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7章 收获
乔萱心里一甜，嘴上却不是那么回事儿，“哎呀，这话听得人家耳朵都要起茧子啦！”
邵云端大笑，抱着她一通亲吻。他家娘子就算矫情起来也那么叫人喜欢呢，让人忍不住就想动手动脚。
既然决定宴席上的菜肴要用土豆，算起来没几天了，乔萱这就交代下去，让人开始把土豆挖回来。
经过这大半年的开发开垦和种植，那大片的地和山地早已变了模样。
两地之间的路已经修好了，可以容纳两辆马车相对而过的宽度正好，地面压得十分平整，为了防止雨水冲刷容易起坑，还在上边特意又压了一层砸碎的小石子。
细碎的石子儿嵌入泥土中，既更平整，也更耐用，轻易也不会被雨水冲刷出一个个水坑。
那几千亩地种下的药材和土豆郁郁葱葱，长势良好。黄精、半夏、当归都不是当年就能成熟的药材，有的要两年、有的需要三年，金银花也需明年春天才能开始采摘。一年能采摘两三茬。
乔萱当时故意挑选的这几种生长周期长的药材，便等于是明明白白的向安泽州所有人传递了一个讯号：邵大人是真的会在此长久待下去，至少会待满两任。或许三任。
明年她打算在山林那边的坡地再种一些三七、天麻、黄岑、太子参等。
两千亩土豆已经到了收获的季节，经过松石、刘付、棉棉等众人宣传，虽然大伙儿还没尝到土豆的味道，但是土豆这么一样新作物在百姓们之间也有了不小的传言。
等安安的满月宴一过，乔萱便打算分批将土豆推上市场售卖，限量购买，可做菜、可果腹、也可带回家做种子。
如何种植、管理，也会无偿教给大家。
两千亩呢，经过异能催种，亩产至少在四千斤左右，足够供应。
毕竟，不是所有人的接受程度都那么强，不会所有人都来买。
山林那边，五万亩还早着呢，今冬趁着农闲时分多雇些人，最好能全部垦荒妥当，明年种上花椒、八角、胡椒。
今年的上千亩花椒长势也很好，栽种下去的原本便是两年苗，明年便可挂果。
如今邵云端和乔萱一举一动都很惹眼，大张旗鼓的挖土豆，雇佣了那么多人，可不是也惹得许多人关注。
挖的人多，一拨一拨特意跑去看热闹的也不少。
看到这产量的确高得惊人，许多人都吓了一跳！
忍不住将信将疑的问了许多问题：这味道会不会特别难吃啊？真的能果腹吗？真的既能当饭又能当菜？
松石等又趁机宣传了一回。
又告诉了众人，待自家小少爷满月宴后，这些土豆就会开始上市售卖，大伙儿感兴趣的到时候可以去买。
对此，樊家嗤之以鼻，关州丞夫人也颇为不屑，两家不约而同的认为乔萱和邵云端这两口子是想银子想疯了！
这地里长出来的也不知道是个什么玩意儿、什么味儿呢，就大张旗鼓的要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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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8章 满月宴
也有人颇感兴趣，各大家族都知道邵夫人既然敢明目张胆的这么夸口，必定与实情相去不远。否则她不敢说，万一连累了邵大人的官声呢？
众人都打算等售卖的时候，不妨去买点儿尝尝味道。
若是不错，种上一些也无妨。
安安的满月宴这日，宾客盈门。
州衙后院摆了好几十桌。男宾们在花园里招待，女宾们便在东院里入席。
这日乔萱将宋氏、苗氏、巧巧等那边大院子的人全部都叫了过来，加上松石、青岩、棉棉、立夏、立秋、彩月彩云等等统统都忙得不可开交。
花园里倒还罢了，孙百、孙千他们领着衙役们也能帮忙照料一二，东院里却一刻也不敢错眼。不然万一让人动了点儿什么手脚，可不是玩的。
众夫人们来喝满月酒，少不得还要看看孩子，奶娘和负责照顾孩子的彩明、彩云更是提心吊胆了一天，三个人中必须得有两个人寸步不离安安，不能让外人帮忙照料。
一整日，立夏等都打起了十足十的精神，不动声色的照看着宾客、以及随着宾客们过来的丫鬟婆子们。
这日，樊家依旧没有人来。
樊家其实是想来的，但是抹不开面子。
毕竟，之前为了赌一口气，樊老太太听了樊如茵谗言，不许樊家人送礼，这会儿去赴宴的，全都是送礼道贺的，樊家自然不能去。
除非，乔萱和邵云端派人来请。
樊老太太觉得，乔萱和邵云端一定会派人来请的。
毕竟樊家是安泽州三大家族之一，知州大人不会不给他们这个面子。况且，清查田亩这事儿上，樊家已经退了相当大一步、给足了知州大人的面子。
不想，樊老太太等来等去都没有等来邵家的人上门。
再一等，估摸着已经到了开席的时间了。
没有人会这种时候还上门请客。
樊老太太恼羞变成怒：“太过分！太过分了！好、好，如此折辱我们樊家，这事儿我可记下了！”
樊如茵也在边上添油加醋：“呵，我看就是这次咱们家退让了一步，让那位知州大人觉得咱们家是软柿子好捏吧。还有那些个狐假虎威的东西，等哪天这位知州大人离开咱们安泽州了，我倒要看看他们如何……”
樊老太太胸口一团郁气，以往也是最忌惮那些占山为王的山匪贼人，如今却巴不得那些人下山闹事，给那位不知天高地厚的邵大人一个厉害。
樊家两位老爷、夫人都没敢往樊老太太跟前凑，这天过后，恐怕樊家又要叫人嘲笑一场了。
那么多人家都上州衙赴宴道喜，自家却不去，即便是之前主动不去的，也没来由有种被人排挤在外的失落。
樊大老爷与夫人叹道：“娘还是过去那个脾气，可这一任的知州大人不是以往任何一位啊，唉！”
樊大夫人默然。
她当然知道。
之前有位知州大人的女儿，先柏蕊蕊看中一件嵌珠钗，柏蕊蕊强硬抢了去，知州小姐也只能忍气吞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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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9章 土豆
像这样的事儿，不止一两件。
老太太母女一伙儿早已习惯了高高在上、肆无忌惮，以前无论哪一任知州，也的确没有底气和本事跟盘踞安泽州几十年的老牌大家族抗衡，他在许多事上还得依靠各大家族。
久而久之，老太太母女便压根儿就不把那些人放在眼里了，不屑、且理所当然！
可是谁知道，这一任的知州大人，与以往都不一样。老太太她们还用从前的眼光和态度对人，可不就是踢到铁板上了。
活该倒霉。
其实樊大夫人心里暗暗的想：这老婆子也该倒霉倒霉了，不然总狂得整日教训人……
丈夫这话，樊大夫人心里认同，嘴里却是温柔贤惠的微笑道：“咱们家的老太太自然尊贵，这事儿，我看也是邵大人邵夫人太过了。无论如何，老太太也算是长辈啊！”
樊大老爷知道这话并不是夫人的心里话，一笑了之，也没逼着她非要说出什么来。
说出来了万一传到娘耳朵里，她又要倒霉。
“你说，”樊大老爷犹豫道：“我要不要好好跟娘谈谈，劝劝她……”
樊大夫人心里冷笑！
你有本事去劝，就要有本事做好挨骂的准备。
“这我可不知，不如，先跟姑奶奶商量商量？”
樊大老爷顿时冷了心肠，皱眉叹息，心里却有了主意，这以后，凡事还是能瞒着便瞒着母亲和妹子吧。
他从来没有过这么盼望着知州大人赶紧调离。
州衙后院，一道道菜肴盛上桌，全是按照本地的喜宴习俗上的菜，丰盛是丰盛了，但众女眷们之前吃过一次乔萱准备的宴席，菜品无不从未见过的新鲜及美味，这一回便忍不住有了期待，谁知竟平平无奇、毫无新品，难免有些暗暗失望。
直到清炒土豆丝上桌，快刀切得细细的土豆丝猛火快炒，寥寥一些儿一样细的青椒丝点缀掺杂其中，金色的土豆丝与青翠的青椒丝颜色鲜嫩亮眼，让人眼前一亮。
应是离锅上桌，热气腾腾扑面而来，带着一股略微酸辣的味道，很是勾人食欲。
上菜的婢女微笑着特意介绍了一番这道菜。
众人得知这就是邵夫人那些地里的土豆做的菜，无不生了兴趣，纷纷笑着凑趣，尝上一尝。
入口爽脆咸鲜，略微酸辣的味道从舌尖迅速蔓延开去，迅速打开味蕾，让人精神一振。
原本已经吃的差不多了，基本上都饱了，可是忽然觉得，有一道如此爽脆可口、酸中带点儿辣的菜肴，既开胃又解腻，着实好极。
很快土豆饼也上来了。
这是用土豆泥煎制而成，两面微微焦黄，咬一口酥脆焦香，口感细腻，带着一种很特别的香味儿，是不同于其他任何煎饼的味道。
众人更是交口称赞。
“这就是那什么——土豆的味道？太好吃了，我很喜欢！”
“我也觉很不错呢！没想到土豆这么好吃！”
“邵大人、邵夫人到底不一样，给咱们安泽州带来这么好的东西，真正是有心了！”
第1820章 看起来效果很好
“可不是！”
“.…..”
众人一番夸奖，三分是恭维，倒有七分是发自内心。
味道很不错，可以做菜，还可以做煎饼，听上菜的婢女又随口说了好几样做法，听起来很靠谱、很让人心动的样子。
许多人心里都寻思着，等邵夫人这厢开售了，到时候便让采办采购一些，让厨房多试试几道菜，看看味道如何。
产量还那么高，还不挑地，便是种一些又何妨？若是万一碰上灾荒之年，没准还真的能救命呢！
虽说他们都是有钱人家，即便灾荒之年也未必会饿肚子，但是，谁不盼着生活在太平盛世、不盼着安安稳稳过日子呢？
就算不懂得什么叫做“覆巢之下岂有完卵”，也能想到灾荒之年流民那是相当恐怖的，打家劫舍之类的事儿未必不会发生。
乔萱对这件事情很是看重，因此很快立夏她们就把此事的反馈笑吟吟的告诉她了。
乔萱大为高兴。
好不好吃、是不是真的喜欢吃，这是骗不了人的。若不是真喜欢吃，即便嘴里夸得一朵花似的，那盘菜也不会少多少。
乔萱故意把其他菜式做的中规中矩，并没有推出新鲜菜式，为的就是不会抢了土豆的风头。
看起来效果很好。
好容易喜宴结束，宾客们陆续告辞离开，乔萱方大大松了口气，饶是有异能护体，这一天下来精神紧绷，加之应酬招待，也累的够呛。
男宾那边散得慢，走了一部分，还有一部分并桌喝酒，直到月上中天方才离开。
邵云端打发人回来问了两回，人也到这时候才回。
乔萱已经睡下，兴奋玩儿了一天的安安也睡了。
邵云端去看了看儿子，这才放轻脚步走进卧室，脱衣的窸窣声到底令乔萱睁开了眼睛。
睡得迷迷糊糊的乔萱眼眸微亮，精神也振了振，笑看向他，开口时声音尚带着些呓语似的黏糊：“你回来啦，那边也散了吗。”
邵云端点头轻笑，在她身边躺下顺势将人揽入怀中：“怎么醒了？还不累吗？”
乔萱一笑，“怎么不累？为了你儿子，我今儿可是提心吊胆、紧张兮兮了一整天呢，紧绷着精神一刻半刻也不敢放轻松，就怕万一有点儿什么。哎，幸好樊家今儿没来！我今儿在心底里不知谢了她们多少次呢！”
邵云端莞尔低笑不已，亲了一下她的额头和脸颊：“唔，这么看来樊家人是挺不错，识趣！”
“是吧？嘿嘿！”
两人相视而笑。
邵云端又看她柔声轻笑：“我儿子今日让娘子劳累了，我这个爹一定要好好的报答娘子才是！”
乔萱乐了，轻轻眨眼：“嗯，你这个当爹的，要如何报答？”
邵云端笑意加深：“先记着账，待到合适的时候，连本带利的报答！”
明明是很正经的报恩的话、听起来就是那么的不怎么正经，乔萱心里微热，娇嗔瞪他：“还是睡觉吧！”
别说了，反正，什么也做不了，他又何必自己给自己找苦头吃呢？
第1821章 推广土豆
邵云端低笑不已，他将人扣入怀中，轻轻拍抚她肩背，“嗯，睡觉！”
乔萱朱唇轻勾，熟悉的胸膛坚实可靠，令人心安的气息传来，很快，她复又沉沉进入了梦乡。
趁热打铁，安安满月宴次日，土豆便轰轰烈烈的上市售卖了。
这在自个的地盘上就是好，什么手续、摊位之类的事情统统都不必要考虑。
松石等人在城里挑选热闹地方，在各处市集中一共设置了四个土豆售卖点。
售卖头两天，边上还架起了简易的锅，现场用土豆做菜，供给来往路人免费品尝，顺便介绍土豆的各种做法。
免费品尝的菜是一个时辰炒一锅，换着花样来，土豆饼、清炒酸辣土豆丝、炒土豆块、土豆片、蒸土豆等，每天还会有一锅油炸土豆。
这土豆售卖的也很便宜，四文钱一斤。一次购买限量十斤，大户人家的采买或者酒楼一次最多可买二十斤。若是再想买，便需要重新排队。
同时告诉众人，数量有限，卖完为止，若是不买的，便只能等到明年了。
乔萱原本以为百姓们会将信将疑、想要推广开来会挺难、得需要一个从不接受到接受的过程。
谁知竟顺利无比。
那些在安安满月宴上吃过土豆做菜的大户人家果然十分给面子，各家采买纷纷购买。
有那消息灵通的酒楼，见状也纷纷跟着买。
其他大小餐馆见了，同样纷纷跟进。
百姓们本就感戴邵大人清正廉明，邵家出产的东西，又那么多人捧场，且也不贵，也纷纷购买。
排队的人一多，其他人见状，根本想都没想，排队买了再说。这么多人买呢，买到了横竖不会吃亏啊……
两千亩土豆，亩产大约在四千五六百斤，总共算下来是九百万斤左右，乔萱留了两千亩地需要的种子，再留了几千斤吃用送礼，主要是郑桑格他们那边送一部分，州衙里每人送二十斤，剩下的一半在安泽州城里出售，另外一半分到十七个镇子里售卖。不到十天，将近九百万斤土豆处理得干干净净！
送给各书吏、衙役们的，大伙儿可都高兴得不得了，纷纷夸赞感念邵大人和邵夫人大方！
土豆带回家去，当天晚上便炒着吃了，无论是清炒还是肉炒、还是炖煮的，滋味都好的不得了。
次日上衙门当值，大伙儿讨论得热火朝天。许多人都说家里人爱吃，这不一早便跑到集市里排队购买去了呢！
这东西好吃高产还容易储存，邵夫人卖的也不贵，简直再好不过了！
哪怕家里没有田地呢，在院子里开垦一小块地种下去，到了秋天也能收获不少呢！
一时间，满城里到处都在议论土豆，热火朝天。
各家酒楼餐馆里，土豆的点餐率扶摇直上，几乎每一桌客人都会点上一份尝尝。
樊家没买土豆。
樊家采办不敢买，樊家也没有人敢在樊老太太面前提及这件事儿。
这是邵夫人推广的东西，邵大人的孩子满月宴上，土豆隆重登场，被重点介绍，满城皆知，老太太不会高兴的。
第1822章 樊家不买
不过，好奇之心人皆有之啊，仆人们有的自己偷偷买了，几家人分了，煮了尝尝。便是樊大夫人、樊二夫人她们也特意吩咐身边人出去买了些回来，在小厨房里做了吃。
还真不错，酸辣土豆丝很是开胃，而与鸡、猪肉等炒或者炖煮，又是另外一番风味。
樊大夫人不由与樊大老爷叹道：“若真如邵夫人说的那么高的产量，邵大人与邵夫人可算是为这一方百姓造了大福了！这样的人……只怕上天是会眷顾的！”
樊大夫人说着看了丈夫一样，她这话的意思很明显，还是别跟邵大人做对了，只怕讨不到好啊！
樊大老爷何尝不明白？但樊家的事不是他说了算的。
樊老太太无意中听到家下仆人议论土豆，心下纳闷，听她们说的那么热闹、仿佛是整个安泽州城内最最热门的东西似的，便叫人来问了几句。
仆妇吓了一跳，支支吾吾没太敢说。
樊老太太越发疑心，声色俱厉逼问。
仆妇再不敢隐瞒，吞吞吐吐的说了……
樊老太太心里果然窝火得不得了。命身边人去仔细打听了来。
这一听，更窝火了。
“什么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以权谋私故意弄出这么大动静阵仗，呵！邵大人邵夫人这是想银子想疯了吧？这么多的那什么土豆，全卖了也能赚好几万两呢！”
樊老太太到底也是当了许多年家的人，算账上还是略通的。大致算了算，更不爽了。
两千亩旱地，居然能收入好几万两银子，这银子也太好赚了吧？
“那些人家也是眼皮子浅的，巴结也没这么个巴结份儿，呵，一个个上赶着给邵大人邵夫人送钱，倒要看看以后又能落得什么好！”
樊老太太一通抱怨嘲讽，下人们睡也不敢吱声。
“我可先把话给你们说清楚了，咱们家不许买那样的东西！别人稀罕，我不稀罕。”
仆婢们连忙答应。
安安满月宴，乐正逍果然带着重重的一份厚礼过来了。谢景榕人没到，但也托人送了贺礼。
乐正逍住了三天返程，乔萱让棉棉带着两个人跟他一块儿去，替自己查看查看豫章的各处产业，到了年底了，也正好与乐正逍盘一盘账、将银款收回来。
顺便，再回一趟邵丁村。
虽说乐正逍替他们送了好几回信，但与派了家下人亲自回去一趟仍然是不同的。
棉棉管账十分厉害，到了她手里的账目，就没有理不清楚的，一份份盘得井井有条。
乔萱又惊又喜，给她配了两个下手，让她带着学，慢慢的扩大管理团队。往后即便再扩张产业，也不至于因为紧缺人手而弄得太紧张。
乔萱原本想让阿也陪着棉棉一块儿回去的，但邵云端说阿也有别的事情要做，棉棉便干脆利落的拒绝了。
跟着乐正逍同路，自然无妨，没必要阿也跟着。
水稻陆续成熟，陆陆续续的，农家开始秋收了。
乔萱经过异能加持的那些水稻种子，不但长势特别好、产量大大的提高了，并且成熟的日期也有所提前了。
第1823章 乔萱的计划
比普通的水稻提前六七天到十天左右，因此，刚过中秋节没两天，便有人家开始秋收了。
到了八月二十来日之后，秋收更是如火如荼，田野里处处一片热闹与丰收的喜悦。
那一担担金黄色的稻谷挑回家去，比起往年来要多跑好几趟，沉甸甸的，很累，但心里却十分高兴。
农家几乎人人念佛，无不感念邵大人恩德！
增产三成、甚至将近四成，即便到了明年青黄不接的时节，也不用愁吃不饱了。
邵大人可真是大伙儿的大恩人呀！
九月初，樊家的稻田也开始收割，而这时候，官府提供种子的水稻早就收割完毕、连着几个大太阳天曝晒妥当、收入粮仓了。
今年的农闲时分，来的格外的早。
松石请示了乔萱之后，便开始雇人继续开荒。
总共五万亩山地呢，之前才开了五六千亩而已。今年早点儿开始，多雇些人，争取过年前将剩下的全部开垦出来。
明年就能把该种的全都种上了。
今年育苗已经在育了，也找了别的地方的苗圃，预定了明年的苗木，花椒、八角、胡椒、桂皮等都要种上。
夫人可说了，就这，五万亩还远远不够呢，夫人还打算再多看几块地，再买个一二十万亩，除了这些香料，再种茶叶、药材、竹山、果园，再配套养鸡，开发开发沼泽挖塘养鱼、养鸭子和鹅、开垦良田……
这些事儿只有松石知道，他心里早就兴奋不已，这都是他大展拳脚的大好机会呀！他这个大总管，可越来越名副其实了。
乔萱还真是这么想的，谁叫这里与豫章那么近呢？资源比豫章更加丰富，种植业可以很好的开发起来。
过得两年，把与豫章之间的道路修好，两地交通往来便可便捷许多，如今轻车简行紧赶慢赶需要两天半时间，到时时间必定能缩短到两天之内。
这已经算是很快了。
即便将来回了老家，要照看这边的产业，也很容易……
九月底，邵云端张贴了公文告示，开始收缴赋税。
众百姓们特别积极，公文一分发到各地，很快便都收缴齐全了。
邵云端便派郑桑格、孙百、孙千、阿也等分为两队，每一队多带人手，将各镇上收上来的公粮往安泽州运送，一袋袋的装入城中的大粮仓中。
今年收上来的粮食比以往任何一年都会多，并且会多很多，原本闲置的粮仓如今算了算根本不够用。邵云端忙又派了两个书吏负责监工加紧建造新的粮仓。
原本的粮仓全都在城东，新粮仓邵云端重新批了一块地，在城西。分两地储藏，安全性上会更高一些。
邵云端命人修建新粮仓的时候，樊老太太母女嘲讽不已，又开始蠢蠢欲动。
闵家寨、虎头寨、六合堡的山匪们每年秋收之际都会派人下山要粮的，以往都是三大家族牵头，各家缴纳一定粮食，让山匪们运回去。
这事儿大伙儿都心照不宣，没人捅穿这层窗户纸，但是默契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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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4章 规矩当然要改
往年官府收不上来多少赋税，也与此有关。各家都“孝敬”山匪们了，等于以此保了一方平安、官府也沾了光、也能平安无事，那么，这赋税自然就要少交了。
只不过这这么个少法，各家随意，官府没有什么发言权，以至于各家越来越过分，官府敢怒不敢言，忍气吞声。
每一任的知州大人一心盼着赶紧离开这地儿，也根本不上心管这事儿。
于是一年年的，这事儿就成了如今这般的奇葩。
当邵云端当笑话似的同乔萱说起这事儿的时候，乔萱满心都是荒诞的感觉。
还同他笑着感慨了几句“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邵云端来了，这规矩当然要改。
他告诉他家娘子这事儿，除了当笑话讲、两个人一起吐槽之外，也是提醒她：别出门。
郑桑格等开始押运公粮时，三大家族联合了另外几个在安泽州颇有分量的家族，先找了关州丞，说明了此事。
其实，众人对这事儿都心知肚明，不过是挑破这一层窗户纸罢了。
关州丞笑眯眯的应下，巴不得给邵云端找麻烦，很快便去找他，如实禀了此事。
“……大人别动气，也千万别怪大伙儿，我们安泽州就是这样，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但凡有别的法子可想，谁也不愿意做这样的事儿呀！偏这事儿还无法放到明面上说……”
邵云端静静的听关州丞说完，淡淡道：“之前如何，与本官无关，但从今日起，听本官安排便是。此事各家都不必理会，本官自有主张。”
“大人英明，”关州丞笑眯眯应了，吹了一番彩虹屁，然后道：“不知大人有何计划？不妨与下官商量商量，毕竟下官在此待了这么多年，不是下官夸口，总归比大人更了解情况……”
邵云端心里轻嗤。
了解情况有什么用？安泽州地界上这事儿根本就不是秘密，别说他专门调查过，这么长时间了，该了解的也都了解了，他不觉得自己了解的会比关州丞了解的少。
况且，即便不了解，那又如何？干就完事儿了！
这种事儿，并不是讲道理的事儿，而是比拳头、比实力的事儿。
“本官自有主张，”邵云端又重复了一遍：“此事本官会亲自跟进，关州丞不必多虑。各地的赋税马上便要陆续入库，关州丞便负责安泽州城以及近郊三镇这一块任务吧，务必保证收上来的所有水稻按时足额入库。”
“可是大人，若是山匪之事不能顺利解决，恐怕——”
“近郊三镇不会受此影响，那些缩头乌龟似的野人难不成还有胆子上城里抢劫？呵！”
邵云端说的这的确是实话，他们要抢也只会抢经过他们地盘附近的运粮队，不会跑到城里以及近郊来抢。山贼人数再多也有限，马匹骡驴等运输牲畜更有限，他们跑到近郊抢劫，怎么运送回去是大问题。
官府反杀，分分钟能逼得他们不得不丢下战利品逃亡。
第1825章 邵大人，他飘了
他们没那么傻，干这明显捞不着好处的事儿。
只是，这话听来让人多少有些不自在。
配上邵云端那近乎傲慢的语气，更让人心生不服和反感。
关州丞莫名其妙的，就憋了半肚子气。
“是，既然大人胸有成竹，下官便不多言了。下官相信大人自有大人的安排，下官等着听好消息！”
“你尽快把负责的赋税收上来，尤其是那樊家，知道了吗？”
“是，大人！”
关州丞心里连连冷笑，嘲讽邵云端不知天高地厚，真以为出其不意赢了虎头寨一回合便小看了那些山匪吗？呵，人家那是轻敌了，否则，一回合他也赢不了……
他既然定要一意孤行，也好，等他吃了苦头，便知轻重了。那时自然有他求自己的时候……
郑桑格、孙百等防备得滴水不漏，第一、第二批粮食运送得都非常顺利。
邵云端见状似乎得意了、飘了，居然大张旗鼓的往外张贴了告示，声色俱厉的痛斥了闵家寨、六合堡、虎头寨三处山贼悍匪们，勒令他们回头是岸、立即下山投案自首。
他给了他们一个月期限，若是超出期限，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定会扫平他们的山寨，还安泽州百姓一方安宁平和乐土、为朝廷分忧解难！
所有人目瞪口呆……
几乎所有人都不看好，反而不约而同：邵大人发疯了不成！
是的吧？邵大人得意忘形，飘得疯起来了吧？
他真以为他那点儿本事能拿捏住他们这些安分守己的大秦平民、便等同于有了足够的底气挑衅那些刀口舔血、示人命如草芥的土匪吗？
自大到这份上的人，通常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除了嘲讽叹息邵大人到底太天真，众人还有一种做梦一般不真实的感觉。
要知道，这历任的知州大人无不憋屈，连挺直腰杆儿的底气都没有，更别提敢公然挑衅山匪们了，可不就让众人觉得梦一般。
樊老太太和樊如茵差点没笑死。
樊如茵幸灾乐祸：“这下可好，这么一来，这位邵大人恐怕也没法儿在咱们安泽州待多久了！”
樊老太太颔首表示赞同。
他被山大王们吓破了胆子、或者干脆在他们手里出点儿事儿，自然便待不下去了。
樊如茵恨恨道：“那些狐假虎威、羞辱过咱们家的，我一个都不会放过！哼，到时候，倒要看看他们还能仗谁的势。尤其是那个贾书吏……”
从前倒不知道，这人如此讨厌。
樊老太太轻嗤，不屑道：“这等办事不会给自己留后路的人，不用与他较真，等着便是。”
樊如茵咯咯的笑：“娘说的对极了！”
既然笃定了邵云端很快就会灰溜溜的滚蛋，樊老太太的心思便又活络起来了。
于是，关州丞上门催促樊家缴纳赋税的时候，樊老太太又开始推三阻四了。
樊家一向来是折现为银子缴纳，省时省事儿，大家都方便。今年需要缴纳七千两整，零头邵大人开恩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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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6章 讨价还价
这种零头，樊家人根本就看不上，免掉了也还是气、还是心疼得憋屈。
要知道往年，他们也只缴纳四百两而已，这一下子，涨了十倍不止啊！
樊老太太的意思，让关州丞帮忙拖延，拖到这位讨厌的邵大人离开安泽州，这事儿自然也就不了了之了。
邵大人跟山匪们叫板，那些个脾气暴躁、行事狂妄、杀人不眨眼的山匪们能忍得住吗？
所以，邵大人距离离开还远吗？
关州丞：“……”
对于樊老太太这个逻辑，关州丞是相当服气的！
险些给气笑了的那种服气！
关州丞想拖延，也要看邵云端许不许。
邵云端逼得十分紧迫，关州丞才刚要含糊解释，邵云端便给他下了最后通牒，次日必须要一个结果！
否则，这件差事他不必办了，后天他亲自带人上樊家去。
多少人家都盯着樊家呢，樊家不缴纳税款，收取别家怎能顺利？别家说一句“欺软怕硬”，他这位知州大人岂不形象大损？好不容易树立起来的威严立刻就会崩塌。
这对他来说，是绝对不能容许发生的事。
关州丞心中凛然，他知道邵云端绝对是说得出做的出的性子。他哪里敢让邵云端去接触樊家？
他心里有鬼，万一樊家隐瞒了四万亩良田并未上报的事儿被牵扯出来呢？
关州丞只好硬起头皮答应，次日又去了一趟樊家。
樊老太太自然不肯，心里忍不住有些瞧不上关州丞。心道怪不得这安泽州的知州哪怕走马灯似的换来换去、也始终轮不上他这个州丞上位，果然是个没用的！
那邵大人三言两语便把他给拿捏住了。
樊老太太坚持要关州丞把拖字诀贯彻到底，原本她根本不想理会他，被他说来说去、苦苦哀求烦的头晕，勉强答应先给五百两。剩下的分阶段给，怎么着也得等樊家将粮食都卖了再给，如今樊家手头紧，现银一时凑不齐……
关州丞也有些窝火。
他堂堂州丞大人，已经低声下气到这地步了，这老婆子居然只给了区区五百两！
若是往年，他会乐。
但是现在，邵大人要的是七千两，五百两让他怎么交差？？
这位邵大人是那么好糊弄的吗？
樊家这样的人家，说什么手头紧，谁会信？
若是一下子要拿七万两、七十万两，说一句手头紧还算勉强有理，七千两……好意思吗？
对寻常人家来说，这是一笔巨款没错，但这是樊家啊！
关州丞不得不忍着气、硬着头皮继续磨，樊老太太烦透了他，气喋喋表示，最多再给他二百两，不能更多了！他好歹是个州丞，拖延这么简单的事儿都做不来吗？那他这个州丞当了这么多年可算白当了……
自己掏心掏肺、姿态恨不得低到了尘埃里，才换来打发叫花子的二百两，关州丞一口气差点没顺过来。
他知道樊老太太的性子是不可能再给的了，只好捧着七百两银子回衙门。
拖吧，不拖也不行了！
第1827章 樊家两位老爷傻眼
关州丞原本想着拖过一天是一天，他故意拖延到下值才回，干脆直接回家，有什么事儿明天再说，谁知才刚进了州衙后衙呢，青岩笑眯眯的在等着他，直接把他带到了邵云端面前。
关州丞的拖字诀在邵云端面前根本没有来得及施展，邵云端一问银子没要回来，什么都不再听了，回了东院。
关州丞情急欲闯入解释，叫阿也黑着脸拦下了。
这下子，他也来气了，索性转头回家，暂且不管这事儿了！他还真不信，邵云端爱上樊家便上，倒要看看他又能把樊家如何。
关州丞万万没想到的是，邵云端不但次日便命人将樊家两位老爷给强行带到了衙门问话。
不仅仅问赋税的事儿，还问了樊家在清查田亩的时候隐瞒不报的事儿。
樊家在清查田亩的时候隐瞒了四万亩良田并没有上报，这件事邵云端已经暗中派人查的清清楚楚，就等着找个好时机发难，如今总算是等到了。
证据确凿——这种事，想要查证原本也是很容易的一件事。毕竟四万亩良田怎么遮都遮不住的。
樊家两位老爷齐齐傻眼！
关州丞被带过来的时候，面对的正是如此情形。
邵云端冷笑：“关州丞，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为了明确责任，谁测量清查的田亩谁签字确认，樊家的正是关州丞签的字，他要跟樊家从中捣鬼，自然不放心经手别的人。
如今却成了确凿证据。
“我——邵、邵大人……是我疏忽了！”关州丞惊惶一瞬很快便反应过来了，那就是老老实实的认错，“是我当时粗心大意没查清楚，请大人恕罪！”
绝对不能承认自己和樊家勾结，绝对不能！
“是吗？”邵云端将自己重新派人查过的数据与关州丞经手的数据明明白白摆在他面前，冷冰冰道：“那你错的还真的挺离谱，不仅仅是查樊家的时候弄错了，陆家、冯家、梁家、赵家都弄错了，关州丞，看来你的办事能力实在是太糟糕，本官很纳闷，你到底是怎么当上州丞的！”
关州丞心里“唰”的一阵冰凉，惊怒交加看了邵云端一眼。
他被邵云端算计了！
当初清查一开始他忐忑不安，等着邵云端找茬，可是对于他做出来的结果邵云端只简单看了看，并没有任何异议，让他松一口气以为过关了，于是胆子越来越大，别的人家找他行方便，他来者不拒……
他想着，这位邵大人也不可能那么闲，过后会再想起来查这事儿。只要他当时不问，就算平安过关了。
可万万没想到，这都是坑！
一次两次、甚至三次疏忽勉强能说是大意了，可是十几家都是这种情况，绝对不是疏忽大意能解释得通的。
即便强行说是疏忽大意，疏忽大意到这地步，也不是一件小事了！
关州丞冷汗涔涔，说不出话来。
“德不配位，那便让贤吧。”
“大人！”
“怎么？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第1828章 经不住
到了这地步，关州丞索性破罐子破摔，愤然冷笑道：“这件事想必是大人设下的圈套吧？大人早就看我不顺眼了，早就不想让我做这个州丞了吧！”
邵云端轻嗤：“你觉得，你配做这个州丞吗？自本官上任之后，你都做了什么，需要本官一一说明吗？州丞原该是知州的左膀右臂、为知州分忧，你为本官分了多少忧？”
没有分忧，只有添乱和刁难。
关州丞是不会承认的，“大人这是强词夺理！无稽之谈！”
“呵！关州丞，本官给你留几分体面不好吗？你做的这些事，也并没有过去很久，本官若要彻查，你觉得，你经得住查吗？”
关州丞脑袋里“嗡！”的一下，几乎脱力。
当然经不住。
邵云端目光冷沉，不见半丝平日温和：“把州丞的印信官服交上来，罚银五百两，从即刻起降职为书吏，这已经是看在你到底为安泽州辛苦操劳了多年的份上，否则，就凭你所为那一桩桩一件件，所受惩罚可不仅仅如此！你可心服？”
“若是不服气，这个书吏你大可以不做！”
关州丞眼前阵阵发黑。
对上邵云端那幽深黑冷的眸子，心乱如麻的关州丞明白，自己对上他，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胜算。
今日的情景，想必这位知州大人早已预料多时吧？
他到底看轻了他，怪他轻敌，一次两次栽他手里还没回过神来，最终被他骗过、不动声色设局，竟就落到了如此下场……
不过，还早着呢。没完……
闵家寨、虎头寨、六合堡那些悍匪绝对会有所动作的，他以为他能收拾了安泽州的良民、便能收拾那些悍匪吗？呵，他等着看他一败涂地……
然后，再东山再起！
所以，他是绝对不会离开州衙的。
书吏……那便书吏吧！
“下官谢大人恩典！是下官有错在先，大人能留下下官，下官、已是感激零涕……”
终于大彻大悟了的关州丞，死死压下心头愤怒，向邵云端服软。
邵云端面上毫无波澜，对此没有额外的话，也没有再跟关州丞训斥什么，只道：“你知道就好，下去吧，从今日起，贾鹤鸣便是州丞了。你好好的同他做好交接，还有，后衙里你不能再住了，本官给你们三天时间，三天之后，你们一家搬出去。”
关州丞一股气血直冲脑门，又羞又恨又恼，忍气吞声应了声“是”，低着头转身退了出去。
太欺负人了！
等着吧，等闵家寨、虎头寨那些悍匪杀上门来，他会好好的看着姓邵的如何狼狈滚下台！
今日之耻，来日必报……
打发走了关州丞，邵云端仿佛才想起来樊家两位老爷。
他慢慢转头，朝他们看过去。
两位樊家老爷身体一僵，站在那里，如针芒在背、手足无措。心里的慌乱、惶恐无以言喻。
能不怕吗？
这位邵大人冷酷无情、翻脸不认人，关州丞尚且说罚便罚、连州丞之位也说撸就撸了，那么对他们、对樊家，又能手下留情吗？
第1829章 走不出这州衙大门
樊大老爷被邵云端看得汗流浃背、心跳惶惶，连忙道：“草民有罪！草民立刻将税款缴纳清楚。还、还有之前疏忽漏掉的四万亩良田的赋税，也、也一并补上，还请大人海涵！”
樊二老爷也赶紧表态：“是是，求邵大人网开一面，下次绝对不敢了！”
尽管他们知道这事儿他们的亲娘肯定会有意见、会闹腾，可到了这一步也顾不得别的了。
邵大人这架势，他们不给银子，能成吗……
不给银子，根本走不出这州衙大门！
胳膊拧不过大腿，他们能怎么办？他们也很绝望啊！
“呵！”不想，邵大人并未如他们想像那般见他们识趣认错、主动缴纳便面色缓和、这事儿便算完了，反而冷冷一笑，冷冰冰看着他们说道：“你们倒是乖觉，眼看关州丞遮掩不住了、无可抵赖了，便索性顺水推舟主动承认。那么，若是关州丞不暴露呢？你们会承认吗？”
“如此，你们便以为此事算完了？”
“莫非在你们看来，本官很好糊弄？由着你们进退自如、想如何便是如何？”
樊家两位老爷冷汗涔涔，原本还理直气壮的，这会儿也有些心虚了。
没有被查出来的时候，他们当然不可能会主动承认啊。被查出来了、都已经承认了，邵大人还不肯放过他们……这位知州大人果然一点也不好惹……
邵云端冷冰冰道：“本官不管是什么原因，本官只认结果，你们隐瞒不报，便是藐视朝廷、不把本官放在眼里，若不严惩，朝廷威严何在？本官威信何在？又何以管教这一方百姓！”
“税款补齐，罚银一千两，你们可心服？”
樊家两位老爷一个哆嗦……
心服？
心疼啊！快心疼死了好吗！
樊二老爷企图讨价还价：“大人，此事、此事乃是关州丞失职，是、是他没查清楚，草民等一时起了贪心将错就错没有提醒他，但、但草民等原本并非主动违抗大人命令啊！这、一千两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没错，草民等有错，可、可也错不至此啊！”
一千两啊！他们娘若是知道了，必定又是一场天翻地覆、人仰马翻啊，他们光是想想都条件反射似的觉得头疼。
邵云端哪里理会他们？冷冷道：“本官这里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你们把此事写清楚了，本官差人送去樊家，拿了银子来，便放你们离开。”
樊家两位老爷俱是一惊：“大人！”
“把他们带下去！”
“可是大人——”
“没有见着银子，本官不可能让你们走的，这一点你们不必多说！”
邵云端冷笑道：“不然放你们走了，再来同本官打太极拖延不休？”
樊家两位老爷哑口无言，只得垂头丧气被人带了出去。
信很快写好，连补带罚款总共是九千一百两银子。
兄弟俩相视苦笑。
九千一百两啊，娘能这么痛快的给吗？
信很快送到了樊府上。
关州丞因为与樊家勾结清查田亩的时候帮忙隐瞒而被撸官降职罚款、樊家也被勒令补缴以及罚款的消息也从衙门里传了开去，很快传遍城中。
第1830章 她心疼银子
与此同时，据说邵大人又放出话，当初清查田亩的时候，若还有谁家也有所疏漏的，赶紧自己上衙门禀报补上，重新登记，过几日会抽查，若是被查出来对不上的，可就别怪不客气了……
这话一出，无数人家心里惶恐，连夜准备银子，偷偷摸摸的上衙门里重新登记去。那么巧遇到熟人，相互心照不宣、若无其事的笑笑打个招呼，仿佛什么事儿都没有、大家就是上衙门里散步来着，实际上谁都知道谁是来干什么的。
此是后话。
且说樊家两位老爷的信到了樊老太太手里，樊老太太叫人一念，气血蹭蹭的往脑门上冲。
“九千一百两！呵，九千一百两！这、这邵大人怕不是钻到钱眼里去了吧！”
“老大和老二也太没用了，这么点事儿便方寸大乱！”
樊如茵听了这信的内容也急了，她心疼银子。
“娘，这银子不能这么轻易就给了呀，咱们樊家那也太丢人了！往后在安泽州还怎么抬得起头来啊！”
将近一万两银子，这可不是小数目。
樊老太太冷笑：“自然不会这么轻易给！”
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那边漫天要价，她当然要就地还价。大不了她两个儿子便在衙门里待着呗，她不信那位知州大人敢对他们如何！
明日，再让管家去交涉便是……
樊大夫人、樊二夫人却急了，一打听到老太太是这种心思，两人忍不住咬牙暗骂。
老太太不心疼，但是她们心疼啊！
衙门里那是什么地方？老太太就这样狠心，让他们俩在衙门里被监禁着？即便不会受什么罪，可是，在衙门里被监禁过这样的话说出去好听吗？
他们平日里也是锦衣玉食、高床软枕的，衙门里能吃得好睡得好吗？
那是人待的地方吗？
他们以后出门见人，不要面子的吗？
两人约好了，带着儿女媳妇孙儿跑到樊老太太面前哭诉哭求。
无论如何也得赶紧将人给接回来！绝对不能这么不闻不问啊！
樊如茵忍不住道：“大嫂、二嫂你们就别添乱了，邵大人难不成还真敢为难咱们樊家的人？便是待在那，也必定与旁人不同的！九千一百两银子呢，可不是小数目，这回若是这么轻易便服软交出去了，岂不养大了邵大人的胃口？咱们樊家岂不没脸？怎么着也得交涉交涉。”
“要不然，大嫂、二嫂你们自个出了这银子？”
樊二夫人忍无可忍怒道：“姑奶奶这是什么话！什么叫我们自个出这银子？这是我们欠下的银子吗？分明是公中的事儿！那被官府拿住的是你嫡亲的哥哥呀，姑奶奶的话可真叫人寒心！”
“你冲我发什么火呀！”樊如茵也恼起来，冷笑道：“公中的银子那都是公中的，可不容这么随意糟蹋！二嫂又心疼二哥又舍不得出银子，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你！”
“娘，”樊大夫人冷声道：“这银子是原本该缴的赋税和罚款，难道不是公中的事儿吗？银子我们拿的出，但却不能拿这冤枉钱！这不是摆明了欺负人吗？娘，那可是您亲生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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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1章 咱们一起
“您若是当真不肯把他们接回来，那好，干脆我们都上衙门陪着一块儿住好了！姑奶奶，这个家里可就劳烦你多多操心且照看着了！”
他们两房没有人不厌恶厌烦这位找婿上门的姑奶奶，可偏偏老太太护着疼着，人家比他们更像樊家人。
樊如茵听着这话憋屈，觉得被内涵到了，却又无言以回，最后归结为她们是嫉妒！冷笑了笑没有吭声。
樊大夫人也没再啰嗦，招呼着自己这一房人转身就走。
樊二夫人立刻道：“大嫂，我们也都去，咱们一起！”
“好！”
“放肆！”樊老太太勃然大怒，一拍茶几厉声呵斥：“你们俩是想造反不成！”
樊二夫人：“娘，我们一家人同甘共苦有何不可？这样我们家老爷或许也会少丢点儿脸，我们好歹也分担了一些。”
樊大夫人没说话，但显然也默认了这话。
樊老太太狠狠瞪她们，锐利的眼神在她们身上划过。
她知道她们是说真的。
樊老太太气得倒仰，这一个个的，都反了不成！
但她不可能真的让他们去，否则樊家真要丢脸丢尽了。
“不想丢脸，就给我统统滚回去！”樊老太太恨声怒斥，冷笑道：“我老婆子亲自去一趟，呵，我倒要看看，那位知州大人是不是把我也关起来！”
樊大夫人、樊二夫人相视一眼，均有些赞同。
就这样把银子拿出去她们其实也不甘心，主要是太憋屈了！这位邵大人，会好好说话吗？会好好协商吗？一出手便是如此激烈羞辱的手段，谁咽得下这口气！
若是娘亲自去，她老人家一把年纪了，若是在衙门里有个头疼脑热、或者别的什么不妥，那位邵大人可担当不起！这种事儿，想来他也是绝对不敢任由发生的。
樊老太太心里一动，忽然觉得这法子简直妙极。
显然，她跟两个儿媳妇想一块儿去了。
这种时候再不倚老卖老，那还等什么时候！
“备车，我这就去！”
两个儿媳妇就不必去了，到底是樊家的夫人，得留些体面。不像她老人家，她怎么样都不会失了体面。
谁知管家匆匆跑了进来：“老夫人、大夫人、二夫人、姑奶奶，邵夫人来了……”
“谁？”
“什么？”
众人齐齐一惊。
樊如茵冷笑：“她来干什么？她居然敢来！”
知州夫人上门，没人敢把人拒之门外，樊老太太便命小辈们都离开，只留下两位儿媳和樊如茵，冷笑道：“也好，我倒要看看她来了说些什么！叫她进来！”
樊家女眷盛气而待，乔萱带着立夏、彩月进屋，阿也守在门外。
按说后院不许男仆进入，可是，阿也气势汹汹一眼瞪过去，谁敢阻拦他？
樊大夫人、樊二夫人早已起身，勉强冲乔萱行礼问了声好。
毕竟她们的丈夫这会儿还在衙门里呢。
樊如茵看了乔萱一眼，撇了撇嘴，轻嗤笑笑没动。
樊老太太倚老卖老，更不可能起身相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