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2章 乔萱上门
事实上，这会儿樊老太太的脸上挂着一层冰霜，乔萱刚落座她便冲她冷笑道：“邵夫人这会儿来，倒是叫人不能不多想了！邵大人把我两个儿子扣下了，究竟是什么意思！”
乔萱微微一笑，“两位樊老爷不是写了信回来吗？难不成没把事情说清楚？我们大人依律行事，只罚一千两银子，已是开恩了。不过觉得老夫人或许会胡思乱想，这不，我便亲自来一趟，好好的跟老夫人解释解释。”
“这可都是我们家大人一片心意呀！”
樊如茵忍不住：“邵夫人说的倒好听，我们家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这一张口便是近万两，是不是有些过了……我这个人说话直接，邵夫人可别生气呀！”
“是啊邵夫人，这件事咱们再好好商量商量吧！没什么是谈不拢的，您说对不对？我们樊家好歹也是安泽州有名有姓的大家族，邵大人网开一面全了我们樊家体面，樊家自然会投桃报李……”
樊家投桃报李，当然便是配合邵大人以后的治理，邵大人需要帮忙的时候樊家也会乐意搭把手……
樊大夫人生怕樊如茵又说出什么拱火傲慢的话来误了事儿，连忙抢先陪笑说道。
樊二夫人也忙笑着连连点头称是。
两人算是怕了樊老太太母女俩了。
尤其樊如茵，她自己太霸道，把丈夫气得离心与她几乎如同冷漠路人，她就见不得别人好。
别说对外了，对家里人也整日阴阳怪气的。
樊老太太听这话有些服软的味道，冷冷轻哼，瞅了俩儿媳妇一眼，到底没吱声。
当着人，她也知道给她们两分面子。
乔萱根本不为所动，她有底气对上樊家人，就不是来谈判的，而是来警告的。
“两位樊夫人想必是误会了，”乔萱依然微笑着，不徐不疾道：“这件事，似乎没什么好商量的吧？我们家大人，已经网开一面了呀！”
樊老太太大怒：“你们把人扣押着，这叫网开一面！”
“难道不是吗？”乔萱看向她：“樊老夫人，你们樊家隐瞒在先，被查出来需要补交赋税和罚款，这不是天经地义的吗？按大秦律例，该罚两千多两才是，我们大人只罚一千两，这不是网开一面是什么？”
“可即便要缴纳银子，也没个把人扣在衙门的呀！”
“不缴纳足额，不能放人，这也是合乎大秦例律的，樊大夫人不信可以自己去查。”乔萱依旧微笑着：“今日还只是扣押了两位樊老爷，若是再不缴纳，那么必定是此事尚且不够清楚明白，所以樊家不服，不肯缴纳。我们大人说了，这也能理解，既如此，此事总要弄个明明白白！凡是涉及此事的，可就都要带去衙门问话了，田庄上的管事、府上的大小管家、两位樊老爷身边的亲信、樊老夫人身边的管事嬷嬷……等等，一个都不能落下！”
“想必问一圈儿下来，也就差不多清楚明白了！”
樊家众人：“……”
第1833章 明晃晃的威胁
这是要把樊家搅得天翻地覆啊！
樊老太太险些气炸，霍然起身冷笑道：“既然如此，不如先从我老婆子问起，邵夫人不如把我老婆子这就带回衙门去吧！”
“这倒不用，”乔萱很是大方的笑着摆摆手：“樊老夫人你年纪大了，哪里能让你上衙门呢？子女代为受过便是，柏夫人倒是要去一趟的！”
“凭什么！”樊如茵气得叫嚷起来：“这关我什么事！”
乔萱诧异：“柏夫人不是樊家人吗？”
樊如茵恼羞：“我当然是樊家人，邵夫人可不要挑拨离间！可是，这与此事有何干系。”
“自然有干系，”乔萱笑道：“此案你们樊家人既然不认同，那么我们大人必定要仔仔细细的好好审讯，但凡樊家人自然都要到场配合审讯！柏夫人又怎么能例外呢？”
“当然，樊老夫人不必去，毕竟是老人家，我们大人是很近人情的。”
樊如茵给气的说不出话来。
樊大夫人、樊二夫人相互交汇了一个眼神，不知为何，听到邵夫人这样怼樊如茵，她们心里竟都有些高兴。
樊老太太却有些倚老卖老起来，咄咄逼人冷笑：“我到底是樊家当家人，我看这衙门，我还是去一趟的好！”
“那不成的，”乔萱也不着急，语气依旧悠悠然的：“老夫人只要把银子痛痛快快的缴纳了就行了！您如果一定要去，万一磕着碰着、或者哪里不舒服了，岂不事大？那就是樊大老爷和樊二老爷不孝，这么点事儿还劳累你老人家亲自去衙门。”
“对于不孝之人，我大秦可容不下，我们大人一定会重罚他们的！”
“你！”饶是樊老太太已经够霸道了，也被乔萱这般厚颜无耻霸道之言给震惊到了。
樊如茵也睁大了眼睛……她也一样。她也算是开了眼界了！还可以这样颠倒黑白！
乔萱可不管她们有何表现，姿态悠然，徐徐而谈。
总而言之就是一句话，拿银子了便什么事儿都没有了。否则，你们樊家倒要看看耗得起耗不起，邵大人是绝不会退步的。
她和邵云端两人料到樊老太太难缠，没准会干出倚老卖老的事儿来，若是她去了衙门，随便声称这疼那疼的闹起来，邵云端还真拿她没辙。
所以，只能把她堵在樊家不让她出门。
她一个老妇人，便是州丞、书吏、捕头们无论谁来了都不管用，谁敢碰她啊？
只能乔萱来。
乔萱好歹是知州夫人，樊老太太再如何，也无法在她面前耍横。都是女子，乔萱也敢碰她。
把话软硬兼施给她说清楚了，她会发现，她根本没得选！
樊老太太郁闷得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她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威胁。
邵大人那么讨厌，他这夫人也不是个东西！她家闺女说的果然一点儿都没错。
樊老太太再狠心，也是心疼儿子的。
也没看出来乔萱说的那些话是在开玩笑。
她目光阴沉沉盯了她片刻，“那一千两罚款抹去！我们补上便是。这也不是我们不缴，是你们官府中人自个疏忽，怨不得我们！”
第1834章 锅全是他的
“若说我们不提醒——呵，我们为什么要提醒？这出错的，又不是我们！”
乔萱心说，不愧是母子，这推脱的话都几乎一模一样！关州丞——哦不是，已经是关书吏了，真是可怜，被他们用过就扔。
锅全是他的。
不知他知道了心里是怎么想呢！
“配合清查，原本便是你们该做的，你们做不到，出了岔子那就认罚，这有什么可说的呢？关州丞有错，他同样也认罚。这是两码事！你们不会不知道吧？关州丞如今已经不是州丞了。只罚了你们一千银子，樊老夫人，这可真是给足了你们樊家面子呢！”
免除罚银？这怎么可能！
乔萱坚持寸步不让，也不走，更不可能让樊老夫人走。若是再拒不配合，下一步，樊家所有相关人等，可就真要一个个的全都弄到衙门里去接受调查了。
在调查没出结果之前，谁也别想离开。
至于樊家会因此乱套不乱套，那就是樊家自己的事儿了。
至于乔萱，她会跟着樊老太太，不让她上衙门去倚老卖老的捣乱。
樊老太太气得眼前阵阵发黑，胸口语气久久不散。
乔萱不厌其烦的让她明白了一个道理：干脆点把银子和欠款都缴了吧，这事儿再更进一步，樊家只会更加丢脸……
樊老太太黑着脸吩咐管家去账上拿银票，冷笑道：“邵大人、邵夫人好本事、好手段，我们樊家不认输也不行。这银子，邵夫人拿去，把我儿放了吧！”
她忍不住又道：“我们安泽州，与别处到底不太一样的，邵大人若是一味的拿别处的规矩往我们安泽州套，恐怕未必样样套得住呢！邵大人既然一心为民，不知什么时候上山剿匪啊？放着那么大的隐患而视为不见，这可不是公正清明的知州大人所为啊！”
乔萱一笑，不假思索傲然道：“那些个小毛贼算什么东西？也就只敢窝在荒山野岭中苟延残喘罢了，我家大人当然会跟他们算账！这不是刚贴了招安告示么？总要给他们考虑下山自首投案的机会呀。”
“呵！”樊老夫人这回是真忍不住笑了，讽刺意味满满。
“是吗？邵大人果然是好胆识！”
“我们大人智勇双全！”
“哼……”
这银票乔萱没要，让樊家管家自己带着银票上知州衙门去缴纳，顺便将樊家两位老爷接回来。
“公是公私是私，我今日上门，是好心提醒樊老夫人和几位夫人、好好同几位解释解释这事儿罢了。这银子却不该经我手！”
樊老太太等俱噎住，心道什么话都让你说尽了，这会儿你倒说什么公是公私是私……
樊老太太恨不得乔萱立刻就走，吩咐管家，赶紧上衙门去一趟。
待管家出门，乔萱亦笑吟吟起身告辞。
等乔萱回到衙门的时候，邵云端已经从前边回了后衙，见她笑道：“娘子再不回来，我便要上樊家接人去了。”
樊老太太那真够执拗的，他家娘子去了这半响才回。
第1835章 搬走
乔萱嗔他：“我好歹也是知州夫人，难不成樊家还敢当真对我如何呢！”
樊家的事儿暂且告一段落，邵云端让人盯着催促关州丞搬家。
西院一片鸡飞狗跳、人仰马翻，关夫人哭天喊地，尖细的骂声隐隐都传到了东院这边来。
不知是她自己不敢、还是被关州丞给警告住了，倒是没敢上东院来乔萱面前叫骂。
只要她不闹腾到跟前来，乔萱也没理会那些时不时传来的叫骂声。
关州丞既然已经不是州丞了，搬离州衙后院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他们不愿意也不行。
西院中，关夫人简直晴天霹雳，已经哭了半响，可是心中仍然愤愤难平。
她甚至仍然有种梦境般的不真实——她这就算不再是州丞夫人啦？她的丈夫已经变成一个小小书吏啦？
且不说州丞的年俸有二百银子、而书吏只有不到三十两，单说这身份如此急转直下，她往后可怎么见人。
关夫人原本是赌气不肯搬的，她早就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毕竟在这住了这么多年。可来了衙役放话，说是三天之后，东西若是不搬走的话，邵大人便叫他们把东西全都扔出去了！关夫人又气又恨，这才叫人收拾打包。
一面又打发人去收拾房子。
他们在安泽州其实也另有宅院，不大不小两进的院落，虽然不是特别繁华的地段，但也不错，足够他们一家人住的，只是，不甘心。
“.…..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老爷你为安泽州做了多少事儿，怎么能说罢免就罢免？这位邵大人不把安泽州闹得天翻地覆、人心惶惶他是不甘心吧！老爷您当了十年的州丞，哪一点儿做错了？他凭什么赶您走！”
关夫人越说越丧气，忿忿怒道：“不走了！我不想走了！我倒要看看，他们还真敢把咱们撵出去不成！哼，想扔我的东西，我看看谁敢动手！还有没有王法了……”
关夫人原本以为自己能住东院，结果连西院都没得住了，怎么能不恼？
关州丞看了她一眼，冷笑了笑，将樊家的事情跟她说了一遍。
“樊老太太是什么样的性子你也知道吧？她尚且在姓邵的夫妻俩跟前要不到半分讨价还价的余地，你觉得咱们可以吗？”
关夫人哑口无言……
“别置气了，”关州丞疲惫揉了揉额头，冷冰冰的眸子里毫无情绪：“看着吧，这才哪到哪，咱们未必没有翻盘的机会……”
关夫人冷笑咬牙：“罢了，我听老爷的！安泽州与别的地儿可不一样，我也想看看，他们最后能落到什么下场！”
没用三天，两天之后，关州丞一家人便搬了出去。
关夫人深恨乔萱邵云端，把能搬走的东西全都搬走了，连一片帘子都没给他们留下。
关夫人甚至命仆人们将花园里的花木也挖走了不少，她说那都是她种下的，既然走了，自然都要带走。
整个花园东挖一簇、西挖两三株，折断损毁的不计其数，地上到处散落着泥土和断枝落叶，将花园里弄得凌乱不堪。
第1836章 机会终于来了
乔萱始终没说半个字，她再有能耐还能将整个花园翻一遍不成？即便她真翻一遍，那也无所谓啊。
原本乔萱便打算重新整理整理这花园的。
草莓得在角落里开一片地多种一些，还有火龙果、荔枝、龙眼、樱桃、百香果、柠檬等果树，也打算各栽种两棵，就能有很多新鲜果子吃了。
关州丞一家人刚搬走，贾鹤鸣一家便搬进来了。
贾夫人与关夫人一样，做梦似的，万万没想到有一天自己竟然可以住进这州衙后院里来。
贾夫人搬进来当日便上东院拜见了乔萱，姿态放的颇低，却又不会让人生出谄媚讨好之感。会让人觉得很舒服自在。
这让乔萱略有些意外，贾鹤鸣的夫人倒是不错。比那关夫人好多了。
贾鹤鸣也高兴，他早就想一展身手，好好的有一番作为。只可惜每一任的知州大人都压根儿没想过长久待在这一方土地，刚来便想着如何能够尽快离开，对这儿的一切当然都不在意。
时间长了，贾鹤鸣失望之余也心灰意冷，得过且过的过起了日子。但他与别人到底还是有点儿区别的，所以也一直为关州丞所不喜。
但他也没什么特别出格的地方，关州丞也需要有这么一个人做事儿，也就没有把他踢出去的想法。
对于贾鹤鸣来说，他自己是不可能主动离开衙门的，他一个落地的秀才，能做什么？州衙这份差事算是不错了，即便是无所事事度日平白消磨时光，比起别的行当来，那也强多了。
若想离开安泽州之后上别的衙门里找这么一份差事，那是做梦。
但内心深处，他到底还是想做出一番事业！没想到，机会终于来了。
对于取代了关州丞，贾鹤鸣一点儿也没觉得不安，关州丞那样居心叵测之人，邵大人还能留他在衙门里，已是仁至义尽。换做别人，他该下大狱。
州衙里这一番大变故，令安泽州里各大家族更是谨言慎行、再不敢小看这位知州大人半分。
知州大人连盘踞安泽州十年的关州丞都说收拾便收拾，何况旁人？
也有人背地里嘲笑知州大人得意忘形、刚愎自用，关州丞那样的人都能赶走，他还能依靠谁？贾鹤鸣？贾鹤鸣谁啊？以前可没听说过！
没了关州丞帮忙，这安泽州还不定会变成什么样呢。
闵家寨、六合堡、虎头寨的头领们约好了一块儿在闵家寨见了个面，聚一聚，顺便一块儿商量劫粮的事儿。
按说往年这粮食的事儿可没有这么麻烦，安泽州的官府和大户们都心照不宣，大户们会自己摊派，将粮食凑齐了给他们送到指定地方，他们派人下山运粮。
当然，这粮食是城里孝敬给他们的。
可是今年，那位可笑的知州大人，非但不许城中大户们再给他们粮食，还弄出了个荒唐的招安告示，真是笑死人了！
也气死人了！
那份告示他们三个山寨里都叫人抄了一份回去，也都看了，看的又好笑又好气。
第1837章 招安文书
众山匪无不嘲笑知州大人书呆子、迂腐、荒唐、不知所谓，难道他们这些人是今年才上的山吗？他们在这山上待着的时候，那位知州大人恐怕还在挑灯夜写、埋头苦读呢！
结果，他居然对他们说出这种话来，也是难为他了，写了那么满满当当的一张纸。
他们恨不得立刻下山，将那不知死活的知州大人给痛揍一顿狠狠教训一番，让他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
什么狗屁“招安”，这等话他们听了都觉得是对自己的侮辱！
如果不是知道他手底下有几个功夫不错的捕头、亲随，如果不是知道他们明白朝廷的底线，绝不会轻易进入安泽州城、更不会进入州衙闹事，他们还真的去了。
一伙人聚在一起，少不了又拿那份不知所谓的招安公文嘲讽取笑。
“这邵大人，疯了吧！”
“那些酸儒就是这副德性，读书读傻了的书呆子！”
“呵，他可真够自信！老子现在就想看看他的倒霉样！”
“这回咱们不但要粮，还要狠狠给他一个教训，省得他不知道天高地厚。”
“……”
众山匪最后达成一致，他们要联合干一票，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以实际行动狠狠的抽那位迂腐知州大人一记响亮的耳光！
正好，他们已经打探到了消息，下一批粮食三天之后会从良山镇运送回安泽州城，良山镇在安泽州北面，距离州城百里，途中经过长达十数里的巨岩峡谷，峡谷幽深而长，两边飞崖峭壁，山势险峻，正好，这巨岩峡离六合堡不过三十多里，他们可以先在六合堡集合，进行安排布置。
届时从六合堡过去也方便。
虎头寨曹二当家阴测测冷声道：“我来带队，老子要砍了那几个捕头的头！”
他的伤经过小半年的休养终于养好了。对他来说这件事太丢脸了！让他莫名的有种在兄弟们面前抬不起头来的感觉。
如今当然要报复回去，只有一雪前耻，他才能重新挺直腰杆。
更重要的是，他是真的恨啊。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他的身体已经完全恢复如初了，但只有他自己知道，根基到底还是受了损。
出手的力道和身体的灵活性跟之前相比差了很明显的一截，真动起手来，比之从前持久性也大不如了。
不过是一时疏忽，结果造成如此严重的后果，他岂能不恼恨？
闵家寨四当家笑嘻嘻道：“曹二哥带队我没意见，不过领头那几个先别急着砍头，我要活捉。把人带回山寨，任由曹二哥出气就是。”
曹二当家有些不太赞同看了他一眼。
闵二当家哈哈笑道：“我们老四是看上了那匹马，想要逼着那位邵大人到时拿马换人呢！曹二哥，你就成全我们老四吧！”
闵家寨的大当家和三当家本姓都姓闽，二当家和四当家干脆也改姓了闵，四位当家都是闵当家。
曹二当家皱眉不情愿：“换人？我不可能让他们活着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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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8章 商议劫粮
闽二当家浑不在意：“人抓来了自然随意你如何处置，只要那位邵大人认为他们还活着、肯把那匹宝马送来就行！”
众人都明白了他的意思，相视哈哈大笑起来。曹二当家也笑，恶狠狠道：“好，那就活捉，人到了我手里，老子要他后悔来到这世上！”
他们都是土匪，跟官府出尔反尔、说话不算话那再正常不过。得到了宝马而不放人，那又怎么样呢？
有本事，那位邵大人上山跟他们理论啊！
闵四当家笑嘻嘻道：“那匹马是真好，我先说好了啊，这是我先看上的，到时候你们谁都不许眼馋！”
曹二当家轻嗤：“老子只要出这口气！”
其他人倒是都有些心动，只不过闵四当家既然都这么说了，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一笑了之。
众山匪在商量如何劫粮的时候，邵云端与郑桑格、孙百、孙千、伍关、孟万孚那边派来的魏三、魏五等人也摊开了安泽州一带的地形图在商议。
郑桑格等行军作战经验丰富，这么几个野路子山匪会如何打算，对他们来说不费吹灰之力便可推断个通透。
邵大人的招安公文言辞倨傲、很有几分高高在上的架势，一副将那些悍匪当成乌合之众不堪一击之徒的架势，这绝对会激得那些悍匪心里憋气、暴跳如雷。
他们野蛮不羁、称王称霸惯了的，怎么可能忍得住这口气？怎么可能忍得住不给邵大人一个教训、不大邵大人的脸？
加上下一趟粮食从良山镇运回，中间经过地势险峻、最容易打劫的巨岩峡谷，他们没有理由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就算他们明知道官府也必定会严加防范，也依然会动手。
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官府真正的实力。即便之前虎头寨落败，他们也只会认为是他们轻敌疏忽、被官府打了个措手不及而已。
这一回，他们谨慎小心、周密布置安排了，官府又怎么可能是他们的对手！
邵云端扫了众人一眼，沉声道：“那些山匪并不清楚咱们的实力究竟如何，可同样，咱们也未必真正摸清了他们的底细，所以这一次动手，大家务必要做好万全准备，切记不可掉以轻心！”
“这次动手，不必再手下留情，能射杀的统统射杀了，匪首尽量活捉。”
“是，大人！”
州衙外松内紧，调动部署。有贾鹤鸣这个州丞分担，邵云端也轻松了许多。
至少，他不必在做安排调度的时候还要那么麻烦的一边警惕提防。
关州丞——关书吏心里气不过，称病了一直没来衙门，在家中休养着，对此，邵云端只觉正中下怀，巴不得他多休养休养。
而就在关书吏一家子灰溜溜搬离州衙后院没几天，樊家忽然下了帖子给乔萱，请知州夫人和州丞夫人过府赏菊吃酒、顺道听戏。
贾夫人有些为难，这种时候她并不是很想出门做客，显得有些太高调了，尤其是去一看就没安好心的樊家。
第1839章 樊家请客
“……我这也没去过这样大家族的宴会，这会儿什么准备也没有，也不太懂……万一出了丑闹了笑话岂不是……我想还是找个理由推脱了算了，以后再说吧！邵夫人您说呢？”
乔萱微笑道：“樊大夫人亲自下帖邀请，不去总归不好。放心，咱们一起，有我呢！再说了，你如今是州丞夫人，就算是樊老太太明着也不能不给你几分面子，怕什么呢？”
“那樊家再厉害，也不是龙潭虎穴！你到时候跟着我就是。”
“这——”贾夫人不便拒绝乔萱好意，想了想，最终还是点头笑道：“那成，那我便跟着邵夫人，到时还请邵夫人多多提点！”
“放心！不过，我觉得应当提醒你一句，樊家很有可能也邀请了关书吏的夫人，你有个心理准备就行。”
关书吏的夫人？
贾夫人还没习惯这种称呼，一开始还没想到这是谁，想到之后“啊！”的低低惊呼出声，更有些局促了：“这——”
乔萱轻嗤道：“樊家那位老太太、那位姑奶奶与我素来不对付，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了，关书吏的夫人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她被赶走了心里自然是大不服气的，樊家会故意这么请一回客，那可再正常不过！”
还不是摆明了故意想搞事、想看热闹吗！
贾夫人顿时有些担忧的看向乔萱。
关夫人的确是个很不好惹的性子啊。以前她们这些书吏夫人谁都得捧着供着她不可，但凡有谁奉承得不太好的、或者单纯就是她不太喜欢的，可从不会给人好脸色，当着面便能奚落嘲讽得人下不来台。
贾鹤鸣从前很不得关书吏的喜欢，贾夫人也没少受关夫人嘲讽奚落。
关夫人那性子，倘若真的在樊家与她们碰面了，十有七八是会吵起来的。
到时岂不是——
乔萱笑道：“怕什么？咱们不惹事，不过呢，倘若有人想要惹事，咱们也不会平白叫人欺负了。那不过是个小小的书吏夫人，你不用怕她。她若过分了，你只管呵斥，她不服气，除非关书吏不想干了！只怕她也未必舍得呢！”
贾夫人心里虽然还是有点儿打鼓，但听了乔萱这番话之后，无疑心里已经放松了许多。
想想也是，便点头笑道：“邵夫人言之有理，到时我便跟着邵夫人就是。”
乔萱一笑：“放心，她若过分了，我自然不会不理会！”
贾州丞是邵云端一手提拔起来的，且邵云端日常里与乔萱闲聊说起贾州丞，是十分满意的，甚至可以说满意的有些出乎意料，一应庶务，贾州丞无不精通熟练，繁琐的庶务到了他的手里，很快便能分派得条理分明、井然有序的进行着。
他当上州丞后的本事，比之前当书吏强了十倍不止。
邵云端甚至有些惊喜于自己的好运气——这是捡到宝了呢！
那么乔萱当然会护着贾夫人。毕竟，她们某种程度上算是一体的。
贾夫人彻底放了心，含笑起身告辞。
第1840章 正中下怀
乔萱出了一会儿神，笑了笑，吩咐立夏、立秋给她找衣裳收拾，过两日好上樊家赴宴去。
贾夫人不知道的是，对于樊家邀请的这一场宴会，对乔萱来说，无异于瞌睡了送个枕头。
邵云端惹火了三寨悍匪，乔萱巴不得把樊家也惹一惹，说不定会有奇效呢？
要说这几大家族与那些悍匪暗地里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往来，邵云端和乔萱都不会相信。
梅家、霍家低调，看样子是打定了主意当墙头草，谁赢了靠向谁，那么，邵云端也没有和他们较真的意思。
安泽州悍匪横行，他们为了生存而不得不暗中给与好处、有所往来，这不算什么。
但是樊家，那位老太太既然恨邵云端和乔萱到了这地步，却难说会不会干什么主动勾搭的事儿。
邵云端本来就打算清剿了山匪们之后，再动一动安泽州地方势力的格局，如此才更好掌控、命令也才能得到更好的推行，而不是没完没了的与他们这些家族斗智斗勇、纠缠不休。
没有什么比摧毁三大家族之一的樊家来的更能震慑人心了。
樊家或许做梦也没有想到，他们在知州大人眼里，迟早是要被收拾的。
这日一早，乔萱逗了一会儿儿子，喂他吃饱，交给奶娘和丫鬟们照看着，便换了做客的衣裳、梳了头，打发人去请贾夫人，一道儿出门。
紫罗兰百蝶穿花亮缎对襟褙子，袖口、领口、衣襟对襟两边镶着寸余宽的银色边，镶边上绣着五彩缠枝海棠花，系着白绫百褶裙。发髻梳成挑心髻，赤金点翠镶着红宝石的桃形挑心插戴正中，两鬓簪着菱花形的嵌珠点翠簪。
娥眉淡扫，樱唇轻描，光洁如玉的肌肤上只淡淡敷了一层脂粉，衬得一双秋水眼愈加清澈澄净，浅笑时眸光闪烁，柳眉弯弯，光彩照人。
举手投足间恰到好处的气势风度，正与知州夫人身份相符，叫人不敢小看，却也不会觉得盛气凌人。
贾夫人今日显然也特意打扮过，银蓝色的绣花衣裙，发髻上簪着金钗，倒也庄重大方。
这一对松鼠葡萄吉庆金钗还是乔萱前些日子贾州丞升迁了乔萱特意送的贺礼，做工精致，镶着红蓝宝石，很是华丽。
这一对金钗价值在五百两银子左右，凭贾鹤鸣的俸禄，是必定买不起的。
当时收到这份重礼，夫妻俩都吓了一跳，虽不知价值究竟几何，但一看就是很贵重的东西，贾夫人还不太敢收，想要给乔萱退回去。
贾鹤鸣让她留下了，只让她次日亲自送了回礼去东院，当面拜谢。
这对金钗今儿还是头一遭戴出来见客，贾夫人本还有些局促，乔萱笑着赞了一句：“这对金钗配夫人正正好，夫人戴着很好看！可见我送礼的目光还是不错的！”
“夫人的目光自然是极好！”说的贾夫人也笑起来，心里也松快自然了。
乔萱不讲究压轴，二人到樊家的时候并不是最后一拨客人，但也来的差不多了。
第1841章 交锋
樊二夫人在花园里四芳亭招待宾客们，樊大夫人亲自出门迎接乔萱。
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樊如茵也笑吟吟的跟了上去。
樊大夫人眉心微蹙，不好说什么，只能作罢。
见着乔萱、贾夫人，樊大夫人含笑问好，热情招呼。双方一边寒暄一边进府。
樊如茵轻蔑的眼神不知睨了贾夫人几回，旁人并没有看见，但贾夫人察觉了，她心下虽有些恼火，却也不可能因此而发作，只好装作没看见。
如此，樊如茵更瞧不起她了。
心道就这样的人，也配当州丞夫人！她那个丈夫，从前还真是没听说过，恐怕是巴结邵大人巴结的好，这才高升了吧！
樊如茵笑道：“邵夫人与贾夫人看着倒是很要好、很亲近，这知州夫人州丞夫人的关系，果然不是旁人能比的！”
乔萱闻言看了她一眼，“嗯”了一声笑笑点头。
算是认同她这话。
樊如茵一噎，气不过便要开口问她一句怎么之前她与关夫人的关系便没有这么亲近？
樊大夫人眉头跳了跳，就知道她一开口没好话，不等她再说出什么让人尴尬、故意给人添堵惹人动怒的话来忙笑道：“妹妹呀，点心房里不知千层酥、核桃酪那几样点心做好了没有，拜托妹妹能不能帮我去看看？拜托了！”
樊如茵不太高兴瞅了樊大夫人一眼，樊大夫人满脸笑容，语带恳求，又是明面上，樊如茵也不好一点儿不给她这位大嫂的面子，轻嗤冷笑了笑，转身去了。
她这个大嫂，什么意思啊？
这位邵夫人和邵大人根本不把他们樊家放在眼里、极尽所能的羞辱樊家，让樊家吃了那么大的亏、损失了那么多的银子，她便是说几句嘲讽的话那又怎么啦？
难不成樊家还得巴结讨好她吗？
樊家人什么时候这么没骨气、这么好欺负了？被人打了一巴掌还得把脸凑上去让人再打一巴掌？
娘今日让请她来做客，难不成当真是为了交好她吗？大嫂连这都不知道？
樊大夫人一路客气招呼，将乔萱与贾夫人请到了四芳亭。
宾客们见了纷纷上前含笑招呼问好，乔萱微笑着一一应付，与贾夫人落座。
许多夫人都不由抬眼暗暗打量贾夫人。
有些人认识贾夫人，但大多数都不认识。不过今日之后自然都要认识了，贾夫人如今是州丞夫人，当然不一样了，以后设宴请客，请了邵夫人的，就必定得连贾夫人一块儿请。
她们这些人家，但凡请宴，自然不可能不请知州夫人。知州夫人能来，那是荣耀。
也有人忍不住去看关夫人，这位前任知州夫人本来便不是多好涵养脾气之人，这会儿不出意料脸色铁青。尽管她努力的令自己看起来正常，仍然明显可看得出那不正常的紧绷。
好些人心里暗笑，又忍不住有些隐秘的兴奋期待：樊家特意把关夫人也请了来，这摆明了就是想要搞事情嘛！
樊家看来这是真恨上了邵大人、邵夫人啊……
第1842章 狭路相逢
关夫人来之前就知道，今日会面对的是什么。
但她还是来了。
为什么不来？她心底坦荡荡光明磊落，又没做什么亏心事！该不敢面对她、该心虚的是她们才是！
关夫人抿着唇，冷冰冰的目光朝乔萱盯了过去。
她的视线太过锐利而直接，让人想忽略都难。乔萱第一时间便察觉了，微微转头抬眸朝她看了过去，目光温和，神情恬淡，就仿佛关夫人于她而言与其他人并无两样似的。
关夫人胸口一阵气闷，脑子里只有一句话：太欺负人了！她凭什么表现得如此理直气壮！
贾夫人见状，心里忽然就有些痛快：关夫人也有今天！且让她亲眼在场看到，真是再好不过了……
那种做梦一样的感觉此刻终于消失了，关夫人真的已经不是州丞夫人，而她的丈夫，也真的是升官了！
樊如茵眼珠子转了转，轻轻一笑，看着贾夫人道：“贾夫人可真是稀客呀，以前从未见过，今日也算认识了！以后贾夫人也要多出来走动走动，大家相熟才好！比如同关夫人似的，大家都很熟了！贾夫人一向来，应当与关夫人也很熟吧？”
关夫人的冷笑声清晰而分明，如针刺般。
周围多是意味深长、或似笑非笑看热闹额目光。
贾夫人有些尴尬，瞟了一眼见乔萱在若无其事的喝茶、与边上一位夫人微笑说着什么，她心里定了定，冲樊如茵点点头：“柏夫人客气了。”
听这话的意思，是认同了樊如茵的话，以后可不就要经常出门赴宴交际起来。
想象着贾夫人往后如同自己从前一样在各位夫人们之间应酬交际、各处赴宴、被人当成贵宾满脸笑容的对待，说不定还会有人讨好她、奉承她，关夫人就感到恨意滔天的翻卷袭来。
这一切原本都是她的！
贾鹤鸣靠着巴结讨好邵云端、在背地里捅刀子终于爬了上去，终于取而代之把她的丈夫给踢了下来，这位往日里她连正眼儿也不瞧的什么贾夫人，竟也取代了她的位置，让她怎么甘心？
关夫人胸腔中充满着愤怒，身体微微颤抖。
瞪着贾夫人的目光仿佛带着刀子。
樊如茵笑容灿烂如花，掩口咯咯笑道：“哎呀！贾夫人才是太客气呢！真正的，贾夫人又端庄又贤淑、气质又好，这一看啊便知不是寻常人能比的！怪不得有这样的好福气呢！依我说啊，这才哪儿到哪儿呢，贾夫人的福气呀，还在后头呢，你们说是不是呀哈哈哈！”
樊如茵笑问众人，众人自然不好不回答，便纷纷笑着附和称是。
关夫人更气了，紧紧攥着手中丝帕，一口银牙险些咬碎。
尽管她明明知道樊如茵就是故意这么说的，但很神奇的，她居然不恼樊如茵，满腔怒意全都迁怒在乔萱和贾夫人身上。
尤其看到贾夫人那副不善言辞、反应略不适的模样，她竟然被这样一个人给取代了，更是愤恨至极。
第1843章 最讲道理
关夫人不敢拿乔萱怎样，但是，她还能怕了贾夫人这个她从来都看不上眼的不成？
怎么着也不能受了这口窝囊气啊。
关夫人看向贾夫人，冷冷一笑：“可不是还在后头呢，是不是福气却不好说了！”
说着又笑：“不过今儿贾夫人这身打扮，倒真是叫人有些意外！老话说得好，这人靠衣装佛要金装，贾夫人今日瞧着，倒是像模像样的，与从前相比，倒是差点儿叫我认不出来了呢！”
好些夫人忍不住掩口偷笑，谁都听出来了，关夫人是在嘲讽贾夫人从前寒酸、而今日小人得志。
贾夫人也听出来了，倒要说什么，又不好说。说了反倒真显得她小人得志了。毕竟关夫人昔日是她顶头上封，她总要顾忌几分。
再者，她的性子也有些偏向软绵。
乔萱抬头看了关夫人一眼，含笑道：“关夫人有所不知呀，这就叫人逢喜事精神爽嘛！贾夫人如今是州丞夫人，心情一好，自然精神也更好、气色也好！这穿戴打扮嘛，当然也要合乎身份呀！比之从前，当然就不一样！”
贾夫人感激的冲乔萱笑笑点头：“我笨嘴笨舌的，还是邵夫人说的好！”
乔萱替她出头，她自然不会那么不识好歹反倒往后缩，怎么都该出个声才像话。
关夫人见乔萱竟然帮贾夫人说话！从前自己当州丞夫人的时候，她非但从未帮过自己什么，反倒有事没事儿便找自己的茬，气血上涌，又妒又恨，更忍无可忍：“呵，小人得志！有什么可轻狂的！”
“这怎么是轻狂呢？”乔萱依旧意态闲闲，勾唇轻笑：“贾先生升了官，贾夫人身为他的夫人心里也高兴欢喜，与有荣焉、容光焕发，这不是人之常情吗？谁家有喜事儿、好事儿谁不高兴呢？难不成被罢黜降职、家有糟心事儿才会高兴？这才是说不通呢！”
“你！”
关夫人直觉乔萱这话是在内涵自己。
乔萱笑吟吟又加了一句：“关夫人觉得我说的不对吗？”
关夫人气得眼前发黑，重重冷哼，咬着牙冷笑道：“那可不敢！谁敢说知州夫人不对？这要是万一惹怒了知州夫人，指不定是什么下场呢！指不定落得了什么下场还蒙在鼓里一无所知呢！”
“这倒不会，”乔萱道：“我这个人最讲道理，这一点大伙儿想必都心知肚明。只有那些总想着享受特权、总想着自个要与别人不同，不肯遵守大秦律例的，才会觉得我们不讲道理！这样的道理啊，那我们的确是不讲的！”
“至于落得什么下场，这倒是不用愁会被蒙在鼓里，我们家大人也好、我也好，都是讲究光明正大的。谁若是觉得自个的下场不够明白呢，要么是自个想不明白、或者是想明白了但是不愿意承认、或者，有什么疑问便问出来，自然会清楚明白！”
“哎呀，可别说什么不敢问！要这么说，那便是流氓行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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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4章 挑拨离间
关夫人叫乔萱一番话早已气得昏了头，听了这话大不服气，话赶话的冷冷一笑：“什么流氓行径？邵夫人这话未免太过了吧！”
“一点儿也不过。你想想啊，你自己口口声声不服不平，问你究竟哪里不平不服呢？你又不肯说！那让人怎么着？”
关夫人七窍生烟，看看乔萱，又看看贾夫人，霍然起身恼羞成怒：“好好，我算是看出来了！邵夫人这是帮着贾夫人故意难为我是吧？呵，邵夫人何苦这样落井下石呢？作践的我们还不够吗！既然如此见不得我，我走便是，不碍邵夫人的眼！”
“关夫人别呀！”樊如茵连忙拉住关夫人，旁人见状，这么闹起来总归不好看，也忙你一句我一言劝解着。
樊如茵强拉住关夫人仍旧坐下，笑道：“关夫人，邵夫人定然不是那样意思的，关夫人你许是想多了！快消消气！不过，我说句公道话，邵夫人如今倒是很关照贾夫人呢！从前也没见邵夫人这么、这么……呵呵！”
从前可没见你这么关照关夫人，怨不得关夫人动怒。
不过这话不好明着说出来，明着说出来倒是有故意揭关夫人疮疤似的，毕竟她从前是州丞夫人如今可不是了。
众人暗暗交换眼色，均有些无语。柏夫人有些过分了，邵夫人好歹是知州夫人，她这话不等于是明晃晃的当面挑拨离间嘛……
邵夫人脸上如何过得去？
事实上，邵夫人脸上很过得去。
邵夫人压根不按常理接这茬，只见她很是实诚的笑叹道：“从前啊，从前我与贾夫人不熟，便是想关照她也关照不起来啊！”
贾夫人忍笑，连忙道：“是啊，如今能得邵夫人关照几分，我便心满意足了！之前邵夫人才刚来安泽州，自然不认识。”
众人：“……”
别说关夫人恼火憋怒，樊如茵也让这话给气的够呛！
她哪里是这个意思啦？这位邵夫人摆明了装糊涂！
这时之前被樊老太太叫去说话的樊大夫人回来了，笑着请众人落座吃席，而后赏菊听戏，樊如茵方一笑罢之。
那目光却冷飕飕的。
关夫人更是不知瞪了贾夫人多少眼。
吃席的时候，樊如茵故意将关夫人安排在乔萱、贾夫人那一桌。
关夫人也不知怎么想的，居然也痛痛快快的坐过去了，还故意坐在贾夫人的边上。
贾夫人微僵，飞快看了乔萱一眼，觉得心定了几分……
关夫人将她的所有小动作尽收眼底，心里不知骂了多少句“谄媚！”、“卑鄙小人！”、“巴结不要脸！”等。
暗暗嘲讽她即便当了州丞夫人又如何？这般低三下四的谄媚讨好，不过是邵夫人身边的一条狗似的！
开席时，乔萱似笑非笑看向关夫人说道：“关夫人可要叫身边的丫鬟布菜时仔细些，汤汤水水的别‘不小心’弄到贾夫人身上了！到时候叫人说一声关夫人心胸狭窄、蓄意报复，可不太好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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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5章 半玩笑揭穿
关夫人本来还真想这么干！就算做的明显一点那又怎么样？贾夫人还敢如何？
却不料乔萱就这么半玩笑的点了出来，她若是再这么干，未免有点儿太掉价、太——无耻。
虽然她觉得对付乔萱、贾夫人这种人即便无耻也没什么，但她也并不想让这么多人都看着。
“邵夫人这是说什么呀？我倒有些听不懂呢！”关夫人一脸讶然的表情，轻笑道：“我的婢女素来伶俐，不是那等毛手毛脚的，邵夫人想岔了！”
乔萱一笑：“唔，那便好！”
樊如茵看着都替关夫人酸，“邵夫人对贾夫人这位州丞夫人，也太有心、太照顾了！从前倒是不知邵夫人这般照顾州丞夫人呢！”
身为从前的州丞夫人的关夫人，差点儿生生呕出一口老血！
乔萱笑得云淡风轻，半玩笑道：“唔，你不知道的，多着呢！”
樊如茵一噎，她就知道，这人一直都那么那么叫人讨厌！
樊家不愧三大家族之一，宴席上各色菜肴准备得十分丰盛精致，有两三道可堪称惊艳，让人赞不绝口。
只不过心里憋着气的关夫人，是完全没有什么心思品尝美食了。
关夫人看着身边的贾夫人怎么看都不顺眼。总觉得贾夫人带着一股子上不得台面、没见过世面的小家子气，觉得每上一道菜她便眼睛发亮，活像从未吃过见过似的，根本就是丢人现眼！偏偏邵夫人那样看顾她，真是有眼无珠……
她恨不得将手中的汤碗扣在她身上，因着之前乔萱的话，咬牙强忍，并不敢。
好容易用过宴席，众人坐在花厅喝了一会儿茶，便往花园里走动走动，消消食、赏赏花。
乔萱身边围绕着不少夫人们，有说有笑。贾夫人却被关夫人给强行带到了花木遮掩僻静处说话。
攥着手忍了又忍，关夫人才忍住没有一巴掌打在贾夫人脸上，只是推了她一把冷笑。
看到贾夫人那惊惧的目光、躲闪的眼神关夫人更是既鄙夷又嫉妒。
鄙夷的是这样的人如今竟然踩在了她的头上！
嫉妒的是，那邵夫人行事张扬任性，这一向来连正眼儿也没瞧她过，对她更是处处刁难、百般看她不顺眼，可是，却对一个她从来都不屑于搭理之人处处维护，这怎么不让人发怒。
关夫人瞅着惊惶躲闪的贾夫人冷笑：“我是真没想到啊，你倒是能耐，攀上了高枝儿，也轻狂了起来！呵，我竟不知原来从前瞧着老老实实的贾夫人，也有这般小人得志的一面！要不怎么说知人知面不知心呢！你在我跟前狂什么啊？从前也不过是我跟前一条狗罢了！”
“只你以为你又能轻狂多久？我们家老爷便是例子，我倒要看看贾书吏又有多大能耐！”
贾夫人再没脾气、再不跟她计较，也禁不住她这样肆无忌惮羞辱的话，忍不住咬牙：“关夫人，你、你说话客气些，别太过了。”
“过又如何！”关夫人愈加恼怒！
第1846章 邵夫人给了她多大的胆子
她冲贾夫人扬起了手，作势欲打。
贾夫人吓了一跳后退一步。
关夫人见状倒笑了起来，轻蔑冷嗤：“就这点儿胆子，你也配做州丞夫人！低贱就是低贱，在我跟前，你又算个什么呢！”
贾夫人道：“我不算什么，也有自知之明知道自个不算什么，可我如今是州丞夫人，你、你对我还是客气点的好！否则——”
“否则如何！”
关夫人的怒意叫这话点爆，步步紧逼，瞪着眼睛逼视贾夫人，“否则如何？嗯？怎么？你还想教训我不成！”
关夫人觉得可笑极了，也羞辱极了！就这么一个东西，居然也敢在她面前如此跋扈。
那邵夫人给了她多大的胆子啊！
贾夫人心跳得有点儿快，腿没来由也有点儿发软，“我、我家老爷现在是州丞，你、你再这样，信不信我回去、告诉我们家老爷，你、你们……”
“怎么不信？呵，我当然信！”关夫人可谓是被这话勾起了新仇旧恨，冷笑道：“你们老爷是怎么爬上去的即便你忘了我都忘不了呢！呵，靠着出卖算计自个的上司谋取前程，算什么东西！你真以为那邵大人会看得上这种人品的人？不过是拿他当手里的一把刀罢了！等着瞧吧，待哪日没了利用价值，他也不过是个被人弃如敝履的废物罢了！”
“不然你以为呢？就你这样一无是处的下贱玩意儿，那位眼高于顶的知州夫人，凭什么这么维护你？呵，你真不会以为人家是心善、是喜欢你吧！无知！”
贾夫人再温软的性子也受不了这样的话，气得脸上涨红，“你别信口雌黄，邵夫人她不是这样的人！但凡有眼睛的都看得到，邵夫人与邵大人自打来到安泽州之后，做的哪一件事都坦坦荡荡、堂堂正正，不过是、不过是有些人从前占便宜习惯了，如今、没了便宜可占反倒恼羞成怒……这可不是邵大人邵夫人的错！他们是、是反正拨乱！”
“你！”
“……还有我家老爷，也绝对没有出卖陷害关、关老爷，关夫人若是没有证据，还是不要胡说八道的好。这样冤枉我们家老爷，真闹大了查起来，关夫人又当如何？”
在贾夫人看来，自己是好心好意提醒，在关夫人听来，这分明就是威胁警告自己！
她快气疯了！
这个往昔在自己面前唯唯诺诺、一个字也不敢多说的懦弱女人，居然也有这么抓尖好强的一面。
竟敢当面怼自己了！
果然权势真是个好东西呀，让人的胆子大了不止一圈。
关夫人看着贾夫人这张脸，真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怎么看怎么想几巴掌打上去，让她跪地求饶。
但她总算还没有完全丧失理智，知道这种事情在脑海中随便怎么想都行，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做的。
今日这么多人呢，自己一个书吏夫人，打了州丞夫人，旁人只会嘲笑自己输不起。
还有那位邵夫人，更是抓着自己的把柄了，她必定会借题发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