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1章：昏庸暴戾的女帝妈妈（32）
没多久，他就听到前方传来匆匆的脚步声，他的心骤然抓紧，心里隐隐有所猜测，却有些怕，不敢抬头，但到底还是忍不住，缓缓抬起了头。
清澈的瞳孔里，映着那人的身影，他快步走来，依旧是一身明黄色，威严不可侵犯。
那张脸，似乎很熟悉，又似乎很陌生。
这一刻，江景的眼睛酸涩得厉害，他感觉到自己的心在痛着，清清楚楚地疼着，一抽一抽地疼。
随着那人的靠近，他的手下意识地抓紧被子。
殷音在床边坐下，问道：“醒啦？身体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江景没有回答，只是怔怔看着她。
殷音说着，又招手叫来了太医。
何院首给他把脉，又问了几句。
江景还没从震惊和难以置信中缓过神来，但他暂时也想不了那么多，只能乖乖回答太医的话，只是心底却满腔疑惑。
这时，小安子禀告，说是五殿下醒了。
“朕去将小五抱来。”殷音拍了拍江景的手，起身往偏殿走去。
江景的视线追随着他的背影。
他看向杨嬷嬷，开口，以往温润的声线有些沙哑：“嬷嬷，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会在这里？”
杨嬷嬷抹了抹眼角的泪：“公子啊，您和五殿下以后肯定不会再吃苦了……”
说着，她将今天发生的事快速地跟江景说了一遍。
江景的瞳孔放大，明显是震惊到了，就在这时，殷音回来了，怀里还抱着一个孩子。
“爹爹，爹爹……”
小孩看到床上醒来的爹爹高兴极了，他直接挣脱了殷音的怀抱，爬过去扑进了江景的怀里，江景忙将他抱住，一颗心漂浮着的心总算是安定了下来。
从杨嬷嬷那里知道儿子为了给他找来药材，差点给一个太医跪下折辱时，江景的泪顷刻间落下。
他抱着孩子的手越发紧了紧，他的云儿受苦了。
如果他这个父亲能争气些。
如果不是投生在他这个没用的爹的肚子里，就不会在冷宫吃十年的苦了。
“爹爹，不哭。”元嘉云看到爹爹哭，心里也很不好受，甚至想跟着哭，他伸出小手，替爹爹抹去眼泪。
殷音看着他们父子相拥的画面，眼底也不由晕开一抹笑，只是在对上江景的视线时，却有些不自然。
没办法，谁让原主是个对不起江景的渣女，但身为帝王，她又不能多说什么。
殷音轻咳了一声，道：“阿景，这些年朕对不住你和小五了、”
顷刻间，江景的泪再次落下。
“朕已经让人彻查当年的事，相信很快救有结果，也能还你清白了。接下来你就住在钟粹宫吧，小五也会安排到上书房去读书。好好养身体，等你身体好些了，朕会传召让江大人和夫人进宫，你们也多年未见了，可以好好聚聚。”
江景默默凝视殷音，此时的他青丝如瀑，披散着，面容清隽，眉宇间带着淡淡的愁绪，一双清澈的眸子带着泪水，身材修长却单薄，看着就是一个病美人。
第1822章：昏庸暴戾的女帝妈妈（33）
“陛下你信我了吗？”江景轻声问，凝视着她，眼睛一直没有移开。
殷音点头：“当初是朕糊涂。朕应该信你的。”
江景泪水落下，声音带着哭腔：“陛下知道我等这句话等了多久吗？”他足足等了十年啊，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等，等得心都要死了，终于，终于他等到了。
殷音叹了口气，倾身，将江景和他怀里的小五抱在怀里。
“放心，以后朕不会再让你们父子受苦了。”
良久，殷音又招呼着两人用膳。
殷音刚刚吃过了，她让小五自己去吃，江景因为身体还没恢复的原因，没有什么力气，殷音亲自将食物端来，喂给他吃，江景受宠若惊，看向她的眼底满是依恋和缱绻之色。
殷音在心里微微叹了口气。
这江景真是一个傻的啊。
都已经被抛弃十年，十年来不闻不问，如今她只是对他一点点好，他又眼巴巴地信任她，爱着她。
只能说原主真是作孽。不仅把爱她的人做没了，把忠臣做没了，最后连江山也做没了。
陈女官那边很快就将当年的事情查清，原主确实是冤枉了江景。
当年，梅贵人的怀相并不好，从太医那里得知，她百分百会小产。
得知自己没办法平安健康地生下龙子后，梅贵人在悲伤了一段时间后，就打算用自己的肚子来算计人。
而被他选中的人，正是当时得罪了他的江景。
当时原主正是对梅贵人迷恋的时候，对于江景，这个曾经用了很多心思才纳进后院的人，早就没有了新鲜感。
于是原主不顾江景的喊冤，更是没有去调查，直接将江景打入了冷宫。
即便之后待在冷宫的江景爆出怀有身孕，甚至是之后产下龙子，原主依旧没有理会，全然将江景还有皇五子给忘了，整日里沉迷于美色和奢靡中。
如今，殷音来了，自然是要修正这些错误的。
殷音将当年的真相公布了出去，并将江景由原来的景贵人提升为了贵君，算是一种补偿吧。
还下旨过几日让江家父母进宫来看江景的小五。
说起来，自从江景嫁给原主后，江家父母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们这个儿子，更不用说是见小五这个外孙了。
江家老两口在接到圣旨的时候，当场就抱头痛哭。
他们儿子和五殿下，总算是苦尽甘来了。
这十年里，他们无数次都在后悔，后悔当初就着江景的意愿，将他许给女帝，不然，如今的江景早已经娶妻生子，生活幸福美满了。
“好了，别哭了，总算是熬过去了。”江大人安抚老伴道，“只希望他们以后能好好的。”
景贵人，不，现在该说是景贵君和五皇子从冷宫出来这件事，在朝堂和后宫引起了轩然大波。
五殿下如今十岁，是完全可以加入夺嫡中的。
景贵君从冷宫出来后，似乎就一直很得陛下的宠爱，虽然陛下不能那个，但去这位景贵君的宫殿次数很多啊，这不是宠爱是什么？
第1823章：昏庸暴戾的女帝妈妈（34）
而且他们还听说陛下给景贵君用了天山雪莲。
天山雪莲是什么东西，他们都知道，陛下都不舍得给先帝用，却舍得给一个后宫的贵人用，可想而知江景在她心里的地位了。
虽然他们很好奇女帝为什么十年对江景和五殿下不闻不问，如今却百般宠爱，但如今的宠爱是事实，只能说景贵君和五皇子的运道来了。
若是殷音知道他们的想法，肯定是无力吐槽的。
他来江景宫殿次数多，一来是江景的病还没完全好，二来也是为了多多和小五接触。
因为之前一直和江景住在狭小的霜雪宫，如今虽然换了宫殿，但小五没能一下子就脱离生父，毕竟这些年，他们相依为命，十年间，他也只有江景这个一个亲人。
殷音就让他先住在钟粹宫的偏殿一段时间，过阵子缓和过来再搬去他应该住的宫殿。
不过，殷音与小五的相处并不是很好。
小孩虽然看上去很听她的话，但对她的戒备心很强，看似软弱，可骨子里却是个认死理的。
也许在小孩的心里，她是个渣渣，对他爹爹不好这个形象早已经在他心里根深蒂固了。
殷音也没想着一下子就能缓和母子俩的关系，只能慢慢来。
不过她叫来了小六元嘉庭，两人虽然差了四岁，但还是相处得不错的。
看江景有时候情绪不佳，也会让宣扬过来陪陪他。
她看江景的模样，虽然表面上看着没什么，但殷音在接触了一段时间后，发现江景应该是得了抑郁症。
想想也是，十年间，在冷宫没日没夜地等着一个人，遭遇抛弃，满心愁思，又怎么可能不抑郁。
所以殷音只能多抽出时间陪陪他，又让宣扬来陪，毕竟宣扬就是个活宝。
事实证明，还是有些效果的，两人相处起来关系还是不错的。
小五已经被她安排去上书房上课了。
在皇家，四岁就开始启蒙了。可以说小五现在读书已经很晚了。
所幸，在冷宫的时候，江景曾经给他启蒙过，当年，江景可是京城的第一美男子加才子，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倒霉地被原主看上的。
殷音再次在心里唾弃原主是个渣。
饶是有江景给小五启蒙，但在冷宫那样的地方，毕竟没什么学习条件。
所以进了上书房读书后，小五还是有些吃力的。
但小孩刻苦，人也聪慧，进步倒是飞快。
殷音有空来钟粹宫的时候，也会时不时考校，算是给他开小灶吧。因为这个原因，小五倒是和她关系亲近了些，但也只是一点点。
处理好江景和小五的事，殷音就把注意力放在沈家上了。
沈旬被他押入了大牢，她又让暗卫去搜集沈家的罪证，没几日，就搜集齐了，于是在这一天的早朝，梁御史就把沈家给弹劾了。
条条罪证也被他当堂呈了上来。
殷音直接让女官将那些罪证念了出来。
有沈家强行侵占百姓良田的，有贪污受贿的，有沈家子弟强迫良家小娘子或者是已婚小娘子，有导致一些姑娘不堪受辱自杀的，也有因为挣扎被他们弄死的，还有买官卖官等等。
第1824章：昏庸暴戾的女帝妈妈（35）
当然，还不止沈家人，还扯出了与沈家有关系的不少人，有好些人都是在京城有权有势的。当然其中还有安国公府的，不过关于后者，殷音并没有让暗卫将相关罪证给梁御史，安国公府这条大鱼，得一次性狠狠地宰了才行了，只是砍它几刀，殷音不服气，所以暂时压了下来。
沈家的罪，还要加上沈旬藐视皇族这条。
殷音看过了，这沈家的人不多，但基本上每个人手上都不干净，还有一些小孩，看着年纪不大，但是从根上就坏掉了。
殷音直接下旨将沈家抄家，沈家人连同那些犯罪的官员全部被都被她斩落下马。
一时间，京城的刑部大牢突然间就关进了很多人。
沈曾在那之前就让人给安国公府报信求援。
来向殷音求情的正是原主的舅舅安国公，老头仗着这些年原主的纵容，底气很足，颇有些颐指气使和倚老卖老。
殷音听着他理所应当的要求，唇角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冷笑。
再过段时间，她就会跟这个老家伙算账呢，他哪来的自信觉得自己会听他的话，难道从他处理沈家这件事上的强硬态度，老头还看不出来吗？
殷音坐在龙椅上，背脊微微往后靠，神色淡淡：“舅舅还是回去吧，沈家的事情朕已经有了决断，舅舅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安国公见女帝还是不愿意放过沈家，脸色很是难看：“陛下，你就再通融通融，这沈家之前和咱们李家的关系还是不错的。您这样，岂不是让舅舅难做，让当初跟随我们的人寒心嘛。”
殷音只觉得这个老头没脑极了，不，或许说不是没脑，是因为这十几年来原主的纵容，他们被权势迷了眼，原主都能迷失，更何况是他们。
殷音声音骤然变得冰冷，面无表情，可任何人都能看出此时她心情的不悦：“安国公这是在教朕做事吗？要不朕这皇位给安国公坐坐吧。”
只一句话，对老头就图通当头棒喝，让头脑发昏的老头瞬间清醒了一瞬。
他冷不丁对上女帝的视线，那冰冷带着杀气的眼神让他腿发软，下一秒，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高呼：“陛下恕罪，老臣不敢。”
殷音起身，缓缓踱步，冷哼一声，道：“朕看你不是不敢，而是敢得很。还有，安国公可能年纪大糊涂了，你老是姓李，可朕却是姓元，一个李姓，一个元姓，可不是一家，又怎么能称咱们呢。”
“还有，安国公说这件事让你难做，莫不是李家与沈家真有什么关系，莫不是这次梁御史的弹劾漏了一个李家？”
安国公一听这话，立刻打了个激灵，身体的寒毛直竖。
“陛下，这，这怎么可能，安国公府怎么可能和沈家扯上那样的关系。老臣也是想着，这沈家是最先一批跟随陛下的老臣，所以臣才斗胆替他们求情的。老臣万万不敢替陛下做决定，跟沈家其实也不熟，对，不熟的。”
第1825章：昏庸暴戾的女帝妈妈（36）
殷音居高临下看着这个老东西，眼底没有一丝温度，她也没有拿过不放，道：“那看来是朕误会舅舅了。朕刚刚吓到舅舅了。舅舅还是起来吧。”
安国公松了口气，战战兢兢地起身，这次却蔫蔫的，再也没有之前的趾高气昂。
“舅舅别怕，朕也只是说说而已，朕自然是相信舅舅。”
“是是。”老头忙点点头附和。
“朕其实也是被沈家人的胆大妄为，草菅人命给气到了。如今朝堂上最先跟随朕的老臣还有很多，可如今十几年过去了，他们的年纪也大了。年纪大了，就容易老糊涂，糊涂了就容易做错事。朕虽然能理解，可朕毕竟是皇帝，是一国之君，皇子犯法都与庶民同罪呢，更何况是其他人。朕最厌恶的也是倚老卖老的人了。”
安国公：……倚老卖老本人。
“行了，朕也累了，舅舅若是没有其他事，就先退下吧。”殷音背对着安国公道。
安国公此时巴不得退下，强撑着拖着软了的腿就离开了。
与刚刚来时的自信满满以及嚣张相比，回去的安国公眉头紧皱，本就本是皱纹的脸更加难看得像一朵老菊花。
他坐在马车里，缓了好久才缓过来。
他没想到才一段时间不见，他这个女帝外甥女居然发生了这样天翻地覆的变化。
安国公如今老了，早在几年前就不上朝了，这段时间，他在家也是有听说过女帝的变化的，但他不以为意、
女帝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他这个舅舅和她相处了几十年，难道还会不清楚吗？人的本性在那里，怎么可能那么快发生改变。
就算改变了，可也改变不了是他外甥女这个事实啊。
可他没想到，自己竟然猜错了。
女帝真的彻头彻尾的变了。
连他这个舅舅都不放在眼里，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如果他这个舅舅也犯了错，也是与庶民同罪的。
还有那冰冷带着杀气的眼神，着实把他给吓到了。
本以为只要自己出马，随随便便就能将沈家人救下，没想到自己不仅碰了一鼻子灰，还被警告了。
越想，安国公越清醒，最关键的是女帝那个冰冷的眼神一直在他脑海中回放。
算了算了，沈家的事他还是不要掺和了，反正他们安国公府没有被牵扯出来，他可是知道他们安国公府不比沈家干净多少的。
反正没了一个沈家，想要依附他们安国公府的人还是一大把，没必要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沈家的嘴女帝。
想到这，安国公心底大定。
如果殷音知道他的想法，肯定会说，他是安心太早了。
等到时机合适，安国公府肯定要连根拔起的。
而这个时机，其实很快。
没有人再敢为沈家以及其他落马的官员求情，他们的判决很快下来。
京城的菜市口的地板，不知道被多少鲜血浸湿。
整个京城在这一天后就突然寂静了下来，生怕不小心惹到女帝，成为那个被拉到菜市口砍头放血的人。
第1826章：昏庸暴戾的女帝妈妈（37）
当然，还是有一些人喜欢作死的。
这边，殷音正在翻看着暗卫搜集来的两个皇女的信息。
在看到四皇女的所作所为时，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等看到三皇女，也就是元嘉悦的信息和最近的情况时，她的脸骤然沉了下来。
宫殿里，温度都下降了好几个度。
连同陈女官在内的人都低下了头，不敢多说生怕触了女帝的眉头。
殷音做的大部分事陈女官都是在场的，自然也知道女帝正在看两位公主的信息，也隐隐约约能猜出女帝发怒的原因。
陈女官是个眼看六路耳听八方，更是个心思玲珑的，对于长乐公主一些比较隐私的情况，别人不知道，她却是知道的。
只不过以前女帝不在乎，她也没有放在心上。
但现在……
殷音缓缓起身，隐忍着怒气，沉声道：“摆驾长乐公主府。”
陈女官：“是。”
跟随者女帝出宫的陈女官只知道一件事，这次，长乐公主的驸马，或许要完了。
长乐公主府
花园
“快过来，让爷香一个。”
“遮什么遮，又不是没有看过。”
“你，给爷捶腿，你给爷喂葡萄，你给爷按摩肩膀……”
花园亭子里放着一张大大的软榻，李卫衣衫不整，大次咧咧躺在上面，周围萦绕着几个穿着单薄又暴露，颜色花花绿绿的美人。
他们互相嬉戏，调笑，看上去好不欢乐。
一个美人意味在李卫怀里，后者对她上下其手，时不时说着荤话，引来美人娇滴滴的嗔怒。
周围的美人，有的是李卫以前的相好，有的是他最近从青楼带回来的，有的是下面的人送的……
最近，最得宠的就是李卫怀里那个叫盈盈的美人。
盈盈，是最近京城最红的青楼头牌，李卫对她一见钟情，立刻将她带回了公主府。
此时，盈盈纤纤玉手有以下没一下地撩拨着李卫，她想起什么，眉宇间带着淡淡的愁思，颇有些忧虑地问：“爷，您不用去公主那边看看吗？”
原本正悠哉享乐的李卫听到她提起公主两个字，眉宇间顿时染上了一顿烦躁和厌恶。
“看什么看，那女人有什么好看的。”李卫这语气，不像是在说自己的妻子，反倒像是在说一件垃圾般。
盈盈咬着唇道：“那，要不盈盈去看看公主吧，给公主赔罪。毕竟，毕竟公主肚子里的孩子是因为盈盈没有的。”
李卫扭头捏了捏美人白嫩细腻的脸蛋道：“说什么呢，什么因为你没有的，又不是你推的她。”
“可，可爷您毕竟是为了盈盈。”
“盈盈你不要多想，孩子没了是那个女人活该，谁让她见不得你受爷的宠，为难你。孩子没了也好，就当给她一个教训。不然她还以为自己是公主，这公主府是她的，就该一切由她说了算呢。可她忘了，爷是她的丈夫，出嫁从夫，爷是她的天，就算是公主，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盈盈乖，不要多想。”
听到李卫这么说，盈盈心中大定，她美眸盈盈凝视着李卫，声音娇滴滴得仿佛能出水般，道：“爷，您对盈盈真好。”
第1827章：昏庸暴戾的女帝妈妈（38）
李卫哈哈大笑：“爷能对你更好。爷可不稀罕那个女人给爷生孩子，相比起那个女人的嫡子，爷更想要盈盈为爷生的庶长子。来，盈盈现在就与爷生孩子吧。”
说着，李卫就有了动作。
盈盈惊呼一声：“爷，您真讨厌。”
亭子里，画面很快不可描述，原本正打算经过花园的下人们听到异样的声音，似乎意识到什么，立刻面红耳赤绕路离开。
“公主，该喝药了。”杏花端着药进来，对躺在床上的元嘉悦道。
元嘉悦双眼放空，脸上没什么情绪变化。
杏花看着公主这模样，心里很是心疼，只能安慰道：“公主，大夫说了，只要您好好养好身体，以后还会有孩子的。可前提是您不能自己糟蹋自己的身体啊。”
杏花没想到驸马会那么丧心病狂，竟然为了一个青楼女子就敢推公主，导致公主小产。事后还站在那个女人那边。
那女人也实在是太过分了。
这可是公主府啊，驸马是公主的夫君。
可那个女人不仅堂而皇之住在公主府，霸占了公主的丈夫，还到公主面前洋洋得意地炫耀，更是在驸马那个狗男人经过的时候，故作被公主欺负，倒是狗男人出手推了公主。
没来得及防备的公主就这么被推到地上，肚子里的孩子没了。
她们公主的命怎么那么苦啊。
想到这，杏花的眼泪落了下来。
如果陛下能帮帮公主就好了，不然公主的苦日子什么时候才能到头啊。
“公主，喝药吧。”杏花再次规劝。
床上，元嘉悦缓缓回过神，她被杏花搀扶着半坐着，看到杏花哭了，她苍白没有多少血色的脸上上扯出一抹苦笑：“杏花，你哭什么？你不会以为你家公主是因为孩子没了才伤心吗？”
杏花吸了吸鼻子：“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相反，我很高兴。”
她厌恶李卫，那个孩子，算算时间是两个月前，她被李卫强迫时怀上的。那种情况下来的孩子，她即便是作为母亲又怎么可能喜欢得起来。
事后，她都喝了避子汤，可没想到会怀上。
也没想到得知怀上的那时候也是失去这个孩子的时候。
元嘉悦没有多少伤心，只是短时间有些缓不过来。
她知道，这个孩子不生下来比生下来好，这样乌烟瘴气的公主府不适合孩子成长，那样情况下生下来的孩子，又不得父母喜欢，怎么可能好好长大。
这样没有了也好。
也许，这一切都是命。
元嘉悦喝着杏花端来的药，眼底却是一片灰暗，仿佛对这个世界失去了所有期待般。
就在这时，另外一个丫鬟桃花气呼呼地走了进来。
杏花看到她毛毛躁躁的，不由地轻声呵斥。
桃花咬着唇道：“公主，杏花姐姐，桃花忍不住，驸马，驸马实在是太过分了。现在光天化日的，驸马居然和那个女人在花园的亭子里，里……”
桃花羞耻得满脸通红才说出那几个字。
第1828章：昏庸暴戾的女帝妈妈（39）
杏花顿时就炸了，气得眼睛都红了：“他们怎么能这样！”公主才小产没多久，还在养身体，可驸马和那个女人却这么不知羞耻，一点都不考虑公主的感受。
元嘉悦的手紧紧攥着被子，咬着唇，脸色越发苍白，眼底的光越来越灰暗。
杏花和桃花看着公主的模样，心疼极了。
如果陛下能来就好了，如果陛下能为公主做主就好了。
可是她们也知道，陛下不会来的，永远都不会为公主做主。
元嘉悦听到桃花说李卫在花园里胡来，眼底并没有什么波动。
她淡淡道：“随他们去吧。”
此时的元嘉悦只是格外想念她爹爹罢了。
现在的她和当初的爹爹多像啊，可爹爹早已经解脱了，只剩下她一个人，活得那么艰难。
她的眼睛看向窗外。
大开的窗户能看到外面湛蓝的天空，却望不到任何一只鸟能翱翔在上面。
此时殷音已经带着陈女官和一众随侍来到了长乐公主府。
她并没有大张旗鼓的来。
当管家得知来的人是女帝时，都快被吓尿了。
谁能想到一向不喜欢长乐公主的女帝会突然到公主府。
这管家是李卫的人，或许说，公主府有不少李卫的人。
管家是知道李卫这位驸马在成婚后，尤其是最近有多荒唐的，而且他刚刚听说驸马此时正在花园里和几个美人……
要知道，皇家可是不允许驸马纳妾收通房的。
若是女帝进去，直接见到驸马的荒唐，那驸马就完蛋了。
更不用说前几日，驸马还推了公主，直接把公主肚子里的孩子给推没了。
这要是女帝为公主出头该怎么办？
越想，管家越觉得大汗淋漓。
他道：“陛下，您先到前面歇着，奴才现在就去通知公主与驸马。”
殷音冷冷瞥了那管家一眼，语气淡淡：“不必了，驸马在哪，朕直接去见他。”
管家当然不能直接将李卫的所在说出来，只说在书房，又再次说让女帝去休息，他去通知公主和驸马前来觐见。
“管家，你可是犯了欺君之罪会怎样？你觉得陛下为什么会现在就想直接见驸马？”
管家一听陈女官这话，眼睛当场就瞪直了，再也控制不住害怕，跪倒在地上，利索地将李卫给出卖了。
殷音听完，冷冷一笑，挥袖往花园的方向走。
花园里，李卫与盈盈的运动还没结束呢，当然其中还带着其他几个女子。
为了发泄心中的情绪，他还特地吃了药，就是为了玩个尽兴。
“爷，您今天怎么兴致这么好。”盈盈问。
李卫眼底闪了闪：“哈哈，爷哪天兴致不好。”
要说被什么事情影响，也是有的，那就是沈家的事。
李卫和沈旬的关系不错，两人是狐朋狗友，以前经常约着一起去青楼找女人喝花酒。
可他没想到，沈家会落难。
沈旬向他求援，李卫直接去找了自己的爷爷。
本以为爷爷能救下沈旬，不曾想没用，最终的结果是沈家被抄家灭族了。
第1829章：昏庸暴戾的女帝妈妈（40）
沈旬被斩首的那天，李卫也去菜市口看了。
亲眼看着好友死去，李卫受到了很大的刺激，这也是那天他会推元嘉悦的原因。
谁让元嘉悦是女帝的女儿。
在盈盈的询问下，李卫倒也没有什么顾忌，直接把自己的不满说了出来。
“就让女帝不肯放过沈旬，那爷也不会让她的女儿好过！”他本是打算将元嘉悦打一顿的，没想到他这么一推，直接把元嘉悦肚子里的孩子给推没了。
虽然那也是李卫的孩子，甚至可以说是嫡长子，但李卫并不在意。
他不喜欢元嘉悦，自然不在意元嘉悦能不能为他生孩子。
李卫不想再提这个扫兴的话题，压着身下的盈盈，正要继续运动的时候，一个威严中带着无尽冷意的声音忽然从不远处传来。
“朕倒是想知道，你会怎样让朕的女儿不好过？是现在这样吗？身为驸马，光天化日下与女人毫不廉耻地厮混？”
李卫本来听到有人插嘴还想咒骂回去，但在听到这句话的内容时，心里升起了一抹恐慌，他惶恐地抬起了头，因为害怕和忐忑，显得有些机械，但最终他还是看清了那个人的模样。
明黄色的龙袍，龙袍上张牙舞爪威严的五爪金龙在这一刻冲击着李卫的视线。
下一秒，他对上一双冰冷带着杀气的眼眸。
李卫的呼吸骤然一重，随即某处骤然一软。
“啊……”
周围的美人在看到有人来时，吓得尖叫，又在得知为首的那人是女帝时，更是吓得腿软，直接跪在地上。
李卫吓得猛地将身下的盈盈推开。后果猝不及防被他这么一推，直接就倒在地上，头刚好就磕到了地面，娇嫩的肌肤被磨损到，瞬间就流血了。
盈盈惊呼一声，哀声道：“爷~”
李卫此时哪里顾得了盈盈，他瘫软着跪在地上，喉咙不断地咽着口气，道：“表，表姑，您怎么来了？”
周围死一般的寂静，那个一直以来都舍不得他跪的女帝此时一言不发，仿佛在酝酿着什么般。
李卫的额头立刻冒出了汗。
良久，他听到那人没有什么情绪的声音从头顶处传来：“李卫，朕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朕处置了沈家，你打算怎么报复朕的女儿？嗯？”
李卫哪里能想到女帝会来公主府，更没想到自己的白日宣淫被看到，随口说的话也被听到了。
他当然不能承认，道：“表姑，您肯定是听错了，对，是您听错了。”
“听错了？”
跪着的李卫稚嫩看到那双明黄色的靴子，那双靴子不断向他走来，每走一步都让李卫提心吊胆。
直到那双靴子在他面前停下。
李卫刚想抬头说什么，下一秒，他胸口感觉到一阵剧痛，整个人飞了出去。
看着被自己踹飞出去，倒在地上的李卫，殷音缓缓收回了头。
她身后的陈女官等人眼观鼻鼻观心，暗暗摇头。
这李驸马，这回怕是要完蛋了。
李卫能感觉到那一脚不仅用了那人十足的力气，还特地往他的心窝处重重地踹。
第1830章：昏庸暴戾的女帝妈妈（41）
胸口剧痛，里头的血液似乎都在翻滚般。
在落地的那一秒，李卫直接弯腰吐了一口血。
“李卫，你真当朕年纪大了，眼睛瞎了，耳朵也聋了吗？”威严的声音如雷霆发怒般，让李卫浑身哆嗦。
李卫顾不得胸口的疼痛，如狗般爬了过去，他想伸手抱住殷音的大腿，后者后退了一步。
李卫只能不断磕头：“表姑，我错了，是我糊涂，我是胡言乱语的，我再也不敢乱说了，表姑，您就原谅我这一次吧。”
察觉到女帝是真的生气后，李卫再也不敢仗着以前的宠爱有恃无恐了，只能不断地磕头认错。
殷音懒得再看这个垃圾一眼。
她开口道：“拖着他们，跟朕一起去长乐的院子。”
该怎么处置李卫，还是给长乐解决吧。
“公主，公主，陛下来了。”桃花从外面小跑进来，边咋咋呼呼地嚷嚷着。
“桃花，你吵着公主了。”眼见着公主有了些睡意，又被桃花吵醒，杏花不由瞪了桃花一眼。
桃花顾不得被训斥，道：“杏花姐姐，公主，是陛下来了，而且，而且陛下直接在花园里就和驸马撞上了。”
她的话刚说完，就见床上的公主怔愣在原地，本没有多少情绪的眼底掀起了波澜，良久，她缓过来，道：“杏花，更衣。”
“是。”
元嘉悦的身体其实还没完全恢复，她是被杏花和桃花搀扶着过来的。
若是换做以前在宫里她习武的时候，身体自然是健康的，即便是小产也不会如此虚弱。
可自从爹爹去世后，元嘉悦为了避锋芒，不敢再练武，被困在深宫，更是郁结于心，后来嫁给李卫，更是日日愁苦，她的身体早就不太好了。
元嘉悦被搀扶着走来，远远地就看到那人穿着明黄色的龙袍，双手付于身后，背对着她，地上，跪着一群人，正是李卫和几个美人。他们均是衣衫不整，脸上带着恐慌之色。
元嘉悦眼底划过一丝嘲讽，下一秒又为自己升起一抹悲凉。
她有什么好期盼的，难不成真以为那高高在上的人会替她做主吗？
终于，元嘉悦走到了那人的面前，就要跪下。
“女儿见过母皇。”
就在她要跪下的时候，膝盖还没沾地，一双手就扶住了她。
元嘉悦看着那双手，眼底尽是诧异之色，她缓缓抬起头，对上那双熟悉又陌生的脸孔。
下一秒，她被那人扶人起来。
“长乐，你受苦了。”
殷音凝视着眼前的女儿，小姑娘满打满算也才十五岁不到十六岁的年纪，放在现代还只是一个中学生，此时的她身形清瘦，脸色苍白，带着病容，明显过得不好。
殷音看着很是心疼。
原主对于这个女儿，亏欠良多。
小姑娘似乎被她这句话吓到，忙后退一步，将被扶着的手从殷音的手里轻轻挣脱开来。她垂眸道：“母皇，女儿，不苦。”
以前年幼的时候，她也曾幻想着向母皇撒娇，幻想着得到宠爱和怜惜。
可她没有等到。
第1831章：昏庸暴戾的女帝妈妈（42）
等来的只有漠视和不理解。
如今十几年过去，她十五岁，又已经嫁人，早就过了那个会向父母诉苦的年纪，更何况，她的母亲是女帝啊，和其他平常人家的父母又怎么会一样。
小姑娘浑身上下都带着抗拒和疏离，仿佛殷音不是她的母亲，就只是女帝这么一个身份而已。
殷音觉得悲哀，又觉得情有可原，这都是原主造的孽。
从小不关怀孩子，自顾自己享乐，又亲手将她推入火坑，嫁给人渣，让小姑娘有苦往心里咽，任由别人欺负，连向母亲告状都不敢。
殷音没有再多说，如何缓和与长乐的矛盾，还得慢慢来。
如今被重要的是处理眼前这件肮脏事。
殷音冰冷的视线落在仍跪在地上的李卫身上，道：“朕今日前来探望长乐，不曾想却撞见驸马在花园与女人行乐，又扬言要虐待朕的女儿。李卫，朕问你，你哪来的胆子。”
李卫再次磕头，此时的头早已经流血了：“表姑，卫儿错了，您就原谅卫儿一次。求求您了。”
殷音扫了他一眼后，视线没有落在他身上，而是对元嘉悦道：“长乐，朕今日来了，你有什么苦，什么怨，可一一与朕说，朕会为您做主。哪怕是你想休了李卫，朕也同意。”
李卫瞳孔震惊：“陛下，不要。公主，不要，我错了我错了。”
他从来都是凌驾在长乐之上的，如果真让长乐休了他，他以后有何颜面在京城混。
元嘉悦怔怔望着眼前，自己名义上的母亲。
她万万没想到她会说出这句话。
为她做主吗？
真的可以吗？
休了李卫？那是不是代表她可以远离这个恶心的人渣了，可真的可能吗？
元嘉悦不知道该不该信她。
可……
她的视线落在李卫身上，落在他身后那群衣衫不整的美人上，眼底的厌恶再次溢上来。
她厌恶李卫这个人渣，别说与李卫同床共枕，就是与他站在同一片天地，都让她觉得窒息。
她渴望摆脱李卫，哪怕只有一丝一毫的可能，她都想赌。
沉默了良久，元嘉悦不顾李卫的求情，似做了决定，缓缓跪了下来。
“母皇，女儿想休了李卫……”
元嘉悦缓缓将她嫁给李卫后，李卫的所作所为全部都说了出来。
包括但不限于李卫逛青楼喝花酒，带女人回公主府，时常殴打和辱骂自己，更为了一个青楼女子，将自己推倒在地，导致小产……
李卫大汗淋漓，心底只有两个字：完了！
陈女官等人心中也骇人，虽然她们隐约也知道长乐公主与李驸马的感情不好，可没想到李驸马会这般胆大妄为。
这可是公主啊，是女帝的女儿啊，不是你可以随意打骂的丫鬟。
末了，元嘉悦道：“……恳请母皇为女儿做主。”
说出这话的时候，元嘉悦心里是没有把握的。
她仍记得以前她的母皇有多么宠爱李卫，后者的待遇完全可以和皇子等同。
可元嘉悦还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如果这次没有结果，那她就完全死心了。
第1832章：昏庸暴戾的女帝妈妈（43）
殷音看着跪在地上，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祈求自己这个母亲为她做主的女儿，不由为上辈子的她觉得悲凉。
上辈子，长乐至死都没能等来原主这个母亲为她做主。
长乐比原主死得还要早，是被李卫趁着她生病的时候，为了一个侍妾活生生将她打死的，为了灭口，更是将知情的杏花和桃花勒死。
面对原主时，却说是长乐得了急病才会去的，而两个丫鬟是忠心，不舍得离开主子，自愿殉葬到地下去追随长乐。
原主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仿佛长乐不是她的女儿般，对于长乐的死就这么轻飘飘地揭过，甚至还赏赐给了李卫一大堆东西和美人，美其名曰是让李卫不要太伤心，重新振作起来。
殷音看到原主上辈子的操作，差点把自己恶心吐了。
她穿越那么多三千小世界，原主是她附身的最恶心和渣渣的人，没有之一。
元嘉悦苍白的手蜷紧，静静等待着，下一秒就听到那人道：“长乐，你起来。”
元嘉悦有些茫然地被杏花和桃花搀扶起来，眼底的光却一寸寸暗淡下去，终究还是奢望吗？
“陈女官。”殷音将陈女官叫来，对她耳语了几句，后者瞳孔微微一缩，随即点头快步离去。
殷音牵上元嘉悦的手：“长乐，你先陪朕坐坐吧，等会朕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至于李卫……”
她淡淡瞥了李卫一眼：“继续跪着吧。”
元嘉悦垂眸，凝视着那只牵着自己的如玉的手，眼神微微有些恍惚，前面人的温度通过那只手传递了过来，很温暖却也很陌生。
她有些排斥地想将手抽回来，又怕惹那个人生气。
从小到大，她从小没感受过被母亲拥抱，牵手是什么感觉。
如今，这个人牵她的手了？
原来被母亲牵着手是这种感觉吗？
元嘉悦觉得讽刺，可不知为何眼眶又酸涩得厉害。
殷音没有离开花园，而是带着元嘉悦来到另外一处亭子。
下人们立刻备上贵妃椅等东西供她们歇息。
元嘉悦也被拉着坐了下来。
她们所在的地方离李卫跪着的地方有些距离，但还是能看到李卫跪在地上的狼狈模样。
元嘉悦几时见过李卫这般模样。
她淡淡收回视线，随即将复杂的目光看向了身侧的人。
母皇她，究竟要做什么？
长乐公主府距离皇宫并不算远，再加上陈女官是快马加鞭去的，自然很快就回到了。
被陈女官娶来的还有几样东西。
殷音将一张空白的圣旨还有御笔递给了元嘉悦，在后者疑惑的目光下，道：“朕允许你休了李卫，但你毕竟才是那个真正要休了他的人。朕给你圣旨，由你亲自书写这一份休书。”
公主休驸马。
公主用圣旨写休书。
这两件事，在了任何人看来都是让人震撼的。
毕竟前无古人。
不过想到大元朝都出了几个女帝，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他们只是奇怪陛下对长乐公主突然的宠爱。
第1833章：昏庸暴戾的女帝妈妈（44）
不过想到最近他们这位陛下的不正常，倒也觉得今日这事没什么值得奇怪的了。
元嘉悦看着那明晃晃的圣旨，眼底的震惊还没压下去，她没想到母皇会为她做到这个地步。
最初，她也只是想着能摆脱李卫就可以了。
“怎么，长乐不敢？”见长乐迟迟不动，殷音问。
长乐抬头凝视着殷音，心下一横：“有何不敢。”
苍白的手拿起御笔，沾了墨水，悬在圣旨上。
她迟疑了下，随即手腕紧了紧，落笔……
殷音目光扫过圣旨。
小姑娘的字和其他的女子的娟秀小巧不同，而是铁笔银钩，恍若游龙，可见她骨子里是骄傲的，是心有沟壑的。
殷音又想起长乐的父亲，那个原本应该驰骋沙场，可以成为一代战神的青年。
就因为他生得俊美，被原主看上，硬生生逼迫他留在宫里，为她生育儿女，将一只雄鹰的翅膀硬生生折断，困在宫廷这个笼子里，再也无法翱翔。
如果她能早来十年，或许还能弥补，可到如今，那个本该在沙场上惊才绝艳的青年早已经抑郁而死。
殷音也没有办法，她虽是神仙，可神仙并不是无所不能的，在神仙之上，是天道。
因为天道的压制，每次她进入小世界的时间都是没得选择的。
她只能依着那个时间尽自己的能力做到最好。
这边，元嘉悦笔停，休书成。
她将御笔放下，拿起圣旨，就要走向李卫。
杏花和桃花想要去搀扶，却被她拒绝了。
因为身体还有些虚弱，她走过去的时候，步伐并不快，甚至偶尔还有些踉跄，但她仍坚持着独自一个人走过去，脚步坚定。
就这么一步又一步，她走到了李卫的面前。
这么居高临下看着李卫，还是头一回。
元嘉悦的眼底带着快意。
“李卫，接旨吧。”
李卫抬头，脸上满是泪水，额头上还带着血，整个人灰头土脸的很是狼狈。
“公主，不要。”他伸出手要去抓住元嘉悦的裙子。
元嘉悦后退一步，避开了他的手，她咬着牙，神色冷漠，一字一句，将圣旨上说写的休书内容念了一遍。
直到最后一句念完，她居高临下看着李卫，道：“李卫，接旨吧。”
李卫：“公主……”
李卫想再求情，可他看元嘉悦和女帝的模样，态度都很坚决。
他虽然不喜欢元嘉悦，但却从来没有想过和她和离，更不用说被休了。他知道他能有今天的地位，就是因为他在女帝面前受宠，可如今女帝似乎厌弃他了……
他忽然想起前几日爷爷说的话。那时爷爷专门让人喊他到府里，告诫他以后要谨言慎行，要好好对待公主，爷爷说，女帝似乎变了，如果他们李家再像以前那样，说不定哪一天就变成另外一个沈家，甚至比沈家还要更惨。
但李卫并没有听进去。
笑话，他爷爷是女帝的亲舅舅，女帝是他表姑，他又娶了女帝的女儿，是女婿，他们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就算他们做的再过分，女帝肯定也不会拿他们怎么样的。
第1834章：昏庸暴戾的女帝妈妈（45）
以前他也不是没有犯过错，但哪次，女帝不是轻轻就放过，最重的惩罚也就是关他禁闭。
他怕什么？
李卫不仅没有怕，更因为爷爷的警告，起了逆反心理。
于是就造成了如今的局面。
此时的他无比的后悔，可他又无能为力。
胸口的疼痛还在，额头上的血还在不断往下流，最终李卫只能咬咬牙，双手接过圣旨：“臣，李卫，接旨。”
元嘉悦亲眼看着圣旨，也就是休书被接过，愣了好一下，心底涌起无尽的畅快。
她，休了李卫。
她，终于摆脱了李卫。
真好，真好！
就在这时，一把金色带着龙纹的鞭子递到了她的面前。
元嘉悦扭头看过去，就见那人眼带鼓励，道：“他那样对你，岂是一封休书就能轻轻揭过的，这赤龙鞭，朕现在给你，若是想打他，就尽情地打。”
原本殷音是打算先让人将李卫拖下去，挨板子，狠狠打一顿的，最少也要个皮开肉绽，先收收利息。
但想想，还是选择让元嘉悦来。
元嘉悦嫁人后一直被李卫欺压，要彻底摆脱李卫，不仅需要那封休书，还需要将心底的那口恶气出一出。
只有这样，元嘉悦才能彻底解开这个心结。
李卫在看到那把赤龙鞭的时候，身体就是一个瑟缩。
不会的吧，元嘉悦不会那么狠心想用这个鞭子打他吧。
对，元嘉悦不敢的。
如果元嘉悦敢的话，以前他打骂她的时候，她就会反抗了，但是她没有……
对，一定是的。
但下一秒，有什么东西忽然破风而来，随即他的后背就是重重一痛。
李卫条件反射地抬起头，就见那个他以为不放打她的元嘉悦手里拿着赤龙鞭，凝视着他，眼底尽是冰冷。
她怎么敢，她怎么敢！
“你……”
不等李卫说话，又是一鞭落在他身上，他痛呼了一声。
元嘉悦用尽了身上所有的力气，一鞭又一鞭落在李卫身上。
她要打李卫，要将这段时间受到的所有屈辱全部都还回去，如果可以，她不想再懦弱了。她不想隐忍，不想屈服，只想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公主饶命。”
“表姑饶命。”
“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别打我，别打我。”
“疼，好疼啊。”
周围所有人都看着这一幕。
跟着殷音来的人，则觉得这李卫不知所谓，那长乐公主再怎么样，都是女帝的女儿，就像之前的五皇子那样，既然是自己的血脉，即便是再不受宠，也绝对不允许其他人欺压。
那些跪着的美人们色色发抖，而距离李卫最近的盈盈更是在某一个鞭子破空而来的时候，就成功晕了过去，虽然没有打在她身上，可她确实吓坏了。
杏花和桃花则是既高兴又落泪。
高兴公主终于能摆脱李卫这个恶心的人，还能亲生料理李卫，哭的是这段时间公主所受的苦，不，她们公主不仅是这段时间受苦，在宫里的时候，她也苦啊。
不知道过了多久，李卫的声音越来越小了。
第1835章：昏庸暴戾的女帝妈妈（46）
终于，元嘉悦手上的鞭子也停了下来，看着眼前皮开肉绽的李卫，她笑了，笑着笑着眼泪也落了下来……
她，终于还回去了。
骤然放松下来，元嘉悦只觉得眼前越来越昏暗。
她身体一软，就倒了下去。
“长乐。”站在她身边的殷音眼疾手快地抱住了小姑娘。
脸色苍白的小姑娘很清瘦，就这么窝在她怀里，眼角还带着泪痕。
“来人，将李卫还有这些女人丢到安国公府的大门口。太医，快进来给公主医治。”
匆匆赶来的太医应了声势，立刻跟了上去。
殷音抱着长乐到了她的院子，很快太医就给她诊断，又开了药方。
长乐长期郁结于心，心神耗费巨大，身上还有伤，是被打过的痕迹，之前小产，身体还没有养好。
殷音立刻让人去煎药，又亲自将药给长乐喂了下去。
另一边，李卫还有几个女人被大张旗鼓地送到了安国公府。
因为没有避着人，京城很多人都看到了。
又在看到李卫他们被丢到国公府门口的时候围观了起来，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安国公府的管家没想到会在门口看到他家小公子，而且小公子的情况还很不好。
他一眼就看到了李卫怀里放着的一卷明黄色，他立刻拿起来一看，当看到里面的内容时，他瞳孔骤然紧缩，圣旨差点一个哆嗦就掉了下去。
完了，完了，这下事情大发了。
安国公府，看到遍体鳞伤的孙儿，还有那张圣旨时，安国公几乎要晕倒在地。
他一直都知道孙儿和长乐公主的感情不好，但他身为长辈，又打从心眼里看不上长乐这个不受女帝宠爱的公主，于是便没有插手。
没想到居然会出事。
他知道，孙儿肯定没有听他之前的警告，甚至可能还变本加厉虐待公主。
他一边让人去请大夫医治李卫，一边让人去公主府打听情况。
很快，那管家来了。
公主府的管家是李卫的人，这会李卫被丢出来，他肯定也是被碾出来的。
他将最近这段时间李卫做下的事，以及今天女帝到来后发生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一把年纪的安国公气得胸前血液翻滚，几乎要吐血。
看着床上躺着的孽障，他恨不得伸手将他给掐死。
可李卫是他唯一的孙儿啊，不管他怎么气，他都舍不得伤害李卫。
他不知道女帝的气会不会因为今天李卫被休，被打而消了，如果没有……
安国公叹了口气，忙让人准备好，他亲自出发往长乐公主府而去，他要去请罪。
但他却被拦在外面，女帝让人传话，说不想让任何人打扰公主休养。
在外面等待许久的安国公只能无奈回去。
另一边，元嘉悦在喝下药没多久幽幽醒了过来。
殷音看着她目光放空，不悲不喜，似乎对人世没有任何期待的模样，心里很不好受。
小姑娘看着似乎完全没有活下去的欲望，也一点没有这个年龄该有的鲜活。
殷音知道不能让她这样下去。
她坐到床边，轻声呼唤：“长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