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1章：抛夫弃子的知青妈妈（31）
“找我有什么事。”杨春花按捺下心头的嫉妒，不耐烦地问，其实，她刚刚在屋里已经隐隐猜到了。
陈大队长将事情说了一遍。
杨春花心中暗道果然，但面上表情却不显，嗤了一声：“笑话，你也说了那是流言，那你怎么肯定是我传出去的。再说了，大家怎么知道这是流言了，苍蝇不叮无缝蛋，事实到底是怎样的，谁清楚呢。”
杨春花话里话外，暗指殷音“探亲”半年，真的如流言那样不清不楚的，说不定真的是跟别的男人跑了。
周围的村民也神色各异，说实话，他们在得知殷知青回城探亲的时候，就有所猜测，不然也不会当初去劝陈长生不要让殷音走了，身边多的是那些知青回城后不回来的例子。
可陈长生还是同意了。
而且殷知青这一走就没有回来，就在所有人都觉得她不会再回来的时候，她居然回来了。
可时间到底过去半年，谁探亲需要探那么久，这里面说没有什么猫腻，他们是不信的。
只是那毕竟是人家殷知青和陈大夫的事，他们也只是背地里疑惑，却不会去说。
殷音的脸色并没有什么变化，她唇角扯了扯，淡淡一嗤：“我这半年去哪，和你有什么关系，长生哥都没说我什么，你怎么就来操心了，还是说你巴不得我出什么事，好给你腾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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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就差直接挑明杨春花巴不得殷音不回来，杨春花像嫁给陈长生，给人当后妈了。
“你胡说。”杨春花脸涨红，她虽然有这个想法，但却不想被人当面说出来。
“胡说？那是谁总是跑到我女儿面前，说她妈妈不会再回来了，得重新找一个妈妈疼她，是谁总是跑到我丈夫面前献殷勤，又是谁找了我婆婆上门，毛遂自荐的？这些你该不会要否认吧？还有，你以为我为什么会找上你说流言的事，还不是因为我确定了是你传出来的。你还要否认吗，还是要把我证人都叫来？”
殷音的脸冷到了极点。
殷音来到三千世界，经历得多了，可是最讨厌三种人，第一种渣男，第二种第三者，最后一种就是伤害孩子的人。
而杨春花就占了两种。
她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杨春花用这种流言去攻击陈知知，那是她不能触碰的底线。
既然杨春花敢这么做，那么就算撕破脸皮也在所不惜。
杨春花听了殷音的话，原本还信誓旦旦的神色有些不自然，也有些慌乱。
而这时，杨爱党跑了回来，也刚好听到了殷音刚刚说的话。
比起其他人的将信将疑，他是相信殷音的话的。
亲手将小女儿带大，他太清楚小女儿是什么样的性格了。
“春花，这事是不是你做的，如果是你做的，你现在就给殷知青道歉！”杨爱党沉着脸，态度坚决。
杨爱党知道小女儿爱慕陈长生的，若是殷知青真的没有回来，他或许会在她的央求下撮合撮合，但殷知青回来了。
第542章：抛夫弃子的知青妈妈（32）
小女儿还去散播流言，他再也没办法容忍了。
杨春花听到自小宠爱自己的父亲不站在她那边，而是让她去给殷音道歉，她的眼里满是震惊之色，随之而来是控制不住的怒火。
她大吼起来：“我要道什么歉，难道那不是事实吗，她就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这半年出去，肯定是跟男人跑了，说不定还和别的男人睡了，这种女人哪里配得上陈大哥。这种女人就该浸猪笼，该沉塘……”
“啪。”
她的话还没说完，杨爱党直接一个巴掌就打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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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胡说八道什么！”什么浸猪笼，什么沉塘，这是封建思想，她就不怕被举报嘛。
“你打我。”杨春花难以置信。
从小到大，杨爱党就没有打过她，而现在居然为了殷音这个贱女人打她。
而这时，杨春花隔着人群，看到一个颀长温润的身影，她心下一喜，忙喊道：“陈大哥，你信我，殷知青就是个不守妇道的，这种女人根本不配当你的妻子。”
众人转身往后看，就见身着白衬衫黑裤，背着医药箱的青年走来，大概是因为走得有些急的缘故，他微微带着些喘。
人群自觉散开一条道，陈长生走了进来。
众人也想知道，陈大夫到底是站在谁那边，陈大夫到底信不信流言。
只见陈长生站在殷音和陈知知身前，将两人护在身后，以一个绝对保护的姿势，他看向杨春花，神色淡淡，可眉宇间却带着一抹冷意。
“杨同志，我的妻子是什么样的，我陈长生自己清楚。我爱她，信她，也不容许别人诋毁她。知知是我与殷音的女儿，我也不容许别人用任何方式伤害她。
杨同志，既然你承认你是流言的散播者，那么就请给我妻儿道歉吧。”
陈长生知道杨春花爱慕他，但杨春花毕竟是还没有嫁的姑娘，如果可以，他还是要想看在同是红砖村人，杨家人都不错的面子上，给她留下一些颜面。
但不管如何，该道歉的事，还是得道歉的。
只是陈长生的手下留情，杨春花是不知道的，因为杨爱党这个父亲的不维护，杨春花的情绪早就处于崩溃的边缘，如今她一直爱慕的陈长生又信誓旦旦站在殷音那边。
现在一直以来的求而不得让她直接失了理智。
“为什么，我那么喜欢你，你却不喜欢我，她到底有哪里好，她能给你生孩子，我也能。陈大哥，我会比她更爱你的。”
杨春花红着眼睛喊道，对于这个情感表达还算含蓄的年代来说，杨春花这番话不可谓不大胆。
众人也震惊杨春花的话。
在这个即便处对象，拉一拉小手都会脸红心跳的时候，杨春花的话太大胆，直白，也太羞耻了。
何况，杨春花这话，等于直接承认她对陈长生有意。
可殷知青还在啊。
这是要当第三者啊。
这对老实淳朴的村民来说，是没办法接受的。
“杨春花是疯了吗？”
“原来殷知青说的是真的。”
第543章：抛夫弃子的知青妈妈（33）
“难怪她现在19都还没有嫁，该不会她一直在等陈大夫吧。”
“虽然我不知道殷知青这半年在外面怎么了，但我觉得应该没什么，如果真的有什么，身为丈夫的陈大夫肯定不会这么平静。”
“杨春花最不该的就是让人去知知丫头那里说那些话，”那些流言，实在是太伤人了，陈知知只是一个孩子啊。
杨爱党压着杨春花必须给殷音一家道歉。
杨春花不愿意。
“你若是不道歉，你以后就别认我这个爸爸，我会立刻找个女人结婚，给你找一个后妈！”杨爱党威胁道。
杨春花咬着唇，震惊看向杨爱党，最终不情不愿给殷音和陈知知道歉了。
“我恨你。”一道歉完，杨春花愤愤丢下一句话，转身离开了杨家。
杨爱党想追上去，最终只是怔怔留在原地，垂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们回家吧。”陈长生背着医药箱，牵起陈知知的手，对殷音道。
殷音点头。
随着殷音一家离开，杨家门口围着的人也散了。
杨爱党沉默着回屋，坐在炕上，清瘦的中年汉子微微有些佝偻。
杨爱党是爱他的妻子的。
小女儿杨春花出生，妻子难产去世，那时，杨爱党沉浸在妻子离世的悲伤之中，又要照顾年幼的两个孩子，根本没打算再娶。
后来，碍于父母的央求，他们希望他能生一个男娃，能继承香火，将来死了也有人能摔盆。
他同意相亲。
但却没成。
后来的几次相亲，又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没成。
杨爱党一开始还不知道原因，后来才发现是小女儿杨春花在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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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儿虽然没说，但从她的行为，杨爱党知道，她是不同意他给她找一个后妈。
对于这个一出生就没有妈的小女儿，杨爱党自认是亏欠的。
小女儿大概觉得，有了后妈，就会有后爹，他对她的关爱，也会被分掉吧。
虽然杨爱党没有那个意思，但因为亏欠和疼爱这个小女儿。
他毅然和父母反抗，拒绝再娶亲。
那一次，他愣是被父亲用棍子抽了一顿，在床上躺了好几天。
他自认这十九年来，他对这个小女儿尽心尽力，可如今却换来一句“我恨你”。
两行泪从杨爱党的眼角落下，他佝偻着背，呜咽着，仿佛一瞬间老了许多，如同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
自从那天后，关于殷音的流言一瞬间烟消云散，再也没有出现了。
整个红砖村似乎沉寂了下来。
陈长生和殷音找了个时间去镇上，又去了最近的C城，最终买到了两份高中的书，练习册和测试卷子等。
两人开始了备考。
因为强大的神识，殷音学习起来很快，而需要时常出诊的陈长生，学习得就慢了许多。
殷音停下来等他，留了更多时间在两个孩子身上，比如教陈知知认字。
又抽时间，教陈长生，让两人保持在一个学习进度。
所幸，陈长生虽然学习得时间不多，但他学习能力比普通人要强很多，陈长生真的是一个通透又聪慧的人。
第544章：抛夫弃子的知青妈妈（34）
大概是解开了心结的缘故，陈长生与殷音之间的隔膜消失了，再加上一起备考，两人对彼此又有了更深的认识，两人的感情又深了几分。
殷音也不得不承认，陈长生真的是一个温柔体贴的丈夫与父亲。
他厨艺技能满分，能早早起床给妻儿准备早饭；小儿子容易饿，晚上总会哭闹两三次，每次小家伙只是哼哼唧唧几下，他就醒了，孩子饿了，就给他冲奶粉，孩子拉了就给他换尿布，动作很熟练，是一个合格的奶爸；他也在殷音想洗头发时，帮她洗，洗完后，又帮着把她的头发擦干……
陈长生是一个自身很优秀，又很有魅力的男人，难怪那么多姑娘都喜欢他。
“音音，你打算上大学后学什么专业？”殷音刚给陈长生讲完一道题，就听见他问，目光柔和。
殷音道：“我想学外语，以后当外交官。”
外语，对于农村人来说，是比较新鲜的词，而外交官，他们更是见都没见过。
“为什么想当外交官？”陈长生漂亮的眼睛里带着一丝疑惑。
“唔，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就觉得以后咱们国|家肯定会发展得越来越好，也会有很多人走出国门，当了外交官，可以见识更多人与事物。”
陈长生点点头：“听上去确实不错。”
对于殷音学什么专业，陈长生并不会强求，他只会要求他自己，再努力一些，再强大一些，能与她并肩而立，也能护住妻儿。
他，要成为一个医术高明的医生。
这日，陈长生出诊回来后，脸色不是很好，看着殷音，欲言又止，神色也有些尴尬。
殷音被他看得莫名其妙，问：“怎么了，是有什么事要跟我说吗？”
“是关于狗蛋家的事。”
“狗蛋？”
说到狗蛋，殷音就想到那个瘦骨嶙峋，令人心疼的孩子。
原狗蛋是红砖村里对陈知知最好的小孩。
对于这个可怜的小孩，陈长生和殷音也对他多有关注。
前阵子，一向身体康健的孙母生了一场急病，以陈长生的医术救不了，熬了半个月，死了。
孙家，本来就只有孙母，孙爱梅，还有原狗蛋。
如今，孙母死了，就只剩下疯疯癫癫的孙爱梅，还有8岁的原狗蛋。
孙家本就是红砖村的贫困户，这次孙母死了，孙爱梅和原狗蛋连给她买棺材下葬的钱都没有。
最后是生产队队长组织红砖村的人，才筹了钱，把孙母安葬了。
“现在又出了什么事？”殷音紧张地问。
似乎事情有些难以启齿，陈长生支支吾吾一会，才低声把事情说了出来。
殷音看着陈长生的反应，有些想笑，他这反应还真挺可爱的。
只是在听到那事情时，心里却五味杂陈。
原来，昨天，居然有二流子偷偷摸摸摸进孙家，跟孙爱梅睡一起了。
早上，有人送了一点吃食给原狗蛋，跟着他进了孙家，原狗蛋在去叫孙爱梅起来吃饭时，就看到自家母亲床上那个二流子。
第545章：抛夫弃子的知青妈妈（35）
原狗蛋当即与那个二流子扭打起来。
只是，原狗蛋一个八岁的孩子，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哪里打得过一个人高马大的青年。
要不是有那在场的人护着，原狗蛋可能就被弄死了。
那二流子是隔壁村里的，整日里不学无术，就喜欢调戏姑娘，还和一些寡妇勾搭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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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没想到他居然会偷偷摸摸摸进孙家，和疯了的孙爱梅搅和在一起。
这可是犯了流氓罪啊。
殷音想，那个二流子应该是想偷偷溜走的，可是却不小心被原狗蛋发现了。
“听说那个男人已经逃了。”陈长生道。
殷音不由得想起现代，疯了的孙爱梅其实就是一个有精神障碍的残疾人，世上总有一些恶心的渣男盯上这样的人。
至于原狗蛋为什么会和那个男人扭打在一起。殷音其实是有些惊讶的。
毕竟，孙爱梅长年对原狗蛋的折磨，造成的伤害，殷音以为原狗蛋很可能巴不得孙爱梅出事，她以为原狗蛋会恨孙爱梅这个母亲。
大概，孙爱梅再坏，但她终究是生了原狗蛋的人吧。
被折磨了这么久，狗蛋几乎保留着内心的一份纯善。
“晚点我去看看狗蛋。”殷音道。
还有另外一件事，也快发生了，只是具体时间她是不清楚的，但她毕竟阻止那件事的发生。
夜晚漆黑沉如水。
孙家，原狗蛋蜷缩在墙角，前面是一块木板，将他小小的身体遮挡住，把他包裹在这片狭窄又黑暗的空间里。
孙家有炕，只不过那炕之前是孙母和孙爱梅在睡，如今是孙爱梅一个人在睡。
原父离开后，原狗蛋就再也没有睡过炕，他总会蜷缩在一个角落睡觉，即便是在寒冷的冬天。
很多时候，原狗蛋都觉得他像狗又像猫。
活得像狗一样，命又比猫强。
后来，原狗蛋也不想睡炕了。
长年的挨打，折磨，让他习惯身体蜷缩。
婴儿在母体时，就是身体蜷缩着，因为那是最让人安心的姿势。
原狗蛋习惯将自己藏在黑暗中，习惯将自己塞在窄小封闭的空间里，越是狭窄，越是让他觉得安心。
今天，原狗蛋又发烧了，浑身绵软无力，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昨天，发疯了的孙爱梅，拖着他把他泡在水缸里，死命地按着他。
孙爱梅虽然疯了，但她被孙母养得好，她的力气也很大。
原狗蛋被她按着，足足在水缸里泡了两个小时。
今天就发烧了。
原本该去找陈大夫看病的。
但他没有去。
平日里，他总是麻烦陈大夫，他不想再麻烦了。
他想着，反正他的命硬，忍忍应该就能熬过去。
原狗蛋只觉得喉咙口干涩得厉害，像是被塞了沙子般，又干又疼。
他想睁开眼睛，可眼皮却很重，怎么都睁不开。
这时，他听见了响动。
是人走过来的声音，那声音他听了几年，早就分辨出来了，是孙爱梅的脚步声。
孙爱梅似乎在他面前停了下来，随即只听见“嘭”的一声，有什么东西被扔掉。
第546章：抛夫弃子的知青妈妈（36）
原狗蛋知道，那是遮盖住他的那块木板被扔掉了。
也就是说他现在整个人都暴露在了孙爱梅的视线里，她半夜三更要干什么？
原狗蛋睁不开眼，可他的意识在这一刻却异常地清醒，身体不由得紧绷起来。
很快，原狗蛋就被拥入了一个怀抱，柔软却不温暖，甚至让他有些遍体生寒，心里的不安越来越重。
一只手在他的脑袋上轻轻揉了揉，那个熟悉的声音在他耳边喃喃着：“狗蛋啊，你爸爸来接我们了，太好了，妈现在就带你去找你爸爸。”
原狗蛋心里咯噔一下。
他是不信他那个所谓的父亲会半夜三更回来，所以，是孙爱梅的疯病又犯了。
自从那次被二流子欺辱后，孙爱梅的疯病越来越严重，常常歇斯底里地嘶吼，还出现了幻觉。
有一次，原狗蛋看到她在地上跪着，哭着忏悔自己被别人欺辱，说自己不配做原父的妻子。
那一幕，就好像原父站在她面前指责她般。
之后，孙爱梅又去撞墙，打算以死明志。
原狗蛋冷冷看着，直到孙爱梅撞墙昏了过去，原狗蛋才去将他那治疗外伤的药粉拿了一些出来，涂在她额头上，就再也没有理会了。
原狗蛋知道，孙爱梅的命，和他一样硬。
原狗蛋感觉他的衣服被一只手攥紧，整个人被拖曳着。
她这是又要干什么，大半夜又发什么疯。
直到冷风从四面八方灌进他的身体，他才意识到，孙爱梅是把他往外拖，如同拖着一只死狗般。
路，是泥路，并不平坦，还有很多细碎的石子，草等。
原狗蛋的裤子又薄，这么一被拖曳，裤子直接被磨破，尖锐的疼痛袭来，原狗蛋的眉头皱得紧紧的。
他无力挣扎。
也不知道被拖曳了多久，原狗蛋只觉得那段路格外地漫长，身体的疼痛也逐渐转为麻木。
这时，拖曳着他的孙爱梅忽然停了下来。
原狗蛋想，孙爱梅是不是想把他找个地方扔了。
除了这个可能，原狗蛋想不出其他。
“南哥，南哥，我来了，我带了狗蛋来见你了……”孙爱梅的声音难得的轻柔，只是在这寂静的夜里，听着却瘆得慌。
原狗蛋再次被拖曳着向前，很快他就感觉到了周围的潮湿，他似乎拖进了一个有水的地方，他听见了水流动的声音……
另一边，睡得正香的殷音猛地睁开眼睛，随即急急穿衣下床。
“怎么了？”睡在她身旁的陈长生被惊醒，问。
“狗蛋那边可能出事了，我得去看看。”
“大半夜的怎么会出事？音音，你是不是做什么噩梦了？”
“我晚点跟你解释，我现在得出去。”
见殷音打定主意要去找狗蛋，陈长生也急忙穿衣。
大半夜的，他没能劝住殷音，但也不会让她独自一个人出去。
“我陪你一起去。”
陈长生不放心她，立刻穿衣，两人急急忙忙地出门。
殷音几乎是瞅准了一个方向就迫不及待地往那里跑。
第547章：抛夫弃子的知青妈妈（37）
“殷音，那不是去狗蛋家的路啊。”陈长生也跟着她跑，“你跑慢点，不要摔着了。”
殷音在前面跑，陈长生在后面担心地追。
他不知道殷音为什么半夜醒来，认定狗蛋出事了，也不知道为什么殷音认定那个与孙家截然相反的方向跑，但他依旧跟着。
不过，他记得这个方向，似乎是通往红砖河的方向。
“到了。”不知过了多久，殷音终于站定。
陈长生也跟着停了下来，月光下，抬眸看去，果不其然，眼前是一条涌动的大河。
红砖村有一条河，名为红砖河，是一直以来红砖村人赖以生存的水资源。
只是，这条河的中间比较深，红砖村人都禁止小孩靠近，禁止任何人游泳，就算是大人，也必须是通水性的人才能下河。
殷音怎么半夜来这里，狗蛋在这里？
陈长生皱眉，正要开口说什么的时候，忽的就听到不远处传来异样的响动。
陈长生眯起眼睛，循着生源看过去，带看清楚那一幕时，瞳孔骤然紧缩。
只见那里有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正拖着什么东西，不管不顾往河的中间走，脸上还带着笑容，大晚上的，怎么看都觉得诡异。
那个人，正是孙爱梅。
那她手里拖着的是……
那东西似乎整个都浸泡在河水里了，要不是孙爱梅有拖曳的动作，他还看不到。
这时，那东西似乎冒了出来。
那是一个小脑袋，借着月光，他刚好看到了，那是闭着眼睛的狗蛋。
那一刻，陈长生的呼吸滞了滞。
而下一秒，看到殷音下河的时候，陈长生的心跳都要停止了：“音音……”
原狗蛋怎么都没想到，孙爱梅半夜三更将他拖出来，是准备淹死他的。
几乎是在身体接触到水的时候，原狗蛋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身上剩下不多的肉都在痉挛着。
几年的折磨，他不知被孙爱梅拽着头发淹在水里多少次，现在身体一碰到水，那种恐惧立刻涌出来，那是他可能一辈子都挥之不去的心理阴影。
原狗蛋终于睁开了眼睛，就看到月光下波光粼粼的河水，他整个人浸泡在河水里，河水将他包裹，寒冷一点点渗透进他的骨头里，血液里。
原狗蛋想挣扎，他不想死的。
可是他本就生病发烧，没有多少力气，身体的挣扎扭动，也只是在河水里荡起一小片水花罢了。
前面的孙爱梅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挣扎，她转身，将他抱在怀里，咧着嘴喃喃地哄道：“狗蛋不怕，见爸爸，见爸爸。”
孙爱梅抱得很紧，原狗蛋挣扎不了，在一步步往河中间走，河水再次将他的身体包裹住时，这一瞬间，原狗蛋忽的就放弃了挣扎。
要不就这样吧。
原狗蛋在心里对自己道。
要不就这样死去吧。
河水没入他的脑袋时，原狗蛋小小的身子整个都在痉挛着。
冰冷的水从四面八方将他包裹，进入他的耳朵，鼻子，嘴巴，他难以呼吸，也不想呼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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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8章：抛夫弃子的知青妈妈（38）
冰冷，黑暗将他死死包裹。
眼前似乎有什么画面有快速掠过般。
有他被孙爱梅拽住头发将头将墙上撞，最后他满脸都是血；有他被孙爱梅丢进水缸里，一下又一下往水里按，看着他本能扑腾的时候，孙爱梅哈哈大笑；看到他饿极了，跑到小溪边，一下又一下往嘴巴里灌水，最后肚皮都鼓起来，鼓得他都要走不动路了；看到他无数个夜晚，缩在木板后面，给自己寻找一点安全感；看到别人嘲笑他爸爸跑了，妈妈是疯子，他们拿石头扔他，不和他玩，因为他们说，疯子生的孩子，也是疯子……
太多太多的。
越是看，原狗蛋的心就越是冷。
就这样吧，就这样死去吧。
像死狗一样挣扎了几年，他真的累了。
或许，他本就不应该不出生在这个世界上。
他忽的想到那个已经死去的老人，无数次用手指指着他骂。
“都是你这个孽种，是你害了我女儿。”
“你的命怎么就那么硬，你怎么不早早就死了。”
“当初就不该让爱梅把你生下来，你就随了你那个没良心的爹一样，真是冤孽冤孽啊。”
“当初你出生的时候我就应该把你溺死在粪坑里。”
“……”
孽种，命硬，冤孽，溺死在粪坑……
他也不想命硬，他也想出生的时候被溺死在粪坑里。
不过现在也好，就这样淹死在这里吧。
最后，原狗蛋看到了陈知知，看到了陈长生和殷音。
陈叔，陈姨，之前我答应你们玩好好活着，现在怕是没办法了，这辈子我没办法报答你们，只能等下辈子了。
知知啊，你以后要勇敢一点，不要再被欺负了。
不过，知知有陈叔，陈姨在，即便没有他，肯定也能过得很好。
原狗蛋维护陈知知，喜欢陈知知，不仅仅是因为这个小姑娘玉雪可爱，不像其他小孩那样不敢靠近他，还因为她有爱她的爸爸妈妈。
他恍惚间觉得，只要他靠近陈知知多一点，就能沾染到那一份父爱和母爱般，哪怕只是一点点也好。
知知，你应该会很快忘了狗蛋哥哥吧。
不过也没关系，毕竟我那么丑，被那么多人不喜。
原狗蛋仿佛看到河水的深处，伸出一只手，在向他招手。
那里似乎有光，那里似乎很温暖，那只手，在无声地告诉他：来吧，来我这里，一切的痛苦悲伤都不会有了。
原狗蛋笑了。
他缓缓抬起手伸过去，放任身体往河水的深处沉。
“狗蛋……”
是谁，谁在喊他的名字？
是老人说的黑白无常吗？
是了，应该就是了。
孙爱梅将狗蛋拖进水里，走到河中央的一幕，看得殷音心惊肉跳。
“音音，你上来，我去。”陈长生见妻子下河，也慌乱了，从小在红砖村长大的陈长生，自然知道这条河有多深，更何况现在还是晚上，要是殷音有什么事，他该怎么办。
殷音扭头对陈长生喊道：“你又不通水性，别下来，我会游泳，我来救人，你去喊人。”
“可是……”
第549章：抛夫弃子的知青妈妈（39）
“没什么可是的，你赶紧去。”
这一刻，陈长生无比愤恨他是只旱鸭子，他发誓，今日以后，他一定要去学游泳。
“那你要小心，最重要的是顾好你自己。救人之事，尽力而为。”说完，陈长生咬咬牙，忙去村里喊人。
陈长生是不愿离去的，如果可以，他想代替殷音下去救人。
孙爱梅如何，陈长生不想管，可狗蛋那孩子确实可怜。
但在陈长生的眼中，任何人都没有他的妻儿重要。
救人最重要的是先顾好自己。
至于能不能救上，那就看命了。
殷音下河时，孙爱梅已经拖着原狗蛋沉到了河中央。
殷音快速游过去，借着月光，倒也看清楚两人在河底的位置。
她最先要救的自然是狗蛋这孩子。
殷音的手托举着狗蛋的腋下，就要带着他往河边游，却游不动，殷音回头才发现，狗蛋的另一只手被孙爱梅握住。
殷音连忙去掰，可孙爱梅的力气实在是太大了，她根本掰不开。
怎么办，如果一次性救两个人的话，会有些困难。
殷音本来是打算先救狗蛋，再救孙爱梅的。
罢了，两人一起救吧。
在掰不开手指的情况下，殷音只能这么做了。
不曾想，她刚要去救孙爱梅的时候，孙爱梅却睁开了眼睛，拽住了她的脚。
河水里，孙爱梅一只手攥着原狗蛋，一只手拽着殷音的脚。
殷音挣扎着，却怎么都挣不开。
靠！
殷音只想骂人了，这孙爱梅是想拉着她陪葬不成。
本想着她是狗蛋的妈，她怎么也该救一救，现在殷音却觉得她刚刚真是疯了才会想着救孙爱梅。
殷音如今是凡人之躯，她虽然会游泳，但也憋不了多长时间的气。
一个不好，她真可能要被淹死。
那真是她在三千世界里最憋屈的死法，她都不好意思说她是神仙了。
大概是身边的动静太大，即将失去意识的原狗蛋缓缓睁开眼睛。看到了被孙爱梅拖住的殷音。
是陈姨，下河来救他了吗？
孙爱梅这是要拉着陈姨和他们一起死吗？
不，不可以。
知知还需要陈姨陪着。
如果陈姨跟着他们一起死在河里，知知和陈叔一定会很伤心，很伤心的。
孙爱梅，我一个人陪着你死，还不够吗？
原狗蛋也不知道从哪里爆发出来的力气，帮着殷音一起，将孙爱梅拽住殷音脚的手给掰开了。
也是在掰开的同时，原狗蛋被迫被孙爱梅拉着往更深处而去。
殷音急了，她快要憋不住气了。
她必须在这之前，将狗蛋拉回来，不然，只能放弃了。
她想救狗蛋，却也没想过牺牲自己。
一来，她来这个世界，是因为原主与陈长生的两个孩子。
二来，这原本就是原狗蛋的死亡节点，上辈子，原狗蛋就是在这个时候，被孙爱梅拖着一起淹死在这条河里的。
眼见着孙爱梅仍不肯放手，殷音几乎要放弃了。
就在这时，一直都闭着眼睛，沉在河里微笑的孙爱梅睁开了眼睛。
她的眼神，难得的清明。
第550章：抛夫弃子的知青妈妈（40）
她看到了身边的殷音，也看到了被她紧紧锦攥住的小人儿。
那是狗蛋，是她的儿子，是她与那个人唯一的孩子。
也不知怎的，此刻在河水里，她的眼神却格外的好，她清楚地看到了小孩脸上的绝望。
那是不应该出现在小孩子身上的神情。
一直以来心坚硬如铁的孙爱梅不知怎的，这一次忽然觉得心很疼。
眼前的视线越来越恍惚，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拽着她回到以前。
三岁的小人儿睁开双手，抱住她的腿，仰头用稚嫩的声音说：“妈妈，以后狗蛋陪着你。”当时沉浸在丈夫离开后悲伤情绪的她，将小孩无情地推倒在地上。
冬天，小孩睡到一半，她一盆冰水从头浇下，将他小小的身体淋湿，小孩生病发烧，她冷冷看着。
小孩拿着别人送的食物进来，她将所有的食物都抢过去，小孩跑开了，再回来时，肚子鼓鼓的，像一只丑陋的河豚。
小孩被她拽着头发，拼命将粗糙的墙上磕，血流了下来，他哭着喊：妈妈，妈妈，狗蛋好疼，狗蛋好疼。
听着那声音，她唇角的笑容更甚。
小孩被她按在水缸里，几年里不知道有多少次，她看着她从最开始的扑腾，到最后乖乖坐在水缸里，被她像玩玩具般往下按。
视线定留在最后一个画面：她给孩子喂完奶，孩子软软的小手抓着她的一根手指，咯咯地笑了，小孩的眼睛漆黑清澈如一汪水，笑容纯真而无暇。
最后一个画面也渐渐碎裂了。
河水里，孙爱梅忽然就笑了。
她的眼眶湿润，分不清是泪水还是河水。
殷音隐约听到河上有声音传来，她想，大概是陈长生已经把人叫来了吧。
只是，她真的撑不住了。
难道真的要放弃狗蛋吗？
就在殷音内心激烈挣扎的时候，忽然，她看到孙爱梅放弃了抓住原狗蛋的手，随即将原狗蛋往她的方向推。
力是有反作用的。
在原狗蛋被孙爱梅推向殷音的时候，那股力量也将孙爱梅往更深处推去。
殷音顾不得惊讶，只能用尽最后一分力气，将狗蛋托举着往河边的方向游去。
原狗蛋在彻底昏迷过去的时候，看到那抹被拽向更深处的身影，那抹身影离得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在视线里。
河岸上，已经来了不少人，他们都提些油灯，将这一小片地方照亮。
有通水性的人下了河要去救人。
“音音。”陈长生看到了殷音。
在殷音刚刚游近的时候，就有人将她怀里已经昏迷过去的原狗蛋抱了去，她刚刚上了安，陈长生就把外套披在她身上。
油灯下，陈长生的脸竟比殷音还要白上几分。
他叫了人，看到殷音还没有上岸，真的吓坏了，就把殷音为了救人，不顾她自己的生命安全。
所幸，她现在终于上岸了。
“不要担心，我没事。”殷音安抚陈长生道。
又对其他人道：“孙爱梅还在河里。”她指了指孙爱梅沉下去的位置。
第551章：抛夫弃子的知青妈妈（41）
只是她没有告诉他们的是，即便把孙爱梅救上来，她可能也没救了。
陈长生确认殷音没事后，就立刻赶到狗蛋身边给他进行急救。
虽然红砖村规定村民，尤其是小孩，不通水性的人不许靠近红砖河，但每年依旧有人落水。
陈长生也给很多人做过急救，如今给原狗蛋做急救，已经很熟练了。
只是，陈长生经过了几分钟的急救，原狗蛋仍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随着时间的流逝，众人越来越急。
殷音也很着急，她知道，狗蛋在水里淹着的时间太久了，如今，只能听天由命了。
众人已经绝望，甚至有些人还隐隐在哭泣，但陈长生没有放弃，他依旧在进行着急救。
“咳咳……”
“醒了，醒了。”
一直没反应的原狗蛋忽的就咳了起来，胸腔里的水也吐了出来。
原狗蛋，算是活了过来。
他躺在草地上，眼光空洞地望着天上清冷的月亮。
耳边传来其他人的叹息声。
“孙爱梅，她已经死了。”
翌日，孙爱梅带着原狗蛋跳河自杀的事情，在红砖村传开了。
原狗蛋被殷知青救了起来，孙爱梅救起来的时候太晚了，已经死了。
“这孙爱梅真是作孽啊，平时虐待狗蛋那孩子不够，居然还带着他去跳河，她死了好，死了活该。”
“幸好有殷知青，不然狗蛋这次真的会被孙爱梅带着淹死在河里。”
“狗蛋真是可怜啊，爹走了，疯了的娘现在又死了，留下他孤零零一个人。”
“呵呵，说不定他一个人才好呢。那对烂心肝的爸妈不要也罢。”
孙爱梅很快下葬了，是红砖村所有人筹集的钱处理的后事。
孙爱梅下葬的时候，原狗蛋在陈家，由陈长生和殷音在照顾着。
自从那天后，本就感冒发烧的原狗蛋，一直在昏睡着，反反复复地发烧，如今几天了，烧仍然没退。
红砖村有人来看，都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狗蛋这孩子，估计也活不了了。
陈知知守在原狗蛋身边，看着一直维护她的狗蛋哥哥一直躺着闭着眼睛，浑身发烫，脸发红，难过得直抹眼泪。
她求着陈长生，一定要把她的狗蛋哥哥救活。
发烧中的原狗蛋，一直游离在光怪陆离的噩梦当中，有这几年孙爱梅对他的折磨冷漠，有在河水里，最后一刻，她将他推开，最后她自己沉入河的最深处。
之后是耳边不断萦绕着的那句：孙爱梅，她死了。
死了，她死了啊。
他一直盼着她死，她死了，他就解脱了。
现在，她死了，可为什么他的心情却一点都不开心呢。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原狗蛋缓缓睁开眼睛，正好对上身旁小姑娘的眼睛。
“狗蛋哥哥，你终于醒了。爸爸妈妈，狗蛋哥哥醒了……”
原狗蛋终究还是活了下来。
因为狗蛋可怜，陈大队长原本打算将狗蛋过继给村里某户陈姓人家当儿子，但殷音和陈长生表示，想收养原狗蛋。
不记在一个户口本，但养在他们身边。
第552章：抛夫弃子的知青妈妈（42）
原狗蛋在得知陈大队长和殷音的打算后，最开始是拒绝的，他是打算一个人生活的。
但后来，殷音与他单独谈了一次话，最后，原狗蛋答应与陈长生和殷音一家生活在一起。
原狗蛋住进陈家后，陈长生和殷音一直在给他调理身体。
陈长生是用药材，殷音是用食补。
原狗蛋的身体真的太孱弱了，即便现在调养，将来也不确定会不会影响到寿命，但可以确定的事，他之前受到的那些折磨已经落下病根，他会比其他人更加容易生病，体质也会偏寒。
狗蛋的到来，最开心的当属陈知知了，总是跟在他后面，一口一句“狗蛋哥哥”。
殷音发现，孙爱梅长年累月的折磨，给狗蛋留下了很深的心理阴影。
有一回，殷音半夜起来，去看狗蛋。
却发现他根本没有在炕上，殷音找了一圈，最后却是在衣柜里找到了他。
小小的身体，双手抱住膝盖，蜷缩在衣柜里，睡得安稳。
几乎是在看到的一瞬间，殷音差点落泪。
他太没安全感了，也只有在衣柜这样狭窄的空间里，才能给他带来一丝丝的安稳。
殷音当然不会让他在衣柜里一直睡下去，只是，即便被勒令在炕上睡，他都会把整个身体如虾般蜷缩在被子里，连头都蒙住，即便呼吸困难，也舍不得揭开被子。
殷音没办法，只能慢慢开导。
在殷音和陈长生一起的调理下，狗蛋的身体开始好起来，也开始长肉。
狗蛋这个名字，是小名，他一直都没有属于他自己的大名。
最后，陈长生给他起了个名字，叫：原柏。
柏，柏树，坚硬的树木，四季常青，被人们视为长寿的象征，挺拔向上的柏树还象征坚韧不拔，正直和廉洁。
这是陈长生和殷音对原柏寄予的希望。
原柏很喜欢这个名字。
而陈知知也从最开始的的“狗蛋哥哥”，改成“原柏哥哥”。
过年，是红砖村最喜庆的日子，陈大队长组织人去宰杀分下来的几头猪，每户人家都分到了相应的猪肉，整个红砖村都喜气洋洋的。
陈长生和殷音带着三个孩子一起去镇里，给他们都买了新衣服。
大年三十，吃得也很丰盛。
几口人围坐在那里，边吃边说说笑笑，原柏将这一幕牢牢记在心里，他想，这是他自出生以来，过得最好的一个年，即便是以后的很多年，原柏仍旧记得这一年的过年，那象征着他的新生。
翻过了新年，接下来又是新的一年。
新的一年，摆在殷音和陈长生面前的重中之重，就是高考。
红砖村的人也已经得知了两人也要高考的消息。
时间飞逝，很快就到了六月，即将高考。
殷音自己学得不错，陈长生得了殷音的帮助，学习得也很好，不出意外的话，两人是能考上大学的。
与此同时，红砖村里，随着高考的临近，有一个人的心里也越发地着急。
这个人就是杨春花。
自从散播流言那件事出来后，杨春花就沉寂了下来。
第553章：抛夫弃子的知青妈妈（43）
殷音和陈长生也没有把时间和精力放在她身上。
杨春花沉寂下来，可对殷音的嫉妒，早已经转变为憎恨。
那次殷音到她家曝光她，害得杨家人训斥她，村里人疏远她，杨春花总感觉每次出去都被人用异样的目光看着。
害得她现在都不怎么敢出门了。
正因为如此，她越发地憎恨殷音。
听到殷音和陈长生要一起高考，带着孩子一起去城里读大学时，杨春花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
他们如果去了城里，是不是以后就不会再回来了。
是了，城里那么好，去了城里的人又怎么会回来呢。
那是不是代表她连远远见陈长生一面的机会都没有了。
一想到这种可能，杨春花就难受得难以呼吸，她的手攥得紧紧的，眼睛都红了。
“殷音，你怎么能那么残忍，连我远远见他一面的机会都要剥夺。”
杨春花咬牙切齿，可她又能怎么办。
陈长生不喜欢她，她连留在他身边的理由都没有。
可是，她不甘心啊。
这时，她听到了门外的一些声音。
“陈长平同志，你回去吧，不要再来杨家找我了，免得惹人误会。”
“春妮妹妹，我是真的喜欢你，你就答应和我处对象吧，或者我直接让我妈来提亲。”
“陈长平同志，请你不要再说这样的话，我已经和别人处对象了。你还是去找其他人吧。”
“春妮妹妹，我只要你，你别走啊。”
杨春花隔着一段距离，看了过去，那两人正是她的同胞姐姐杨春妮，还有陈长生的弟弟陈长平。
没错，她记得陈长平是喜欢她姐姐杨春妮的，可杨春妮已经在处对象，今年还准备结婚，根本就不可能答应陈长平。
可那陈长平就跟个无赖一样，三两天就来纠缠，让杨春妮烦不胜烦。
说起来，陈长平和陈长生都是一个爸妈生的，可两人的差距真不是一般的大。
陈长生长相像陈父，清隽温润，为人又聪慧，性子很好，又学得一身好医术。
陈长平的长相像陈母，长相平平，这大概也是陈母偏爱他的原因吧。他是个无赖，整日里无所事事，又经常色眯眯的，陈母不是没有托人给他介绍对象，可陈长平的要求太高了，每次都不满意。
而去年开始，他就盯上了杨春妮。
杨春妮今年二十岁，她是十六岁处的对象，本打算早点去扯证，可偏偏男方的父亲去世，那边的习俗，父母去世，子女必须守孝三年，所以这亲事也就耽搁下来，而今年，刚好三年到期，男方前几天还来杨家，与杨爱党商量婚期。
对于杨春妮能嫁一个自己喜欢的对象这件事，杨春花是嫉妒的。
凭什么同样是姐妹，杨春妮能嫁给喜欢的人，而她喜欢的陈长生却看都不看她一眼。
杨春花眯起眼睛，看着两人，唇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
“我不会放弃的，我一定要娶你。”这边，陈长平被杨春妮轰走了，整个人愤愤不平。
第554章：抛夫弃子的知青妈妈（44）
“陈长平，你真的想娶我姐吗？”
陈长平郁闷地用脚踢走一块石子时，就听到后面传来一个声音。
他转过身就看到了杨春花。
他还没说话，杨春花又问：“我姐快结婚了，光凭你自己，是没办法让我姐改变主意嫁给你的。但是，我有办法。”
“真的？”陈长平一下就兴奋了，但很快又狐疑道，“你有什么办法，你会这么好心帮我。”
陈长平喜欢杨春妮，但不喜欢杨春花。
他这个人骨子里是个烂人，但一双眼睛却利得很，他一眼就看出杨春花是个表里不一又自私的。
“我当然不会白白帮你，我需要你帮我做一件事件……”说着，杨春花将她想要陈长平做的事情说了出来。
陈长平顿时瞪大了眼睛，看着杨春花如同看着一个神经病般，他低吼道：“杨春花，你疯了不成，这种事情你敢想，还想让我帮你去，你知道万一被人发现会有什么后果吗？”
杨春花脸上并没有慌乱之色，她道：“那就要看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我姐了……”
说着，杨春花将怎么设计，使得杨春妮不得不嫁给陈长平的办法说出来。
陈长平听完后，沉默了。
这个办法，虽然比较损，但确实能保证杨春妮一定会改变主意嫁给他，只是面子上对杨春妮来说，不太好。
但陈长平可以保证，婚后，他一定会对杨春妮很好很好的。
陈长平会喜欢杨春妮，也是有原因的。
去年他被镇上，因为惹了一些事，被几个混混盯上，堵在巷子里，几乎要把他打死了，是杨春妮叫来了警察。叫他捡了一条命回来。
所以，杨春妮是她的救命恩人。
俗话说，救命之恩以身相许。
那时起，陈长平就打定主意要娶杨春妮。
“我给你两天的考虑时间，到时你给我答案。不过我要提醒你，我姐处的那个对象已经来和我爸商量与我姐的婚期了。”看出陈长平的犹豫，杨春花心里的把握不由得更大，丢下这句话，她转身离开。
两天后，杨春花得到了陈长平确定的回复，他答应了。
时间转眼就到了殷音和陈长生高考的日子。
“陈叔，陈姨，你们放心吧，我会和隔壁的奶奶一起，照顾好知知和嘉嘉的。”面对离家的殷音和陈长生，原柏保证道。
两人要去高考，几天时间，自然没办法带几个孩子一起去，只能托人照顾。
两人离开，原柏就是家里最大的的孩子，他自然而然担负起了哥哥的责任。
殷音摸了摸原柏和陈知知的小脑袋，又抱了抱小儿子奶乎乎的小身子，才恋恋不舍道：“乖乖在家等我们回来，回来的时候，给你们带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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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知知抱住了殷音的大腿，良久才松开。
殷音和陈长生踏上了去高考的路，却不知道，陈知知即将经历一场祸事。
接下来两天，陈知知又去了那棵大树下，眼巴巴看着村口的方向，等着殷音和陈长生回来。
即便原柏已经和她说了，两人没那么快回来，但陈知知依旧在等着。
第555章：抛夫弃子的知青妈妈（45）
“我就在这里等着，等爸爸妈妈一回来，我立刻就能见到了。”
原柏劝不了他，只能陪着她一起等。
第三日，原柏正要去找陈知知，忽的有人匆匆跑到原柏面前道：“狗蛋，你快去孙奶奶家看看吧，出事了。”
“什么！”原柏就是一惊，立刻想到了孙奶奶带着的陈嘉嘉。
原柏顾不得那么多，立刻拔腿往孙奶奶的方向跑。
也是在这时，陈长平来到了大树旁。
她一眼就看到大树下那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正睁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睛望着村口。
看着这么一个可爱的小姑娘，又想想他接下来要做的事，陈长平还是有些不忍。
好几次，他抬起脚又缩了回来，脸上满是纠结之色。
这时，他的脑海中浮起杨春妮的样子，又回想起到处被杨春妮救下的那一幕。
“干了！”陈长平最终咬咬牙，向陈知知走去。
察觉到身边有人，陈知知抬起头看去。
“小叔。”看到陈长平，陈知知软软喊了句。
陈母偏心陈长平，是不是会抢陈知知的东西给陈长平吃，陈长平也吃了，不过陈长平并没有直接为难陈知知。
又因为后来陈长生带着家人搬出去，陈知知与陈长平的见面就更少了。
对于陈长平这个小叔，陈知知也只有“眼前这个人是小叔，是爸爸的弟弟”这个印象，其他的并不太了解，也不亲近。
“知知，小叔带你去个地方。”陈长平缓缓靠近陈知知，幽幽道。
陈知知觉得小叔的样子好像有些怪怪的，她歪了歪小脑袋，问：“去哪里？”问完，她又立刻摇头，“知知要在这里等爸爸妈妈回来。”
“不行，你今天必须跟小叔去。”说着，陈长平朝四周看了眼，确定没人后，从口袋里他掏出一块布，就捂住了陈知知的口鼻。
陈知知顿时瞪大了眼睛，但眼睛就闭上了，那块布上涂了陈长平好不容易才搞来的蒙汗药。
陈长平抱起昏迷的陈知知飞快往一个方向跑去，而那，正是红砖村大山的方向……
这边，原柏已经到了孙奶奶家。
“没有啊，奶奶这边没出什么事啊？”院子里，孙奶奶抱着小嘉嘉，手里拿着一把扇子，正在给他扇风。
原柏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那刚刚那个小孩为什么跟他说那些话骗他。
他忽的想起，他似乎没在红砖村见过这么一个孩子，那是一张陌生的脸。
他居然没多想，一心急就跑了回来。
为什么那个小孩要骗他？
不知怎的，原柏心里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对了，知知，他刚刚是要去找知知的，该不会知知她……
原柏立刻往村口的方向跑去，有人引开他，要对知知不利，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理由。
越是往村口的方向靠近，原柏越是心慌。
要是知知出了什么事，他一定不会原谅自己。
“狗蛋，狗蛋，不好了，知知出事了。”刚跑到一半，一个小孩就把他拦了下来。
那是一个和陈知知差不多年龄的男孩，经常和陈知知玩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