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6】是听谁说的不能献
接着是想起了医生刚交代的话,尚思玲拉着她走到边上,小声说:“李医生找我,说是明天需要我们去血站中心献血。你表哥手术要用到血,医院血库的血不够,需要亲友互助献血。”
特大城市的血库尤其是首都,储血量经常是不够的。主要原因是周边和其它地区的病人全蜂拥到首都找名医看病。血不可能说从其它地方调剂到首都来,成本太高,只靠首都本地的献血量压根儿很难满足全国到首都求医的疑难病症重病患者的数量要求。
基于此,临床上必须控制用血量。只有病人在危急情况下突发紧急用血时,血站会急批。其它时候,血站均是主张让医院通知患者家人,要其亲友互助献血弥补血站血库的血量不足。
亲友互助献血,不是说亲友献的血给自己家人用,而是通过献血量换取患者用血量的等量方式来进行。这是由于一般情况非紧急状况,从献血者采集的血需要检查是否合格,经过几番处理,再可以给临床上病人使用,有个时间差。况且血是有保存期的,过期没用。处理好的血会第一时间给临床病人用掉,不可以浪费。
基于上述原因,萧树刚暂不属于紧急抢救的情况,将要做的手术属于择期手术,只能是自己和亲友给他的手术做以防万一的备血。
谢婉莹心想,明天和表嫂过去血站中心献血,一人献个四百的话绝对够了。
尚思玲对她说:“我琢磨了下,这样,明天我们到血站中心先在血站附近找找,应该有愿意帮人献血的人,到时候出点钱算了。”
听到表嫂这话的谢婉莹诧异,表嫂作为大学老师莫非不知道这是卖血买血的行为,不可以的。
尚思玲道出缘由:“你表哥在省人民医院做手术的时候需要的血不够,要我们去献,我献了有四百。他妈妈没献血,不知道听谁说的说自己不能献。后来是他同事帮着给他献血度过难关。现在这边我们只有两个人,不行的,肯定不够。”
大表姨在儿子命在旦夕需要血的时候不给儿子献血,是听谁说的不能献,想也知道大概是周若梅对自己姐姐说了什么话。
普通老百姓不懂医学的只能是信医生的话,在各种医生的话之间肯定首选当医生的亲人。
周若梅在做这些事说这些话的时候没把萧树刚的命当命。也是,按照丁家人做医生的想法,只要自己不是病人的主治医生,说什么话都不用负法律责任。
“表嫂,明天你不用去献血。我来想法子。”谢婉莹道。表嫂距离之前一次献血的时间太短,而且近来很操劳身体状况不是很好,再献血怕会出事,不能再让表嫂献血。
“所以——”尚思玲也无奈,只能花钱消灾了,“我们出点钱算了。”
“不用,我会找到人帮表哥献血的,表嫂别担心。表哥这次手术和上次不太一样,属于按照计划做的手术。手术中患者的出血量医生会控制在一定范围内,不会需要用到很多的血。”谢婉莹说。
【1577】鬼鬼祟祟
“莹莹。”尚思玲再提到一个疑惑的事,“李医生说是要再重新做b超和ct。在省人民医院刚做过的检查为什么要重新做?”
这是很多老百姓没法理解的问题,为什么医院对各自的检查结果不互认。
譬如b超,检查结果和b超医生的技术技巧关系太大了。由于临床医生对自己家医院的b超室医生了解有底气可以信任,对其它医院的b超医生不了解不清楚其技术如何。在这种情况下,只能是重新在自己医院做一次检查来确定是否之前其它医院检查有错漏。同理,ct扫描同样需要放射科医生的技巧,不是老百姓简简单单的理解为机器扫一下身体结束了。扫描参数这些全部需要医生根据患者的实际情况来调整的,合成ct片时如何调对比度等医生的经验一样重要。
越是顶级三甲医院的医生对检查结果越是谨慎对待,由于来这里求医的大部分是疑难病重病其它医院看不好的,更不能漏了任何一点小细节。
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选择第一个医院可能在病情急或不知的情况下别无选择,选第二个医院时必须慎重了,不然总是少不了每到一个医院求医时再做一次检查。
正因为这样的缘故,求医的老百姓对医学行业内的专业信息是如此的渴望。
有些医学原理太深奥表嫂听不懂,谢婉莹干脆安抚下表嫂:“没事,表哥坐完飞机,医生有些担心,给他再做一次检查,检查清楚了好做手术。”
原来是这样,尚思玲点点头,表示懂了。
申师兄委托护士给她们找的陪护床搬过来了。尚思玲躺在床上休息下。谢婉莹帮表嫂看着表哥一阵子,忽然记起自己手机放在办公室里没取,要去取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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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表哥的观察病床,谢婉莹走在急诊科通道里。前面急诊科大门钻进来一个人影,叫她停住了脚,微眯眼:这人不是她表姐丁露露吗?
丁露露早些时候跑来国陟急诊科,发觉病人太多看着她头疼和眼花缭乱,怕是难找人,于是先撤了出去。吃过晚饭悠闲悠闲过后,瞄着时间晚急诊人数变少,医务人员大多去休息,是机会偷偷摸摸钻进来。
以为鬼鬼祟祟无人察觉,走进来几步迎面撞见表妹谢婉莹,丁露露只能缩着脑袋四处找地洞钻。
“你来探望大表哥吗?”谢婉莹站在她面前,微弯的眼里没有笑,问她。
听这话,这个表妹分明早在飞机上认出她是谁了,丁露露一股气儿往外冒:“谢婉莹,你不叫我声表姐?你好没礼貌的。”
“姐姐愿意认我这个妹妹吗?”
丁露露的心头噔了下,平心而论,她不想认。认这个表妹干嘛。按照她妈的说法,是孙蓉芳带着女儿努力想巴结他们家,早把她妈妈周若梅恶心到要死了。一对没本事的母女俩,妄图想攀附丁家搞翻身记,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1578】栽定了
一眼从对方的脸上可以读出二表姨一家对她是什么想法,谢婉莹一点都不觉得惊奇。
需要愤怒需要生气吗?不需要的。
反正重生前重生后的她压根没想过攀这家人的“高枝”。没人能攀得起,参照萧树刚的遭遇,这家人是要你命的代价。
“我告诉你。谢婉莹,我爸可能要当科室领导了。”丁露露眉飞色舞地炫耀着自己父亲升职的好消息。对比之下,这位未毕业的小表妹按照她爸妈推测,估计想留在哪家医院工作都难。
谢婉莹的脑子里转着刚表嫂说的不够人献血的事,刚好这家人欠了她大表哥萧树刚很多人情。
“表姐,有件事情需要你来做。”谢婉莹思定了,说。
“什么事?”丁露露问。
“表哥做手术需要血,我一个人献血不够,需要再找人。”
“你意思我要给表哥献血吗?”丁露露立马打断她这话,道,“我身体不行,没法献血。”
献血必须慎重,留着给自己和亲人用。献完血等你要再用血的时候,经常是血库的血不够用不上,献血证除了可以报销点用血的费用,没其它实际用处。这是她爸爸妈妈提供的消息,在医院里很常见的事实。
像萧树刚和尚思玲当大学老师的,每年单位组织献血活动这两人必然参加,现在一样需要其他人献血才能用上血。所以,平日里献血需要有一个完全当做善事积德不求回报的心态最好。她爸妈早说了,她不受单位约束可以不献血尽量不献血,避免意外突发的时候自己和家人没血备用。
她丁露露干嘛为萧树刚做善事?做完要挨骂的,挨她哥丁文泽骂的。
“表姐,你是个聪明人,我知道你得到这份工作的时候是托了谁的福。先想想自己的利益比较好。”谢婉莹不怕把利益得失直接抛在这个人面前让对方自己做出选择。
听完她这句话,丁露露的双眼戳在她脸皮上,刹那面色肝红,快被气爆:她以前怎么不知道这个小表妹是如此诡计多端的一个人。
没错,她的工作是托了萧爸同事的福。萧爸以前的同事们很关心萧树刚这个萧爸的大儿子的。如果这些人得知她不给萧树刚献血,她眼前好不容易得到的这份优越性十足的工作分分钟钟完蛋。她的目标是要在证券公司里当大领导赚大钱的。
“你会去说吗?”丁露露的手指颤抖地伸出来,指了指谢婉莹,“我告诉你,献血是属于自愿的,你这样做,你不是人,你还当什么医生——”
“天下无不漏风之墙,哪里需要我去说。”谢婉莹道,学二表姨家说话的口吻有什么难的。况且她说的绝对是实情。很快的,萧爸的同事们会打电话来问萧树刚情况了。离她们两人不远处,有的是人听见她们说话。
丁露露一口气差点儿背过去,两眼要黑了。
“献血是自愿的。表姐,我没有逼你,只有你自己可以逼自己。”
你可以没有良心,也可以不要想着升官发财了。
这个小表妹的言外之意丁露露读出来了,气到只能在地上跺脚,恨不得把自己埋了,因为自己居然栽定了。
【1579】关心
离开急诊科,走到介入手术室的医生办公室,谢婉莹拿回了自己充完电的手机。
打开手机,嗖嗖,很多条短信冒出来。
谢婉莹逐条仔细翻看。
姜明珠几条短信衔接下来写的是:莹莹,你于师兄说你回家探亲了,我打你电话你电话怎么不通?手机没电记得充电。
谢婉莹:师姐是学霸,一下子猜出她这是手机没电了。
黄志磊:小师妹,你是不是上飞机了?
谢婉莹汗流了:师兄同是学霸,竟然可以猜出她在飞机上。
未想陶师兄也知道了,发短个信询问她:莹莹,有什么话得说,不用藏着,我很好说话的。
谢婉莹的手背在额头上擦两下,心里难以确定陶师兄这是安慰她还是警告她没说的话后果自负。
大师姐二师姐必不可少:莹莹,回来记得说。
手指点到下方,是曹师兄的短信。
曹勇:需要我赶去松圆吗?
自己心脏的跳动声传到了耳膜上,砰砰砰:果然曹师兄对她最好。
指头在手机字母按键上认真敲字回复师兄师姐们。想着时间晚了,或许大家都睡了。
刚给曹师兄打完一行字:没事,师兄。
嘟——
电话来了。曹师兄居然没睡。
谷</span>
谢婉莹看了看时间,是深夜十二点钟了,先接起电话。
“莹莹,你现在在哪里?”
曹师兄的声音在对面听起来有些疲惫。
“师兄你没睡吗?”她问。
他哪睡得着,一直在等她会不会有消息回来。于学贤和任崇达并没有把她的事情告诉给其他人。是黄志磊下午作为住院总被呼叫下急诊,去到急诊发现她不在一问才知道她有急事请假回老家。
从下午开始,他和其他知道消息的人一直打她电话打不通,短信没回,把人全急死,不清楚她身上发生什么事情。
“你先告诉我你现在是在松圆吗?”曹勇问道,只想知道她现在是什么个情况,回家是为什么,只知道她关系到家里的事总是三缄其口好像有难言之隐,直叫他担心不已。
想到曹师兄之前发的短信,谢婉莹急忙否认:“不用,师兄,你不用来松圆。我不在松圆。”
“你不是回家了吗?你于师兄说你有事回家去。家里是有人生病了吗?家里人病的怎样,病的很重吗?”曹勇马不停蹄地问着。
曹师兄刨根问底显然是很忧心她的情况。问题她说不出口,可能是重生的缘故,让她知道有些事必然会发生于是有千言万语藏在心里头说不出来。
“莹莹。”听她在对面沉默着没说话,曹勇整颗心揪起来了,眉宇蹙紧,是恨不得一瞬间飞到她身边去,想知道她家究竟怎么了。
“师兄,没事的。”谢婉莹回神过来,也只能说这句话。
“你现在是在医院是不是?我听见心电监护仪的声音了。”
谢婉莹内心里的汗哒哒流,师兄是专业人士耳朵很敏锐的,一点蛛丝马迹也别想逃过师兄的耳朵。
“你家人在住院。”曹勇很肯定自己没有听错,问,“在哪里住院?什么病?”
【1580】一猜就对
谢婉莹现在有点怕再说点什么立马要在曹师兄面前露馅儿。
对面的曹勇似乎猜到她的心思了,转变方式探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这个问题她能回答个大概了,谢婉莹道:“近两天我会回去的,所以师兄你不用担心。”
“真的吗?”
“嗯,真的。”谢婉莹没有发现她这话有什么错,说了这两天可以回去,曹师兄应该像于师兄一样安心了。
曹勇想着要不要把自己的推断说出来,不知道会不会吓死她。她家人在住院,而她说两天回来只能说明一件事情,她和她家人估计在首都了。所以,他那个小笨蛋黄师弟下午的猜测是对的,她没有接电话手机通讯全断很可能是上了飞机。
她家人转到了首都医院?没在国协住院?
师兄在对面缄默了很久,谢婉莹隐隐约约有些不妙的感觉冒出来,该不会刚自己真说错什么话了。
“时间很晚了,师兄,你好好休息吧。我回去再和你说。”谢婉莹说着赶紧想挂掉电话,在这些学霸师兄师姐面前撒谎是超级难的,分分钟钟会被拆穿。
“你也好好休息,回来医院的话,记得给我电话。我去看看你。”曹勇叮嘱。
曹师兄的语气突然很严肃,让谢婉莹回想起哪怕对她最好的曹师兄一样有做事底线的,心头咚咚猛跳两下,答应:“是。”
电话总算先挂了。
谷</span>
这下子,谢婉莹望着接下来那些暂未写到短信回复的师兄师姐们,不敢写了,怕再写一条马上再有一个人像曹师兄电话过来。她的脑力招架不住一群学霸师兄师姐的。
呼出口气,只能在心里先对师兄师姐们说句:对不起。
走回到大表哥的病床旁边,观察表哥的病情比较平稳。
可能好心的申师兄有交代过这里的护士,护士走来告诉她:“我给你再弄了张床,你去睡。你表哥的情况不用担心,我们值夜班的会来巡逻的,有情况随时喊你起来。”
谢婉莹连声道谢。
在隔壁护士帮安排好的陪护床上躺下休息一阵。昨晚赶飞机,一个白天全在忙碌没停过半刻,早就很累了。几乎在挨上床的瞬间,她闭上眼立马睡着。
和她通完电话的曹勇拿着手机,四周有其他人在。其实他今晚并未回家而是在医院科室里头。
站在他身边的黄志磊全程听完他们的对话,低头查看自己的手机短信:小师妹没有给他回复,应该是被曹师兄一通电话过去后问怕了。怕他黄师兄再打电话过去问。
小师妹这时候比他黄师兄还笨,以为这种事情能瞒得住吗?不想想他黄师兄一猜都猜到她坐飞机飞回来了。
“谢医生和她的家人现在会在首都哪家医院?”坐在沙发上的宋学霖若是自言自语地问了句。今晚刚好轮到他值夜班,没什么事了呆在曹勇的办公室,同样听见了刚才那通叫人很疑心的电话。和曹勇的想法一样,可以推测出她现在人是回到首都了。
【1581】师兄腹黑
旁边实习期跟着值夜班的林昊,边站着边使劲儿忍着打呵欠,想着:谢同学不知道搞什么事情神神秘秘的,逼得所有人变成神探去破她的案子是不是?
对谢同学案子的破案程序继续进行中。黄志磊道:“我估计,转到首都的医院求医但是不找我们国协治,这样的医院全市找不出几家。逐一找过去很快能找到她在哪家医院。”
“不需要。”宋学霖告诉前辈,一家一家过去找,只有几家一样很麻烦。
黄志磊冲他眯眼:你能猜到是哪家吗?
不是他能不能猜到,而是曹勇估计挂电话的时候猜到了,不然不会挂这个电话。
挂完电话的曹勇,是立马脱掉白大褂换回日常衣服,抓起外套和车钥匙准备出门。
“曹师兄。”黄志磊跟在他后头一丝丝紧张。想曹师兄担心了半天,去到对面找到小师妹的话,会不会把小师妹劈头盖脸先骂一顿。曹师兄人是很好,但是平日里遇到这种情况同样会骂骂骂表示关心的。
比起骂,曹勇现在满脑子只想见到她看她是否安好。不和师弟啰嗦,曹勇叮嘱他一句:“别和人家说我去哪。”
她暂时想保密,他会尊重她。
曹师兄很体贴小师妹。黄志磊对此猛点头。
下楼,曹勇驾车驶出国协。
和谢婉莹想的不一样,不要以为国陟和国协有竞争关系导致国协的老师好像对国陟意见很大。实际上两家医院作为兄弟医院经常有合作。两家大佬们由于学术交流日常来往多多。
如曹勇这样圈内知名的神经外科大佬,时常是要被国陟请过去跨院会诊的,对国陟的环境是熟到不能再熟悉。
上星期,他刚去过国陟的急诊科会诊一个病人。小师妹电话里的背景音对他来说太熟耳了。不是心电监护仪的声音熟耳,是护士站的呼叫铃声熟耳。国陟急诊科的护士站呼叫铃声和其它医院不太一样,是专门定制的铃声,给人与众不同的感觉。
就此要猜到她在国陟急诊科对他来说太容易了。
(谢婉莹:曹师兄,你腹黑~)
他不会当场拆穿她的,知道她不好回答问题。一个国协的医学生把自己生病的家人送去国陟而不是送往国协,让国协的老师会如何想她。当然,他相信她一定是有特殊原因这样做。
先到国陟急诊科看是什么个情况,弄清楚她的家人因为什么病到国陟就诊,是有多严重的情况需要转到首都来求医。
她回老家到了病人旁边都要把病人转来首都,足以说明她家人的这个病预计不轻。曹勇想到这里,是担心起她的心情了。家里人生病,没人心情会好的。
深夜大城市交通总算通畅,不到半小时曹勇驾车赶到了国陟急诊科门前。夜里有停车位,随便找了车位停好车,砰一声关上车门后他大踏步走入急诊科里。
有护士守在急诊分诊台值夜班,见到大门口有人进来基于职业习惯起身问:“你是来看病吗?”
【1582】见到她了
“不是,我来找人的。”
听声音,再认人,国陟值班护士的眼睛差点儿以为自己看见梦境了:“你是——曹医生?”
鼎鼎大名的神经外科大佬谁不认识,何况曹勇算是国陟的老熟客了。急诊护士认出他的脸是不相信,不相信他半夜三更突然跑过来国陟急诊科。
“是。我是曹勇。”曹勇亮出自己的大名好方便办事。
呀!护士内心里惊叫一声,真是大佬来了,赶紧绕过分诊台请问情况:“曹医生是来会诊的吗?是我们医院哪个医生请的曹医生过来?”护士心里是想之前没听自己医院里有谁找曹勇过来,拿起手机打电话问急诊的外科值班医生问吧。
曹勇心里焦急,不等对方回答,一路自己先扫视急诊科的病床,一张张找起人来。
眼看他在找人,护士问:“曹医生想找哪个病人?”
“谢医生你认得吗?”曹勇试探地问一句,不敢确定这里的护士是否认得她。
“谢医生?”值班的护士是在努力回忆,今晚急诊科的值班医生没有个姓谢的医生。
“她今天下午刚带她的家人转院到你们急诊科,应该是今晚先在你们急诊科留观,她在急诊陪她到家人没有走。”曹勇给对方描述。
这下子护士想起来了,道:“是申医生的病人对吧?说是申医生师妹的家人。”
申医生,是申友焕?曹勇顿住脚,问。
“是。”护士点头。
原来她找的申友焕给家人看病。这是要做内科处理吗?曹勇思索着,再问:“他们人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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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护士先带他来到萧树刚的床位。
病人在睡觉,曹勇让对方小声一点,无意惊扰到他人醒来。望过去,见躺在病床上的是个男病人,她没说,不知道这人是她的什么人。只能依照病人的年纪判断,有可能是她兄长。可他听任崇达说过,她家里没有哥哥的。
护士小声给他解答疑问:“是她表哥和表嫂。”
病床旁边有张陪护床躺着个女人不是她,是她陪她表哥来求医的表嫂了。
她人呢?
“谢医生在另一边睡。”护士给他指了下另一边的隔帘。
听说她是在睡觉,曹勇的脚步放得更轻了,走过去,拉开隔帘,动作轻到不能再轻,几乎没声音。打开隔帘后出现一张狭窄的陪护床,上面蜷缩着个人影,被头处露出颗脑袋,她清秀的容颜清晰可见地映在他视野里。
见到曹勇突然站住脚浑身仿佛僵住,不清楚他是怎么回事,护士问:“曹医生,要找的人是她吗?”护士怕是不是带大佬找错人。
是她,她真的在这里,让他担心了大半天,终于出现在他视野里头。
曹勇缓口气,以冷静的声调指示护士:“你找今晚的值班医生过来,我要看看病人的病历。”
刚好护士想去找值班医生问大佬来是个什么情况,点了头赶紧走回去敲医生值班室的门。
其他人走开后,曹勇拉上隔帘遮掉外面太亮的光线,轻手轻脚走到她睡着的陪护床边。
【1583】想帮她走出困境
直到与她近到触手可及,他停下脚步,双眼仔仔细细观察她现在的样子。
她蜷在被窝里的身体如条虾,如一只猫,双手在睡梦中抓着被头,像只小动物不舍得从温暖的被窝里挪开半步。陪护床面积窄,被子边缘滑落床边有点漏风。
判断出她这是冷了,要被冻着。曹勇立马弯腰给她掖被子。两只手给她掖着被子边缘,掖到她脖子上那儿,见着她眼圈儿底下有一层青色了,倦容十分明显。她的呼吸绵长,说明睡得很死。也说明她今天一天很累,让大脑彻底罢工属于休眠状态。导致他靠的这样近,她一点察觉的迹象都没有。
她这样的情况是让人看着心疼。
曹勇簇着的眉宇压根儿没松开过。他知道她是个很坚强的人,同时这是他最怕的,怕她累倒。
伸出右手在她额头上摸摸,摸着她有没有因为太累发烧。确定暂时没有这个生病的迹象,曹勇轻吐口气。想着接下来他要怎么做才行。
什么时候她愿意让他或是其他人帮忙,而不是这样独自一人过分坚强。好比她之前帮过他走出困境那样,他也想帮助她走出困境。
“曹医生。”后面有人叫了声。
曹勇立马掉回头,向对方竖起中指摇了摇,发出指示:闭上嘴。
喊他的急诊值班医生马上合拢住自己的嘴巴。
仔细确定她没有被吵醒后,曹勇直起腰,转身同值班医生一块走出去了。
走回护士站,想要病人病历的曹勇问值班医生:“姚医生,她表哥是什么情况?”
对方的医生牌子上是写的姓姚。
年轻的姚医生知道大佬其实之前不认得他这人的,因此不妨碍他面对曹勇有些战战兢兢需要小心翼翼地回答问题:“护士刚来通知我,说曹医生想看某个急诊病人的病历。这个萧树刚是今晚傍晚从x省省人民医院转院到我们国陟急诊,是要通过急诊转到我们医院内三科。所以他转院时带来的病历被内三科的申医生他们那组人拿走了。现在病历夹上只有他们那组人开的临时医嘱,有明天病人要做的入院检查,以及今晚在急诊留观时的监护医嘱。暂时没有给病人做其它特殊处理,病人情况也比较稳定。下一步如何治疗要看申医生他们的决定,可能要等其它检查结果出来再说。”
曹勇听完他一堆解释,问:“他们还没写入院病历?”
“是。明天病人转去心内科,他们说到时候再写。”
在急诊科的话,对于未办入院手续的病人未建立住院档案,基本上医生只在病人的门急诊病历本上写写简单的病情概要和医嘱。这些曹勇清楚,他要问的问题实际上没变过:“病人是什么病?”
“好像是——”姚医生刚回答这三个字,突然意识到对面大佬望着他的目光刹那像是手术室里的无影灯骤然一亮对准了他。
在临床上,上面的医生问问题时最讨厌下面的医生答这几个字:好像,好像是,似乎是。
【1584】是大佬出事
诸如此类的这些字眼相当于下面的医生对病人病情的掌握没有做到位,才有这样模棱两可的答案出现。
“曹医生,我接班时他们把病历拿走了,我只能听白班的医生口头讲述病人的情况。”姚医生为自己辩解。
老半天谈话下来,这人真是不太了解病人的病情,所以有前面一堆诠释的理由先冒出来。
姚医生继续给自己找理由:“我打过电话问李医生。他说明天病人转到心内科去了,说没什么事。”
李医生开口说病人没什么事,如何保证病人绝对今晚没事。若是突然出事怎么办?
“李医生说他们的手机会24小时开机,有事直接打电话叫他们过来。”姚医生道。
听到这个答案,曹勇不假思索,发出命令:“你现在打电话让人拿病历过来。”
大佬说真说假?姚医生急忙望下时间,现在是半夜一点钟了。同事应该全在睡梦中。实际上护士来找他说曹勇突然出现在他们急诊科时,他误以为护士是认错人了。
一个国协的神经外科大佬半夜跑来他们国陟急诊科绝对是匪夷所思。可以肯定的是,不是他们国陟的医生去请大佬来急会诊,因为他没有接到相关通知和消息。人家大佬自己跑过来的。
大佬极其不寻常的举动,让姚医生思来想去,答案只剩下一个:萧树刚这个病人和曹勇之间有特殊关系,否则一个大佬干嘛特别关心病人非要现在看病人病历不可。
想到这里,姚医生不敢轻慢对待了。若这个病人真是曹勇的什么亲戚,届时出了什么意外,他这个夜里值班的吃不完兜着走人的。李医生应该一样。
转过身低下头,姚医生拿起手机给李医生拨去电话了。
李晓风今晚在科室里没走,要帮上级医生盯着病人。接到姚医生的电话,问:“病人出什么事了吗?”
不是病人出什么事,是国协的大佬出事了。
“什么?”李晓风掀起被头爬起床,不太敢相信自己耳朵听见的事,“你说国协的曹勇医生跑来这里要看萧树刚的病历?”
“对,要你现在立马拿病历过来。我早说了,你病历留在急诊科,你不让。”姚医生说。
“我不是和你说了吗?这个病人有事你处理不了。申医生交代要打电话给他,不能乱处理的。”李医生说。
听是这样,这个病人大概来历很大了,姚医生催促他:“你现在把病历送过来。曹医生在这里等着。”
李晓风过去急诊前看下表,半夜一点钟出头,是否需要打个电话通知申友焕说曹勇来了。
终究怕半夜随便吵醒上级,不敢这样做的李晓风先抱着病历跑去急诊见大佬,看是什么情况。没多久到了急诊,远远见到护士站前面屹立着的曹勇,他和急诊科其他人一样揉眼睛,要证实自己没有眼花。
曹勇和这个病人是什么关系?申友焕没有和他提过。李晓风脑子里是一头雾水。
【1585】两人是什么关系
见病历来了,曹勇伸手索要病历。
例行公事,李晓风把病历交给他之前必须问一句:“曹医生和这个病人是什么关系?”
“谢医生是我师妹。”曹勇道。
李晓风和姚医生一听,恍然大悟的样子,其实内心里有部分是想明白了有部分依旧很困惑。
大家没听过曹勇谈恋爱了。大佬若是有个女朋友绝对传遍圈子。若不是女朋友只是师妹,曹勇作为师兄如此紧张师妹的家人,曹勇的这种师兄妹情是热心肠到让人要感动流泪的地步了。
传言中曹勇是很好人,可能是接到师妹的求助所以赶来瞧瞧。说不定,这个师妹在给曹勇的电话里哭着哀求了。
李晓风和姚医生的脑子里瞬间闪过这些画面,两人随之面面相觑:好像哪儿不合逻辑。
不对劲的点在曹勇是个神经外科医生,萧树刚的病不是神经外科的病。哪怕这个师妹只认识曹勇去求曹勇,曹勇应该顺便带国协的心血管科医生过来瞧瞧。或许,是知道他们国陟堪称全国第一心血管专科,不好带人过来看。
拿到病历的曹勇,逐字逐条阅读,表情认真。
不要小瞧人家是神经外科的专科医生,只要是业内的大佬基本哪个科的知识点都有涉猎。吃通医学的大佬,不会连个病历都看不懂。
李晓风他们心情略显忐忑,只等大佬有什么话要提问。
“明天要加做个ct?”曹勇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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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李晓风医生点头,清楚曹勇想问的是什么,答道,“申老师没解释,只叫我开这个医嘱。”
曹勇的眼神里陷入了一抹深思。
他的这位申师兄好歹是业界里的明星人物,不可能说只因为前几天的病人ct检查是在外院做的因此不认这个结果。只能说,省人民医院的ct检查申友焕认为不够全面或是医生有可能看漏了病人什么地方的病位,并且这个缺漏有可能很重要。等于说,萧树刚的病情诊断可能不止现在眼前省人民医院病历上说写的情况。
谨慎点是对的。曹勇对李晓风他们说:“帮我复印下转院病历,我要带回去看。你和申医生报告一下,他懂的。”
对方说申友焕懂的,申友焕懂的什么。李晓风是听着有点儿糊涂,不过照着曹勇的话去做是了,转身拿病历去复印给曹勇。
曹勇再叮嘱他们:“不要告诉病人和他的家人今晚我来过了。”
李晓风他们几个听见他这话吃一惊:曹勇这是打算做好事不留名吗?
交代完这些重要的事,等人去把病历复印过来时,曹勇走回去了。
其他人见他走去的方向是谢婉莹睡的那张床。姚医生贴着李晓风的耳朵叽咕起来:“你确定?申医生没说过他们两个在谈恋爱?”
“没说过。”李晓风对这点很肯定。如果这个事是真的话,申友焕一定会提前和他们打招呼的,告诉他们要小心点,人家是谁谁谁哪位大佬的女朋友。
【1586】和她家人见面
晚上尚思玲起身上厕所,隐约可见隔壁坐着个人影儿的样子令她起了疑心。
是老公的表妹起床了吗?尚思玲走过去,把脑袋钻进隔帘里头望一望,刚想喊声“莹莹——”。幸好没喊出来,前面那张椅子上明明白白坐的是位男士。
这男士剪的时髦绅士的头发,身上穿的黑夹克真皮外套流露出几分潮流贵气,低着头的侧颜十分俊朗,眉毛峰逸,一双专注的眸光落在手上拿的纸上,时而闪烁星光显露锋芒叫人可畏。
尚思玲没有立马大叫出声,是由于知道这里是医院不可能有其他人乱来,而且这男人手里拿的纸貌似是她老公的病历,等于说这人很可能是个医生。
是哪里的医生?是国陟这里的医生吗?为什么坐在谢婉莹睡着的陪护床旁边?或许是谢婉莹叫来的医生,所以坐在这里等着人家醒来好说话?
这边曹勇坐在陪护床边是暂时未发现人来。
姚医生复印好的病历送到他手里后,他趁这个时间段再仔细地进行审阅。这是萧树刚转院前省人民医院的医生给患者写了可以带走交给下个医院医生看的出院小结。这份小结是对萧树刚在省人民医院所做治疗的概要,写的很简单。接手的医生只能从简单专业字句中推敲。
边研读病历,边不时之间,曹勇抬起双眼,看看她身上盖的被子有没有落下来。有的话,弯腰再继续帮她掖被子。总之在他在的时候,肯定是不让她受冻的。见床尾的被子有些漏风,他这次把她两只脚用被子几乎捆起来那样裹着,确定裹到严实了密不透风,再抬头,忽然意识到自己背后有人。
不远处站着的女人应该是她的表嫂。曹勇非常冷静地向对方点了下头示意其不用出声。
尚思玲好像领悟到什么,闭着嘴。
把病历纸放进自己口袋里,曹勇起来走到外头,和之前一样拉起隔帘避免吵醒她,再和他人说话。
“请问你是——”尚思玲问他身份时,两眼在他五官上扫视,是想这人很帅气很贵气。
不得不说,首都的人是显得鹤立鸡群与众不同。首都是全国最好的城市,能真正留在首都的人,必然是精英中的精英,人才中的人才。这点尚思玲很清楚的。所以她和自己老公在听说谢婉莹考到了首都最好的医学院,很是高兴,意味着他们的亲戚中有能留在首都的精英了。
“你是任老师吗?”想起之前谢婉莹说自己辅导员信“任”人很好,很关心学生,尚思玲大胆猜测下。
“不是,我姓曹。她的任老师是我的同学我的同事。”曹勇说。
这人这样说的话?
“我是她的师兄,现在在她所在的实习医院工作。”曹勇进一步解释。
尚思玲点点头,是听明白了部分,疑惑的是为什么不是任老师而是这个师兄跑来看谢婉莹。
“莹莹之前接我的电话,我听出她在这里,所以过来看看是什么情况。”曹勇说。
【1587】有谁来过吗
听出这两人是关系很好的师兄妹。尚思玲的目光闪闪,嘴角露出丝稍显明白的笑意,道:“谢谢你关心我们家莹莹,曹医生。”
她这位表嫂俨然是个聪明人。曹勇感觉可以尝试探问下她家里的情况,问:“只有你们陪病人来吗?”
“对。”尚思玲回答这话时一言难尽。走的时候婆婆拦着的场面再次浮现在她脑海里。据她到首都后与自己上小学的女儿通家里电话。女儿告诉她奶奶在家里骂人。这些事叫她心里难受。
看出对方不想细答,曹勇主动道:“有困难的话可以和我说说看,我或许能帮上点什么忙。”
这种婆媳问题哪里能乱告状,尚思玲选择三缄其口,只连声道谢谢,说:“等会儿莹莹醒来——”
“不用叫醒她,也不用告诉她我来过。”曹勇交代。
尚思玲从他的眼神里读到的是对谢婉莹的体贴,心里不禁想:这男人真是温柔。
“我听说她家里有个弟弟。”曹勇继续探问。
尚思玲听明白他想知道什么,给他澄清件事:“我和她表哥与她家里人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她家住在松圆,我们家住在省会,平日里见不上面。”
况且,她和老公不喜欢聊其他人的家事,是对谢家什么情况不清楚的。不清楚的事情,尚思玲不可能帮谢婉莹胡说八道。
曹勇听来抱有疑惑,这样说他们两家人其实不亲,为什么谢婉莹如此尽心。
关于这个问题,尚思玲必须夸赞孙蓉芳谢婉莹母女俩:“莹莹和她妈妈是很善良的人。”紧跟的那句对比之下自己婆婆和婆婆的姐姐不善良,尚思玲咬牙切齿噎在肚子里。
联想到平日里在医院能见到她对每个病人都很好,曹勇明白了,莞尔。
谷</span>
有电话来了,是自己师弟打来问情况的,曹勇随之走到边上去接电话。
“曹师兄,小师妹怎样了?”黄志磊问。在他身边另两人竖起耳朵听着。
曹勇道:“等我回去再说。”
估计曹师兄不说的了,要给小师妹保守秘密,谁让曹师兄对小师妹是天下第一好。黄志磊想。
“师兄你今晚不回来了吗?”
“我明天早上回去。”曹勇看了看表,说,“反正明天休息。我看完病人再睡。”
明天周六没手术。听师兄这样说,黄志磊回头要帮着他安排好其它工作上的事情,让师兄安心照顾小师妹。
挂了电话,发现她表嫂走开,曹勇回去她床边,看到她被子又掉床了。感觉到她有貌似夜里睡觉爱翻身的习惯,只得帮她再掖掖被子。
上完卫生间走回来,尚思玲看见这男人一路给谢婉莹细心地掖被子了,登时心领神会,回去睡,不打扰人做电灯泡。
早上晨光熹微。一觉醒来的谢婉莹睁开眼睛,可能昨天太累的缘故,脑子有点浑噩。昨晚自己应该睡死了,竟然叫她记不起做过什么梦。
深呼吸几口气,让脑子清醒点,谢婉莹爬起床,双脚挪不动是被什么困住了。
【1588】爱情能改变人
低头看看,看到自己不知何时在梦里卷被子将自己快裹成颗粽子。好在裹成粽子后她昨夜没受寒。拉开被头,四周空气里和被套上依稀有抹气味,似乎有个人曾经在这里出现过似的。
有人在夜里给她掖被子了吗?
或许是好心的护士姐姐经过看见她掉被子给她拉了被头。
没多细想,也压根儿没能猜到有人半夜里会来。见时间是六点钟出头,不再晚起,起床刷牙,走到隔壁瞧瞧表哥表嫂的情况。
表哥身上有伤动不了,没踢被子,身上暖和未发烧。让谢婉莹松口气。
与其对比的是,表嫂尚思玲坐在陪护床上裹着被子,可能刚来北方终究有些水土不服,连打两声喷嚏。
谢婉莹担心表嫂感冒,给表嫂再拿件厚外套过来裹着,嘱咐其多喝热水。自己到外面去买早餐,顺便拐去小卖部铺找姜粉买回来给表嫂泡水喝驱寒。
喝过姜水,吃过早餐,尚思玲自我感觉身体暖和了不少,终究担心谢婉莹和她一样疲累身体不佳,劝她改变主意:“要是你身体不太舒服,不要去献血了,拿钱去,让别人帮我们献吧。”
“表嫂你放心,这件事我会安排妥当的。再说,我昨晚睡的挺好的,养足了精神。”谢婉莹说。当医生的始终不会赞成去买血,无论是在什么情况下。她的身体是要比表嫂强。
听见她说昨晚睡得好,尚思玲联想起整晚给她掖被子的曹医生,笑出声音。
表嫂笑什么?谢婉莹疑问。
由于曹勇交代过不能说,尚思玲摇摇头,没对她说出来。
让表嫂尽可能多休息。谢婉莹去打盆热水过来,帮醒来的表哥擦个脸。
谷</span>
时间七点钟出头,路过急诊的过道,见申师兄走进急诊科是回医院上班了。
“小师妹。”申友焕左手提个褐色公文包晃荡着,边走边望手表上的时间,走到她面前问,“怎样,昨晚在这里睡得好吗?”
谢婉莹点点头。
望着她一脸平静毫无反应,申友焕相信她必须是不知道昨晚曹勇有来过,心里哭笑起来:这个曹师弟谈恋爱像打地道战一样,偷偷摸摸遮遮掩掩的,怕是过来关心人家被人发现似的,特意叮嘱他下面的人不让人知道。
爱情能改变人这话,他申友焕这一刻信了。主要是谁都知道曹勇是天之骄子,没必要这样做的。谁能想到曹勇会突然变成恋爱脑了,一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让她好让她舒服。
恰好,曹勇来电话了。
申友焕从公务包里取出手机听是什么行情。
见师兄要接电话工作,谢婉莹走去厕所把盆水倒了。
望着她走掉的申友焕,抓着手机可以直爽地问曹师弟:“你几点钟回去的?他们没说,说你昨晚好像一直呆在我们医院急诊科。”
经过的护士替曹勇答,告诉申友焕:“曹医生五点钟才走的。”
这个曹师弟一晚上在这里守着人了。申友焕笑张开牙:“你不和她说你来过吗?”
【1589】不被她知道
“我先问问你,她表哥这个情况你有什么打算?”曹勇分明和其他人只谈医学上的事,没回答他的话。
别人不让打听私事,申友焕只能谈回公事,语气自然变得严谨和肃穆,没开玩笑了,说道:“等今天的检查结果再说,不能急的。”
“届时他这个情况,你会准备找外科的人过来讨论吗?”昨晚推敲过病历的曹勇问。
这位曹师弟以前差点当上心胸外科医生的,申友焕不敢马虎,仔仔细细给他讲明:“病人这个情况,做外科手术有风险。莹莹大概是希望能先用介入手术来尝试解决问题,伤害小,风险低。我们内科会先进行内部讨论。外科的话,有需要的问题我会去找我们医院的外科来协商。”
曹勇仔细听他讲病人病情。
申友焕故意问他一句:“你关心她的事情,想不想来听我们的讨论会?”
“她会参加的。”曹勇略显犹豫,总不能暴露出他偷偷摸摸来过了。
“我可以不让她参与。”申友焕说。与其让谢婉莹参与,不如让曹勇来旁听。莹莹小师妹现场监督的话,他这个师兄会略有压力。
曹勇听出来对方对介入手术的信心不是很大不太愿意让她听。申友焕可能是考虑到她是患者亲人的因素,听见不好的消息会情绪不佳。
“你们什么时候讨论病例?”曹勇再问。
“最快需要今天下午,部分检查报告会出结果。”申友焕道,“如果你下午科室没事工作不忙,可以过来找我。”
“行。我安排下时间。”曹勇道。
申友焕挂上电话,回头见小师妹走回来。
走来的谢婉莹见申师兄爽飞的面色突然一丝局促,心想申师兄和谁打电话好像怕被她知道似的。
“上午病人出院后有空床,中午病床消毒完毕后你们可以转上去住院部。”申友焕躲着她明亮如镜的目光,重复起昨天说过的话。
“谢谢申师兄。师兄你有事的话去忙,我这边没事的。”谢婉莹善解人意地说。
聪明的小师妹主动给他台阶下。搞得他和曹勇好像变得不是人似的,申友焕尴尬笑两声,走去住院部上班。
谢婉莹想的可能是张大佬给申师兄打电话说什么话,申师兄不好对她说明。谁让昨晚上她有点“得罪”到张大佬了。
时间快八点钟,张大佬周六估计会来上班巡查。谢婉莹要先赶去血站中心献血。由于是互助献血,去血站前需要拿李医生开的申请单子在医院血库进行互助献血登记。拿着这张登记表再去血站中心献血。
在此之前,谢婉莹并未想着丁露露来不来。
对方或许有来,或许没来。
也没打算再打电话去问丁露露。
和这位表姐之前说过了,她不会逼人献血的,但是她有把握丁露露百分之九九点九的机率会来。
丁露露真来了,和昨晚上一样在急诊科门口探头探脑的,左右找着谁。
这个表姐看来不死心,有可能继续想着投机取巧。
【1590】献血
谢婉莹从容不迫走过去。
见到她走来,丁露露翘起嘴角抱怨:“你约我早点过来的,结果你自己这么慢吞吞的。”
她根本没有和这个表姐约过时间,是对方自己心虚所以早早来。
时间紧,谢婉莹没空和对方吵嘴。
丁露露唠唠叨叨自己说了半天话,不见她上套回答,显得自己白费口水。只能是自己皱着鼻头哼哼两声,转身尾随于她身后一路走去血库。
登记好,两人再坐车赶往血站中心。
每天会有不少人来义务献血和咨询献血事项,血站中心的医务人员比较忙碌。
根据血站中心挂的献血流程指引牌,谢婉莹自己去拿表格来填表,再去量体重,测血压。
这些是献血者献血前必做的身体检查。有些人体重过轻是不允许献血的,血压过高过低也不行。
量完体重正常,血压正常,紧接到快速检测项目。
医生会在献血者的指头上用针扎一下,从指头的血管里挤出些血,放在测试纸上做几项血液快速筛查。这里的检测一般是指血型血红蛋白肝功能血型乙肝表面抗原和梅毒螺旋体的检测。
在快速检测结果出来之前,献血者在大厅里等待消息。如果几项检测结果合格,表示献血者的血液暂时获得献血资格可以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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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说是暂时合格呢?因为从献血者身上采集完的血要再经过一次实验室全面检测,包括现场做的快速测试检查会重新再做一遍,复核结果是否有,为的是误以防万一。同时需要加做艾滋病毒乙肝丙肝的核酸检测等这些没法做快速检测的检查。
上述检查只要有一项不合格的,献血者的血都是不能给临床病人用的。总归是要做到给临床病人输血的血尽可能万无一失没有问题。输血带来的输血传播疾病是临床上十分忌讳的事情,对病人来说将会是灾难性的结果,有可能属于医疗事故。
做完指头血的采集等快速检测报告时,丁露露唠叨的嘴没有停过,对着谢婉莹说:“我和你先说明白了。我来献血全是因为大表哥,不是因为你,你听清楚没有?”
本来就是这样。谢婉莹知道这个表姐是自己情绪过于紧张所以唠叨,没和她争执。
果然,丁露露再和她说明:“我不一定能献血的,如果我的血不合格我不能献血给表哥,你不能怨我的。”
这个表姐这话儿,莫非是在诅咒自己身体有能血液传播的传染病?谢婉莹转头,两记目光在丁露露脸上扫扫。
丁露露意识到她这个眼神是什么意思后,当场面红目赤,澄清道:“我的血当然没有传染病。”
没有传染病肯定合格,怎么不能献血?谢婉莹嘴角勾一勾,转回头去。
“我体重比较轻。”丁露露给自己找到另外一个可以不用献血的理由。
血站工作人员听见她这话,立马翻了翻她体检的体重数值对她说:“你体重按照你现在的身高和年龄来计算,是在正常范围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