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1章：娘亲失踪后的侯门炮灰子女（64）
卫庞猛的将阿文等人的手挥开，他伸出还在颤抖中的手指，指向了柳飘飘：“现在，把她带下去，勒死。”
最后两个字他说得很轻很轻，他没有给柳飘飘一个眼神，正如柳飘飘所说，冷血又无情。
“侯爷......”阿文试图规劝，他并不是同情柳飘飘，只是觉得此时卫庞可能头脑还有些混乱，怕他做了错误的决定，以后会后悔。
“立刻执行。”卫庞面无表情再次道。
阿文给了身旁人一个眼神，立刻有人将柳飘飘拖了下去。
柳飘飘没有求饶，没有挣扎，她视线落在上，仿佛在期待着什么，可后者对上她的视线如惊弓之鸟，吓得移开了视线。
柳飘飘眼底的光暗淡了下来，如没有灵魂的木偶。
唇角挂着悲凉的笑，柳飘飘笑着笑着就落泪了。
她十几年隐忍，为了卫庞，为了自己，为了孩子，可到头来，她得到了什么。
得到了卫庞的背弃，得到了自己即将身死，得到了儿子连帮她求饶一句都不愿。
她这一辈子当真是过得如同一个笑话。
柳飘飘被拖走了，没多久，那人会来，道：“侯爷，柳姨娘已死。”
卫承身体猛地一抖，他爬到卫庞面前，生怕卫庞下一个要勒死的人是他，他哆哆嗦嗦道：“爹，你不要杀我，我错了，我会改的，我会改的......”
卫庞并没有理会。
他的目光看向了眼前那扇已经关上的门，仿佛要透过它，去看里面的卫嘉。
卫庞哑声吩咐道：“去将宜儿，雅儿都叫回来。”
...
“你说什么，我爹回京了？”卫雅腾地站起来，不小心打翻了茶盏，碎片掉落了一地，茶水流了出来。
“是，侯爷吩咐让您明日回府。”
卫雅心惊肉跳，她没想到卫庞会在这个时候回来，他回来，会不会发现卫嘉和卫宜如今的情况，他会怎么想，会怎么做？为什么叫她回去？
卫雅迫使自己冷静下来：“知道卫阳侯府那边的情况吗？”
丫鬟摇头：“打探不到消息，不过据说侯爷也让卫宜小姐回去了。”
卫雅眉心微蹙，还让卫宜也回去？
卫雅觉得卫庞应该是知道了卫嘉和卫宜的情况，不过那又怎样。
“皇妃，那明天您回去吗？”丫鬟不确定地问。
“回，既是父亲让我回去，我这个当女儿的自然是要回去的。”
最开始听到卫庞回来，卫雅有一丝慌乱但很快不以为意。
因为她现在是四皇孙的皇妃，因为她身后站着继后，因为昭帝即将驾崩，登上帝位的人百分之百是四皇孙。
所以，即便卫庞再对她有意见又怎样，难不成他还会杀了她？
不，他不会。
再说了，她当上了皇后，卫庞这个爹就是国丈了。
她可是听她娘说，她这个爹有多么爱权势，当初他可以因为权势和长公主虚情假意十几年，还剩下卫嘉和卫宜，如今他就能为了国丈这个位置，舍弃卫嘉和卫宜。
她不认为卫庞会为卫嘉和卫宜讨回公道。
如果他真的爱他们，就不会三年来不闻不问。
第962章：娘亲失踪后的侯门炮灰子女（65）
“宜儿，还不睡吗？”殷策在书房与心腹们交谈，直到深夜才回。
他轻手轻脚地打开房门，生怕惊醒可能已经睡着的妻子，不曾想，妻子正披着外衣，手撑着额头。
烛光摇曳中，她眉宇尽是愁思之色。
卫宜从恍惚间回过神来，应道：“你回来了。”
“嗯。”殷策走过去，从身后抱住卫宜纤细柔软的腰肢，将妻子拥入怀里，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问：“你怎么了？”
卫宜垂眸，静静靠着殷策的怀里，道：“我爹回来了，他让我明天回府一趟。”
提到卫庞，殷策的眸光微冷，他问：“宜儿可是不想回去，若是不想回去那便拒了。”
卫宜摇头：“不，我要回去，我要看看三年不回来，如今他回来要做什么？而且我想去看看哥哥的情况如何了。”
“好。明天我会派人手保护你，可惜我现在没办法陪着你去。”殷策有些怕卫宜回卫阳侯府毁被欺负。
卫宜哑然失笑，摸了摸身后男人的脸：“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
卫阳侯府这边，卫嘉进了屋子就没有再出来。
无论卫庞怎么喊，他都没有应声，卫庞也没有强行破门而入。
柳飘飘死了，卫承暂时被关押起来。
卫庞让阿文召集了侯府里的所有下人，一一询问这三年来发生在卫嘉和卫宜身上的事。
这一日，卫阳侯府泛着血腥气。
不断有求饶的声音传出，之后死有尸体被抬了出来，仔细看，都是被一剑封喉。
直到下人们终于离开，又传出卫庞吐血昏迷的消息。
卫庞这么一昏迷知道晚上才醒。
卫庞先是询问了卫嘉那边的情况，双目空洞。
阿文等人看着卫庞如今的模样不知道该怎么办。
想到一件事，阿文上前，低声道：“侯爷，明天孙神医就该到了。”
卫庞眼底有了一丝神采。
孙神医，是天盛国最擅长只外伤的大夫，据说能达到肉白骨的程度。
不过，这个孙神医有个怪癖，要让他出手，说容易也容易，说难也难......
...
翌日
卫雅怎么也没想到，她刚刚进侯府，就被抓了起来。
她挣扎着，气愤地叫唤：“你们要干什么，不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四皇孙的皇妃，你们敢这么对我，真是好大的胆子，谁让你们这么做的放开，放开，我要见我爹......”
然而，无论她怎么叫喊，那些拖着她的人都无动于衷，没有一丝一毫地回应。
“砰”的一声，她被关进了屋子里，门落锁了。
“开门，开门，我是四皇孙的皇妃，小心我诛你们九族......”卫雅拍着门，威胁着。
这是一个沙哑的声音有气无力地响起：“别喊了，这是爹下的命令。”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卫雅吓了一跳，她“啊”的一声往身后看，就看到坐在屋子一角的男人。
她眯起眼睛，狐疑道：“卫承？”
“是我。”
“你也被关了！这是这么回事，爹这是要做什么，他疯了吗？”
第963章：娘亲失踪后的侯门炮灰子女（66）
“娘死了......”卫承淡淡开口。
卫雅的声音戛然而止，难以置信看着他。
卫承淡淡看她：“娘死了，被爹下令，勒死的。”
卫雅呼吸猛的一窒：“你在骗我对不对？”
卫承嘲讽一笑：“我昨天亲眼见到的。卫雅，爹替那两个杂种向我们报仇了。”
他起身，想起昨日卫庞阴鸷冰冷的眼神，他眼底流露出恐惧之色，他看着，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般：“雅儿，现在能救我的只有你了，你一定要救救我啊，我是你的亲哥哥，卫庞就是个疯子，他就是个疯子......”
卫承不断喃喃着。
卫雅连连后退，在听到卫承说柳飘飘死了的时候，她脑袋一下子就懵了。
“卫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啊。”
卫承哈哈大笑，不知道是在笑自己还是在笑其他：“你以为那个人爱我们吗？不，在他的眼里，只有卫嘉和卫宜才是他的孩子，我和你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是......”
...
卫宜走进卫阳侯府的时候，并没有和卫雅碰上。
她是被下人恭敬领进去的，一路上，她明显看到周围的下人少了很多。
待她再大厅坐下，丫鬟立刻上前奉茶送点心。
她没有动，面纱下一张脸紧绷着，等待那个人的到来。
...
“阿文，你说宜儿会不会很恨我？”得知卫宜已到，卫庞迫不及待想去见，下一秒又失去了勇气。
阿文沉默着并没有回答。
良久，传来一声轻轻的叹息：“走吧。”
卫宜听到脚步声的时候，神经一下子紧绷，她没有扭头去看，不知道是害怕还是不愿意。她的手下意识地抓紧衣角，心脏疯狂跳动着。
直到眼前出现一双脚，那人站定在她面前。
“宜儿......”
男人的声音带着陌生又熟悉的声线，又夹带着一丝沧桑与悲痛。
卫宜恍惚间想起自己年幼的时候，这把声音温柔地说“宜儿长得真好看”“宜儿，来，让爹爹抱抱”......
“宜儿......”大抵是没有得到她的回应，那人又喊了句。
卫宜缓缓抬起头，看清了眼前人的脸。
熟悉又沧桑，完全没有了以前温文尔雅，风度翩翩的模样，如同一个历经了沧桑后的老人。
卫雅贝齿紧紧咬着唇瓣，就这么看着他，问：“你叫我回来有何事？”
没有称呼，只有不咸不淡地询问，仿佛在对待陌生人般。
卫庞并没有恼怒，视线落在卫宜待着面纱的脸上，张了张唇瓣，数次才开口：“我能看看你的脸吗？”
说完，他又怕卫宜会误会什么般，忙补充道：“我就看看，就看看。”
“可以。”卫宜没有拒绝。
得到卫宜的许可，卫庞缓缓伸出手，指尖在微微颤抖着，它缓缓揭开面纱。
卫庞有想象过面纱下是怎样的。
毁容，怎样算毁容？
是脸上有稍许痕迹吗？还是有一两道伤口？
他能想到的只有这么多，可等他真正看到的时候，他的呼吸几乎都要停止了。
整张脸，伤痕斑驳，狰狞又丑陋，若是没有心理准备，猛的一看大概都会被吓到吧。
第964章：娘亲失踪后的侯门炮灰子女（67）
指腹擦过伤痕，触感粗糙，像是从沙子上划过，只一下，卫庞像是被烫到般，猛地缩回手。
这么多的伤口，足可见当时的血肉翻飞，应该很疼很疼吧。
他记得，小姑娘小的时候最爱漂亮了，喜欢穿漂亮的衣裳，喜欢戴漂亮的首饰，坐在镜子前，看着自己的小脸蛋笑得灿烂。
那么爱漂亮的小姑娘，却毁容了，她怎么可能不疼，怎么可能不伤心。
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如果他没有把他们交给柳飘飘照顾，嘉儿的腿不会断，宜儿的脸不会毁容，更不会嫁给孱弱多病的殷策。
卫庞的心一抽一抽地疼，他无意识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有一瞬间的癫狂。
半晌，又像是怕吓到卫宜般，轻柔道：“宜儿放心，爹会想办法治好你的脸，会想办法让你和殷策和离的。”
卫宜轻声一笑，唇角勾起的弧度意味不明，像是疑惑般：“你以前都不管我，现在又凭什么管我？就凭你是我爹？”
她一字一顿，说出的话如一把刀子戳在卫庞的心口：“你配吗？”
卫庞心口瞬间鲜血淋漓，本就没有多少血色的脸急剧白了下去。因为重病未愈，又伤了元气的缘故，他瘦得脱形，以往修身的衣服空荡荡挂在身上，三十来岁的年纪，身上透着一股死寂，像是一根里里外外都腐朽了的木头，易碎又丑陋。
“你以前不管我，现在我也不需要你管。我早已经不是那个需要向父亲撒娇，告状，需要父亲爱的卫宜了。你就当从来没生过我这个女儿吧。”
说罢，卫宜起身离开，与卫庞擦肩而过，没有停留，没有多余的眼神，少女的身影逐渐在视线中消失。
卫庞似有些站不稳，撑着桌子的手背青筋暴起，胸口闷痛了一下，喉咙间血腥味翻滚。
一滴，两滴，三滴......
从嘴角溢出来的血滴落在手背上，与青色的血管形成刺目的对比。
...
“孙神医，卫某儿子的腿和女儿的脸是否可以医治？”
“自然是可以的，只不过卫侯爷应该清楚孙某的医治要求。”
“是，我清楚......”
孙神医的话仍言犹在耳，卫庞道：“将卫承带来。”
卫承被带出去的时候是恐慌的。
他抓着卫雅的衣袖，苦苦哀求：“雅儿，雅儿你同我一起去，他会杀了我的，他会杀了我的......”
他不断叫喊，像是害怕极了死亡又不得不被押往刑场的犯人。
“你们放开我，放开我。”
“我要一起去。”原本还算镇定的卫雅被他闹得心烦气躁，暗暗将卫承和卫嘉相对比，若是卫承有卫嘉脑子的一半，也不用一直以来都是她在费心筹谋了。
一个大男人，居然要依靠她一个女人。
没用的东西。
卫雅要选择一起去，自然不是为了卫承，她要去看看，卫庞那个爹究竟是在发什么疯，居然敢将她关起来，他就不怕四皇孙和继后会追究吗。
“卫雅小姐，你不能走，你有需要做的事情。”
第965章：娘亲失踪后的侯门炮灰子女（68）
卫承的手被强行掰开，人如同死狗般被拖走。
留下三个男人，视线落在卫雅身上。
卫雅想到什么，心里陡然升起一抹恐慌，双手环抱在胸前，往后退，目露警惕：“你们要干什么，我告诉你们，我夫君是四皇孙，我要是出了什么事，你们通通都得诛九族。”
看卫雅的反应，卫庞手底下的几个人哪能不明白她在想什么，对视了眼，不由嗤笑。
“卫雅小姐难道以为我们和你一样吗？”说话这人正是给阿文带去情报的，卫雅曾经的所作所为他一清二楚，卫雅曾经雇佣了两个乞丐要去毁卫宜小姐清白，事后还杀了那两个人。
如果不是卫宜小姐运气好，恐怕那次就......
还有卫承......
明明都是侯爷的孩子，怎么差距都那么大，心思歹毒，自私自利，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小小年纪，脑子里充满算计，手上沾满人命。
想想，他都觉得心底发寒。
“按住她。”
卫雅被两个男人按住，一把匕首闪着寒光，男人带着匕首，高大的背影将一片日光遮住，屋子里陷入昏暗。
匕首贴着脸的那一刻，冰冷瞬间渗透进来，如毒蛇般，蹿进了她的五脏六腑。
她隐隐约约明白他们要干什么了。
“侯爷说了，你带给卫宜小姐多少道伤口，都一一还给你。”
“不不，你不能这么对我，爹，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是你女儿啊，我是四皇孙的妃子.....啊.......”
痛苦的尖叫声一声声传去，撕心裂肺夹带着一句句的威胁，后来，威胁没了，取而代之的是求饶，没有人回应她，只有脸上一阵阵尖锐的刺痛，满脸肌肤的鲜血在提醒着什么。
再后来，求饶声渐渐没有。
卫雅痛晕过去，又在疼痛中带来，反反复复。
她无力挣扎。
不知道过了多久。
男人们从屋子里出来，手上原本干净的匕首早已经沾染了鲜血。
男人拿出一张帕子细细地擦拭，吩咐道：“把她送回四皇孙的府上。”
他又垂眸看了眼匕首，似乎怎么也擦不干净，蹙了蹙眉，想想上面是那个女人的血，男人身体抖了下，随手把匕首和帕子丢了，像是扔什么垃圾般。
...
卫承被按在了长椅子上，身旁是两个拿着棍子的人。这种情况很难让他不想到什么。
当初，卫嘉不就是被他的人按住拿棍子打断双腿吗，难道，难道爹他......
卫承脸色发白，余光看到走进来的卫庞时，扯着嗓子哀求：“爹，爹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卫庞脸上没有什么情绪，面无表情：“打，打断他的腿为止。”
“不，不。”心里虽然有猜测，可真正听到还是让卫承抓狂到发疯，他四肢挣扎：“爹，不要，我是你儿子啊，我也是你儿子啊......啊......”
无论卫承怎么哀求，棍子到底还是落在了卫承的腿上。
卫庞的人下手没有留情，每一棍打下去都能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
“啊，爹，不要打我，我好疼啊。”
“我也是你儿子啊。”
第966章：娘亲失踪后的侯门炮灰子女（69）
“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
卫庞对于卫承的哀求无动于衷，卫承的腿从最开始的挣扎，到最后一动都动不了，裤子被鲜血染成了深色。
卫承承受不住剧烈的疼痛，昏过去了好几次，可每每又被疼醒。
一开始，他还能开口哀求，慢慢地，他没有了力气，浑身被汗水湿透，额前被浸湿的头发贴着，脸上没有血色，唇色泛白。
他趴在椅子上，瞳孔开始涣散。
直到大夫上前。
“侯爷，腿已经断了。”大夫道。
卫庞缓缓走过去，没有看卫承，却接过了棍子。
那根棍子染上了鲜红的血。
卫庞坐了下来，拿着棍子的手扬起，又面无表情，没有一丝犹豫重重落下。
棍子落下他腿上，发出骨头断裂的声音。
“侯爷！”阿文等人被这一幕吓到了。
“侯爷，您这是要做什么。”
卫庞身体微微有些颤抖，道：“即便我不愿承认，可他到底是我儿子，养不教父之过，他会变成残害兄弟的人，是我这个父亲没有教导好。既然错了就该付出代价。”
孙神医的治病要求，跟一命换命差不多。
想要治好卫嘉的腿，卫宜的脸，必须血亲自己也有人付出一双腿，一张脸。
卫承和卫雅付出了他们应该付出的代价，他这个父亲自然也该为自己的错付出代价。
得知卫庞要亲自打断自己的腿，阿文等人连忙阻止。
卫庞如今身体的情况，没办法再承受一次重病了。
卫庞甩开阿文握住他棍子的手，呵道：“本侯意已决，退下。”
阿文等人拳头紧握，最后猩红着眼退到两侧。
卫庞手上的棍子再次扬起，一下又一下，没有犹豫地落在他的腿上。
腿本能地颤动，卫庞却没有停下，伴随着每一棍落下的是一声声骨头碎裂的声音，还有逐渐被染成赤红色的袍子。
阿文紧握着拳头，低着头死死咬着牙关，只有这样他才能控制住自己不去将棍子夺过来。
他知道，或许在侯爷爱上长公主的时候，就已经疯了，已经不要自己的命了。
卫庞的身体到底比不上卫承。
卫承在承受的过程中硬生生晕过去几次，到最后更是瞳孔涣散，彻底昏死。
卫庞凭借着意志力，没有昏过去，而是清清醒醒地选择承受疼痛。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此时他才能真正感同身受到当初卫嘉被打断腿时有多痛。
期间，卫庞呕出了几次血，但他依旧没有停下。
他不记得打了多少次，几遍是你腿已经没有了知觉，他仍然没有停，直到阿文扑过来，夺走了他的棍子。
“侯爷，不要打了，不要打了，已经够了......”
就这样，卫庞硬生生打断了自己的腿，也昏死了过去。
...
卫宜来卫阳侯府主要是看卫嘉。
得知哥哥最近过得还可以，她松了口气。
没多久，她就知道卫庞下令毁了卫雅的容，打断了他自己和卫承的腿。
“他倒是狠得下心。”卫嘉淡淡评价。
卫宜有些不确定地问：“哥，你该不会要原谅她吧？”
第967章：娘亲失踪后的侯门炮灰子女（70）
“你觉得可能吗？”卫嘉无奈看了卫宜一眼，伤害已经造成，即便再怎么弥补，都没办法当作没有发生过。
卫宜鼓了鼓腮帮子，好吧，是她多虑了，大哥是怎样的人，她还不清楚吗。别看大哥表面温和如玉，可最是爱憎分明，甚至对待很多事情都是非黑即白，不说卫庞这三年对他们兄妹不闻不问造成的伤害，单单他欺骗了娘亲十几年就没办法让人原谅。
殷音通过两个孩子知道卫庞已经回来，还做了一系列的事情，尤其他还打断了自己的双腿。
殷音最开始确实被惊讶到了，但这似乎又很正常，毕竟卫庞就是一个偏执的疯子。
“不用理会他，对了，近日娘就能回来了。”
“真的！？”卫嘉和卫宜欣喜若狂，高兴得连眼泪都出来了。
殷音是从app上得到的消息，对于回到天盛国她是期待的。
...
殷炀匆匆回府，心情不是很好，他正陪着霓裳和肚子里的孩子，那边就有人来报说是卫雅出事了。
卫雅出事！她那么精明，如今又是他的正妃，能出什么事。
“皇妃到底出了什么事？”殷炀皱眉问，“她今天不是回卫阳侯府吗？”在自己的娘家还能出事。
下人似乎想起什么，打了个寒颤，支支吾吾：“爷，您还是自己去瞧瞧吧，皇妃的状况不太好。”
“啊，我的脸好疼还疼啊。”女人的尖叫声不断从屋子里传出来。
刚刚走进院子，就听到女人的发疯似的尖叫声还有什么东西砸落在地上的声音。
他听得出来那是卫雅的声音，她的脸，她的脸怎么了？难不成还能像她嫡姐卫宜那样毁容了不成。
事实证明，还真是。
殷炀陡然见到那张血肉模糊到几乎分辨不出五官的脸时吓了一大跳，连连后退。
而卫雅也恰好看到殷炀走进来。
她哭喊道：“阿炀，阿炀，你给我拿镜子来好不好，为什么我的脸那么疼。”
她哭喊着下床，朝殷炀扑了过去，面目全非的人夹带着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要不是殷炀还要维持自己的深情人设，他当即就想抬腿将眼前这个毁容的丑女人踹开。
“你是雅儿吗？你不是回娘家了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殷炀尽量不让自己去看那张脸，声音也尽量放得轻柔。他觉得今天看到这张脸，他怕是最近一段时间都不会再吃肉了。
此时，他强行压制住喉头翻滚着的恶心感，生怕自己会呕吐。
卫雅“哇”的一声再次哭了，她下意识想伸手触碰自己的脸，又如同受惊的兔子般移开：“我爹，我爹他......镜子，镜子呢，我要镜子......”
卫雅此时看上去有些疯疯癫癫了。
以往她在殷炀面前是从容又优雅的，温柔小意，哪里像现在这样。
她猛地推开殷炀，朝着有镜子的地方而去。
丫鬟们不敢再阻抗，终于，卫雅拿到了镜子，当看到镜子里那张被鲜血覆盖，已经看不清五官的脸时，卫雅僵硬了一瞬，尖叫道：“鬼啊。”
镜子掉落在地上，卫雅两眼翻白，软软地倒在地上。
第968章:娘亲失踪后的侯门炮灰子女（71）
殷炀让人叫了御医，又询问卫雅的丫鬟到底发生何事，即便他再不喜卫雅，可她到底是他的皇妃，代表他的脸面，怎能叫人给毁容了。
“爷，皇妃的脸是卫阳侯亲自下令让人用匕首毁的，说是因为皇妃曾经毁了卫宜小姐的脸。”
“什么！”
殷炀转动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万万没想到得到这么一个答案。
卫阳侯回京之事，他是知道的，他本打算寻个时日上门拜访，他这岳丈虽然这三年因着长公主坠崖的时候越发昏了头，可手上到底有些人马。
殷炀如今正是夺权的关键时候，手上自然是越多人越好，卫雅回娘家，也是他的试探。
虽然他这岳父的嫡长女嫁给了他的皇兄，可谁不知道，殷策是短命鬼，与皇位绝无可能，但凡有点脑子都会选择投靠他。
可没想到，代表他脸面的卫雅到了娘家，竟被毁了容。
殷炀狠狠拍了桌子，愤恨：“这卫阳侯未免欺人太甚，真当我殷炀是泥捏的不成。好歹也是亲生女儿，也能才如此狠手。”
这时，又有手下匆匆递来消息，说是卫庞将卫承的腿打断，连带着他自己的腿也亲自打断了。
“这卫庞当真是疯子。”
可不就是疯子嘛。连自己的腿都能打断。
这样的人，殷炀是不敢去指望什么了。
“如今真是关键之时，不宜多生事端，暂且先不理会。”待他登上帝位再一一清算。
御医在瞧见卫雅血肉模糊的脸时吓了一大跳，可还是强忍着上药包扎。
“皇妃的情况怎么办？”
“启禀四皇孙，皇妃的脸已经上药包扎，只是这疤是去不掉的。”
殷炀倒也能理解，那张脸他瞧过，本来就已经烂透了。
“爷，皇妃已经醒了，只是情况不太好。”
殷炀蹙眉，眼底尽是烦躁之色，与卫雅虚与委蛇几年，他是越来越心烦气躁，他捏了捏眉心，起身回屋。
再等等吧，等到他登上帝位，一切就无需忍耐。
殷炀回了屋安抚因为容貌尽毁而癫狂的卫雅，连连做了无数保证，又陪在她身边许久才离开。
...
此时，殷音已经通过APP来到了天盛国。
因为可以自由选择降落的地方，殷音没有选择卫阳侯府，而是选择东宫。
东宫，原本是先太子的宫殿，后来先太子逝世，便住了殷策，本来殷策皇长孙的身份不该住在这里，可大抵所有人都认为殷策会早死，若是如此，让他住几年又何妨，早晚都是要将东宫腾出来的。
“娘。”卫宜看到殷音的那一刻，直接扑到了她的怀里，紧紧抱着殷音的腰，泪水潸然落下：“娘，宜儿好想你好想你，你终于回来了。”
回到天盛国的殷音，直接换回了原主古代的身体，连带着衣裳也和当年原主坠崖是一模一样。
殷音端详着卫宜的脸，看到她虽然已经恢复了许多，仍然还带着疤痕的脸，心中又是一痛。
“宜儿莫要害怕，娘亲不会再离开了。”
“姑姑。”殷策也上前问候，凤眸同样含泪。
第969章:娘亲失踪后的侯门炮灰子女（72）
“好好，如今看到你们好好的，我便也放心了。”殷音将殷策与卫宜的手叠放在一起。
“对了，姑姑，策儿还要告诉您一件喜事。宜儿她怀孕了。”殷策拥着卫宜的腰肢，眼底满是柔光。
殷策解毒后，身子很快便调理好，与卫宜也水到渠成圆了房，如今卫宜身怀有孕，只是月份还小，只有一个多月。
卫宜羞红了脸，垂下了眸子，但仍遮盖不住眼底的柔色与喜悦。
“好好好。”殷音一连说了三个好。
一回到天盛国便得知即将要当外祖母，自然是一件好事。
生怕卫宜累着，母子两人叙完旧，眼见卫宜露出疲惫之色，殷音忙让她去休息。她跟着殷策来到了书房。
如今昭帝即将驾崩，正是夺权最关键的时刻，殷音自然要帮助殷策这个侄子加女婿。
殷策仁厚宽善，又不失果敢与手段，是皇帝再合适不过的人选。
殷音提出了一些建议，殷策听完了连连点头。
从他已经仙逝的父王那里，殷策早已经知道自己的姑姑聪慧，能力卓绝，若是身为皇子，可比当初他的父王还要适合继承皇位。
“姑姑真是高见。”殷策忍不住赞叹，对不久后的筹谋也更加有把握。
殷音失笑，不置可否。
“对了姑姑，你回来之事可要公开？”谈完了公事，殷策问。毕竟长公主在全京城眼中，恐怕是已经死了。
殷音摇头：“我回来之事，除了你和宜儿，便只有嘉儿知道。如今我会暂住在东宫，待大局已定，你登上帝位，再公开也不迟。”
届时也能省了麻烦，再让殷策这个女婿下一道她与卫庞和离的圣旨便是了。
“既是如此，姑姑便安心在东宫住下。”
东宫如今里外都是他的人手，不怕有人走露了消息。
不过......
殷策想起了卫阳侯，他的那位姑丈。
近日来卫阳侯府的事，已经满京城传遍了，众人皆道卫阳侯是为爱疯魔，连姨娘，庶子庶女连同他自己都能下狠手。
纷纷感慨长公主真是厉害，居然能得这么一位痴心的夫君。
了解了卫庞与姑姑之间爱恨情仇的殷策却心中讥讽，只道卫庞是活该。
姑姑的性子他最是了解，恐怕卫庞做再多也是没办法弥补曾经造成的伤害，所以啊，人一定不能干糊涂事，要擦亮眼睛。
...
“皇妃饶命啊，饶命，好疼啊。”
“你个贱婢，怎么，穿成这样，以为有一张漂亮的脸就能勾引四皇孙，能上位吗，也不看看你有没有这个命。”
待着面纱的卫雅披头散发命人将一个丫鬟按住，拿着匕首使劲划她的脸，嘴里骂骂咧咧，眼底满是狰狞之色。
殷炀随口问起卫雅那边的情况，就听到管家这般回复。
“皇妃如今每每见到貌美的丫鬟都觉得是想勾引爷，便亲自毁了那丫鬟的容貌，如今已经接连毁去了十几个丫鬟的容貌。”
“当真是疯婆子。”殷炀嫌恶，越发觉得卫雅蛇蝎心肠。
第970章:娘亲失踪后的侯门炮灰子女（73）
“罢了，若这样能让她消停些，便多送些丫鬟给她吧。”殷炀如今是懒得应付疯疯癫癫的卫雅。
管家应“是”，却还是被这夫妻俩的冷血惊到了。
...
地上，丫鬟躺在地上，彻底昏死过去，留下一地的血迹。
卫雅拿着还在淌血的匕首心情畅快。
这时一人匆匆而来，小声在她耳边说了两声，就见卫雅深色巨变，一瞬间如同地府里狰狞的恶鬼般。
匕首被她狠狠扎在桌子上，嵌入到里面，可想而知她的力气有多大，她的声音咬牙切齿：“殷炀，他怎么敢，怎么敢！”
她猛地将桌子上所有东西推倒在地上。
她剧烈喘气，好一会唇角勾起一抹诡谲的笑：“走，去会会那个女人。”
卫雅带了不少人往隔壁的西苑而去，目的自然是霓裳。
刚刚，卫雅的心腹探听到殷炀在成婚前就养了一个女人，那个女人不仅怀有身孕，还住在隔壁的西苑，她的眼皮子底下，殷炀当真是把她当猴子耍啊。
一直以来，卫雅以为殷炀喜欢的只有她，要不然这么多年来，他也不会连个通房，侍妾都没有。
一直以来，殷炀待她很好，满心满眼都是她，发誓这辈子只爱她一个人。
她信了，也尽心尽力辅佐殷炀。
可现在当头来却有人告诉她，事实可能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殷炀可能根本不爱你，所以它才会在外面养外室，还让外室有了身孕。
是，古代的男人哪一个不是三妻四妾，可身为现代人又骄傲自负的卫雅没办法忍受。
可她没办法对殷炀发火。
因为殷炀快要登上皇位了。
但不能对殷炀做什么，不代表她能容忍一个外室的存在。
她可不会像长公主殷音那样，发现卫庞对她是虚情假意后就想要和离。
该属于她卫雅的，她绝对不会放手。
...
霓裳肚子里的月份越发大了，如今已经八个多月，再过不久就要生产，大夫说了，她怀的还是双胎。
这让即将当父亲的殷炀欣喜若狂，这不，来西苑的日子就勤快了，也让一直派人盯着殷炀的卫雅的人知道了。
此时，日光正好院子里的桂花树散发着芬芳的清香，树下，是一张软榻，霓裳躺在软榻上，身上盖着薄毯，日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落下点点光芒，让软榻上的女子显得越发柔和。
她的手抚摸着高高隆起的肚子，眼里满是柔光。
忽的，她听到了门那边传来声音。
霓裳微微疑惑：“难道是爷又过来了？”
“快，扶我起来，我要去见爷。”
“姑娘，您慢点。”
丫鬟见她急急忙忙起来，吓了一跳，忙上前搀扶。
霓裳姑娘可是爷心尖尖上的人，肚子里还怀了双胎，那可是爷的孩子，若是她们照看不周，让霓裳姑娘或孩子出了什么事，那可是要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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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满怀欣喜的霓裳看到的却不是殷炀，而是气势汹汹，带着十几个丫鬟婆子来的卫雅。
“你是谁？”卫雅问。
霓裳是知道卫雅长什么样的，毕竟那是殷炀要娶的人。
第971章:娘亲失踪后的侯门炮灰子女（74）
她曾经偷偷见过。
可此时的卫雅因为毁容的原因戴着面纱，霓裳却认不出来。
但她能感觉到来者不善，尤其那人的眼睛在扫了她一眼后直直落在她的肚子上，那眼神很是骇人，也让人心惊肉跳，就好像她想要把她的肚子剖开般。
霓裳本能地后退了一步。
“你究竟是谁，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卫雅声音幽幽，带着一股子森冷：“你都把我夫君抢走了，还不知道我是谁吗？”
霓裳几乎是瞬间就反应过来，美眸瞪大：“你，你是卫雅？”
“正是。”
霓裳彻底慌了，霓裳在四皇孙的府上安排了一个眼线，也得知了最近卫雅身上发生的事，也了解卫雅的性情。
卫雅心情不好就喜欢虐待下人，就像前阵子，她的脸毁容了，她就用匕首毁了其他丫鬟的脸，如今不知道毁了多少人。
在霓裳看来，卫雅就是个手上沾满了鲜血的恶魔。
所以在殷炀将她安置在这里的时候，她才老老实实没有作妖，因为她知道，殷炀是为了她和孩子好。
若是让卫雅知道她的存在，她肯定是活不了的。
而现在，她还是被卫雅给发现了。
霓裳遍体生寒。
她给了身旁丫鬟一个眼神，希望她能去找殷炀，如今只有殷炀才能从卫雅的手底下将她救出来。
“想要搬救兵？你以为我会给你那个机会吗？”卫雅嗤笑，命人将西苑的几个门都给堵死，又让人将殷炀守在这里的人牵制住。
她命人搬来长凳。
“给我打，就八十大板好了。如果八十大板后你能活下来，我就放了你。”
卫雅让人搬来椅子，她姿态闲适地靠坐在椅子上，丫鬟给她按着肩膀，又斟了茶，几个婆子上前去拽霓裳，要将她往长凳上按。
“放开我，放开我。卫雅，我肚子里有四皇孙的孩子，若是孩子出什么事，爷不会放过你的。”霓裳挣扎着，牢牢护着自己的肚子。
心里升起一种无力感。
八十大板，对于一个男人来说，都未必能熬得住，更何况她还只是个女人。
而且，她身怀有孕，八十大板下去，是要一尸三命啊。
她忽的明白过来：“你，你是冲着我肚子里的孩子来的。”
卫雅视线落在霓裳的肚子上，笑得阴鸷：“殷炀的妻子是我，他自然有我为他生嫡子，哪里还需要外面的什么庶子啊。所以，你这孩子，不要也罢。还愣着干什么，打。”
“是。”
霓裳被按在了长凳上，肚子向下。
“等下。”在棍子要落下去的时候，卫雅忽的叫停，幽幽道，“把它翻过来，就着她肚子里的孽畜打。”
丫鬟，婆子不约而同打了个寒颤。
对着肚子打，那可是一个孕妇啊。
那样太残忍了吧。
众人看向卫雅就如同看一个变态的恶魔。
卫雅淡淡扫了一眼：“怎么，下不了手。若是觉得她可怜，那你们就去代替她。”
卫雅这话一出，下人们哪里还敢犹豫啊。
自己死还是别人死，那自然是别人死。
第972章:娘亲失踪后的侯门炮灰子女（75）
下人们当即不再犹豫，将霓裳翻过身来，棍子落下。
“啊，疼，好疼......”只是一下，霓裳就痛得浑身都在颤抖，肚子传来剧烈的疼痛。
视线中，棍子一次次落下。
“不要，，皇妃，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你饶了我的孩子，求求你，求求你。”霓裳不断哀求，血从她的下身蔓延出来。
霓裳觉得自己的肚子越来越冷，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流逝帮。
霓裳知道，那是她的孩子。
她的孩子正在离开她。
那是她的两个孩子啊。
她那么期待他们出生，还给他们做了小衣，可现在......
卫雅喝着茶，听着耳边的痛呼和哀求心情很好，还让丫鬟拿来了点心。
...
出门在外的殷炀不知怎的，觉得内心突如其来的焦躁，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般。
“回府。”心烦气躁的他没办法再议事，离开了。
他本来想去一趟西苑，可想起今天不久前才去了西苑，经常去怕会被卫雅发生便忍住了。
只是刚回府，他就意识到有哪里不对。
“皇妃呢，去哪了？”卫雅毁容了，最近一直都待在府里，怎么现在却不在，而且她身边的丫鬟，婆子爷也少了那么多。
丫鬟战战兢兢，被殷炀问住后，身体都在抖。
殷炀越发觉得卫雅不是去干什么好事。
“不说？是准备用刑吗？”
丫鬟吓破了胆，腿一软直接跪在地上，不断磕头：“皇妃，皇妃她去了西苑。”
“什么！”殷炀瞳孔骤然紧缩，慌乱，恐惧瞬间弥漫上心头。
...
“爷，西苑的门从里面被锁住了。”外面是进不去西苑了。
“去书房。”殷炀闭了闭眼，快速往书房去。
书房有通道能直接通到西苑内部。
殷炀脚步飞快，他期盼着自己快点再快点，必须得在卫雅下杀手前救下霓裳和孩子。
只是，随着距离西苑越来越近，心里不详的预感越来越重。
“卫雅，卫雅，你最好不要对霓裳怎样，不然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出了通道，进入了西苑，正好是霓裳的院子。
他记得，霓裳最喜欢在院子那棵树下小憩了。
只是刚踏进院子，就看到了让他眦目欲裂的一幕。
一人被按住长凳上，肚子高高隆起，两侧不断有人拿棍子往她的肚子上打。
血淌了一地，还在不断地往下流。
那人也不知道是不是没有了生气，已经不会叫喊了。
而卫雅姿态闲适坐在椅子上，兴趣盎然欣赏着眼前的一幕，像是在看戏般，心情颇好。
殷炀视线落在那个按在长凳上的人上，摇了摇头。
不，不可能，那不会是霓裳。
他的行动比他的思想更快，待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跑过去推开了那个打人的婆子。
“四皇孙。”下人们下了一大跳，纷纷跪下。
殷炀视线落在长凳上的人儿上，即便再怎么不愿意承认，那也是他的霓裳。
他的霓裳，怀着他两个孩子的霓裳就这么被按在长凳上打，还是对着她的肚子上。
“霓裳，霓裳，你怎么样了？”殷炀扑上去抱住了女人，不断地嘶吼，“御医，快去请御医。”
第973章:娘亲失踪后的侯门炮灰子女（76）
大概是因为殷炀的呼唤，意识已经糊涂，几乎要昏死过去的霓裳缓缓睁开眼睛。
“爷......”她费劲地低喃。
殷炀紧紧握着她的手：“裳儿你醒了，你怎么样了？”
霓裳苍白的唇瓣动了动：“孩，孩子，我们的孩子......”
殷炀颤抖地将手放在高高隆起的肚子上，上面冰冷一片，似乎再也感受不到那份温暖和跳动。
他的心骤然一凉：“裳儿别怕，孩子会没事的，我已经让人请了御医，你和孩子都会没事的。”
“还真是情深意重啊。”卫雅阴阳怪气，眼里含着怒火，眼前的一幕让她觉得刺目得很，她质问，“殷炀，难道你忘了我才是你的妻子吗？”
“我没有你这样蛇蝎心肠的妻子，卫雅，你最好祈祷霓裳和孩子没事，不然我不会放过你。”殷炀想撕了卫雅的心都有了。
要不是还残留着一丝理智，他现在肯定会亲手杀了卫雅。
“不会放过我？那我倒要看看你会怎么不放过我。”
说罢，卫雅带着人离开了：“我在府你等着你来报复。”
御医很快被带来，此时的霓裳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下身的血依旧在流，脸色苍白如纸，浑身冰冷，像是大冬天泡在冰水中般。
也幸亏还没有打到八十大板，不然霓裳早就死了。
“情况不太好，这位姑娘血崩，一直都止不住，如今只剩下一口气。她肚子里的双胎遭受到重击，还活着的可能性很小。她没有力气生产，为今之计只能把肚子剖开，再将孩子取出来，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御医的诊断结果很骇然，他也没想到会遇到这么糟心的情况，这可是怀了双胎，本就因为小心翼翼的孕妇啊。怎么就搞成这样......
殷炀腿一软几乎要跌坐在地上。
御医的意思他哪能不明白，霓裳即将死去，肚子里的两个孩子也可能会死，剖开或许还有一线希望。
“林御医，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我不管，你必须保住霓裳和两个孩子。”殷炀拎住了林御医的脖颈，威胁，“你听见没有，那是我的女人和孩子，如果他们死了，你也不用活了。”
林御医哀求：“四皇孙，就算您杀了老臣，老臣也没有办法啊。”
就在这时，还剩下一口气的霓裳，冰凉的手握住了殷炀，开口，声音断断续续，似乎在强撑着一口气：“爷，不，不要管我，救，救孩子。”
“不，霓裳，你不会有事的。”
“爷，霓裳此生能得爷的怜爱，死而无憾，求爷，保住孩子，求，求你......”霓裳红着眼，泪水簌簌地流下，凝视着殷炀，哀求着。
殷炀最终还是闭了闭眼，艰难吐出一个字：“好。”
...
霓裳被送进了屋子里，稳婆，御医都进去了，殷炀在外头时刻关注着里面的情况。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屋子里响起一声弱得如同奶猫一样的婴儿啼哭声。
殷炀大喜。
只是后来彻底听不见动静了。
他在外头来回踱步。
第974章:娘亲失踪后的侯门炮灰子女（77）
很快，门开了。
“怎么样了？”殷炀立刻冲了进去。
就见躺在床上的霓裳没有一丝血色，紧闭双眸，殷炀颤抖着上前，轻轻喊了声：“裳儿......”
霓裳没有回应。
殷炀颤抖着伸出手放在霓裳大的鼻子下，下一秒，他跌坐在地上。
他抱住了霓裳，嘴里不断呼喊，泪水落下：“裳儿，裳儿......”
“四皇孙，这位姑娘的两个孩子......一个在肚子里的时候已经死了，另外一个......”
殷炀起身看向了两个孩子。
瘦瘦小小的两个孩子，是一对龙凤胎。
男孩全身发青，头部有些扭曲，早已经没有了呼吸。
女孩瘦小如猫儿，呼吸极弱，仿佛随时都会断了。
御医说，男婴在生下来的时候就已经死了，女婴虽然现在还活着，但情况很不好，必须好好养着，随时都可能养不活。
殷炀抱了抱小女婴，道：“奶娘把她带下去，好生养着。若是她有什么意外......”
“是是。”西苑早已经准备了奶娘。
奶娘抱过小女婴，看了一眼，心惊胆战，这能养活吗？唉，作孽啊。
殷炀又抱过已经死去的小男婴，声音沙哑：“你们出去。”
御医等人巴不得离开，连忙退下。
殷炀把小男婴放在霓裳身边，他握着霓裳和小男婴冰凉的手，泪水落下，眸子猩红道：“我会为你们报仇的。”
...
殷炀这边发生的事，继后很快便知晓了。
立刻将两人叫去询问。
继后面上站在卫雅这边，指责殷炀的不是，不该养外室，又生出庶女，实则暗自安抚殷炀。
“炀儿，皇祖母知道这事是委屈了你。可你要明白现在是最关键的时候，卫雅是命定的凤女，你不该任性。等到你登上帝位，大权在握，你想做什么，皇祖母都答应你。”
即便殷炀违背了她的意思，养了外室，还生了孩子，可殷炀到底是她的亲孙子，卫雅只是外人。
可这样一个外人却硬生生杀了她的曾孙。
继后这次也是恼了。
“孙儿听皇祖母的。”垂眸间，殷炀眼底划过一抹暗色。
若不是皇祖母当初一定要他娶卫雅，哪里会发生这样的事。
那是他的裳儿，还有他的孩子啊。
...
三月十八，缠绵病榻许久的昭帝驾崩了。
继后拿出昭帝驾崩前的遗诏，由四皇孙殷炀继位，不曾想皇长孙突然出现，置疑遗诏真伪。
不仅如此，已经失踪三年的长公主殷音也出现了，当场证明遗诏为假。
遗诏确实是假的，继后数次想逼迫昭帝写下遗诏，可惜昭帝渴望长生，贪恋权势，即便将死，也不愿意将帝位让出。
因着立嫡立长的规矩，应该由皇长孙殷策继位。
殷炀一派自然不肯，当天宫变开始......
...
卫阳侯府，阿文匆匆来报。
“你说什么？音音回来了？”卫庞死死抓住阿文的手，“你没有骗我。”
“侯爷，属下所言千真万确。”
“好好，我就知道，音音，我就知道你没有死。我要去见她。”卫庞忙不迭下床，可他身体极差，双腿已断，要不是有阿文扶着，可能就直接摔倒在地上了。
第975章:娘亲失踪后的侯门炮灰子女（78）
“侯爷，您现在不能去。”
如今宫变，皇宫被封锁，他们是好不容易探听到的消息。
如今只等结局，若是皇长孙胜了，一切皆大欢喜，若是四皇孙赢了，恐怕身为皇长孙亲姑姑的长公主还是避免不了一死。
“我们的人去了吗？”卫庞问。
“去了。侯爷您现在应该先养好身体才有力气去见长公主......”阿文规劝着。
“对，你说得对。”卫庞忽的摸上自己的脸，又看了看自己瘦得皮包骨的手，“我得养好身体。”
音音曾经最喜他俊美的容貌，他不能让音音看到他如今这副鬼样子。
“阿文，我饿了，帮我准备膳食。”
“好。”阿文欣喜，这几天侯爷的胃口越发不好，吃不下东西，甚至有时候吃下都会吐出来。
他们束手无策，所幸现在长公主过来了，对于侯爷来说，就是一帖良药啊。
卫庞从腰间取下一个蓝色的荷包，上面绣着白色的栀子花。
这是他们十几年前，定亲后殷音送给他的，他一直都带着，最开始是为了表现他的深情，之后是喜爱，不愿意离身。到最后，是睹物思人。
他抚摸着上面绵密的针线，喃喃道：“音音，等我。”给我一个重新爱你的机会。
...
可卫庞等到的不是殷音，而是一纸和离的圣旨。
宫变那日，殷策与殷炀双方陷入胶着，之后卫庞的人马到了，帮助了殷策，成功将殷炀等人拿下。
翌日，殷策登上帝位，卫宜为皇后。
继后因指使道士向昭帝下毒，被废后赐白绫，当晚便死了。
殷炀一派的人死的死，流放的流放。
而殷炀与卫雅夫妻俩却圈禁了起来，永生永世都不得自由。
殷策在处理完所有事的第一时间，便写下了卫庞与殷音和离的圣旨，直接派人送到了卫阳侯府。
彼时，卫嘉已经被殷音的人接到了皇宫。
卫庞自然不愿意与殷音和离。
每日他都会到长公主府去求见殷音。
当初，原主受昭帝宠爱，到出嫁前一直都住在宫中，没有建府别住，如今，她再在宫里住着不合适，况且还要带着卫嘉。
殷策便选了京城一处大宅子赐给殷音这位姑姑为长公主府。
...
“侯爷，您身体不好，不能再去了。”眼见卫庞又要去长公主府，阿文等人连忙阻止。
和离圣旨下来那日，卫庞受不住吐血昏迷。
之后日日到长公主府求见殷音而不得，每每回来，总会昏迷。
如今，卫庞的身体已经在强弩之末，再也受不起颠簸和刺激了。
“推我去。”卫庞呵道，“这是命令。”
...
长公主府前，卫庞坐在轮椅上，让阿文递上拜帖，果不其然再次遭到拒绝。
“侯爷，回去吧。”
卫庞并没有动，如同往日那般。
这阵子，卫庞一直都是早早来，即便被拒也一直等到天黑。
“轰隆......”伴随着惊雷声，雨骤然落下。
雨打过窗外的芭蕉叶，雨花在地上一朵朵绽放，天地因着大雨，蒙上了一层暗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