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五六章 坑人不成反被坑
在宫里斗了半辈子,这样的手段和伎俩太后熟悉得很!
这妥妥的是坑人不成反被坑了啊!
更要命的是,这肯定只是个开胃菜,还不是重头戏,她得赶紧离开这里才行!
太后近乎疯狂地拼命挣扎,想要离开,奈何她腿已经废了,根本动不了。
她高声尖叫着孙姑姑的名字,想让孙姑姑来带她离开。
孙姑姑现在也同样被一个疯太监压得死死的,脸都抓破了,头发都被扯掉了一撮。
其她那些宫婢都被吓破了胆,自己逃都来不及,哪顾得上救别人。
胡戟蹲在碎锦轩的墙头,看得津津有味。
见哑婆手里拿着一个黑木盒子,被一个疯太监追得满院子跑,摔了好几跟头却死都不撒手。
他极机灵地想,想必这东西便是王妃说的,太后拿来对付她的“手段”。
既然如此……
胡戟脸上扯出一抹腼腆的笑意,从袖口扯出一块帕子将脸蒙了,飞快掠下墙头,冲哑婆冲过去。
哑婆虽然懂得些邪恶的手段,却没有练过武功。对上受过严格精训的胡戟,她连个照面都没照过,手里的东西就被胡戟夺走了。
胡戟顺道还附送了她一记连环腿,将她笔直踢入了后面那个一直在狂追她的疯太监怀中。
黑盒子到手。
胡戟好奇打开瞄了一眼,看见内里那肉芽挥舞,十分恐怖和恶心的肉球,不禁一阵恶心。
“雾草,这是什么玩意儿,干什么用的”胡戟一边嘀咕着,一边飞快往太后身边靠近:“既然是用来对付王妃的,那就依王妃说的,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好了。”
胡戟站在离太后几步远的地方,看着狼狈至极,正竭力想从疯太监手下爬出来的太后,将黑盒子丢了过去。
太后猛地看见一个蒙面人,将哑婆的那只黑盒子丢向了自己,顿时吓得心神俱裂,惨叫一声:“不要!”
盒子应声落地。
那团肉球挥舞着细长的肉芽,像只弹弹球飞快往前移动。
它在距离太后和孙姑姑同等距离的地方稍微停顿了一下,选择了脸被抓破,身上有明显血腥气的孙姑姑。
孙姑姑正一脚蹬在上面那个疯太监的身上,卯足了劲才将他一脚踢开,正松了一口气,准备爬起身去帮太后,却不料一团腥红肉球猛地朝她砸了过来。
“这是……!”孙姑姑瞳孔猛缩,惊骇万状。
那肉球转瞬即至!
孙姑姑本能架起双手去挡,那肉球上如游丝般随风挥舞的肉芽却缠住了她的手腕,紧跟着异常灵活地钻进她的衣袖,顺着她的手臂钻到了她的衣服里。
“啊!啊……不行不行……”孙姑姑惨叫着慌忙用手去按,但那肉球跑得飞快,早就消失在她衣襟里了。
顿时。
孙姑姑的惨叫变成了古怪的惊声尖叫,像只上了岸濒死的鱼般原地挣扎打起挺来。
胡戟和附近看守,防止她们跑出去的暗卫看得目瞪狗呆。
窝草!
这世上还有这种下流邪恶的玩意儿?!
宫里的女人真可怕,什么稀奇古怪的害人手段都懂!
第七五八章 挑衅
等喜雀嚷嚷得差不多了,临霜才反应“慢半拍”地拉住她,高声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谁带了多的衣裳的,还不快去给太后遮住!”
说着,她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披风,带头上前。
到了太后跟前。
太后身上那太监还未完全清醒,但也有了几分意识。
可他之前神智不清下用力过度,此时清醒过来,已然脱了力,好半晌也没能爬起来。
而太后等人多少也嗅进了带药的浓烟,亦是有些四肢乏力。
临霜用披风包着她,提了好几次都(故意)没提起来。
那边一众人看见这边这粘粘乎乎,“侍儿扶起娇无力”的画面,心里也是够够的了。
那土匪还真没喊错。
妈了个叽!
真是闪瞎了她们的两锭子纯金狗眼!
没想到太后竟是这样的太后!
这也太丢人了。
这传将出去,皇上的脸都不知道往哪儿搁!
太后感觉自己咯吱窝被临霜铁钳一般的手掐得生疼,抬头对上临霜的眼睛,想叫她轻些,却从她明亮的眼睛里看到了轻蔑、嘲弄的笑意。
姬凤瑶几乎每回进宫都带着临霜,太后当然认得她。
这贱婢是故意掐的她!
这时白露也过来帮忙,将太后的轮椅推了过来。
临霜将太后重重忤进轮椅,假装弯腰替她揶紧身上的披风,眼睛却直视着太后几乎要瞪出来的两颗眼珠子,柔声在她耳畔道:“太后,您这脸,好脏啊。”
太后:“!!!”
这是个什么东西!
不过一个狗奴才,贱婢,她竟敢这般当众嘲弄她!
常年处于高位的太后面对临霜这样的奴仆毫无压力,愤怒扬手就是一耳刮子往临霜脸上打去。
以临霜现在的身手,她原本能轻易躲过太后这一巴掌。
但她没躲。
临霜将脸稍稍往边侧偏了一丝,让太后的指风擦着自己的脸刮过,然后她闪电般抬手,自己往自己脸上轻轻拍了一记,刚刚好将自己那半边脸拍红。
“太后,您……您的肚兜……”临霜捂着脸,又惧又怕地低头红着眼道:“太后您衣衫周整,并无不妥,奴婢什么都没看见。”
太后:“!!!”
哀家踏马奋力保全了清白,连中衣都没被扯开!
诸人:“!!!”
太后竟然还穿肚兜?
原来那太监脖子上挂的,是太后的……
那颜色……
太后的心态真年轻……
见自己人被打,姬凤瑶匪气凌然,毫无城俯和心机地上前护犊子:“太后,您也太忘恩负义了,臣妾的婢女看您狼狈,过来给您披衣、扶您起来,您不赏她也就罢了,还打她,莫非是嫌我们坏了您老的好事!”
“九王妃!”
太后看着姬凤瑶那张天真无辜的脸,恨得咬牙切齿。
是这个下贱粗鄙的土匪!
都是这个该死的土匪害的她!
原来她不止狐媚子功夫厉害,迷得九王晕头转向;
连扮猪吃老虎的功夫也炼得炉火纯青,居然这般能装!
姬凤瑶定定迎着太后那仿佛要吃人的眼神,背着诸人,唇角勾起一抹极尽挑衅的邪魅的笑:“怎么的?”
第七六一章 培养感情
缅国二皇子握着那纸条和三只信物令牌默了半晌。
良久,他侧首看向身边一袭大红嫁衣的商楚月,伸手盖上她紧张交握,搁于身前的小手,眸底的芥蒂渐渐退去。
和亲的队伍渐渐远去,连同喜庆的锣鼓声一并消失在路的尽头。
南城门这边送亲的人也依次登车离开。
商北钰以一纸玉骨扇遮面,存在感极低。
他站在人群的最边缘处,目光始终落在人群中央,那活泼俏皮的小女匪身上。
从前没注意她时倒不觉得,如今注意了她,便更觉出了她的与众不同,只觉样样都如他意。
唯一不如他意的,就是她身边有个碍眼的九王。
九王对小女匪看来也是真上了心,将她看得十分紧。害他与她相见一次,都得费尽心机,才显自然。还只能匆匆照面而过,与小女匪根本说不了几句话。
看来得想个法子,将九王支出京都。
如此,他才有机会与小女匪好好相处、相知,培养感情。
商熹夜总觉得有道森冷不善的目光在某处盯着他,让他心底升起强烈的危机感;加上上回押送薜延寿的家眷进宫的那次,这已经是他第二次有种感觉了。
但他不动声色地四下打量,却没发现有可疑的人存在。
传音让暗卫们四下打探了一圈,暗卫们也说附近并没有掌控之外的势力存在。
商熹夜暗自皱眉:难道当真是他多疑了吗?
此时的九王府内。
昭平郡主自那日从慈安宫回府后,就一直昏昏沉沉,不怎么清醒。再加上太后现在对她也不怎么上心,常嬷嬷思怡、思梦,对她也不似从前那般尽心。
今日商楚月出嫁,太后更是吩咐不让昭平郡主进宫。就怕她心志不坚,席间会神色有异,引起九王和姬凤瑶的警惕,会坏了她的好事。
昭平郡主生性软弱无能,向来比较依赖下人。
常嬷嬷和思怡思梦不提醒她,她竟也没有想起今日商楚月出嫁,昏睡至晌午才起。
她神色恹恹地喝了几口汤,感觉有些闷,便带上思怡和思梦两个宫婢,去园子里散心。谁知,刚进园子,就看见单于赫叶极为亲密地拉着宋慧茹往前面逛。
两个都不受宠的女人,无聊结伴逛园子,这原也没什么。
可单于赫叶一会儿和宋慧茹拉手撩发,一会儿两人又搂搂抱抱;
而宋慧茹那“娇羞含怯、欲拒还迎”的模样,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昭平郡主不禁看得一阵恶心和火大!
好巧不巧的。
这时两个(徽暖阁外院的)丫头自旁边经过,她们偷偷对单于赫叶和宋慧茹指指点点,偷笑吐槽:
“瞧,那俩又搞在一起了。”
“嗨,自打那五夫人入府后,她俩哪天不在一起,只恨不得的连起坐就寝都在一处呢!”
“真真不要脸,王爷不宠幸她们,她们便这般耐不住寂寞,竟公然如此,当大家都是瞎子呢!”
“锦妃相中了五夫人,你说,日子久了,剩下的那几位会不会也……”
第七六五章 记仇的喜雀
可昭平郡主瞪了半天,思梦和思怡仍是恭恭敬敬地垂首低头一动不动,好似没查觉到她的注视一般。
昭平郡主:“!!!”
这两个白痴贱婢搞什么鬼?
她们不是太后派来她身边,专门保护她、帮她的吗,为何关键时刻突然装聋作哑起来!
昭平郡主正要开口提醒思梦和思怡,商熹夜的声音又在诸人耳畔沉冷响起:“昭平,此事你要怎么解释。”
直至这时,思梦和思怡仍是无动于衷;
她们在听见商熹夜问话时,甚至还将头勾得更低了。
昭平郡主:“……”
“话都不敢说了”喜雀拖着长长音调,凉凉道:“姑爷,我看这金贵的郡主就是公主脾气发作了,胡乱打人。”
她可还记着在通幽时,昭平郡主自己跳水陷害她家小姐,害得她家小姐不得不割破自己的腿化解危机的仇。
虽说小姐因为孙家对姑爷的恩情,有心护昭平郡主周全,但小姐没说不能给昭平郡主添堵是不是?
她就不想让这狗屁郡主好过!
昭平郡主听喜雀如此说,也指望不上那两个装死的婢女了,慌忙替自己辩解道:“不是这样的,王爷,分明是她们自己公然不要脸在先,臣妾只是想替王府整顿家风而已!”
商熹夜面色阴沉:“整顿家风?”
“王爷,您不知道,锦妃和宋慧茹她们俩、她们……”昭平郡主实在羞于启齿。
宋慧茹听了昭平这半句话,却是心底一沉。
她很郁闷!郁闷至极!
自打她进九王府那天开始,她就像掉进了郁闷的深渊,从此无法自拔,没有一件事是顺心如意的。
宋慧茹一记眼刀飞向单于赫叶;
恨不能一眼刺死这个祸患!
单于赫叶却是老神在在、十分淡定,甚至还直视着昭平郡主,镇定开口:“我们怎么了,我和慧茹妹妹关系好,青天白日的邀约逛个园子,不行么?”
“你们……你下流无耻,简直不要脸”昭平郡主被单于赫叶这厚脸皮气得口不择言,直接骂出声来。
姬凤瑶默默扶额。
看来太后也真没打算让这货长命百岁,就这智商,离了太后派来的那些人的保护,真是分分钟被人秒杀。
“够了!”商熹夜喝止昭平郡主的怒骂,声若闷雷,在每个人的耳畔炸响:“你身为尊贵的郡主,竟当众污言秽语,成何体统!况且,本王上次分明说过,我九王府掌府当家的,乃是崇和郡主,并非你昭平郡主,就算要整顿家风,也该她来整顿,几时轮到你了!谁给你的权力!”
这一顿吼气动山河。
姬凤瑶都忍不住侧目:啧啧,我家师父这演技,绝了!
无影低垂着眼,像根莫得感情的柱子:
嗯哼,他家主子为了给王妃撑腰,这说扮上就扮上的功夫越发见长了。
喜雀无限星星眼:
不愧是我家姑爷,发起脾气来简直太帅了!
昭平郡主欲哭无泪,心如刀割:“熹夜哥哥,你为什么不相信昭平,她们真的、你是没听见府上的丫头们,私底下都在议论什么,昭平真是的为了我们王府的声誉啊!”
第七七二章 不仅仅是棘手的问题
一路横冲直撞到墨斋外前,鬼面神气活现地兽吼一声:“嗷!”
“爷回来啦!快给爷送好吃的来!”
商熹夜和无影几人倒是闻声出来了,却没人搭理鬼面。
几人径直走到黑枭身边。
商熹夜对黑枭空无一人的身后看了一眼,问:“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他们呢?”
“姬伯父和凤鸣已经到了北城门,正过来”黑枭上前半步,抓住商熹夜的胳膊,悄声传音:“小九,快带我去见小瑶儿。”
商熹夜:“???”
干什么一回来就要见他家小媳妇儿?
“我有些不妥,三言两语说不清楚,见了小瑶儿再一并说”黑枭对商熹夜脸上那难得的异色,感到又好气又好笑。
商熹夜一正,这才抬头,对底下的人吩咐:“把鬼面带下去,好生看顾。”
“是,王爷!”侍卫答。
之后,商熹夜便领着黑枭和无影,去徽暖阁了。
一路兴冲冲跑回来,准备邀功的鬼面:“……”
妈了个叽!
这无良的主子!
一句“好生看顾”,这就完了?!
商熹夜和黑枭过来时,姬凤瑶刚从暗室捣鼓完药材,沐浴更衣完毕,临霜正替她擦着满头濡湿的长发。
看见黑枭回来,姬凤瑶连满头湿发都顾不得了,高兴起身迎上来:“萧辰哥哥……”
看见黑枭那略显灰败的面色,姬凤瑶欣喜的表情凝住,秀眉轻皱:“萧辰哥哥,你的灵力?”
“我自己封住了,我丹田里,有个东西”黑枭这回毫不避讳的将自己被种了魔种,且险些被魔种控住的情况,详细给姬凤瑶和商熹夜说了一遍。
商熹夜和姬凤瑶都察觉到了黑枭的变化。
这趟西北之行,让他不似从前那般自我封闭,面对生活的态度和对生的热情,都积极了许多。
但黑枭说的情况,却让他们心头沉甸甸的。
黑枭说完这些,姬臣海和姬凤鸣父子刚好也赶到了。
见姬凤瑶和商熹夜的表情都十分凝重,姬凤鸣还未坐下便着急问道:“妹妹,萧辰这问题,你能解决吗?”
姬凤瑶目光滑过每个人的脸,欲言又止。
“很棘手吗?”商熹夜轻轻握了握姬凤瑶的手,给她鼓励,心里也是十分紧张。
姬凤瑶摇头:“如果萧辰身上的魔种,与我想的是一样的,那这就不仅仅是棘手的问题了。”
“魔种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姬凤鸣的问题,也正是大家此刻心头的疑问。
黑枭隐约感觉自己知道那是什么,但就是说不明白。
姬凤瑶回头对商熹夜看了一眼,才道:“我梦里的老神仙曾和我说过,在修士的世界,分修仙者与修魔者;
修仙者修金丹元婴,修魔者则修魔种魔婴。
与修仙者修自身唯一的金丹不同,修魔者的魔种可以有很多颗,它们能分别寄生于不同的修士丹田内,靠吸收别的修士的修为壮大己身。
等魔种成长到一定的程度时,魔修再将魔种收回,宿主便会灵根断绝、血枯而亡。”
第七七四章 时时与我在一处
姬凤瑶籍着那位根本就不存在的老神仙,面不改色地给大家好好科普了一番修士界的基本常识。让大家对剑修、术修和炼丹师、炼器师等有个基本认知。
这样,以后她要拿些什么功法秘籍出来;或要搜集一些稀有的灵石和材料,也就不用再费事逐一给他们解释了。
姬臣海和姬凤鸣听得啧啧称奇,仿佛打开新世界;
商熹夜听着姬凤瑶说的这些,则有种似曾相知,只是遗忘了的感觉,所以并不觉得难以接受。
黑枭却是听得眉头轻皱。
不管小女匪说什么,他都有种“你说得太肤浅,应该更详细更全面”的错觉,而且有好些,他竟还真就莫名想到了更详细的层面。
比如小女匪说,剑修,是修剑道为主的修士;
他便自动想到了:剑修最基础的,是修本命之剑。
只有修出了本命之剑的剑修,才能被称之为剑修;
否则,那便只是一个擅用剑的人。
黑枭隐约觉得,自己身上除了魔种外,应该还有别的秘密。
尤其是自阴河洞中濒死醒来之后,这种感觉格外强烈。
不过,他自己都不确定的事,他也不好随便与人说。
待小女匪说得差不多,又将话题绕回了他身上,他才又开口,道:“既然如此,便看是那上蝎使先找上门,我们杀了他;还是我先修炼到他前面,直接吞了他!”
“可那操蛋玩意老在你耳边叨逼叨、叨逼叨,时不时还激发一下魔种,诱拐你,你怎么修炼”姬凤鸣磨牙:“要我说,咱们主动出击,杀到他老巢做了他!”
“啪!”姬臣海抬手就给他头上削了一记:“臭小子,你知道他老巢在哪,有多少人吗你就出动出击。”
姬凤鸣不靠谱归不靠谱,说的问题却是个很严峻的问题。若是黑枭在修炼的时候,那上蝎使突然来这么一出,黑枭十有八九得走火入魔,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姬凤瑶想了想,道:“我可以试试行针将魔种暂时封印住,只不过我现在修为尚低,封印的灵力需要萧辰哥哥你自己供给,如此一来,你修练的进度至少要比从前慢三倍。”
“无妨,我努力些便是”黑枭冲姬凤瑶淡然一笑。
商熹夜抬头拍拍黑枭的肩,道:“难得你放下心结,肯这般积极向上的活着;别担心,你有我们,我们一起面对!修炼资源方面你也不用担心,北國灵矿那边,已经着手准备开采了,等第一批灵石开采回来,便先紧着你用。”
“我知道”黑枭紧握着商熹夜的手。
两人之间深厚的情谊及过人的默楔,无需过多言语。
姬凤鸣看得颇不是个滋味,道:“还有我,我一定努力找月白石,然后我吸的灵力,大半都给你!”
商熹夜:“……”
姬凤瑶:“???”
姬臣海:“……?”
黑枭唇角不自觉地微微上勾,亦反握住姬凤鸣的手:“自然,凤鸣,这段日子还真要劳烦你时时与我在一处了。”
第七七五章 基情四射
姬凤鸣听见这半清不楚的话,心里滑过千万种不靠谱的念头,有些懵:“额……啊?”
“金鸾和青鸾的啼鸣能在紧要关头控制住我,所以在上蝎使没解决之前,我们最好不要分开太远,以防万一”黑枭狭长的桃花眼眸光柔和。
但姬凤鸣怎么看都觉得,他那将勾不勾的唇角看起来,隐隐带着一抹捉狭的意味,弄得他心躁躁的。
让姬臣海和姬凤鸣在外间候着。
姬凤瑶将商熹夜和黑枭叫去了里间,准备给黑枭行针封印。
因是要给黑枭丹田内施封印,所以扒衣在所难免。
只是这次黑枭没有半分犹豫地,就将外衣除了,只剩下中裤,神色比在场的商熹夜还要坦荡。
商熹夜看着这生得俊美得跟他家小媳妇儿有得一拼的家伙,在自己小媳妇儿面前展露那么好的身材;
想起他曾经也说过喜欢小媳妇儿的话,商熹夜不禁嘬了嘬牙花子,有种上去找他打一架的冲动!
黑枭瞄见商熹夜这护食的小气劲儿,悄声笑道:“小九,小瑶儿都认我作哥哥了,你怎么还这般小气,还怕我跟你抢了她走不成?”
“哼,不是你媳妇儿看别的男人,你当然不觉得有问题”商熹夜凉凉撇了他一眼:“你以后也注意些,少受点伤,省得老是强行占我家媳妇儿的便宜。”
黑枭:“……你这话说得好没良心……”
“要不然你以为我能愿意让你这般躺在这里”商熹夜清亮的双眸一瞪:“若换了旁人,我早一脚给他踹出去了!”
黑枭忍不住憋笑:“瞧你这点出息。”
“我有媳妇儿,我乐意”商熹夜不以为耻,反以为荣,面对自己这个交心过命的兄弟,也是半点脸皮都不要了。
说罢。
两人都恍然发现,现在的他们,已经不是从前的他们了;
现在的他们,都敢于直面内心的暗影与伤疤,敢于做真实的自己、说真心想说的话。
现在的他们,也比从前简单、快乐得多。
这样,挺好的。
姬凤瑶在旁边垂首整理一会儿用得上的必备物品,没有注意到这两人偷偷传音的眉眼官司。
蓦然抬头,看见这俩你望着我、我望着你,脉脉含笑;
姬凤瑶不禁抽了抽嘴角:
这特喵基情四射的!
要不是她确定商熹夜取向正常,还真忍不住又要站这俩的CP了。
姬凤瑶准备好一切,严肃嘱咐道:“王爷,一会儿我可能会灵力不继,你需要像上回那样,为我输送灵力;
若是你也感觉勉强了,就让我哥也进来帮忙;让他将灵力先传给你,你运行两个大周天转化后再给我,这样我便不用再转化可以接得上了。
还有,在此期间,绝对不能有人打扰,所以你要叮嘱无影和无仲他们加强戒备,不能让任何一个可疑人进来。”
“好”商熹夜郑重答应。
姬凤瑶纤纤玉手握着一枚银针,在下针前又对蹲在黑枭身边的金鸾神念传音道:“一会我封印的时候,肯定会惊动你主人体内的魔种。”
第七七八章 最适合他的女人
“我跟你说,钱盈盈带进九王府的那个丫头原来是……”钱夭夭附身在陈姿萦耳畔,滴滴咕咕地将她从她爹那里听来的话,一股脑地全倒了出来。
直把从来只有一些小聪明、小伎俩的陈姿萦,听得瞠目结舌,直感叹:“原来这世上还有这样害人的办法,简直太厉害了!”
徽暖阁这样大张旗鼓,自然瞒不过有心人的眼睛。
春桃拖着被打伤的残躯,出去打听了一圈,回来对宋慧茹禀报:“夫人,好像是那土匪的爹和大哥回来了,正在徽暖阁说话呢。”
那土匪的爹和大哥?
是去年刚刚被招安,后随军去西北征战的安平候父子?
宋慧茹满脸不屑:他们这是吃了败仗回来了?
宋慧茹前世与安平候和九王都没有太深的交集,但却听说九王之所以落到之后一败涂地、惨死收场的田地,都是这窝子土匪害的。
而且,九王府的倒霉败落,也就是从这两个土匪吃了败仗回来之后开始的。
否则,以九王滔天的权势,若不是执意要护着这窝土匪,也不至于犯了满朝文武的众怒,落了天下人的口实,让皇帝名正言顺地缴了他的兵权。
“不行我得赶紧想个法子与九王亲近,劝他远离那一窝子土匪,不能再让九王府从到前世的覆辙,否则我这一世便毁了”宋慧茹喃喃自语,心念急转。
她吩咐春桃,取来笔墨纸砚。
又写了一封信函,命丫头转交九王。
她相信,这世上会没有不贪恋权势、不惜命的男人。
九王早晚会认清,这世上只有她才是最适合他的女人。
徽暖阁。
姬凤瑶以灵力加持,行针将黑枭丹田附近的穴道及经筋全部封住,阻断他丹田内的灵气及体内的血气互通。
如此,他丹田内的魔种即使发难,也只有丹田内现存的灵气为继,无法吸取更多的能量。
不过这是一个两败俱伤的办法:魔种过度汲取灵气与血气之下,肯定会损伤黑枭的田丹,影响他以后的修为。
这也是姬凤瑶瞒着所有人,没说出来弊端。
因为黑枭的情况实在不容乐观,魔种在他体内潜伏生长了近二十年,以她眼下的实力,和他们此刻的处境。若想保住黑枭性命,让他不被控制,这已经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姬凤瑶勉力施结封印时。
黑枭体内的魔种果然躁动起来。
京都前一秒还是万里无云的晴空,瞬间便是风起云涌,且天空有薄薄的黑气缭绕,看起来就像雨前的积云。
黑枭耳畔响起仿若野兽垂死挣扎的尖利呼啸,那尖锐的声音有如实质直刺他的神魂,但他却是双拳紧握,好看的唇瓣紧抿,纹丝未动。
正在自己宫中看书品茶的商北钰查觉到外面的动静,起身行至窗边,看了看京都上空的风起云涌,眉头微皱。
回身闭窗。
商北钰抬手往身前凌空一抹,动作飘逸如仙。
而他掌中散出的雾气却是浓稠如墨。
那雾气在他身前如漩涡般急速旋转,形成一圈黑洞。
第七八一章 请就地成亲
回头看见满屋子的人,对自己投来的奇怪的目光;
姬凤鸣礼貌又不失尴尬地打了个哈哈,道:“这个,我跟萧辰困在万丈悬崖底的阴河洞中时约过,咱俩那个,以后,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我这不是担心他有什么事,我不就得那什么嘛,哈哈……”
诸人:“……”
这得要不靠谱到什么地步,才能连这些话都拿来混说?
什么同生共死,你俩要是一男一女,估计得让你俩就地拜堂成亲了好么?
黑枭狐疑脸:我们有吗?
姬凤鸣咬牙瞪了他一眼:怎么没有!
摔下悬崖那会儿,你自己说的!
门外的三个丫头和无影听见里面的动静,也进来了。
临霜微红着脸端着几碗汤水上前,羞涩地半低着头给各人分发一碗,道:“王爷,王妃,安平候,世子爷……萧,大哥,这是奴婢特意吩咐小厨房为你们熬的滋补汤。”
她最后才唤出黑枭的名字,且中间还略停顿了一下,有心人一下就听出了其中的不同。
白露和喜雀掩着嘴,在旁边默默偷笑。
黑枭微怔,有些头疼:这丫头,都过了这么久,怎么还惦着这茬呢?
姬凤鸣就坐在黑枭身边,看见临霜这模样情态,心下不禁微酸:哦豁,萧辰这家伙都有小姑娘喜欢了!
本少爷这么风流倜傥,居然都没被小姑娘这般对待过。
亏,真是太亏了!
姬凤鸣思忖着,好像他也老大不小了,要不要也去哪里也勾搭个娇滴滴的小娘子。
这时,门口传来一个丫头的禀报声:“王爷,王妃,回缃馆的丫头求见王爷,说是五夫人有要紧的东西要给王爷。”
商熹夜和姬凤瑶闻言,对视一眼:又来了!
姬凤瑶招手让那丫头把信送了进来。
商熹夜接过来看了一眼,只见信上写着:
妾知晓安平候已归来,大祸不日将致;
事关王府之安危存亡,万请王爷前来一叙,妾只盼王府安好,余生安稳,仅此而已。
商熹夜看罢,将纸条递给姬凤瑶。
姬凤瑶亦是随便扫了一扫,手指弹了弹那纸条,灿烂笑道:“以退为进,表明自己没有野心,倒是长了点聪明。”
“什么东西?”姬凤鸣好奇抢来瞧了瞧,顿时一脸古怪:“这谁啊,我和爹得罪过她?我们才刚回京,她就诅咒我们倒霉,嘴巴生得这么毒,不如我去给她用烂泥堵上!”
商熹夜哂然一笑,轻声道:“你们擅自离军,乃是重罪;陈国公父子三人必会借此机会,在皇上面前大作文章;而皇上正愁没有把柄钳制本王,她说有大祸,亦不为过。”
“大作文章又能怎么的,他陈国公自己打了败仗,还有脸让皇上砍了我们的脑袋不成?”
姬臣海大手一挥,不以为意道:“大不了,你这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的狗屁亲王也别干了;他们走他们的阳关道,我们过我们的独木桥,咱们一块儿回秃鹫寨当山大王去!”
第七八二章 自信心瞬间爆棚
令满屋子人都没想到的是,商熹夜居然没反驳姬臣海,而是低缓地接了一句:“现在还不是时候。”
无影:“!!!”
暗处的无仲惊得脚下一滑——诸人只听屋角一阵稀里哗啦的声响,然后是“砰”地重物落地声。
“好好好”姬臣海倒是挺极高兴,一连说了三声好,起身大手探过去,在商熹夜肩上重重拍了几拍,朗声笑道:“你有这打算很好,有前途!”
姬凤鸣更是神反应,笑眯眯地侧首对黑枭道:“我就说,咱们早晚是一家人。当初我拉你上山,你死活不干;看吧,我妹夫都有上山的觉悟了,你到时候还不得一起来?”
黑枭:“……”
姬凤瑶:“……”
商熹夜:“???”
他什么时候答应要跟他们一起上山当土匪了?
他的意思是,等沧州建设好,大家一起去沧州归隐好嘛?
秃鹫寨,也在他招安归顺沧州的计划内好吧!
宋慧茹又等了一整天。
直到深夜,商熹夜却依然没来回缃馆。
她差了丫头去打听,丫头回来禀报说:商熹夜自打进了徽暖阁后,就一直没出来过。
这可把宋慧茹气坏了,当即拿起手边的茶杯掷在地上摔得西碎,恨恨道:“早知九王是这么个固执没脑子的,打死我也不会进这九王府,就活该他被那一窝子土匪连累死!”
茶杯碎片溅起来,险些割了那小丫头的腿。
小丫头却是战战兢兢不敢动。
趴在屋里软榻上,准备值夜的春杏听见这动静,赶紧捂着仍然肿胀的腰身爬起来,劝道:“夫人,何必在她面前说这些。”
劝罢,又恶狠狠对那小丫头道:“你若敢将夫人的话传出去半个字,我便将你发卖给最下贱的窑子,叫你死在那些卑贱脏臭的男人们身下!”
小丫头虽不大清楚春杏说的到底是什么,但懵懵懂懂能猜个大概,吓得浑身一紧,缩身束脚地答:“奴婢不敢!”
将这小丫头轰了出去。
春杏才又低声道:“夫人,王爷是咱们大昭国的战神,战功彪炳,身在高位,平日里都是他对别人发号施令,听的都是好话,他格外固执些也是常理。
夫人若想要王爷相信咱们,不妨将信函写得再详细些;只要夫人的信,和王爷经历的事对上了,到时候就是夫人不请,王爷肯定也会来的。”
“你说得有道理,是我看九王太宠那土匪,你们又无故在那土匪手里挨了打,心急了”宋慧茹自我说服似地点头。
顺了半晌气,她才让春杏再次准备笔墨。
这回,宋慧茹回忆得格外仔细。
她将安平候自西北败仗回京都后,京都发生的一些大事都详细记录了下来,洋洋洒洒地写了几大页。
写完,宋慧茹自己又看了一遍。
看着未来的事跃然于自己,就仿佛自己已经掌握了这个世界所有人的命运,宋慧茹的自信心瞬间爆棚。
与此同时的春痕馆。
菀燕恨恨看着锦帐中,每日吃了睡、睡了吃,过着猪一般的被喂养的生活的钱盈盈。
第七八六章 你把王爷让我一点
钱盈盈似是不太信,写道:传言都说你们土匪残暴无比,你竟然肯帮我?
不待姬凤瑶反应,自己又急急写道:我错了、我错了,告诉你就告诉你吧,死马当成活马医。
姬凤瑶:“……”
这姑娘自己就能跟自己聊起来,还需要她吗?
于是她也不吱声了,探着头,默默看钱盈盈写字:
我娘当年是京都有名的花魁,有了我之后,被我爹花言巧语骗回去的;
所以我爹其实不是我爹,我娘也不确定我爹是谁。
后来我爹拿我娘的积蓄捐了官,就开始嫌弃我们母女了。再后来他巴结上了温吉砚温大人,抱上了二皇子的大腿,更是视我们母女二人为他的耻辱。
原本我爹要把我送给温吉砚做通房丫头,没想到刚进温府就被二皇子看见了。
二皇子说,我长得有几分像你,性情也有几分像你,几人一合计,决定把我塞进九王府。
然后他们就派了那个叫菀燕的丫头,给我弄了碗虫汤,拿我娘的命相要挟,逼我喝。
亏得冬天天冷,我假装喝汤,把汤和虫都灌进了袖子,然把虫藏了起来。
钱盈盈写到这,抬头看了姬凤瑶一眼,见她没有什么危险性的反应,才又接着写道:出嫁前,他们让我娘和我见了一面,我娘悄悄告诉我,不管我听不听他们的话,她都活不了了,让我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否则她死不瞑目。
笔停,钱盈盈久久未抬头。
她面前的纸上,两滴豆大的眼泪滴落,晕开了墨迹。
姬凤瑶轻叹一声,伸手拍了拍钱盈盈的肩:“我不敢保证一定能救出你娘,但菀燕,我随时都能帮你除掉。”
钱盈盈摇头,深吸一口气,写道:
我现在什么都不能给你,没有理由要你帮我做事。
要不,你把王爷让我一点。
王爷如果真成了我夫君,我让自己的夫君帮我解决这件事,那就理所当然了。
姬凤瑶:“……信不信我打死你?!”
钱盈盈吓得缩了缩肩膀,扁扁嘴,露出“我就知道”的表情。
姬凤瑶握着小拳拳在钱盈盈面前挥了挥,霸气且霸道地说:“你想要夫君,以后自己再去找个;王爷是我一个人的,谁敢跟我抢,我就打死谁。夫君没有,姐姐要不要?”
钱盈盈瞠目:“姐姐?”
“我快满十七了,你几岁”姬凤瑶痞里痞气的样子。
“姐姐!”钱盈盈果断扑了过来:“我的天,我认了土匪做姐姐,看菀燕那死丫头再敢半夜掐我,打不死她!”
姬凤瑶:“……”
这姑娘当土匪的天赋简直惊人。
姬凤瑶嘴角抽了抽:“你现在开口说话,不怕她听见了?”
“我有靠山了,我怕她?”钱盈盈撵起袖子往眼睛上来回两抹,身子一挺,叉起腰,蓦地往门外大吼一声:“菀燕,你给我滚进来!”
姬凤瑶额头瞬间滑下一帘黑线:“……”
菀燕:“???”
三个丫头:“???”
菀燕死都没想到,在京都这种阴谋满布的地方,还有聊一通天就能站同一阵营的姐妹。
第七八九章 鬼面回来了好啊
送走钱盈盈,临霜和白露收拾擦试屋子里的茶具桌椅。
喜雀在姬凤瑶跟前问:“小姐,你当真信钱盈盈吗?”
“她是个通透又机敏的人,来借我的势帮她自己铲除身边的钳制,对我说的,想必也不尽是假话”姬凤瑶无所谓地勾勾唇角。
临霜一边收拾一边建议道:“王妃,奴婢看,外院的五儿和六儿很是伶俐,要不就让她们去伺候六夫人吧。”
姬凤瑶却道:“先让周管家带她自己去挑一挑吧,五儿六儿你也领过去给她瞧瞧,她若是瞧上了就留下,没瞧上便还领回来,放在内院伺候。”
喜雀不以为意道:“她不过一个侍妾,还是个不可能得到恩宠的妾,早晚是要打发出去的,小姐何苦这般处处迁就她,我们院儿里去的丫头,不比外头的好么?”
“喜雀,若是外头给咱们身边放两个人,你放心么”姬凤瑶温和问喜雀。
喜雀小脑袋一偏:“那自然不愿意,谁知道他们给的是脏的还是臭的,是阿猫还是阿狗。”
“那不就是了,正所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姬凤瑶潜移默化地,将喜雀当作自己的亲妹妹来教育:“更何况,她住在咱们府上,到处都是咱们的眼睛,咱们还需要多此一举,特意放那么两个人在她身边,讨她不自在吗?”
“王妃高见”临霜回头赞道。
喜雀亦似懂非懂地点头:“我知道了,虽然不太明白,但只要是小姐说的话,我都会记着的!”
苑燕刚被押到马厩,立马就被两个侍卫挥着马鞭赶去打扫。
虽然她接受过严酷的训练,但也没接受过这么恶心的训练。况且她自打从训练基地出来后,就一直跟在主子身边养尊处优,这臭气薰天的马棚,几乎将她当场薰晕!
傍晚也没人叫菀燕吃饭。
菀燕饿得狠了,问守马棚的那个老头,老头看她可怜,默默给了她只啃得只剩半只的馒头。
菀燕看着那半只馒头上的一圈牙印:“……”
死老头,居然也敢羞辱她!
这时,她看见前面一队侍卫,提着一篮子一篮子,精工烤制的熟牛肉、鸡肉和羊肉等,从马厩经过。
那老头熟络地和那些人打招呼:“又去喂鬼面啊?”
“是啊,老徐头”一个侍卫答。
老徐头脸上绽开舒心的笑容,道:“鬼面回来了好啊,有它在,老头我晚上都省了值夜的功夫了。”
“可不,你回去歇着吧”那侍卫也笑着答。
说罢,两拔人各自分开,全当菀燕是空气,没有半个人搭理她。
菀燕心底却是转开了:鬼面?那不就是九王的战骑?
听这老头的意思是:
鬼面没回来时,就他一个人在马厩值夜;
而鬼面回来后,连他也不在马厩值夜了?
就算九王很厉害,可九王的战骑也不过是区区一只畜生而已,他们竟连一只畜生都崇拜到如此地步,真不知道该说他们太天真,还是他们只是为自己的懒找了个高尚的借口!
第七九零章 快过来呀
不过听说九王的这只战骑确实凶猛无比,九王自从得到这只战骑后,越发如虎添翼,几乎无往不利。
若是她能降服这只畜生,献给二皇子……
菀燕目光中露出一抹玩味。
本以为那土匪将她送来马厩是个苦差事,没想到居然给了她一个意外的惊喜。
别管多凶猛的畜生,它始终是只畜生;更何况她的驯马术就连二皇子都夸赞,三个月还不够她训服一只战骑?
这天晚上,月黑风高。
鬼面四肢朝天地摊着肚皮,正姿势销魂地睡觉,突然听见一串极为细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九王府向来不太平,晚上常有黑衣人鬼鬼祟祟地出没,但从未有人来打它的主意,所以它每每也权当没看见。
但这回,那脚步声笔直朝它这边来了;
好像还就是冲着它来的!
黑暗中,鬼面漆黑幽亮的眼睛略睁开一条缝,对那道身量纤细的人撇了一眼,默默侧转身子,露出了自己爪子上堪比钢铁利刃的指甲。
谁知,那人在离它还有十几米远的地方停下了。
一阵悉悉索索的细响后,一道烤肉的幽香自那人身边传来。
“我对你没有恶意,我听说你喜欢吃肉,是专门来给你送宵夜吃的。你闻闻,香不香”菀燕悄声地,十足狼外婆拐骗小红帽的语气:“这可是滨湘楼的大厨亲手烤制的!”
鬼面:“……”
这哪里蹦出来的傻逼?
爷吃的肉都得鲜宰现烤或鲜宰现蒸好么!
你用这死了好几天的肥猪肉来诱惑爷,是不是来搞笑?
菀燕等了半晌,也不见鬼面动弹,又悄声诱哄道:“小马驹,快过来呀,过来吃呀……”
鬼面:“!!!”
爷才不是那些软脚马!
爷最讨厌别人把老子和那些软脚马相提并论!
“小马……”
“┗|`o′|┛嗷~~!”
“驹、啊……!”
菀燕第二声“小马驹”还没叫完,就被鬼面突然弹起,飞扑一爪,像颗炮弹般刨飞出去,不知道落在了哪里。
鬼面恨恨在地上磨了磨爪子,又一爪子将菀燕带来的食盒拍得稀烂,昂天狂吼一声:
妈了个叽!
小马你大爷小马!
再特喵叫老子小马驹,爷撕了你!
不久后,暗卫将菀燕被鬼面一爪子刨飞出府的消息,禀报给已经在徽暖阁歇下的商熹夜。
商熹夜未可置否:“不用搭理她。”
“是,王爷”暗卫领命离去。
姬凤瑶感觉商熹夜似在与人传音,抬起毛茸茸的小脑袋,睡意朦胧地问:“怎么了,王爷,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事,就是你给鬼面找的那个磨爪子的玩具,可能有些不经拍”商熹夜说着,在小女匪额顶轻轻印下一吻。
她给鬼面找的磨爪子的玩具?
她哪有……菀燕吗?
菀燕居然狗胆包天地,作死去找鬼面玩?
她脑子进水了吧?!
次日一早,菀燕鼻青脸肿地在某屋角的角挑上醒来。
她的后衣领正挂在角挑上,整个人像面人形锦旗,在屋角上随风来回摇摆。
下面还有几个路人,正仰望着她,对她指指点点。
第七九一章 去捡漏的
今日是陈国公回京后,第一日上朝。
尽管商熹夜起床的动作很轻,姬凤瑶还是醒了,自暖暖的被窝里伸出一只手拉住他,睡眼迷蒙,显得娇憨可爱:“王爷,前儿宋慧茹差人给你送的信函,上面说的事,你可有考量?”
“稍作参考了一下,没事的,你再睡会儿”商熹夜回身揉了揉小女匪毛茸茸的小脑袋,又俯身在她额上亲了一记,这才起身离开。
朝堂上,果然热闹至极。
商熹夜才刚进朝殿,就听见陈国公那把老迈的声音,呜呜呜地哭得那叫一个惨痛,那叫一个听者流泪见者伤心。
陈识羽和陈肖亦兄弟俩,亦是形容凄惨。
虽然回来的路上打了驿站的秋风,养回来了些,但亦是面黄肌瘦、瘦骨嶙峋,比他们离开京都时整整瘦了两圈。
反观同是去西北的姬臣海父子俩,红光满面,精神抖擞,脸上的笑容灿烂,能晃瞎人的眼。
尤其是姬凤鸣。
别人从西北回来,都是又黑又糙;他这去了西北两个月,反倒长得细皮嫩肉,白里透红,皮肤比小姑娘都要好了!
看见商熹夜进来,姬臣海父子笑吟吟地举手给他打了个招呼。
陈国公父子三人则是阴沉着脸,只当没看见。
不一会儿,面黄气虚地商熹澈自殿后而来。
一众大臣山呼朝拜。
德公公才刚唱诺完“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陈国公便一个跪扑趴倒在殿前,呜呜呜地又哭开了:“皇上,请皇上为老臣作主啊!”
陈国公在边关的那些破事儿,商熹澈已经在奏折里看腻了。
此回这父子仨还是败仗回朝的,商熹澈心里本就不高兴。
但看陈国公父三人这难民般的凄惨模样,他还是耐着性子没有当朝发飙:“你的奏折,朕都看过了;你们陈家多年深居京都,久不征战,再加上去岁格外酷寒,受些挫折亦是情理之中的事;便好生在家中将养,特许半月不朝罢。”
“皇上,此次若非安平候父子从中作梗,臣父子三人,绝不会败还”陈识羽负手上前,沉声道。
“对,皇上,若不是安平候带人乔装,一而再、再而三地劫走我们的粮草补给,使我们无衣御寒、无食果腹,我们陈家军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绝不可能吃败仗”陈肖亦也上前,一叠声地控诉:“我们初到边关时,也是剿灭了不少为非作歹的敌军,解救了不少边城村落的!”
姬凤鸣轻嗤一声:“你们去到哪儿,哪儿就变成一座死村空寨,也好意思说是解救了人家村落,怎么不说你们是在人家屠完了村之后,去捡漏的呢?”
“噗嗤!”
朝堂上响起几道忍俊不禁的压抑轻笑。
边关虽然离京都远,但边关的战情战报却时有进京,朝中消息稍微灵通一点的,都知道姬凤鸣说的是实情。
“在皇上和满朝文武面前,你还要混淆视听吗!我们出门御敌,不承想还有你们这些内贼打劫,腹背受敌,如今还要遭你们这些贼子奚落”陈国公气得捶地呕血。
第七九二章 人证
倒不是陈国公的演技有多么高超,也不是他为了演得逼真,而用内力逼得自己吐血。
他是真气的。
近两三个月以来,他吃完了毕生的苦,这份辛苦及羞侮,让他威风全无、颜面尽失。
更让他苦不堪言的是,许多跟随他去西北征战的士兵回京后,都以各种奇葩理由请求复员退伍,而其中有些人,在京都又有各种七通八达的关系,使他不答应都不行。
但这种事,开了一例,便有第二例;
开了第二例,便有第三例……
如此风传跟风之下,就是那些没去边关的人,都有许多走关系退伍回家了。
原本兵丁充足的陈家军,这两日瞬间便去了少半!
剩下那些,有许多也是些没有关系,无法开溜,身在曹营心在汉的混子兵。
这两日,他们连操练都懒怠操练了,不是称病,就是告假;
陈家军营已然成了一盘捧都捧不拢的散沙。
这还不算。
陈家府上被匪人搬空,太子积蓄被人盗光,皇后宫中储资告急,陈家此次损失惨重!
他大概是陈家史上,第一位要开暗库救济的家主,真是失败至极!
当朝吐血还算是轻的,简直想当朝暴毙!
毕竟半生同朝为臣,大家看陈国公老得一把年纪了,都气得当朝吐血了,多少还是有些可怜,便也不笑了。
会哭的娃儿有奶喝。
商熹澈亦是此等心思,心头的不耐又压下几分,问:“安平候已封候拜爵,不再是无辈平民。你们父子口口声声说,是安平候带人劫了你们的粮草军饷,可有证据?若无证据,污蔑当朝候爵或要员,可是重罪!”
“自然有!”陈识羽用“你们没想到吧”的眼神扫了姬臣海和姬凤鸣一眼,回头对殿外道:“带上来。”
话落。
殿外两个侍卫押着一个篷头垢面,连面目都看不清的男子走进来,将他踢跪在御前。
陈识羽恨恨道:“安平候自以为事情做得天衣无缝,但这人好酒贪杯,一次分脏醉酒后,说出了实情,正好被臣的部下听见,这才悄悄将他抓了起来,以作人证。”
姬凤鸣:“???”
姬臣海:“……”
这分明就是红口白牙的诬赖人!
他去劫陈家的军饷,带的都是东龙门的金银牌杀手好么,什么时候冒出来这么个小瘪三?
姬凤鸣脑子转得贼快,双手抱胸,痞气郎当:“你说人证就人证,我还说你陈国公府不要脸,半夜偷我裤衩子呢!我也去你陈国府附近找个经常蹲点要饭的,给他几百两银子当人证,保证他也能把你家的情况说个八九不离十。”
陈识羽仍是一脸“脸没想到吧”的表情,神色间颇有几分得意:“可此人不是你安平候府附近的小叫花,此人是九王麾下的千夫长!在边城,此人深得卫舒器重,还曾跟卫舒和安平候一起,假扮西凉敌军,围杀我陈家将士!”
说罢,陈识羽让那两个侍卫将那人篷乱的发揪起,强迫那人抬起脏污的脸,并丢了一方帕子过去,让侍卫将那人的脸擦干净。