一只狗头,一具狗的尸体,他简单地缝合起来,装进塑料袋,运到郊外埋了。
他帮新的狗想了一个名字,叫做家养小精灵。
一直忙乎到了第二天中午,等小狗“家养小精灵”各项指标都稳定了,安静地睡了,他才到楼下面馆里买了一碗三鲜面,外加一个面包吃了。
第1824章 准备摊牌了吗
今年的科技大奖下来了,李六一的重症治疗技术和刘牧樵的卒中治疗与康复获得了今年科技最高奖。
本来,这项奖刘牧樵已经在国外得奖了,国内就不能再得奖,但考虑到,刘牧樵在三年前就申报了,应该补一个奖。
今年,刘牧樵根本就没有申报,是评选委员会自行评议的。
科技最高奖,很多时候是别人推荐的,不需要自己申报。
也就是说,申报与推荐相结合。
刘牧樵和李六一又一次见面了。
他们见面,既亲热又尴尬,关键是李六一对刘牧樵有几分恐惧,这种恐惧不会因为接触多了而减弱,相反,随着事例的增加,恐惧感越来越厉害。
今天没办法,他必须和刘牧樵待在一起很长时间,幸亏李六一认定一件事,刘牧樵不会害他。
如果刘牧樵要害他,他早就没命了,还等现在?
再说,总体上,李六一还是感觉到了,刘牧樵对他还是比较友好的,特别是今天得奖,80%的功劳应该归给刘牧樵。
李六一的科研本身还是很出彩的,但是,没有刘牧樵给他的古方方子,他今天是不可能获得科技最高奖的。
李六一的成果,如果没有刘牧樵的参与,大概能获得一个二等奖。
现在,李六一获得了最高奖,和刘牧樵并列,顿时就成了大人物——国人都知道的大人物。
明后年晋升院士,没有悬念的了。
获奖活动进行了一天,李六一根本就没有感觉到享受,这是一种煎熬,近距离和刘牧樵在一起,他觉得他是一只蚂蚁,在热锅上的蚂蚁。
“你别走!”临近结束的时候,刘牧樵向李六一提出来,“我有事跟你谈谈。”
李六一吓了一跳。
该不是算总账了吧?
该不是外星人向他摊牌了吧?
一连串的问号在他脑子里问起来。
他只好点头,“好的,我不走。”
他知道,走也走不了。
其实,他是非常想一走了之。但是不行,高纬度的人做什么事都很简单,距离,对他们来说,根本就不是问题。
李六一想,在地球上,刘牧樵其实是不需要交通工具的,瞬间就能到达。或者,他可以乘坐花篮,到处飞翔;他可以御剑而飞;或者,他能幻影移形……
总之,李六一脑子里能够想到的交通方式,他都想到了,他认为,高纬度的人,肯定是不需要飞机、火车、汽车。
刘牧樵现在之所以坐飞机,坐汽车,只不过是假装做一个三维空间的人,其实,他根本就不需要。
胡思乱想了一会,座谈会结束了。
最后还有一次合影。
上午和大人物已经合了一次影,现在合影是参加座谈会的人。
参加座谈会的人,大多数没有资格参加上午的合影,和刘牧樵、李六一的合影,这是每一个人的荣光。
一个人活一辈子,不能和动物一样生存就是整个生命,人是一个社会,在这个社会里,都希望留下一些痕迹。
能够在社会上留下青名是每个人的梦想,如果不能,能沾上一点光也行。
和名人合影,本身就是一种成功,这是几乎所有人的共识。
刘牧樵和李六一不得不并肩而坐。
对于李六一来说,这个时候他能够感觉到刘牧樵的巨大能量在烧灼他的全身。
刘牧樵微微笑着面对镜头。
摄影师很苦恼,摆拍了很久,这个李六一怎么回事,笑得那样的苦!
这不叫笑!
这叫呲牙!
他几次想提醒李六一。
但明知不行,人家现在是大人物,今天的主角之一。
“这样好不好,大家听我指挥,我喊一二三,大家笑自然一点。记着,微笑的时候,一定要自然一些!”
摄影师在提醒,他实际上就是提醒一个人,李六一。
只有他一个人笑得不对劲,他比哭还难看。
“看我这里!自然而然的微笑!一……二……三!哎,重来!”
苦了摄影师,他不能就此罢休,他是著名的摄影师,作品一定要百分之百满意。
又是李六一这里出问题了。
他是笑了,但是,他的笑太假了,假得普通人一眼就看得出,他好像是得了痔疮。
“李……李老,你,看着我,笑,自然的笑!”最后,摄影师不得不摊牌了,今天捣蛋的只有一个人,就是李六一。
又调整了好一会。
摄影师放弃了。
他准备回去修图。李六一的笑,太恐怖了。
他拍摄了几十张照片之后,宣布解散。
“你别走!”刘牧樵喊住了李六一,“我只耽搁你10分钟时间。我们到东厅的清江厅聊聊。”
李六一梦游一般跟着刘牧樵来到了东厅的清江厅。
“李六一,我问你,你怎么老是怪怪的?是我的错觉,还是你把我当成怪物了?”
刘牧樵直截了当问。
“没,没有的,我什么都不知道,真的,我根本就不知道。”李六一仓惶恐惧。
“嘿嘿,你这话,明明是说,你都知道。我想你一定是想多了。我刘牧樵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既不是神,也不是鬼,什么修仙,什么入魔,我根本就不相信,那是迷信!哦,对了,现在有人推测什么11个维度,那也是无稽之谈。什么4维、5维,那都不是真的,是科幻。我也不是4维、5维的生物,我就是和你一样的3维空间的人。我说明白了吗?今后,你别再这样怪怪地把我当怪物!”
“嗯,嗯,嗯,好的,好的。”李六一只能这样回答,他也不好说别的什么话。
刘牧樵有问:“李六一,我问你,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李六一赶紧说:“没有,没有,我真的没有把你当成4维,5维生物,我没有,真的。”
呵呵。
刘牧樵明白了,猜得没错,李六一就是把他当成了高纬度生物。
“李六一,告诉你,根本就没有什么高纬度生物,我们自然界生物看起来复杂,其实一点也不复杂,就是由几种元素组成,都是原子的聚合物,只不过,它的组成有些难以解释而已。不要胡思乱想了,今后,我们还是好朋友……”
第1825章 庆功
刘牧樵讲这些话,就完全等于没讲,李六一离开刘牧樵后,他逃跑似的走了。
太可怕了!
摊牌了!
李六一什么也不多说,嗯嗯嗯,一连串的嗯,应付一下。
刘牧樵没有为难他,放他走了。
李六一回到了单位。
京大给他举行隆重的庆功仪式,李六一这才稍稍平静下来。
刘牧樵回到清江市,清江大学也举行了隆重的庆功仪式,省府的老杨也来参加。
这是莫大的荣誉,国家最高奖,很多时候都是空缺。
今年并列两个,都在医学界,了不起,真的了不起,卫生官员今年真的长脸了,部里也举行了庆功仪式。
刘牧樵倒是比较平淡,获奖这种东西,他和别人的感受是不同的。
普通人获奖,当然是激动万分,这一辈子,有了这个奖,不愁了,躺在成绩上也可以潇潇洒洒活得很好。
这就是资本。这也是进阶的通道。有了这个成绩,人就蜕变成了高级生物,今后就是人上人了。
有了这个东西,院士身份基本上就定下来了。
可刘牧樵不同,这些成绩仅仅是起步,是开始,今后,他可以获得很多奖。别说国家奖,世界大奖也肯定会获得。
所以,他基本上没有太多的激动,清江大学的庆功会,他也就是参加而已,根本没有觉得有什么太激动人心的。
或者说,他有种偷窃的感觉。
别人获奖,是通过自身努力得到的,而刘牧樵,是一个医学智慧系统的功劳。
这是人生最大的作弊。
他的这种平淡如水的神态,早就被人发现了,就连老杨,周一鸣都惊讶不已。
这种定力,即便是老杨,也不可能在巨大名誉面前如此淡定。
啧啧啧。
老杨想起自己,组织上找他谈话,给他升职,到江东省当任领导,他激动得流了眼泪,连续三个晚上都兴奋得难以入睡。
刘牧樵,得这么大的奖,按理,兴奋不亚于老杨升职,他刘牧樵怎么如此的平淡?
佩服啊!
内心真的强大!
周一鸣也暗暗吃惊。
他是有阅历的人,年纪也比较大了,他今年已经63岁了,早就应该遇事不惊。
但这一次,他发现自己比刘牧樵还激动。
当他接到获奖通知的时候,周一鸣竟然呆了3分钟。等他反应过来,茶杯里的茶水全部倒在他的腿上。他一定都不觉得烫。
周一鸣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
老杨也讲了十几分钟。
刘牧樵的答谢词简单而又公式性,冷淡,跟他的表情一样,很冷。
当然,用冷淡俩字还是不恰当的,刘牧樵始终很客气地和每一个上来握手的人打招呼,特别是老杨、周一鸣面前,他是十分的恭敬。
他的冷,其实就是说的他冷淡、平静,看得出来,他内心并没有激动得排山倒海。
他的内心,就和阳光明媚的天空下的湖面一样。
“年轻人,不必要如此的成熟。”老杨提醒他,“年轻人可以情绪化一些,你应该高兴才对。”
刘牧樵笑了笑,说:“我是很高兴啊。”
老杨摇头,说:“你太平静了,根本就没有激动,你过于成熟。”
刘牧樵说:“其实,我并不觉得这个奖有什么了不起。”
老杨摇头,说:“这是不对的。你应该高兴。得国家最高降,按理,比我晋升省府首领还值得高兴。你这个奖,多少科学工作者梦寐以求,多少人追求一辈子。你算算,这奖,从设立开始,有多少人获得?太少了,总共才17人获得过。”
刘牧樵嘿嘿一笑,说:“杨老批评得对,我应该高兴。不过,我这个人,也许是太内向了吧,不善于表达。”
老杨说:“这不是什么表达的问题,我发现,你内心根本就没有兴奋起来。”
刘牧樵确实没有很好地兴奋起来。
庆功大会结束后,孙涛提议医院再搞一个,刘牧樵摆了摆手,说:“别搞了,我都已经很烦了。要是有什么手术,安排一台好手术奖励我,我舒服得多。”
刘牧樵的愿望很快就实现了,他回到医院,直接就上了手术台,一台肝脏手术由他主刀。
帮他做一助的是胡一刀,二助又是范建强。
范建强还是一个主治医,按理,刘牧樵主刀的手术,轮不上他做二助,二助至少也是副主任医师。
事实上,范建强最近的技术爆发了,自从上一次刘牧樵点名之后,他的学习干劲就被铆足了,学习的悟性也提高了。
他成了胡一刀得力的助手。
今天,是胡一刀安排他做二助的。范建强还以为是刘牧樵点名了的,心花怒放。
胡一刀也没有点破,为了增加年轻人的自信心,沾点刘牧樵的名气,信心增加的不是一点点。
胡一刀最近也注意到,范建强自从上次被刘牧樵点了一次名,学习干劲和效果都强了百倍。
今天,他又假借刘牧樵的名,要范建强上台做二助。
“你的技术进步很啊!”
刘牧樵注意到,范建强总共跟他上台4次,一次比一次有进步,他不由得衷心赞一句,没想到,这一句话,对范建强的影响非常的巨大。
“胡一刀,范建强还是主治吧,你好好带他做徒弟,我看他是一个可造之材。”
后来范建强疯了一般,进步极快,加上在胡一刀的调教下,他的手术技能进步超常,仅仅用了两年,他的手术技能就达到了主任医师的水平,5年后,他破格晋升主任医师。
这是刘牧樵未曾预料到的。
手术进行得十分的顺利。
手术做了3个小时。
颁奖的3天没有做手术,没手术做的日子,就和吸烟的人没烟吸一样,难受。
回来就过了一回瘾,刘牧樵这才爽歪歪。
哼着“胡大姐我的妻”来到食堂,一进门,吓了一跳。
苏雅娟,夕羽,陈太忠等人早在这里等候了。
他们其实一直都掌握了刘牧樵的动态,知道从他手术室出来了。
他们要给刘牧樵庆功。
很快,又来了很多朋友。
皮院长,孙涛,胡伯龙,赵一霖,邹庆祥……
过去的老朋友,不用数了,三大桌满满的。
“刘牧樵,不能少了姜薇吧,你去把她接过来。”
皮院长是长者,他的提议是有权威性的。这里的人都知道,只有刘牧樵能够把姜薇叫醒。
第1826章 泼辣妹
今年的第一场雪下得很大。
清江市已经10年没有见过这样大的雪了,厚厚的,马路上都积了10多厘米的雪。
各单位都必须派出人手到街上铲雪。
安泰医院分配扫街的任务有500米长,孙涛把保洁的,行政后勤的,派出了200人的队伍。
别看平均每人只有2.5米的长度,但马路很宽,把雪运上汽车,任务还不小。
曾雪飞带队参加。
高健也自告奋勇。
上次药监的事,连带了他,他被诫勉了,还退了不少的钱财,现在想挽回声誉,他事事争先。
他很看重现在的位置。说实在的,安泰医院的员工和领导,只要是你的心不是太大,真的不差钱,高健每个月可以拿到4万多的绩效,年终还有奖励,加上某些并不会出事的灰色收入,他一年百万的收入,这钱不少了。
高健这种人,地位正处,收入够高了,加上头上顶着安泰医院业务院长的光环,这种自豪感真的不赖。
高健也是有额外收入的,开讲座、介绍安泰医院业务管理、做评委,等等活动,他都是可以拿报酬的。
原先还有些器械商、药品商的进贡,现在不敢了,或者说收敛了,但还是有一些的。
他现在格外注重自我形象的保护与塑造,今天这种活动,他主动扛着铲子上了门前的街道。
这属于门前三包的内容。
环卫处只派了一辆运垃圾的车辆,安泰医院只好动用自己的三辆大卡车,用了两个小时,才把街道打扫干净。
骨科今天病人爆满,没办法,摔断骨头的人太多了,车祸也不少。病房没下雪时,就住得满满的,现在新来的急诊病人,只能是哪里有空放哪里。
急诊,门诊,都已经是满满的了。
刘牧樵临时抽出来帮助骨科,和李华,钟明亮一起,对那些能够用内固定的病人,采取“无痛正骨法”做快速处理。
李华和钟明亮这几年都成熟了,无痛正骨法手法也很娴熟,处理一个病人,包括打石膏,有了10分钟就差不多了。
刘牧樵的手法就更快,他后面跟了几个年轻的住院医、主治医师,负责打石膏。
几十个新来的病人,没多久,就都被处理了。他们没有办法安排正式的床位,只能坐着打吊针。
至于一些开放性骨折病人,则归彭教授他们开刀处理。
有两个倒霉的病人,把脖子摔断了,JON和宋百年一人负责一个,正在做手术,刘牧樵没有急于上台,他在等通知。
JON那里,刘牧樵完全放心,他不需要支援,完全能够拿下来。
宋百年这边,刘牧樵还有些担心。但是,他不愿意上台,有刘牧樵在和没有刘牧樵在台上是两码事,依赖心理是存在的,要多放单飞,历练很重要。
所以,刘牧樵宁愿在无痛正骨科帮李华和钟明亮做小手术,也不和宋百年一起上手术台。
倒是门诊,今天闲得很,病人比平常少了70%,就连预约好的病人也来不了。
雪太大,高速公路全部封闭了,高铁也停运,即便是市内,到上午10点后才疏通街道。
苏雅娟打开手提电脑上开始写书,她的大作要用10年时间才能正式完成,她喜欢利用一些碎片时间写作。
已经有200万字了。
夕羽抱着茶杯过来了。
“苏姐姐,今上午关门算了,我都闲得蛋痛了。”
苏雅娟瞄了她一眼,怎么你夕羽今天讲粗话了?
夕羽平常大大咧咧,但是她很少讲粗话痞话,更不会讲黄段子。
门诊,夕羽很有名,她泼辣劲,连那些喜欢挑刺的病人,不管你是当官的,还是做买卖的,都不敢惹她,她还爱打不平。
医生和患者之间发生冲突是难免的,顾客是上帝,这是安泰医院服务的基本信条,但是,有时候顾客也可能是魔鬼,医院也不惯着。
譬如,昨天就有一个市里面的副处级干部对着钱昊大吼大叫,要钱昊道歉。
钱昊是门诊医生里面脾气最好的,和这位副处长官员发生冲突,连他自己都莫名其妙。
就因为轮到这位副处看病的时候,钱昊要上厕所,他不同意了,说人家藐视了他。
大吼起来。
夕羽听了一会,怒气上来了,进去,直接就把这位老兄拎了出来,“这所医院不是为你开的,我们不接洽你,你到别的医院去看病,爱上哪去哪!”
这位副处干部懵了。
不是说顾客是上帝吗?
特别是,一个漂亮的女医生,哪来这么大力气,一只手就把一个150斤的男人拎了出来。
“我投诉你!”
“你去投诉,最好是向刘牧樵投诉,他是我师父,我知道我师父的脾气,根本不会惯着你这种人。”
“……”
这人被空气噎着了。
真投诉,他还真的没想好向谁投诉,人家安泰医院牛逼得要死,向院长刘牧樵投诉,只怕没什么效果。
他也知道刘牧樵的能力,还有他的背景,惹毛了他,自己的工作都可能受到影响。
不了了之。
幸亏钱昊不计前嫌,继续帮他看了病,也没有在药里头做什么手脚,这事也就这样结束了。
夕羽就是这性格。
谁和她较劲,都讨不了好果子吃。
“关门可能不行吧?陆陆续续来一些病人,大雪天的,你让人家跑空路?”苏雅娟一上午看了4个病人,也不敢关门,只能等在这里。
“是倒是啊。我其实也不敢真的关门。苏姐姐,跟你讲一个事,JON,师父怀疑他在做头颅移植实验。你说,这外国人怎么这么难管理?”夕羽偶然听到了刘牧樵的一句抱怨。
“真的?”苏雅娟微微一惊,“这个实验太可怕了。他怎么可以这样呢?必须赶紧制止。”
“没证据,师父也仅仅是猜测。”夕羽说。
“也许现在阻止还来的及。夕羽,你想办法摸清一下,JON是不是真的在做这种实验。前些年做克隆人,不也有人在偷偷做吗?这外国人道德观不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苏雅娟说。
“好,我暗中了解一下。”夕羽说着,一个病人进来了,她出去了。
第1827章 头颅移植王国
JON越来越痴迷头颅移植术了,他的移植王国里又增加了一些新伙伴。
一只仓鼠,名叫“火龙果”,它也存活了15天了,伤口已经痊愈;还有一只蟾蜍,名叫“流星”。
这两只移植成功的动物都是最近做的手术。
他的成功率达到了75%。
他还准备继续,目标是达到90%的成功率。头颅移植按理是只准成功,不能失败的手术,一旦失败就是两条性命。
这一天,他家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夕羽。
她在他家仅仅坐了5分钟就离开了。
她说这是路过,顺便来看看JON。
JON心有余悸。
幸亏昨晚才把“流星”转移走了,要不就会被夕羽发现了。
夕羽说是路过,JON当然不相信,这怎么可能呢?医院里的女性,一般都不会随意到外国男人的家里去玩,特别是夕羽,她未来有可能是刘牧樵的老婆,她绝对没理由随便往JON家里坐。
这道理,JON是明白的,她一定是受人之托来这里侦查。
头颅移植是大事,刘牧樵坚决反对,要是他知道自己做了头颅移植,一定会大发雷霆,甚至有可能绝交。
后果很严重。
JON是知道的。
但是,要他收手,他真的无能为力,他做不到。他不是不想戒掉,但是,这种心瘾太严重了,他知道戒不了。
今后唯一的就是尽可能地隐蔽一些,绝对不让刘牧樵知道了。
这件事之后,JON收敛了一些,他不再急于回家,加上他并不需要每天做移植手术了,所以,他的精力又多了一些,留在医院的时间也多了。
刘牧樵注意了一下,JON又变得正常了。
这一天,JON还主动约刘牧樵到望月坡去玩,不过,不巧,刘牧樵有会议通知,他要去京城参加会议。
这种情况发生了3次,每一次,刘牧樵都恰好有事走不开。
“JON你别叫了,每一次,我都有事。我都不好意思了,好像是跟你作对似的。其实,我真的愿意参加你组织的活动。”
刘牧樵抱歉地说。
JON偷偷地笑了。
JON接到了欧洲卫生组织的邀请,请他参加今年的脊椎外科的年会,邀请他做主题演讲。
接到通知的还有刘牧樵。
一看日期,刘牧樵刚好有安排了,不能参加,对JON说,“其实,我们两个人,去了一个就够了。我有事去不了,你去吧。正好,你回家看看。”
刘牧樵满以为JON会欢天喜地,自从他们来这里后,JON总共才回去了两次,这次回去,可以说是衣锦还乡,还有假期和亲人们在一起。
谁知,JON一口就拒绝了。
“不,我不去!”
“你可以顺便回家呀。”
“不,我忙。”
“没关系的,家里有宋百年,我也在。”
“不想回去。”
“你衣锦还乡,很光彩的,为什么不想?”
“虽然是这么说,但是,我不感兴趣啊。”
“这不是感不感兴趣的事,你是代表安泰医院啊。你不去,朱亚光肯定是去的,国际上,我们不出声,别人还以为只有协和医院才有脊髓外科。”
“没关系的,外国人怎么认为我不管,反正,我们的脊髓外科远比协和医院的厉害,事实在这里,我不担心。”
“你现在的水平已经超越了朱亚光,你愿意他的光环更亮?”
“没关系,我和他再怎么厉害,也比不过你,我还在乎他比我光环更亮吗?”
……
不管刘牧樵怎么说,JON坚决不同意去参加会议。
刘牧樵也不好强迫他去,谁知道外国人脑子里想的是什么,文化不同,刘牧樵连猜测都不想多猜测。
刘牧樵还是想去欧洲露一露面的,脊髓外科技术走在是世界前列,这风头真的被协和抢走了,心里多少有几分不爽。
但仔细看了时间安排,确实不能分身,关键是两个会议中间,还要讨论神经内科学的教材,这是大事,安泰医院的成果一定要写进教材。
由于讨论的内容比较多,卒中、帕金森、癫痫还有老年痴呆几个章节,交给赵一霖去搞,肯定不行,赵一霖的水平怎么样,刘牧樵是清楚的,他已经属于不学无术的那种人了,带博士,那也是挂挂名。
他必须参加这个会议,作为编委,刘牧樵第一次参加教材的编撰,不亲自参加,对不住组织,也是不负责任的态度。
本来,编撰委员会考虑让刘牧樵做副主编,刘牧樵推辞了。
副主编需要具体做很多事,没有半年以上的全身心投入是搞不定的,关键是还有一个很大矛盾的事在这里,他的神经学与现在的神经学有很大的区别,也就是说,教科书里有不少的错误。
要更正里面的错误非常困难,你得有依据,没有依据你怎么可以随意修改?
神经内科学教科书错误太多,刘牧樵用一辈子时间和专家们打官司都嫌时间少了。
所以,最好的办法是远离是非之地,根本就不参与,他只需要把安泰医院的最新进展加进去就行了。
时间上,刘牧樵去不了欧洲,JON又死活不去,刘牧樵只好回绝了对方的邀请。
刘牧樵打听了,朱亚光是会去的,他代表的是协和医院,没办法,人家邀请函是这样写的。也就是说,朱亚光不能以两个医院的身份参加会议。
“JON这是搞什么鬼?”夕羽嘟哝一句,“他不是还在惦记着头颅移植吧?”
“应该不是。最近,JON基本上把时间都花在医院里了。动物饲养员也说,JON很少来购买动物了。倒是宋百年,每天要消耗两只小白鼠。”
刘牧樵说。
“那就不好解释,JON为什么不回家。换做别人,会抢着机会回去。”夕羽说。
“要猜测这外国人真的难。听说,最近,尤彩花又和米特里好起来了?”刘牧樵问。
“可不是。上次离婚,经过了冷却期,最后还是离了,最近,好像是尤彩花找上门,又热乎起来了。我说这个JON是不是有什么伤心事,不愿意回欧洲?”夕羽问。
“这,难说。反正是不合常规。”
“我还是怀疑这家伙在搞头颅移植术,那天我去他房间,有一股84液味道,还有紫外线灯照射的味道。他家里消毒是几个意思?”
第1828章 油腻大叔
JON没有去参加国际会议,他给出的理由很勉强,脊髓外科业务太好了,忙不过来。
脊髓外科忙不忙,刘牧樵还能不清楚吗?
不过,也说得过,现在脊髓外科确实有些忙,病床扩张到了80张,还有不少病人在外面等候。
脊髓外科并不是只有脊髓损伤的,有些复杂、严重的颈椎病脊髓型的病人,也是这一学科该收的病人。
这种病,在别的医院是归纳在脊椎外科,通过骨科手术,解除对脊髓的压迫,以缓解症状,或者治愈。
但是,到了比较严重的情况,这种手术的风险就提高了很多,一般的医院就不敢做了,特别是已经损伤了脊髓的病例,即便是大医院也不敢轻易手术,即便是做了手术,效果也不一定理想。
颈椎手术,30年前全国只有十几家医院敢做,其中,空总医院是最厉害的,他们厉害也是不得已,因为他们面对的是飞行员,颈椎损伤病例数多,经验也多,技术也相对比较先进。
现在,医学发展了几十年,技术突飞猛进,能做颈椎手术的医院满大街,一个省至少也有10家以上的医院能做。
但是,对于复杂、严重的颈椎病,大多数医院是不敢动的,一旦出现效果不好,打官司很烦人,一旦输了官司,赔偿的金额就不是一般的数额了。
颈椎手术最常见的并发症是高位截瘫。
高位截瘫,想想就令人胆寒,病人痛苦、家人痛苦、社会也是负担。
现在,那些被医院抛弃的病人,有了最后一个希望,他们会来安泰医院碰碰运气。
安泰医院,负责颈椎骨科的何教授等人就成了这群人的救星,他们骨科手术可以放心大胆做,脊髓有损伤,还有JON、宋百年、刘牧樵等人可以修补。
所以,安泰医院对于难治性颈椎病,基本上是来者不拒,于是,名声大噪,不远万里来求医者络绎不绝。
安泰医院的脊髓科一部分是收脊髓损伤的,一部分是严重颈椎病的,80张床位严重不足。
不过,再多就不行了,能够做高端手术的人不多,脊髓损伤能独当一面的只有JON和宋百年,其他的几个教授,副教授还不能担大任,虽然也能做一些简单的脊髓损伤修补术,但是,技术还有差距,对稍微复杂的病例就不能做了,他们平常就是应付简单病人,还有就是给JON、宋百年做助手。
颈椎骨科部分的情况好一点,以何教授等人为代表的骨科医生,他们对付复杂颈椎,由于有刘牧樵等人做后盾,他们的手术难度做得很大,甚至做到了颈椎置换。
病源是多得很,关键是手术医生不够。
JON说他忙,一点也没错,他确实忙。
刘牧樵有一种忧虑,他不完全认可JON的说法,忙,没错,但是,还不至于忙到这个份上。
JON平均每天做1台半手术,宋百年平均做1台,骨科那边有4个教授,大约每天做4台,其他教授和医生合起来做2到3台手术。
脊髓外科每天平均9台左右。再多也不行了。医生到了极限,病床也到了极限。
朱亚光那边的脊髓外科有些不同,他们只收脊髓损伤的,颈椎病收在在脊椎外科,所以,这两个脊髓外科是不完全相同的。
脊髓损伤的周转率很低,有些人要住一个月。
刘牧樵有种焦虑还是老问题,他真的担心JON在研究头颅移植术。
听了夕羽刚才的那些话,他更是担心。
一般来说,一个男医生,家里怎么会用84液消毒呢?用紫外线也不对,紫外线产生的臭氧可以诱发肺癌,所以家庭消毒很少用紫外线的。
夕羽应该不会搞错,女孩子的嗅觉很敏感,特别是有医院经历的人,对84液和臭氧非常熟悉。
“你注意到有手术台之类的东西吗?”刘牧樵问。
“我只在客厅里呆了5分钟,卧室全部关闭了。哦对了,还有一股淡淡的臭味,动物的,当然啦,也不一定,或者外国人也有这种臭味也难说。不过,我更倾向于是动物的味道。”夕羽说。
“好吧,我们暗中注意一下。要是他在搞头颅移植研究,我就正式向他摊牌!”刘牧樵严肃地说。
摊牌?
怎么摊?
报警?
人家又没有犯法,警方是没有办法处理的。
把他赶回去?
他到哪里也可以做实验的,再说,收留他的医院海了去!
不,不,肯定是有办法的,我刘牧樵如果阻止不了JON做实验,那也太无用了!
刘牧樵和夕羽商量好了,他们要研究一下JON了,他很有可能在搞头颅移植。
随后的日子,夕羽就经常出现在外国人居住的小区,名义上是参加大妈们的广场舞。
枫雅名苑小区的广场舞是有名的,因为这里的广场舞有几个老外,舞跳得极好,加上这群外国老人舍得花钱,一些跳得好的女人,就来这里跳舞。
这群外国人中,凯琳是跳得最好的,他的探戈、伦巴跳得极好,女人们都不嫌他老,都喜欢和他跳上几支。
夕羽在这里玩了十几天了。
她是这群人里最年轻的,也是最漂亮的。
她不和谁跳,一个人,鬼步舞她跳得最好,吸引了不少人驻足观看。
过去,这里的广场舞非常令人讨嫌,投诉都几十次了,物业和社区的领导很是头痛。
现在没有投诉了,反而成了一道风景线。
不过,夕羽有几次也差点惹上麻烦了。
一些大叔级的人,有眼不识泰山,以为夕羽就是一个普通女孩,有人就打主意。有几个做生意的人,他们身缠万贯,钱多了,脑子里总想着泡妞。
他们打夕羽的主意。
可是,试了一下,他们跑的远远的,再也不敢和她玩。
夕羽是个聪明女孩,对于这些大叔,心里明镜一般,清楚得很。
和你跳舞?
她鼻子里哼一声。跳就跳,让你跳了之后就再也不敢在这一块露面了!
夕羽练了五禽戏之后,一百几十斤的男人,她拎得起。
她和他们跳。
最后,他们哪里是跳?
快三快四,她把他们拎起来了!
就像是拎着一只挣扎的公鸡,狼狈得不得了。
第1829章 一群她
夕羽在枫雅名苑小区的出现,成了一种很自然的现象,没有引起JON的注意。不过,由于他需要频繁出入两栋楼房,心里还是多了一份戒备。
JON现在养了一群移植的动物,它们都生活在17栋的314房间,JON每天会来一到两次。
别人也许不会太在意,以为他去别人家,特别是这种属于孤男的外国人,出入别人家,完全是正常的。
这一点米特里、凯琳、J等人都是这么想的。
外国人不结婚,和某个女子混在一起,再正常不过了。
夕羽也注意到了这事。
她偷偷尾随后面,注意到了,JON每次都是去了314。
她的估计也是一样的,估计这314一定住着某一个女子,并且是单身,夕羽当然不好追到人家家里去。
这是人家的隐私。
调查了一段时期,夕羽没有别的收获,仅仅是知道了JON在外面养了一个女的。
刘牧樵听到汇报后,心里倒是一喜,他也希望JON能够有一个稳定的家,哪怕是临时的也行。
“夕羽,算了,也许是我们过敏了,既然JON在外面养了一个女人,估计做移植的事是我们想多了。他疲惫,体力扛不住,可能与这个女子有关……”
刘牧樵说到这里,有些脸红,看夕羽,她似乎没有反应。
夕羽从此以后,就再也没有去枫雅名苑跳广场舞了。
跳广场舞的,突然不见夕羽,倒是有几分失落,夕羽原来在这里的人气还蛮高,除了她,能跳拽步舞的人就只有凯琳和另外两个中年女子了。
剩下的两个善于跳舞的女子更喜欢和凯琳跳探戈和伦巴。
这一天,手术快结束了,刘牧樵突然对JON说,“你和她交往的时间很久了吧?难道你没考虑结婚?”
正在缝皮的JON疑惑地问:“什么?她?谁呀?”
刘牧樵顺口就说:“你难道还有几个吗?”
JON说:“我哪里有?一个也没有啊。”
刘牧樵笑了,说:“你一个外国人也讲含蓄了?有就是有呗,你不会搞人家有夫之妇吧?”
JON更加疑惑,“真的没有!有夫之妇我是更不敢。”
刘牧樵等JON缝完这一针,接着说:“你每天去枫雅名苑17栋的314,不是金屋藏娇?”
金屋藏娇成语,JON不懂,但是他明白刘牧樵的意思,这惊吓,可就非同一般!
他吓得惊骇得连缝线都缝歪了。
刘牧樵哈哈笑了,“JON,我不是一无所知吧?17栋的314房间,一定是一个大美人吧?哪一天带出来看看!我说,JON,都已经这么久了,你就公开呀,金屋藏娇,难道你害怕你的那群欧洲过来的人会跟你抢?”
看似一段开玩笑的话,但在JON看来就不是玩笑了,这是暗语!
很显然,刘牧樵已经关注到了自己的那套房间。
17314,这里藏了一个巨大的秘密。
JON没有说话,他在评估刘牧樵的这几句话的暗示,再说,他也不好怎么说,也不敢说什么。
“JON,快过年了,把新媳妇公布了,我们好一起喝一杯喜酒啊。”刘牧樵见JON不好意思的样子,以为猜对了,“入乡随俗,做一场喜酒,把朋友们叫过来,祝贺祝贺,你也可以收一些红包。”
JON慢慢回过神,心想,既然刘牧樵已经知道了移植头颅的事,那我就没必要再隐瞒。
不过,刘牧樵用词很隐晦,那我也不能太直白,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他不得不承认。
“呃,这件事呢,我担心你反对,所以不敢公开。确实,我找了几个,最久的已经有67天,最短的也有15天了。”
JON含含糊糊说。
“啊?你还搞了一群?她们都是一群什么人啊?”刘牧樵问。
“我给它们取名,金and木、家养小精灵、流星、火龙果、颤颤小心肝、小白。”
JON说的都是他移植的动物,已经有6只了。
兔子、土狗、蟾蜍、仓鼠、壁虎、母鸡。
“你的胆子真的大!”刘牧樵真不高兴,你外国人就是本性难移,一搞就是一群,难怪你经常疲惫不堪,原来你是被一群女人围攻。
“不行,JON你必须收敛了,再不能这样下去了,别说别人不答应,我也会不答应!”
“好的,好的,我答应你,我再也不做了,到此为止。”JON说。
“我很担心你啊,万一别人知道了,找上你,就麻烦了。你知道,这种事,是要出人命的!”刘牧樵说。
“我知道厉害关系,好的,我不会让别人知道。”JON说。
“即便是你那群外国人也不能知道。知道了会传出去!”
刘牧樵生怕他们学样,他们都是有钱的主,真的每一个人养一群女人,坏了安泰医院的名声。
“我知道,我绝对不会让他们知道。”JON说。
“好了,这件事就谈到这里,你也不要张扬了,更不能开庆功宴,你就老老实实守着她们。谁要是离去,你就让她们离去,不要补充了,有了一个就可以了。”
刘牧樵开始拖手术衣和手套。
JON也完成最后的一针。
“好的,我懂了,谢谢老大。内心感谢!”
JON的心情像放飞的鸽子,突然海阔天空了,他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
刘牧樵厌恶地朝他看了一眼,很讨厌这种外国人。
手术结束,刘牧樵又忙了一会,才到食堂就餐。
今天没什么人,只有夕羽在,她见刘牧樵过来,吩咐服务员,“可以上菜了。”
刘牧樵坐下,夕羽端过来一杯温热茶。
“夕羽,我破了一个案,你猜JON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
“他养了一群女人,总共有6个之多。”
“啊!外国人就是外国人,他怎么可以是这样?她们都住在17314房间?”
“是不是都住在314不清楚,至少那里住了一个。”
“幸亏那天我没有追下去,那就尴尬了。不过,我认为,那些女的,和他也不是什么真情实意,还不是为了他兜里的钱!”
“那是肯定的。和他有真情的,谁会允许他同时与几个女人来往?”
“师父,这外国人,我们对他们的要求要严格点,至少,文化不同,和我们很难成为朋友,那天做出出格的事来,我怕影响我们安泰医院的声誉。”
刘牧樵笑了,“问题是,我们也不能提出歧视性的规定啊,再说,私生活,我们也不好不干预啊。”
第1830章 担任主编
JON哼着小调,回到了314房间,看着他的“妻妾”们,兴奋不已。
没想到,他的成绩得到了刘牧樵的认可。
看来,先前刘牧樵那样严格的语言都是假的,他其实是允许做头颅移植的,只是有一点明确要求,不允许张扬!
这就好办了。
JON抱起“金and木”,抚摸着他光滑的皮毛,心里在想,刘牧樵难道没有做头颅移植?
一定是做过了,只是他没有张扬。
JON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推测没错,刘牧樵这样高的技术,怎么可能不做头颅移植呢?
他做这种手术,一点技术问题都不会有。
JON越想心情越好,他把“金and木”放下,开始给它们喂食。
“胡大姐我的妻……”他哼着《刘海砍樵》的曲子,开始准备食物。
“金and木”最喜欢的食物还是大白菜和红萝卜,每天,还给它一杯牛奶。只给它七分饱,这是原则。
“家养小精灵”吃的是狗食,品牌狗粮,产自新西兰,还每周加一餐猪肝,油爆猪肝。
也是七分饱。
“火龙果”是一只仓鼠,它也有特殊的食物,JON还会给点花生和坚果,连壳带籽,它喜欢磨牙。
至于蟾蜍,母鸡等,都是平常的食品。
JON在满足它们的基本营养之后,偶然还会改善改善伙食,譬如母鸡小白,每周一顿蚯蚓是少不了的。
至于颤颤小心肝壁虎,JON用诱蚊器,到小区外才能捕捉到足够的蚊子,满足颤颤小心肝壁虎的一顿额外加餐。
小区太干净了,蚊虫极少,每周一次的农药喷洒,小区的蚊虫少了90%以上。
JON得到了刘牧樵的默许之后,心里反倒平静了,不再急迫再做头颅移植术了,实验动物的老许都有些不习惯,老许的外快就是从JON等人兜里拿的。
不多,但积少成多,老许的菜钱还是能够赚到的。
现在突然JON不来买了,老许的资金来源就切断了,看来,今后只能从动物饲料费里做文章。
他也不是克扣动物口粮,而是逼着人家老板打折,这打折的钱就进了他的腰包。
这折扣,过去是80折,他坚持要打75折,否则就要换商家。
人家也只好答应75折,只是这商家后来也相应的做做手脚,以次充好,缺斤少两,谁也不吃亏。
JON的精神恢复了,呆在医院的时间也多了,刘牧樵还以为,和他的妻妾们新鲜劲儿过了,现在恢复了平静生活。
刘牧樵也没有再关注JON的事,这一天,他登上了飞机,去了京城。
参加教材编撰工作,刘牧樵是编委之一,他具体负责的是卒中的治疗与康复,帕金森的手术根治术,癫痫根治术和老年痴呆的治疗。
其实,整个篇幅也就是加几百字,但由于是教材,几百字要一个字一个字严格审核。
所以需要时间。
具体需要讨论多久,刘牧樵也不知道,初步决定,留给刘牧樵的时间是一周。
几百字的修改,用时1周,有些久,刘牧樵有些不理解,这工作效率怎么这么低呢?
到了那里之后,刘牧樵才明白,原来,教材的编撰是非常的严格,几十个编撰人员都要过目,都要认可,都要签名,别说几百字,就是一两个关键字,审批一圈下来,没有3、5天真还不行。
遇到有争论的地方,还要开会,开会也不是一两次就能够解决,有时候需要很多次。
在这个时候,国外大量的原版书都会堆积在编撰地,借鉴国外的教科书是重要的手段。
刘牧樵提出的修改地方倒是很快就认可了,只是还在走程序,最后审阅、主审批下来就OK了。
但是,刘牧樵看不下去了,他注意到,新书样稿里面,神经内科大部分疾病都有错误的地方。
多的惨不忍睹。
错了啊!
错了啊!
他也是看不下去了,管他有没有价值,他用了两天时间,把样稿通读了一遍,找出了680处错误,用红笔更正了。
然后上缴给主编。
“你看着办吧,我看了一遍,发现680处错误的地方,还有些值得商榷的地方我就没有标记,反正意义不大。关键是这680处错误,你怎么处理,我就不多说了。”
刘牧樵把意思说清楚,就离开了。
他的任务,他认为是完成了。
他没有太多顾虑人家的感受。
主编拿着刘牧樵的样稿愣住了。
太吓人了!
680处错误!
真的假的?
主编冷静下来,认真看了看,又拿起国外的教材对比,身上的冷汗不得了,没错,刘牧樵太厉害了。
他不敢私自处理,也不敢瞒着谁,直接给组委会主任报告了。
教材编撰是大事,马虎不得。主任不得不向更高一级报告,于是临时召开一个紧急会议。
没有邀请刘牧樵,而是把最权威的人召集起来,认真开了3天的会议,最后得出结论了,必须重视刘牧樵的意见。
刘牧樵神经内科属于大师级,并且是智慧系统的大师级,世界各国最先进的知识都装在他的脑子里,他发表的意见当然是最正确的。
680处错误,专家们大多都在国外的教科书中查到了,有出处,顿时,大佬们对刘牧樵的敬佩之心陡然升起。
厉害啊!
此时,刘牧樵早已经回到安泰医院了,这两天,特别是两个时间,上午10点和晚上10点左右,他脑子里的智慧系统会时不时“叮铛”一声。
“叮,获得中级宝盒X3.”
“叮,获得中级宝盒X5.”
“叮,获得中级宝盒X7.”
“叮,获得高级宝盒1个。”
……
上午10点是集中开会的时间。晚上10点是大佬们查资料的时间。大佬们由衷的赞叹,千里之外的刘牧樵也感应到了。
他又获得了2个高级宝盒,39个中级宝盒。
有意思的是,几乎没有什么初级宝盒。
“火速把刘牧樵调进京,神经内科主编由刘牧樵担任,我们要编撰一个最好的神经内科本科教材。研究生教材也要参考这个版本,主编也是他。”
部里的领导拍板了,给刘牧樵委以重任。
主编可不简单,即便是神经内科学科全国主委也不一定有资格做主编,他由最权威的人士担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