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5章：万物有灵-小土狗乌乌的妈妈（53）
林医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人类的爱情，动物间的爱情，但他承认，他是个懦弱的人，这辈子他都不想触碰爱情。
殷音刚吃完早饭，就接到林医生发来的消息，说是公猫死了。
殷音看着短信上那一行字，怔愣了好一会。
半晌后才动了指尖，回了句：我等下就过去。
公猫死了，这是殷音早就有所猜测的事，如今公猫真的死了，她竟有些了然。
殷音从来都相信，动物之间是有感情的。
她不知道是该为公猫为母猫的殉情而感动，还是为公猫抛下三只小猫而痛心。
但她更痛恨的是三狗等人，是那些虐待猫猫狗狗的人。
原本，公猫和母猫，都可以活着的，他们还生了三个可爱的小家伙，即便猫的寿命不是很长，不能和人相比，但还是能一辈子都过得幸福快乐的。
可到底，还是被人类给毁了。
人类啊，总是仗着自己是高等智慧生物，高高在上，自以为能掌控别人的生命。
可，每一个生命，无论是人类的，还是动物的，又或者是其他花花草草的，那都是值得敬畏的。
殷音很快到了宠物医院，和林医生一起，将公猫埋葬了，和母猫是同一个地方。
连死都要守着母猫，她想，和母猫合葬在一起，是公猫所想要的吧。
随后，殷音和一起来的小陈带着三只小猫咪和吉娃娃回温馨之家了。
只是……
“这只吉娃娃的情况不太好。”林医生道。
谷</span>
此时，殷音的怀里正小心翼翼地抱着那只被烧了半个脑袋又瞎了的吉娃娃。
小家伙的身体还虚弱着，还很胆小，靠在殷音的怀里，似乎只有这样才有安全感。
眼睛更是不敢看向外面，尤其是在陌生人靠近的时候，更是躁动不安。
“这只吉娃娃的脑袋是被类似火钳等东西烧伤的，眼睛也是因此被戳瞎的，眼球都没有了……”
回去的路上，殷音的耳边一直回荡着林医生的话。
吉娃娃的半边脑袋是被类似火钳的东西烧伤的，按照正常情况，根本活不了。
吉娃娃的一只眼睛也是被戳瞎的。
殷音想象了下那种情况，都觉得难受得厉害，可怕的厉害。
那种画面，光是想想就血腥和恐怖。
小家伙愣是硬撑着活下来。
它，想活下来啊，即便被这样残忍地对待，依旧眷恋这个世界的美好，很努力很努力地想活着。
可是……
“……虽然它现在活了下来，我也给它的伤口做了处理，但还是影响到了它的寿命，如今它活着完全是靠自己的求生意志在撑着，但也撑不了多久，最多就是一个月的时间，你，也要有心理准备……”
殷音看向怀里的吉娃娃，大概是待在殷音的怀里很有安全感，此时的它已经沉沉睡了过去。
殷音伸手摸了摸，小家伙下意识地伸出小舌头舔了舔殷音的手。
一个月啊，只有一个月的生命啊，早已经注定的短暂的生命，会在一个月后走到尽头。
第2256章：万物有灵-小土狗乌乌的妈妈（54）
三狗等人受到了惩罚，但因为他们虐待和偷盗的是猫狗，根本没办法对他们判重刑，即便有些猫狗已经是死了，即便有些猫狗受伤了，或在恢复，或在即将死亡。
对于那些将猫狗当成伙伴，亲人的人，他们无法接受这个结果。
最终，三狗等人被送去开庭的那一天，有一人从人群中冲出来，一刀就捅向了三狗。
三狗受了重伤。
而捅了他的那个人，是个中年女人，看上去有些癫狂，在捅向三狗的时候，还不断喃喃着让三狗还她女儿的命来。
后来，殷音才知道。
这个中年女人的亲人在很早以前就因为各种原因没了，她独自一个人养着一只猫，养了很多年，完全将那只猫当作是女儿来疼爱，爱那只猫胜过爱自己。
可那只猫，被三狗他们盗走了，还被吃了。
永远找不回来了。
她怎么能不怨恨和愤怒。
对三狗来说，那只猫或许代表着钱，代表着一顿肉，可对于她来说，那是日日夜夜陪着她的孩子啊。
每次它生病在难受哼哼的时候，她都急得睡不着，比自己生病还难受。
可这样被她宝贝着的它，却以那样惨烈的方式死去。
她，怎么能不疯狂！
三狗等人最终怎样，殷音没有过多关注，她目前的注意力都放在这只吉娃娃上。
只知道后来这件事上了热搜，引发了整个社会对人类虐待猫狗的讨论。
也得来三狗等人后来被判了重刑。
不过殷音也不打算这么轻易地放过他们，尤其是三狗。
她打算，在离开这个世界，恢复神仙身份时，如果三狗他们还活着，就给他们种下梦魇，让他们在梦中成为那些被他们偷盗，虐待的猫狗，让他们也尝尝那种滋味。
至于三狗等人的下辈子，殷音不打算插手。
谷</span>
因为这辈子无故伤害了猫狗的人，下辈子会投胎畜生道。
即便他们早就畜生不如，但让他们下辈子当畜生也不错，最好是下辈子也亲身尝尝那些被虐待的猫狗的滋味。
人啊，还是要对生命有敬畏，还是要心怀善意。
上天，会眷顾善良的人的。
“来，橙子，我们吃饭饭了。”殷音拿着一个奶瓶。
乌乌坐在她身边，也在吃着饭。
殷音将吉娃娃抱出来，放在自己的大腿上，给它喂奶。
吉娃娃身体太虚弱了，连自己吃饭的力气都没有。
橙子，是殷音给它起的名字，它是一个可爱的女孩子，浑身的毛发是橙色的。
橙子特别乖，就这么被殷音抱着，殷音喂它，它就乖乖张开嘴等着投喂。
因为身体虚弱的原因，连吞咽食物的力气都没有，所以猫饭是没办法吃了。
殷音给它冲了奶粉。
此时的橙子正含着奶瓶，一点点地吮吸着。
即便是喝奶，也依旧有些艰难，一瓶奶喝完需要很长很长时间，但它没有放弃，一直在努力喝着。
大概它知道，这瓶奶是食物，是它生的希望。
殷音很有耐心地喂着。
乌乌在一旁倒是吃得很香，它也知道最近妈妈要照顾这只可怜的吉娃娃，所以也没有闹腾，乖乖吃饭，不争宠，不给妈妈添麻烦。
第2257章：万物有灵-小土狗乌乌的妈妈（55）
一瓶奶，最终被橙子喝完了，尽管花费了不少时间。
橙子都一口一口用力吮吸着。
原本吉娃娃是外表很可爱的猫咪，但如今被严重烧伤的橙子看上去确实是丑的，再加上一只眼睛看不到，身体虚弱，行动也不便，有时候走着走着就摔了。
不过，温馨之家的其他猫咪们都挺喜欢和橙子玩，没有因为它的外表而嫌弃它。
总的来说，橙子在这里，是过得挺高兴的。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橙子的身体还是进一步虚弱下去。
最明显的就是它喝奶越来越少了，它明明很努力地喝，想活下去的，可喝下去的奶大部分还是被吐了出来。
以前，它即便身体虚弱，还能走几步，现在却是完全走不动路了，只能躺在那里，连动一下都困难，动一下，就难受地哼哼，声音里满是痛苦。
殷音在发现后，就去请了林医生。
林医生神色了然，表示无能为力，只能打针，让它在最后要走之前的这段日子里过得没有那么痛苦。
虽然早就将橙子领到温馨之家前，殷音就已经从林医生那里知道橙子的寿命不长，可如今真正看到橙子一天天虚弱，她还是不免觉得心疼。
明明，它那么努力地想活下去，可它还是扛不过死亡。
殷音悲伤了许久才振作起来，如今她能为橙子做的就是让它在最后的这段时间过得没那么辛苦，希望能多一些快乐。
温馨之家的小动物们似乎也意识到了橙子身体的不好。
时不时地就有猫猫狗狗对着橙子软软地叫，似乎在安抚着，关心着什么。
谷</span>
最后的那段时间，橙子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没有再勉强自己努力去喝奶了，所有，往往是喝了一点，它就不喝了。
没有食物提供给身体足够的营养，原本因为被虐待身体就消瘦的橙子，身体更加清瘦下去，在最后的那几天，几乎成了骨包皮，冷不丁看着还有些骇人。
但温馨之家的小动物们还是很乐意和橙子在一起，基本没办法一起玩耍，但能叫唤几声，陪伴在身边，也是好的。
橙子的身体还是疼的，一日比一日疼，还开始的时候，林医生打的止痛针有效，后面却是没有效了。
那一天，是林医生判定的橙子即将走的那天。
前一天晚上的橙子身体疼得厉害，时不时哼哼地叫着，每一声都在诉说着它的痛苦。
而这一天，它却平静了下来，似乎身体的疼痛在这一天全然消失不见般。
但殷音却是知道，死亡即将来临前，灵魂即将脱离身体，自然也没办法再感受到身体上的疼痛了。
今天的橙子很眷恋殷音的怀抱，一直不愿意离开。
大概是因为，在它被虐待的时候，是殷音从厨房里将它找到，又抱了起来，所以它记住了这个怀抱。
殷音给橙子冲了奶粉，她没有冲太多，不过还是比平时的量要多一些。
今天的橙子倒了喝了不少。
橙子看着被它喝光了的奶瓶，瞳孔微微放大，似乎有些惊讶。
第2258章：万物有灵-小土狗乌乌的妈妈（56）
随即它冲着殷音软软地叫唤，似乎在说：你看我，多厉害，我今天把所有奶都喝完了。
殷音强忍着眼眶的酸涩，轻轻地抚摸着它：“橙子真厉害，居然全部都喝完了，喝完了好啊。”
喝完了，至少就不会饿了。
今天，橙子的精神头很不错，甚至还能走几步。
殷音陪着它玩了挺长一段时间，小家伙玩得很开心，声音不断软软地喵喵叫。
一直到傍晚……
玩着玩着，橙子忽然全身就没有力气，软软地倒在地上。
殷音忙将它抱在怀里。
橙子挨着殷音的怀抱，似乎在汲取最后一份温暖。
它一直在看着殷音，眼睛里沁出了泪水。
它没有叫唤。
不知道是没有力气，还是知道，它的生命在这一刻要走到尽头了。
最后，它还是流着泪，用尽最后一份力气冲殷音喵了一声。
那声音，似乎是在表达着不舍，似乎是在表达着感激，感激殷音的解救，感激她的陪伴，感激在它生命的最后，还陪在它身边，感激能为它一只小小的猫咪而流泪……
是的，在橙子彻底闭上眼睛的时候，殷音流泪了。
她继续抚摸着橙子，喃喃着：“睡吧，下辈子，我们橙子肯定能生活得幸福快乐，长命百岁。睡吧，睡着了就不会有苦痛了。”
温馨之家的小动物们在这一刻似乎也感受到了悲伤的气氛，全部都安静了下来，它们也在难过，难过这个可爱的小伙伴的逝去，即便它们相伴只有短短的一个月时间……
橙子死了，在被殷音接到温馨之家的第28天。
殷音将橙子埋葬在温馨之家统一埋葬猫猫狗狗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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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狗等人的事，包括公猫，母猫一家以及橙子的事，被殷音记录在了微博上。
如今，殷音的微博已经有一百多万的粉丝关注了。
很快，底下就有人开始评论。
【为什么要虐待猫狗，它们也是生命啊，是值得敬畏的。】
【乌乌真厉害，带着妈妈将这个可恶的团伙揪了出来，解救了这么多的猫猫狗狗。】
【为公猫的爱情而感动，人类的爱情我已经不相信了，没想到今天让我看到了动物间的爱情。说实话，心里真的五味杂陈。】
【呜呜，为什么橙子不能好好活下去，它明明那么努力想活下去。上天就不能给它一个奇迹，再给它一个机会吗！】
【那些虐待宠物的人，太变态，太可怕了。】
【……】
三狗的事，前阵子已经上了热搜，如今殷音发的微博，也让人们再次热议这件事。
人们纷纷呼吁，希望国家能出台保护猫狗的法律，希望虐待猫狗的人能得到惩罚。
可这谈何容易。
很多时候，父母虐待孩子，尚且都不能得到解决，更何况是动物。
只能寄希望于将来了。
时间匆匆而逝，转眼又过去了四年。
四年时间过去，如今的乌乌已经十四岁，早已经步入了老年。
这四年的时间，殷音在乌乌身上很清楚地看到它的身体在一步步地步入迟暮。
第2259章：万物有灵-小土狗乌乌的妈妈（57）
如今的它，背脊已经有些佝偻了，行动也没有了以前的敏捷，甚至有的时候反应还有些迟钝。
以前油光发亮的毛发也失去了光泽，变得黯淡无光。
乌乌它，老喽。
唯一不变的大概就是它仍然喜欢向殷音这个妈妈撒娇吧。
老了，乌乌的身体也不太好，生病的次数也多了，每每它生病的时候，殷音总是很担心。
乌乌十四岁，钰钰已经十二岁多了，因为跳级的缘故，他去年就考进了附近中心城区的那所重点中学，如今是住校的，每周回来一次。
殷音仍然在温馨之家工作，乌乌也被她带在了身边。
殷音时不时会翻一翻自己的微博，上面有些关于很多小动物的记录，当然最多的就是乌乌了。
从乌乌两个月被她抱回来到现在的十四岁，已经过去十四年了。
十四年，对于人类来说，只是从一个小婴儿到少年，但对于狗狗来说，十四年，足以让它从小奶狗到步入迟暮，耗尽它的一生。
有时候殷音会对比微博上以前乌乌还是小奶狗的样子，再对比现在乌乌的样子，心里总是升起无限地感慨。
这天，殷音休假，钰钰依旧要上课，她和乌乌待在家里。
考虑到家里已经许多没有好好清理了，殷音开始大扫除。
而乌乌，按理以前，殷音是开了电视给它看的。
只是，当殷音从一个房间拖地出来的时候，却发现了不对劲。
“乌乌？”她喊了句。
没有得到回应。
“乌乌？”
依旧没有得到回应。
殷音脸色严肃了些，将拖把放在一边，寻找起了乌乌。
是的，客厅里的电视还在播放着，但原本应该待在客厅看电视的乌乌却不见了。
殷音顿时慌了，将屋里屋外都找了一遍。
怎么会，乌乌怎么会不见。
她看着被打开的院子的门。
院子的门，原本是关着的，不过乌乌会打开这个门。
如今，门被打开，乌乌明显是出去了。
可乌乌总是喜欢黏在她身边，很少单独出门。
即便出去了，也会告诉她的。
现在，乌乌不声不响就走了？
殷音不明白乌乌为什么不见了。
她甚至都在想，是不是有人撬了她家的门，将乌乌带走的，但她也知道这种可能性很小很小。
家里没有安装监控，殷音也无从得知乌乌到底是自己出去还是其他。
她只能出去寻找。
第一个寻找的地方就是温馨之家。
她住的这个地方距离温馨之家很近，以前也不是没有乌乌独自往返温馨之家和家里的习惯。
“什么，乌乌不见了？殷音姐，乌乌没有来啊。”得知乌乌不见了，小陈很是惊讶。
“殷音姐，到底是怎么回事？”小陈知道，乌乌对于殷音姐是非常重要的，乌乌俨然就是殷音姐的孩子般。
殷音将事情简单讲了下。
“看来乌乌应该是自己跑出去的，可它怎么会一声不吭自己跑出去呢？”这是小陈最纳闷的地方，乌乌可是最乖的。
“殷音姐，我和你一起去找找看吧。”
第2260章：万物有灵-小土狗乌乌的妈妈（58）
“好。”
温馨之家暂时给其他店员看着，殷音和小陈出去寻找乌乌。
可是找了一圈下来，仍然没有找到。
殷音已经去了那些平时她会带着乌乌经常去的地方了。
“不会回老家了吧。”小陈猜测。
说的老家，是清水村，距离清水镇并不远。
可乌乌没有突然回去的理由啊。
就在殷音打算回清水村去找找的时候，一个女人走了过来。
那是一个五十来岁的女人，膀大腰圆的，但面相却憨厚，看着很是富态，眉眼也很是和善。
不过声音倒是挺大的。
“殷音啊，你说你怎么能这样，乌乌年纪都这么大了，你怎么能让它去菜市场买菜。”
殷音回头，想起眼前的女人，正是他们附近菜市场的猪肉摊老板娘，也是最菜市场里最疼爱乌乌的人。
自从乌乌学会在菜市场买菜后，这个老板娘就经常给乌乌捎些东西，有时候是骨头，有时候是肉，即便有时候乌乌并不需要买，但她对乌乌很是喜欢。
老板娘对乌乌好，殷音对她的印象自然也是好的。
只是，此时对她说的话却很不明白。
“我没有让乌乌去菜市场买菜啊。”
早就两年前，殷音就不让乌乌去菜市场帮忙买菜了。
如今乌乌已经十四岁，已经步入老年，她怎么可能再让乌乌干活，即便乌乌愿意，她也不会这么做。
“还睡没有，那乌乌怎么会带着小拖车来菜市场，它现在就在菜市场呢，不信你去瞧瞧……”
虽然不知道乌乌为什么会去菜市场买菜，但殷音得知乌乌在菜市场后立刻跟着老板娘去了。
此时的菜市场某个地方。
“乌乌啊，你没有钱，你让我这菜怎么卖给你啊。”说话的是一个中年大叔，摊子上全部都是蔬菜。
摊子前的地面上，十四岁的乌乌正站在那里，冲着他叫唤着，乌乌的身边，还有一个小拖车。
小拖车明显是以前乌乌用过的，菜市场认识乌乌的人都知道，这小拖车是当初乌乌来菜市场买菜时必备的东西。
以前的小拖车会绑在乌乌的身上，此时却没有。
小拖车似乎放置了许久没用，上面已经布满了灰尘。
乌乌这条大狗会来菜市场买菜的事，他们是知道的。
毕竟他们也是难得见到这么一只有灵性的狗。
不过这两年从殷音那得知乌乌的体力下降，已经老了，所以这两年乌乌就没有来了。
可今天，乌乌居然来了！
它带着小拖车来了。
菜市场的老板们自然是欢迎乌乌的，可惜这一回却有些懵了，因为乌乌没有带钱。
虽然他们也喜欢乌乌，可也没办法将菜和肉白白送给乌乌啊。
可乌乌就是不愿意走。
对了，它来到的地方，还是以前经常买菜，买肉的几个地方。
“哎，算了算了，这菜就当我送给你的吧。”菜摊子的老板最终还是心软了，将那菜打包好放在乌乌的小拖车里。
而此时的小拖车里，已经放了几样东西了。都是其他老板送给乌乌的。
看到小拖车里有了菜，乌乌终于高兴了。
殷音来到菜市场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第2261章：万物有灵-小土狗乌乌的妈妈（59）
周围是熙熙攘攘的人群，殷音就这么站在那里，似乎独立在人群之外，就这么看着不远处的乌乌，怔愣了许久。
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似乎什么都没想，只是视线一直都没有离开乌乌的身影。
这时，乌乌的小鼻子动了动，似乎闻到了什么熟悉的味道。
它扭头，准确无误地对上了殷音的眼睛。
乌乌眼睛一亮，就要朝殷音跑过去，刚跑了两步，又想起什么，转身要将小拖车带过来。
以前，小拖车上还有一根牵引绳，是绑在乌乌身上，方便它将拖着小拖车的，但此时的小拖车却没有牵引绳。
乌乌站在小拖车前，似乎怔愣了一下，总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
但最终，它还是低下头，咬住了小拖车，要将小拖车往殷音的方向拖。
但此时的乌乌已经十四岁了，步入了老年，它的牙，在不久前还掉了几颗。
以前锋利得能啃大骨头的它，此时要咬住一辆小拖车将它拖曳都觉得困难。
殷音不知道乌乌是怎么将小拖车拖到菜市场的。
在乌乌着急地要将小拖车拖过去的时候，殷音已经快步来到了它的身边，将小拖车接手过去，轻声道：“乌乌，妈妈来就好。”
乌乌眨了眨眼睛，也没有再勉强自己了，只是看着小拖车的眼底有些迷茫，它怎么就拖不动这小车车了。
但它很快忘了，示意殷音去看小拖车里的菜，仰起头，像是多年前那样，眼睛亮亮，试图得到殷音的表扬。
殷音不知怎的，心头有些酸涩，但还是顺从着自己的心意，摸了摸乌乌的头，道：“乌乌真厉害，帮妈妈买了菜了。”
乌乌高兴了，没有多少毛的尾巴摇晃着，很是开心，还汪往叫了几声，表达着自己的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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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音知道，乌乌它啊，就是一个喜欢被肯定，被表扬的孩子。
不过仔细看的话，殷音还是发现乌乌嘴里的不对劲。
不过现在不是仔细看的时候，殷音付钱给那些菜摊的老板，带着小拖车，招呼着乌乌回家。
回去的路，乌乌走得并不快。
年迈，体力不行，再加上一条腿天生就出了问题，乌乌再也没有了以前壮年的灵敏。
此时的它就像一个迟暮的需要拄着拐杖才能行走的老人，殷音总担心它走着走着就会摔了。
和人一样，人老了，不经摔，一摔就会出毛病，动物其实也一样。
殷音很想去抱乌乌，虽然因为乌乌是土狗的原因，体型挺大的，但只要殷音用力，还是能将乌乌抱去的。
但乌乌不愿意。
它觉得自己又不想小奶狗，怎么能让妈妈抱呢，它要走在妈妈身边，随时保护妈妈才对。
对于这点，乌乌很固执。
殷音没办法，即便再担心它，此时也只能跟着它一起慢悠悠地走。
所幸，菜市场距离家的路并不远。
回去的路上，殷音很是平静，面上出乎意料地平静，几乎都沉默了，只有殷音自己知道，她的心底升起了多大的波澜，甚至还隐隐带着一丝恐惧。
第2262章：万物有灵-小土狗乌乌的妈妈（60）
但，恐惧从何而来呢？
殷音有些茫然。
回到家的乌乌看上去很正常。
但殷音知道，有些事情已经改变了。
殷音心里隐隐有些猜测，她打算明天带乌乌去找林医生。
生怕乌乌再跑出去，这次殷音去厨房做饭的时候特地将门加了一道锁。
这次，乌乌出去，她在菜市场找到了。
那下一次呢？
她会在哪里找到乌乌，又或者是……找不到……
殷音抗拒那种可能。
在厨房做饭的时候，殷音时不时就要探头看一下客厅，看到乌乌在认真看电视，她的心才稍稍放了下来。
直到一顿饭做完，乌乌也还在客厅，就好像之前它不见，只是幻觉般。
只有他们两个吃饭，殷音做的并不多。
因为乌乌掉牙的缘故，再也啃不了骨头，甚至一些肉类，它都吃不下。
殷音给它弄了粥加了肉糜和蔬菜。
因着她的厨艺，这样一顿蔬菜肉糜粥，也让她做的色香味俱全。
殷音忽然想起，十几年前，乌乌断奶的时候，它是不愿意断奶的，后来还是她熬了这一份粥，它才愿意吃东西的。
那时候的乌乌还不大，因为身体孱弱的原因，更是小小一只。
偏偏特别喜欢喝奶，殷音给它断奶，要给它弄其他东西吃时，它不吃，就偷偷去找那奶瓶，抱着奶瓶不放手。
尤其那会刚打完疫苗，小家伙怕打针，被打了针又没有奶喝，又是委屈又是可怜巴巴的。
无奈，殷音那天只能给它冲奶粉喝了。
后来，它再想喝，殷音就狠狠心给它戒了，让它喝了这蔬菜肉糜粥。
之后，乌乌也就没有做再惦记喝奶这事了，相反，在后面领养了钰钰后，它还会帮着给钰钰喂奶。
说实话，那时候的乌乌也不是很大，才一岁多，看着奶瓶里的奶时，还有些渴望。
殷音还真的怕小家伙在给钰钰喂奶的时候，会偷偷喝上一两口，但它没有。
或许它知道。
奶粉，是好东西，因为喝了奶，让它补充到了营养，从小小的一只逐渐长大，身体也慢慢变大。
而一岁多的时候，它依旧喜欢喝奶。
但它不会去偷喝，因为那是给弟弟钰钰的，弟弟喝了奶，才能像以前的它那样，健康地长大。
殷音的回忆只是一瞬，便开始招呼乌乌。
“乌乌，过来，可以吃饭啦。”
殷音将弄好的蔬菜肉糜粥放在乌乌专属的碗里，递到了它的面前。
乌乌看着那碗里的东西，似乎有些好奇，它低头闻了闻，似乎想舔了舔，但似乎又想起什么，后退了两步，眼睛看向了殷音。
以前，乌乌的眼睛是湿漉漉的，但伴随着年迈。它的眼睛已经失去了以前的光亮，变得有些浑浊，但不变的是里面的温度，还有它对殷音的依赖。
“怎么了，怎么不吃？”殷音好奇问。
难道是今晚自己做的粥不好吃？
乌乌没办法说话，它来到殷音的脚边，蹭着殷音的腿，又伸出舌头来舔殷音，妥妥的撒娇的模样。
嘴里还发出呜呜的声音。
第2263章：万物有灵-小土狗乌乌的妈妈（61）
殷音更加奇怪了。
有多久没有听到乌乌发出呜呜的声音了，那是乌乌还是小奶狗的时候吧。
随着乌乌长大，它的叫声早就变成汪往了。
“乌乌，你想干嘛呢？”
乌乌立马起身往某个地方走，走了两步，又冲殷音呜呜了两声，似乎在着急地喊着让殷音也跟上去。
殷音还真的好奇乌乌想干嘛，于是就跟了上去。
殷音一路被乌乌带着来到了卧室，一张桌子前。
乌乌冲着那张桌子不断地呜呜着。
殷音也看向那张桌子，可上面除了殷音放的几本书没有其他东西。
“乌乌想要什么？”
乌乌没办法说话，依旧只能乌乌着，殷音以为它想要书，便将书拿下来给它。
但显然书不是乌乌想要的。
可桌子上已经没有其他东西了。
殷音有些哭笑不得：“乌乌，你到底想要什么东西呀。”
乌乌看向殷音的眼神有些小委屈，随即视线再次落在桌子上，似乎也在寻找着什么。
因为上了年纪，此时它的眼神有些模糊，但它还是能看到桌子上，没有其他东西，没有它想要的东西。
乌乌，彻底懵了。
那个东西，它在哪里，怎么不见了。
难道是妈妈怕自己去偷，所以被妈妈藏起来了吗？
坏妈妈。
乌乌冲殷音继续呜呜叫，就像一个想从妈妈那里要糖吃的小孩。
殷音微微抿唇，乌乌到底想要什么呢。
桌子上没有，难道是在桌子的抽屉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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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的，她似乎想起什么，整个人骤然怔愣在原地。
心底泛起的一个猜测，让之前她的害怕在这一刻又冒了出来。
殷音感觉自己的手微微有些发凉。
乌乌还在冲着她撒娇，叫唤。
殷音到底到底还是拉开了抽屉，只是动作略有些僵硬。
她缓缓地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奶瓶。
没错，是一个奶瓶，奶黄色的奶瓶，也是曾经小乌乌大的专属奶瓶。
那时候，给乌乌断奶，但乌乌还是惦记着喝奶，就算不能喝奶，也要抱着奶瓶。
再后来，它长大了，没有再抱着奶瓶的习惯，不过殷音知道乌乌很喜欢这个奶瓶，她也明白这是乌乌用过的东西，所以也没有丢掉。
不过这个奶瓶已经很久没有被乌乌惦记着了。
在抽屉里也放置了许久，只有在殷音偶尔打扫卫生的时候，才会拿出来擦擦。
如今，再次拿出来，却是……
“乌乌是在找这个吗？”
殷音将奶瓶递到了乌乌面前。
乌乌的眼睛几乎是瞬间就亮了起来，连声音也愉悦了很多，就要去勾奶瓶。
乌乌坐在地上，奶瓶被它抱在怀里，它很开心，像是终于得到了糖果的小孩般。
“呜呜……”它冲着殷音呜呜地叫，似乎在表达着什么。
殷音知道它在表达什么，可也正是知道心里才觉得难受。
她蹲下身来，摸了摸乌乌道：“乌乌是想喝奶粉吗？”
她仿佛在自言自语：“好呀，妈妈现在就去买奶粉回来，冲奶粉给我们乌乌喝。”
殷音到底还是没有吃上热乎乎的饭菜，她快速去了一趟超市，买了奶粉回来，这奶粉，是乌乌小时候喝的那种。
第2264章：万物有灵-小土狗乌乌的妈妈（62）
她给乌乌冲了一瓶奶，用的是以前的那个奶瓶。
乌乌抱着奶瓶，吮吸着里面的奶，眼睛微微眯起，满是餮足之色。
喝了几口，它就冲殷音呜呜叫了几声，像是个小孩，在说：这个东西好好喝啊。
殷音抱住了乌乌，道：“乌乌很喜欢喝吗？喜欢的话，妈妈以后都弄给乌乌喝。”
乌乌继续喝着奶，蹭了蹭殷音。
当晚，殷音辗转反侧，并没有休息好。
第二天，她请了假，带着乌乌去了宠物医院，依旧找的林医生，说明了乌乌昨天的情况。
林医生神色有些凝重，视线落在乌乌上，道：“我现在不能确定，必须给它做一个详细的检查。”
“好。”
一通检查下来，花费了不少时间，林医生那边也得出了结果。
他微微叹了口气，道：“你知道人老了会得阿尔兹海默症，也就是俗称的老年痴呆症吧。”
殷音心里咯噔一下。
林医生：“乌乌便是得了这种病症。”
即便昨天心里已经有了猜测，但在得到林医生的确诊后，殷音的心口还是在此刻发凉。
她哑声道：“没办法治好吗？”
林医生摇头：“发生在人类身上的阿尔兹海默症都没办法治愈，更何况是动物。如今乌乌只是初期症状，以后会越来越严重。
记忆会出现丢失，又或者记忆会发生错乱，它会忘记很多人和事，等到情况更加严重的时候，它或许连它自己都会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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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如果是一些让它印象深刻得足以刻骨铭心的人，它或许还会记得。最严重的情况，就是出现生活不能自理。
当然目前这种情况并没有出现。我这边可以给乌乌进行治疗，但你得有心理准备，这病没办法治愈。”
“乌乌如今也十四岁了，还记得当初我和你说过的乌乌的寿命吗？”
林医生似乎还有什么想说，但又没有再说下去，只是叹了口气道：“不要难过，有些事情是人力所没办法改变的，顺其自然，看开点吧。”
殷音带着乌乌从宠物医院出来，乌乌跟在殷音身边，摇晃着尾巴，它甚至在看到街上某样东西时，露出好奇之色。
它看上去，似乎无忧无虑，没有任何烦躁。
它不知道，刚刚在宠物医院里，医生对它病症的确诊，不知道它已经生了病。
殷音不知怎的，双腿有些无力，缓缓蹲了下来，将乌乌抱住。
乌乌不明白为什么妈妈在外面就把它抱住了，但它还是依恋地蹭了蹭妈妈，湿漉漉的舌头舔了舔妈妈的脸，表达着它的亲昵。
殷音的眼眶有些湿润，声音也微微有些哽咽。
“乌乌，他说你以后会忘记越来越多的东西和人，你会忘记什么呢？”
“你会忘记你自己吗？”
“会忘记钰钰吗？”
“会忘记……妈妈吗？”
“乌乌，不管你忘记再多，但妈妈依旧会记得你，记得你永远是我最疼爱的孩子，记得你永远是最最爱妈妈，一直在保护，帮助妈妈的乌乌。”
第2265章：万物有灵-小土狗乌乌的妈妈（63）
【昨天，乌乌突然不见，找了几个小时，最终发现它独自带着小拖车去买菜。】
殷音坐在电脑前，指尖敲击着键盘，微微有些颤抖，这句话完，她点击了发送。
很快，底下就有人发表评论了。
“乌乌去买菜了！乌乌不是十四岁了吗？不是几年前就不去买菜了吗？”
“突然不见是什么意思呀？乌乌出去买菜没有和殷音妈妈说吗？”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
“殷音妈妈，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跟我们说说呀。”
关注殷音的网友们，都是喜欢动物的，对于殷音养的，记录最多的乌乌也是偏爱的。
所以很关心乌乌的一举一动。
殷音指尖又敲击下一行字。
【晚上，乌乌不愿意喝粥，突然想要奶瓶，冲我撒娇要奶粉喝，就像小时候那样。】
“不知道为什么，预感越来越不好了，”
“乌乌是再次掉牙了吗？因为没有牙齿，所以才想和奶粉吗?”
“总觉得乌乌是出事了，好担心啊。”
“殷音妈妈，乌乌到底怎么了？”
“……”
伴随着心尖密密麻麻的微疼，殷音指尖又艰难地敲下了一行字。
【第二天，带着乌乌去找了林医生，林医生说，乌乌它，得了阿尔兹海默症。】
心尖的疼痛在这一刻顺序蔓延开来。
谷
一切的反常都是有原因的，乌乌的反常正是因为生病了。
它忘了出门要告诉殷音。
却记得要像以前那样帮妈妈拖着小拖车买菜。
它忘记了自己此时已经步入了迟暮，或许生命再过不久就要走到尽头。
它的记忆在那一刹那回到了它还是小奶狗的时候，是喜欢喝奶，即便戒奶了，也要撒娇耍赖抱着奶瓶。
林医生还说，伴随着时间的流逝，乌乌的情况会越来越严重，乌乌的记忆最终会怎么样，谁都不知道。
或许有一天，它会连殷音和钰钰都不记得，或许也会连自己都不记得。
殷音不敢想象那一幕。
果不其然，殷音最后的这一句震惊了所有关注她的人。
“怎么会，乌乌怎么会得阿尔兹海默症，这不是人才会得的病吗？”
“动物也会的，只是很多时候我们并不关心罢了。”
“太突然了，呜呜，乌乌怎么能生病呢，你应该一直健健康康的啊。”
“突然好害怕，乌乌那么喜欢弟弟，那么喜欢妈妈，如果有一天它忘记了弟弟和妈妈，应该会很难受很难受吧。”
“突然好想抱抱乌乌啊。”
“……”
评论区里，几乎是一瞬就冒出一条评论，他们震惊，也伤心乌乌得了阿尔兹海默症。
殷音忽的看到一条评论，几乎是以很快的速度就被顶上了热门。
“说实话，有了爱的人之后，我最怕自己老了之后得的病就是阿尔兹海默症。我可以忍受身体的痛苦，却不能忍受有一天出门，却忘记回家的路，不能忍受忘记最爱的人，失去和他的所有或美好或吵吵闹闹的记忆。我害怕他在人群中着急寻找丢失的我时，而我却在看到他的时候，与他擦肩而过。乌乌最爱的人就是妈妈啊，我想，如果有一天它会忘记妈妈，我想，最害怕的便是乌乌。”
第2266章：万物有灵-小土狗乌乌的妈妈（64）
殷音在看到这条评论的时候，瞬间就泪目了，泣不成声。
“呜呜……”身旁呜呜的叫声唤醒了殷音。
泪眼朦胧间，乌乌靠了过来。
它的身体早已经佝偻，却依旧温暖。
依旧想在妈妈哭泣的时候，给妈妈怀抱，即便它不知道，妈妈的哭泣是因为它，但如果它知道的话，一定不愿意因为自己导致妈妈哭泣。
殷音所在的房子。
院子门口，一个身影正在那里等待着，朝着某一个方向张望着，似乎在等待什么，也似乎在期盼着什么……
殷音站在屋子门口，很轻易就看到站在院子门口的乌乌。
它在那里站了不短的时间，但它毕竟年纪大了，一条腿又残疾，根本站不了多久，站着站着就卧在了地上，不过它找了个比较干净的地方。
殷音没有上去打扰，只不过视线一直落在它身上，生怕一个错眼乌乌就不见了。
最开始，乌乌在门口等待的时候，殷音还会上去劝它进来。
但它总是不肯，一直等到某个固定时间才愿意自己进来。
如今，殷音也没有去劝了，只要它不离开自己的视线就好。
而且，今天有些特殊。
“殷钰，等会要不要去我家打篮球？”
“不了，好不容易回家，我要去陪我妈妈和哥哥。”
“行吧，看你，就那么喜欢黏你妈妈和哥哥。”
殷钰笑了笑，没有说话。
现在十二岁多的殷钰已经是一个小少年了。穿着浅蓝色的校服校服，骑着自行车，身材修长，清隽如松。
小的时候，他还带着婴儿肥，是一个肉嘟嘟的小可爱。
如今慢慢长开，婴儿肥逐渐褪去，清隽的五官也陷入出来，身体也开始抽条长高了，
此时的他骑在单车上，夕阳的余晖落在他身上，给他镀上了一层暖色。
他微微一笑，大大的眼睛成好看的月牙，很是吸引人。
今天，是中学难得的放假的日子，殷钰和小伙伴告别，就骑着单车往自家而去。
远远的就看到门口那个熟悉的身影。
他立马招手，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呼唤道：“乌乌，我回来啦。”
事实上，乌乌比殷钰更高地发现他，几乎是在远远闻到那熟悉的味道时，它就腾的一下站了起来，还因为站得太急，踉跄了下，所幸没有摔倒。
殷钰骑着单车进院子里，单车一停下，立马就蹲下来抱住了自家乌乌哥哥。
他的脸蹭了蹭乌乌，眉眼满是重聚的喜悦：“乌乌，我好想你啊。”
乌乌也很高兴弟弟的回来，没有多少毛发的尾巴摇晃得厉害，还伸出舌头舔了舔殷钰的脸。
殷钰被它舔得发痒，不断地笑。
而后又看到了站在屋子门口的妈妈。
他喊了句：“妈，我回来了。”
殷音将心头的酸涩压下，唇角扯了扯，道：“回来啦。”
殷钰沉浸在与乌乌的抱抱舔舔中，并没有发现哥哥和妈妈的不对劲。
直到吃饭的时候，殷音给乌乌冲了奶粉。
殷钰眨了眨眼睛，疑惑道：“妈妈，哥哥怎么喝奶粉了，难道是又掉牙齿了吗？”
第2267章：万物有灵-小土狗乌乌的妈妈（65）
他的声音里带着担忧。
殷钰唯一能想到的哥哥突然喝奶粉的原因就是这个了。
哥哥的牙齿是在一年前开始掉的，当看到哥哥掉的第一颗牙齿的时候，殷钰才真正意识到乌乌哥哥是真的老了。
妈妈说，哥哥剩下的寿命并不长。
也是那时候开始，殷钰觉得恐慌。
他害怕死亡，尤其是他身边最亲近的人。
而他最亲近的就是妈妈和哥哥。
那是他的乌乌哥哥啊，虽然有些记忆他不太记得了，但那是会给他喂奶，会陪着他玩，会不顾自己的生命安危将他从人贩子手里就下来的乌乌哥哥啊。
那一段时间，殷钰甚至产生了一种心理。
他不愿意去上课，只想待在家里，待在有哥哥的地方，因为他害怕，害怕某一天他不在，哥哥就死了，他怕出去了，他陪伴乌乌哥哥的时间就越来越少。
后来，是妈妈看出他心理有问题，带着他去看了心理医生。
治疗了一段时间，他最恋恋不舍地离开家去上学。
饶是如此，每次学校一能休假，他就第一时间回家，和妈妈以及哥哥待在一起，哪里都不去。
他想多留些时间陪伴家人，尤其是哥哥。
面对殷钰的疑惑，殷音不知道该怎么回事。
她道：“先吃饭吧，吃完饭我再告诉你。”
乌乌生病的事，钰钰作为乌乌的弟弟，是有知情权的。
殷钰忽然意识到不对劲，他张了张嘴想问什么，到底还是把话咽了下去，只是吃饭的速度快了些。
因为是喝奶，乌乌是他们中吃得最快的。
乌乌喝完奶后就钻进了房间。
殷音不知道它去干嘛，左右它没有跑出去就好。
钰钰吃完饭，收拾着碗筷进厨房。
谷</span>
这是他的坚持，每次他休假回来，吃完饭，碗筷都是他在写。
他想尽量帮妈妈减轻负担，哪怕他现在能做的只有家务。
殷钰边洗着碗，边想着事情。
乌乌哥哥到底是怎么了？
殷钰觉得妈妈等下肯定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他说，至于是什么，他不太清楚，但他有些不安。
“呜呜，呜呜……”
这时，身后的呜呜将殷钰的思绪打断，他回头，看到的就是一个毛绒绒的身影。
赫然是他的乌乌哥哥。
只是此时的乌乌哥哥身前却放着一个小皮球。
那小皮球，虽然已经不少年没见过，但他依旧熟悉。
那是他的小皮球啊。
准确地说是他和哥哥的小皮球。
妈妈曾经说，他从很小的时候，就和哥哥一起在吃完饭后一起玩扔小皮球的游戏了。
小时候的记忆，殷钰记得不是很清，但幼儿园时的记忆，他是记得的。
小学的时候，他也是有经常和哥哥一起玩小皮球的。
但随着他上四年级开始，作业量加大，他长大了，哥哥也长大了。
他们也就没有再玩小皮球了。
不过小皮球他们也舍不得扔，就放在了一个箱子里。
那个箱子里，放的都是他和哥哥的玩具。
只是现在，哥哥却将小皮球翻出来了。
第2268章：万物有灵-小土狗乌乌的妈妈（66）
乌乌推着小皮球来到殷钰的身边，嘴里呜呜地叫，似乎在说：弟弟，弟弟，已经吃完饭了，我们可以开始玩小皮球了。
殷钰没有多想，只当哥哥是心绪来潮。
说实话，已经和哥哥很久没有玩小皮球了，他还是有些怀念的。
但哥哥现在已经老了，它还能玩得动吗？
殷音从房间里出来，看到的就是乌乌和殷钰正在玩小皮球，就像小时候那样。
这一幕，很熟悉很熟悉，熟悉得让人心头发酸。
殷钰将小皮球轻轻抛出，乌乌立刻就去将小皮球推回来。
只是比起以前还在幼年，或壮年的时候，此时的乌乌动作，反应都慢了许多。
但殷钰没有催促，依旧在耐心等待。
其实最开始，他是想反过来的，也就是乌乌扔小皮球，他去捡，可惜哥哥怎么都不同意。
殷钰再次将小皮球扔出去，心里惦记着事，见到妈妈过来，忙问：“妈妈，你刚刚要和我说的哥哥的事，是什么？”
乌乌将捡到的小皮球缓缓地推到殷钰的面前，然后又站在某个地方等待着。
“林医生说，乌乌得了阿尔兹海默症。”
殷钰原本要扔出去的小皮球忽的无力掉落在地上。
他顾不得小皮球，只是愣愣地看着妈妈，轻声问：“妈，你在开玩笑吧。”
殷音苦笑：“妈妈会拿你哥哥的事和你开玩笑吗？”
殷钰的一颗心在这一刻骤然下沉。
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满是不可置信。
怎么会，哥哥怎么会得阿尔兹海默症。
怎么可能！
殷钰不愿意相信。
阿尔兹海默症是什么，殷钰虽然还只是初中生，但他知道那是什么，俗称老年痴呆症。
他猛地想起刚刚哥哥没有吃饭，改喝奶。
原来那不是因为哥哥牙齿掉了，而是因为……
就在这时，他感觉到自己的手有些濡湿。
低头一看，看到的就是乌乌不知何时推着小皮球到他面前，在示意着让他继续扔出去，继续玩。
大概是看到殷钰在发愣，它有些着急，有些疑惑，就舔了舔殷钰的手提醒了下，仿佛在说：弟弟啊，你怎么在发愣啊，我们还在玩呢，你赶紧扔小皮球啊。
殷钰抱起了小皮球。
他看到了哥哥浑浊眼睛里的兴奋，不知怎的，心情在这一刻格外的沉重，手里原本应该很轻的小皮球在这一刻也沉重得厉害。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啊。
难怪乌乌哥哥会突然找出尘封多年的小皮球找他玩。
因为哥哥忘记了，忘记他们玩小皮球时，还是他们都还很小的时候。
“嘀嗒”一滴泪悄然低落在小皮球上。
“呜呜？”乌乌推了推弟弟手里的小皮球，不经意间看到弟弟在流泪。
它愣了好一下，忽然就慌了。
弟弟是怎么了，怎么就哭了？
怎么办，怎么办？
它急得原地转圈。
忽的，它似乎想起什么，往某个房间跑去。
没一会，它跑了出来，还抱着一个奶瓶。
那是一个蓝色的奶瓶，
殷音家里有两个奶瓶，黄色的是乌乌的，蓝色的是钰钰小时候的。
乌乌抱着殷钰的专属小奶瓶，像是瞬间找到了主心骨般。
弟弟哭了，肯定是因为他饿了。
弟弟饿了，乌乌要给弟弟喂奶喝。
它没有忘记，它都记得的。
记得在弟弟放学的时候，等弟弟回来。
记得吃晚饭后，要哄弟弟，和弟弟一起玩小皮球，
记得弟弟哭了，饿了，要给弟弟喂奶。
它，都记得的。
从来不曾忘记。
这一刻，殷音和殷钰彻底承受不住，泪水顷刻间滑落……
第2269章：万物有灵-小土狗乌乌的妈妈（67）
“妈妈，我不想去上学了。”第二天，殷钰忽然对殷音道。
“为什么？”
殷钰红了眼眶：“我想留下来陪哥哥。”
殷钰真的恐慌了，这种恐慌在意识到哥哥老了的时候有过一次，如今遇见更严重的情况，也就是哥哥得了阿尔兹海默症。
“我怕我去上学，我怕哪一天回来哥哥就不记得我了，我怕哪一天回来，就见不到哥哥了。”
殷钰哭了，泣不成声。
他是一个心肠很柔软的人，又或者说他是一个很重感情的人，他如今的人生中最重要的就是妈妈和哥哥。
妈妈还有很长的时间可以陪伴，可哥哥的生命却即将走到尽头，更何况如今还生病了。
他真的害怕。
殷音抱住了殷钰，道：“钰钰，妈妈理解你的感受，但我相信，你哥哥不会愿意看到你休学来陪着它的，它肯定希望它弟弟好好学习，取得一个好成绩的。”
“可是，可是……”
殷音拍着他的背，道;“别害怕，我们还能视频联系不是吗，每天晚上，妈妈都让你哥哥跟你视频，你哥哥这边的情况，妈妈也会第一时间告诉你，所以，钰钰，不要害怕。”
在殷音的安抚下，殷钰到底是平静了下来。
其实殷音能理解他，人对于死亡是恐惧的，恐慌的，无论这个死亡是自己还是身边亲近的人。
或许对有的人来说，如果身边人面临死亡，那会比他自己面临死亡还要恐慌吧。
殷钰就是如此。
但殷音也相信，如果乌乌的智商再高些，如果它能说话，它肯定也不希望殷钰在这个阶段休学，就为了陪伴他。
最终，殷钰还是在休假完后回学校上学了，不过在家的两天，他一直都和乌乌待在一起，同学喊他出门，他也不出去。
他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在快速长大的同时，哥哥也在快速地老去。
他伤心，却没办法阻止，唯一能做的就是多多陪伴。
之后的每一天，殷音都会让乌乌和殷钰视频。
谷</span>
所幸，接下来的这段时间，乌乌的情况没有更糟糕下去。
但它还是会每天到门口去等弟弟回来。
还是会想帮妈妈买菜，还是会……
它也变得更加黏殷音了。
直到有一天，殷音起床，看到了地面上的一趟污渍。
很快，她就分辨出这是尿。
家里只有她和乌乌在。
所以这……
殷音接下来的恐慌得到了验证。
乌乌开始生活不能自理了。
乌乌是很爱干净的，大概也和她这个妈妈爱干净有关。
自从领养了乌乌后，她就给乌乌安排了专门大小便的地方。
乌乌很聪明，也很乖，从来不会随地大小便。
可现在，乌乌忘了。
忘了它固定大小便的地方。
殷音带着乌乌去找了林医生，从林医生那得到了确诊。
“接下来它的情况会越来越严重。”
带着乌乌从宠物医院出来，乌乌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闻到玉米的清香，看到不远处有个摊子卖玉米的，它摇晃着尾巴对着殷音呜呜叫，显然是在撒娇要玉米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