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1章 姜薇做校长
协和就是协和，他们制定的规则根本就动不了，彭德辉带着愤怒回到医院。
陶明亮没有再坚持，他准备自费到安泰医院进修一年。
半年不行吗？
不行！
要学真本领，就要有足够长的时间。
进修学习，一般是分几个时期。首先进去进修，你会发现，其实大家都差不多，不同之处，或者说人家的优缺点你根本发现不了。
等你发现了，这个时候差不多到了3到6个月，你会突然发现，这里太优秀了，而自己却什么也不知道，甚至连最基础的疾病都已经不会看了。
这个时期就叫隧道期，等你发现又重新会看病了，这时候，已经快一年了。
只有到了这个时期，你才飞跃了，进修前与进修后就有了质的变化。
这就是进修的三部曲。
陶明亮曾经进修过两次，一次是霍普金斯医院，一次是耶鲁医学院，他是深有体会的，进修，绝对不能少于一年。
一年之内只有量变不会有质变的。
彭德辉院长说：“你脱产一年进修，科室工作交给谁比较好？”
陶明亮说：“这就看领导将来的打算，我这次出去，说实在的，到底是学习一年，还是两年，我自己都拿不定主意。所以，在科室负责人安排上，你最好有一个长远打算。”
彭德辉心里一紧，“嗯，你不会出去了不回来吧？”
进修出去，最后不回来的情况，在任何医院都有，特别是留美，不少人就不回来了。
虽然协和医院这种情况不是很多，但过去10年，也有20多个少壮力量没有回来了。
协和的态度很开明，留人留不住心，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他们也就顺其自然，何况，也有其他国家在协和进修不再回去的，协和医院不一样也留下别人吗？
协和就有不少外籍专家，在协和是一股很强大的支撑力量。
陶明亮说：“你放心，我这水平，刘牧樵还不见得会要我！”
彭德辉还是说：“陶主任，我希望你回来，至于这个进修承认不承认，这件事一年之后还是会有更改的机会的。谭新发院长也不是坚决反对，他也是基于对老规矩的尊重，不敢随便改变这个制度。你要理解。至于进修的费用，以及你期间的工资绩效，我这里照发。”
陶明亮说：“刘牧樵说了，进修，我们这个层次的人，不存在进修费的，不但不要进修费，而且还有绩效拿。所以，你这里就不要发我的绩效了。”
陶明亮的进修事宜就这么定下来了。
三个访问学者中的两个也决定了，他们一同去安泰医院进修学习一年。
……
刘牧樵第二天去了京大一院，又做了一台胰腺癌手术，还进行了手机直播，观看的人数持续在200万上下。
彭珊负责姜薇的起居，姜薇清醒的时候还到附近的商场逛了逛，买了一身套装。
第三天，又接到部里的电话，邀请姜薇和刘牧樵再次谈话。
刘牧樵和姜薇到了部里，这一次接见他们的人有7个之多，主任介绍了所有的领导。
刘牧樵不得不格外打起精神，这是非常正式的场合。级别也很高。
“要办一所高水准的护理学院，设研究生部，学生的起点高，我们有一个设想，想听听你们的想法。”
一个女领导最先讲话。
刘牧樵和姜薇都把身子往前倾斜，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应该这样。
人家级别这么高，专门听取他俩的意见，能不尊重别人吗？
“我们的初步设想是，科学院护理学院和清江大学以及湘雅护理学院联合办学。本科阶段委托清江大学和湘雅医学院负责，文凭发科学院护理学院和清江大学、湘雅医学院联合盖章的文凭，而科学院大学负责招收研究生，硕士和博士。学院建在清江市清江新区，那里是未来清江的重点发展方向。学院的架子属于副校级，也就是厅级，我们考虑，筹建工作就由你俩负责。”
刘牧樵心里一紧。
这可是一件大事。
相当于筹备一座大学。
当然，这所大学比较精致，一校三区，清江大学护理学院，湘雅医学院护理学院，科学院大学护理学院。
这是一个准备做世界上最好的护理大学。
“你们有信心吗？”
刘牧樵朝姜薇使了一个眼色，你说啊。
姜薇说：“这种形式的大学，其实我们重点是负责研究生部这一块，在前期人数不是很多的情况下，我们是有信心的。至于师资这一块，我们有非常大的把握，教学医院这一块，未来，我们会以安泰医院，协和、湘雅等名牌医院为基地，开拓国外的一些名院，我想，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接着，姜薇就师资力量这一块做了重点分析，或者说是安排，她的视野很宽，世界上前50名的医院，都是他准备的教学基地。
刘牧樵很赞成她的安排。
姜薇作为世界护理协会的会长，她这种安排是可以实现的，不是什么假设。
“这么说，那我们就有一个初步的意向了，由你俩牵头，组建科学院护理学院，基建方案由部里拿，资金也请部里做初步的预算。刘牧樵，姜薇，具体负责师资、基地、组织框架等的筹备……”
另外一个领导看了看刘牧樵，最后转头看着姜薇，说：“姜薇，你是世界护理协会的会长，这所大学具体的由你住持日常工作，也就是说，这个校长，部里的意思是，任命你做。你的身体是我们唯一的顾虑。刘牧樵，姜薇的病，难道你没有什么好办法吗？”
刘牧樵赶紧说：“姜薇的身体比较特殊，平常，她的睡眠是异常的，但在工作的时候，她的睡眠可以调节。至于这种病，目前，我还没有找到好办法。”
“呵呵，这就有些搞笑了，你在医学上，无论是广度还是深度，几乎没人能和你比，偏偏，姜薇的病，你却束手无策。刘牧樵，有负盛名啊！”
刘牧樵跟着微笑地点头。
“刘牧樵，至于你，负责掌握大局，你在安泰医院是副厅，到护理学院，你就是正厅，姜薇你也是正厅，级别是上来了。你们可能创造了历史，正厅，你们什么年龄？刘牧樵，你今年才27岁吧？”
第1802章 三巨头
刘牧樵和姜薇被正式任命为科学院大学护理学院的两位正职，一个负责办学方向，一个负责具体事务。
章灵芝被任命为常务副院长。副厅。
她在湘雅那边本来是护理部主任，在护理学院还兼了副院长。不过，那边的级别很低，只有副处。
她辞了湘雅的工作，只挂了兼职教授，然后就到清江市来了。
她是举家迁过来的。
丈夫是湘雅的泌尿外科医生，来安泰医院，他是很乐意的。这里的肾脏移植已经开展，他正好来这边做领军人物。
儿子已经成家，也是湘雅的住院医生，博士毕业，心内科。
刘牧樵答应他进安泰医院，他也辞了湘雅的工作。
章灵芝对安泰医院很了解，这边的前途非常好，现在进来比将来进来是有本质区别的。
章灵芝的父母，公公婆婆，也都过来了。
在万佛山脚下，买了一套别墅，一套普通的电梯房。
根据老人自己的意思，章灵芝老公的父母单独住电梯房，160平米的电梯房，和孙子住在一起。
章灵芝父母则住别墅，他们还健旺，能够干家务活，顺便还可以打理院子，种菜，养花。
章灵芝一家在湘雅医院的房子还留着，他俩夫妇都是湘雅的教授，每个学期还会回湘雅完成一定的教学任务。
章灵芝的级别不低了，科学院大学护理学院是正厅，她作为常务副院长，做几年就可能会要升级到正厅，对于一个女性来说，这个级别退休是有意义的。
不仅仅是工资，而且还有高干待遇。
关键还不是这些，而是这所学院本身的吸引力。
湘雅是名校，但它是国内的名校，而今后的护理学院将是国际性的名院，计划招收外籍护理硕士、博士，比例在六成以上。
这就与其他大学和学院不同了。
未来的格局会是这样，本科层次的护理，湘雅护理学院第一，清江大学护理学院第二；研究生层次，当然就是这所护理学院第一了。
这所护理学院的级别配置比较高，和一般省属大学是一个级别，章灵芝不存在不热心这个职位。
姜薇身体原因，在具体的学院筹建与今后的日常管理，肯定就会以章灵芝常务副院长为主。
就和孙涛和刘牧樵关系一样。
刘牧樵和姜薇为章灵芝一家人举行了一个隆重的欢迎仪式，她的到来，就标志着护理学院正式启动。
不久的将来，就会有许多的外籍教授进驻护理学院，在基建没有完成之前，学校就借用清江大学护理学院的房屋、设备。
高水准的护理学院即将动工修建。
刘牧樵可没什么精力去管那座学院的建设，他把担子全压在章灵芝身上，作为常务副院长，她直接对姜薇负责。
姜薇身体始终是个问题，每天只能醒来4个小时，真的没有太多的时间思考问题和办公，何况，她醒来后还要花大量的时间整理《护理技能全书》这本书。
这本书她必须写出来。
这本书比现在任何一本护理技能方面的书都要全面、准确、实用。
所以，刘牧樵就不得不每天抽时间把姜薇弄醒。
幸亏刘牧樵有大量的回气丸，即便是给姜薇一辈子都醒着也够用了。
他大部分的时候都是晚上有空了来姜薇房间，给她几颗回气丸，这样，她就可以在晚上工作几个小时。
她没有把护理学院的工作全部都丢给章灵芝，否则，章灵芝一个人会累垮。
姜薇在全国招聘了一批专职管理人员，都是各大学的有经验的干部，其中清江大学和湘雅医学院是主要的干部来源地。
学院的选址离清江大学很近，依山傍水，占地面积1300亩，不算大，但好用，原来是一块草地，只有北面有200亩的森林。
很好规划。
200亩森林基本上不需要动，今后就是学院的公园了，主办公楼就在森林的边缘。
学院行政楼、图书馆也在森林边缘。
而学生生活区与教学区则在南面，那边的配套不影响学院的整个风貌。
清江市规划中明确规定，北面的那片森林是不允许破坏的，哪怕是一棵树也不能砍。
这一天，刘牧樵、姜薇、章灵芝三巨头站在学院的正中间，招聘的办公室主任和基建处长跟在后面，他们手里拿着图纸。
刘牧樵指着教学楼说：“这座教学楼应该参考国际上最先进的大学教学楼设计，我在霍普金斯大学见过，他们的设计理念值得我们借鉴。”
章灵芝说：“我们已经和那位设计师联系上了，过几天他们团队的人就会过来，到时候图纸与设计样图我会送来给你看。”
刘牧樵点头，又说：“图书馆，你是准备用哪个设计方案？”
章灵芝说：“我偏向于沪市大学的新图书馆那风格，现代气息浓厚，有种进入宇宙太空的感觉，在里面，会激发出求知的欲望。”
前几天，图书馆图纸已经送到主要领导处审阅了，今天，图书馆方案会要初步定下来，正式设计会在半个月中内交给设计院。
第一批动工的就是图书馆和行政楼，建设方由3个单位承接，工期很紧，只有1年半时间。
姜薇说：“我也看中了这套方案。”
刘牧樵笑了，说：“那就定下来来吧，我也喜欢。本来，还有一套我也舍不得，就是湘雅图书馆那风格的，比较厚重、古朴、有历史感。”
姜薇笑着说：“谈历史就不是我们的长处了，护理学院我们还没有孕育出来，安泰医院是他的第一附属医院，真正兴起也就是最近4、5年时间。所以，我们应该反其道而行之，面向未来，面向宇宙。”
刘牧樵做了一个鬼脸，“那是的啰，在协和、湘雅面前，我们谈历史就尴尬了，我们还是重点放在未来吧。”
几个人都笑了。
基建处长又指着学生宿舍说：“今天最好是把学生宿舍的风格也定了，特别是多少人一间，定了才好进行后期的工作。”
刘牧樵说：“还是刚才的思路，面向未来，学生来自世界各地，又都是研究生，最好是安排一部分单间和独立卫生间。”
基建处长说：“那预算就会比较大。”
第1803章 佩服
刘牧樵笑了，“不要太考虑钱，钱紧张是一时的，而房子是永久的。再说，上面对护理学院非常支持，钱，我负责去要。”
章灵芝笑着对来自于湘雅的基建处处长说：“你大胆用钱，刘院长是赚钱捞钱的高手，到时候你因为考虑钱没有把事做好就是你的责任。”
正说着，不远处一只野兔飞快地跑了过去。
“可惜啊，我们打扰了这群生灵的安宁，它们的家，今后也将被我们夺走了。”姜薇说。
话还没说完，一只老鹰从天而降，把野兔叼走了。
刘牧樵弯腰捡了一颗石子，朝老鹰投过去，老鹰噗通几下，竟然躲开了刘牧樵投来的石头。
“别！老鹰也是保护动物。”姜薇提醒。
……
刘牧樵的手机响了。小黄打来的。
协和的陶明亮和两个访问学者过来了，他们想刘牧樵接见他们。
本来，陶明亮早就应该来了，一直拖了快一个月，他的进修才成行。
他终于说服了彭德辉和谭新发，今后凡是到安泰医院进修，协和医院都承认进修经历，在晋升晋级中算数，等同于到国外进修。
安泰医院是唯一一家，并且还规定了，只能是安泰医院国家级重点学科进修才算数。
上次，安泰医院申报的5个国家级重点学科批准了3个，神经科（卒中、癫痫、帕金森）、胰腺外科、颈髓外科——改为脊髓外科。
另外的两个学科没有批。
有些失望。
但还算是打了一个胜战，第一次申报就批了3个重点学科，并且配套了12个亿，平均每个学科4个亿的建设经费。
协和的医生在这3个学科进修，承认进修经历，这是一个非常大的突破。
陶明亮写了保证书，进修一年后回协和医院工作。
汤姆和J也跟过来了，那个法藉教授回国了，他是怀特教授的徒弟。
怀特和滕策都是世界顶尖高手。
刘牧樵接见了陶明亮和汤姆、J。
陪同的还有杜小平和孟飞云，他俩今后就具体教他们的Vilishi术式，刘牧樵上台的机会少，他们不能闲着。
陶明亮具体管一组病人，汤姆、J则是陶明亮这一组的医生，身份依然是访问学者，其实就是进修生。只是，他们不做住院医生用。
按理，进修生都是按照住院医生的规格执业，上面有主治医师、副主任医师、主任医师、科主任几个层级。
而J和汤姆本来就是世界名院的教授，把他们当成住院医生使用当然是不合适，再说，他们也干不了了。
人是会退化的。
做习惯了上级医生，再回来做下级医生，不是面子问题，而是不会做了，连开申请单都生疏了，更别说现如今还有很多医保问题，临床路径问题和病例首页的填写。
“陶明亮主任，你是协和医院的主任，到安泰医院，委屈你做治疗组组长，你不会心里不舒服吧？”
杜小平很乐意接收一个协和医院的科主任做学生。这是今后吹牛逼的资本，也是写简历的亮点。
杜小平的手术频率比较高，每周5台是基础，很多时候可以做到8台。
陶明亮是协和医院胰腺外科的副主任，实力自然不用怀疑，他需要的就是做Vilishi术式。
Vilishi术式标志着胰腺外科医生是大佬还是超级大佬。
目前，世界上能做Vilishi术式的人总数不超过10人，还包括类似Vilishi术式的术式，怀特·杨就是这种术式。
“哪里？我只担心用一年时间做不了Vilishi术式，那就丢丑了。”陶明亮说。
他这话看起来是谦虚，其实是很狂的，一年之内学会Vilishi术式，绝对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不过，他狂有他的理由，他是协和医院的科主任，你安泰医院有3个人会Vilishi术式，而我大协和的骨干，竟然用了一年时间学不会，那还不尴尬？
会面隆重而又简朴，关键是时间太短，杜小平就要上台做一台胰腺癌手术，恰好是用Vilishi术式。
“我有一个提议，陶主任，今天这台手术，你做一助。我顺便看看你的技术。”
刘牧樵也有心帮一帮这位来自于协和医院的副主任。作为我国最负盛名的医院来的人，倒要看看他们的技能，标准到什么程度。
陶明亮一听就有手术做，兴奋地点头。
“做一助？好，请多指教！”
陶明亮嘴里是这么说，心里却说，我虽然是来进修的，刘牧樵确实有值得学习的地方，但是，我也不能丢了协和的脸。
这样安排也好，我做一助，你杜小平做主刀，你看看我这个超级一助的威力。
我要推着你走！
手术开始了。
刘牧樵也洗了手，穿上了手术衣。
“你这是……”杜小平疑惑地问。
我杜小平做主刀，就没你刘牧樵的事了，总不可能你做我的助手吧？
没有这样的规矩，刘牧樵在任何地方都不是做配角的，他洗手干嘛？
“我做二助。”刘牧樵说。
这不是开玩笑吗？
现在，连蒋薇薇都已经很少做二助了，刘牧樵你做二助？
“老大，你开玩笑吧？”杜小平觉得很难为情。
“没事，你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吧。我主要是观摩一下陶主任的技术。”
刘牧樵说的是实话，关键是他要纠正陶明亮的不足的地方，他就不信协和百年历史还会保持绝对标准的操作。
手术开始。
杜小平模仿刘牧樵，想来一个三刀开腹。
这是不可能的。
他用了6刀。
也已经不错了。
这样干净利落的开腹，足以证明杜小平高深的功底。
陶明亮不禁朝杜小平看了一眼，心想，嗯，不错啊，有这等功夫的人，我协和也不多。
陶明亮的一助也很称职，不知不觉，手术做了有半个小时了。
这半个小时是手术前奏，还看不出真正的水平。
接下来，杜小平的基本功就展现出来了。
好家伙，非常的标准！
陶明亮打起精神来。
他万万没有想到，刘牧樵之外，杜小平的基本功也这么扎实，并且，难能可贵的是他的技能还非常标准。
很多医生，到了自己是老大的时候，就会放松对自己的要求，在技术上就会有些许的变化，有时候还会形成所谓的自己的风格。
杜小平，完全是教科书式的。
佩服！
第1804章 故步自封
杜小平的操作完全是标准化的，看得陶明亮都眼睛发直，他在协和这么多年，也很少见到这么标准的手术。
陶明亮打起精神。
看来，安泰医院真的不止刘牧樵一个高手。
不能丢了协和的丑。
陶明亮在协和属于骨干，但还不能算大佬，他的水准也代表了协和普通医生，或者少壮力量的水平。
协和是全国医院的标杆，我陶明亮要把水平发挥出来。
他确实也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努力把每一个细节做好。
“你的手术还不错。”看了一会，刘牧樵说话了。
陶明亮一听，心中有几分得意，他一直担心刘牧樵专挑他的毛病说，现在连刀神都说他的手术不错，他当然有几分得意啊。
刀神不是彭德辉发明的一个新名词，他是从京大医生那里听到的，在部里也听到类似的称呼。
其实，在京大龙教授那个科室早已经有这个称呼了。
“你们协和医院对标准执行得都这么好吗？”刘牧樵问。
“是的，我们对标准执行要求很严格。”陶明亮有几分得意。
“刚才，我注意到，你持镊子的时候，喜欢往上挑，这是你个人的习惯，还是标准本身就是这样？”
刘牧樵发现陶明亮这个动作出现了好几次，在通常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影响，但是在速度比较快的时候，这个动作是不好的。
标准动作，其实也是前任总结出来的，有的标准并不一定就是最佳的方案，而刘牧樵所掌握的，由于是医学智慧系统的，无疑是最正确的方法。
陶明亮听到这话，心里不由得咯噔一响，你刘牧樵竟然连这个操作都注意到了，这就不得不令人惊骇了。
这个动作确实是协和医院目前标准的操作，但是，这是一个有争议的操作。
半年前，霍普金斯医院的一位大佬在协和医院讲学，在一台教学手术中对这种操作提出了批评，当时在协和医院还引起了小小的风波，有人提出来接受霍普金斯医院大佬的建议，有的人反对。
最后，医院外科系列的大佬召开了专门的评议，最后是以4比3，保留了原来的标准。
“您对这个操作有什么看法？”陶明亮没有正面回答刘牧樵这个问题，而是问他有什么看法。
刘牧樵说：“这个操作有他的局限性，对于一般的外科医生来说，它没有任何影响，但是，在我们安泰医院，这个操作标准已经修改了，因为，我们医院的手术速度比较快，在强调精准的同时，我们还提倡速度。这与我有关系。所以，希望你今后改成我们通用的方式。来，看好了，我是这样操作的。”
刘牧樵一边做示范一边讲解。
陶明亮认真看着。学会，并不难。
“这是你们自己修改的标准吗？”陶明亮试探着问。
“不是，我们没有自己的标准，都是国际上最新的标准。现在国际上的最新标准已经非常的合理了，我们没有必要创造自己的标准。当然，在手术的一些未知领域，我们是有自己标准的。”
刘牧樵不想太认真，他本该说，我的标准就是我们医院的金标准。
“这么说，我们医院落后了。”陶明亮刚才还骄傲的心情，一下子像落叶一样。
“传统的医院，对传统是有一种天生的固执，这完全可以理解。”刘牧樵也没有多想，心里觉得是这样，就直接说出来了。
陶明亮被刺痛了一下。
他对协和医院是绝对的忠诚与崇拜，任何对协和的批评都是难以接受的，那么人家说的正确。
“可是，我们始终与世界先进技术保持同步。就譬如我们对每一个医生，都要有国际大医院的进修经历。这不就是我们并不故步自封吗？”
陶明亮不自觉就和刘牧樵争论起来。
刘牧樵说：“你别误会，我没有说协和医院故步自封，你们始终与世界最好的医院保持密切联系，这也是你们长盛不衰的基本原因。你们是好学的，开放的，谦虚的。我所说的固执，是说你们对传统的教条，有一种执着，过度的执着。”
陶明亮说：“难道不也是协和医院强大的原因之一吗？”
刘牧樵说：“是，但要辩证地看这个问题。它既是你们医院始终是国家最好的医院的原因之一，但也是将来阻碍你们医院发展的原因。我预测，协和，几十年后也许就不是最好的医院了。”
“我们医院会成为二流医院？”陶明亮不服气。
“怎么说呢？二流医院倒不会，但也很难是最好的医院。”刘牧樵心中有种冲动，要领导安泰医院超越协和。
这不是一个遥远的目标，他准备让安泰医院超越协和，甚至也超越霍普金斯医院。
确实，刘牧樵这个雄心壮志是有依据的，过去，西医的中心确实是西方的发达国家，譬如霍普金斯医院、耶鲁医学院、梅奥诊所医疗中心、哈佛医学院，等等。他们是现代医学的发祥地，也是医学未来的希望。
在这些医院里，看病的医生和搞研究的人员的比例，后者可能占了七成，就譬如霍普金斯医院，他们的科研人员就达到了2万。
这是一种巨大的投入。
两万科研人员，要养活他们，光是工资就是数十亿美元。
这笔钱哪里来？
主要来源于他们高昂的医疗收费系统，还有一部分来自于慈善基金的捐赠，再就是一些社会机构的投入。
他们的科研是强大的支撑系统。
但是，他们的，刘牧樵完全可以复制，建立一个强大的研究机构，只要有雄心，只要有钱，建立起来不是大问题。
当然，安泰医院能不能赶上和超越霍普金斯医院这类医院，还要看安泰医院的资金足不足够。
赚钱，刘牧樵有信心。
当然，按照国内收费标准，医院的收益是有限度的，但要是国际病人，我们也按国际平均收费标准执行的话，安泰医院的收入就可以大幅度的提高。
刘牧樵早就想过，他准备申请两种收费政策，一是国内的收费标准，二是国际收费标准，就和高档宾馆一样，内外有别。
有了钱，刘牧樵就有信心做世界一流的医院了，因为他有一个技术保障，他相信迟早有一天，他会开到绝大部分的医学技能，他会成为全科医生，全科大师级、宗师级医生。
第1805章 不速之客
超越协和，让协和成为二流医院，这句话令陶明亮心里很是不爽。
其实刘牧樵并没有必要在陶明亮面前讲这句话，他也是无心之言。
但是，刘牧樵内心确实是这样想的。理由很简单，只有他才拥有医学智慧系统，拥有最好的技术，条件都这样好了，还不能把医院打造成最好的医院，那不是愧对这个医学智慧系统么？
刘牧樵随便一说，让陶明亮心里很难受，但是，又能怎么样呢？和刘牧樵辩论？
现在确实自己都来这里学习了，怎么辩论得下去？难道现在生气下台，背起行囊回家？
直到手术做完，陶明亮心里还是不爽不爽的。
不过，很快，他不得不逐渐接受事实。
他来到即将要工作的病房，怎么回事，这里的病人，大多都是蓝眼睛高鼻子黄头发，或者漆黑漆黑的人啊？
而国人不到三分之一。
他回想在霍普金斯医院进修时的情景，这不已经是国际性医院了吗？
而协和医院，外国病人不足百分之五，这就是差距啊！
要成为国际性的大医院，标志性的事件，就是病源的来源，国外病人多才标志你医院得到了国际承认。
而不仅仅是评比和考核。
陶明亮到处走走，在医院里随处可见的，白皮肤，黑皮肤的人随处可见，他在神经科看了一下，外国人也不少，大约有近一半。
内科系统看看去。
他随便就选择了血液科。
血液科兴旺，往往是超级水平医院的标准，他挑选了这个学科，一进去，懵了！
比协和医院血液科大多了，一打听，350张床位，还一床难求，外国佬占了六成。
再一打听，连潘涛院士也跑这儿来了。
这就相当不简单了，潘涛院士是国内血液科唯一的院士。
陶明亮开始转变观念了，看来，刘牧樵说的没错，这里将会成为最好最大的医院，协和将会抑郁了，沦为老二，甚至二流都有可能。
他坐不住了，给彭德辉院长打了一个电话。
“你来看看吧，我是被这里的景象吓了一跳，太可怕了。”陶明亮说。
“具体点，我没有听懂。”彭德辉说。
“安泰医院很快就要全面超越我们啦！我们还躺在过去的荣誉上睡大觉，你来看看，最好是把谭新发也叫过来，看看，你们就会明白，安泰医院太了不起了。”陶明亮大声说。
5天后，安泰医院来了一位客人，他没有惊动任何人，连陶明亮也没有通知，在医院里转悠了一天。
他有一个笔记本，记录得密密麻麻。
他没有急于回家，而是在向阳宾馆住下了，这是一座五星级宾馆，里面住的客人，绝大多数都是外国人。
他和外国人聊天。
第二天，他又继续到医院里转悠，到了门诊之后，他被这里的几种怪异景象惊呆了。
孙一谷！
孙一谷是同济的孙一谷吗？
打听一下，果然是同济著名的肝胆外科专家，他竟然在这里学习针灸！并且，他的针灸水平相当了得，据说可以治疗高血压和糖尿病——不吃药！
如果是治疗高血压、糖尿病做到不需要长期服药，可以获得诺贝尔奖。
再打听，孙一谷过去并不会针灸，而是来安泰医院后学习的。
不得了，这一所西医医院，竟然中医也做得这样好。
他又注意到了，秦梅香更不得了，感冒病人进去，10分钟不到，竟然彻底好了，连打喷嚏的症状都没有了。
也是针灸。
针灸有这样神奇的效果？
彭德辉有二型糖尿病和高血压，他去窗口挂一个针灸号，想试试针灸的神奇效果。
“孙一谷的号子。”他站在挂号窗口前。
“什么时候的？”里面的工作人员问。
“今天的。”
“今天？没有，只有45天之后的号了。”
“啊，这么俏？那就秦梅香的吧。”
“你看什么病？”
“高血压和糖尿病。”
“秦梅香只看感冒病，其他的不看。”
彭德辉放弃了。
他又来到中医门诊大厅。嚯，好多人啊！
他来到的是二钱和苏雅娟，夕羽的门诊，随便一问，都是一个月之前预约的。
这么难看到病？
这是什么名医呀？
彭德辉院长掌管协和医院，他的目光都放在几所大医院上，对安泰医院虽然有所了解，也仅仅局限在刘牧樵身上和几个重要的学科上。
对安泰医院的全貌几乎是没有关注。
他现在被安泰医院的中医门诊惊呆了。
他打听了一下，这里一个博士生夕羽，对白癜风、红斑狼疮、皮肌炎等非常难治的病，疗效非常高。
从患者嘴中得知，夕羽基本上是攻克了这几种病。
他是真正的行家，知道治疗这几种病的份量，都是划时代的，任何一种疾病的攻克，都有理由获得科学进步大奖的。
震惊之余，他又来到德欣医院。
这也是刘牧樵的医院，并且这是他私家医院，从刘翰墨手中承包了30年。
这里就有最负盛名的烧伤整形美容科。
这次，申报的国家重点学科竟然没有被批准，连彭德辉也懵了。
他看了一会宣传栏，从丑到美，在这里大多都只需要进行一次美容手术，最多也只需要三次。
这里是国际化很高的医院，在专家层面，外籍专家占了六成，有寒国的，有德法意等国的。
他在医院又转了一天。
收获的全是惊讶。
他还没有走。
第3天，他混进了神经精神中心。
这里是安泰医院最成功的学科，从规模上，他是国内第二大神经精神科，仅次于沪市医科大学神经精神医院的床位数。
但是从疗效方面，这里的中风治疗与康复、癫痫根治术、帕金森根治术三个分支学科独步天下。
在这个治疗中心，他看了半天，要不是保安老是跟在他后面，这里可以访问一天。
医院保卫科已经注意到，有个中年人一直在医院转悠，3天了，他几乎到了所有的科室。
一个部门除外，设在神经精神中心的实验室，他进去不了。
通过人脸识别系统，屏幕上很快就打出来三个字，“彭德辉。”再检索彭德辉三字，全国有179位彭德辉，其中最耀眼的是协和医院的现任院长。
第1806章 你这是夸张
锁定了他就是协和的彭德辉院长。
这个消息很快就惊动了孙涛和刘牧樵。
“别惊动人家。既然人家不愿意通报自己的名号，那么，我们就装作不知道。另外，通知保安人员，不要再跟踪了，他到哪里都可以自由进出，包括实验室。”
当然，话是这么说，实验室没有通行证谁也进不去。
神经精神中心大楼里的中心实验室，是安泰医院最机密的地方，有三道保险，进入核心试验区，则是五道保险。
彭德辉在安泰医院呆了3天，回去了。
他约了谭新发院长，要向他汇报重要的事情。
谭新发院长得知彭德辉亲自去安泰医院实地考察之后，很受感动，把医学院班子成员全部叫拢，一起听取汇报。
其实，协和医院与协和医学院是平级的，但传统的管理框架是，医院接受学院的领导，而人事上直接接受部里的领导。
他们的级别都是副部。
“我在安泰医院暗中考察了3天，可以说，安泰医院真的把我吓倒了，我被震惊了，不得不耽搁大家一两个小时，汇报一些我考察的结果……”
彭德辉开场白很简单。
“安泰医院，加上德欣医院，他们的规模上已经赶上了我们医院的规模，总人数已经达到了16000人，是我们老院和西院之和。关键不在这里，关键是，他们的病人，4成是外国人，这就厉害了……”
“啊？4成外国人？这是不是太夸张了？”
“不可能吧？这数据准吗？”
“4成外国人？我们多少？不会超过一成吧？”
……
彭德辉的汇报说到这里，下面的议论非常激烈。
惊疑、不信……
“是的，这还主要是集中在大外科系统，大内科发展一般般，除了血液科。大外科系统有大量的国外病人，都是从国外专程来的，而不是我国国内工作的外国人……”
“德辉院长，具体的，他们超越了我们的学科有哪些？”谭新发院长问。
“我介绍一下，他们有7个学科全面超越了我们。”
彭德辉做了一个手势。
“7个？”
又是一阵惊呼。
医学学科，细分有一两百个分支，但临床上细分到30到50个分支就已经是非常厉害的医院了。
协和的临床学科非常细，达到了56个之多。
安泰医院有7个超越了协和，看起来还是一个很小的数字，但作为协和的领导层就明白，7个，那已经是很多了。
彭德辉所说的7个是大类，并且用的是“全面超越”四个字，这里面的信息量非常大。
要知道，全面超越等于是拥有绝对优势，协和医院和国内大医院比较，还没有哪一家医院有3个以上学科敢说全面超越了协和医院。
大医院的各个学科，实力一般都在伯仲之间，很难有全面超越的。
就譬如华西医院，十分的强大，多种评分，协和第一，华西第二。
华西很强大，不少学科超越了协和，但是，华西真正全面超越协和的也就是牙科专业和麻醉专业。
又譬如，南湘雅，北协和，各有所长，各有所短，但仔细分析，湘雅超越了协和的，仅仅是精神医学和生殖遗传医学。
华西，湘雅都是非常强大的医院，也都是百年老院，他们超越协和的某些学科，都只是些小细微的优势，真正全面超越的非常的少。
反过来，协和超越别人的学科会多一些，但是也不好用“全面超越”四个字。
现在，彭德辉是用“全面超越”四个字来形容协和与安泰医院的差别，是不是有些夸张？
“老彭，7个学科，是不是太夸张了？”
“没有夸张，我举一个例子，神经内科，这是最好比较的。安泰医院在神经科有三大突出成果，卒中治疗与康复，国际领先，并且优势十分明显，刘牧樵也因此获得国际医学大奖。第二是癫痫根治术，这项技术到目前为止还没有第二家开展。对于原发性，继发性癫痫，那是绝对的根治方法。第三是帕金森病，徒手根治术在安泰医院开展得非常成功，他们的成果在国际上独一无二……”
彭德辉的介绍，大家听得非常认真。
不得不承认，协和在这几个方面绝对是落后了。
彭德辉又说：“颈椎颈髓损伤，我们在这一个领域，过去相对来说是领先的，但是，和安泰医院比较，这门学科，我们可以关门了，人家那才是治疗。据了解，刘牧樵其实具备了做颅脑移植的手术，只是，他禁止任何人往这个方面发展……”
谭新发院长过去就是颈椎外科的专家，对于高位截瘫病人，他最清楚，脊髓损伤，恢复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作为医生，颈椎损伤，最大的作用就是减除对颈髓的压力，减轻水肿，能恢复多少就是多少。
而现在，谭新发意识到，刘牧樵他们的颈髓治疗是修补神经，让完全损失的神经恢复，这一点，谭新发惊骇之余，心中有一股隐痛。
这不仅仅是嫉妒，更多的是一种遗憾，为什么自己没有研究出来？
很明显，刘牧樵他们是自己研究出来的，而不是从某个地方学到的，因为他们独一无二。
“是的，太厉害了！”谭新发自言自语说。
彭德辉继续汇报。
“胰腺外科，他们成立了胰腺外科中心，设立的床位数达到了近500张，这是世界上最大的胰腺外科，他们绝大部分病人来自于国外，他们已经取代了霍普金斯医院，成为世界上最负盛名的胰腺外科。他们有三个医生能做Vilishi术式。这还不是关键的。他们治疗胰腺癌，三年存活率接近98%，五年存活率接近95%。这数字还没有正式公布，在落实，因为有几个病人的死因还在调查，有因车祸死的，有因心梗死的，这些是不应该统计到五年存活率上的……”
一个姓许的元老吸了口凉气。
他是协和胰腺癌治疗权威，曾经是全国主委，他对胰腺癌的情况是最熟悉的。
安泰医院的这个成绩，协和是望尘莫及啊！
第1807章 姊妹医院
彭德辉的汇报持续了4个小时，说的认真，听得仔细，问的也非常的专业，彭德辉简直就成了安泰医院的专家。
协和医院特别注意到了安泰医院无抗原标记的骨髓细胞，这是一个迷，一个无法理解的迷。
所有的细胞都是有抗原的。为什么安泰医院能够提供没有抗原标记的细胞呢？
这个迷太令人费解了，颠覆常识啊！
彭德辉介绍的时候，不知不觉还是用了一些修辞，夸张的成分还不小，特别是外国病人的人数上，他夸张比较大，还有就是对中医的神奇效果，说得天花乱坠。
最后的成果是，一致认为，阻止安泰医院进步是不可能的，也不现实，唯一的办法就是共同进步。
他们想到了一个词——联合体——联盟。
在医院组织结构上成为联合体有困难，协和医院是副部，安泰医院是副厅，两个合作级别差距太大，安泰医院成为协和附属医院，清江大学也不会同意。
最后觉得可行的是两所医院结为“姊妹医院”，并且在医院正式挂牌。
其次，结成姊妹医院之后，互派学者，互相学习，互相支持，共同发展。
对于这个决策，协和还是感觉痛苦的，因为，这等于是承认了一个强大竞争对手，并且是平起平坐的。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谭新发院长最后做总结，“协和享誉100多年，不能因为安泰医院的崛起而没落，至少也要和安泰医院保持在同一个阵营里，是第一梯队的。假如我们不和他们合作，至少，他们就有7个学科全面辗压我们，他们要是和别的医院合作，譬如湘雅、华西等，那么我们就真的会沦落为第二梯队的医院。我们就成了协和医院的千古罪人！”
“这不是危言耸听！”特地赶来参加汇报会的部里的一个副主任代表部里发言，“我已经在去年就注意安泰医院了，他们要成为国际水准的医院，只是时间问题。协和与安泰医院结为‘姊妹医院’，对协和是最为稳妥的方案，至少，50年内，协和还是过去的协和。”
这话，是正确的，但听起来很难听，刺耳，心里不爽。
但是，明摆着，安泰医院有7个学科，并且差不多都是一级学科全面超越了协和，这现实，就不得不面对了。
会议最后在悲壮中结束。
他们向安泰医院发出了意向函。
意外，惊喜。
这是孙涛的第一个反应。
安泰医院自己的成绩这么明显，孙涛不是不知道，但是，协和主动来谈合作，他还是非常意外，非常惊喜。
协和，大佬啊，全国医院的龙头，还没有哪所医院敢说接近协和，在国人心中，协和是神的存在。
孙涛对协和的崇拜，并没有因为安泰医院的崛起而减弱，恰恰相反，只有达到了这个水准，孙涛才会关注协和医院，才会有机会仰视协会。
过去几十年，协和在遥远的地方，高高在上，仰视还根本看不到一点轮廓。
近两年，自己的安泰医院上来了，有些学科据说是超过了协和医院，这个时候，孙涛是以一种仰视的姿态观看。
协和在天际，它的伟岸身姿比月亮更大，比太阳更明亮，只是离自己还很远，远得只能朦胧看到一些环形山。
现在，突然，协和医院离自己这么近了，近的就在你身边，要和你称兄道弟。
这怎么可能？
这消息很假。
但仔细一看，协和并没有以一种高高在上的语气和对方说话，而是平等的，心平气静的，一种商量的口吻。
“我们做兄弟吧。”
孙涛接到函件之后还是不敢相信，他把刘牧樵找过来。
“这是真的吗？”孙涛在问刘牧樵。
刘牧樵并没有回答孙涛的问话，而是一个字一个字看下去，有的地方看了两遍。
“这是真的吗？”
“是的，这一天，来得早了一点。”刘牧樵笑了笑。
“我们与协和齐名了？”
“齐名？嗯，本来也是迟早的事。只是，没想到彭德辉偷偷在这里转悠了几天，会给我们送来这么大一份礼。”
刘牧樵发自内心地笑了。
他是明白的，和协和比，差距并不小。虽然自己的学科有7个超越了协和医院，但反过来，协和拥有优势的学科超过30个，在协和医院面前，无论在整体实力上，还是品牌上，自己的劣势也是很明显的。
安泰医院的差距，牙科、眼科、五官等边缘学科根本还没起飞，停留的基础几乎还是原来安泰医院的水平。
这些科室，别看不是临床主流学科，但一旦发威，它们给医院带来的品牌效应，经济效益都是不可能估量的。
华西医院的口腔医学就是巨无霸的存在，它为华西这个品牌增添了不少的成色，是华西的几大支柱之一。
说说外科系列，安泰医院主流学科已经辗压，肝胆胰、神经外科、烧伤整形科、骨伤科和特殊伤口科是领先的，但是，依然有不少的学科并不强大。泌尿外科、甲状腺外科、乳腺外科、妇产科、胸外科、心脏外科等，还无法和一般的大医院比。
移植这一块，明显是安泰医院的弱项。
这就是差距。
至于腔镜，安泰医院根本就没有优势可言，不过，考虑到安泰医院的病人，大多都不是腔镜能够解决问题的，所以，腔镜没有优势，问题不大。这方面，要追上去比较容易，聘请几位专家就行了。
而内科系列，虽然拼命引进人才，进步也很大，但是，除了血液科、神经内科，其他的内科学科，和协和比，就不是一个档次了。
孙涛明白，刘牧樵也明白。
现在协和主动寻求合作，刘牧樵和孙涛怎么不激动？
这是一个全面提升安泰医院的巨大契机，大约还有三分之二以上的学科需要请协和医院支持。
这种合作，安泰医院可以节约10年以上的时间。
刘牧樵笑着说：“老孙，这是难得的机遇，你全盘考虑一下，把我们的内科系统提升一下，再就是五官科、眼科、口腔科也是下一步重点。我们的回报是，我准备为协和培养胰腺外科的Vilishi术式人才两到三个，脊髓外科，帮他们培养一到两个骨干，或者，建一个科室。”
第1808章 和协和合作
协和和安泰医院达成了协议，结为“姊妹单位”，协和帮助安泰医院提升14个科室的业务，安泰医院则为协和医院培养胰腺外科和脊髓外科人才。
这仅仅是开始。
协和派来学习的人总共有56个，分布在8个科室。
而安泰医院派到协和医院的只有两人，一个是孟飞云，一个是朱亚光。
孟飞云的目的就是要帮协和打造胰腺外科，发现可以培养做Vilishi术式的人。
朱亚光则是帮协和成立脊髓外科。
他们两个常驻协和医院，每周5天在那边，只有周末回来。
朱亚光的心理很矛盾，离开刘牧樵去协和独当一面当然是风光无限。过去，协和高不可攀，现在踩在自己脚下，这种感觉很爽。
但是，离开刘牧樵是有代价的。
JON是自己的竞争对手，他长期和刘牧樵在一起，进步肯定会比自己快很多，将来，安泰医院脊髓外科，自己只能是屈居第三了。
世上只有老大老二之争，老三的戏份基本可以忽略。
不过，最后朱亚光还是愉快地成行了，他走进协和，是他人生最光荣的事，特别是他将在协和打造一个高尖学科——高位截瘫治疗科，其实就是脊髓外科。
也许有人说，刘牧樵这步棋走错了，脊髓外科自己垄断不是更好吗？
这种想法是不对的。
医学是开放的，特别是医学院校，医学是开放的，不怕别人学。
刘牧樵的愿望就是他的技能有更多的人学会，别说协和医院送来了大量的技术，他们准备用几年的时间，把安泰医院的内科系统打造成一流的学科，即使他们不这样做，刘牧樵也愿意培养更多的人做脊髓手术。
就好比发现青霉素的人，他们并不垄断这种药品，只为自己医院提供，而是向全世界提供，并且还公布了制造方法，这样，后来医学界才有了一百多种抗生素用于临床。
刘牧樵并没有打算垄断脊髓外科技术，这是造福人类的进步，垄断是没有格局的，也与一位知名教授身份不符。
刘牧樵希望把颈髓吻合技术在全世界推广，因为，高位截瘫的病人并不少，推广了这门技术，多少人就能够站起了。
当然，颈髓能吻合，胸髓、腰髓损伤也能够吻合。
朱亚光作为客座教授在协和开设了工作室，他也是博士生导师，他带的学生是清江大学的，今后，协和的博士，他也可以带，他的学生将会非常俏，安泰医院和协和医院，随他们挑。
朱亚光组建的脊髓外科，由协和脊椎外科和神经外科两个学科的2名年轻副主任医生和2名主任医生，4名主治，4名住院医生组成。
协和的学科，大多都有100多个医生。
像这样只有13个医生的科室，在协和医院是最小的科室。这个科室很小，只准备了30张床位。
但是，这个科室将承载重要的使命，协和是国内最有名气的医院，在国际上，它的排名大约在10、13名之间，与霍普金斯医院还是有较大差距，关键就是协和在世界上排名在前三的学科太少，只有区区3个，而排名第一的仅有结核科。
脊髓外科的成立，就是为了在脊髓治疗上进入前两名——安泰第一，协和第二。
现在，它只能做一个小科，一个朱亚光不能承受太大的压力。他管30张病床应该会很辛苦。
30张床位，什么概念？
几乎是每天做一台脊髓损伤的病人，才能够住满30张床位。
不过，真要是效果好，以协和医院的号召力，病人是不会愁的，一旦名气打出来了，30张床位很快就会住满。
孟飞云几乎是同时来协和医院的，她比较简单，直接就入驻胰腺外科。
协和医院的胰腺外科本来就比较好，在京城，他们仅次于京大一院胰腺外科，在京城是有名的。
孟飞云做协和胰腺外科的特约教授，专门负责教大家学习Vilishi术式和Vilishi简约术式。
当然，最终目的是教会几个会Vilishi术式的大师级医生。
在国际上，胰腺癌手术做得最好的，除了安泰医院和京大一院，其他还有4所医院做得比较好，分别在日、美、德、意。
做胰腺癌手术，门槛比较高，所以世界上做得最好的几家医院，别人很少能够后来者居上。
孟飞云准备在协和待上2到3年，她本就是京大一院的，她在京城有房子，父母带着儿子在京城读书。
刚好，这两年儿子大学毕业，准备考研。
他学的是经济管理，孟飞云准备动用一些资源，找一个好导师。
孟飞云过去是希望儿子学医，他在京大医学院有资源，学中医也行，谁知儿子坚决不学。
医生，在医生的后一辈眼中，根本就没有神秘感，还有不少人讨厌这个行业，所以医生的儿女学医的很少。
协和对于朱亚光和孟飞云的到来非常重视，举行了隆重的仪式。
刘牧樵把最好的两个导师送到了协和，足见安泰医院刘牧樵的胸怀。虽然看起来协和对安泰医院的援助更多，但是，明白人就清楚，这是不能以人数来定的，何况，协和实际上派了很多的进修人员，这笔账，怎么算都是很划算的。
谁知，第二天，朱亚光就遇到麻烦了，他接到的第一例病人就是一个超级困难的患者，过去，这种病人，是刘牧樵上。
朱亚光一个人是拿不下的，何况，副手们都是生手。
于是，他不得不向刘牧樵求援。
而此时，刘牧樵恰好和JON在做一台颈髓手术，全程，都是由JON主刀，刘牧樵做助手。
刘牧樵必须尽快把JON培养出来。
最近刘牧樵也注意到，JON的悟性超过朱亚光，安泰医院将来托起脊髓外科的应该是JON。
电话打到了手术室，巡回护士把移动话筒送到刘牧樵面前。
刘牧樵满口答应，“好的，我这台手术结束后，我就坐晚上7点的航班过来，你们可以把手术安排在11点。”
JON说，“问一声，要不要我也来支援？”
刘牧樵说：“老朱，JON问，他也来行不行？他想看看你的团队。”
朱亚光说：“欢迎，欢迎，我这个草头班子还没有搭建得很好，他别笑话我就行。”
第1809章 开门红
协和来了一个开门红，脊髓外科第一天开门就迎来了世界最佳手术组合，刘牧樵主刀，朱亚光一助，JON为二助的。
这是一个超级复杂的脊髓损伤病人，朱亚光一个人做不了，即便是刘牧樵，也是一种挑战。
协和脊髓科的全体医生都参加，不是吃瓜，但也是围观，大家第一次观看自己未来的专业，心里的期望值很高。
难吗？
能学会吗？
难与不难，他们很矛盾。
一方面，他们希望门槛高，不是谁想学就能学的；另一方面又担心门槛太高自己学不会。
这个科室的组成，是自愿报名与医院选拔相结合的，当时报名到脊髓科来的人有70多个，最后选拔了12个人。
这12个人都是在各自的职称年龄中比较轻的。他们是协和重要学科的未来，是协和立身于世界最强医院之林的重要保障。
协和可以做国内第二，但是，他要做世界级别的大医院，它的排名不因为安泰医院都落后，相反，还要提升。
这就是谭新发、彭德辉等人的目标。
刘牧樵并没有全部讲解，只是在主要的步骤上甚至停下来，向大家展示该怎么做。
手术难度很大。
刘牧樵还是采取前后径两头齐进的方式，先让学骨科出身的老何做颈椎的修补。
老何是协和的颈椎专家，年纪并不老，才41岁就已经晋升主任医生了，他对颈髓外科兴趣浓厚。
说实在的，稍微有点上进心的人，都会要争着进脊髓外科，因为，做事业就要做新兴行业。
在医学界，科技进步还算是比较快的，隔几年就会有新技术的创新，很多人弯道超车就是通过学习和引进新技术，然后在这门技术上崭露头角，再然后他就是知名教授了。
很明显，脊髓外科站在科技的最前沿，并且还有比较高的门槛，谁能够成功完成脊髓手术，谁就已经是医学界的大佬级人物。
这是显而易见的事。
老何在脊椎外科属于年轻晚辈级的主任教授级，他前面有30多名教授，论资排辈，他出头的日子起码也是接近60岁。
60岁出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医生的黄金年龄在50左右，这个时候如果没有在本学科内占据前三的位子，那么，这辈子就算是碌碌无为的了。
老何41岁晋升主任医师，今年才42岁，他和另外一个神经外科的贺主任医生一起来到脊髓外科，就指望在脊髓外科有个出头之日。
他负责做脊椎的整形。
他的技术还是很不错的，和安泰医院的几个脊椎外科医生比，难分伯仲。
今后，何医师与何医师分工合作，何医师侧重面是脊椎的部分，贺医师侧重脊髓部分。
当然，他们是不会做单一的活的，会互相渗透，何与贺都想成为独立的能够完成脊髓手术的人。
这点与安泰医院不同，安泰医院分工很明确，朱亚光和JON都只负责脊髓，脊椎的活，他们不感兴趣，会让其他医生来做。
脊髓外科的难度当然是神经吻合这部分。
老何很漂亮做了一个脊椎的修补，然后，刘牧樵，朱亚光，JON进入了核心手术步骤。
手术不算快。
刘牧樵要让大家看明白，有时候还停一会。
贺医师今天有幸做脊髓部分的三助，JON经常让他做二助该干的活。
他学得很认真。
协和的神经外科本身就是相当强大的，在国内是明星科室，贺医师今年46岁，在神经外科是少壮派。
协和的神经外科高手如云，光是主任级别的医师就有50多名，而45岁的贺医师，和脊椎外科的何医师有类似的情况。
出来就是为了有个出头之日。
即使是在大医院，医师出名，最好是在45岁之前，大于45岁成名的属于大器晚成。
在大医院大器晚成很没有意义，很多医院都有规定，男性，57岁之后就要从科主任职位上退下来，换成一个小于50岁的人做科室主任。
这就是为什么要在45岁前成名的原因。
对于做不做科主任，其实是很重要的，谁占据了科主任这个位置，谁就有了话语权、决策权和优先权。
就譬如学会的主委、副主委，推荐的人选，第一就会考虑科主任。做了主委、副主委江湖地位马上就不同了，这是不争的事实。
贺教授的想法和何教授是一回事。
在神经外科永远就是一个上班的机器人，赚钱养家成了唯一的追求。
跳出来，跟随朱亚光教授学习脊髓外科，成名是大概率的事。
过去，也就是几年前，朱亚光也只是一个普通的神经外科主任医师，在沪市医科大学神经精神医院也是少壮派，虽然手术做得好，但再好，也就是一个神经外科医生。
神经外科医生多如牛毛，别说很难分清楚谁高谁低，即便是做到了名医，做到了大佬，又能怎么样呢？不也就是一个神经外科医生！
但是，现在不同，朱亚光虽然还是神经外科医生，但是，他能治愈高位截瘫病人，这就很了不起了，在世界上都是名角！
当今世界上，真正能治愈高位截瘫的也就是他们3、4个人而已。
此时，朱亚光能够来协和做脊髓外科主任，就因为他是凤毛麟角，他是人才，是大人才。
可以说，此时此刻的朱亚光，到任何医院，他们都会极为热烈接纳他，并且会把他当作镇院之宝。
几年前，朱亚光要是申请去霍普金斯医院做医生，他首先只能做住院医师，要经过漫长时间才可以做主治。
而现在，假如他再申请，就完全不同了，成了大佬，人家会把他当成院宝，会给他开高薪。
这种不同，仅仅几年时间。
可见，一个决策对人生的影响是多么的大。
“你们，要练习神经吻合，先要有扎实的基本功。JON发明了一种很高明的练习办法。等会做完手术，可以单独请教他。”
刘牧樵开始在显微镜下做神经吻合了。
朱亚光不由得抬头望了一眼JON。
JON的才华超过自己，并且，JON的勤奋也超越了自己，这也是朱亚光为什么来到协和的真正原因。
第1810章 第9名
这一台手术虽然对朱亚光来说是一个下马威，但他不会因为这台手术而气馁。
他很清楚，大部分病人不会这样严重。
在安泰医院，颈髓外科，百分之九十，朱亚光都能够拿下，另外百分之十，随时可以请刘牧樵支援。
脊髓外科也属于急诊，但是，推迟一两天做手术问题也不是很大，所以，他没有必要担心手术做不了。
再说，万一做不了，这种情况，医院没少见过，患者家属也不可能强迫医院做。
协和是全国最好的医院，他们同样有很多病治不了，很多手术做不了，这很正常。
手术很成功。
协和脊髓外科收治了第一个病人，接着，第二，第三个进来了。
朱亚光领衔主持了第二、第三个病人手术，都获得了成功。
彭德辉邀请谭新发来新科室视察，3个病人，都固定了脖子，眼中流露出对未来的憧憬。
他们的手脚已经可以活动了。
这是过去想都不要想的事。
到了一周之后，协和医院接收了第一个国外病人，他们来自于佛伦萨州，是鲁耶大学医学院推荐过来的。
朱亚光根据核磁共振片分析，其实这个病人连宋百年也能独立完成。
手术又成功了。
转眼，10天时间，朱亚光做了12台手术，其中两例来自于国外。
看来，协和医院的号召力确实很强。
安泰医院也只有60张床位，朱亚光这里的30张床位估计很快就会要突破，这就是协和医院的号召力。
接着，协和医院接到了多家医院的申请函，要派人来学习脊髓外科。
协和医院经过慎重考虑，拒绝了申请。
他们不是怕人家学会了会抢站市场。医学，核心的内涵是治病救人，而经济方面的考虑是次要的，再说所谓市场，世界上绝大多数脊髓损伤患者，最后都没有治愈。
世界上要是多一些能够做脊髓手术的医生，就会多一些病人重新站起来。
这是行业的共识。
医学不是封闭的，是开放的学问，协和绝对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而拒绝别人的申请。
他们考虑的是，自己的医生需要机会，需要资源。
学科才建立，必须把主要资源向自己的人提供，机会先给自己。
他们着重培养何教授和贺教授，以及下面的几个副主任医师。
不可否认，协和的名声一下子提升了很多，恰好，今年世界医院排行正准备公布，连夜，评审专家给协和医院加了6分，他们的世界排名从13名一下子提升到了第9名。
他们给协和加6分，原因是颈髓外科，协和排名第一。
当然，安泰医院不服气，明明安泰医院才是第一。不过，没人抗议，没关系，安泰医院根本就没有进入排名医院的候选名单。
世界医院排名50强没有安泰医院，这一点也不意外。
安泰医院进世界50强显然是不够资格的，人家50强之内的医院，门诊量都在500万以上，住院人数在30万以上，年收入以美元计在100亿以上。其次就是影响力，国内必须是前三名的医院，才有资格参加评选。第三是科研成果数量与获奖情况。
这几个硬指标，安泰医院还有相当大的差距。
这原因很简单。
一是人才厚度不够，还没有承载这么多病人的能力，门诊量的接诊能力还有很大差距。
每天接诊1.5万人得有多少门诊医生？
二是安泰医院的优势学科局限在十个学科之内，还有很多学科没有发展起来，这也是病人不够，收入不够的重要原因。
医院排名第9，部里专门发来了贺电，祝贺和协医院创造了历史最佳成绩，彭德辉和谭新发也因此得到了部里的嘉奖。
“看来，老彭啊，你当时的眼光真的毒辣，看到了问题的实质，抓住了要害。”谭新发笑着说。
“我们不能眼睛只盯着国内，盯着国内我们就完蛋了，安泰医院这样发展下去，我总觉得是没法阻止他们变成第一。我们盯着国外就赢了，我们今年进步了几大步，明年我们再创建几个新的亮点，说不定就有可能进前6了。”彭德辉笑着说。
“你也别野心太大，稳住前10名，我们就是大胜利！”
谭新发说的比较实在，西医的重心在发达国家，这是不争的事实，从诊断仪器，到治疗的药品研究，我们都落后于人家。
保持前10，就必须比别人更努力才行，就必须常年有人在一流的医院进修学习，以及情报的收集。
“诊断仪器这一块，我们要赶上人家还很难，但药品，你注意到了吗？刘牧樵名下的制药企业，至少有30个品种，效果非常好。这就是希望。在制药领域有所突破，我们就赶上了人家一大截。”
彭德辉最近还在研究安泰医院，他发现了刘牧樵名下的公司，好几家在生产药品，疗效非常好。
他分析得恨透。
在疾病诊断设备与器材方面，我们几乎没有自己的产品，现在临床上的所有仪器设备，都来自于发达国家，即使是我们现在成了制造业大国，高尖设备依然依靠国外采购。
大型设备，越是高级的医院，几乎就都是进口货，核磁、CT、彩超、X-刀、γ刀，在地区级以上医院，清一色全是进口货。
没办法，人家医疗设备的制造水平，软件，都更先进。
在设备这一块，短时间内是无法超越的，但是，在药品这一块，刘牧樵就是希望。
彭德辉整理了一下，刘牧樵有28种药品的专利，都是非常有效的药品。其中最有名的是华佗再生丸、克瘤1、2号，它们在临床上已经很明显有了结论，根本不需要另外的科学数据就已经一目了然了，它们都是与青霉素相媲美的药品。
如果制药技术领先的话，世界医学的两条腿，我们就占了一条。
“安泰医院会有辉煌的未来，不仅仅是因为他们有几个学科领先，而更主要的是刘牧樵拥有无与伦比的药品开发能力！”
这就是彭德辉最近对安泰医院的研究结论。
第1811章 头颅移植
清江的夜，宁静而又嘈杂，小区外公路上的车流，保持一种持续而又均匀的轮噪，习惯了，就如同安静的河水从你身边流过。
小区内安静得令人心旷神怡。
JON埋在显微镜里持续工作了7个小时，他身边是两具蟾蜍的残体，一只没有头，一只没有躯体。
JON在做移植术。
虽然刘牧樵说过，安泰医院谁也不准研究头颅移植，但忍耐了许多天的JON还是克制不了冲动，对医学的珠穆朗玛发起冲锋。
已经3个月了。
JON在3个月的时间里，失败了108次，活得最长的头颅移植蟾蜍是17秒钟。
最近，JON的神经外科，也就是说，脊髓外科技术已经达到了非常高的境界，他已经远远超越了朱亚光。
刘牧樵能做的手术，他几乎都能够拿下来。
他相信头颅移植自己是能够完成的，只是，他不敢声张。
今天，他手中的两只蟾蜍已经拼接成功了，他在观察它能够活多久。
1分钟过去了。
1小时过去了。
他开始激动起来。
JON煮了一杯咖啡，加了一颗咖啡伴侣，加了一点奶油。
他埋在显微镜下工作了7个小时，太累了。
最近，JON严重的缺少睡眠。
白天一到两台的手术，晚上6、7个小时的头颅移植实验，他只有4个小时的睡眠。
刘牧樵几次对他说，你一定要注意睡眠时间。
JON专门做脊髓手术，神经外科病人全部交给了其他教授，神经外科有32个教授、主任医师，JON抽出身来专门负责脊髓外科。
宋百年也抽身出来了。
脊髓外科60多张床位，JON作为主力，不累是不可能的。
JON对于刘牧樵的关心，只是含糊地回答，“没事，没事，我精神好得很。”
不过，明天的手术可能需要推迟了。
因为，这只头颅移植的蟾蜍要是明早还不死，JON就不得不推迟一台脊髓手术，他要留下来观察蟾蜍。
JON喝着咖啡，眼睛一动不动看着蟾蜍。它还活着，没有衰竭的表现。
3个小时过去了。
JON拨通了助手的电话，一名叫余伟的副主任医生，“明天上午的手术取消，就说我身体不好，明天早晨我也不会来查房。”
余伟睡得正香，接到电话之后，又给病房打了一个电话，取消明早的手术。
余伟是神经外科的副主任医生，他跟着JON专攻神经吻合术。他也是一个神经外科的博士，从沪市医科大学毕业，在沪市医科大学神经精神医院工作了几年，去年跳槽来到安泰医院。
他是JON挑选的，也是JON名副其实的徒弟。
病房值班的医生接到电话之后，又通知患者家属，手术推迟，接着又通知手术室取消手术。
一台手术取消，惊动的人多达30多个，需要重新安排工作的人就更多。因为，一台手术取消，就预示着另一台手术要紧急启动。
手术室非常繁忙，一台接一台，几乎没有什么空档期——除非到了消毒的时间。
随便算一下，JON的一个电话，搅乱了32个人明天的工作程序，还不包括患者家属的安排。
JON不敢睡，也不想睡，他得看着蟾蜍。
它已经活了6小时了。
JON喝完了3杯咖啡。
……
刘牧樵今早接到通知，下午的手术提前到上午做，因为JON身体不好，他和宋百年的手术就要提前到上午做。
刘牧樵又不得不改变了今天整个工作安排。
宋百年必须尽快培养起来。朱亚光被调到协和支援去了，脊髓外科的人员就非常紧张。
虽然还有几个教授、副教授，他们也能做一些脊髓手术，但是，他们还不行，还不能独当一面。
宋百年已经离独当一面只隔一张纸了，只需要一个机缘。
其实，这个机缘的事，说起来似乎很诡异，说来就来，说不来，你踏破铁鞋无觅处，一辈子也不一定找到。
有时候，只需要那么一点点努力，轻松地就如同地上捡一张纸，有时候，一辈子机缘也不来，你拼了老命都没有得到这个机缘。
宋百年上次突破之后，刘牧樵满以为他成了，已经突破了，谁知道他单独做了两次，两次都没法完成。
不是他不努力，最近，他也学JON，买了很多的蟾蜍养在家里，每天晚上在显微镜下练习，谁知，他竟然觉得这个方法并不起作用。
他没有放弃，越发努力，有时候，为了做好神经吻合，他屏住呼吸，最长一次竟然达到了1分20秒。
还是失败了。
他很生气。
碗、瓢、碟子摔坏很多，幸亏他老婆知道是为了技术而摔东西。
她也不敢劝他，只是默默地把瓷片收拾干净。
他唯一不敢摔的东西就是那台借来的显微镜，手术用的显微镜很贵，他是从练功室借来的，较便宜的那种。
13.5万的货，在安泰医院是不敢放进手术室的。手术室里的显微镜，都是60、70万的四目显微镜。10几万的东西，根本进不了手术室。
宋百年的进步被卡住了。
刘牧樵知道这种情况之后，也没有多说什么，怎么练习手术技术，刘牧樵是最没有发言权的。
“别慌，水到渠成。真正需要你顶起这个天的时候，你自然就顶住了。”刘牧樵也只能这样安慰他，不着边际，空泛地说几句。
今天，换了时间，JON因为身体不好，他那台手术延期了，宋百年这台手术提前进行。
刘牧樵准时来到手术室，宋百年面无表情在洗手。
刘牧樵要求大家还是保留更多的传统，洗手这个环节不打马虎，按照7步洗手法，一步一步，按质按量完成。
他不希望大家完全依赖化学制剂杀灭细菌和真菌，洗干净是最好的办法。
“今天状态不怎么好啊？”刘牧樵问宋百年。
“昨晚没睡好。”宋百年说。
“怎么啦？又拼命练技术啦？”刘牧樵问。
“哎，别说了，我是被JON害惨了，他这方法根本不适应我，我越练技术越差。”宋百年叹了一口气。
“既然是这样，那你选择最适合你的方法吧。我也觉得用蟾蜍不靠谱，你还是用其他动物练习吧。”刘牧樵也开始洗手。
“老大，你过去是怎么练习的？”宋百年突然想，何必用JON的方法，用刘牧樵的方法不是更好吗？
第1812章 12小时
对于这个问题，刘牧樵就不敢胡编了，他获取技能全部来自于开宝盒，与他努不努力毛关系都没有。
这是秘密不能说，打击正能量是不对的，应该鼓励努力、刻苦。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特点，其实我也就是按照外科老师教导的做，猪皮、猪肉、猪脑、香蕉皮、葡萄皮都拿来做过练习，只是从来没有拿蟾蜍做练习。你也别学我，你找一个适合你的方法吧。”
刘牧樵也只能这样不着边际说说，其实，朱亚光不也是拿猪脑练习的吗？
手术开始。
刘牧樵让宋百年主刀，他做助手。
这台手术属于典型的颈髓损伤，截瘫，难度中等。
要是这种手术宋百年能够独立完成，他今后就算是能独当一面了，其实，朱亚光更难的手术也拿不下来，还得请刘牧樵上。
宋百年上次做了一台相对较简单的颈髓横断性损伤的手术，成功了，那是他第一次完成颈髓横断性损伤手术，按理，这已经算是进入了能做颈髓损伤的医师的行列。
但是，在安泰医院，这还不行。
或者说，刘牧樵的期望值不止这个水平，他希望宋百年能够独立带一个组，一个科室，完成难度较大的精髓损伤的手术。
也就是说，他要达到朱亚光的水平。
这样，他们就有3个人，不，4个人可以完成精髓损伤的手术了。
一个JON还不够，会累死。
你看，JON就已经累坏了。
刘牧樵早就发现了，JON最近很疲劳，走路都有些飘，这样不行，人是血肉之躯，会消耗殆尽的。
因为身体原因，临时取消手术的情况并不多，在一座医院里，一年也难得发生一起。
特别是这种重大手术，医生都会努力调节好精神状态。
打听了一下，其实，JON昨天也只在上午做了3个小时的手术，应该不累。
可能还是因为积累的原因。
他两个月做了80多台手术，已经被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
……
JON眼睛都睁不开了，他又喝了一杯浓咖啡。
这只拼接的蟾蜍还活着。
他已经上了抗排斥的药物。
时间，从昨晚10点到现在上午10点，已经是12个小时了。
蟾蜍还活着！
激动人心啊！
他困了，想睡，也不敢睡，也不能睡。
今天创纪录了，12个小时，几乎可以判断，手术已经成功了。
他做了多次检查，血管连接完整，没有渗血，也没有阻塞；神经连接精准，反应灵敏。
整个蟾蜍还没有出现异常的情况。
这是一个伟大的胜利。
现在，即使这个时候蟾蜍死了，也关系不大了，已经是一个伟大的胜利了。
当然，他希望的是，蟾蜍长命百岁。
蟾蜍的寿命一般是3到4年，长的也有活到8岁的。他希望这只蟾蜍活到8岁。
其实，这只是梦想，只要它活过15天，就算是大功告成。
现在成功了一半。
另一半是排异反应。
JON的目标是第一部分。连接血管神经才是JON的重点，它也是头颅移植成功的标志。
至于排异反应，那是另外一个学科了，他属于内科医生的范畴。
现在世界上对抗排异反应已经是有办法了，肾移植，肝移植已经是成熟技术，其中最难的部分就是排异反应。
肾脏移植根本算不上难度了，手术很简单，就是一个血管吻合术，非常多的医生都能够做下来。
即便是肝脏移植，手术也不是太困难的事。
可以说，肾脏移植与肝脏移植，成功与否起决定作用的还是排异反应的克服。
可以这么说，排异反应成功概率已经非常大了，绝大多数移植病人已经能够成活。
所以，JON需要考虑的就是手术成功与否，成功了，就可以宣布头颅移植成功。
12个小时已经差不多可以宣布成功了。
但是不能，即便是15天也不能宣布。
刘牧樵已经警告过，都不准研究这门技术，这是一门看起来很高大上的技术，但是，是邪恶的，是妖魔的。
他决定把这门技术藏起来，更不准备把这种技术用于临床。
再说，用于临床也不现实。
道理很简单，肾脏与肝脏离开供体可以达到十几个小时。而头离开身体超过3分钟就会出现脑死亡。
同样，身体离开头颅，瞬间就会失去呼吸。
所以，头颅移植必须是供体和受体同时提供，这场景，想想都害怕！
所以说，头颅移植不太现实。
这和克隆人一样，技术攻克了，但不能用于实际，因为存在一个伦理学问题。
头颅移植最大的障碍就是伦理问题，要人家的躯体，并且是活生生的躯体，伦理上怎么也过不了。
JON之所以要研究，目的当然不是为了应用，完全是攻克技术难题。
作为科学工作者，对科学未知东西的探索是有天生的、职业的冲动，探索未来就是要探索看似难以探索的东西。
头颅移植其实早就有人在研究，甚至可以说是一代一代人从来就没有间断过，最成功的据说是有人做了兔子的头颅移植，活了73秒钟。
73秒当然算不得成功。
今天，JON已经成功了12个小时，他能不激动吗？
……
手术室里，宋百年很认真在做手术。
上一次，他有刘牧樵在场的情况下成功做了一例颈髓横断损伤的，今天的手术难度要略大一些，能不能成功，他没有把握。
到目前为止，还是成功的。
手术做了3个小时了，接下来就进入了深水区了，也是考验水平的时候。
他有两次想放弃，但咬牙过来了。
不能，不能轻易放弃，人家刘牧樵都已经守在身边，我还怕什么呢？
刘牧樵也注意到了，宋百年已经自我突破了，这非常可喜。
虽然说，刘牧樵在不在身边，宋百年的表现是不相同的，但至少，第一步必须在刘牧樵在场的情况下突破了，他才敢让宋百年单飞。
今天很关键。
上次成功了，那是宋百年踏进脊髓外科的门槛的关键一步，今天这次手术决定他是不是可以单飞的关键手术。
刘牧樵静静地看着，他甚至对宋百年错误的地方都没有指出来。
第1813章 18小时
JON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端起桌上的方便面狼吞虎咽。
方便面盒子已经堆很高。
温水里的蟾蜍还在缓慢出着气，虽然它在安定的作用下处在睡眠状态，但看得出来，它活得还好。
时间已经过了18个小时了。
……
宋百年有几次想放弃，这台手术是他过去从未做过的，太难了。
“如果你觉得没底，你可以提出来放弃，如果你想突破一下，再试试就更好。其实，你做到这个份上了，已经很不错了。”
刘牧樵注意到了宋百年这是在挣扎。
挣扎不是好事，凡是遇到难题，信心才是克服困难的前提，如果纯粹是为完成而完成，对今后的勇气是有打击的。
“我觉得太难了。”宋百年说。
“那你是准备让我来完成？”刘牧樵说。
“我想看看你做。”宋百年终于投降了。
“好吧，你注意观察，其实，你只需要多几分勇气就能够胜利的，不过，不要勉强，看我示范一下，好吧？”
刘牧樵退了一步，让出了位子，留给位子给宋百年。
显微镜是最高级的那种，六目，可以供3个人使用。
安泰医院脊髓外科的显微镜是奥林巴斯的钻石级型号，370万一台，全自动对焦，加手动辅助，防水雾，防摇晃。
宋百年退到了一助的位子上，通过目镜观察刘牧樵的操作。
刘牧樵把手术速度降到普通速度，步骤之间略微停顿一下，让宋百年认真回味片刻。
很快，手术就接近尾声。
“干脆，请您做完，我需要消化一下。我好像看到曙光了，下次或许就成了。”宋百年似乎有所悟。
刘牧樵接受了他的提议，把最后的手术步骤做完。但是他并不相信宋百年真的看到曙光了。
黑暗中，最容易产生幻觉。
……
JON眼前一黑。
他悲伤地发现，蟾蜍突然停止了呼吸。
18个小时。
它活了18个小时。
很不错。
伟大的胜利！
并且，JON更相信，蟾蜍不是死于手术，而是死于排异反应。
排异反应的防治不是我JON的错。
没关系，继续，总会有成功的那一天。
……
刘牧樵又成功地做了一台10级的烧伤整形美容术，这一次，他成功地把一个烧伤极为严重的病人变回了自己，他是根据患者的照片进行还原的，这种还原程度极为精准，最后连他父母都区分不了术前术后的他，到底哪个更像原来的他。
当然这话有矛盾。
还原本人是最难的，制造一个美人并不难，这台手术刘牧樵是用了心的，他花了3个晚上设计。
这一天，动物饲养员告诉刘牧樵一个消息，JON现在不玩蟾蜍了，他开始玩兔子。
刘牧樵嘿嘿一笑，说：“大叔，你别把外国人都当作特务，不要看得这么紧，他们要什么，你提供给他们就是。”
动物饲养员有几分尴尬，说：“要大猩猩呢？”
“大猩猩？什么意思？”刘牧樵惊疑地问。
“万一JON要大猩猩，我给他吗？”动物饲养员说。
“怎么可能？JON要大猩猩干嘛？没听说谁养大猩猩做宠物的。他不会要的，JON没有饲养宠物的习惯。”刘牧樵说。
“他昨天问我大猩猩好不好买。”动物饲养员说。
“真的？你怎么回答他？”刘牧樵一惊。
“我说，买大猩猩有难度，但也不是买不到，有一种专门用于药物实验的大猩猩品种，其实还是能够买得到的，不过，需要证明，科研机构和公安的证明。”动物饲养员说。
“嗯，万一JON要买大猩猩，你一定通知我一声。”刘牧樵想到了JON有可能做头颅移植术，但又坚信，JON不会做的。
JON已经对蟾蜍不感兴趣了，他开始做兔子实验，虽然有点残酷，但为了自己的目标，没办法，他一天消耗一对兔子。
动物饲养员已经习惯了，每天下班的时候，JON就会来提两只兔子。
兔子本身就是为医院医生做实验提供的动物，动物饲养员也不再怀疑他什么，也不再向刘牧樵汇报。
特别是刘牧樵说了，不要把JON当作特务。
JON不是外人，他是安泰医院的正式员工，不是外援，也不是访问学者，他们已经申请改变国籍。
变为中国国籍非常难，但用不着担心，安泰医院的这批专家，老杨说了，照单全收，他会吩咐手下，安泰医院的人才，都不能让他们跑了，用最短的时间办理完入籍的事。
这一天，JON提着两只兔子回到房间，这个家，与其说是家，不如说是实验室，一股腥臭味。
过去养蟾蜍，杀蟾蜍，现在干大家伙，养兔子，杀兔子。
他在给兔子做头颅移植术。
蟾蜍和兔子还是有区别的，关键是兔子的胆子太小，安静下来就是一个难题，JON都快成麻醉师了，他在米特里教授那里学了几天，基本掌握了麻醉的技巧。
当然，学麻醉并不简单，JON就牺牲了7、8只兔子，才掌握了麻醉药品的用量。
兔子很容易死，兔子要用麻药，而蟾蜍只需要安眠药。
JON给兔子注射芬太尼，一次0.3毫升，可以麻醉10分钟，然后又要推注，所以，JON开始练习手术速度。
他不得不赶速度。
再慢慢悠悠就不行了，他没有助手，手术主刀、助手、麻醉师都是他一个人。
没有助手，最大的难题就是吻合动静脉，一个人做，非常难，并且还必须快速。
2分钟内要把颈动脉吻合好，3分钟内要把动静脉全部吻合，然后又要在几乎同一时刻让躯体的心脏恢复起搏，关键的3分钟，是手术成功的第一步。
第二步就是神经吻合，这个过程可以慢一点。
JON可以用6个小时完成神经吻合。
6个小时也算是很快了。
不过，这不是正式的头颅移植。
真正的头颅移植，JON准备在牺牲108只兔子之后，才正式开始。
现在，他在练手，在研究细节，所以他连无菌技术操作都没有太多考虑。
练习完36只兔子之后，JON陷入了技术瓶颈，没有手术助手，手术的难度变得很难。
神经吻合良好率很难提升到98%以上。
98%的良好率是神经吻合的一道门槛。
第1814章 不敢超越刘牧樵
JON躲在家里做头颅移植术，他在没有助手帮助的情况下，每天做6、7个小时的实验，虽然头颅移植离成功还有一段距离，但意外的收获是，他的技术陡然提升了几个层次。
刘牧樵出国了，因为有一台很重要的肝脏手术，他去支援了，英伦。
这一去，又会有几天才能回来，这是意料之中的事，虽然预约的只是一台手术，到了之后，连续做3、4台手术都有可能。
刘牧樵最近很少接飞刀单了，特别是国外的，他在安泰医院有忙不赢的活。
安泰医院没有刘牧樵在的时候，多少还是有些影响的，特别是一些技术含量极高的学科。
刘牧樵不在，他们就只能压低等级，把能推迟的手术往后推。
再说，医院的实际工作中，不会总有机会等，有时候会出现一些突发事件。
这一天，救护车从湘省扯着警报声，一路呼啸着向清江市飞奔而来，平均140的速度把交警都惊得头皮发麻，他们恨不得把这个司机吃了。
但是，又不能采取措施，因为车内有一个病人极度危险，整个脑袋差不多要和身子分离的病人，高位截瘫。
这样的病人随时都可能落气。
交警只能通过无线信号告诉司机，要注意安全。
安泰医院也接到了通知，病人需要紧急手术。
现在的技术发达，安泰医院脊髓外科收到了救护车上传来的所有资料，很糟糕，病人的病情太重了。
即使是刘牧樵在，手术也不一定能够拿下来。
宋百年看着资料，想起了朱亚光。
要不要把朱亚光请回来？
最近，朱亚光在京城协和医院风生水起，30张病床住得满满的，全部都是颈髓损伤的。
这个科室在协和是最小的一个科室了，但是，影响力不得了，他已经收到了好几张请帖，很有名气的英伦皇家医学会请他做主题演讲，哈佛要求他去做访问学者，耶鲁准备授予他客座教授。
等等。
他在协和享受了安泰医院难以想象的待遇。
两所医院在国际上的声音是完全不同的。
很多医院都有类似的规定，眼光盯住更高更好的医院。
由于有医院声誉排名系统，安泰医院即使有斐然的成绩，人家的关注度依然很小，所取得成绩一时间也难以认可。
就拿脊髓技术来说，安泰医院已经有两年多的历史了，治愈的病人达到了1600人，虽然在国际医学界有一定的影响力，但人家协和才收治了36个病人，他们的影响力就猛然超过了安泰医院。
没办法，这是一种看起来很不公平的现象，但实际上却又是十分平常的现实。
也就像是，你一个普通人说一通道理，虽然很正确，但听到的人会很少，也不会有人在意。而某个名人胡乱讲几句，就成了至理名言。
朱亚光拒绝了所有的邀请，就连耶鲁授予他名誉博士，客座教授证书和文件，也是人家送上门来的。
他不敢太张扬。
朱亚光明白，这是抢刘牧樵的风头，在技术上，他只能算老二——严格意义上讲，连老二都靠不住，过不了多久，JON就会超过他，这是必然的，因为JON长期跟在刘牧樵身边。
这是他的一点点顾虑，不敢张扬。
但是事实上，朱亚光在正统的学术界已经快成第一人了，只要他去美利间走一圈，在几所名校宣读几篇文章和案例，他就了不得，超越刘牧樵是铁定的事。
他不敢。
虽然说朱亚光也很想出名，想成为大名人，但是他不敢超越刘牧樵。
他只能坐在家里等人家把聘书送上门来。
看着一份耶鲁送来的客座教授聘书，他心里是特别的暖暖的。
现在，他真的感觉自己是一个人才了。
说实在的，在协和，朱亚光的身价迅速超越了大部分的教授，他成了协和的明星。
通过协和这条通道，他又成了国际明星。
这种感觉真的好啊。
他很感激刘牧樵把他放在协和医院的决定，原来，跳出来成了朱亚光人生的转折点。
当时他还有一些担心，一是担心自己能不能独断一面，二是担心离开刘牧樵技术差距会越来越远，三是担心JON的名气超过自己。
现在看来，都是没必要的，所有的问题解决起来都那么的轻而易举。
独当一面，已经没有问题了。除了两次请了刘牧樵驰援，其他的都是他自己拿下来的。
特别是，离开刘牧樵以后，有时候逼着自己去完成，技术是逼出来的，不但没有畏手畏脚，反而提高的处理问题的能力。
独当一面，会越来越不需要依赖刘牧樵了。
原来担心离开刘牧樵技术会相差越拉越远，其实这种担心是多余的。
技术到了一定程度之后，不可能永远进步，再说，技术的差距是比较出来的，不在同一台手术台上，技术优劣很难鉴别。
至于过去担心JON的名气超越自己，现在想起来都好笑，因为，朱亚光现在担心的是，自己的名声高过刘牧樵。
这种担心是有必要的。
他不敢太张扬。
刘牧樵在脊髓外科领域技术是无与伦比的，超越他，想都不要想，也不能这样。
但是，事实上，站在协和这个平台上，朱亚光的担心不是多余的，这个平台太高了，与世界一流医院平台差不多高，朱亚光想遮一些光芒都很难。
没办法，安泰医院虽然很厉害了，但和协和比，差距不是一点点，这就是所谓品牌的建立不仅仅是实力，还需要根基。
朱亚光的技术有了很大的进步，协和的脊髓外科成了明星学科，彭德辉，谭新发都高兴不已，明年医院的排名要是能进前6名，那就完成了一次历史突破。
宋百年看着手中的资料，准备给朱亚光打个电话求援。
最近朱亚光单独处理了几个很复杂的案例，现在师父不在，就只好求助大师兄了。
JON按住了宋百年的手。
“别打，我们试试。”JON说。
“试试？”
宋百年很惊讶，JON的水平很高，但处理这种难度的病人显然是不现实的，即便是刘牧樵在这里，也属于一个高难度的案例，不能说百分百能够拿下来。
人家是一条人命，也可以“试试”？
第1815章 争论
JON微笑着说：“如果是朱亚光能拿下来的话，我们也能够拿下来。”
他说的比较坚决。
宋百年摇头说：“我知道你行，但是，你还比不上朱亚光。最近，朱亚光离开我们这个团队以后，独当一面，得到了很大的锻炼，他的技术、胆识、魄力都是今非昔比了。在胆识和魄力上，真的，你不是他对手。”
JON微微一笑，没有争辩，说：“我觉得这是一个机会，对你，对我来说，都是一次机会，我们在离开刘牧樵老大的情况下，我们才能够真正的突破。宋百年，你之所以还没有真正突破，就因为你依附在刘牧樵身上。这次，正好是一个机会。我估计，只要你这次的一助做成功了，你就实现了突破。”
宋百年有些犹豫了。
确实，今天这样的病人，如果是刘牧樵上，他做一助的机会都没有，JON说得对，这次手术如果是做好了一助，那么他就能独立完成一般难度的脊髓手术了，也就是实现了所谓的突破。
“你主刀，真的有信心？”宋百年问。
“我当然有信心。”JON说。
“你，凭什么有？”
宋百年对JON这种盲目的自信有几分反感，他反问起来。在宋百年眼里，JON和朱都很厉害，但是，他们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超越刘牧樵，在刘牧樵面前，他们都是很弱的。
今天这台手术，即使是刘牧樵在这里，也不保证能顺利完成，或者是，不能保证病人还能站起来。
你JON，绝对是拿不下的。即使是最近独立门户的朱亚光，也很可能拿不下。他之所以把他请来，无非就是他们三个人一起努力，如果失败了，那也是尽到了自己的责任，成功是目标，但很渺茫。
现在，JON阻止朱亚光回来，仅仅是因为JON你想试试？
JON听宋百年这样的质问，也没有生气，而是笑了笑，说：“凭什么？宋百年老弟，我跟你说，我确实有信心。跟你说实话，我唯一担心的是，你能不能做好一助。如果你有决心——信心做好一助，我就不需要把朱亚光叫回来了。他现在是协和的名教授了，请他回来做一助，是不是对人家不礼貌啊？”
“啊？”
宋百年想哭。
你以为我请朱亚光回来做一助？
他敢都不敢想。请朱亚光回来，我们当然是请他做主刀啊。
“怎么？你也觉得请朱亚光回来不妥？是了么，过去，朱亚光是师兄，做做一助问题不大，现在，我想，他除了给刘牧樵做一助，其他人，他会感到不爽的。你说是不是？”
JON微笑着说。
“呃，JON，可能你理解错了。我的意思是，请他回来的目的是，请他主刀。你做一助，我做二助。”
宋百年说。
JON认真起来，收齐了笑容，说：“你是不是傻帽？你不想做一助了。二助，有毛线意义！这样的机会难得，我也不想丢掉主刀的机会，你们都需要突破，这是一次绝佳的机会，别傻了！”
宋百年一定，有几分怒意，“你开什么玩笑！为了我们练手的机会，你竟然不顾病人的生死？”
JON皱了皱眉头，“你的意思是，朱亚光回来，病人就能救了？”
宋百年说：“也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他回来了，我们就算是尽了力了！病人救不了，就不能怪我们了，那是他病情太重。”
JON猛摇头，“不是这个逻辑。这个逻辑狗屁不通。这个病人的死活，与朱亚光毛关系都没有。我可以跟你说实话，朱亚光这水平，只会害人，救人还得我来。所以，这个病人能不能治愈，完全依赖我们两个。当然，朱亚光回来做一助，我也不反对。”
宋百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JON什么时候突然就变得如此狂妄？
在宋百年的脑子里，JON确实过于狂妄，他们几个人的手术技术，互相是知道的，你JON几斤几两谁不知道？
确实，你的进步很快，与朱亚光大哥各有擅长，但你的意思是，你比朱亚光高明多了。
不过，现在科室里JON的影响力和地位在自己之上，他也不敢和JON闹翻，于是他就把这件事告诉了孙涛。
孙涛做过业务副院长，知道临床上的一些默许规则，不便直接干预临床上骨干的决定。
骨干是有个性的，他们的个性也是创新的动力，作为领导者，是非常珍惜这种个性的。
孙涛内心是支持JON的，他不便出面，就吩咐秦处长去会诊。
秦处长就是过去的秦科长，他可是医院的老科长了，随着医院的升级，他也坐地升级到了处长。
他出马，孙涛就放心了。
“我是孙涛派来会诊的。”秦科长对JON和宋百年说。
“湘省过来的救护车就要到了，上面有一个特别严重颈椎损伤病人，我的意思是把朱亚光请回来，做紧急手术。他在协和成长起来了，处理过很多次复杂的颈椎损伤。”
宋百年的想法是有道理的，为了病人，调动一切可以调动的资源。
秦处长没有急于表态，问JON，“你的想法呢？”
JON笑了笑，说：“完全没必要。我觉得宋百年做一助没问题。”
宋百年转过头，纠正：“不是一助，是主刀的问题。”
JON哈哈一笑，“你就别逗了，宋老弟，朱亚光还能比我厉害？别争论了，如果你做一助没信心，你就把朱亚光请回来，如果是主刀的话，就没必要了，放着这么好的主刀，你真是的，对我一点也不了解。”
两个人有争论了几句，秦处长说：“JON，你客观说一句，你有没有信心？”
JON说：“没信心我争着要主刀？当然啦，朱亚光能做的手术，我也能做，朱亚光不能做的，我可能也能做。”
秦处长又说：“宋百年，你做一助有信心吗？”
宋百年迟疑了一下，说：“一助？我有。但是，秦科长——处长，我的意思不是这个！”
秦处长笑了笑，说：“好了，好了，不要争论了，这台手术就由JON主刀吧，你做一助，骨科部分请何教授。有什么问题，等病人来了之后，我们再商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